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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长安-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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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没时间去顾及这些,径直向殿中而去。
接近外殿,屋中隐隐传来诵经之声。
尘落听到外面的响动,回头见到是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但很快又牵挂起他此刻疲惫的面色和眼中盈满的担忧…
“陛下…”她率先出了声。
阿史那等人闻声后也都看向身后,忙向他行礼。
宇文邕脚步不停,只是随口问道:“母后怎么样了?”
阿史那起身迎上他:“陛下不必担心,卫王昨夜请来的巫医做了法事,说太后不日便可好起来,今日早上,母后确实醒了,还吃了东西。”
宇文邕松了口气,他看向还跪在那里的尘落,见她默不作声,心里又生出疑惑。但还是扬声道:“传令下去,在国内张榜召医,只要能治好太后的病,朕必将重赏!”
说完,他便转身进了内室,留着其他人或跪或站在外殿。
一进屋子,便是一阵药味袭来。
他抬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榻前,挥手示意侍女们退下。
见母亲睡去,他坐在榻上轻唤道:“母后,是我,我听说您病了便赶了回来,不想刚回来您又睡了…您是不是很讨厌我,都不给我机会和您多说几句话…”
他压抑着心里上涌的感情,声音沙哑:“母后放心,我一定会找各种医巫想办法的…”
“祢…罗突…”叱奴氏勉强睁开了眼,想要抬手拉住他。
宇文邕见了,忙接过母亲的手,语气难掩欣喜:“母后!”
“你回来了…”叱奴氏断断续续道,“回来就好,母后还有话想对你说…”
“母后,您现在要好好休息,等您好了再说不迟。”宇文邕轻声道。
叱奴氏闭了闭眼,又努力睁开眼睛看着他:“答应我,无论何时,都不要伤害豆罗突…”
宇文邕的手一僵,他望着母亲,眸中的光影渐渐淡去…
“母后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只这一次,你答应母亲好吗?…”叱奴氏的声音带着些颤抖和祈求。
宇文邕望向帐顶,嘴角带着弧度,可他却知道自己是如何生生将眼中的晶莹逼回去的,许久他才应道:“母后放心,我会好好待豆罗突…”
这话如一颗定心的药丸,让叱奴氏露出了笑容:“好,那便好…豆罗突呢…你叫他过来好吗?…”
宇文邕点了点头,松开母亲的手,向外走去,徒留下孤单的背影。
宇文邕在殿外吩咐完一切,便让其余人都先回去。
尘落见他坐在上首,轻揉着太阳穴,默默站在原地看了很久。
“落儿,你也回去吧…”宇文邕开了口。
“邕哥哥…”
尘落咬了咬唇,却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几日的情况。
这两天,宇文直找来了各种大夫还有巫师,他们众说纷纭,各有不同,实在难以确定如今的情况,可在她看来,母后的病情似乎不容乐观,昨日巫医所谓的好转,让她实在担忧…
“嘭…”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
尘落闻声回头,正见宇文直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宇文直见到殿中的两人,眸中掠过些情绪。
他瞥了一眼上首,语气毫无波澜:“皇兄回来了?”
“恩…”宇文邕轻声应道,“母后刚在找你,你快进去吧。这些日子,你可以都留在宫里…朕会为你安排住处…”
宇文直默默望着他,没有再说什么。
似乎过了很久,他才抬步向内殿去了。
殿中又只剩下两人。
尘落缓缓走上前握住宇文邕的手。
宇文邕轻轻一颤,只任由她握着。
“邕哥哥赶了两天的路,一定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照看,若是有事,我马上让人去找你…”她柔声道。
他拍了拍她的手:“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儿再坐一会儿…”
尘落心下轻叹,最终担忧地离去…
接连几日,叱奴氏的情况都不太乐观,她躺在榻上,睡睡醒醒,走路和吸吮等能力似乎在一点点消失,连醒着的时候,汤药都难以下咽。
宇文直为此心急不已,尘落几次看到他在叱奴氏睡去后坐在床边哽咽,可是当听到她的脚步声走近时,他又像没事人似的变回了以往的脾气,好像刚刚是她眼花看错了…
他不过是一个从小被宠坏的孩子,往日的顽劣与争强好胜是他伪装自己的方法。当事事护着他的母亲病重,或将不久于人世的时候,他此刻可能是最痛苦的吧…
宇文邕虽然每日都来,但每次想要陪陪叱奴氏的时候她都很累,没一会儿便睡下。
他每日召见为太后诊病的巫医询问情况,多数人都说太后已无大碍,只是身子弱,还需修养。但母亲的情况他看在眼里,那一天天毫无起色,让他多次对那些巫医发怒…
这日,他御内殿,引姚僧垣同坐,亲为他倒水细问:“朕见太后此次患病情势不轻,但诸医都说无需担忧,朕身为人子,个中情感心思可想而知。而君臣之义,言在无所隐瞒。姚公观太后之病,以为何如?”
