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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夫君-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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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伯母默许?漪宁才不信岑伯母心里乐意呢,她只是处于皇后的位子上,不得不表现的宽容大度吧?或者,是对岑伯父寒了心?
原来这乔德妃居然已经身怀有孕了啊……
这般一想,漪宁就更心疼皇后了。
在长乐宫坐了会儿,天色已然不早,太后知她必然惦记着皇后,便也不多留她:“你岑伯母在椒房殿等你呢,快回去吧。”
漪宁拜别了太后,回去椒房殿时,脚下的步子飞快,心里早已是迫不及待了。
此时天色已晚,道路两旁早燃起了宫灯,夜幕下华灯璀璨的宫廷内院,则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到了椒房殿,里面更是灯火通明,金嬷嬷早在外面张望,瞧见她忙就迎上来了:“奴婢给郡主请安。”
看到金嬷嬷,漪宁仿若看到了家人一般,欢欢喜喜拉她起身:“嬷嬷不必多礼,岑伯母呢?”
金嬷嬷道:“因知道今儿个郡主回来,皇后娘娘盼了一整日了,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这会儿太子在里面陪着,郡主快快进内吧。”
漪宁应着迫不及待往里进。
跨过门槛,往左侧一看,便见绣着凤穿牡丹图案的屏风前面,皇后和太子母子二人绕桌而坐,皇后正低头做着绣活,太子则随意饮着茶水。
因为进来时特意让人莫要禀报,是以她人都站在殿内了,两人倒是都未发现。
惟侯在一旁的银嬷嬷瞧见了,正欲出生,被漪宁用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方才掩着激动未曾做声。
漪宁悄悄走近,暗暗观察着皇后的变化。墨发高绾,髻上一支紫金步摇轻轻摇曳,一如既往的端庄高贵,落落大方。
“岑伯母!太子哥哥!”不知怎的,她原本是高兴的,话语中却带着哽咽。
太子最先扭过头来,看到他神情微滞,眸中闪过一抹惊艳,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漪宁?”三年不见,这貌美如花的姑娘,当真是以前那个小丫头吗?
岑璋上下打量着她,五官精致,身材高挑,柳腰翩跹,恍惚间他只觉心上某一处被撞了一下,在她向自己投来目光时莫名一阵紧张。
皇后也是一脸错愕,随后笑着把针线活搁置在一旁,对她伸出手来:“晚膳皆已备妥,就等你了。”
皇后软玉温声地说着,倒像是漪宁刚从晋江阁放了课回来的样子。漪宁听了眼眶一热,直接扑进了皇后怀里:“岑伯母,阿宁好想好想你。”
皇后抬手抚了抚她的脊背,柔声道:“岑伯母也想你,想你一个人在外面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会不会遇上坏人。换了季,还会想着也不知你又长高了多少,从宫里带的衣裳小了没有,然后就吩咐尚服局给你做新得,一件一件挂在你的衣柜里头,想等你回来的时候穿……”
漪宁静静听着,眼泪一颗颗滚下来,心里泛着暖意:“岑伯母对我真好。”
皇后没有女儿,养了阿宁这些年,自是当亲生女儿来疼的,如今瞧她一哭不觉心疼起来,拿帕子给她揩了揩泪,嗔道:“长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当着你太子哥哥的面,也不害臊的。”
漪宁顿时破涕为笑,依偎在皇后的怀里撒娇个没完,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皇后帮她抚了抚碎发,笑道:“外面奔波劳碌了那么久,你饿坏了吧,快回去梳洗一番,咱们一起用膳,你若是想岑伯母了,今晚上咱们一起睡,说个一宿可好?”
漪宁忙点头,欢快地回自己房里洗漱,金嬷嬷跟着过去帮忙,银嬷嬷则是忙着准备传膳的事了。
皇后坐在那儿,见儿子追随着阿宁的目光,一时间意味深长道:“阿宁十三了,倒是该订亲了。”记得当初她上巳节之时与陛下初遇,也是十三岁的年纪。
想到陛下,皇后神色微冷,唇角扬起一抹讥诮。很快,那表情又被她敛去,只满目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岑璋眸中诧异一闪而逝,坐在皇后身旁,下意识便捏紧了拳头:“……母后,阿宁可是你亲手带大的,得仔细着找人家才是,可不能随便,万一那个人待她不好可怎么办?”
