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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廷深再度一问，让太子的额头，骤然多出一抹汗水。
　　自己想的太过简单，有些事情却并不简单，太子看到的，只有三皇子之人一直挡路。
　　却没有看到另外一点，军中人才的培养，往往就是极为困难。
　　“万军无一将，百将难出帅，守护京畿之地的可信之人，更是少之又少，派在巡防营与禁卫军的统领，真由大哥三哥决定？”
　　慕廷深第三问，让太子的眼底，骤然多出一抹畏惧的神色。
　　以往没有想过这一点，但现在被人问到，确实让人无法回避，稍微一想更是如坠寒渊。
　　本来太子以为，自己的才能极高，吸引禁卫军统领靠拢，现在却……
　　“此言甚是有理，这两地都是父皇之人，所以说杀伐皆在父皇手中。”
　　太子眉头微皱，心中越发无言，看似局面有些奇特变动，顺应皇上的意思，就能走到最后。
　　实则却并不简单，皇上心事太过难猜，纵然有大方向指引，却无法快速掌控，皇上心中细微的变化。
　　“那么在这时，或许就要动军……”
　　太子眼底一寒，有些破罐子破摔，就此动手的感觉。
　　慕廷深闻言越发踌躇，这位太子的想法，确实与常人不同，三皇子都已经按下反心。
　　但如今这时候，有些按下葫芦浮起瓢，胜算很大的老三选择平静，太子却越发疯狂，若是在原本时候，太子疯了也好，但现在却要拉住太子。
　　“若大哥不懂局势，跟着三哥做事，往往相差不大，也可掌握各方，最起码军中，切不可过于插手。”
　　慕廷深言尽于此，若太子以身试法，真正想要进入雷池，那么纵然是慕廷深，也无法多说。
　　现在太子若在，自然算是好事，慕廷深只是轻松一些罢了。
　　太子如果不想存在下去，那么慕廷深能做的，只有日后稍微缅怀，并且引以为戒。
　　“以老三作为镜子，会不会做事晚一步。”
　　想着老七的话，太子的脑子，不自觉的转了一圈，现在这办法似乎不错。
　　但真正做下来时，操控难度不小，现在更有可能晚人一步。
　　慕廷深看着这位太子，眼底也多出无言，本以为太子爷还算上进，如今这一看，确实让人不知如何评判。
　　“时事自然可以凭借时机变化……”
　　再提点一步，慕廷深已经尽力，若是再无慕廷深提醒的话，恐怕三皇子不动，太子就忍耐不住。
　　稳住这太子爷，或许比抗衡三皇子，还要更难一些。
　　最起码三皇子算作理智，而且明白一点，就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而太子做事，似乎就没有这种忌惮，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随意伸手，就连旁人都明白，不该插手的地方，在太子看来随意可动。
　　“这样的话……”
　　太子点了点头，似乎看到一些机会，如今慕廷深的提醒确实有用。
　　这位太子并非不懂一些事情，只是需要帮助，一步一步点明，太子就可以做得不错。
　　慕廷深看着远处，似乎也有些后悔，若是有机会，还是自立比较好一些。
　　一直跟着太子，或许就太过危险。
　　“既然如此，那么就从别地入手。”
　　太子脑中运转，似乎另有想法，但此刻突然另有想法，又让慕廷深感到危机。
　　实在不放心，让这太子单独做事，若真有其他问题，恐怕……
　　不过太子活动一二，倒是也可以，反正也跑不出某些范围，若让太子平静下去，反而会有变化。
　　“大哥自然随心做事，但有一点，军中不可触碰。”
　　慕廷深再度提示一句，现在算是推心置腹，实在也是无法多说。
　　要不然写个大字，挂在太子脖子上面，或许才让人放心。
　　军中越危险，往往诱惑越大，有了诱惑时，往往就让人无法平静。
　　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动兵，这可不能养成习惯。
　　“自然。”
　　太子点了点头，但却并不太过注意，反而有其他想法……


