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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小娇妻-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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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同知的妻子朱氏曾上门拜访宁熹,宁熹对她印象不怎么好,虽然没有像方同知一样,拿流言要挟宋缜纳了方兰,不过话里话外都在说她大女儿跟某位贵人两情相悦,这才情愿没名没分的跟人走,绝不是旁人口中的私奔。

    宁熹倒是不关心方梅是跟人私奔还是过了明路嫁人做妾,但这件事其实一点都不隐秘,宁熹都不用特意去打听,就能知道前因后果,听朱氏这话虽然没觉得朱氏在故意愚弄她,但这种歪曲粉饰的行为也一点都不讨喜。不过,大概是朱氏在专心帮女儿洗白的缘故,宁熹当时倒是没觉得朱氏是个河东狮。

    方以竹骑着马在城里绕了一圈,方同知为了扬眉吐气,专门找了一群家丁,敲锣打鼓就不说了,还专门扛了箩筐,沿路撒铜钱。本来探花郎游街就有许多人看热闹了,加上有赏钱可以拿,更是许多人跟着跑,还险些闹出踩踏事件来。

    这件事宁熹和宋缜听过就算了,宋缜虽然小心眼的给方同知找麻烦,但也没那么多工夫记方同知的仇。然而,方家在秦州人缘不好,就方家沿街撒喜钱的动作,就有人状告方同知贪污受贿,状纸直接递到了巡抚手中。

    方同知家境贫寒,方夫人朱氏娘家虽然也只是寻常乡绅,但方同知能读书考取功名最后做官,还都是仰赖朱家的帮助。拿了人家的手短,方同知再是自诩清高,在朱家面前也不得不低头,朱氏习惯了对丈夫大呼小叫,河东狮的名头便也坐实了。

    原本因为方梅、方兰的事,夫妻俩就闹得不开心,接着又闹出了方同知红颜知己的流言,方夫人就越发恼火,当日就在方同知脸上留了几道爪印。方同知多年来在妻子面前气短,就算如今官位早已不是寻常乡绅的朱家可以拿捏的,还是下意识的不会还手,朱氏撒泼,方同知也只会忍气吞声。本来方以竹考中探花叫方家扬眉吐气了一回,哪知那热乎劲儿还没过去呢,方同知就被人告了一状,原因是朱氏一高兴,让人沿路撒喜钱。

    大女儿打了水漂,方同知觉得自己升迁没什么指望了,只盼着方以竹考中功名,仕途风顺,听说因为这事自己被状告贪污,同时也影响了方以竹的名声,多年在妻子面前气短的方同知反手就扇了朱氏一巴掌。

    宁熹是从某个上门拜访的夫人口中听说这件事的,送走了那位夫人,宁熹坐在窗前想事情,青枝抱着鹿儿走到面前都没有发觉。鹿儿见娘亲不理她,果断伸手抓宁熹的头发,好在叫青枝拦住了。

    宁熹这才回过神来,轻轻拍了一下女儿的小爪子,道:“这丫头,怎么总爱抓人家头发。”

    青枝笑着没敢接话,她哪敢评价小主子啊,只笑道:“夫人想什么这样入神?奴婢算着,世子这走了也才两日呢!”

    宁熹被几个丫鬟打趣多了,闻言只伸手将鹿儿接过来,道:“你呀,就瞅着我舍不得打你,下次再犯,看我不捏你的脸!”

    青枝连忙躲到红珠后面,还探出头道:“奴婢这不是担心夫人吗?才儿柳夫人走了,夫人就在那里发呆,不是想念世子爷,难不成还舍不得柳夫人走吗?”

    宁熹当然不是舍不得柳夫人走,才见过两三回,勉强算熟人罢了,宁熹顶多就是人来了,能跟人聊两句,要说闺友都是客气的话了。青枝红杏自小跟着宁熹,宁熹对两人也没什么信不过的,一面捏着女儿的小手把玩,一面说起自己的疑惑来:“我有些不明白,要说方家行事确实不讨喜,但也不至于到满秦州的官员都排挤方家的地步。何况同在秦州做官,不说低头不见抬头见,至少是时常见到的,为了这点子事,就将方同知告到巡抚面前,就不怕日后不好相见?”

