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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沁只好拉着狗链子带走了雪影。
　　第二天，对面的玉石铺子没有开门。不少人都跑到荆尚的家中去了，秦沁得到的消息里面，荆尚在赶工做完原来的玉件。并没有接下新的单子，看来，荆尚是动了心。
　　东市这边的酒楼，其实是日进斗金的。
　　秦沁明面上是让这个酒楼提供外送的服务，就是各家的小厮来这里定下菜，用特殊的盒子送过去。到了上桌的时候，那菜色还像是刚刚菜锅里面炒出来的一样。
　　这才是东市的精妙之处。
　　而且，那些达官贵人家中的姨太太，小姐们。是根本不可能时常出来外面用餐，因为影响不太好。而能经常订了餐送到府上去。
　　女人的舌头比较大，所以，收集消息的渠道，最主要的是来自于这里。
　　秦沁正在楼上喝茶呢，就有人把帖子送了过来。真想一口子的茶叶沫子喷在这帖子上，这上面写明了，是邀请名淑女秦姑娘上府上一叙。
　　京城里面，谁不知道小公子当街就和男人在马车里面胡搞。谁不知道，小公子在楼子里面，也是包养了一个小官儿的。
　　居然还称呼秦沁是名淑女，要不是看在这帖子上面龙飞凤舞的字是萧望之亲手写的。秦沁就敢十分傲娇的不去了，那可是萧望之在外面的私宅。
　　要是秦公子哪里不高兴了，让大齐的皇帝侍寝了。
　　大齐皇帝的面子可是要往哪里放？
　　秦沁嘴角一抹笑意：“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好酒好菜的准备好，不然我就不过去了。要是有两个会跳舞的清官儿能够作陪，那真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来人的脸上便是绿了一片。原本有人说京城里面的秦沁秦公子像极了从前的皇后，母仪天下，君王之爱的秦皇后。他还是信得。
　　现在见到了秦沁本人，觉得秦沁除了有几分姿色，便是一无是处。几乎是阴着一张脸走掉了，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和秦皇后相似，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眼看着到了午饭的点儿。秦沁这才是梳洗打扮出了门，脸上的胭脂是上好的脂砚斋的新品。不过，是沈庄送过来的。
　　感觉，沈庄喜欢的应该是超凡脱俗的女子，但是秦沁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做一个真正的俗人。而沈庄，还真是就顺着秦沁，把胭脂水粉，金钗玉器什么的，都拿来送给秦沁。
　　不知道怎样才能挑战到老爷子的极限。
　　到了萧望之的私宅，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简直就是失望的不行了。第一，萧望之本人并没有露面。其次，这桌子上，只有四菜一汤，而且，还是两荤两素，纯粹就是把猪肉当成了调料来使用。
　　最可气的就是，没有小官儿作陪也就算了。反而是饭桌旁边的架子上，摆满的也不是诗词歌赋，而是账本。
　　当然，不是萧望之这个皇帝的账本。而是沈家的账本，萧望之居然能够搞到沈家的账本。秦沁没有去端米饭的碗，反而是先去看账本。
　　永靖十九年，沈家捐献了十五万担粮食，用以支持皇室。说白了，就是想要嫁一个女儿给了皇帝做皇后，被拒绝。
　　但是，皇室收下了沈家的粮食。
　　……
　　接下来的一本，是沈家的各个铺子里面的流水。大齐京城里面将近一半的铺子，都是出自沈家。沈家的铺子没有一家是赔钱的，各家的位置十分的合理。而且，用看不见微妙的排挤方式，让周围的店铺基本上惨淡经营。
　　接下来的一本，便是沈家的日常支出。沈府上上百人，基本上花销相当于一个王侯之家，而且还注明了只是在账本上记录出来的。也就是说，还有没有记录出来的。




　　☆、第273章　从前的事


　　第二百七十三章从前的事
　　总共十七八本账本，秦沁几乎是一本一本的看完了。除了铁器方面的生意，从前已经被萧望之给收归了以外，不论是古玩玉器还是泥沙房子什么的。
　　沈家的生意都是最大的，也就是说，沈家完完全全有着富可敌国的资本。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就算是想要低调，也是低调不起来的。
　　沈家的外面虽然看起来普通，但是只要一开门进了府邸里面，就会发现。这简直是如同皇宫一般的存在。放下账本之后，秦沁的心情久久的不能够平静。
　　于是乎需要吃点饭来平复一下小心情，不过，这饭已经凉透了。秦沁挑了挑，便是说：“多谢你们家主子的盛情款待，一定要转告你们家主子，下次，小公子一定会请回来的。”
