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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农盛世(易雪)-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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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内心来讲，老太爷是希望墨兰能克服困难破茧而出，做出点儿让他出乎意料的成绩。可当墨兰的话果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的时候，他的内心又有些犹豫。她真的能做到？若她许诺的不能兑现呢，又如何？
老太爷凝视着墨兰，久久的没有说话，心里却在不住的盘算，盘测着她话中的可能性。百两金虽然花香色美，为世人所爱。但是花期极短，就算是在植株之上，一朵花从花开到花谢不过五天，最长不会超过七天。切花脱离母体以后，花期更短，处理的好的，五天左右，处理不好的，一两天也就凋了。她的做法竟能十天？十五天？
另一方面，老太爷心里又存着些侥幸。西园县里，除了姚家花行能出售少量的百两金切花，魏家花行同样也有，因为切花为花官家所出，所以价格还在姚家之上。若是姚家的切花水养时间更长，那么价格便能水涨船高，超过魏家，也能让他扬眉吐气一番。
良久，老太爷终于发问了，“丫头，你果真能行？你的做法能将花期延长？”
“嗯，能”墨兰不假思索点头应了，顺便给老太爷送上一个安心的微笑。她心里有数，她所说的五天，还只是保守估计，怕古代百两金的性状与现代不同，用同样的做法，若是在她工作的花场，切花的水养时间一般都在十五到二十天。
“靠你这罐里的水？”老太爷走近，弯了腰，够着脖子往罐中看去。他一早就料到她的罐中大有乾坤，但看起来闻起来都与普通水无异的东西。就能让花期变长？
“恩，”墨兰点头。答道：“这可不是水，这是我秘制的生命之水，哈哈，”墨兰给她所配制的药水顺口胡诌了一个听起来有些唬人的名
字，“浸过我配制的生命之水。百两金切花的花期至少可在十日。”
“好，丫头。”老太爷一拍大腿，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别说五日。就算能长一日，也算你赢，”
“赢了如何。爷爷？”墨兰歪着头，有些俏皮的看着老太爷，问道。
“赢了么……”老太爷有些发愣，转头看了看忙得不可开交的姚木瑞一眼，忽然一笑。“赢了么，让你在花田与瑞儿平起平坐。”
“老太爷！”墨兰还没回答，旁边己经响起一声惊呼。大太太原本只是远远的见着老太爷和墨兰在嘀咕什么，悄悄的踱过来听听，第一句便是听到这句。惊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老太爷。你糊涂了？”
“你说啥？”老太爷瞪圆了眼，“你说谁糊涂？”
大太太自觉失言，忙道：“不是，老太爷，我说错话了。只是，你不能这样啊，让个丫头来花田己经让人笑话了，如今怎样，还要让她当花田的家？”
“谁当花田的家？现在我不管事儿，花田当家的不是你男人么？怎么，这还不够？”
大太太急了，再也顾不得斟词酌句，“不是，我的意思是，您怎么能让个庶姑娘与嫡孙子平起平坐，这种话您老说出来，老太爷您不怕人笑话？”
“我啥时说了？”老太爷斜睨着她，装着一副懵懂的样子，故意的插科打诨
“您不才说了？我们都听见了，说什么要让她在花田里和瑞儿平起平坐！”寒兰气极败坏的插上一句，一手指着墨兰，“您刚明明说了，怎么这会子不认了？”
“好吧，”老太爷装作无奈的点头，一边坏坏的笑着，“我认！就让他俩平起平坐，共管花田罢！这可是你们逼着我认的，可不能怪我。是吧，老大家的？”
大太太急得快要跳了起来，转头去搜寻姚老爷的身影。偏偏姚老爷在姚木瑞旁边，离得远着呢，又不好大声喊，只得转过头又道：“您疼三姑娘，我没意见，可是不能随便把家产乱分啊，可别忘了，老太爷，”大太太犹豫了一下，鼓足了勇气，小声道：“毕竟，姚家的家产不是老太爷一个人的，还有……我们的份儿呢！”