    最近方家的流言实在不少,轻质红杏也听说了不少,只是秉承着做下人的原则,听过了就罢了,不与人议论,不过宁熹这么一说,似乎也有道理的。脾气再好的人,也难免与人有冲突,一个地方做官的,有些矛盾,与谁要好不喜欢谁也很正常,但到了那么多人一起排挤某一人、某一家,就不太正常了。

    宁熹不太清楚宋缜到秦州的任务是什么,但能猜出其中肯定不止是叫宋缜外放历练的意思,宁熹觉得此事不正常,索性叫人拿了笔墨,写信给宋缜,叫宋缜查一查方家究竟有多么讨人厌。

    宋缜领了秦州刺史的职位,不过收拢边将权利的事情急不得,闹不好人家直接拿他当炮灰。有这个认知,宋缜不急着去抢秦州守备手里的兵权,除了经常跟将士一起训练,刷一刷兵将的好感之外,就慢慢的查看秦州的卷宗。收到宁熹的书信,宋缜没在城中住着,没有宁熹的疑惑,但心想着最近事情不忙,就安排人手去查探了,没想到送回来的消息简直吓了宋缜一跳。

    还没到休沐日,宋缜索性请了一日的假,秦州守备巴不得宋缜只是出来混混资历,宋缜请假爽快的就放行了,还表示不会告诉别人。

    宋缜看那荣守备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却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直接骑了马回城,径直回了刺史府。

    此时,宁熹正抓着鹿儿给她洗澡。秦州天气冷,刺史府又比不得京城的国公府,到了冬天就烧上地龙,怕鹿儿受凉,宁熹只能挑天气好的午后给鹿儿洗澡。小丫头不老实,放到水里就开始撒欢,宁熹只得按着鹿儿,快速的给她洗干净,换上衣裳。

    宁熹给鹿儿穿好了衣裳,才看到站在旁边看了半晌的宋缜,眼中闪过一抹喜意,道:“世子几时回来的?怎么也不叫我!”

    宋缜从城外回来,没有沐浴,还没有换衣裳,看着宁熹折腾着给鹿儿洗澡,心头一软,又有些心疼,道:“怎么不叫丫头帮忙?鹿儿这丫头顽皮得很。”

    宁熹一面给鹿儿抹上面脂,免得小孩子皮肤娇嫩,冬日天干起皮,一面答道:“鹿儿这丫头惯会跟人撒娇,叫她们帮忙,少不得由着鹿儿闹,到时候又得着凉。”看了一眼宋缜还带着沙尘的衣裳,宁熹没把鹿儿给他抱,道:“我叫人准备水,你快洗沐浴,从外头进来,也不怕熏着鹿儿。”

    虽然是事实,但是被妻子亲口说出来,宋缜还是有些怨念,“阿九,你嫌弃我了?”

    宁熹不看宋缜,一手抱着鹿儿,吩咐人给宋缜准备热水,又叫人去准备宋缜喜欢的菜。

    宋缜老实去沐浴,再出来是,只见宁熹捏着橘子给鹿儿吃。宋缜在宁熹旁边坐下,凑过去一口将宁熹准备喂给鹿儿的橘子吃掉。宁熹还没来得及数落宋缜,鹿儿瘪了瘪嘴巴,哇一声就哭了。

    这下宁熹哪还有空闲理宋缜,将手里头剩下的半个橘子直接丢给宋缜,抱着鹿儿哄她。这般一闹腾,宁熹哄好了鹿儿坐下,宋缜已经默默地将橘子吃完了,伸手要抱鹿儿。鹿儿还记恨着父亲,扭开小脑袋抱着宁熹的脖子,表现出不肯要父亲抱的架势。

    宁熹噗嗤一笑,道:“叫你跟孩子抢东西吃,看鹿儿还要你。”

    鹿儿不要宋缜抱,宋缜也不叫宁熹抱她,道:“这个时候了,鹿儿该歇午觉了,叫奶娘抱她下去睡觉吧!”

    宁熹看了看天色,这会儿睡上一觉,晚上就跟小魔星闹腾吧。不过也看出宋缜有话说了,叫来奶娘抱了鹿儿出去,道:“怎么这时候回来?出什么事了?”

    宋缜挨着宁熹坐下,道:“先前你写信叫我查一查方家,我当时只道最近没什么事,叫人去查了查,没想到还真查出些事情来。”

    “嗯?”宁熹微微挑眉,那一次之后,方同知被巡抚派人调查,整日闭门不出,连方以竹都暂缓了回京述职的时间,短时间内倒是没有再出什么事情来,不过宋缜这么一说,宁熹也有些好奇,“怎么?方家真坏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宋缜摇摇头,从头说起,“方同知是三年前调到秦州任同知的,在此之前,做过翰林编修,大小知县还有豫州同知,调到秦州来不算升迁,但总体来说政绩还可以。要说人缘,大约是自身经历和性格的缘故,方同知的人缘谈不上十分好,但任职三年,整个地方的官吏一起排挤他的还是头一次。方同知自己也想调走,一年前放任方梅攀上福王世子也有攀上福王府的想法,可惜方梅没领会他做给人看的心思,还以为方同知真要责罚她,直接跟福王世子跑了。”

