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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怎么敢。臣妾只是担心皇上。”
　　秦沁被萧望之冻得，就连睡意都被赶跑了。偏偏这人似乎是心情不错：“你是不是爱上朕了？”
　　“皇上，你是不是烧糊涂了？你忘了吗，臣妾有喜欢的人。”
　　秦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望之吞了下去。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这么霸道吧，秦沁推了推，却被萧望之咬破了下唇。
　　口中腥甜。
　　然后，萧望之放开了秦沁。
　　月光下，萧望之难以掩盖眼中的失落。他说：
　　“你的血，是什么味道？”
　　废话，血当然是腥甜的，带着点咸味儿。秦沁不理会萧望之，自顾自爬起来就走。萧望之越来越变态，似乎每次都想要尝尝秦沁的血的味道。



　　☆、第101章　你去散心


　　第一百零一章你去散心
　　第二天，宫里的又送来了信件。秦沁看着那么大的一个箱子，有点好奇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箱子来装急件。
　　而且，这个箱子被送进了内室。
　　萧望之只是展开看了看信件，就烧了。显然，他对这口箱子更感兴趣。不顾虚弱的身体，三步两步就走过来。
　　难道，里面有什么能够力挽狂澜，扭转乾坤的宝贝不成？
　　秦沁吃着点心，这江南的点心，做的就是地道。萧望之开了箱子，秦沁宁愿相信自己眼瞎了。
　　里面是三双正红鸦金的蜀锦鞋子，巧夺天工的绣金凤凰，风流飘逸的流云图案，栩栩如生的凤穿牡丹。崭新笔挺的面料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秦沁卖掉的金钗，步摇什么的。现在都是另外一份，完完整整的放在箱子里。比原来她戴的还好，还精致。
　　情势这样的紧急，萧望之居然眼巴巴的让宫里面把这些东西送来。秦沁不知道怎么看萧望之，而他却是拿出来其中绣着金凤凰的那双，递给了秦沁。
　　“朕许诺，以后不会让你受委屈。”
　　秦沁撩起裙子，缓缓伸出脚。这幸福来得太突然，这太不像是萧望之的风格。这么温情，一般无利不起早，一般有用得着人家的地方才会示好。
　　“皇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秦沁还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救了萧望之一命，就能够提前进入退休生活，能靠着皇帝的接济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
　　“皇后想哪儿了，朕只是感谢皇后朕生病时候的不离不弃。”
　　这话非但没有打消秦沁的疑虑，反而是让秦沁更加觉得不对劲。帝王扮起来情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这些东西是和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一起送来的吗？”秦沁明明看到的，但是不死心，还要再问一遍。
　　“朕用的最快的八百里加急，皇后不高兴早点穿上这样的鞋子吗？”
　　君不见，唐玄宗的杨玉环。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运送荔枝的也是军国大事才能用的八百里加急，这可是被后世骂了整整一千年。千万头草泥马在心里呼啸而过，还不如穿布鞋，披头散发也比这放在火上烤着的富贵强多了。
　　“谢皇上隆恩。”
　　谢你个大头鬼，明明不是个荒淫无度的皇帝，偏要装。
　　“皇后不用谢，今日苏州城有庙会。皇后可以乘寻常的轿子出去逛逛，散散心。皇后每天在州府，无所事事，朕也心疼。若是皇后有个好歹，越王来找朕的麻烦，这可如何是好。”
　　这话说的自然，而且贴心。
　　“我真的能出去逛逛？”
　　一听到能出门，秦沁特别开心。毕竟，和萧望之的约法三章里面写着是不能离开萧望之。
　　而且，苏州还在混乱中。商铺，绸缎庄还在休整中。
　　“自然是可以。”
　　秦沁规规矩矩的行礼，便是开心去换出门的衣服。而萧望之却是去了后院，几个黑色劲装的人从天而降，单膝跪在萧望之的面前：
　　“都准备好了吗？”