提到家产，这可是拂了老太爷的逆鳞。老太爷脸上笑容顿敛，将头往大太太面前凑近了一些，又黑又浓的两道眉毛在大太太的面前挤成了一团墨汁一般，一边沉声道，“你说啥，啥有你的份儿？再说一次我听听？”
大太太被老太爷的样子骇住了，知道又说错话了。毕竟姚家所有的东西都在姚老太爷的名下。家还没分呢，这老头子要是哪天一根筋没搭上，一文钱都不给他们，谁也不能说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口舌之利，吃了大亏。
心里这样盘算，大太太向后退了一小步，避开了老太爷的逼视，尴尬的笑笑，“不是，我的意思是，老太爷，您，您可不能只疼三姑娘啊，毕竟，毕竟她的娘亲只是个姨娘！庶姑娘是什么身份，您想过没有？老太爷，您这样疼她，可招人笑话，！”
“所以呢？”老太爷挺直了身子，将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太太，“你的意思是，叫我让老大将她三丫头的娘抬成正室？那你咋办？这样不好吧？”
“老太爷！”大太太一激动，声音顿时提高了一百八十度。这老头子怎么这么拎不清呢？大太太一边气得气得要跺脚，可顾及了身份，还是强压怒火，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他们说话的功夫，墨兰己经将浸在罐子中的百两金全部起了出来，浸在水中，这才凑了过来，笑道：“大娘，您甭生气，什么和哥哥平起平坐，我哪有那个本事？爷爷逗我玩呢。您没听全，只听了下句，没听上句。”
“怎么？”大太太狐疑的看向墨兰，盯着她的脸，想从她的笑容中发掘出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墨兰只是淡淡的微笑着，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没有她以为的兴奋激动。于是她看向老太爷，又问了一句，“怎么？”
“什么怎么？”老太爷这才正色道：“你没听全就跟着瞎咧咧。三丫头说她的花儿能水养十天，我不信，这才说，如果她的花真能延长，我才让她在花场管事儿。”
“那也不成。”大太太往墨兰切下的百两金那里看了一眼，姚晖正在往她养百两金切花的桶上做着记号。大太太收回目光，道：“万一，她真做成了，老太爷要给她管事儿？不成。”
“嗯，”老太爷点了点头，正色道：“万一丫头真有那本事，你可知会给姚家带来多大的好处？赚的银子不说，单是能在这上头盖过魏家，就让老头子我梦里都笑醒！俗话说能者多劳，我给她管事儿，有何不可？”
“不可。”大太太脱口而出。
老太爷的脸上有些怒意，“什么不可？我还没死呢，也没老到说话不算数，轮得到你跟我说不可以？”
眼见着姚木槐姚木桐的工作己经在收尾了，姚木瑞还未完成老太爷又凶神恶煞似的，大太太急得直掉泪。寒兰只是怒视着墨兰，手足无措。这时，传来秋兰柔柔糯糯的声音，“娘！老太爷玩笑话呢，你还当真呀！您没听老太爷说么，要百两金水养得十日呢，别的我不知，百两金要能养五日，就己经是稀罕事儿了，十日啊，听还没听过呢，三姐做得到再说罢。”
“妹妹说的是，”墨兰笑着点头，“所以我才说老太爷拿我取乐么，没想到大娘急成这样子，似乎真相信我能成功似的，还真看得起我呢！”
秋兰笑而不答，转向老太爷道。“老太爷，从小爹爹常说，凡事得有赏有罚。既然做成了有奖，做败了该有罚吧？不如……”秋兰的目光在墨兰的脸上转了一圈，再看向老太爷，脸上笑容不改，“老太爷，不如，若是水养不能十天，姐姐可从此不能再来花田！”
“这……”老太爷看向墨兰，有些犹豫，就算切花不成，这丫头还有别的本事，若再不让来花田，倒也是可惜，“你说呢，丫头？”
“这怎么行！”墨兰惊呼，“不是说了玩笑么？玩笑怎么能当真？爷爷，可不带这样儿的！”
原来是想撒娇啊，胡说八道的，闹得哪出？大太太这才舒了口气，笑道：“怎么不当真？没本事的，开什么玩笑？老太爷，我们也没别的意见，若是成了，我们听老太爷的，若是不成，呵呵，还是让三姑娘回姚家当她的庶姑娘吧，别来男人的地上瞎掺和。”
