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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回去吧。”赵嘉对这个女子没有多大的愧疚，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宫女一个下人罢了。方才，他像是把她当做了替身，又像是对自己的惩罚，对某人的报复。复杂的情绪只是因为赵嘉无法接受他与安宁之间已经变质的爱情。
　　　　“奴婢告退。”绿意用牙齿咬着下嘴唇，她分明感觉到鼻子是酸的，眼眶是热的。眼泪被硬逼了回去，不可以哭。女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是抱有特殊的感情和期待，绿意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会成为皇帝的女人。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但是会是她未来的男人的人抱有不一样的情感。
　　　　养心殿内没有梳妆台，她只得随意披散着头发，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返回那个暂时允许她休息的小屋。殊不知，别人看到她的模样有是哪一种想法。
　　　　扣扣扣，“小绿，你休息了么？”梨华和绿意同是负责养心殿茶水的宫女，和绿意是一个房间的室友。她也是第一个猜到绿意被皇帝临幸的人，对这个刚来没多久但是一直勤勤恳恳的小姑娘，梨华想来很照顾。
　　　　“梨华姐，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皇帝那边，总要有一个奉茶宫女在才好。
　　　　“没事，我让花姑姑替我一会，不碍事。”梨华从袖子中掏出一小罐东西，塞到绿意手中，红着脸说道：“这是我想敬事房公公讨来的，听说涂抹在那个……地方会舒服一点。”
　　　　绿意接过小东西，让一个未出嫁未破处的姑娘说那样的话，也确实为难梨华了。“谢谢梨花姐。”
　　　　“你，也别太难过。”梨花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早些休息吧。”说罢，转身离开。她确实不能离开太久。
　　　　绿意抓着小小的药罐子，久久保持那个动作。直到敬事房的总管带着人和药出现。
　　　　“绿意姑娘，喝吧。”
　　　　绿意接过药，眉头不走一下地喝光。其实她的身体，就算不喝这些也怀不上，因为大人不会允许自己那样。一颗棋子就要乖乖地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敬事房的老公公到是第一次看到和避子汤这么爽快的女人，以往不是各种推脱，就是直接被灌下去的。要么，就是不得不喝下去。只有这个女人，不带着一丝的情绪，这样的表现反倒让他觉得难得。于是开口提点到：“有些事，急不得。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谢谢公公，绿意明白。”绿意只是好奇，这人为何要对他说这些。什么时候，一向只顾着收好处不办事的敬事房的公公，这么好心了？确实，作为一名宫女，若是期待被皇帝临幸一次就能收入后宫，那只有一种结果——就是很快被皇上忘记，日后连见一面皇帝都难。
　　　　看来是个聪明的，也难怪王有才那个老人精愿意提拔她一把。郑来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绿意，然后带着人离开。
　　　　***
　　　　与此同时，安宁在养心殿的眼线已经把皇帝临幸养心殿宫女的消息送达。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安宁只是手上的茶几滑落，再没有任何反应。早在当初，她的一个巴掌就拍醒了自己，绝了对皇帝的一点点真情。这些年，除去那点少的可怜的感情，剩下的都是虚情假意。她没有在这场感情的角逐中陷入太多，所以也就没有多么受伤。
　　　　果然，没付出就没伤害。还好自己不像上辈子那么傻，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看看，所谓的帝王的爱情不过如此，扮演得再好，总有原形毕露的一天。只是那名宫女——
　　　　“小桃红，找几个人，替本宫把这里的花瓶花盆都砸了。然后将碎片都收拾干净扔了。”她是不是该有这样的反应才更像是正常人的反应？
　　　　“这……”
　　　　“还不快去。”安宁放下茶杯，手掌重重地排在桌子上。