　　“臣等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萧望之点了点头，那几个劲装黑衣人便是顺着参天大树一闪不见了人影。整个空荡荡的后院，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看着秦沁出门去坐轿子，萧望之也回去换衣服。
　　“你怎么穿着萧望之的衣服？”
　　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在门上等着的德顺。德顺是萧望之身边的总管太监，但是身上却穿着萧望之的常服。
　　德顺平时是佝偻着腰，现在站直了，身形和萧望之有五分相似。若是不注意看，还真是看不出来到底是谁。
　　“皇上担心娘娘的安全，特命奴才来保护娘娘。”
　　德顺答得倒是恭敬。除了萧望之自己，谁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德顺扶着秦沁，和她一起进了轿子。
　　远远看来，就是恩爱的帝后微服私访前去逛庙会。
　　轿子很快就到了苏州城最繁华的闹市，满街都是叫卖声。各色小吃飘着诱人的香气，秦沁喜好面条，看着这么多的种类，拿不定主意。
　　便是叫了德顺过来帮着挑。
　　街上的小摊子都开了门，毕竟小门小户都要吃饭活下去。而那些大的绸缎庄，不少还是门可罗雀，冷清的很。
　　整个苏州的恢复，还需要很长时间。这也是在在考验岳子詹。
　　“夫人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德顺从怀里掏出来一锭银子，拍在案上：“每样来一份，我们在对面楼上的雅间。”
　　“好嘞，我们马上给您送上去。”
　　小老板开心的嘴都合不拢，每一样来一份。那就是十几碗，这主顾太好了。秦沁便是往对面的茶楼走过去，顺便还买了一柄白扇。
　　萧望之的那一把，虽然价值不菲，但是象牙的扇骨拿在手中太沉了。换成这竹子的就能轻薄很多。
　　茶楼上的视野特别好，放眼望去。整个街市上的景色基本上都能够尽收眼底，这茶一般，带着点苦味。
　　萧望之的画工一般，这扇子上画点什么，还要秦沁来谋划。
　　这时候，秦沁的视线才从外面收回来。这茶楼，一时之间，居然来了这么多人。而且，有四五个还带着斗篷。
　　小小的只有两间房大的地方，立刻显得有些拥挤。而边上坐着的德顺，始终用帕子或者是茶碗堵着脸。
　　秦沁顿时觉得不妙，这些人已经呈现半包围结构落座。若是发生什么，秦沁只能从二楼跳下去，然后终身残疾。
　　这些人的若无其事的喝茶，更让秦沁不安。整个茶楼和外面，像是成了两个世界。外面的喧嚣繁华，里面的开始一点一点冻成冰。
　　而楼梯口骤然响起了脚步声。
　　稳，重，渐渐上来。
　　映入眼帘的一袭雪白色的长衫，衬得整张脸有一丝出尘脱俗的气质。一看到这个人，秦沁就有一种肩胛骨还在痛的感觉。
　　“好久不见，秦皇后。”
　　虽然是对着秦沁说话，但是眼睛却是看着德顺。德顺笑的狡诈，像是阴谋得逞。掩着嘴的帕子取下来。
　　“裴二公子，咱家在这里等了你许久。”
　　药九郎的脸色骤然一变，袖中的蝴蝶刀飞出，抵在德顺的脖子上：
　　“皇上为什么没有来？”



　　☆、第102章　有你就好


　　第一百零二章有你就好
　　药九郎挟持的人不是她这个皇后，而是萧望之的总管太监。
　　本来吧，已经拍案而起，手底下握着板凳两条腿。计划挡着自己，现在看来已经不用了。不过在药九郎的眼里，秦沁的价值还不如萧望之的一个跟班。
　　“皇上的事情，怎么是咱家能知道的。”
　　德顺的话还没有说完，蝴蝶刀就在他的肩上一拍，看起来薄薄的蝴蝶刀居然这么有劲。秦沁真是不忍心看德顺，这货像是秦沁上次那样。
　　跪在了地上。
　　“秦皇后如何解释？”
　　蝴蝶刀的锋仞居然直接飞过来，时间已经足够了。秦沁一个闪身，堪堪的避开。但是，药九郎的整张脸变得扭曲。
　　不就是这次没被你抓住嘛。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秦沁顺着药九郎的眼睛看过去，那蝴蝶刀就在一个人的指缝间。阳光下的骨节分明，银白色的面具上，麒麟的图案蜿蜒盘旋。
　　同样是男人，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萧望之只会利用秦沁，给一箱子的好东西，就是为了让秦沁来这里送死。
　　而承影，却在这一刻赶来搭救秦沁。
　　本来是派到了京城，现在赶回来，是不是违抗了萧望之的命令？会不会受到萧望之那个变态的惩罚？
　　“这就是我的解释。二公子难道还没有明白吗？”有了承影在身后，秦沁的胆子明显大了。
