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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燕萧艾-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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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艾看出来了，她们几位早已不似往日待自己那般“热乎”，可是到底也没什么可惧的呀。依旧笑道：“那刘王妃预备如何？让萧儿想办法把折下来的在接回去吗？”
刘氏眼珠一转，生气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以为我在故意刁难你吗？”
萧艾掸眼看到她们身后的丫鬟手中无不拿着几株花枝，笑了笑，说道：“萧儿不敢，即使刘王妃真的有意刁难，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话说得还像个话。”正当刘氏得意洋洋，自以为占得话筹之时，身后几个丫鬟皆吭吭唧唧的低声而笑，刘氏忙回头瞪了她们一眼，再细细品上一番，连忙跳脚道：“你这个小贱人，别以为你识文断字的，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我听不懂。告诉你，这里是晋王府，我是王妃，还轮不到你胡说八道。”
萧艾无语，实在有些后悔，不该那样说话的，的确高看了刘氏，她若真跳起脚来，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呢。于是低声赔礼道：“刘王妃，萧儿无礼，本无心得罪，若惹您不高兴，请您见谅。”
刘氏见萧艾服软，更加张狂，凤眼一挑，嘴角上扬，绕着萧艾转了几圈，啧啧道：“难怪咱们家王爷瞧不上你呢，就你这般货色，真是难为王爷前些日子日日把你带在身边。”
“你说什么呢？”柳儿大吼。她可不管什么王妃啊礼节啊，自小没那习惯。
“主子说话，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我们贵为晋王爷的妃子，自然是不会欺负你家‘小姐’的。”樊氏故意将“小姐”二字加重，倒是说得面带微笑，客气有礼，实在让柳儿愤愤难说。
“瞧我都忘了，你也算不得什么主子，说你是燕王府收的养女吧，你又不是郡主，说你是他的小妾吧，你连个位分都没有。你到底算是燕王什么人呀。”刘氏得意道：“啊，我知道了，燕王玩腻了，就把你打法到我们晋王府来了，真可怜，咱们家王爷也玩腻了，带你在身边这么些日子，连个位分都不给你，姐姐实在同情你呢。”刘氏啧啧的说完，还故意用娟帕拭面，做个同情流泪状，自己实在心软，眼前这个小丫头真是可怜呐。
萧艾心叹，当真是高估了她，真是嘴不遮丑，什么话都敢说，可是她们不能侮辱两位王爷，笑道：“刘王妃教训的是，不过据萧儿所知，晋王爷乃仁义君子，岂是你口中所说的那样，是个随意玩弄他人之辈。您的这些话只怕晋王爷听到会不高兴吧。刘王妃一步登天，萧儿实在福薄，对此真是可望不可及呢，和您自然是不能相比的。”
这个刘王妃原是落难的妇人，晋王爷同情之下收她入府的。这些事在场的无人不知，话里话外的意思也都听得明白，自然都抿着嘴乐。
明明已向自己服软，萧艾忽然强硬的态度让刘氏语塞，想了好半天才能回味过来萧艾刚才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是樊氏明眸善睐，“笑意频频”道：“刘妹妹这样的话说得就不对了，萧儿妹妹可是咱们家王爷身边的红人呐，萧儿妹妹只去了一趟清苑，也不知道都跟王爷说什么了，竟让王爷这近两个月了，一直留恋在武言清那里呢，妹妹的话在王爷心里的份量可真足呀。”
这算半个聪明人，虽不知道这个眼前这个小贱人和三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不会明着得罪她，再说不管三王爷还要不要她，自她去过一趟清苑之后，王爷就非常宠幸已经冷落了两年的武言清，这是事实。
