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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处死一个人，也能算是正义。
　　秦沁确实是对秦若芷动过杀心，但是她终究没有那样做。秦若芷还在还在家庙里面吃着萝卜白菜，无性命之虞。
　　“你为什么要杀了秦敏玉？”
　　秦沁忍住了干呕，而承影却是不再看秦沁：“不是我杀了秦敏玉，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我只是想让你摆脱秦若兰的困境，并不知道秦敏玉也在这里。”
　　承影没有必要说谎，那到底是谁？
　　秦沁静下心来，如果是为了救她。没有必要让秦敏玉死得这么惨，炸药爆炸的时候，要是秦沁在身边，那么，秦沁也会一命呜呼。
　　但是，如果是为了杀秦沁，也是不成立的。
　　难道，只是为了杀死秦敏玉？
　　那为什么非要他在众人面前，尸骨无存。秦沁只觉得遍体生寒。这些人，居然能够逃过萧望之的这些人的眼皮子。
　　甚至，能够逃过承影的眼睛。
　　“你知道是谁吗？”
　　秦沁咬着嘴唇，京城有这样一股势力，实在是太可怕了。明日的邸报，说不定会如何的精彩万分。
　　“我也不知道，大齐开国八百年，改朝换代十几次。到底藏了多少秘密，我知道的可能还没有丞相府上的藏书知道的多。秦皇后，早告诉过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承影从怀中掏出来帕子，把秦沁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谢谢。”
　　秦沁第一次这样感激在自己悲伤失落的时候还有人来安慰，这一次，眼泪却没有掉下来。
　　她已经过了被人惊吓之后掉眼泪的年纪。
　　洛神居自此被严严实实的封闭起来，而秦家遭受到的创伤，也被京兆府尹上报到了萧望之那里。
　　皇帝只是星夜下旨：皇后回宫，京师无事。
　　意思是，让秦沁早些回宫，整个京城一夜长安，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隔天上轿子的时候，拿到了当天的邸报，只是这邸报上居然没有一句话和当天晚上的爆炸有关。
　　甚至，就连关于秦若芷告状那件事都是一个字都没有写。
　　终究，能够影响这些明面上的权利，来源于萧望之。恐怕，前些日子，秦沁在邸报上浓墨重彩的头条，也是萧望之的功劳。
　　“皇嫂为何这么不开心，难道是和皇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萧雪臣果然是白衣胜雪，风度翩翩。整个人就像是雪山上的冰棱，被太阳照得发亮，剑一样的眼睛似乎要把秦沁看的一览无余。
　　好在秦沁穿的非常严实，不然都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位燕王殿下。
　　“本宫的爹爹送了不少上好的嫁妆，实在是点数花了眼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秦沁扶着额头，看着萧雪臣好看的侧脸，眼睛温柔的笑了。
　　“皇嫂原来是在愁这个。”萧雪臣从秦沁的身边拿过了账本，语气亲昵的说：“我还以为，皇嫂是因为臣弟才这样茶饭不思。害得我真真是一夜未眠。”
　　“那好，今日盘账的大事就交给了燕王殿下，本宫先行休息。”秦沁弯腰进入轿子，却是萧雪臣并不放过的补了一句。
　　堪称神一样的补刀：
　　“皇兄今日亲自前往感业寺祭拜，想必嫂嫂现在回宫，还赶得及和皇兄一起前往。不过，至于皇兄愿意不愿意带着皇嫂，这可就难说了。不如皇嫂明日再回宫，今日就在丞相府中和臣弟盘账如何？”
　　萧雪臣的眼睛明明是冷的，偏偏说的话却是轻佻的。萧望之的身体那么差，去感业寺做什么？
　　秦沁骤然间想起来，皇上要纳妃。而感业寺，是历代没有子嗣的皇妃的终老之所。
　　这么饥不择食，就连先皇留下的妃子，先先皇留下的妃子，都要去挑一遍？
　　“感业寺，有什么好？”秦沁探出头，一双清澈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萧雪臣。
　　“感业寺只要有一个人就足够了皇兄去一趟，因为那里有个女子，叫做裴元夕。”
　　萧雪臣把账本从秦沁的手上划过，滑凉的触感深入肺腑。但是秦沁却是一点没有察觉。
