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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长安-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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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宫人迟疑地答道:“回…回夫人…因为…因为齐国传来消息说斛律光被齐主所杀,大臣们在朝上议论纷纷,陛下心情大好,便下了此诏…”
尘落的手一抖,只觉得指尖传来一阵疼痛,低头看去才发现手指被手中攒着的玫瑰花枝刺破,一抹鲜红顺着花枝滴下。
舞依见了,呼了一声,忙上前拿过她手中的花枝,检查起她的伤口。
“妹妹,你没事吧?”阿史那凝着她的神情,隐隐有些担忧。
尘落定了定心神,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没事,不小心而已,处理下便好。姐姐,我突然有些不适,就不陪你了,容我先告退。”
阿史那点了点头,又吩咐舞依好好侍候,便不再多说。
望着她的背影走远,她看向刚刚那些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去忙吧…”
宫人们如得了特赦一般,忙行礼退下。
阿史那又望向远处的身影,轻抿起唇。
造化弄人,陛下爱上的是齐国公主,而不是她这个突厥公主。
但他那样的男人,不可能放弃雄心壮志…
尽管他娶自己的初衷一直是想要联合突厥伐齐,但她心甘情愿帮他…
只是若有一日,妹妹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纠复…
陛下也会痛吧…
阿史那不禁撺紧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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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一路走着,脚步越发纷乱,广袖中的手紧紧攒成拳,指甲深深嵌入刚刚的伤口,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有些思绪越发清晰。
纬弟怎么会如此愚蠢地杀了斛律叔叔!?
邕哥哥他很开心…还大赦天下?…
是呀…斛律叔叔死了,齐国少了一员大将,他是周国的皇帝,高兴也是正常的…
正常的…
她因自己这个想法只觉胸口更加憋闷…
晚膳时分,宇文邕来到云和殿,见到坐在桌前发呆的人儿,他抬步走了过去。
尘落听到动静,抬眸的瞬间与他四目相对,眼里快速闪过什么,却让人来不及捕捉。
“你回来了?”她微笑着起身道。
见他没有说话,她上前拉住他的手,柔声道:“我们用膳吧?”
宇文邕不意她是这样的反应,他刚刚听舞依说了她下午得知大赦天下的事情,回来一直坐在桌前发呆,便了然了她的不开心。
他以为她会问他,可是她却什么都没问…
既然如此,他也不多提,应下她的话,令人传来膳食,携她坐下。
尘落见他始终看着自己却不动筷,便边给他布菜边随口道:“今日随阿史那姐姐去御花园,看到月季开得甚好,你哪天有空,我们一起去看可好?”
宇文邕依旧没有移开视线,他轻轻颔首道:“好,明日我争取抽个时间陪你?”
目光掠过她右手上缠着的白色带子,他想起舞依说的话,不禁皱起眉头:“采花怎么这么不小心?可有找太医看过?”
尘落下意识缩了缩手,似乎觉得不妥,又忙继续夹东西给他表示自己没事,“舞依帮我处理过了,小伤而已,没必要惊动太医。别说这个了,你一定饿了,赶快吃吧。”
“好。”宇文邕拿起筷子,边吃边继续瞥见她的神色。
尘落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抬头对他一笑,语气多了几分往日和他对话的娇嗔:“邕哥哥,你天天这么辛苦,每日只吃这些我都心疼,不如下次多加几个菜吧?”
宇文邕因为她突然变化的情绪和直白的关心心里一喜,笑着给她夹了一块腊汁肉,安慰道:“夫人若是觉得饭菜太清淡,明日我让他们单给你准备些?”
尘落的手一顿,旋即摇了摇头:“不用为我特意加,吃习惯的话我也觉得挺好,只是心疼你罢了。你看你每顿才一个荤菜两个素菜,日日都从早忙到晚,不多吃点,身体怎么吃得消?”
