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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女-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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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今天早上摘下来的是我精心培育的茶花，名叫天娇。现在花卉市场上大概值一百两银子一盆。本来，我是打算等花开好了，就让人将它转卖出去。将那个银两给相公开学馆的。”对着钱氏的无理取闹，慎芳平静的回答。
听见慎芳的回答，钱氏愣住了。什么花这么贵？话说，养花居然也可以挣银子？她怎么没听说过？别是这个媳妇仗着家世好，故意唬人的吧？
正在她狐疑的当口，却听见管家的田妈妈进来汇报：“外面来了一个老板，据说是来看什么花儿的。是少奶奶的陪房带进来的。问少奶奶要不要见？”
白应天看他母亲的神情，也知道她心有狐疑，于是对她道：“把人带进来，我亲自见他！”
他说着又吩咐慎芳身边的红莲去叫冬云把天娇搬出来。
随田妈妈进来的是一个年约四旬的矮矮胖胖的商人。他一看上去一脸和气，不过那双眯缝的眼睛却让人一眼就可以感觉到他的精明。
看到冬云搬出来的天娇，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摇摇头，故作惋惜道：“花是盆好花。照理正在花期，一百两银子绰绰有余。只是，那几朵最好看的花被采了，就破坏了整体神韵了。五十两银子，我就拿下来。”
钱氏听了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什么？就这样一盆花，居然就值五十两？这钱也太好赚了吧？她刚想点头，却听见慎芳道：“不行，这花儿我底肥用的很足，应该不是只开这一波，这是第一波，下一波应该会开的更好。只是第一次开花没有好好护理，我就收八十两，若是再低，我就不卖了。留着自己赏玩好了。”
那商人听慎芳说的头头是道，知道遇到了内行，犹豫了片刻，又看看那株天娇，终于做出个咬牙忍痛的表情：“好吧！八十两就八十两！下次有好花，娘子您可要先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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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采花
钱氏在一旁听得呆住了，这就八十两银子到手了？什么时候，钱变得这么好挣了？
而钱琳琳则完全吓傻了。自己一大早采花，就采掉了表嫂二十两银子？怪不得表哥要发那么大的火了。换了自己，说不定都要打人了。
二十两银子，可是她们家一年的收入啊！那还是要在她父亲每天都去上工，田里庄稼丰收的年景。这件事情，若是被她母亲知道了，怕不得骂死她。现在看姑母的表情，她也知道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了。
果然，钱氏在看到八十两银子到手之后，立马就心疼起了被钱琳琳采掉的那个二十两。不过，她没有拿钱琳琳开刀，却是对着慎芳发作起来：“媳妇儿，你养了那么名贵的花，怎么也不好好看管着呢！你看，这一早上，就损失了二十两银子了啊！二十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琳琳她小孩子不懂事，你应该早点告诉她啊！”
对于钱氏的指责，这一次慎芳是彻底无语了。合着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她的错？明明是钱琳琳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采了她的花好不好？自己娘家的侄女儿没有教养，不懂礼数，却反过来都怪媳妇？
白应天听见母亲开口又是指责慎芳，再也忍不住了。“母亲，明明是表妹一再采了娘子的花，您怎么全都怪罪娘子了？好叫母亲知道，昨天表妹采的那株牡丹，名叫天香，价值千金都不是吹牛。我原本准备细细的画一幅牡丹图，参加明年春天的书画坊的比赛。可是最大的那一朵昨天却被表妹摘下来了。说实话。我比娘子还要心痛！”
钱氏听了皱眉不语。白应天话里话外，处处都是维护慎芳。虽说他说的不错，钱琳琳快手快脚摘了慎芳的花，是不对。可是，在她心目中，钱琳琳是娘家侄女儿，自小是她看着长大的。就是有错。也是无心之失。慎芳自己知道院子里的花金贵，却不好好让人看着，造成了损失。就是不对。而现在原本跟她贴心贴肺的儿子，却处处护着自己的媳妇，就更加让她隔应了。