第425章　互相拉拢
　　都城之内，又是数日过去，夏日的炎热逐渐消散，反而多了些许初秋的感觉。
　　上至公卿下到百姓，都感到浓浓的喜庆，北王和怀化将军，也在暗中回到都城。
　　义子也算儿子，再加上郡主这一层，怀化将军也返回。
　　义兄算兄长，即便政见不和，就这连东方二兄弟，也告假从远方而归。
　　不管这都有什么想法，但是却改变不了，这都城内外的喜庆感觉。
　　怀化将军府，平日也不见来客，但今日北王到来，也让此处颇为蓬荜生辉。
　　倒不是客套一些，而是怀化将军府，确实十分简陋，哪怕一个大些的富商府宅，都比此地更好。
　　北王看着一切，心底也有感慨，有的人加官进爵，只为府宅与美女，金银财宝而已。
　　但确实有人很不一样，似乎只为某种目标，不太追求一切外物。
　　“同朝多年，将军府也未曾来过，今日到来这一看，虽然表面一贫如洗，然而暗中金玉包藏，确实让人惊讶。”
　　北王略显惊讶，这话也有转折，要不是仔细看了两眼，今日恐怕真要打眼。
　　此地装饰虽不怎样，然而其中内里，却是另有洞天之感。
　　座下这椅子，乃是上等天木，四周的椅子更是如此，拳头一块便千两白银。
　　更不要说这天木，在将军府如此之多，若说这天下的天木，都汇集此地，恐怕北王也相信。
　　“不过些许木头，若在识货之人眼中，确实价值连城，但我只是当椅子，所以区别不大，若王爷喜欢，我派人全送过去。”
　　怀化将军淡笑一声，眼底并无太多吝啬，这话更是极为大气。
　　但真正算下来，实际上也是废话，陈龙虽然入赘北地，然而世子不管大事。
　　日后北地的一切，可以说落于郡主之手，北王驾鹤西去，北地都给陈龙，更不要说别的东西。
　　现在把天木给北王，就相当于把天木，从城南放到城北一般。
　　“本王自然不好夺人所爱，只是有些感慨，一转眼都老了，若说白手起家，这天下之间，恐怕只剩将军与本王了。”
　　北王感慨一句，眼底多了怀念，天下中人如过江之鲫。
　　但真正可以和北王比肩，恐怕只剩怀化将军，看似将军不封王，终究差一步。
　　然而封王不统兵，统兵不封王，北王看似高高在上，然而个中辛苦，又有谁人知晓，一切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而白手起家，更是重中之重，纵然是当年那位大将军，号称尽忠一生的陈贤，都属于世家子弟。
　　只有北王和怀化将军，才算白手起家。
　　“王爷雄才大略，确实是让人赞叹，然而末将不敢言白手，东方两字虽然遥远，但却总有束缚在身，特别是将老之时。”
　　怀化将军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和王爷一同并列白手起家之中。
　　这话虽然平淡，然而在暗中，依然显得气氛变化，北王眼底多出思索，总归是叹了口气。
　　今日这一句话的意思，就代表怀化将军，或许真是陌路之人。
　　“倒是本王疏忽。”
　　北王也不勉强，这话算是终章，更没有继续去牵扯。
　　东方世家分属暗夜，虽然流毒不深，但怀化将军一脉，却与暗夜关系不浅。
　　若非纠缠暗夜，怀化将军一脉，不会瞬间被处理。
　　现在将军无心多事，与皇上对抗，但也不想与暗夜为敌，能做到这一点，实际上已经很好。
　　“王爷可知朝花夕逝，一人难当天下，在有的时候，或许还要留条别的路。”
　　怀化将军意有所指，虽然刚才拒绝拉拢，但却反过来要拉拢王爷。
　　如此的想法，与直接的做法，确实让王爷有些错愕。
　　根本没有想到，居然还可以如此开口，而且说的理直气壮。
　　“暗夜并不代表决胜，如今天下两分，最起码当今皇上，有着与暗夜一战的想法，以及决心与实力。”
　　王爷并不拉拢，现在说出这话，只是表明一个事实。
　　怀化将军不入暗夜，实际上也是因为如此，皇族很多年积淀，并不比暗夜弱太多。
　　这样下来的话，即便暗夜手段可怕，皇族也不是毫无底牌。
　　作为墙头草，最起码保证自身不死，至于更多变化，只能另想其他办法。
　　“皇上雄才伟略，但一统却太晚，若早上十年左右，或者五年三年，那么暗夜必败。”