　　药九郎的功夫，也就只能对付秦沁这样的弱女子。和承影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当今皇上无德，居然把自己的皇后当成诱饵。秦皇后，这样的人，值得你效忠吗？”药九郎居然用了离间计。
　　秦沁没有说话，倒是承影开口了：“皇后自有计较，是你自己愚笨。想杀皇帝，先问过我手中的刀。”
　　药九郎是个表面很有耐心，实际上很没有耐心的。他真的去问承影手中的刀，但是，秦沁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把承影问倒。
　　但是，就在药九郎身影闪过来的时候。一团巨大的白雾升腾起来，承影甩出刀，整个人覆在秦沁的身上。
　　也只有他是承影的时候，才能为了一个人，这样的奋不顾身。
　　这药粉的味道，很多年前尝过一次。再尝一次，也无所谓。把秦沁放在边上干净的角落里，承影从腰间抽出一把黑色的长剑。
　　湛湛然黑色也，淡淡的墨光。
　　药九郎的胸口插着蝴蝶刀，雪白的衣服被染红：“能和白芷用一样的死法，我不枉此生。”
　　“你觉得，你能死的了吗？”
　　承影拔出药九郎胸口的刀，那道口居然是断了一截。
　　探入药九郎胸口的，只有不到半寸。药九郎这样做，只是想要趁乱逃走罢了。还表演这样的戏码，真是可笑的很。
　　“我没有解药。”
　　药九郎站起来，大大方方的张开双手。意思是，他的手上没有解药。承影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秦沁，她只是受了惊吓。
　　“解药对于我而言没什么用处。”
　　承影提剑朝着药九郎的头上削过去。
　　秦沁认识承影良久，从没有见过承影用居高临下的气势去针对一个人，她一直以为，承影不屑于玩这种猫玩老鼠的游戏。
　　但是，散落了一地的黑色的头发。药九郎的一张脸像是刷了，难看的厉害。
　　“看着最在乎的人死在你的怀里，什么感觉？”
　　承影的剑重重的打在药九郎的肩膀上，这是卸了他的肩胛骨。药九郎咬着下唇，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一定要杀了萧望之，让他偿命。”
　　秦沁骤然明白，原来，那个穿着白衣服的白芷。和这个药九郎有一腿，他们就是背叛了越王的那一支药家的人。
　　只是没想到，原来这药九郎身份这么特殊。
　　“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承影转身问秦沁：“这个人还对皇后做过什么？”
　　这是明摆着要让秦沁报仇雪恨：“也没有什么，就是膝盖稍微弯了弯。”
　　其实，秦沁想说膝盖被人打过。但是承影的严肃超出了秦沁的预料，下一秒。承影的长剑齐齐划过药九郎的膝盖，一股鲜红色冒出来。
　　飞起一脚，药九郎就被从窗户上丢了出去。早有埋伏在下面的穿着常服的侍卫捉住了药九郎，而承影的怒气还是不能平息。
　　秦沁分明看到了承影提着剑的手在颤抖。
　　倘若，能够杀了药九郎。承影一定会做。
　　“承影。”
　　秦沁赶忙去握着承影的手，却被承影推开。似乎是因为刚才太过激动，承影的手冷的像冰。
　　“纯钧回不来了。”承影抽出手，背对着秦沁：“药家善于制药，有人救死扶伤，有人害人不浅。纯钧就是死在了无声无息的毒药之下。”
　　纯钧。
　　秦沁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皇后，轿子已经在下面等您了。”德顺不知道去哪里已经换上了侍从的衣服，一众宫女侍卫都上来看着秦沁下去。
　　众人眼中，承影是她的臣子，她是承影的君。
　　“纯钧，是什么人？”
　　秦沁只知道，他是上一代的统领，其他的，萧望之从来没有说过。
　　“我的大哥，给了我生命。”
　　“很好。”
　　看着承影银光闪闪的面具，秦沁觉得世界都变得亮堂。便是转身下楼离开，原来，他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只懂忠诚的人。
　　药九郎被五花大绑，送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这一场骤然间的刺杀，并没有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造成多大的波动，萧望之能掐会算，一切都掌握的刚刚好。
　　一想到萧望之，秦沁的心里就有一种异样感。脚上的鞋子都觉得别扭，下轿子的时候，便是脱了。
　　没想到，一伸出脚就看到了萧望之站在门上。