　　　　“是。”小桃红被吓了一跳，立刻叫了几个人，连同自己开始拿起花瓶砸。啪啪啪，一个个破碎地声音传遍正殿。不知道的听到屋内的声音，都以为是主子发大火了。他们伺候皇贵妃这些年，从来没见过主子发这么大火。
　　　　几个人的力量大，很快，正殿内一片狼藉。安宁平静地喝着茶，对挂在地上的眼线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替本宫好好看紧那名叫绿意的宫女，还有去查一查这绿意到底是什么来历。”
　　　　“是，奴婢告退。”跪在地上的梨华，蓦然怔了怔，从震惊中回过神。
　　　　“小李子。”
　　　　“哎。奴才在。”小李子从屋外进来，越过陶瓷碎片，找了出干净的地方跪下。
　　　　“替本宫去查一查，绿意进宫之前是什么身份，这几年有何那些人联络过。”安宁意味不明地吩咐。要说这人身后没人，她是一万个不相信的。养心殿不是皇帝的人，就是她的人，当然也有其他势力的人。不如皇后的，比如安家的，朱家的。
　　　　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宫女越过重重势力接近皇帝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她后面有谁在推动这一次的事情。“还有，本宫记得你有一个远亲在大理寺办事。替本宫请个人进去。”安宁让小李子起身上千，在他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只见小李子现实一愣，满脸诧异，但是很快回应：“喳，奴才这就去办。”主子这么吩咐，总是有原因的。只是不知道，这礼部侍郎的吴大人的儿子，是哪里惹到主子了。
　　　　“去吧。”伸出手指按压着太阳穴，她头疼的毛病似乎开始犯了。安宁看着狼藉杂乱的屋子，叹了一口气，吩咐到：“都收拾收拾干净吧。”
　　　　“是。”
　　　　小桃红带着刚刚砸东西的宫女，喘着气红着脸开始清扫。砸东西的是她们，清理的也是她们，真的好累啊。不过想到主子的模样，再想象她砸东西的场景，不忍直视。果然是主子心里气氛，又不好发作，才让她们代为砸么。
　　　　默默地替主子伤心一把。又暗自咬咬牙，把那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骂了个遍。
　　　　就这样，皇帝时隔几年后，再次临幸除去安宁的消息，并没有走露太多风声。除了少个别的人知道，比如皇后知道了，安王氏也知道，其他就没有了。
　　　　后宫的妃嫔只知道皇贵妃取了一趟养心殿后，似乎和皇上闹了脾气，回梅殿摔了一屋子东西。至于是什么原因如此，就不得而知了，从另一方面可见养心殿的人各个都还是训练有素不乱嚼舌根的。这几年，她们几乎都歇了争宠的心思，一个个低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朱皇后得到皇帝宠幸宫女的消息，第一反应竟然是哈哈哈大笑。她真的非常期待安氏的反应，好像看她的笑话。第二反应便是想看看那名传说被皇帝临幸的宫女究竟长什么样子。第三反应，是不是该找朱贵人过来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呢？
　　　　正想找人去叫，曹操本人就到了。朱贵人一见面就跪在地上，直呼：“皇后娘娘救命！”

　　☆、第75章　绿意溺水后宫之争

朱贵人，作为曾经的朱淑妃，是何等的风光。她有着高贵的出身；强大的后盾；还有出众的外表，这样一个人成为皇上的宠妃很多人都以为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她本人却是极其不愿意进入这红墙的。
　　　　皇宫看似美好诱惑；却是规矩重重。伴君得以圣宠还好，若是不得皇上宠爱遍只能仍由容颜终老；有更甚的被皇上厌弃则连累家族。朱淑妃虽然不精明，但也知道伴君如伴虎这一说。在朱家；她是掌上明珠，在宫中，她只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后宫妃嫔之一。更不要说；当时年少的她已经有了心中仰慕之人。
　　　　可是；父亲的命令她不得不遵从。那一年，她断了和他的联系，一朝选在君王侧；成了大周的皇妃。为了朱氏一族，也为了母亲，她在这后宫中争来争去，斗来斗去。她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直到安宁的出现，直到父亲的垮台。
　　　　***
　　　　凤仪殿内，朱皇后心情极好。她得知皇上终于不守着梅殿，得知安氏因为皇上宠幸一名宫女砸坏了不知道多少东西，忽然觉得心中的那股气好像解了不少。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妙人，有这等本领，若是乖巧到是可以考虑扶植起来。