姚僧垣恭敬道:“陛下恕罪,臣没有听声视色的神通,只是凭借经事已多,按常人推测,感到担忧…”
宇文邕闻言,声音哽咽,捂嘴泣曰:“公已经断定,朕还能说什么呢!”
姚僧垣想要请罪,他却只是摆了摆手,令他退了下去。
尘落端着托盘和药碗回来,见他静坐在上首,放轻了步子走到他边上,柔声道:“邕哥哥,药好了,你要不要进去送给母后…”
见他没有反应,她这才看到他的眼圈有些红肿。
她心里一痛,将手中的托盘放下,跪在他身前,环住了他:“邕哥哥要是难过,可以哭给落儿听,落儿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别憋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
“豆罗突呢?”不知过了多久,宇文邕开口问了一句。
尘落愣了愣,她看向他,见他眼中已经变得平淡无波,只得回道:“卫王他…昨夜陪到很晚,今早才去偏殿休息,想来还没有醒…”
“让他歇歇吧…”宇文邕淡淡道,他将尘落扶了起来,又一手拿起托盘里的药碗,走到榻前。
尘落忙跟了过去。
“母后,该吃药了。”他平淡地说着。
叱奴氏半梦半醒间,睁开眼睛看到他,眼中似含着水花。
他扶起母亲,尘落忙拿来软枕垫在她身后。
宇文邕一勺勺地将药喂给她,可是她却边喝边吐。
尘落擦着她嘴角渗出的药汁,望着她惨白的脸色,已经感觉到了她的生命正在向着不能回头的地方一步步迈出。
叱奴氏缓缓抬手握住了宇文邕的手:“母后知道自己的情况,别喂了,我这身子再吃药也撑不了多久…”
“母后,您别瞎说,我已经在招揽名医,您要好好吃药,才…”
“我儿向来看东西透彻,这次怎么也会骗自己?”叱奴氏说得缓慢,却比往日吐字清晰了几分。
“母后…”宇文邕难掩哀戚。
“我有几句话想对淮安说,你…”叱奴氏边说边看向跪在榻前的人。
宇文邕望了尘落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便起身退了出去。
“母后想对儿臣说什么?”尘落轻声问道。
叱奴氏满眼泪光:“孩子,母后只想拜托你一件事,若是有一天,他们兄弟再有什么争执,请你帮我保住豆罗突好吗?我知道只有你能保住他…”
尘落看着她,眼中也盈出了泪水:“母后放心,陛下也会保护卫王的。”
“我知道自己快死了,但我却比往常更加明白,祢罗突是一个帝王,是个胸怀大志有雄才伟略的帝王,所以他容不得的东西也绝不会留,当年我亲眼看他如何杀了萨保,那狠绝之气早就是我的心病…”
她顿了顿:“豆罗突他…是我不好,把他惯成了这样…他的骄纵,我怕有一天会害了他…我怕有一天祢罗突会像当年杀萨保那样毫不留情…若是有那么一天,母后求你,求你一定保住他,不要让他们兄弟相残…”
两行清泪滑下,尘落跪行上前,握住她的手,颔首应下。
“谢谢你淮安,如此,我便放心了…”叱奴氏欣慰地笑了,那笑容如春日的清风般轻盈温暖,“去把他们叫进来吧…我好想在多看看他们…”
尘落擦干了泪水方出去将宇文邕和宇文直都叫了过来,她默默关上门,希望让他们母子三人能够单独相处这最后一段时光…
回想刚刚叱奴氏的话,那只是一个母亲的愿望,再普通不过…
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们能够和睦。
其实,这何尝不是天下父母的愿望?
