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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秦沁吸了一口气，马上开始咳嗽。随后，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水下钻了出来。最让她惊讶的是，眼前的这张脸，仿佛是美玉雕刻而成的，长长的睫毛似乎是带着一点点水珠。
　　嗅觉恢复的一瞬间，就是一股子的药味儿，掺杂着辛辣的味道。眼前的这个人，明明就是萧望之。
　　“你醒了？”
　　萧望之一双手抓着秦沁的肩膀，一层薄薄的中衣已经在澡桶里面湿的透透的。萧望之冰凉的手几乎要扎进秦沁的肩膀里面。真的很痛。
　　“拿开你的脏手。”
　　秦沁对着萧望之怒目而视，别的公主都能遇见一个可爱的小王子。为什么她遇见的偏偏是萧望之，萧望之要是真的娶了秦若芷，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绝配。
　　“好的。”
　　萧望之完全贯彻了秦沁的要求，马上就松开了一双手。然而，皇帝用的澡桶，真不是一般的大，而且深，秦沁一下子就摔落在了桶底。
　　秦沁估计只有五尺身高，而这澡桶，却是足足的七尺。再加上不会游泳，马上开始在水底呛水。一双手虽然探出来，但是却抓不住边上的木缘。
　　萧望之这才拉住了秦沁的手，一把就把她拎出来。
　　两个人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秦沁一身衣服全部湿透了。此处是布置好的大殿，算作是婚房，用的是花椒涂墙。
　　不论冬夏，温暖如春。所以，秦沁并不觉得冷。反而是萧望之的衣服已经湿了，明黄色的里衣上面沾了水。萧望之似乎是十分的怕冷，有了力气能够爬起来，便是自己去吹了蜡烛，往床上走去。
　　不是说了新婚之夜不能吹蜡烛吗？
　　“皇上，你为什么要把蜡烛吹灭？”
　　“折腾了一晚上，总要睡觉的。总不让他们以为朕和你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吧？”萧望之的声音倒是听起来轻松，可是秦沁却是分明的听见了萧望之说完就开始咳嗽。
　　透着不怎么明亮的月光，秦沁看到了萧望之把湿了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丢在地上。
　　秦沁打了一喷嚏，这才开始往床上走去。
　　“不要穿着湿衣服上床。”就在秦沁的一只脚刚刚踏上床上的时候，萧望之马上阻止了秦沁。秦沁愣在那里，受了寒，鼻子有些抽，萧望之这才松了口：“朕真的很怕冷。架子上，朕的中衣是干爽的，你换了再上来。”
　　真是一个奇葩的小王子，都多大的人。好吧，为了照顾病人，秦沁只好把衣服脱下来。
　　没想到，萧望之虽然是病的只剩下了一口气，而且还那般的文弱。但是却是十分撑衣服。
　　秦沁，自问是丰腴的小美人，但是穿着萧望之的衣服却是觉得宽松的厉害。
　　隔着朦胧的月光，萧望之并没有侧过脸去睡觉。而是把在换衣服的秦沁全部看到了。
　　虽然，只是一个朦胧的影子。
　　虽然，看的并不真切。
　　哥哥曾经说过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不是也不过如此呢？萧望之只是稍微走神，就看到了秦沁走过来。
　　“你离朕远点，朕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秦沁还没有担心萧望之做什么，萧望之倒是已经用被子裹得紧紧地，仿佛是怕秦沁占便宜。
　　结果，秦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自顾自的躺下。大齐的婚礼，真的是太折腾了，秦沁的脖子现在还在疼。
　　夜里只觉得浑身的温度都在渐渐地升起来，眼角眉梢，都是乏乏的，像是睁不开眼睛。喉咙里面还是干渴，想要叫萧望之倒一杯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以后再也不要喝这样的酒，秦沁能感觉到，这身中衣现在也被汗水一点一点浸透了。而自己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在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漠中蹒跚行走。
　　“秦沁。”
　　萧望之感觉到了秦沁的不对劲，便是唤了一声，而秦沁却是含糊不清的答应了一声。喉中似乎是含着一块糖，那种声音只有萧望之能够听清。