　　　　正当朱皇后考虑要不要见上那名叫绿意的宫女的时候，朱贵人莽莽撞撞地冲了进来。她这个远房的表妹，一向最注重自己的形象了，怎么今日妆容不整不说，连衣服的扣子也是开着几颗，就这样过来了。“你怎么？”
　　　　“皇后娘娘救命。”朱贵人得知表哥入狱，没过多久，吴家一家紧随着入狱，顿时觉得她的天完全塌陷。
　　　　吴尚书的太太，是朱贵人母亲的堂妹。朱贵人母亲的母族在外省，这京城中关系最近的就只有堂妹。透着这一层关系，朱贵人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被母亲带着去吴家走动，因此也认识了大自己几岁的小哥哥——吴亦林。
　　　　吴亦林遗传了他父母的好模样，又从小学文习武，对小妹妹也是多有照顾。久而久之，少男少女处出了懵懂的爱情。在两人偷吃了禁果之后，吴亦林就承诺让父母上朱家提亲。他确实是这么做的，哪里知道还没等他把心意告诉父母，就听到表妹被送进宫册封为妃的消息。
　　　　皇妃是皇帝的女人，他一介草民如何敢再肖想皇帝的女人。表妹的信中述说了太多的无奈和委屈，字字句句戳着他的心。他答应父母安排的另一桩婚事，让宫里的人断了对他的想念。这是吴亦林作为一个男人，唯一能为心中的爱人所做的事情。
　　　　当朱贵人得知表哥成亲的时候，她哭了一夜，想到那个人的身边从此有另外一个人，心里除了嫉妒还是嫉妒。最后时间让她忽视了心里的那道伤痕，让朱贵人错觉的以为她已经放下。直到她收的表哥的一封书信，一封很多年前就写完却迟迟没有送出的信。泛黄的信纸上写着他的想念，他的苦衷，他的决心……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失态？”朱皇后看着朱贵人，替她整整衣领。
　　　　“请皇后娘娘救救我堂姨一家。”朱贵人跪在地上。
　　　　“吴家？”朱皇后确实知道有这么一件事。也就是昨天的事，听说上午吴家公子入狱，下午整个吴家也跟着入狱了。这件事，皇上那边似乎挺重视的。只是他并非自己家族主宗这一脉的，除了什么事父亲也不会愿意插手。“这件事，本宫是爱莫能助。你也知道，朱家现在在皇上面前连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没有。”
　　　　“皇后娘娘。”朱贵人真的不知道，她还能去求谁。父母、亲人、族人，除了皇后这一支，都没了。她还能去求谁。“我……”
　　　　“本宫只听说，吴家公子入狱似乎是梅殿那边的手脚。”皇上现在倚重安家，安氏的行为说不定就是皇上的意思。为了彻底铲除上次叛逆的余党，当然也有可能是安国公府为了铲除异己。
　　　　朱贵人离开凤仪殿，她清楚皇后不愿意接手这件事。她只能去求安氏。
　　　　***
　　　　朱贵人重来都没有到过梅殿，在她还是妃位的时候，就和安氏不和，现在更是如此。有些陌生地路，陌生的布局，陌生的人。朱贵人忍着其他奴才的打量，由小李子领着带去见安宁。
　　　　安宁听说朱贵人求见，也没拒绝。可惜一时半伙还没有办法连带着处理掉朱皇后，朱贵人是时候还债了。
　　　　“婢妾参见皇贵妃娘娘。”朱贵人忍受着自尊被践踏的痛苦，跪在安宁脚下。
　　　　“平身。”安宁敷着面膜，微微仰着脸没有看朱贵人。只是略微扯开嘴唇，问道：“找本宫什么事。”
　　　　“婢妾求皇贵妃娘娘向皇上求情，放过吴氏一族。”
　　　　安宁余光瞥见朱贵人说话，神色悲伤。她对着伺候的奴才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小桃红领着其他人出去，屋内就剩下安宁和朱贵人两个人。
　　　　安宁这才开口，说道：“你想救的是吴家公子吧。”
　　　　朱贵人诧异地瞪大眼睛，那件事她果然知道。朱贵人不自觉得握紧拳头，紧皱眉头，最后下定决心答到：“是。”
　　　　“这件事，本宫怕是有心无力。”安宁回复，“那是皇上的意思，毕竟是关乎帝王尊严的问题。”安宁暗示。不过她只答了一半，此事确实是安宁利用皇帝对吴亦林的心思，接机出去吴天雄。他是未来仅剩的三名顾命大臣之一。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安宁会想尽办法提前解决所以隐患。
　　　　朱贵人瘫坐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说道：“皇上，知道我……”
　　　　“自然是知道的。不然本宫如何得知。”安宁冷笑，献给皇帝享用的女人竟然不是处子，这对皇帝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不过本宫倒是有办法把那个吴亦林从牢中替换出来。不过本宫为何要这么做呢？”因为她想到另一种有趣的结局，非常适合“视真爱如命”的朱贵人。