“我说王爷最近怎么除了在书房，就是去了武言清那个贱人那儿，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乱嚼舌根子，我看你们两个小贱人都是个狐媚子，枉我们以前待你那样好，实在是瞎了我的眼。”说着刘氏又掩面拭了拭泪，面前这个丫头实在太有心计了，自己真是太单纯了，吃了这么大的亏。。。。。。
萧艾实在无奈，只怕她们是把这些日子的火气都打算撒在自己身上了吧。要说刘氏火气大，那这个樊氏就是个添柴火的，她知道什么时候火快灭了，需要填上一把。
“樊王妃这话说得实在可笑，三王爷喜欢谁不喜欢谁，岂是我三言两语说得动的？难道你们认为三王爷竟是个如此随便之人吗？”
“妹妹说的是，王爷从来都不是个随便的人，而且也如妹妹所言是个仁义的君子，如今他宠幸武言清，我想只是为了我们和睦相处，做到雨露均沾而已。我们自然明白王爷的一番苦心。”果然樊氏比刘氏厉害些，既然说不过萧艾，那就顺着她说，把这样的宠幸说成整理后妃的方式，真是聪明，平了心中怒气，也灭了武言清正得恩宠的风头。
为了言清姐姐日后的生活，为了她腹中的孩子，萧艾当然不能让她这样说，言道：“樊王妃认为三王爷喜爱武夫人是例行公事，整理后宫的办法，那他对两位姐姐呢，萧儿实在不知是否也如您所言呢。”
“你。。。。。。”
“你这个小贱人，今天不整治你，你不知道我刘三姑的厉害。”刘氏说着便撸起了袖子，恶狠狠的盯着萧艾。却不知身后又是一阵笑声。刘氏蓦得回头，凶道：“你们在笑什么？”
她们自然不敢支声，柳儿嘲笑道：“她们当然是在笑‘刘三姑’这个名字啦。”
“死丫头。”语音未落，“啪”的一巴掌打在柳儿脸上。
萧艾赶紧抚过柳儿，当真没想到她真的会动手打人呢。严词道：“刘王妃，我敬你是三王爷的王妃，所以说话客气，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奴才无礼，主子的错，打的就是你。”说话之间，抬手又一扬，樊氏欲拉，但是没拉住，或者说正好没拉住，一巴掌狠狠的落在萧艾脸上。
“我跟你拼啦。”柳儿一脚踹过去，刘氏立马掀翻在地。
众人也没想到萧艾小姐身边的小丫头这么厉害，忙扶起刘氏，可是刘氏却忽然撒泼打滚的不起来了，嘴里直嚷着：“小贱人。。。。。。死丫头。。。。。。”
萧艾也知道事情不好了，因为柳儿是真的动了手，眼前这位刘氏又是个不管不顾的主儿，真要闹起来，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自己毕竟是燕王府的人，不能给王爷丢人，而且真要有个什么，难道还能跟她对峙吵架吗？她到底是三王爷的王妃，自己有礼也会没礼的。连忙上前欲扶起刘氏，可是刘氏忽然一把抓过萧艾的手，猛地往后一推，萧艾一个跟斗栽了下去。
“小姐。”柳儿扶起萧艾，就要往前冲锋，却被萧艾一手拽住，柳儿只能狠狠作罢。
见到萧艾服软，刘氏终于站起身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冷笑道：“在晋王府，下人胆敢冒犯王妃，简直该死，但是我大人大量，就罚你们二人在这儿跪一晚。以示教训。”
十七王爷朱权要回藩地了，三王爷今天送他出城，如今萧艾连身边的侍卫也遣走了，此时不治，还等什么时候？
“你说什么！”柳儿大叫，说着就要上前，刘氏赶紧退后两步，却见她被萧艾拉住，更加冷言道：“跪下。”
萧艾一声不吭的跪了下去，事由至此，别无他法，可是那坚硬圆滚，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可不是开玩笑的，跪下去的一刹那，疼得直钻心，顿时双腿一阵酸疼，萧艾依旧一声没吭，嘴角带着笑，毫不在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堆人，她可以跪下，但绝不会丢了燕王爷的面子。
“小姐。”柳儿想要拉起她。此时萧艾疼得直倒吸凉气，轻声道：“你也跪下。”
柳儿真恨不得把刘氏拎到跟前，暴揍一顿，先打到爹娘认不出为止，可是无奈，小姐之言，不听也要听，只能愤愤的跪下了，她可是个硬气的姑娘，不愿做的事打死也不会做，既然做了的事，打死也不会抱怨的。和萧艾一样，一声不吭的跪在铺满鹅卵石的幽静小道上。
“妹妹，还是让她们起来吧。”樊王妃说道。深知刘氏的个性，做事不顾后果，劝也没用，不过既然已经罚了，好人总是要做的，好话还是要说的。
“你留下看着她们。”刘氏吩咐她的贴身侍婢，完全屏蔽了樊氏的话，转言笑道：“走，姐姐咱们接着赏花去。”说着拐过樊氏，得意哈哈的甩臂离开了，只是动作太大，已经离开一段了，依旧能听到她腰间的禁步和宫绦叮叮相撞，哗哗作响。。。。。。
☆、山雨欲来