　　裴元夕。



　　☆、第32章　冰火相溶


　　第三十二章冰火相溶
　　裴元夕乃是本朝裴太尉的千金，乃是大齐真正的名门淑女。裴家，秦家，姚家，贾家。虽然是大齐的四大家族，但是，裴家却是资格最老，权利最大。
　　裴家乃是本朝开国之前就存在的大家族，而秦家，却是大齐萧氏立国的时候的家臣。其余两家，乃是后来的新秀。高下立见。
　　京城第一美人，非裴元夕莫属。京城第一才女，也非裴元夕莫属。至于门第高贵，也是裴元夕。
　　那么，裴元夕理所应当的能够得到一切。
　　萧望之的哥哥，萧纯钧在世之时，和这位美人有着婚约。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用最繁琐，最尊贵的仪式把裴元夕娶进门。萧纯钧便是一命呜呼。
　　当然，秦沁的婚事是一出生大周和大齐已经定好的。而裴家，却在观望，直到萧纯钧登上了皇位，这才决定把女儿送进宫中。
　　秦沁有点头大，满脑子都是裴元夕。总觉得这不是个善茬，能够送进冷宫最终继续翻身的，历史上只有汉武帝的皇后卫子夫。能够送进尼姑庵，最后出来做皇后的，也只有唐高宗的皇后武则天。
　　裴元夕是先皇的妃子，听传言她还在宫中侍奉过三个月。
　　那么，现在去了感业寺，出来以后，是要逆天吗？
　　“燕王殿下，这裴元夕，当真是天下第一美人？”这裴元夕要皇帝去看她，还不是盯紧了宫中的位置。
　　宫中的位置，皇后之下，无论多么尊贵，都只不过是妾室。裴元夕那么好的条件，怎么可能看得上。
　　为了一个皇后的位置，秦若芷都能不要命，更何况是一个大齐将近千年的家族。
　　“见过裴元夕之后，才知道天下间的女子，不过只能做个扫地的粗使妇人。”萧雪臣一点都不忌讳秦沁的面子，美人相轻也是正常事。秦沁当然要刨根问底：“本宫和她比呢？”
　　萧雪臣玩味的看着秦沁：“皇嫂这样的女子，可是臣弟梦中一晌贪欢……”
　　秦沁一把放下了轿帘，越说越没有了边际。真不知道萧望之那样的男人有什么好，一个秦若芷愿意飞蛾扑火也就算了，现在还加上了一个裴元夕。
　　回宫的路上明显肃静了许多，能够听到耳边整齐的：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撩开轿帘，能看到万民的跪拜。
　　远处的集市上已经开始做生意，早茶的摊子上冒着咕咕热气。秦沁第一次为自己身在这样一个朝代感到了荣光。虽然吃过了早饭，但还是觉得饿，便是大发了花见去集市上买了几个肉包子。
　　盛在锦盒里面，简单地吃食儿也有了尊贵的意味。
　　“皇后终于回来了，朕想你想得好苦呀。”秦沁刚刚踏进勤政殿的大门，萧望之就扔了手上的笔走过来。
　　甚至，在秦沁下跪之前还把秦沁搀扶起来。
　　萧望之以前可没有这么大的精神头儿，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定是因为将要见到天下第一美人，萧望之才如此的神采奕奕。
　　但是，脸色依旧苍白。一双手搭在秦沁的手上，像是冰块。现在还没有出了三伏，秦沁却是想把这铁块一样的手拿开。
　　“皇上，臣妾也很想念你。”秦沁却是径自走上书案，上面摆着点心。萧望之一般不吃早饭，只是喝药，再加上这些点心。水果也是有着定数。
　　捻起来尝了一块，甜腻松软，是御膳房的口味。少了人间的烟火气息：“臣妾带了包子回来，是早市上刚刚出炉的包子。”
　　秦沁说着就让花见把锦盒递上来。
　　萧望之的眼睛再次亮了：“打小元夕就喜欢这福禄宅的包子，那时候，朕的皇兄还经常出宫给她带。皇后真是有心了，居然给朕准备的这样齐全。”
　　秦沁的笑容僵在了当场，好不容易关心了萧望之这个病号一次。居然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这包子，秦沁还没有吃一口。
　　“皇上喜欢就好。”秦沁满脸黑线，既然包子一会儿要送给裴元夕，她正饿着，便是坐下吃桌子上的点心。
　　萧望之真的是一个很穷的皇帝，秦沁只见到过他的上朝的龙袍两套，寻常的常服四套。送回来的那件半旧的披风，还在穿着。
　　甚至，这早膳只是这两道点心。
　　大齐地大物博，就算是每年缴纳那么多的岁币。皇帝何必这样自虐，难道身体已经虚弱到了，不能多吃东西，不能穿新衣服？
　　“皇后还饿吗？”萧望之把秦沁的思绪拉了回来，秦沁才发现，桌子上的点心已经空了。
　　萧望之有点痛心疾首，因为，这是他的早饭。秦沁很满意的告诉他：“多谢皇上关心，很饱。”