可是权利,欲望,金钱的诱惑,让多少人失了这些名为亲情的宝物…
他们齐国,便如此…
如果可以让一切留住最初的单纯美好该多好?
那样的话,所谓的兄弟,永远都是一体,永远都会为了对方肝脑涂地。
那些嬉笑怒骂会成为最美的记忆,留存在成长的点滴,即使物是人非,却永不褪去…
只是,那样的事情,看似简单,却那样遥不可及…
暮春时节,柳絮将尽。
它们轻盈地随风而来,又随风而逝。
而叱奴氏,也在这样的春末永远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宪哥哥的养蚕秘籍还有母亲的遗愿T_T心塞…
抱歉又更新晚了。。。6月旅行1周,结果回来整理照片游记花了快两月,这周末又要继续开启新的旅行模式。。。
第68章 守孝之期
简介:鸣不平卫王生妒,望君安齐王献略
……………………………………………………………………………………
因为叱奴氏的离世,宇文邕遵照古制,着丧服住进倚庐,朝夕只食一镒米,连朝政之事都暂且放下,只专心为母亲守孝。
几日下来,群臣多次上表请求陛下节哀,保重龙体,早日还政。
宇文邕对此置若罔闻,但很快便下诏令皇太子在这段时间暂理政务。
尘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所以在守孝之余亲自去了膳部和太医署,并且吩咐膳部大夫在蒸米做面时按照太医署提供的养生方子稍稍加些滋补的药品,菜式上则尽量兼备清淡和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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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王府,宇文直望着庭间光景,虽是草木渐繁,奈何却毫无生气?
如今,在这陌生的府邸中,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回忆,一切随着母亲的离世,随着旧宅的变迁都无处可寻了…
但他终究听了母亲的话,老老实实住回皇兄先前为他安排的府邸,将那佛寺用为别居。
他想,他只是单纯地希望母亲不要担心,不要再因为他任性的事为他担心了…
可母亲走了…丢下了他…以后又有谁会像母亲那样包容他的一切?会像她那样无所求地对他好?会像她那样无时无刻地关心着他呢?
或许,就再也没有了吧…
“殿下…”宇文神庆快步走了过来,在他身后站定。
“何事?”宇文直没有回头。
“您派去齐王府的人刚刚送来这个…”宇文神庆犹豫着将字条交给了他。
他展开一看,顿觉怒发中烧。
好你个宇文宪,这种时候,竟然还让府里的厨子杀猪宰羊!
下一秒,他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吩咐道:“备马!”
宇文神庆忙跟上几步:“殿下,您这是…”
“我要进宫!”宇文直脚步未停,撺紧了拳头,“这次,我非让皇兄罚你不可!”
宇文邕尚在倚庐守丧,见到这个冒失的弟弟闯进来,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生气。
宇文直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一进来就哭诉道:“皇兄,母后离世,这是天大的国丧!你都在这里日日缩食,宇文宪竟然目无法纪,还在府里喝酒吃肉!这分明是无视母后,无视你!罪当严惩!臣弟请皇兄即刻派人去他府上传召,定他个大不敬之罪!”
宇文邕心下叹了口气,斥责道:“朕与齐王是异母所生,都不是正宗嫡子,由于朕的缘故,他才一起为太后服丧。你应当感到羞愧,怎么能谈论为得失?你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又自小备受她偏爱。现在你应当自勉,好好在府里服丧,而不是去议论别人在做什么!”
“皇兄!”宇文直急道,“我是在守丧,可是宇文宪他…”
“你在府里守丧又如何知道他在做什么?!”宇文邕打断了他,“齐王不但是你的兄长,又居于天官冢宰,是百官之首,你有何权利私自派人去监视?朕可不记得给过你这样的命令!”
“我…”宇文直被这么一说,知自己理亏,但想到皇兄他句句护着宇文宪,又用兄长、百官之首这样的名位压他,心中尽是不甘。
宇文宪,宇文宪!你到底给皇兄吃了什么药呀!为什么他总护着你,我才是他的母弟!可是每一次他都帮你说话!
“…若没别的事,你便赶紧回去吧,母后丧事在身,你为了这点小事就跑来,也不怕被人看到了笑话!”
……
尘落端着饭菜向倚庐而来,迎面便看到神色不快的宇文直出来,她欠身行了一礼:“卫王殿下…”
宇文直轻哼一声:“嫂嫂还真是心疼皇兄,亲自去送膳?”