留下监督萧艾她们的那个小丫头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到底和自己无关，没必要替她们担风险，白白给她们这个人情。
天近晚，一阵狂风大作之后，开始雷鸣轰轰，一个闪电劈下来，一直期盼的大雨倾盆而下，急如利箭，一颗颗雨点直砸在两人头上，身上，直至湿透。。。。。。
而那个刘王妃留下来的小丫头早已躲到远处一方荫蔽之地躲雨去啦。不过似这般滂沱大雨，加之呼啸狂风，露天之下哪有安巢，真是难为那个丫头如此尽职了。
“小姐，咱们要跪到什么时候呀？”雨声大的遮蔽了所有声音，柳儿只能近乎大喊的说道，可是嘴一张，满脸的雨水直往嘴里灌。
“刘王妃不是说了吗？罚我们跪一晚。现在挺多才两个时辰，还早着呢。”雨水的冲刷使原本就光滑的鹅卵石更加光滑，一不小心失了力，膝盖就滑到两颗鹅卵石之间的凹处，顿时一阵刺骨。
“小姐，凭什么咱们要这么听她的呀。我看她那泼妇的样，三王爷也不见得就会帮着她。”
“柳儿，记着咱们是燕王府的人，我不管三王爷做什么态度，咱们不能让别人拿了短处才是。”
“小姐，对不起。”
“这个跟你没有关系，今天她们是故意找茬，不为你刚才动手打人，她们也会找别的由头的。”
“刘王妃看着挺漂亮的人，怎么张口闭口就是‘小贱人’的骂您呢，要是我早就打上去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那只是她说习惯了的一句话，和我们说‘小姐’，‘姑娘’没什么分别，只是她的不那么好听而已。”雨水早已淋透了衣衫，如今身子更加的重了，实实的跪在光滑的石子上，整个人疼得真是半点儿劲儿也使不出，想直直腰都不能。
“小姐，你说这刘王妃怎么就变了性子呢，听说刚进晋王府的时候，是多温柔的一个人呐。武夫人那样冷淡的性子因为三王爷能变得热情，这个刘王妃怎么因为三王爷变成这样儿了呢。”
“她可不是为了三王爷。”
“那是为什么？她不就是嫁给了三王爷才这样的吗？我实在想象不出她以前的模样。”
“柳儿，咱们说点儿别的事吧，我对刘王妃没那么感兴趣。”
半晌，柳儿又道：“小姐，我忽然想起玉秀了。她不就是被刘王妃罚跪在雨地里的吗？您说这刘王妃怎么净喜欢让人跪在雨里呢。”
“因为雨水打在脸上也是很疼的。。。。。。”萧艾玩笑道。是呀，不知道玉秀现在怎么样了，想起玉秀倒是让自己想起刚才晋王府那些个日子了，那时自己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居然在晋王府住了四个多月了。。。。。。
“柳儿告诉你一件开心的事吧。”
“是什么？”柳儿无力的捶着自己可怜的膝盖。
萧艾未言先笑了，瞬间连身子都轻了些，笑道：“我猜王爷快来接我们啦。”
“真的？”柳儿高兴的指直扯着萧艾湿重无比的袖子，忽然“哎呦”一声，一不小心膝盖磕过早已跪软的鹅卵石，滑到另一个上面，顿时膝盖上有磕出新的凹陷下去的洞，连忙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是乐道：“小姐怎么知道？”
“宁王爷说燕王在草原上打仗，所以他才在晋王府住了这么些日子，如今他回去了，我猜是王爷的仗打完了，我想顶多半个月王爷一定会来接咱们的。”
“太好啦。。。。。。”噼噼啦啦的大雨中，依旧清晰可闻柳儿欢乐的声音，不过一会儿又道：“可是咱们不是说要用桂花做香囊的吗？现在折的花枝都被雨水打成这样的。。。。。。”柳儿垂头丧气的看着地上被刘王妃扔下的枝桠。
“没关系，雨水浇灌之后，花儿会长得。。。。。。更好，到时我去跟三王爷请求，许我们折一些。。。。。。”
“小姐，您怎么啦？你别吓我呀。”
“我没事。。。。。。”此时萧艾脸色惨白，声音变得缥缈无力，膝盖上难抵的疼痛使自己头也晕昏昏的，心里一阵恶心难受。
“您在燕王府里哪里受过这个罪呀，要是咱们家王爷知道还不。。。。。。。小姐。。。。。。”
未等柳儿话说完，萧艾一阵晕眩，重重栽了下去。。。。。。
世界忽然变得好安静，周围白雾茫茫，什么都看不清楚，脚下软软的，似乎踩在空中，心也忽得悬在了空中，明明很努力的睁着眼睛环顾四周，可是依旧空空寂寂，只觉得眼泪，汗水一直在流，湿透了全身，可是自己明明很努力的在擦，为什么竟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这种强大的无力感瞬间包裹了自己，心里实在害怕极了。