　　感业寺距离皇宫并不是很远，所以銮驾之上并没有备下点心，只有茶水。而装着包子的锦盒，却放在銮驾之上。
　　月麟香名贵非常，香气馥郁，也没有掩盖住包子的香味儿。福禄斋的包子真是名不虚传，秦沁吃了萧望之的早饭，并不觉得饿。只是觉得，下次出宫一定要好好的尝尝。
　　而萧望之，却只能端坐在龙榻上，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沁觉得有些乏了，这才听到有人回禀已经到了感业寺。
　　日上中天，骄阳似火，萧望之被两个侍从搀扶着。脸上的冷汗却是涔涔的往下冒。
　　而下车之后，萧望之无论如何都要秦沁扶着。
　　感业寺的门前，众位尼姑已经跪迎帝后。隔着百米的距离，秦沁依旧是从一群灰袍尼姑的中间看到了一个女子，目光就再也难以移开。
　　其实，秦沁已经算是姿容上等。否则，不会让目下无尘的萧雪臣那般惦记，也不会有承影鞍前马后的保护安全。
　　秦沁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自以为能够镇得住场子。但是，果然如同萧雪臣所说，见到了裴元夕，才知道世间的女子，大多数只能用来扫地擦灰。
　　萧望之扶着秦沁的手，却是骤然间握紧。秦沁吃痛，看着萧望之，那一双眼睛，冰冷，深不见底。
　　目不转睛的看着跪在远处的美人，走路，不过只是靠着秦沁的支撑。
　　帝后降临，山呼千岁万岁。
　　而秦沁，却在百人中间，清晰地分辨出来那个最美的声音：宛若黄鹂，空谷传响。



　　☆、第33章　第一美人


　　第三十三章第一美人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女人的第一眼是最敏锐的直觉。秦沁感受到了杀意，从看到裴元夕的第一眼开始。
　　而裴元夕，抬起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看得人却不是秦沁。而是萧望之，她有没有搞清楚谁才是后宫之主。
　　就算是以后进了宫，还是要听秦沁的安排。
　　那一双剪水秋瞳，宛若梦幻。和萧望之久久对视着，秦沁觉得自己才是外人。
　　那鲜艳宛若三春桃花的嘴唇，轻轻地张开，只是晶亮的牙齿，都能把秦沁的眼睛晃瞎了。
　　老天安排她穿越重生到了这样一个时代，就是为了让她和这样一个美得不像人的女人为敌吗？
　　这也太凶残了。
　　秦沁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萧望之的胳膊，萧望之吃痛，却不能喊。便是用文雅的口气开始说话：“好久不见。都平身吧。”
　　这时候，裴元夕才感觉到了萧望之身边的秦沁多么碍眼。她认为，倘若没有秦沁，萧望之一定会亲自把她扶起来。
　　十八年来，从未有人能够拒绝得了裴元夕。从未有人。
　　而秦沁恨不得把萧望之松开，让他直接倒在地上，最好能够摔在裴元夕的身上。就让那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小蛮腰把他扛回去才好。
　　秦沁终究没有这样做，因为萧望之一直牢牢地掐着秦沁的胳膊。而秦沁，活生生的长成了裴元夕眼中的一根刺。
　　这些敌人，为什么没有一个能含蓄一点？
　　大家庭不是应该和睦为主吗？
　　这些人，就连表面功夫都已经懒得做了。秦若芷，秦若兰，吴太后。这些殿堂级别的女子，都已经不动声色的站在了秦沁的对立面。
　　“臣妾多谢皇上体恤。”
　　秦沁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裴元夕明明说出来的，就是这句话。她自称臣妾，她还和萧望之套近乎。
　　“你要是没有这个皇位，绝对找不到老婆。”秦沁直接在萧望之的耳边吹风，枕头风非常强劲。萧望之马上体会到了秦沁的不满：“裴姑娘言重了。”
　　她自称臣妾，他叫她裴姑娘。
　　马上，高下离分。
　　一行人便是进了感业寺，在恢弘的寺庙中，能够感受到皇权之下的宗教的庄严神圣。秦沁爱护膝盖，实在不想跪拜，萧望之的身体不好，也不能跪着。
　　一行人便是出了大雄宝殿，直接到了接待皇帝的厢房。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萧望之还是和秦沁并肩坐在主位上，帝后的威严让倾国倾城的裴元夕看起来有了小家碧玉的气质。