皇后悠然捏着茶盏,不以为意地笑笑:“她与皇家公主一样尊贵,嫁了谁也不敢叫她受委屈。”
“那,那也总得咱们阿宁自己喜欢才行。”
皇后看了眼岑璋,倒是没说什么,只兀自陷入沉思。
其实她原本一直都希望阿宁能做自己的儿媳妇的,不过,现如今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对也不对。
阿宁嫁入了皇家,会不会将来终有一日再步自己的后尘呢?
皇后忽而望向太子:“你宫里近身伺候的那个宫女,叫庆茹的,前些日子听闻被你抬了做侍妾?”
因为侍妾并无品阶,是以皇后虽有耳闻,倒也未曾过问。毕竟儿子年纪到了,又是一朝储君,尚未婚配,大户人家尚且还有几个通房丫头呢,他抬个侍妾她也就见怪不怪了。
可如今想到阿宁的亲事,皇后不免提了一句。
庆茹是宫女,如今纵然成了侍妾,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岑璋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却不料皇后突然提起,倒叫他吓了一跳,立马站起身来小心回话:“母后,儿臣只是那晚不小心喝多了,所以就,就……”
“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
皇后打断了他吞吞吐吐的话,漫不经心地饮了口茶水,默了须臾,忽又抬头,暗含警告地说了一句,“阿宁的婚事,自然还是要她自己拿主意的。她若是不愿意,任谁想娶都是不信。”
皇后素来宽厚温和,就是这样的人,一旦严厉起来,更让人心生畏惧。
岑璋颔着首,一时竟是不敢再答话。
皇后瞥他一眼,自心底里叹了口气:“坐吧。”
漪宁洗漱回来,明显感觉殿内气氛似乎有些怪怪的,狐疑着进来:“岑伯母和太子哥哥再说什么呢?”
皇后笑着冲她招手:“倒也没什么,快坐过来。”
彼时,银嬷嬷着人上了膳菜,竟全是漪宁素日里爱吃的,一时间氛围倒是再次热闹起来。
——
阅朗轩
邵恪之晚膳过后,在书案前看了会儿书,莫名觉得心烦意乱,索性搁置下来,去净室沐浴一番,早早躺在了榻上。
双臂交叠至于脑后,整个人平躺着,一闭上眼睛,却满脑子都是那位绝美少女的动人面庞。
前几日他便已听闻她要回来,当圣上安排礼部迎她时,尚书大人原本将差事安排给了江侍郎,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故而昨晚上灌醉了江侍郎,方得此差。
长安城门外,当她下了马车走至自己跟前时,他整个人宛如着了魔一般,目光落在她身上,竟是有些挪不开眼去。他当时清楚地闻到一股少女的幽香,直到如今似乎还萦绕鼻端挥之不去。
闭目时,她体香犹在,竟生出一股她人就在自己身旁的错觉。下意识伸了手,想要留住些什么,却又飘飘忽忽的,只虚握了一团空气。
心上莫名淌过一丝失落,整个人胸口处好似堵了棉花,软绵绵的,又叫人心痒难受。
三年未见,不想她竟已长成这般天姿国色,那样的姿容与样貌在长安城怕是也难寻几个与之比肩。妩媚撩人,美的惊心动魄。
十三岁,该议亲的年纪了。不知这一回宫,陛下和皇后会对她的亲事作何安排。
她这样的相貌,太子见了会不会心动?
太子十七岁了尚无太子妃,帝后二人莫不是就在等着阿宁回来?
恍惚间他似又忆起了当年她醉意朦胧间说过的话:“邵哥哥,等我长大了,我嫁给你可好?”
不知怎的,这句话仿若是那挥之不去的魔障,竟缠绕了他无数个不眠之夜。
他揉了揉脑仁儿,想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不想那画面却又随之清晰几分。
——
承乾殿,独自侍奉顺熙帝睡下,乔晗章回了自己所居的西厢房。
丫头星儿奉上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汁:“娘娘,司药司送来的安胎药。”
乔晗章正随意研究着榻几上摆着的棋局,看也没看那药,只温声道:“倒了吧。”
入宫两年,她尚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又喝得哪门子的安胎药。
63章、对弈 。。。
晚膳之时; 漪宁没敢在皇后跟前提乔德妃之事,只膳后才悄悄拉了太子出来,两人相对坐在宫苑中一副石桌旁; 漪宁问道:“太子哥哥; 岑伯父如今宠爱乔德妃; 那还经常来看岑伯母吗?”