于是她对着慎芳冷冷道：“现在花摘也摘了，也长不回去。你怎么打算？让你表妹赔你几棵？”
看着钱氏的冷脸，慎芳忽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多余。从小到大，就是被慎蓉欺负的时候，她都没有感到过有这么委屈。婆婆这是怎么回事？想来自己进门到现在，从来就没有错过礼数吧？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呢？
若是自己一再示弱。也不过是换来婆婆的得寸进尺，那自己就是再示弱，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于是。她挺直了脊背，正眼看着钱氏。慢慢道：“表妹摘了我的花，让她赔钱，那有些是不近人情了。而且她也未必赔得起。不过我养好这些花，确实花了不少心血。被表妹平白无故的就摘了，不说我损失了多少银子，就是这些心血，我也确实心痛。若是表妹真的觉得过意不去，那就留在这里替我浇个一个月的花吧！”
听见慎芳这样说，钱琳琳连忙点头，道：“表嫂，我情愿为你浇花，你让我浇多久都行！”
在知道了慎芳的那些花的价值后，小丫头是有点被吓到了。知道若是慎芳提出来赔偿，她是肯定赔不起的。回去了，还要被她母亲一顿教训。现在听到慎芳说了还有补救的余地，她第一时间便响应了。
钱氏却是脸色铁青，怒气冲冲道：“不成！浇花本来是你那里的丫头们做的事情，你怎么可以让表妹来做？你这是不把我娘家人看在眼里吗？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媳妇？亏你还是出身书香门第，居然是这样的礼数待人的么？”
慎芳看着钱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开口道：“婆婆，这些花儿虽然说有我身边的丫头帮着照顾，但是从选种栽种，到施肥，剪枝，都是我亲自动手的。其中的辛苦，我一言难尽。现在表妹摘了我的花，我不过是让表妹浇浇水，又有什么不妥？正如婆婆您精心种植的菜蔬，若是被人不小心败坏了，您不过让对方浇个水，这过分吗？”
钱氏原本出身农家，到了白家，不用操心庄稼农事，却改不了自己平时劳作的习惯。所以在她的院子一角，自己开辟了一小块菜地，用来在她空的时候种种菜，过过劳作的瘾头。此刻听慎芳这样比喻，想到若是有人败坏了她的宝贝菜地，她怎么会就只让对方浇水这么简单？起码也要对方把她的菜全都再种好才行！
她是这样想的，也就顺嘴这样说了出来：“谁把我的菜地弄坏了，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一定要给我回复原样才行！”
而听见她的话，钱琳琳忍不住要哭了。“姑母，我不会种花，您就还是让我帮表嫂浇花吧！”
钱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着了慎芳的道，不由又气又急。却不能再发火了。于是没好气道：“你爱去浇水，就去浇吧！我管不了，也不管了！”
她说着便赌气转身就走。
留下白应天一脸歉意的看着慎芳。“娘子，母亲的脾气不大好，你别往心里去。”慎芳心里其实也很不好受。不过见夫君如此，便淡然一笑，道：“原本就没有什么大事。你放心，我很好。”
另一边，钱琳琳更是满脸愧疚，对着慎芳：“表嫂，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院子里的花都这样名贵！下次，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我帮你浇花，浇多久都行。”
看着一脸愧疚的小姑娘，慎芳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得出来，这姑娘确实是没有什么坏心，不过，也确实是缺了一点心眼。像这样的女孩子，她要怎么跟她计较呢？
只得无奈的点点头，道：“钱家表妹，吃一堑长一智，今后你做什么事情，都先思考一下再去做吧！这一次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就让你替我浇花一个月。以后，我可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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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纠结
听见慎芳这样说，钱琳琳连忙点头，小声道：“表嫂，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小心行事。”
