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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求仁得仁，你怎会知道姑母不会有收获？”
　　　　“你小子这是话里有话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赵谦八卦的问道，“分享一下啊！”
　　　　“无可奉告！”
　　　　“那红衣教的事情你怎么看？”赵谦看着天边的雁群面色开始严肃起来，“此事可大可小，若是此事真的闹起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而陛下这个时候派你去赈灾，是何用意？”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出卖

“陛下的心思向来难测，我也拿不准陛下究竟想要做什么！”赵凌活动了一下手指，“不过陛下将我支开的意图倒是存在的！”
　　　　“红衣教的事情，若是有人有心，的确是会牵连到小鱼的身上，你若是真的不得不得离开京城的话，带她一起走吧！”赵谦想了想说道。
　　　　“陛下若是要动她，不会等到今日，放心好了，只要陛下不开口，小鱼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一点我倒不是很担心！”赵凌说道，“而现在我令我担心的事情乃是红衣教，它出现的时机与动机都太诡异了，背后必然有人指使，不是为了小鱼就是想要搅动当年的浑水！我本意是想要去西北查明此事的，现在陛下却将我调往黔东赈灾……”
　　　　“红衣教的事情陛下不可能会放任不管的，依我之见，你还是带着小鱼离开这里为好，说不定等你们赈灾回来之后，红衣教的事情就解决清楚了！”赵谦说道，“何况这一路上还能够加深你们二人的感情不是！”
　　　　“圣旨估摸着今日就会下来，我这一两日就会离开京城了，我待会儿回去询问一下小鱼的意思！”赵凌想了想又道，“我有一事相求，你在京中，若是苏萱有什么事情，你帮一帮！”
　　　　“你我兄弟，这话不需要你开口我也知道怎么做！”赵谦叹了口气，目光之中露出惋惜来，“只是苏萱可惜了，到底还是低估了老三不要脸的程度！现在虽然还没有跟老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日后真的到了哪一步，我们倒是要小心非常了，这世上恐怕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如此心形，我真的不知道若是大周真的落到他的手上，会变成什么模样！”
　　　　他有些不解的又道：“老三的性子阴狠大家都看在眼中，陛下未必不会知道，为何他还要在老二跟老三之间犹豫不决呢？”
　　　　“并不只是老三跟老三，别忘了还有位老五！”赵凌而赵谦二人走到了马边，他继续说道，“陛下本身正值春秋，他或许也在观察着老五，他一边磨砺着自己的儿子们，一边又打压着他们，目的不就是为了避免十年前的事情吗？权势这种让人着迷的东西，唯有握在自己一人的手上的时候，才最放心！”
　　　　二人上了马，慢慢的朝着京城内而去，京城依旧繁华热闹，只是两人的心上都堆了些东西，难以快活起来。杀伐血腥，在皇权的争夺中，永远不会停止，这繁华这平静，谁知道还能够维持多久，谁知道背后是不是藏着剧烈的飓风呢？
　　　　二人在街尾分手，赵谦去巡视自己的产业，赵凌则是往江家而去。
　　　　自从大夫人死后，江小鱼就特别的思恋母亲，而院子里面的桃树的叶子也逐渐的枯黄，风一吹就一片片的打着旋儿往下落着。
　　　　江小鱼曾希望能够替母亲洗刷身上背负的屈辱，只是大夫人的自尽打乱了她的计划，再来就是这个无端出现的红衣教，叫她不敢再擅自进行计划，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拿住此事，将她拉进无底的深渊呢？
　　　　这个红衣教虽然打着白家的旗号，但是必然跟外公一点关系也没有，跟白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是有人精心策划就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而说的是替外公复仇，而不过是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更加的消耗外公的名声罢了，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为了外公的名誉，这种事情她都不能够容忍。
　　　　“小姐！小姐！”
　　　　燕燕唤了几声，江小鱼才回过神来：“何事？”
　　　　“世子来了，这会儿正在跟老爷说话，估摸着一会儿就该过来了！”燕燕笑道。