　　　　“求皇贵妃娘娘，婢妾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朱贵人一听表哥可以出来，也顾不上那么多，也不想为什么安宁愿意帮助她了。
　　　　“如此就先拿出你的诚意来。”安宁俯□体，靠近朱贵人说道。
　　　　***
　　　　在朱贵人看了，如今安宁什么都有，她唯一的心事就是那个引起皇帝注意的宫女。可是那名宫女一直在养心殿内，自己有不能靠近，如何解决她？
　　　　“主子，您真的要替皇贵妃除去绿意宫女么？”朱嬷嬷不太赞同的问道。一来，她觉得主子为了一个已经忘记她娶别的女人为妻的男人付出不值得，二来，她以为皇贵妃应该没有那么好心。
　　　　“嬷嬷，天底下只有您是最清楚珠儿对表哥的情意的。表哥当初娶别人是为了让我忘记他，为了让我能一心侍奉皇帝不要为了他惹祸上身。”朱贵人哭着说道。她就像十七岁时候的她，在朱嬷嬷怀中哭着求着不愿意侍寝。
　　　　“主子。您莫要这样，老主子就是在天上也看着您惦记着您呢。还有您的母亲……”朱嬷嬷拍拍她的背，安抚朱贵人的情绪。也罢，不管生死，老奴都陪着您，“老奴听说皇后娘娘似乎有意召见那么宫女，到时候……”
　　　　***
　　　　皇后确实召见了绿意，而绿意也赴约了。她穿着养心殿宫女特有的粉红色的宫女服，头发高高束起用素朴的小瓒子插着。清秀的脸庞完全显露，然而这样的容貌在后宫着实算不上出众。
　　　　所以当皇后看清楚绿意的脸的时候，真的是被震惊了一番。她去过养心殿那么多次，这宫女的相貌，莫说是在整个后宫了，在养心殿也是不起眼的。皇上身边的宫女，哪一个不是容颜姣好，怎么谁都不宠幸，偏偏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宫女。
　　　　“你是绿意？”朱皇后收起心中的难以置信，摆出一副端庄的姿态，语气不快不慢地问道。
　　　　“正是奴婢。”绿意低着头，恭敬地回答。以她的智慧，已经猜出皇后召见她的目的。
　　　　“抬起头来，靠近些让本宫仔细瞧瞧。”朱皇后招招手，对着绿意的脸左看右看，这眼睛到是漂亮有神气。本以为是一个有着天仙容貌的，不然怎么比过安氏成功虏获皇帝。也不知道皇上喜欢上这丫头哪里？“本宫知道你已经是皇上的女人，日后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伺候好皇上。届时，本宫请皇上收你进后宫成为一宫主位也是可能的。”
　　　　收不收，全凭皇帝的意思。皇后特意这么说，不过是向绿意表示只有她有心投诚，她愿意扶持。绿意的身份只是一名宫女，要成为后宫一员到时不难，但是想成为后宫主位，没有皇帝天大的恩宠或者没有强大的靠山，是断然不可能的。
　　　　“奴婢谢皇后娘娘好意。只是奴婢无意如此，奴婢只想每日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绿意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若是真的受封，怕是受封当日就是自己的忌日。她只能成为影子，完成她的使命。
　　　　“你真是……”不知好歹。朱皇后忍住心里的怒火，她堂堂皇后，竟然被一名宫女这么对待。“也罢，本宫的话你好好回去想一想。莫要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美好未来。”
　　　　“奴婢告退。”绿意磕头后离开凤仪殿。她的眼里，对所谓的皇后是默默地不屑。不得不说，这样的女子能坐在皇后的宝座上，完全是皇上为了能平衡前朝，让朱家一脉不至于太没落。走在回养心殿的路上，绿意面无表情地低着头走路。她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跟着，以至于在她走到湖边的时候，竟然被人推了一下，直接掉入湖中。
　　　　绿意只来得及抓那人一把，都没有看清她的容貌，就直接掉入湖中。看着已经逃离的人，原来是朱贵人。绿意邪恶地一笑，在水中不断挣扎，大喊：“救命啊，救命。”然后看到远处终于又人跑过来，才仍由自己的身体慢慢沉入水中。
　　　　让一个会游泳的人溺水，压抑求生的本能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绿意不得不强迫自己大口大口地喝上几口湖水。知道水透过她的鼻子进入身体，意识才越来越模糊。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然后……
　　　　***
　　　　绿意和梨华的屋内，太医已经离开。梨华看着尚在昏睡的人，端着已经熬好的药。她知道这一切是主子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