　　于是乎，秦沁头也不回的走了。这小厮满脸的鄙夷和不屑，要知道，在他的眼里，秦皇后是一个无以伦比的女子。但是，这个秦沁明显是一点都不符合要求，所以，还想要让皇帝盛情款待，简直是门也没有。
　　秦沁自然是看出来了这表情里面的意思，不过，完完全全的被秦沁忽略掉了。要是所有人的感受都要照顾，那哪里照顾得过来。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估计，秦沁回头要是遇上了萧望之，一定会叮嘱萧望之，让这个实在是眼高手低的小厮去扫两天厕所。
　　“花见，上两道好菜给我吃。”秦沁一进悦然居的大门，先是叫花见上菜。花见看着自家公子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便是赶紧去叮嘱厨房别往秦沁的菜里面放的辣椒太多了。
　　一个家族，掌握着整个天下将近一半的财富，这可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秦沁一边嚼着米粒，一边想着事情。悦然居的香米是隔着水蒸出来的，便是软糯可口刚好的口感。不会有铁锅里面水分不均匀的情况。
　　“花见，娘亲嫁到大齐来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秦沁所见过的吴月英，就是一个端庄贤惠，与世无争的好女子。
　　但是，随着这些年见过的事情越来越多。秦沁觉得实事的真相应该不是那样的，因为，这年头，纷争那么频繁，家斗宅斗各种斗。
　　一朵纯洁的小白莲花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就算是一个回合都过不了。
　　吴月英能够保持着表面的与世无争那么多年，而且，让秦沁感受到的，也是完完全全与世无争的环境。足以说明，吴月英是有些手段的。
　　但是，为什么还是会死于赵夫人的手底下？
　　秦沁百思不得其解，一直以为是赵夫人多年没有出手。最后才是一举成功了，但是，总是觉得十分的奇怪。
　　吴月英过世的那一年，正好是秦沁成为皇后的那一年。秦沁后来认为，倘若不是她成为皇后，或许，吴月英就能多活几年。
　　她进入大齐的朝廷，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就会间接的影响了大周，江南对于大齐的各种局势。吴月英那么多年都是风平浪静的过日子，偏偏到了秦沁出嫁，便是离世。
　　这才是最不正常的。
　　秦沁终于看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委，只是已经隔了三年。不知道算不算是太晚。
　　“大小姐自然是像公子一样，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花见这也是第一次这样描述吴月英，一双眼睛笑眯眯的。
　　秦沁放下了筷子，专心致志的听着：“娘亲和我一样？”
　　“大小姐是江南越地最有风采的女子，当时，这世上最好的男儿都去江南越地游览过。说是想要看看大齐江南不同寻常的风光，其实，是为了去看看江南越地不同寻常的大小姐吴月英。越王一生只有一个女儿，自然是娇宠无限。
　　即使是后来抱养了世子，也无法取代大小姐的地位。世子对大小姐的情愫，便是让大小姐离开了越地。两年之后，大小姐忽然间回来了，正好是大齐的君王去提亲，便是嫁了。江南越地的越王之女，就是公主。直到现在，奴婢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小姐这样着急的要把自己嫁出去。
　　而且，还是暗中答应了大齐的条件，不是嫁给什么大齐的君王。而是嫁给大齐的那个草包丞相。公子也是知道的，秦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花见说的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她是个十分靠谱的侍婢，便是主子不问，她便是不说。主子要是问了，便是能说的都能说了。
　　“我的生辰，对吗？”
　　秦沁其实怀疑过，自己这么聪明的大姑娘一个，怎么会有那么草包的父亲。但是，出生时候的玉蝶却是找不到了。
　　“公子的生辰是对的，这个没有纰漏。真不知道大小姐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能够嫁给一个秦相。也不知道，那两年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大小姐的性情大变。”