　　秦沁从来不知道，还有能穿着旧僧袍也能这样美艳的。最好让萧雪臣看见，移情别恋之后，就不会再每天找秦沁的麻烦。
　　“臣妾都是为了皇上，从来不觉得委屈。”裴元夕的眼睛里晶晶亮亮，像是盛着不少的钻石。
　　想要让人呵护着。倘若裴元夕没有心，只是一株植物，秦沁也愿意养着这么一朵赏心悦目的鲜花。可是，裴元夕偏偏对她不敬。
　　“朕知道，皇后也知道。皇后特意给你带来了福禄斋的包子，朕记得，从前你最爱吃这个。”萧望之拿着秦沁的东西送礼，秦沁怎么觉得这么舒服呢？
　　马上叫来了婢子，把锦盒打开。
　　秦沁并没有马上把盘子让人送到裴元夕的身边，而是自己取了银筷子，夹了一个。
　　“这包子乃是京城中最有名的，裴姑娘在这里总是难以吃到的。这些日子，想必清减了不少。本宫虽然不济，但是几个包子绝对不会吝啬。”
　　秦沁蘸着酱料吃起包子，她舍得这几个包子。但是以后要是回宫之后，要她继续做人情，每天燕窝鱼翅的往裴元夕那里送。
　　简直是想得美。她和裴元夕的情分，也就这几个包子。
　　所有人都没有看到，裴元夕的眼睛里面，闪着异样的光。犹豫了半天，这才拿起来银筷子。萧望之满意的看着和睦相处的秦沁，脸上泛起来一点健康的红晕。
　　“朕想要给元夕一个封号，总是在这寺庙之中，不算是个好去处。寻常的市井之徒，实在是委屈了元夕。”
　　这才是萧望之今天来感业寺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带走。
　　他要是个真正的明君，就应该把裴元夕送到大周去。这样的容貌，想必说什么都能照做。
　　祸国殃民，兵不血刃，还不是手到擒来。
　　裴元夕盈盈拜倒，脸上却是带了泪水：“我皇慈悲，元夕情愿在这青灯古佛之下，为我皇一生祈福。”
　　抬起脸，若不是秦沁见过了她的嚣张，会认为这是真的。
　　“朕已经问过了钦天监，今日乃是你回宫的好日子。这么久了，也应该回来。”
　　萧望之透过裴元夕，不知道在看什么。
　　而秦沁恍然间失神，这样一个女子，抵得上太后送的一百个。怪不得萧望之当时把那十一个女子送走一点也不心疼。
　　“臣妾元夕叩谢吾皇圣恩。”
　　再次下拜，这一次，却是还往秦沁的身前凑了凑：“臣妾裴氏元夕，日后谨遵皇后教导。”
　　这是豺狼突然转性，怎么一下子对秦沁这样尊敬。秦沁并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便是微笑着点点头：“起来吧，何必这样多礼。”
　　裴元夕这一次看着萧望之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情谊，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缠绵。甚至，还带着几分隐忍。
　　秦沁也是女子，却是觉得，裴元夕是真心的想要陪在萧望之的身边。先前的跪迎，那才是在忍着。
　　“多谢皇后。”
　　一句话才说完，裴元夕却是扶着额头，一下子整个人摔在了地上。面无血色，只是一张脸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保持着刚才喜悦的表情。
　　“传御医。”
　　秦沁拍案而起，裴元夕要是死在了这里，非常麻烦。她要是不死在这里，还是非常麻烦。
　　秦沁昨天晚上已经见过了死人，今天不想再见到。然而，萧望之的贴身御医急忙上去诊脉。
　　诊完了却是只对着萧望之耳语了几句。
　　“皇后，元夕这是大喜过望，身体损伤。已经不能奔波劳累，必须即刻用心静养。”
　　而裴元夕身边的侍女也在，也是个姑子。她却是大声叫着：“皇后下毒谋害我家姑娘，我家姑娘这是中了毒。”



　　☆、第34章　皇后下毒


　　第三十四章皇后下毒
　　“笑话，你家姑娘身子不济，自己倒了。御医还没有说什么，你倒是判断出来中毒，怎么，你的医术比皇上身边的贴身医官还要厉害？用不用撤了换上你侍奉皇上左右？”
　　花见伶牙俐齿，两句话就把这年轻姑子说的哑口无言。秦沁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扫了一眼萧望之。
　　他居然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裴元夕，此时此刻，裴元夕已经被扶在了榻上。一张美人面孔看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