“卫王殿下取笑了,若你留在宫里守孝,我也会一起送的。既然都来了,不如我再去准备一份,你和陛下一起用?”
“不必了!只怕我留下也只是遭人厌的,告辞!”说完,他便越过她向前而去。
尘落回首望了望他的背影,轻皱起眉。
进了倚庐,她将饭菜放好,便静静坐在边上没有动换。
宇文邕抬头看向她:“有事?”
尘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在我面前你有何顾忌的?”宇文邕继续问道。
尘落抿了抿唇,才开口道:“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进来前看到了卫王,他似乎心情不好…是不是你们…吵架了?”
宇文邕默了默:“不算是吵架,他来我这里告毗贺突的状,所以我说了他几句…”
“难怪…”尘落嘟囔一句,“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讨厌齐王?…”
“并非单纯讨厌,只因他从小便骄傲,可偏偏事事比不过毗贺突,心思也没毗贺突随和宽厚,所以才会希望可以从某方面证明自己…”宇文邕解释着,眼中有些无奈。
“邕哥哥既然知道他的心思,想法给他个甜头,让他胜齐王一次不就好了,或者这次满足他一下,稍微说说齐王的不是,也不至于让他为此和你赌气。”
宇文邕摇了摇头:“哪有你说得这般容易,冰冻三尺,岂一日之寒?况毗贺突向来谦让,若是认输一次就能了事,早便了了。不过这次毗贺突也真是的,这个节骨眼,作为百官诸王之首,在府里开荤…若他是母后所生,我倒当真饶不了他!”
尘落了然事情的原委,莫名地有些担心,但转念一想,其实犯些错误也是好事,若是宇文宪一点缺点都没有,邕哥哥恐怕就真要忌惮他了。
“好了,不说这些,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宇文邕柔声道。
尘落回过神来,犹豫了下:“邕哥哥,我整日在思齐殿里,能有多辛苦,倒是你,在倚庐中呆了这么久…母后已经离开多日了,我也遇过亲人的离世,所以理解你如今难过的心情…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我们应该更坚强才是,你是一国之君,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为了母后的死,你日日这样委屈自己…母后一定也不想看到的…”
宇文邕轻按住她的唇,安慰道:“有什么委屈的,我不是个好儿子,生前不能为母后好好尽孝,若是此刻都不能多为他尽些心力,岂不枉为人子…况且除了这个,我现在还能做什么…”
尘落握住他的手指:“邕哥哥,你已经尽力了…不要责怪自己。”说着说着,她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
宇文邕抬手拭了拭她眼角的泪:“我知道你担心,我会好好的,等一切结束,我第一个去看你,让你看到我完好无损。”
“恩。”
宇文邕抚着她的脸颊:“落儿,可以等我三年吗?这三年的丧期,我想为母后守完…”
尘落闻言,怔楞片刻才点了点头。
他既然心意已决,要行人子之孝,她理应支持才是。
她调整好心情,督促着他用完膳,方起身告退。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她听到些响动,便闻声走了过去,谁知刚一离近便听到一声谩骂:“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说我了!”
她小心翼翼地躲在了假山后面。
此刻,宇文直和宇文赟正在前面争吵着什么。
“六叔,不是侄儿说您,但如今父皇让我总理事务,我如何敢怠慢。六叔身为亲王,又是皇祖母最疼爱的儿子,此刻理应在府中守丧,您进宫来散步也就算了,竟然还打我的人,我想父皇听了也不会纵容您这样的行为!”
“你!…”宇文直指着眼前唇角笑得邪魅的人,“你总理事务又如何,你的那个狗奴才不长眼睛,将水泼到本王身上,本就该打!你身为太子,竟然和一个奴才在这里玩闹,全不顾太后离世之事!我看皇兄就是管你管得还不够!对了,先前你给母后送酒的事情,我还没找你小子算账!”
宇文赟闻言收敛了唇边的笑意:“六叔,侄儿劝您还是别在父皇面前乱说话。而且您何必替父皇担心这些不该您操心的事情,您早晚要去自己的封地,父皇也只是碍于皇祖母的关系才让您一直留在京中…”
“你!…”宇文直怒道。
“住口!”几乎同时,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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