　　花见似乎是自言自语，也似乎是在和秦沁说这话。
　　“你说的是，我的娘亲，从前不是那种性格？”秦沁印象里面的吴月英，真的能够当整个大齐女子的楷模，端庄贤惠到了一定的地步。
　　难道，吴月英从前根本不是那个样子？
　　秦沁倒是知道，吴月白就是吴月英调教出来的。
　　“大小姐当年精通六艺，颇懂医理。而且，歌舞无一不通，况且，性子也是极好的。越王最宠爱的就是大小姐，总是能让越王笑的合不拢嘴，乃是越王的心头至宝和开心果。”
　　心头之宝和开心果，那一定不是个烦闷的女子。
　　“花见，那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人随同着我的娘亲出去过？”
　　秦沁觉得，那两年一定是最重要的。那两年，可能就是大齐现在局势的最起点的部分。于是乎，秦沁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只是花见的脸色却是沉了下来。
　　“公子，没有人知道那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是现在的越王去向老越王求亲，他要自己的姐姐做他的王妃，但是老越王没有答应。第二天，大小姐就不见了，两年之后再次回来，便是性情大变。”
　　“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吴月白才是至今没有迎娶王妃？”秦沁终于知道了一点点的真相。
　　只是，还是这样的扑朔迷离。若是找到真相，要花多少力气？
　　不论多少代价，一定要搞清楚从前发生的事情。




　　☆、第274章　我要真相


　　第二百七十四章我要真相
　　花间踌躇了半天，这才说：“不敢瞒着公子，越王继承了王位之后，便是立誓不再迎娶任何女子。只是因为他是王上，没人敢把这誓言当成一回事，但是，越王还真的是没有迎娶王妃。已经整整二十多年了。”
　　身为列土封王的江南越王，居然是这样的痴情。不知道为什么，秦沁总觉得，这份痴情里面有点水分。或者是，到了她这个年纪，已经不太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守候着另外一个人。
　　这种守候，是用自己的巨大牺牲为代价。
　　“公子，对面的荆公子求见。”伙计进来通报，倒是让秦沁有点惊讶。按说，这荆玉找上门来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秦沁脑子里面便是灵感乍现：“花见，你去帮我找一件娘亲从前穿过的衣服。”
　　其实，自从吴月英过世之后，再加上秦沁出嫁成为皇后之后。这秦相府上，大部分的东西，便是被转卖或者是烧毁。能够完完整整的留下来的，少之又少。
　　赵夫人恨极了秦沁母女二人。
　　想要在秦相府上找出来吴月英的遗物，应该就像是在宫中找到从前萧望之他母亲的遗物。不过，秦沁还是比较相信花见的手段。
　　而且，花见也答应的十分的爽快。
　　“请荆公子进来。”
　　秦沁已经换了一套茶具，亲手给荆玉泡上了上好的龙井。而荆玉，便是安安静静的坐着，看着茶壶茶碗在秦沁的手中转来转去。
　　明明是心里已经着急了，但是面上却能够一点都不表现出来。荆玉果然是个可造之材，秦沁学艺之前，可是没少被药王折磨。便是想要好好的看看荆玉的耐心到底是如何。
　　两个杯子来回烫了三四遍，然后用小茶壶煮水。便是不要第一遍的沸水，偏偏是留了第二遍的。最后冲出来的水，瞬间把整个房间里面填满了迷人的茶香。
　　“荆公子，请喝茶。”
　　今天的荆玉，一身的紫蓝色的长袍，整个人没有一点的杀伤力。让人看着十分的舒服，忍不住想要亲近。但是，荆玉的这种亲近，却不是一种软弱可欺。秦沁一点也不怀疑，要是她下一刻惹怒了荆玉，荆玉绝对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也是，要是没有这样的本事，秦沁也不可能看中荆玉，认为他是入朝为官，跟在萧望之身边的一把好手。
　　荆玉就像是来串门一样，自顾自的喝茶。然后微笑的点了点头，意思是这是好茶。便是慢慢地品着，看着秦沁的桌上除了蒙顶茶，还有那上好的西湖龙井。便是洗了手，要自己泡出来一杯。
　　于是，秦沁便是让人又上了一套茶具。
　　荆玉是个玉工，但是从小的教育绝对都是为了仕途。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不卑不亢。而且，这煮茶的手艺，也是当下流行的士大夫最常用的手法。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当那一杯泛着轻微的沫子的茶水递到了秦沁的手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是不忍心把它喝下去。