　　小姑娘第一次喝这样的酒，又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吃。现在酒已经全部进入了肺腑，看来，小丫头今天晚上要受尽了折磨。
　　“秦沁。”
　　这一次，秦沁却是就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乏困的厉害，酒气上涌，就连自己身处何方都已经忘得七七八八。还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说明还没有人把她抛弃。
　　秦沁是真的醉了，酷热之下，就连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揭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萧望之踌躇了一下，这才把秦沁身上的龙凤被翻了起来。
　　被掀红浪，红绡帐里，一寸光阴一寸金。那样香艳的场面，萧望之确实是咽了一口口水。还好，他没有喝那杯交杯酒。否则，秦沁现在的样子，必然是一夜惨了。
　　就在萧望之想要把被子放在一边的时候，秦沁的手却是牢牢地抓住了萧望之的小指。
　　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许久的人，拿到了一捧水。不对，萧望之的体温实在是太低，就像是捧着一块冰块。
　　萧望之想要把手抽回去，而秦沁的唇齿之间，却是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别走。
　　这一下子，萧望之是彻底的蒙了。秦沁到底是喝醉了，还是没有喝醉呢？
　　他现在也看出来了秦沁的性子，若是她没有真的醉了，明天早上起来必然要大发雷霆。皇后是皇上的老婆，这一下子，可是会让皇宫闹翻了天。
　　“你说什么？”
　　萧望之不动声色的握住了秦沁的手，灯下美人如玉虽然已经看到了。但是却不如现在握在手中的质感，当真是羊脂玉一样的滑腻。只是，羊脂玉没有温度，而手中的肌肤，却是有着难以言传的灼烫。
　　“别走。”
　　这一次，秦沁可是说的明明白白。她其实并不清醒，只是不想失去这个可以纳凉的手指。
　　而萧望之，另一只手覆在了秦沁的额头上，灼热，冰凉的温度满满中和。然后渐渐地俯下身，眼前美人的容貌，一览无余。



　　☆、第19章　红绡帐里


　　第十九章红绡帐里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日上三竿。秦沁一口气闷在胸里，怎么都吐不出来，就是觉得有个东西重重的压在身上。
　　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萧望之趴着正在睡觉。睡颜恬静颜值颇高，但是，秦沁现在却是受到了惊吓。
　　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见到的最惊悚的一幕。
　　“啊。”
　　尖锐的女高音响彻云霄，外面的宫女闻声进入。而萧望之，像是慢镜头一样，缓缓地抬起了头。无视了宫女们的目光，双手撑着床板，无比艰难的离开了秦沁的身体。
　　“朕的耳朵要坏掉了，皇后，你能不能温柔一点？”萧望之靠着雕花大床边上的栏杆，自顾自的揉着耳朵，似乎是受尽了委屈。而秦沁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是应该是她受到了伤害，被人占了便宜吗？
　　怎么萧望之摇身一变变成了受害者？
　　“看什么看，都给我出去。”秦沁不悦的看着站在床边，捧着脸盆和毛巾的宫女。宫里面的春宫图是不是太少了，这些宫女们闲来无事就喜欢捕捉皇帝和后妃的现场画面。
　　秦沁的一张脸涨的通红，而萧望之却是在一边不易察觉的弯起了嘴角。没想到，秦沁居然这么容易脸红。看来，一点都没有继承秦丞相神一样的脸皮。
　　一帮子宫女第一次和新皇后打交道，看到皇后发火，便是战战兢兢赶紧退了下去。而萧望之再也忍不住，终于笑了。
　　“皇后当真是胆色不同寻常。”萧望之大喇喇的站起来，松了松筋骨，秦沁不太明白萧望之的意思。而萧望之没有让秦沁猜下去：“你让宫女都出去了，我们的衣服，谁来送？你难道要朕就这个样子出去吗？”
　　秦沁心中暗自吐槽，萧望之的里衣的质量非常好，就算是那么出去没有皇帝的冠冕。他还是个英俊潇洒的病美人，但是，秦沁就有点惨了。这么出去，是想要人把她看光呢，还是让人把她看光呢？
　　刚刚真是太鲁莽了，应该让宫女把今天穿的衣服留下再出去。
　　“我们不光是没有衣服穿，估计，到不了今天晚上。宫里面就会传遍了，朕和皇后一晚上还是意犹未尽。”萧望之虽然身体不好，但是脑洞真的开得很大。