忽然雾霭之间出现一道亮光，细若游丝，却很耀眼的照射着自己，这才看清，脚下原来是湿湿软软的草地，自己是在草原上吗？光的那头恍恍惚惚，一个熟悉的身影，赶紧寻着光影追了过去。。。。。。
是王爷！
“王爷，您是来接萧儿回家的吗？”明明已经很用力在呼喊了，可是为什么连自己也听不到声音？那王爷就更听不到了，他只是一直在对着自己笑，和小时候的一样，可是身影忽然变得忽隐忽现。
“不要啊。。。。。。”真害怕一眨眼，这苍茫无际之间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不再敢多想，拖着沉重的无力感，拼命追上去，汗水，泪水越来越多。。。。。。啊，腿好痛。。。。。。
王爷呢？自己为什么一步路也走不了，竟还站在原地！王爷不见了！
“不要啊。。。。。。”
“萧儿，你醒啦。” 一个温柔的声音，一个欣喜的脸庞，一个温暖的怀抱。
“三王爷？”萧艾被朱棡抱起，半靠在他的怀里，仍低低虚喘着，依旧紧张未安，砰砰直跳的心，还有膝盖剧烈的疼痛片刻使自己清醒过来，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呀，自己还在晋王府。
“三王爷，我想喝水。”
“来人，快拿水来。”朱棡接过丫鬟手中的茶盏，小心翼翼的喂着萧艾，关心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腿疼。”
朱棡心疼的看了看被子盖着的膝盖处，柔声道：“萧儿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留在王府中，不闻不问的。”
眼前这个人的宠爱维护，让萧艾惊魂未定的心终于慢慢从梦中脱离，开心道：“三王爷向人道歉，我这个小丫头是受呢还是不受呢？”
朱棡见萧艾来了精神，心终于放下了，叹了口气，笑道：“看你在雨地里淋得楚楚可怜的样子，现在倒是又厉害起来啦，不过本王还是喜欢这样的。”
“柳儿呢？”萧艾被他说得忽然想起来了。
“她在隔壁偏殿休息，你身体底子没她好，加上去年又受过很重的伤，我不让外人打扰，便打发她去偏殿休息了。”
“那她怎么样了？”
“柳儿那丫头比你机灵，她用手撑着地，所以只是膝盖上，手上有些淤青，没什么大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你这个小丫头可倒好，手上是没事，膝盖里有好几处淤血。本王命令你这几天必须好好休息。听到没有？”说着，朱棡用手指点了点萧艾的脑袋，又晃了晃她的身子，非要她回应不可。
萧艾俏皮道：“遵命。”
刚才端来茶水的丫鬟进来，跪道：“王爷，刘氏问萧艾小姐醒了吗？”
“怎么？她才跪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着急？她不是罚人跪一晚上的吗？”朱棡严厉道，吓得传话的小丫鬟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忽然又平和了语气道：“你去告诉她，本王罚她跪不是目的，你去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起来。”
“是。”小丫鬟一脸为难的退了出去，王爷让自己去告诉刘氏，让她反省？万一那刘氏把火气全洒在自己身上，日后找茬那该如何是好呀。不过，她现在被削去了位分，连个夫人都不是了，应该不会像以前那样儿了吧。
“三王爷，其实不必这样。”萧艾仍旧靠在朱的身上，忽然觉得这个肩膀很舒服，并不想挪动。
“这不关你的事，今日如此行事，实在有失王府的颜面，本王的确应该管教管教她了。”
听此，萧艾也不好再开口，转道：“那三王爷打算让她跪道何时？”
朱棡笑着揉了揉萧艾此时有些凌乱的发髻，道：“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她什么时候起来？”
萧艾一闻，挺起身子，转过来，看向朱棡，掸眼之处却看见床榻后面的花几，月牙几上尽放着几瓶桂花，心里暖暖一笑，道：“谢三王爷。”
朱棡顺着她的目光所及处，看了看桂花插瓶，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道：“只要你喜欢，多少都有。”
萧艾看着朱棡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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