“我也习惯了。现在周国不富裕,这些菜够我们吃的,多了反而浪费。而且要是我天天吃好的,百姓不是更苦了。”宇文邕又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碗里,“不过夫人要好好调理身子,多吃点是应该的,你月俸若不够,我回头让皇后再给你拨点。要是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舞依,到时候让她出宫去给你买回来。”
尘落心里说不出滋味,忙低头扒了几口饭,掩饰着开始纷乱的心情。
他是个好皇帝,亲政以来,一直勤俭,以前就总着布衣,寝布被,如今连后宫和大臣们的用度也都跟着要求不得铺张浪费。
可自己的一句随口之言,他却要单开小灶给她,心里是暖的吧?但为何会带着隐隐的疼。
邕哥哥,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这样的好,让落儿毫无防备,让落儿来不及思考便已经深陷…
手背上一热,她回过神来,见他略带担忧地望着她,心虚地垂下眼眸。
宇文邕轻叹了口气。
“不开心的话不要憋在心里,这样的你不是我认识的你。你不问我为何大赦天下,不打听高纬为何杀了斛律光,可是在怪我?”他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可他心里却带着苦涩,他明白她终究在意一些东西,也明白她努力在装作若无其事…
尘落心里自嘲地一笑,果然瞒不了他什么。
这宫里都是他的人,她每天遇到什么事,他又怎会不知…
而且她在他面前总是不擅于伪装自己…
她有什么好怪的?
她只是恨自己的国家没有像他这样有大志,又爱惜人民的好皇帝!
只是遗憾自己的国家再找不到当年祖父那样神勇无敌,万众归心的影子!
她敛了敛心神,回握住他,又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我没怪你什么,我只是你的后妃,无权去问那些,更无权去左右你的思想,何苦问了给自己添堵呢?而且杀斛律叔叔的是我堂弟,不是你。斛律叔叔杀过很多周人,你为此大赦天下,作为周国的皇帝,又有何错?…只是斛律叔叔先前曾帮过我,他死了,我很遗憾罢了…”她似是对他解释,又似乎是想找一个理由让自己安心,虽然说得平静,声音却越来越小…
宇文邕紧抿着唇,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你会这么说,我很开心…落儿,我是周国的皇帝,有时候会身不由己,有份责任,我无法逃避!”
“我明白…”尘落依偎在他身前,发顶蹭到他下巴上的胡须,有些扎,有些痒,但却很真实。
邕哥哥,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也没有怪你。
但我真的很害怕。
你是胸怀大志的帝王…
我害怕有一天你会伐齐…
我害怕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被打乱…
更害怕有一天,我会为了齐国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外出频繁,导致时间和未完成的事情越来越多,所以文文断更时间长了些。
不过大家放心,这文再慢也一定不会坑,存稿目前仍在继续,距离完结不会太远了。
拖了这么久,先来更新点~
第48章 合纵图齐
简介:邀陈共图齐氏地,不忍放归栋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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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他们二人聊过之后,尘落连续一段时间变得沉默寡言,做事情也时常心不在焉。
一个人的时候,她会对着东边的天空发呆。然后晚上让人在院中点起烛火,借着微光边看《灵宪》,边观天象,时而思考近几月的天有异象,时而望着门口寻找他归来的身影。
而他们间每次的谈话也变得有些微妙,似乎都在刻意回避着某些话题。
宇文邕知道她在意齐国的事,但对此,他只是默不作声,由她做着想做的事情。
毕竟,他给不了她什么承诺,更不可能给她这方面的承诺。
若她做这些能心里舒服些,他便纵容了。
因为她所做的无伤周国,无伤自己…
白驹过隙,陈国的使臣和齐国的使臣在此期间先后来到周国。
宇文邕热情地款待了他们,转月遣司城中大夫杜杲前往建康,拜谒陈主。
秋末的时候,扶风郡掘地得一白玉杯,玉质晶莹剔透,光亮耀人。
宇文邕拿到此杯便让何泉送来了云和殿,说是让尘落自己看着配茶用。
尘落不置可否,但心里却瞬间被填得满满的。
玉乃石之美者,五德俱全,温润纯净,为君子之爱之德。
臣子们上贡此物,无非是想昭显天意,赞美帝王。想必邕哥哥收到这样的天赐之物,也和其他帝王一样,定是心里大喜。
这么神圣贵重的礼物,他竟然随手送给自己做了玩物…
她望着杯子久久失神,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
这白玉无瑕,可如其心呢?