　　冬天的风那么冷，萧望之的身体那么差劲，居然就站在风口上。看着秦沁只有一双薄薄的棉袜的脚，皱起了眉头。
　　落在秦沁的眼里，就是假惺惺。
　　若是真的有情，就不会把秦沁送去街上做个诱饵。这这样的丝丝点点的情谊，秦沁只担心背后还是阴谋。
　　“臣妾还活着，皇上不会太失望吧？”
　　天那样冷，秦沁就那样光着脚，一步一步走进门。萧望之的手在袖中握成拳，又松开。
　　你还活着，有你就好。
　　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第103章　他的用处


　　第一百零三章他的用处
　　“我杀了你。”
　　药九郎瘫软在地上，膝盖已经废了。两条胳膊空荡荡的悬挂在白色的袖子里，眼睛恶毒的盯着坐在上位的萧望之。
　　萧望之自小在大周长大，早就看惯了各种市井不入流的惩戒手段。
　　在他的眼里，此时此刻的药九郎，还算是白白净净。
　　“朕就在这里。裴元晋，你有本事就过来。”萧望之拎起杯子，里面的茶水嗖的全部泼到了药九郎的脸上。这一幕，正好被秦沁看到。
　　她本来不太想来看着萧望之审犯人，但是萧望之派着德顺去请了两三次。
　　萧望之扫了一眼，秦沁的脚上，已经不是繁复精致的金丝绣鞋。而是当时在并州买的一大摞的便宜布鞋。
　　原来，她这样的在意。
　　“我不认识什么裴元晋，我药九郎就算是化成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药九郎的眼中一点忽闪也没有。
　　“难道，是朕错了？事成之后，你不是裴家的族长吗？”萧望之握着秦沁的手，拔凉刺骨，秦沁一下子就抽开。
　　“我听不懂。”
　　药九郎脸色惨白，浑身已经没有了一点点所谓的风骨。他没有想到，一个在大周长大的病弱的皇子，能有那样的洞察力。
　　这是裴家的密谋，所有人都以为，当年是裴家抛弃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裴元晋是走投无路才去了江南，实际上，都在裴太尉的掌控之中。
　　裴家，需要一个人能够掌控药品，控制皇室的血脉。
　　要用最无声无息的办法，不能让御医查出来。那就只能用自己人，旁人都不够可靠。所以，裴家最聪明的裴元晋，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你听不懂？那也不用听懂了，朕发现的事情，讲给一个死人听。也确实是无聊。”萧望之想要杀了药九郎。
　　“皇上，我不服，我要三司会审。”
　　死刑确实需要三司会审，但是，刺客就另当别论。药九郎眼中的光亮一下子全部暗淡，他没有想到，萧望之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他以为，萧望之会把他送回京城。给裴太尉一个难看，其中还有无数能够周转的余地。甚至，只要能够回了京城，就算是最后判了死刑，裴太尉也会换了一个死囚。
　　他的医术，当今大齐无人能够超越。
　　“刺杀朕的人，已经被侍卫当场击毙。只是，这个刺客实在是太重要，朕会着人用最好的防腐的药，等到你回到京城的时候，还是栩栩如生。”
　　这才是一个皇帝的本色，直到这一刻，秦沁才看到了萧望之的本来面目。
　　杀伐决断，心思缜密。
　　一个软弱愚笨的人，是当不了皇帝的。哪怕是一天，都会被人算计。而自从见到萧望之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是萧望之在算计别人。
　　每一次都是兵行险招，每一次都是刚好。
　　“皇上，你不能杀我。杀了我，谁给你配置解药？”药九郎大惊失色，萧望之难道不想活了？
　　药不离口，身体孱弱的就像是有人用针管每天一点点把他的骨头吸出来。日久天长，早晚有一天，就像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骤然死亡。
　　“你若是真有那么神，怎么会救不了白芷？”萧望之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药九郎：“回到大周的第一天开始，你们给朕喝下的药，根本就没有解药。”
　　原来，萧望之不是生病，而是中毒。秦沁看着地上的药九郎，和白芷一样，这两个人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朕的兄长，到底是怎么死的？”萧望之的脚踩在药九郎的头上，药九郎嘴角渗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