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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有喜-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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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拳势勇猛,虎虎生风。但每次要攻到要害处时,对方的身体都像抹了油,从他的拳下避开。
敌不过对方这个高手,杨帆当机立断,“来人!”他不能让军中的机密有外泄的危险。
一大队士兵很快赶来,将陈齐团团围住。
看样子不能再低调了,陈齐耸了耸肩,将杨帆松开。
此时,高远赶来。
“将军……”
杨帆刚欲说明情况,就被他竖手止住。在众将士的惊讶中,高远双腿曲膝跪倒,“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愣神之后,跪倒一片。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齐斜傲众人,“平身。”此时的他已无一分之前玩世的不恭,他是王,是高高在上的主宰。
“你叫什么名字?”
一双黄色布靴映入眼帘,杨帆意识到是在问他,抬头回道,“末将杨帆,是军中的偏将。”
“是你将蓝夫人带入的军营?”
“是,”杨帆以为他此问是要惩罚,也不退缩,“当时蓝夫人生病晕倒,末将不能袖手旁观。”
如此直言,陈齐心中对杨帆除了感激还多了分欣赏。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军中偏将。”
杨帆虽已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结果,但还是失落难当。他一心保家卫国,没想到还没真正上战场就被剥夺了这份权力。
“是,小人……”
“从今日起,你将是我大陈的镇军将军,望你以后更加尽心尽力为大陈效力。”
“末将绝对不辱使命。”
不止杨帆被擢升,那日巡逻的士兵都被嘉奖。
至此,陈齐的微服私访也不能再进行,高调宣布,陈国皇帝御驾亲征。一时间,陈军的士气高涨。
而军令虽严明,堵不住众人悠悠的嘴,陈军士兵欺侮弱女子的事终于泄漏了出去。
也在这时,陈军的先头部队已攻下北落距此最近的一座城池,大军也开始陆续向北落挺进。
但陈军仍有部分兵力驻守于太平镇,因为这里是陈国与北落的交界,是陈军的米粮中转站。
彼时,北落干旱未止,北落王宫却是一片喜庆,为迎接外出游历的王子回朝,北落王特意举办宴席。
席间,美酒佳肴无数,美丽的宫人穿梭,赏心悦目。
而身为主角的北庭言却相对沉默,于他而言,这般奢华在干旱的北落不是享受而是罪过和厌恶。
“太子殿下,那边有消息了。”
“如何?”
“前日有传出陈军士兵欺辱民女的消息,应是她做的。”北庭辉回道,“不过我们把希望寄在一个女子的身上,是不是太冒险了?”
“有何冒险?”北庭言眼角轻挑,“相比于兵临城下仍只顾享乐,我倒觉得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
“还有其他吗?”
“听说陈国君主亲临,还带了一个相好。”
北庭言微弯嘴角,这个相好是谁不言而喻。一个女子刚混进军营就闹出不小的动静,却还能继续留在军中,足以说明她的才智。而这也恰巧证明她在陈齐心中的地位。
若不是陈宣的书信中提过楚玉的情况,他还不知道有这么好的一枚棋子可以用。如果成功,他可以取代那人成为北落的主宰;即使失败,他也能亲手毁灭掉那人的国家。
怎么算都不会是赔本的买卖。
“传令下去,将都城城门加高巩固,所有军队调回都城,背水一战。”也许如此还能给陈军一次重创。
挨过浮华喧闹的宴席,夜色带来表面的宁静。
“太子殿下,小心脚下。”宫人细心提醒,灯笼散出的红光比不得阳光明亮,只怕有什么东西硌了脚。
北庭言微微一笑,虽为太子,但她的生母并不得宠。且北落王迟迟不愿放权,对他更是冷淡,他的身份表明光鲜实际处境却很难堪。当人听说他要去的是冷宫禁地,都默契地避而远之。难得这小太监还没有生出势力之心。
殿内是一如既往的萧瑟冷淡,甚至因为夜色添了几丝悲哀气息。只一处微弱的灯火显示尚有人在。
“是言儿吗?”