岑璋道:“似乎是很少过来了,每回我来给母后请安,都不曾见过父皇的面儿。”
漪宁心里约莫有了数,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岑伯父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如此岑伯母得多伤心啊。”
“那倒也是不是; 母后其实还跟以前一样; 似乎对此事浑然不在意。母后掌管后宫; 母仪天下; 乔德妃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妃位,怎比得母后尊贵?”
漪宁瞥他一眼,她才不信岑伯母丝毫都不在乎呢。
她有些不悦地嘟了嘟嘴:“果然,男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太子哥哥你也觉得岑伯父宠爱乔德妃没什么; 可岑伯母眼看着自己的夫婿跟别的人情意绵绵,怎可能不伤心。”只怕都要伤心死了!
“我与父皇自然是不一样的!”岑璋打断漪宁的话; 对于她对自己的误解; 他莫名觉得十分不舒服,急切地便想辩解什么,“如果我娶了……娶了自己心爱之人; 必然会对她好一辈子的。”
“真的吗?”看到他较真儿的样子,漪宁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月光打在她的脸上,皓白的肌肤仿若成了透明,一双杏眸在夜色下闪着星光,眉梢处一点妩媚,说不出的万千风情。那不点而赤的朱唇,饱满丰盈,笑起来时贝齿若隐若现,让人很想扑上去啃一口,想必是绝顶的美味。
岑璋痴痴愣了须臾,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阿宁,我……”母后说,阿宁的亲事总要她自己愿意才行,那是不是只要阿宁愿意嫁给自己,母后便不会反对?
漪宁脸上的笑意微僵,狐疑着看他:“太子哥哥,你怎的了?”
岑璋怔愣片刻,讪讪一笑:“那个,我是问你冷不冷,看你手冰凉的。”他这般说着,原本抓着她腕子的手渐渐下移,握住了那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指,俨然一副担心妹妹冻坏了的好哥哥形象。
岑璋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冲动了,阿宁才刚回来,两人又三年未见,他贸然说出些不着边际的话,只怕会吓着她,到时候就适得其反了。
左右上头还有二公主和三公主两个未婚配,父皇和母后不会把她早早嫁人呢,今日想必也是母后随口提了提,来日方长,他原不必如此着急的。
如今正值初春,夜色下的确是有些凉意的,不过漪宁披着大氅,倒是还好,如今听了太子的话不免笑了:“太子哥哥是傻了吧,明明你的手比我的还要凉些。”她说着反握住他的手,想帮他取暖,却又觉得双方都大了,似乎不妥当,便又松开了。
她搓了搓胳膊站起来:“不过这外面是挺冷的,太子哥哥,你赶快回东宫吧,我去陪岑伯母说会儿话。”
见岑璋应下,她缓步又入了寝殿。
岑璋还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视线落在她袅娜的背影上,神色温柔。
——
当夜,漪宁与皇后二人一并躺在榻上,外面昏黄的烛火散着柔和的光,将周遭映得透着暖意。
漪宁侧躺在里侧,一双杏眼眨巴着看皇后。皇后无奈笑她:“怎么老盯着岑伯母看?”
漪宁蹭着离她又近了些,双手搂着她的腰肢,突然惊呼一声:“岑伯母又瘦了。”好细的腰啊!