这时，一直在一旁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的顾淑玲开口了。她一脸惭愧的对着慎芳道：“表嫂，其实今天的事情也不能全都怪表妹，我早上也陪着她一起过来的。看见她摘花，我没有阻止她。我也有错。”
钱琳琳听见她现在开口，不由气的要死。“表姐，你现在来承认错误。刚刚我姑妈在的时候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淑玲脸色狼狈，对着她道：“表妹，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觉得自己有错。”
钱琳琳不愿意再理她了。之前早上在花园里，她看见那么多水灵灵的鲜花，一心想要摘下来，说可以向慎芳学习插花的时候，顾淑玲一句话都没有多说，还帮着她挑选哪一朵花更好看。后来白应天对自己发难，钱氏发怒，顾淑玲都是一句话都不说。直到慎芳提出了解决方案，让她帮着浇水一个月，她才出头来说什么自己也有错。这不是明摆着，想要跟自己一道承担责任，不就是也想要每天在慎芳院子里露露脸么？
她这样的表现，也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她可以保证，若是慎芳坚持要让她赔钱，顾淑玲是绝对不会再来掺和一脚的。
钱琳琳心头火起，刚刚想再说什么，却听见慎芳道：“顾小姐不要多想了。花是钱表妹摘的，我罚她已经够了。怎么还好迁怒？都是亲戚，你们难得过来的，婆婆也难得有人好好陪着。得空你还是去陪着婆婆说说话吧！”
顾淑玲听见慎芳这样说，也就不再多说了。
却说钱氏。今天被慎芳拿软钉子碰了一下，可以说是恼羞成怒。不过，现在她又没有办法去整治媳妇儿。独自一人坐在屋子里，难过死了。
她现在的状态应该可以说是爱恨交加。慎芳出身高门，容貌出众，为人亲切，处事有礼。现在又显示了她非凡的种花技艺。照理。这些，都应该成为她为之骄傲的地方。可是，她现在的眼睛里。看到的，却都是慎芳的不足。身为长媳，她觉得慎芳体弱这一点就不符合她对于长媳的要求。而且，慎芳庶出的身份。也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白家数代没有纳妾，她自己娘家自然也不会有钱纳妾。所以。对于妾室，她是一直抱着鄙视的心态的。对于庶子庶女，她心里是很瞧不起的。所以，对于白老爷坚持要娶高家的女儿。而且嫡庶不论，她一直都是不以为然的。
高家再好，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能够强到哪里去？一般人家的庶女，都是养的畏畏缩缩的。上不了台盘的样子。她就是不服气，她的应天这么优秀，怎么就不能找个嫡出的姑娘？哪怕是小户人家的女子，也是好的啊！况且，当初，可不止是小户人家的孩女子，就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有很多人家过来提亲。更加让她感到骄傲的是，就连皇后的侄女儿，都看上了她的儿子。谁知道她这个倔脾气的儿子，竟然不惜抗旨拒婚，也要娶高家女儿回来。
丈夫和儿子居然都和她不是一条心，而且都向着媳妇儿。她的失落和难过，真的不是一点半点。白老爷和她不对付，她心里还觉得情有可原。毕竟，自从她嫁给白老爷，他就没有正眼看过她。可是，一向贴心的儿子居然也帮着媳妇儿不帮她，她心里就是过不去了。
独自坐在那里，钱氏觉得无比心酸和委曲。儿子现在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头脑了。照理，她应该感到高兴和骄傲。可是，她此刻的心情，却是百感交集。
“娶了媳妇忘了娘！”她一向引以为豪的儿子，已经把她这个老娘抛到脑后了。
“太太，这是今天的红枣银耳羹。厨房里刚刚送过来，您要不要趁热喝了？”说话的是李妈妈。
听她提起红枣银耳羹，钱氏就又想起慎芳每天必定要喝一碗这个甜品。不由皱眉：“每天都喝这个，太腻了。我不爱喝。下次，叫厨房不必做了。”她说完，又想起白应天说过的慎芳要调养身体的话来，便又道：“不要做我那一份了。少奶奶要喝，就做她的吧！”
李妈妈见她那样的神气，知道她还是在赌气。想到之前她对慎芳的态度，不由暗地里叹气。
“太太这又是何苦？其实今日，大少奶奶也是有委屈的。您倒是说说，表小姐昨天采了她的花，大少奶奶若是恼了，您必定要说她没有涵养。可她现在忍了，也认了，您还是说她的不是。您倒是说说，大少奶奶要怎么说，怎么做，您才觉得满意？”
听见李妈妈这样说话，钱氏只觉得自己又要一把火烧起来了，不由竖了一张脸，怒道：“多嘴多舌的老货！连你也帮着她说话！她倒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了？”
李妈妈见惯了她这样的态度，也不怕，也不恼，只是微微笑着，任钱氏发火。待钱氏平静了，方才道：“太太，您细想想，今日的事情，错的最多的，不是大奶奶，也不是表小姐，而是太太您啊！可还记得当初，老太太跟前，您是怎么过来的？”