午后,她煮了些清新的绿茶倒入玉杯。
那淡淡的绿透过白色的杯体折射出来,让白玉染上一层朦胧的绿光,如夜晚的萤火一般柔和亮丽。
这温和的光晕,柔美的液体组合在一起,确实比以前用的玛瑙杯和西域进贡的银杯更有情趣。
她独自欣赏着,等他回来,便也为他弄了一杯,边奉茶边说笑道:“愿陛下饮了此茶便可承天地之灵气。”
宇文邕见她这些时日以来难得这么开心,再听她说得奉承之言,一手接过杯子,一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借夫人吉言,绿茶如山川江水,配此天地之物却有灵气。只是不想一个玉杯能换来夫人这一笑一言,看来偶尔有些上贡的东西也是好事。”
尘落不满地撇了撇嘴:“陛下这话说得,好像我要以千金换一笑,还挥霍的是上天给你传达的意志,这岂不是天大的罪过。要不你为我废了之前的旨意,让各郡县以后有好东西都上贡过来让我挑选,或者再来段烽火戏诸侯的戏码?好让你的臣子都觉得我是媚主之人?”
宇文邕边笑边饮下玉杯中清莹的绿色液体。
“恩,味道不错。”他满意地点点头,将杯子置于案上,又开口道,“我这么心疼夫人,哪里舍得让你得个骂名?而且献物也好,烽火戏诸侯也好,耗时耗力,久了你也厌倦,怎能让你日日都开心?”
“那你有其他办法让我日日开心?”
宇文邕邪魅一笑,贴近她耳边耳语几句。
尘落面色微红,轻轻推开他,嗔道:“没正经,你每日多些时间陪我我就很开心了…”
宇文邕低笑出声。
尘落忙打断他的笑声:“…我说得是事实嘛,你最近早出晚归不说,还老愁颜不展,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
“…不如与我说说?让我帮你分忧?”似乎想到什么,尘落突然俏皮地转移了话题,面上却压住好奇。
宇文邕顿了顿,沉默片刻方开口,似是在与她闲话家常:“这几年边境不安宁,去年又连年征战,国库空虚,百姓疾苦。我亲政以来一直希望能四方安定,让百姓们有个机会好好休养生息。如今周齐关系基本稳定,突厥也一直交好,唯有陈国与吐谷浑偶有扰境之举。特别是周陈边境,民不聊生。你也知道周陈早年交好,只因当年华皎来附,才导致双方反目。如今两国重新往使修和,但陈顼心思缜密,所以这修和之事要多下些功夫。”
宇文邕边说边揽她坐在身边。
回想起这两次杜杲从陈朝回来与他说的那些,他眸色更深。
他之所以派杜杲去,主要因为当年陈顼在他们周国做质子时,杜杲曾多次出使陈国,且当年陈人以鲁山归周,拜陈顼为柱国大将军,是让杜杲送他还的国。所以比起其他人,他更了解陈国,也更利于促成这样保境息民的好事。
可杜杲入陈后,陈顼起初视而不见,只遣其黄门侍郎徐陵来质问为何两国通好,周国却收了他们陈朝的叛徒。
徐陵是与庾信齐名的南朝文人,与其并称“徐庾”,庾信还曾为其作诗,以表对其的思念。
据说此人八岁能文,十二岁通老庄,长大后,更是博涉史籍,口才甚佳。
陈顼派此人前来,很明显是想压制杜杲,让周国难堪。
好在杜杲也是有辞辩之人,几次唇舌交锋后,便摆出了周国的立场,也将自己先前交代的事情提了出来。
首先,陈顼能当上陈国的皇帝,恩起于周国。且他当年在周国时以质子身份却被授以柱国,位极人臣,子女玉帛,备礼将送。陈国不知恩图报,还以先前沌口之战的冲突以怨酬恩,恐为天下笑。
其次,收容华皎是因为先前陈朝收容周国的叛逆边民郝烈,此举只为相报,而非志在何处。况同是受降之事,非周国先为之,又岂是他们的过错?
而如今,周齐陈三方鼎立,各图进取,苟有衅隙,实启敌心。
周与陈,日敦邻睦,往使不断,本已持续多年。为了疆场之事,不得已而成为仇敌,使得构怨连兵,略无宁岁,鹬蚌狗兔,势不俱全。
齐国本比周陈强大,两国如若不连横合纵,反相残杀,早晚会让齐寇乘了机会,危机存亡。
如此的话,倒不如心忿悔祸,迁虑改图,陈国息争桑之心,周国弘灌瓜之义,张旃拭玉,修好如初,共为掎角,以取齐氏。
这不仅是两主之庆,更可使百姓仰仗。
徐陵听后,将此话详细告知了陈顼,陈顼因此默许连横之事,同意派使臣来他们周国。
之后他又派杜杲去回访。
据说陈顼在宴饮时向杜杲提到长湖公元定的军人在他陈朝虽有筑馆居住,但恐他们怀念关西的北风,而王褒、庾信等人既羁旅关中,想必也有南枝之思吧?