　　秦沁的一张脸，已经红的不用上胭脂了。萧望之却是狡猾的一笑，这才把外面的宫女叫进来。
　　一番洗漱之后，到花厅用早膳。这也是极为讲究，那些金钗步摇，手镯子从萧望之的帽子里面取出来。意思是以后，秦沁不论做什么，都要听萧望之的话。早膳是红枣莲子羹，寓意是早生贵子。烧饼是千层饼，金黄薄脆。意思是富贵美满不断头。
　　秦沁必须非常听话的把两个人的餐点吃下去，因为萧望之的早膳，只是一碗药。浓黑的汤汁散发着一股子的苦味，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白色的雾气。秦沁倒是有些心疼。
　　“我帮你尝尝。”
　　秦沁拿着小汤匙，却被萧望之挡住了：“过了昨天晚上，你就是朕的人，在朕的面前，要自称臣妾。在众人的面前，要自称本宫。”
　　这番话说完，秦沁都不用看，这些宫女肯定记下了皇上和皇后有多么恩爱。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萧望之身为皇帝，说话这样的没有分寸，怪不得要喝这么多的苦药。
　　秦沁充耳不闻，开始吃早饭。烧饼和莲子羹都十分不错。还有不少用来滋补的参汤。一会还要去见太后，那个传说中十分神秘的深居简出的，年轻的女子。
　　昨天的大婚，秦沁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嫁衣。是吴太后当年第一次来到大齐的时候穿着，秦沁穿着吴太后的嫁衣，其实是对吴太后的大不敬。
　　虽然吴太后不是本朝人氏，虽然吴太后很少露面，虽然吴太后没有任何依仗。但是，这宫中，所有的人都害怕吴太后，可见，此人的手段不是一般的厉害。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吴太后，秦沁的心里面忐忑的小调开始唱起来。
　　“一会去给太后请安，机灵点。”萧望之像是听见了秦沁心里面的声音。
　　吴太后并不是萧望之的母亲，所以，他只是称呼吴太后为太后，而不是母后。只是萧望之把请安的事情摆在了台面上，意思是不是一会儿请安会非常的惊悚？
　　“太后喜欢机灵的媳妇儿吗？”秦沁想要问的详细一点，生母吴氏过世之前，从来没有传授过一点关于深宫生活的知识。
　　秦沁只能自学成才。
　　“太后不喜欢不聪明的人留在宫中。皇后，你要努力。”萧望之一口气就把那晚浓稠的汤汁喝了下去。秦沁有点乍舌，萧望之的药居然都不用纱布过滤一下。
　　看着碗底的渣滓，不知道他刚刚喝进去的有多少。
　　“我会被送回娘家吗？”送回娘家也不错，至少不会无家可归，但是萧望之白了秦沁一眼，意思是：你想得美。
　　“朕的皇陵现在还空着，你觉得这样好吗？”萧望之又开始咳嗽，德顺赶紧把干净的帕子递上来。
　　而秦沁，心里面凉了半截子。原来，这位太后的脾气这么不好，要是朕的惹怒了太后，恐怕就会直接把秦沁送到皇陵去。
　　怀着马上就要打一场恶战的心，秦沁吃光了两个人的千层饼。然后斗志昂扬的随着萧望之前往长信宫。
　　长信宫中落英缤纷，倒是和前面的宫殿完全的隔绝出来。虽然是请早安，但是，一行人到了长信宫门前，已经快要到了中午。
　　秦沁现在觉得，可能不是这位年轻的太后不爱热闹，而是出来一趟不容易。宫里面不能骑马，轿子都是慢腾腾的。出来一趟就到了中午，回去一趟就到了晚上。实在是不值得。
　　只是，长信宫为什么要修的如此的偏僻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在大齐的地位很差，其实，秦沁把轿帘撩起来。看到的，却是奢华迷乱的景象。
　　维持这样的一片落英纷纷，估计也是要数十个园丁，而且，脚下的青石板。并非是青石，而是从南疆采回来的青玉原料玉石。



　　☆、第20章　太后万安


　　第二十章太后万安
　　到了宫门前，萧望之有点中暑了，德顺非要让秦沁搀扶着。萧望之不是娶了一个皇后，而是多了一个丫鬟。
　　原来萧望之的那个贴身宫女无限幽怨的望了秦沁一眼，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第二天之后，秦沁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宫女。
　　“朕自小体弱多病，此处偏远，朕来的比较少。”萧望之虽然是这么解释的，秦沁却是在心里感叹。
　　这些轿夫是在烈日下抬着轿子走过来的，而萧望之可是坐在轿子里，而且，他的轿子里面还有不少的冰块。
　　他居然公然说他中暑了，这是身体太差了，还是装的。不过，秦沁懒得在这种小问题上和萧望之对峙，便是扶着萧望之。