听李妈妈提起当初她进白家的情形，她不由又想起当初那个事事要求规矩的婆婆。她因为受不了婆婆的规矩，不知道暗地里哭了多少次。可是天性好强的她，在哭过之后，却还是咬牙坚持把婆婆指出的不足之处都改过来了。
当时，她曾经和还是姑娘的李妈妈说过玩笑话，若是自己将来做了婆婆，必然不会苛责自己的儿媳。
只要儿子和媳妇生活的快乐来着，她就满足了。
现在被李妈妈一提醒，便想起来了。仔细想想事情的经过，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钱琳琳冒冒失失，大大咧咧的毛病非止一日。娘家大嫂顾氏也不是没有少说过她。她也算是屡教不改了。现在，受损伤最大的其实应该是她的儿媳妇慎芳才是。可是，她却一味的护短，一再的苛责媳妇。她的这种行为，似乎比之自己的婆婆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不由一阵讪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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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劝解
钱氏被李妈妈一说，心头不由一阵不自在。“我也没说她什么啊！本来嘛，她那些花这样金贵，怎么不让人好好看管着？我之前看她那里花好，都想去摘几朵来着。幸好，我没有去摘。”虽然意识到自己对于慎芳似乎过于苛刻，钱氏还是有些死鸭子嘴硬。
“太太，大少奶奶有这个种花的技艺，可是一件大好事啊！您想，她不做别的，就是种几朵花，那收入都快赶上老爷药铺里一个月的收入了。有了她这样的生财之道，咱们白家何愁不发家？”李妈妈想到慎芳居然一盆花就卖了八十两银子，也觉得不可思议。她知道钱氏的脾气，不能逼急了她，所以便又转移了话题。
听到李妈妈说到发家致富，钱氏的眉头又皱紧了。“快别提了。什么发家致富，她挣的银子，是拿出来给应天开学馆的。你说，应天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营生一样都不肯去做，非要去开什么学馆，还说什么要开启民智。专门招收穷小子做学生。你说，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说起白应天打算开学馆的事情，钱氏又是一肚皮气。偏偏家里五个人，白老爷举双手赞成，慎芳今日也明确表示在支持，白应天更不用说，一心要做，也就白应杰，和她没有赞成。白应杰不过是个孩子，有什么主张？就是听她抱怨了之后拍她马屁说听她的话而已。她现在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人微言轻了。
听见钱氏抱怨，李妈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大少爷准备做的，肯定是好事，也是大事，她不过是个仆佣。是不好插嘴品论这些的，所以她便闭口不言。
见李妈妈不开口，钱氏又说起顾淑玲的事情来：“我嫂子娘家也是遭了罪了。这么大的孩子，要去给人家当妾。淑玲这孩子，我看就很好，模样端正秀气，脾气也好。还乖巧懂事。留在我身边。我看着也欢喜。”
听见钱氏这样说，李妈妈心头一动，问道：“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呢？打算收她做干女儿么？顾家小姐这么好。若是跟在太太身边，学点行事为人，将来遇见了好的人家，太太倒也可以帮她一把！”
钱氏摇摇头。道：“我没打算收干女儿啊！你看媳妇身子这么弱，应天他们非要三年以后再生孩子。你说，现在都不能生，三年以后就一定能生了吗？我不管，我得早做打算！”
听见钱氏这样说。李妈妈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太太，她真的不知道要说她什么好了。现在顾淑玲看上去大概十四五岁。正是找人家的好时候。过了三年，就十七八岁了。到时候。若是大少奶奶生了孩子，她该怎么办呢？白家轻易可是不纳妾的。把她退回去？那顾家肯定也是不会答应的。况且，这个顾淑玲还是她嫂子娘家的人，这份情伤了，太太以后还要不要回娘家？
只是，她知道一时半会，也说不通钱氏的。想起当初老太太将自己给钱氏，语重心长的跟她说话：“秀琴，照理，你是我身边最让我满意的丫头，我也舍不得把你给别人。可是，我这个媳妇儿，实在是让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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