　　　　“知道了！”江小鱼说道，不过心头泛起了些许的疑惑，他不是向来都喜欢翻窗户的么？今日怎么这般的守规矩了？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赵凌就往桃夭院来了，他想起第一次来这院子的时候，这院子里面的桃花开得灼灼，而今却是树叶开始凋零，显得有两分凄凉，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到底还是未能够将她迎娶回去。
　　　　“今日倒是规规矩矩的，是出了什么事情么？”江小鱼勉强的笑着问道。
　　　　赵凌也不顾还有下人在，上前两步就将江小鱼轻轻地抱在了怀中：“想你！”
　　　　燕燕偷偷地笑了笑，急忙将院子里面的都打发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你倒是越发的油嘴滑舌了！”江小鱼打趣道，“如今还学会撒娇了！”
　　　　赵凌将怀中的女人松开，拉着她到不远处的石桌前坐下，想了想说道：“今日姑母已经启程去封地了！”
　　　　“此事我知道！”
　　　　“黔东水灾，朝廷发下去的赈灾的粮食与银两被官员层层贪污和克扣，差点造成难民民变，陛下派我去赈灾，顺便解决那边的事情，这两日就要出发了！”赵凌说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京城，想要带着你一起去！你意下如何？”
　　　　“京城之后憋闷的很，去也无妨，算是透透气吧！”江小鱼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那好！如此我这就去准备了！”赵凌犹豫了一下，又道，“关于红衣教的事情你不要太过于担心，我会请求二皇子前去将事情调查清楚的，老二做事你应该放心的，若是有人心怀不轨他不会放过的，但是若是有无辜之人……他也不会赶尽杀绝的，思来想去，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陛下本就多疑，若是此时处理不好，怕是会让陛下心疑的！”
　　　　“只怕不会只有我希望二皇子能够去处理此事……”赵凌眼睛微微眯起，显得有些无奈。
　　　　“你的意思是陛下或许会趁机试探二皇子……我曾听说二皇子跟先太子的关系非常好！”江小鱼小声的说道。
　　　　“以咱们陛下的性子完全可能做得出来！”赵凌嘴角一挑讽刺的说道。
　　　　两人都同时沉默了下来，或许从不同的角度与不同的方面，两人都能够感觉他们这位陛下的冷血与多疑，谁也不能够保证狂风暴雨会不会因为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叫这位陛下生疑了而骤然而至，生在皇权的中心，获得能够获得常人难以企及的权势，伴君如伴虎，同时也会面临随时都可以降临的危险。
　　　　“此去灾区，虽然也不是太平之地，只是总归你要在一个我能够随时看到的地方我才能够放心！我知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强大一些，只是我总是一厢情愿的将你当成当年那个追着我的小姑娘！”赵凌叹了口气，“我回去准备一下，你也收拾一下东西吧！”
　　　　“好！”江小鱼点头道。
　　　　到了晚上的时候，让赵凌前去赈灾的圣旨就已经下到了楚王府，赵凌接过圣旨之后，先是将一双弟妹叫到跟前嘱咐了一番，随即又去了楚王的书房内，与楚王长谈了一番之后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已经是深夜院子里面的却是明亮亮的，各个房间的灯都亮着，下人们正在忙碌的准备着他前去赈灾的行李，知道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京城，他们世子又是精贵的人，自然是是事事妥帖，将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
　　　　院子里面下人们忙忙碌碌的，卧室内反倒是只有如烟一人在忙碌着，从她成为了赵凌的贴身侍女开始，就不允许其他的侍女在入赵凌的卧室来，里里外外全是她一人操持着。
　　　　“先别忙了，我们说会儿话吧！”赵凌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淡淡地说道。
　　　　如烟有些受宠若惊，自世子与那个女人订婚以来，已经许久未曾如此温柔的对自己说过话了，她整理一下头发，款款的来到了赵凌的身前，急忙道：“奴婢先去给世子泡茶吧！”
　　　　“不必麻烦了！”赵凌淡淡的说道，“坐下，我们很久没有好好的说话了！”
　　　　“世子有心事？”如烟敏锐的察觉到赵凌今日的目光似乎没有以前明亮，似笼罩着一层雾气一般，想来世子的心情并不好，她愈发的小心，想要做从他的言语间察觉出蛛丝马迹来，做一个解语花，能够为世子开解烦恼。
　　　　“你觉得我待你如何？”世子把玩着茶杯问道。