    “……”宁熹默然,方同知大概是想拿一下乔,叫刘敬棠许他点什么,没想到女儿受不住苦,干脆利落的跟人走了。刘敬棠自然乐得少费些力气,方梅愿意跟他走,他哪里还会费心给方梅弄身份彩礼什么的,人到手了就是。

    “方同知考绩只有合格,没有法子外调,也就是那时开始,秦州官吏变本加厉的排挤他,直到方以竹考中了探花,才稍微收敛了些,不过那次方夫人让人满大街撒喜钱的事,又叫人抓住了把柄,若非我让人打点,方同知这回至少得贬官,在秦州做个知县什么的。”宋缜说起来笑笑道,“说来有些好笑,你猜,方同知为什么会叫秦州官吏这样排斥?”

    “莫非他清正廉洁,不愿意与其他人同流合污?”宁熹有些好奇,不过这话她自己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毕竟方家实在不像那么清正廉洁的样子。

    宋缜撇撇嘴,道:“清正廉洁谈不上,不过不愿与他们同流是真的。”宋缜说着叹了口气,“若不是这回从方家下手,我还真不知道,这秦州,竟然在四殿下的把持之下。除了方同知,出了些级别低的小官吏,竟然连葱林关的守备都是四殿下的人。”

    “……”宁熹惊讶得抬手掩着口,她看过秦州的地图,虽然这年代的地图没有那么直观,但也能看出来秦州重要的地理位置。首先,秦州离京城不过四五天的路程,一路向东没有什么地势险隘用来阻击,一旦起兵,秦州的将士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冲到京城;二来,秦州往北是陇州,往西是甘州,控制住秦州,至少短时间内可以阻断朝廷调兵救援,而这两处正是本朝重要的军事力量所在。

    “四殿下,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谈不上太大的本事,四殿下不过是控制了卢元照和荣守备两个人罢了。”宋缜对此事确实十分惊讶,但对四皇子并没有那么忌惮,“卢元照在秦州做官六年多,荣守备更是在秦州十年有余,这两人又都不是等闲之辈,这么长的时间,足够积累足够的影响力,至于其他小官吏,他两人甚至都不必叫他们知道其中缘故,就可以叫他们按照两人的意思行事。”

    “既如此,方同知为何又不愿与他们同流?”这样说宁熹越发奇怪了,按理说方同知也有些本事,总不至于两人那么多人都拉拢了,偏瞧不上方同知吧!

    “你听我说的,方同知是在方梅跟福王世子走了之后,才格外被针对的,”宋缜停了停,“这么说也不大准确,应当说,是在卢家为卢三求娶叶家姑娘,而拒绝了方家将方兰嫁给卢三之后。方家长得最好看的是方梅,不过方梅心气高,一直没有定亲,而方兰看中了卢三,方同知觉得他作为秦州同知,卢元照必定与方家结亲,没想到卢家坚决的拒绝了方家的意思,求娶了叶家姑娘,两家就此闹翻。”

    “原本因为儿女亲事不合,也不影响大局势,偏偏那个时候福王世子到了秦州,还叫方梅攀上了他。方同知本来立场就没有那么坚定,加上跟卢元照这个知府闹翻了,我猜福王世子还透露了些心思,于是方同知就更加动摇了。按理来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福王世子应当是要尽力拉拢方家才是,却匆匆带了方梅走,也不知是没有那魄力,还是察觉了秦州的局势。”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风波

    “所以你这是要保方同知?”宁熹还记得宋缜将方同知恨得咬牙切齿,就算从大局出发,也不会轻易帮他。

    “原本我到秦州来,任务是把兵权从荣家手里拿回来,尽量别引起什么动荡来,可如今么,不单单荣家,这卢家也不好对付啊!”宋缜叹了口气,当皇帝的,都不会将兵权留在臣子手中,宋家能数代荣宠,也是因为宋家每次出征归来,都会十分自觉地将兵权交回。

    事实上,包括云康侯府在内的军功起家的勋贵,都知道这个原则,反倒是各地的边将,常年统领着士兵,时间长了,就把朝廷的军队当成自家的了,朝廷派人来收,这些人还会想法子跟人斗法,如今的荣家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