听到脚步,房内的素衣妇人放下针线,刚欲起身便被扶住。
“娘”,北庭言温润出声,扫过妇人手边的衣物,知道她定是在自己缝补。目光中是难掩的不满与愤怒,即使已经这么久,他还是不能视而不见。
“言儿,这宫中人情冷暖本就淡薄如水。”妇人平静道,怜爱的目光停在他的脸上,“答应娘,不要怪你父皇。”
北庭言微笑道,“娘,后日初五是您的生辰,我向他请了旨,带你去城外观音庙拜佛可好?”
“言儿,不要怪你父皇。”
“娘,依旧做以前的斋菜送去可好?”
见他不愿应承,妇人知道他还没有放下过去的事,便作罢不再提,珍惜难得的时光,“好,我的言儿这么细心,我一定要求求菩萨,赐给我儿一个美丽善良的王妃。”
北庭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但笑不语。
正文 第77章——如此,组不了足球队了啊
“言儿,你信轮回吗?”妇人爱怜地看着他。
如果在以前这样问,他只会觉得这是一种迷信。而遇到那个人,北庭言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有许多事好像都在他不经意的预想间。
因此,他点头轻应。
“如果有来世,我希望你不要再成为我的孩子。娘亏欠你太多……”
“好,来世换我保护你。”北庭言将头埋入她的怀中,贪婪地嗅着她的味道。她的气息渐渐微弱。
太医说,她活不过今晚。也是这样,一直不同意让他们母子相见的人才在今晚破例,这却是最后一次相见。
终于,抚着他头发的手滑落。
下辈子,换我来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人欺负。
“殿下,娘娘已经去了,请你节哀。”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北庭言的语气瞬间低到冰点,他头也不抬,这个样子让身边的女子无法放心。
“我只是想更安慰你。”
“出去。”
“公子……”
“出去。”
他将自己包裹起来,不肯与她一起分担这悲伤。女子只好退出房间,她守在门外,希望可以拉近他们的距离。
秋夜凉爽,夏元香更觉冰透刺骨。当他从房中走出,才觉得自己又充满力量。
在他悲伤难过的时候,她希望可以为他带去一丝光芒。
“对不起,我不应该迁怒于你。”
“殿下,人死已矣……”
“我没事,走吧。”北庭言执起她的手。
没有拒绝,感受着从他手心传来的微弱温度。这一路不知道去哪儿,但她坚定不移。
两人却是到了北落君主的寝宫,宫外只有几个侍女。
无需通传,北庭言直接进入寝宫。
“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儿臣不必说,父皇也一定知道。”
北落王眸底暗流涌动,他早已了然。出入自己的寝宫如无人之境,毫不避讳,“看来你没有白白浪费这两月的时间。”
“是,儿臣在外游历,学会很多。”
“比如?”
“面对比你强大的对手,如果不想被欺负,要么乖乖俯首称臣卑躬屈膝,要么就比他更强大。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不止要强大,还要更心狠。”北庭言一如温润的笑。
“说吧,你怎么收买的人心?”北落王十分淡定,守卫皇宫分为御林军和禁军两队,现在外面如此平静,不知之前是多么波涛汹涌。
“银两,承诺他们顺从者升职加俸,至于抵抗……”
“我明白了,”北落王的语气带着一丝凄凉,“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就连我身边的人也背叛我。”
“那是因为你先背弃了别人。北落国已经民不聊生,百姓的生活水深火热,而你只知声色犬马纵情享受。如此的王,怎么让百姓拥护?”
北庭言的控诉并未让北落王有任何一丝的惭愧,他已经历为帝前的苦难,就理所应当可以享受掌权后的荣耀。
“那你又如何处置我?”
“这么多年,我娘一直在等着着你。我想她也等累了,所以我不打算再让她等下去。”他打了个手势,就有宫人上前。
“皇上,对不起了。”宫人用枕头死死捂着他的嘴,过了一会儿,他停止挣扎。
“知道今晚的事情怎么说吗?”