杜杲闻言,揣测了他的意思,断定陈顼想以元定的军将士交换王褒等人,以此方可信服周国此次的诚意。
他不敢妄言,便说元定领兵失利,不能死节。此事之议论,如牛之一毛,难影响两国合纵的大局,周国也尚未想到这些事情。
陈顼虽未再提,但等到杜杲要回国的时候,他又遣人去问。
若欲合纵,共图齐氏,能否以樊、邓二州让与他们陈国,以示交好。
杜杲对此坦然回绝,甚合他的心意。
合纵图齐,本就不仅是陈国一国的利益!若陈国一定要城镇,就从齐国那里去夺,要他们周国去承诺,分明想要坐收渔利。
自古,哪里会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
……
宇文邕渐渐收回神思,看向眼前手托香腮思考的人。
她这认真的样子,不禁让他移不开视线。
其实他也没想到她会提出要帮他分忧。
但他隐隐明白,她或许是想借机听听关于齐国的事。
既然如此,他直截了当地说出他有与陈修好,休养生息,保境安民之意,好打消她目前的疑虑。
至于这其中省略的其他内容和目的,聪明如她,许是已经想到,也或许未及远思。
只是若今后他再也无法瞒她的时候…
不知为何,他有些不敢去想…
尘落哪里知道他想了这么多,听到他要保境息民,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真的认真思考起与陈国修和的事情来了。
这陈主是个厉害的人物,要不也不会有机会回到陈国当了皇帝,周国有意休养生息,估计陈国也想,只是修和之事索取最大利益是一方面,让对方看出诚意更重要。
思索了好半天,她突然眸中一亮,得意地看向他:“是要多下些功夫,不过这事有什么好麻烦的?我记得当年魏时,有很多江南人被俘虏来了长安?”
宇文邕似乎料到一样,微勾着唇:“夫人倒是知道不少?”
“这又不是秘密。”尘落继续道,“邕哥哥有没有想过放那些人回去?”
宇文邕没有说话,只是微敛了眸子,为自己添了一杯茶。
尘落望着他的样子,不解道:“我说错了吗?还是邕哥哥不想这么做?”
宇文邕自顾自饮,饮罢才摇了摇头:“没有,把当年没入宫中的官婢全部免为良民之事我都已经想好,诏书都让人拟了,只是有些人我并不想放还,偏偏陈顼还提了名…”
“原来邕哥哥是因为这个才苦恼,话只说一半,还让我猜后面的。”尘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满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宇文邕放下杯子,捏了捏她的鼻子:“知道夫人聪明,给点提示就能猜出来,所以便让你猜了。猜对了可有成就感?”
尘落脸一红,拨开他的手:“没意思,都是你想到的,哪里还有成就感,你看着我刚刚的得意肯定一直在偷笑…”
宇文邕扬了扬唇角:“我是笑我夫人聪明。”
“那你不想放谁?”尘落嘟着嘴。
“夫人这么聪明,继续猜猜?”
“快说,快说,你周国那么多南人,我怎么想得出来…”尘落耍赖地摇了摇他的手臂。
宇文邕将视线移向桌上的玉杯,淡淡开口:“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就说王褒和庾信吧,他们满腔才华,现在我周国正是用人之际,我怎么舍得放他们回去给陈顼用,当年宇文护同意让陈顼回国已经是大错,现在岂可一错再错!”
“陈顼在你这里当了这么久的质子,你应该蛮了解的吧?”
“他那么能装,当年我都看走了眼…”
“邕哥哥会看走眼倒是少见。”尘落搅着自己的小辫子,想了想继续道,“邕哥哥,其实留下他们不难?你想留他们因为他们满腔才华,陈顼要他们也无非如此。这些南朝的文人,思念的故土是自己世家起源之地,可那里已经不是萧梁的南朝,而是取而代之的陈朝了。儒家之人讲究忠君,他们想忠的又岂是陈顼呢?陈顼想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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