“是吗?”皇后笑望她,“我倒觉得你在外面这些年瘦了不少。”
“这样瘦瘦的才好看嘛,若是吃胖了嫁不出去怎么好?”漪宁其实对自己的身材和身高都是十分满意的,幼年跟着学习太后自创的锻炼方法,她不仅腰身纤细,该凸的部位也是圆润玲珑,佟迎长她两岁,瞧着也没比她大多少。俨然,她已算是同龄女子中发育相当出众的了。
皇后听到她这话,却是又道了句:“阿宁十三了,先前不在身边也便罢了,如今回来了,是该操心着终身大事了。”
漪宁唬了一跳:“岑伯母,我刚刚开玩笑的,我才十三,不急着嫁人的。”她才刚回宫,没想到岑伯母最先操心的居然是这个。
皇后点了点她的鼻尖,凤目里流露着宠溺:“是不着急,二丫头和三丫头都比你年长,自然是要走到你前头的。不过,我们阿宁这么优秀,早早物色也是应当的。”
漪宁搂着皇后,鼻尖嗅着独属于她的气息:“阿宁不想嫁人,就想天天陪在岑伯母身边。”她说着闭了眼,贪婪地呼吸着来自于皇后身上散发的自然幽香。像母亲的味道,让她恋恋不舍。
皇后看着她,眸中掠过一抹复杂:“岑伯母也舍不得阿宁外嫁他人。”默了须臾,又犹豫着开了口,“阿宁,如果让你嫁给太子,做岑伯母的儿媳妇,你怎么看?”
漪宁身形明显一滞,愕然抬头看向皇后。
“吓着你了?我只是随口一提,你不喜欢也没关系。”皇后温婉笑着,“时候不早了,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嗯。”漪宁应着闭了眼睛,却满脑子都是岑伯母的那句话。
自从被接进皇宫,她一直都是拿太子当兄长的,如今骤然听到这样的话,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她嫁给太子哥哥?怎么可能呢,她从来都没想过的。
漪宁也不知自己独自一人想了多久,最后似乎是困乏急了,便睡了去。
翌日,她上午留在椒房殿陪了皇后半日,期间后妃们知道她回来,倒也过来坐了坐。晌午皇后午憩,她便去看望二公主了。
岑锦瑶没有午睡的习惯,两人便邀着在御花园中走动。
三年不见,岑锦瑶一如既往的孤傲冷清,再配着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容颜,气质也与旁人不同,乃是十足的冷美人。
不过漪宁已学会了怎么同她相处,是以两人在一起倒也能聊得开了。
“二姐姐总待在宫里也不出去,怕也难免闷得慌,再过几日便是邵稀的生辰了,到时候二姐姐随我一起出宫散散心可好?”在漪宁的印象里,岑锦瑶似乎一直都在宫里面待着,每日都做着差不多的事,倒是有心拉她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也好多同人接触。
不料岑锦瑶却对这种事丝毫不感兴趣,只淡淡回了一句:“我没兴趣。”
漪宁习惯了她的说话语气,倒也不在意,只是挽着她的胳膊撒娇:“二姐姐就去吧,我也许久不在宫里了,邵稀那丫头指不定结交了多少名媛闺秀,等我去给她庆生,怕要被她给怠慢了。二姐姐权当是陪我好了,届时纵然她有照顾不到我们的地方,咱们也可自己说说话。”
她软磨硬泡地抱着岑锦瑶的胳膊不撒手,岑锦瑶被她闹得有些无奈,抬手推开她,神情略有动容:“到时候再说吧。”
漪宁知道,她这便是妥协的意思了。只要中间不会出什么变故,到时候自己必然能拉着她一道儿,一时间心情也是极好的。
岑锦瑶将她脸上的窃喜瞧在眼里,神色倒也是难得的轻松:“多年不见,不知你棋艺可有长进,敢不敢让我试你一试?”
“好啊。”漪宁眉头一挑,倒是嬉笑着应下。在外面给祖母守孝期间她的功课并不曾落下分毫,只苦于无对手,如今有二姐姐指教,她自然是万分欣然。
两人出门在外都未曾带棋,不过狄青跑得快,漪宁便吩咐了他去取,自己则是同岑锦瑶一起在前面的凉亭下坐着。
狄青很快取了棋坛回来,分摆在石桌上,两人便开始了。
岑锦瑶独来独往,素来不喜欢带丫头,一直跟着漪宁的狄青和佟迎二人则是对棋局一窍不通,只能干在一旁站着。
一时间周遭静悄悄的,唯有棋子落下时清脆的声音,以及周遭不时响起的啾啾鸟鸣。
另一边,近日三皇子岑琰身子不大好,邵恪之听闻后入宫来探望。
邵恪之如今做了礼部侍郎,自是不可随便出入内廷,但由于他近些年颇得陛下赏识,顺熙帝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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