“太子殿下放心,奴才办事滴水不漏。”
北庭言瞟了眼已死的人,他眼睛睁开,似有血冒出。突然有些后悔,应该留着他的,让他亲眼看到北落是如何一败涂地。
出了殿外,夏元香已在等候。
这是那人生前替他选定的太子妃,是北落最富有的商贾人家之女。为什么太子妃不是出自官宦之家,那是因为这样他可以得到一大笔供自己挥霍的钱财。
本为私欲,现在倒也成全了他。
虽然夏元香是第一富商之女,但她并不娇纵,接人待物也很得体,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更难得的是,她对自己一心一意,即使要面对他的冷漠,也无怨无悔。
北庭言牵起她的手,现在这世上也只有她一人让自己有所挂念了。
由于之前传出的不好事件,使陈军在北落人民眼里落下个残暴之名。所到之处,遇到许多北落人民自发组织的抵抗。
即使不愿伤害无辜百姓,陈军每前进一处都少不了鲜血与白骨。
“为什么要打仗呢?”
看着这一路来的伤亡,蓝玉忍不住呢喃,这个问题她并不需要答案。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只有侵略与反抗。
“对他们来说,这场战争利大于弊。北落君主混庸无道,百姓民不聊生。如果我统一了北落,他们就是我的子民,我可以让他们过上比现在好的生活。”
什么是歪理,这就是。
打着解放压迫拯救民众的旗号发动战争,还理直气壮地说可以给别人更好的生活。实际只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而已。
蓝玉冷冷扫过说话的人,自打太平镇事件之后,陈齐这厮就化做狗皮膏药不顾全军将士的猜测,指明要她与自己同车。一路虽颠簸坎坷,对她的饮食却是变着法的照顾着。
因为她害喜了,吃什么吐什么。
陈齐本欲带她立刻回京,但蓝玉死活不让。
“大哥,我跟你熟吗,你就要带我走。”处于害喜期的某人,仿佛换了一个人。说话不唯唯诺诺了,也不谄媚了,也不使用冷暴力了,而是猴哥附体,坐卧不安。
一会见她在马车里上蹿下跳,询问何故。
答曰,你不知道剧烈运动会小产么?
亲,不如给你牵匹马出去溜溜?
一会儿又见她不停用手敲打肚子,遂再问。
答曰,我要把他敲死在摇篮中。
陈齐抽抽嘴角,为了对得起祖宗十八代,是把她敲晕呢还是把她敲晕呢?
某人还在不知死活挑战忍耐极限,陈齐突然怒吼一声,“军医!”
一个人形状物体以很圆润的方式出现在马车内,“皇上……”
军医?蓝玉的眼睛亮了亮,“藏红花来二两!”
陈齐吐血内伤,呼出一巴掌将人拍晕,然后轻轻地将她的头倚在自己腿上,“藏红花有么?”
军医点头,见他眼神,复又摇头。
“回皇上,没有,一点都没有!”他决定滚出马车就将那玩意消灭光光,毁尸灭迹。唉,可惜了活血通络化瘀止痛的好药!
陈齐欣慰开口,“你来瞧瞧,她这天天不安生到底是什么毛病。”
“是。”
“如何?”
“回皇上,蓝姑娘脉相不稳、心烦气燥、失眠抑郁、精神不佳、容易动怒……”
“说重点!”这些症状还能有人比他更清楚么。
“是是,”军医抖了两抖,“这个蓝姑娘压力太大,恐是患了产前抑郁症。”
“有什么药可治?”
“关键是要蓝姑娘自己放轻松,只能靠一些辅助药物安神静气。”他尽量用词婉转,语气轻缓,以暗示如果治不好跟他没什么大关系。
见他眉宇微挑,好似要龙颜大怒又补充道,“皇上不用过于担心,一般女子初次怀有身孕时都会有这样的症状,平时多顺着点,哦不,多宠着点……”
“那一辈子都?”
“皇上放心,只要十月怀胎时间一到,这些症状自然就好了。”
陈齐蹙眉,如此,他就不能组成一只足球队了啊。
见吾皇好像没什么事要再吩咐,军医默默地再次以圆润的方式离开车内。一旦行军结束,他立马撂挑子不干。
伺候皇上不是人干的活,一不高兴就叫人滚进来,再不高兴又让人滚出去。他是军医,可不是马戏团的皮球。
军医也是有原则有自尊的好么!