    荣家是秦州本地人,虽不算是世家大族,但世代从军,在秦州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大,宋缜查看过卷宗,荣家人,几乎代代都有人出任守备。秦家似乎也不求往上走,但秦州民间,却有荣家军的说法,赫然是将秦州军当做自家的势力了。

    宋缜以前以为荣家是想仗着权势得些好处,可如今看来,荣家不往上走倒不是淡泊名利,而是待价而沽,再加上卢元照也让四皇子笼络了去,这下子,两人倒是有些互为表里的意思。

    宁熹听宋缜分析了局势,微微皱眉,道:“这样,你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倒也谈不上,我毕竟跟前几任刺史都不同,我身后是宋家,是镇国公府的影响力,他们便是想动我,轻易也是不敢下手的。”宋缜冷笑,“早就知道这趟差事不好走,如今也不过更麻烦些,倒也无甚大碍,我回来对你说这些,是提醒你留心些。我派人保了方同知,只怕他们有些猜出了我的立场,他们动不得我,说不得从你和鹿儿身上下手,凡事且小心些。”

    宁熹连忙点头,原本她想等摸清楚了秦州的情况,再考虑如何跟秦州的官眷们相处,如今么,她不是什么顶聪明的人,也不指望自己做些夫人外交给宋缜帮忙,还是远远地躲开些才好,若是一个不慎把自己和孩子搭进去,就实在得不偿失了。

    宋缜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若宁熹出面,与人虚与委蛇,说不定真能给他提供某些帮助,但卢元照和荣家在秦州明显已经成了气候,若因此让宁熹和鹿儿出什么事,就愈加得不偿失了。见宁熹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宋缜凑过来亲了亲宁熹的脸颊,道:“难得出远门,也不能叫你四处去玩,等这件事了结之后,我一定带着你和鹿儿,在秦州四处转转,早前来过,这边的景致实在不错。”

    宁熹倒是没有那么在意这个,前世她倒是挺喜欢四处旅游,但这个时代,出远门实在太遭罪了,宁熹对旅游也没了热情,若有空闲,还不如到庄子上去转转,有吃有喝景色也不错。

    宋缜特意跑回城一趟也没能待太久,次日一走,就又回葱林关衙署去了。本来宁熹带了一只小拖油瓶,没事就不喜欢出门,有了宋缜的交待,越发就宅在家里,除了带孩子,给鹿儿做做早教,就是带着丫鬟婆子做些点心做些应季的果酱、果酒什么的。

    刺史府里种了不少果树,果子存了不少,宁熹做了东西也不拿出去卖,有人上门拜访,就拿来做回礼。这一日方同知的夫人朱氏上门拜访,还带了才九岁的小女儿方菊。

    宁熹没见过方梅,但客观的说,方家女儿长得都不错,方菊小小才九岁,已经出落得十分水灵,大约方菊生得晚的缘故,也没有像方兰一样的愤世嫉俗,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至少看上去是十分讨喜的。

    知道了方家被排挤的隐情,虽然宁熹虽然觉得方同知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宁熹本来就不是什么刻薄的人,尤其人家还带着个半大孩子,宁熹也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来,叫人拿了新做的点心招待朱氏母女。这一年多以来,方家起起伏伏,就算年纪小的方菊也受了不少攻击,难得宁熹对她客客气气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望了宁熹一眼,道:“谢谢宋夫人。”

    朱氏顿时打开了话匣子,“如今,也只有宋夫人待我们家这般和善,别人家,唉,不提也罢。梅儿和兰儿的事,我们怪不得谁,只怪我和老爷不会教孩子,可菊儿才九岁呢,她有什么过失,旁人便一口一个狐狸精的说她……哎,瞧我,孩子还在呢!这说的是什么话!”

    宁熹只笑笑,没有接话。

    朱氏看方菊安心的吃点心,便说起方家的事来,方同知不怎么聪明,到如今还弄不清楚是宋缜叫人保了他,在衙署中做事不顺,回府就说些怨天尤人的话,里里外外都是怀才不遇的苦闷。受了丈夫影响,朱氏也处处抱怨,说秦州的官吏们歧视方家寒门出身,处处排挤他们,絮絮叨叨的直到下午时候才走。

    宁熹瞧着方菊喜欢抹了果酱的点心,便叫人拿了果酱,送给朱氏做回礼。

    做礼物的果酱宁熹都让人用漂亮的瓷罐装着,分别系了不同颜色的绸带来分辨种类,红杏从后面取了瓷罐来,上面系着淡蓝色绸带,宁熹接过来,正要递给朱氏,被奶娘抱着的鹿儿突然伸出手,抓住绸带用力拽了一下。

    宁熹没防备鹿儿突然这个动作,手上没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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