　　　　“世子待奴婢恩重如山！”如烟想了想说道，不知道为何世子会说到自己的身上来。
　　　　赵凌抬眸看了如烟一眼，从眼神之后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情绪，他笑了笑：“恩重如山说不上，可我扪心自问也算是对得住你，从你姐姐将你交给我开始，不管是你想要接管杨柳馆也好，如楚王府为侍女也好，我样样事情都是依着你的，若是你不愿意再为婢，只要说一声，我一定会让你离开，让你的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的，我自忖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世子何处此言？”如烟慌忙的说道，“世子自然没有对不起奴婢的地方！”
　　　　“那好，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出卖我？”赵凌冷声问道，眼神如刀片子一般朝着如烟飞去。
　　　　如烟心中一震，急忙跪倒了地上，呼吸加速，咽了口唾沫说道：“世子何出此言？如烟听不明白！”

　　☆、第一百二十一章　驱逐

“不明白么？那我就说明白给你听吧！”赵凌冷冷的看着如烟，“我一直将你看作心腹，即便是最隐蔽的计划虽然没有主动告诉你，但是却从来没有刻意瞒着你！我相信你虽然对我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总归是对我忠心耿耿的！”
　　　　他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可是你却是如此的叫我失望，我只问你一句，苏萱死盾的计划，是不是透露给了赵烨！”
　　　　如烟的身子一僵，垂眸想了想说道：“如烟的确知道世子计划帮助苏萱姑娘死盾的事情，但是此事绝非奴婢泄露出去的，奴婢曾经还劝说世子娶了苏萱姑娘，如此做对奴婢有什么好处呢？此事又不是奴婢一人知道，或许是别人不小心这计划说出去也不一定！”
　　　　“你不用按时我将计划泄露出去的是小鱼，我相信她的为人！”赵凌的神情愈发的冷厉，“你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若是没有证据我也居然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来，你能够向赵烨泄密，你以为在赵烨的身边就没有我的人么？在我还有耐心跟你好好说话的事情，最好从实说来！”
　　　　如烟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她本可以继续狡辩下去，打死也不承认的，可是那样对她也没什么意义了，世子既然已经开始怀疑她，那么必然也不会再让自己留在他的身边了，结果都是一样罢了。
　　　　她擦了一下泪水，咬唇点了点头：“是我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
　　　　赵凌闭上眼睛难掩失望之色，虽然他已经掌握了证据，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得到的消息是错误的，这个女人跟在他身边也有八年了，曾经可以性命相托的心腹，今日居然会背叛他！
　　　　“为什么？”赵凌的语气越是清淡，就说明他内心就越发的愤怒。
　　　　“奴婢没有背叛世子，奴婢死也不会背叛世子的！如烟会这么做，只是因为如烟爱你，如烟想要真正成为你的女人！”如烟抓着领口痛苦的说道，“苏萱的出现让奴婢看到希望，如果世子能够娶了苏萱的话，那么应该也不会再拒绝奴婢了，可是世子最后的选择确是将苏萱送走！奴婢当时心想，若是将这个死盾的计划破坏了，那么世子应该会回到先前的计划，迎娶苏萱，奴婢没有想到会让苏萱姑娘落入狼口的！”
　　　　“这世上多得是你想不到的事情，可是既然做了，就得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赵凌的语气依旧冰冷淡漠，“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不杀你，算是还了你姐姐当年对我的救命之恩，从此你我各不相干！”
　　　　“不，我不走！”如烟跪着走到了赵凌的身前，抱着他的腿哭道，“这么多年以来，我都是看着世子的背影才能够活下去，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赵凌冷冷的说道，“你自己走吧，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尊严！”
　　　　如烟惊讶的抬起头来，是的，面前这个男人是冷酷的，从来不是好人，自己只是被这些年来他的温柔蒙蔽了眼睛，天真的以为自己至少在他心中的某个角落占据了一席之地，如今想来实在是太可笑了！因为姐姐，他才对自己勉强多看一眼而已，而如今他的眼中已经没用了半点温度，自己在他的眼中显然已经只是一个无用之物罢了。