幸好在这一路折腾中,陈国军队又取下了一座城池。
北落军队节节败退,应该说陈军几乎没遇到什么大型的反抗。这样一个国家,好像是拱手把自己的江山让于他人。
就在这时,陈齐收到一封来自臣相顾留声的信,让他不得不尽快解决掉北落的事赶回宫中。
“此处离北落都城还有多远?”
“禀皇上,此处距北落都城尚有六十里,如果加急行军,两天时间足以。”
“粮草还足么?”
“还能支撑十日日,不出意外,足够撑到取下北落的都城。”高远大概估算了下,从太平镇到北落都城也就三日左右。照现在情况看,要攻下都城不难,应该没有问题。
即使粮草不足,也可以从太平镇再运送补给。
“传令下去,从明日起加急行军。”
“皇上,可是出了什么事?”高远担忧问道,陈齐给了他足够的信任,一向不太过问军中事务,这次明显有些着急。
陈齐勾出抹笑,“无事,寡人只想尽早带她回宫而已。”
高远忽然就明白了,这夜深人静,他还干嘛杵在这里上报军情啊。身为臣子,就是要有这样一份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的自觉性。
“皇上,若无其他吩咐,末将告退。”
“嗯。”陈齐的声音透着些赞许。
待高远退下,陈齐回房。他们现在是住在北落原城守的家中,谈公事是在前厅,休息则是在后院。
蓝玉却已睡着了,看来军医开的药还是有些作用。他轻轻踱步到她的床边,趴下头附在她的腹部,好像已经能听到另一个微弱的心跳了。
这是他和她的孩子。
陈齐在她额头上轻印一吻,才走到自己床边睡下。
也许是这一路被她折腾累了,他的呼吸渐渐舒缓拉长。
“陈齐?”
他翻了个身,又睡去。对方却是看不到他的笑,从太平镇出来后的这一路上,她就心神不宁。眼看就要攻到北落都城了,要做什么事她也应该等不及了吧。
身后又是两声试探的叫声,见没有回应,便听到一阵蹑手蹑脚的声音。
蓝玉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跟陈齐同屋,要在他的眼皮子下干坏事,太难!不过以为只有军医才会下药么。
她自己也会的好不好!
所以她特意又从军医那央了些安神助眠的药物来,放到他的饮食中,现在他就慢慢睡着吧。
这一路也不知道耽误了她多少功夫,蓝玉一边愤愤,一边悄悄摸到后院东厢。那里是停放粮草的地方。
“哎哟,我突然肚子好痛,我要去茅房,你先在这守着。”
“不行,我肚子也好痛,我也要去。”
“那怎么办?”“不管了,一起去吧。现在这座城里都是我们的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怕什么。哎哟,要拉出来了,快走。”
真是天助她也!
蓝玉趁其不备,一个闪身躲到粮草车的后面。除了看守的士兵,还有一些站岗巡逻的人。但她十分小心,竟也避过去了。
正文 第78章——浩浩荡荡抢盐去
以为她会烧粮草么,太笨。
这满满几十车,说不定还没等到她点燃火,就被小兵们逮住了,她的目标是盐。只不过她没发现,这一路都有个身影跟着她。
找到盐袋后,蓝玉将早已备好的药粉撒在袋上,又拍了拍袋子,以使药粉能够尽量多的渗入其中。
办好事回到房间,陈齐还在睡着。他已换了个姿势,平躺在床。
蓝玉关好门,躺到床上。
第二日当她醒来时,床上已不见陈齐的身影。这个时辰,应该有动静了吧。
见她起了床,便有两个侍女来服侍,这是陈齐特意从城里找来的。待一切准备完毕,侍女端来了草餐。
今儿的是大米粥,腌制的咸菜和鸡蛋,还有一小盘的糕点。虽然不算精致,但蓝玉知道这在行军中已是不错了。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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