　　怀化将军感慨万千，如今虽然不进入暗夜，但对暗夜与天下却了解。
　　作为军方第一人，怀化将军更明白一点，一统将有很大提升，但一统却来的太晚。
　　在这种时候，皇上虽然一统，但龙体欠安，皇子争夺皇位，又让天下动乱。
　　哪怕争夺半年左右，都让四境异族崛起，异族如同野草一般，不需三五年，只需数月动荡，就可以继续保命，半年就可以有战士出现。
　　“一位明君帝王，在十八岁登基，十年稳固朝局，十年重振朝纲，十年积攒兵力，十年一统四境，接下来就能对付暗夜，但帝王寿命难永，暗夜从中阻挠一二，每次基本功亏一篑。”
　　北王计算一句，这话说的过于直接，但却给出明君算计。
　　若真正这样去做，恐怕并不容易，因为人心变化，四五十年的时间重振一切，帝王确实愿意。
　　但收拾朝局，其他地方生乱，积攒兵力时，朝纲又有问题。
　　这样一来各处安宁时，帝王的身体，就成了最大的隐患，当今就是如此。
　　“暗夜并非毒瘤，只是掌控天下，若没有暗夜框定一些秩序，恐怕这天下……”
　　怀化将军不谈计算，现在只看各处变化，这话也算有道理，更让北王点了点头。
　　若是不参杂自身利益，那么暗夜二字，确实让天下平定，至少在某些方面，约束很多事情。
　　与皇族各方，或许都有矛盾存在，但纵然是皇上，也无法否认一点，那就是暗夜之功。
　　“功过相抵只是托词，在很多时候，往往功过不能相抵，杀四十九人活五十一人，又是功是过，这又如何去评判。”
　　北王看着远处，眼底多了一抹索然，心中更有些无言，都明白一点，功过一说只是托词。
　　暗夜有功并不假，但暗夜控制下，隐隐让一切变得僵化。
　　世家至强，百姓隐隐变弱，原本暗夜可以控制的异族，已经在隐隐中越来越强。
　　处于此等局势下，又让人如何评判。
　　“暗夜功过难说，不过若是趁机而起，除掉一些异族，或许更好一些。”
　　怀化将军看着北王，这才是两人心中，最为契合的一点。
　　或许两人见面，就是因为这一点，在这种危机到来时，军方能做的并不多。
　　北王为了除掉暗夜羽翼，怀化将军为了军功，或许这就是合作的起点，也成为一种必然……
　　但彼此对视一眼，都是各为其主，真正在最后时，或许白手起家四个字，成了一种光荣，同时也成为一种包袱。


第426章　疑问
　　怀化将军府，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地方，公子们也各有去处。
　　比如说王爷将军在正堂，这些普通公子，就呆在院中，而且今日来的人，也不止一个两个。
　　各方现在联合到来，不管是何等聚会，都人头济济。
　　即便各自关系不怎么样，但都在城中，有人来也不能轰出去。
　　特别是怀化将军府，这三位自从出生，似乎就从未真正聚在一起。
　　东方天龙的话，还算好一些，与各位也有些许矫情。
　　东方天云从小跟在军中，很少回到此地，东方天龙也是如此，陈龙更不用多说。
　　都城很多人，更对东方天云不见其人，如今真正遇到，更是感到惊讶。
　　少将军的名头，并不算是徒有虚名，不管自身气势，还是为人处事，此刻都让人赞赏。
　　不说毫无错处存在，但军中多年，一身血气与正气交融，也让其他人折服。
　　“虽然初次谋面，但三人都算人如其名，兄弟如龙，长公子若垂天之云。”
　　谢定安站在远处，看着各府公子热络景象，现在不想干扰。
　　这话说给了五皇子，而五皇子一脸淡然，也是十分感慨。
　　“四人贯彻风林火山，将军夫人创建巡防营，一门五人谁敢小视。”
　　五皇子对于一些事情不陌生，现在算作如数家珍，别的方面暂且不说，仅仅是一点，就让人无法平静。
　　一门五个人，无一不掌控天下重地，更是控制处处兵权。
　　将军夫人一介女流，带出守卫京畿的巡防营，桩桩件件更让人难以平静。
　　“不过人活百年，在有的时候，实际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王世也不喜热闹，说出这话也有道理，这种不管局势，所以说出的话，往往才算做真心。