墨兰甜甜一笑，对老太爷道：“爷爷，离咱们花田方圆一千里的地儿，是哪儿？”
这思维跳跃太大，老太爷没能明白，“什么意思？”
“意思，”墨兰往姚木槐姚木瑞那里瞄了一眼，笑道：“反正还有时间，我再多切花三十枝，爷爷在离姚家一千里路的县城，找个熟识的花行寄卖，看看效果，如何？
第一百二九章 运出千里
墨兰此言一出，非但围观的花农炸成了一窝粥，老太爷也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在墨兰的脸上来来回回的扫视，半晌才问道：“你说啥？一千里？熟识的花行我倒有不少可是，丫头，你知道一千里是多长的路？坐马车得三天！还不算路上颠簸，百两金吃不消。这么长时间，等你运到，花都该萎了，怎么卖得出去？”
“哼，瞎卖弄呗！”寒兰不屑的瘪瘪嘴，翻了个白眼，嘟嚷。
“您就当冒险吧，爷爷。不过是三十枝百两金，若是不成，并没有什么大的损失。您不是说过，西园县的百两金天下无双，物以稀为贵，西园县的百两金切花当能卖得高价吧？姚家的百两金切花，在西园县里就能卖出五倍于植株的高价，出了西园县，至少得十倍！”
“那个……自然。”老太爷嘴上应着，脸上的神色仍是犹豫不决。
大太太冷笑，“老太爷，既然三姑娘那么有把握，您就成全她一回罢。”
“好！丫头，”老太爷往切花田里瞟了一眼，转回眼时己经下了决定，“就给你试试！你这丫头，是否果真能让我刮目相看。你若能将姚家的百两金切花送出西园县，就是姚家的一大功臣！”
“是，爷爷。不过，有一点，切花远运，包裹装车必须听我的安排。”
“自然。”
“好。”墨兰干脆的应了一声，转身返回田里，去取她的另外三十枝切花，仍取的是腋生花芽的侧枝，然后仍是一枝枝的浸在她所谓的“生命之水”中
这次，围观的人隐隐感觉事情有些蹊跷，虽然投来的目光都是不信，却没有人再敢出声嘲笑。毕竟，这么多年来，敢说能将百两金切花运出千里之外的。还只有姚三小姐一人。只有两个合理解释，这个三小姐。要么疯了，要么就绝不是凡物。
这时，二老爷一家人簇拥着姚木槐，姚木桐往老太爷这边来了，姚晖便急忙过去给他们二人做的切花桶上做记号。
二太太见着墨兰和姚木瑞仍是花田里忙碌。心里不由好一阵得意，“老太爷，我们家木槐木桐的可是己经完成了，我早说了。做了这么久的花农，哪能比不上一个丫头？”
老太爷没有理她，寒兰倒先听不下去。冷笑道：“二婶子，慢功出细活呢，我哥哥虽慢些，可要比得是水养时间，不是比谁切得快。二婶要自夸之前。也先弄清楚情形。”
“六姑娘越发的没规矩，”二太太不屑，“你也知叫我二婶子么，跟二婶子就这样说话？”
“行了行了，”老太爷不耐的挥挥手。“都给我该干嘛干嘛去，家里闹闹也就算了。在这里还丢人现眼！”
姚木瑞也终于完成，在姚老爷的陪同下往这边走来。
“得了？”老太爷问道。
姚老爷点头应了，“得了。”
“行。”老太爷朝着姚晖挥挥手，大喊着，“姚晖，姚晖！”
姚晖在姚木瑞的切花桶上画下最后一个圈，就往老太爷这边跑着，一边大声应着，“来了，来了。”他是跑惯了的，这边话音才落，那边人就己经到了老太爷的面前。
老太爷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抬手往花田里指了指，道：“我要去看三丫头弄的，你在这里盯着先带着这些人把切好的花安好，放上马车，立刻送去各花行。为公平起见，将四人的切花平分成五分，分送去花行，摆在同样的位置。要吩咐伙计，每卖出的切花都得做上记号，哪天卖的，谁切的。哦，还有，”
老太爷边想边说，语速很快，姚晖生怕没有听全，瞪大着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一边频频点头。老太爷又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让伙计记得留下买主的地址，就说，咱们正在，哦，哦，那个，做那个啥……”老太爷一时想不起合适的词儿来形容自己的意思，就被迎来的墨兰接上，“在做售后回访。”
“售后回访，啥玩意儿？”这是个新鲜词儿。
“爷爷可是想说，让咱们伙计上门，询问百两金切花的情况？”墨兰笑着问道。
“是啊。”