　　　　她惨笑了一声，机关算尽，却仍旧是逃不开这结局，只是这漫漫人生，若再不能看上他一眼，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既然开口，自己即便是死缠烂打也没有还转的可能，只是徒增可悲而已，她在赵凌磕了头，含泪道：“如烟再也不能够伺候世子了，世子保重！”
　　　　随即起身，十分不舍的走到了门口，扑在门边哭了一通，带着眼泪回眸看了一眼，世子面上的冷漠并无半点松动，心中的绝望也突然升起，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掐着她的喉咙一般，似有一张无形的嘴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一般，她咬了咬唇，带着仅剩的尊严跑出了楚王府，只是天地茫茫，自己又该去什么地方呢？
　　　　江小鱼让燕燕简单的收拾几件衣物，自己则是去跟江原与老夫人辞行。因着莫名其妙出现的红衣教的事情，叫他们感到了危机，十年的恐惧再一次袭来，如今江小鱼远离京城，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再未能够确定红衣教的事情不会连累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倒是希望她走的越远越好。
　　　　而柳如离原本打算是再为老夫人续半年的命，而现在因为大夫人的自尽不得不改变策略，用药尽量将她的生命延长，但是后果则是身子虚弱着，吊着，拖着……倒不如干干脆脆的死了，他身为大夫本来于心不忍，只是为了江小鱼，不得已而为之。
　　　　在会桃夭院的路上，江小鱼遇到了江悠然，原来那个张扬跋扈的女孩儿因为母亲的骤然逝去，失去了庇护的她性子竟然温顺起来，远远就朝着她打招呼：“大姐气色不错，那些劳什子传言想来并非放在心上！”
　　　　“既然是传言，自然不必费心，我此刻同世子出去一趟，恐数月不能够回来，家中父亲与老太太，就要麻烦你照顾一番了！”江小鱼微笑着说道，人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是未经世事罢了，经过了人生起伏，见了人情冷暖，改变的还得变，执拗着除了自己图了个痛快，还能够有什么益处呢？
　　　　平心而论，江小鱼憎恨自己母亲的死跟大夫人有脱不开的关系，但是对于当年还是孩子的两姐妹没有多大恨意，这十年来也只是江惠然为难自己，她们到没有欺负过自己，只是后面几次大夫人屡次设下陷阱，与这两姐妹有关系，故而这关系才到了今日水火不容的地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江悠然还如以前一般，她自是有办法收拾她，只是如今她伏低做小，到叫她没办法动手。而至于江怡然有定军侯府做靠山，除非必要，她暂时没有必要招惹，相安无事皆可。
　　　　“大姐放心好了，小妹会尽力的！”江悠然垂眸道。
　　　　与江悠然分别之后，江小鱼回去之后就仔细思考了一下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心中大致有了底，只等着楚王府的车来，接她去与赵凌会合。
　　　　下午的时候，楚王府的车架就来了，杨星亲自来接江小鱼过去。而赵凌出行，放心不下深陷舆论漩涡之中的未婚妻倒也说得过去，旁人又知道世子的性子，故而也不会疑心什么，只是在江小鱼未来不甚明朗的时候，他还能够做出如此爱护的举动，都赞他有情有义，是可托付的良人。而京中女子又有哪个不羡慕江小鱼的运气，竟然能够碰到这样的男人，换做他们，只怕早就退亲，将关系撇个一干二净了。
　　　　江小鱼带的东西很简单，也只带了燕燕一个侍女，轻装简单行的到了城门口，上了赵凌的那一驾豪华马车上面。赵凌惯来是会享受的，这马车抵得上一个小型的起居室了，里面有书架、棋盘、果蔬、香薰一应俱全。
　　　　“够奢侈的，你这哪像是去赈灾啊，倒想是去炫耀的！”江小鱼上了马车之后打量着周围说道，“你就不怕激起民变啊！”
　　　　“虽然是去赈灾可也不能够委屈自己不是？”赵凌在书架上取了本书，又笑道，“快到灾区的时候再换个朴素一点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虚伪！”江小鱼白了他一眼，骂他也是骂自己，自己何尝不是享受着这奢华的待遇呢？这世上不乏有持身正者，若在享乐面前始终能够保持初心的人，倒也着实令人敬佩，从这方面来说，她也好，赵凌也罢，都不过是庸人俗人罢了。
　　　　车队走了大半日，刚刚入夜的时候就下榻了一间客栈，想来是算着时间出发的，简单吃罢晚餐之后，要了几间上房，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