　　木秀于林会遇到大风，但现在的怀化将军，已经不是风，可以随意吹动。
　　暗夜需要拉拢，皇族需要合作，谁敢小视这位将军。
　　“若按将军提升来说，自然算作传奇，然而从另一点看过，往往是尸山血海，如此的树木，相比不会快速毁灭。”
　　五皇子并不多说，纵然分属敌对，也不必见面打生打死。
　　而且这个王世，并不能代表暗夜，只是暗夜的一部分，若真把王世看的贵重，往往有些不妥。
　　这五皇子的见解，也让人点了点头，一些话压在心头无法倾诉，三人似乎可以说一说。
　　“本以为皇族与天下之内，只有一人清醒，今日世有一问题，不知二位可否解答。”
　　王世看着天高气爽，今日似乎不想谈正事，反而话音一变，此刻说些别的事情，或许更好一些。
　　其他两人四目相对以后，自然不想过于交谈，但对方已经开口，现在也不好离开。
　　正好听一听，连暗夜之人，都无法解决的一些问题。
　　“请。”
　　五皇子和谢定安同时开口，现在也是庄重，毕竟王世正常说话，两人也要对得起自己身份。
　　“天地有极端，然人心如此，相传有善人恶人融于一体，白日为谦谦善人，夜间为不世凶魔，如此的人物是正是邪。”
　　王世看着五皇子，现在似乎意有所指，仅仅是这种态度，就让五皇子的眼底，骤然有了光芒。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但在很多时候，一些人并不明白，这种说话的时机。
　　五皇子的一些过去，并不是现在谈论，或者说现在点明，就可以解决，或者拿到明面上说的。
　　“一念之间即为善恶，如何进行转换，实际上更加简单，做到真正的极端，实际上就够了。”
　　五皇子淡笑一声，并不因为含沙射影，而干扰自己的情绪。
　　如今这句话，更显得大气一些，不管对方如何做事，保证自身平静，就是最好的办法。
　　否则自己都是不静，对方一句话，瞬间打乱五皇子阵脚。
　　五皇子一乱，身份暴露与否，或许并不重要，但让人抓到痛脚，往往就更加尴尬。
　　“多谢殿下指点。”
　　王世似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以后，现在并没有太多想法。
　　不管如何来说，自己都是淡然一问，即便对方另有手段，王世得到自己需要的结果，这实际上就是足够。
　　至于别人有何想法，王世并不多想，做好自己该做的一点，就是已经足够。
　　“此子压抑多年，一旦一招爆发，就有不同手段出现。”
　　谢定安看着王世离开，话音中也有一丝压力，如今最危险的年轻人，或许就是王世。
　　压抑多年而出，看似一直平静，实则为人极为阴狠。
　　纵然手上没有劣迹，依然是一大威胁。
　　“天下总归这么大，纵然不弱又能如何，总不可能跳出池子。”
　　五皇子摇摇头，现在虽然有压力，但却不以为许，看似一切危机很大，然而暗中却可变通。
　　一人之力，或许做不到控制一切，但却可有其他手段存在。
　　王世身后有人，不代表其他人，大多孤身一人做事。
　　“有的时候临渊羡鱼，往往不如退而结网。”
　　五皇子看着谢定安，这句话说的十分直接，更让谢定安的眼底，骤然多出一抹光芒。
　　自己临渊羡鱼，看的往往是别人。
　　当有其他人退而结网，就代表这天下，已经和过去不同。
　　有人结网时，谢定安也可以结网，在这种时候不分太多势力，至于要抓住什么鱼，就看各自的本事。
　　“可惜选择不同，要不然二人合作，总是有壮阔天地。”
　　谢定安看着五皇子，这句话声音不大，然而却有其他意味。
　　不管有何想法，只是此等说法，似乎都代表着一点，龙入海，虎归山，各个皇子都有不弱手段。
　　现在这天下，不是一两人之力，就可以隐隐进行控制。
　　皇子出力，其他人也要出力，这里的其他人，不仅是皇族一方。
　　“世间并无双全法。”
　　宋远驰缓缓走过，现在和端木小姐出入成双，确实有种恩爱之感。
　　或许站在身旁的女子，并不是心中女子，但此刻的宋公子，却也与过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