“那可不是售后回访？就是卖了东西以后的访问，为了提高咱们的服务品质。”
“嗯，”老太爷似懂非懂的点头，“听着象那么回子意思，好，就叫售后回访。可记得？姚晖。”
这词儿姚晖没听过，跟着喃喃的念了几遍，才点了点头。
老太爷见他点了头，才又继续往下说：“吩咐伙计，卖切花的时候，就说咱们有改良过切花技术，想看看效果如何，要做那啥……售后回访，从水养到开花再到花谢，恩，七天的样子。到时，咱们的伙计会送上花行的应市切花，只需要看看切花的状况便可，让帐房先生跟着，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记下来，到时拿来给我看。”
“哦，知道。”姚晖一边应着，一边就忙开了。
“行了行了，做完就散了，”老太爷挥挥手，“各忙各的去吧，三丫头，给我看看你的一千里。”
“什么一千里？”又是个古怪词儿，姚木瑞和姚老爷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
二老爷一家也不知刚才的原由，也瞪了眼睛等着老太爷的回答。
“走吧，丫头，看看去。”老太爷却很懒得搭理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就往墨兰的花田里走去。姚老爷抬脚想跟，被老太爷转身恶狠狠的瞪了回去，“跟着做什么？都不用做事？再两天便是谷雨，该运的都运出去了？”
“说得是，我忙呢。”姚老爷忙点头。这两天花田里忙得不行，确实没有时间跟一老一女在这耗着，所以他便叫过姚木瑞，匆匆的就往山上的花田去了。
“那，我们也走了，爹，花田里事儿多。”二老爷带着木槐木桐向老太爷行礼，打了声招呼，下山去了。
男人们走了，女人也就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虽然大太太本来想跟着看个究竟，可眼睛一落到二太太那迷惑不解想一探究竟的脸上，立时改变了主意，抬手作势擦了把汗，对二太太笑道：“年纪大了，站了这么久，有些累了。一起回吧？”
“嗯？哦，我等会……”二太太伸长了脖子往花田里看，一边不经心的应着。
“走吧，等什么？我可要走了哦？二老爷他们要回齐山花田，一准用了马车吧？我们三姑娘有自己用的轿子，她不急，你们可就……，”瞟了一眼二太太，大太太作势转身，“我可不等你了，你不跟我们回去，一会该走着回去了。可不近呢。”
二太太这才回过神，早上为了贪快，她们是和二老爷一起坐马车来的，这会二老爷走了，她们若不跟着大太太，可不是得走着回去？二太太再顾不得寒兰和老太爷，伸手一拉俪兰，快步跟了上去，“大太太说得是，一起回呢。”
给二太太拉着，俪兰没有说话，可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她们不知道的。带着怀疑的目光，她转头往花田里看了一眼墨兰正弓着身子，和老太爷说着什么。老太爷一边点头，一边就伸手指挥着旁边的花农，很快的，就有两名花农急急的往一边跑开。
“快走啊，”二太太在一旁催促，俪兰只得收回了目光，跟上。
老太爷和墨兰又等了一会儿，姚晖己经带着花田的花农们将他们四人所做的切花分别装好，捧到山下装了马车。姚晖为人虽然有些木讷，做这些事情却是手脚极快的，等他又回到老太爷身边侍立的时候，刚刚跑开的花农也回来了，一人手里抱着一个竹笼，里面放满了新鲜菜叶，一人肩上还背了个包裹。
两花农将竹笼放下。一人将肩上的包裹取下，双手捧了递给墨兰，“三小姐，这是你要的上好宣纸和细棉线。”
墨兰谢了接过，就将杜鹃招了过来，自己先剪了个正方形的样式给她看，然后吩咐道：“你帮我照着这个尺寸，剪出三十张纸片来。”
趁着杜鹃裁剪的工夫，墨兰又去将三十枝切花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又吩咐着花农将竹笼里的新鲜菜叶小心的腾了一半出来，剩了一半厚厚的堆在在竹笼里，她弯下腰，伸手将竹笼里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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