　　荆玉微笑着示意，便是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秦沁有点诧异，因为喝茶最忌讳的就是这样子喝的太快。京城人喝茶是十分的讲究的，喝茶要是喝一杯，便是品茶尝味道，要是喝两杯，便是解渴。要是喝了三杯下去，那就和牛马喝水没什么两样了。
　　荆玉是那样温文尔雅，行动处丝毫不会出错的男子，居然也会这样急切的喝完一杯茶。
　　秦沁便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即使是荆玉，能有非凡的耐心把那一块一块的璞玉雕琢成上好的玉器。面对生命中另外一间可能的事情，也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动。
　　秦沁便是放下了杯子：“沁如不才，是个卖弄嘴皮子的，便是想要为荆公子算上一卦。不知道荆公子是想要测字还是求签？”
　　秦沁学了三年，已经炉火纯青。便是想要看看荆玉他自己的想法，倘若一个人没有决心，那她可是没有办法扶上去。
　　荆玉这样淡定的一个人，面上的伪装到底还是不能被秦沁完完全全的看穿。荆玉微笑了一笑，便是在桌子上蘸着茶水，写了一个字：
　　荆。
　　是他的姓氏。
　　“荆公子是想要测字？”
　　荆玉到底是个常年雕琢玉器的人，那玉器上的手艺拿来写字。便是明显比其他人的字迹多了几分的力气，而且，工整得很。
　　荆玉点了点头。
　　“荆山有玉，卞和抱之。只是楚王看不清楚美玉的价值罢了。公子如今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想必是已经被埋没了许久。沁如敢问公子，这些年，史书典籍，有没有一直在研读？”
　　荆玉并没有犹豫，而是点了点头。
　　看来，即使是条件不允许，他还是想要入朝为官。只是，一个不能够说话的人，便是失去了和君王交流的媒介。只能够在市井，在一块块璞玉上面，雕琢着自己的耐心。
　　“上方有着荆棘，层层叠叠遮天蔽日，公子将来的命数还未曾可知。但是，公子却是有着天时地利人和，右边有着利斧能够披荆斩棘。而且，披荆斩棘之后，便是拨开云雾见月明。公子心如明镜，便是对这世事明白得很。”
　　秦沁又倒了一杯茶水，她喜欢喝茶。便是不在乎什么喝一杯两杯的说法，高兴了，就连一整壶都能给喝下去。
　　荆玉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隐隐能看出来眼睛里面的泪光。这样温柔和煦的一个人，他的泪水就是尖利的刀子，对于女人是有着极为强大的杀伤力。
　　“公子的顽疾，有能够医治的法子。”
　　荆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便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沁。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秦沁也明白，他要问的是：此话当真？
　　“如果公子想要入朝为官，便是需要治好哑疾。想必这些年来，工资已经是遍访名医，失望至极。沁如曾经医好过哑疾的人，还请公子不嫌弃，给一个机会。”
　　秦沁站起来，对着荆玉行了一个礼。
　　荆玉的店铺，是皇家御用的玉器铺子，便是这大齐最好的玉工。便是秦沁行礼，也是受得起的。荆玉却是赶紧站起来，摆了摆手。
　　只是，秦沁能看出来，荆玉这不是天生的哑巴。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一个佳公子变成了哑巴？




　　☆、第275章　医治荆玉


　　第二百七十五章医治荆玉
　　“公子是心中有丘壑的人，沁如希望公子能够为国为民，做出贡献。”秦沁说的十分的认真，但是，这荆玉却是眼底浮现出来一丝怀疑。
　　荆玉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句：缘何？
　　天下间没有免费的午餐，就算是秦公子闲得无聊的不行了，也应该是有点理由的。无缘无故的找上门来的，只有麻烦而已。
　　荆玉是个聪明人，才不会因为秦沁的一句话就轻易的相信。
　　“我秦氏一族人脉低微，实在是没有什么依靠。我就是希望你能够站在我这一边，在皇上面前偶尔美言几句。这样子，免得我到时候说错了话，被推出去午门斩首。”
　　秦沁一笑，便是带着几分的魅惑的色彩。一点也不像是个能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