　　萧望之还真是不客气，直接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秦沁的身上。正巧，长信宫的宫女出来迎接。
　　“皇上圣安。”便是领着进了宫门。秦沁看着宫门刻着的龙飞凤舞的大字，果然是和九州清宴那几个字不一样。
　　不是宫中的殿堂严格按照天上二十八星宿的位置修建的，而且，各处的修建都是极为规整。但是，长信宫的名字不对，匾额也是不对。秦沁心下疑惑，却是记了下来。
　　穿阁走户，画栋雕梁，钩心斗角。看来太后十分懂得低调的奢华的道理，秦沁还没有去自己的紫薇殿上看过，要是有长信宫漂亮，她也就知足了。
　　“皇上，皇后请进，太后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宫女说完便是退下去，显然这是外面侍候的宫女，基本上没有资格进内殿。果然，进了门，又有人领着穿过了屏风。
　　这时候，才看到了坐在高高的主位上，本朝后宫最有权利的女子，吴太后。
　　“儿臣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萧望之和秦沁一起拜倒，秦沁能感觉出来，萧望之迟疑了一下才跪下去。
　　他可能是觉得，他生了病，而且病入膏肓，不论是到了哪里都是通行证。不论做了什么事情，都是挡箭牌一样的上好的借口。
　　他以为他不用跪，太后就会把他扶起来。
　　但是，太后根本不吃这一套，一口茶喝了下去，缓缓地放下了杯子。这才是淡淡的说：“皇上身子不好，赶紧起来吧。皇后昨夜辛苦了，也不该这样总是跪着。”
　　太后果然毒辣，一句话让秦沁的整张脸瞬间红了起来。而萧望之却是自来熟的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秦沁挨着坐在了下首，并不敢去接太后的话。
　　仔细打量着太后，外面都说她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但是在秦沁看来。她的面色保养得极好，肌肤上反射着透进来的日光，光洁的想要让人舔一口。
　　眉目间都是撩拨人的风情，偏偏周身的气度让人觉得贵不可攀。
　　怎么看，都不像是到了三十岁的妇人。只是当太后的一双眼睛向秦沁这边若有若无的扫过来的时候，秦沁才觉得，她的年龄是被这一双狭长的勾魂的凤目给出卖了。
　　谁家的二八年岁的女儿家能有这样深不可测的双眸。
　　“托太后的福，儿臣才能早早的迎娶到了这么好的皇后。”秦沁不知道萧望之在夸赞秦沁，因为萧望之的脸上全是冷汗，一边咳嗽一边手抖着擦汗。
　　大殿上的铜柱里面，尽是冰块，而且坐着的脚下也放着冰盆。萧望之的身体一定是差到了极致，这才是这样的敏感。
　　好在，宫女赶紧端来了解暑的汤药，萧望之喝下去这才好了一些。脸色潮红，半天也没有力气说话。
　　秦沁本来还指望着萧望之能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至少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但是，明显萧望之现在自己都已经是自顾不暇，只好和太后的目光对上了。
　　“皇后，皇上日理万机。夜深了就应该早些休息，你怎么能让皇上这样的辛苦。”
　　这明明就是责备，秦沁想了好半天，这才想到了一句：“儿臣谨遵太后的教诲。只是，皇上想要早些诞下龙嗣，儿臣实在是不敢懈怠。今后定然谨遵太后的教导，不敢有违。”
　　反正，前世在二十一世纪，没有少看古装片子。这些套话还能说一些，但是，萧望之显然是没有想到秦沁学习的速度这么快，已经能够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的应对太后。
　　一口解暑汤喝的岔气，秦沁过来帮着顺了半天气这才平静下来。
　　“原来如此。倒是哀家错怪了皇后。”
　　太后扶着额头，一张脸精致的没有一点瑕疵，像是陷入了深思。“哀家心疼皇上，今天的午膳就在长信宫中如何？”
　　不就是吃顿饭，有什么了不起的。
　　秦沁没有看到萧望之在摇头，便是行礼说：“多谢太后的美意，儿臣恭敬不如从命。”
　　“哀家也很想和皇后好好的说说话，当年的丞相夫人，可是京中少有的一个妙人儿。哀家对你的母亲，甚是想念。”太后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到了秦沁的母亲吴氏。
　　他们的姓氏都是大周的国姓：吴。但是，秦沁的母亲吴氏月英，是正儿八经的大周皇室的嫡亲公主。而吴太后，身世却是有几分扑朔迷离。
　　甚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