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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太皇太后啊。”“皇祖母年势已高，经不起这样的动乱，淮南大乱，皇祖母忧思过度，这才病了，这几天经过医治，皇祖母的病情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善，反而更加严重了，这群太医简直是蠢材。”
　　刘彻最是孝顺，不免挂心太皇太后的病情。“皇上别担心，太皇太后是紫气祥瑞护佑之人，定会福寿绵长的，皇上多去探望，让太皇太后宽宽心。”卫子夫善解人意，最能洞察人心。刘彻笑着搂着让卫子夫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满满的幸福感，然而刘彻的语气骤然凝重起来“子夫，你知道么，这次朕有多担心你么，朕真的好害怕会永远的失去你，真好，你回来了。”刘彻从后面搂住卫子夫的纤腰，把头埋在卫子夫的头发里，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皇上很少这样剖露自己的真心，而每一次皇上的真情流露都让卫子夫莫名的感动。“皇上，臣妾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子夫啊，这不是你的错，是朕没有保护好你。只是子夫，你到底是怎么被带出宫的，还有冬凌，语岚，为什么也一起被带走了？”卫子夫的心一惊，一直不愿面对的问题，她要怎么答复皇上呢，语岚是奸细？皇上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么，皇上若是知道了，会怎么处置语岚，又会如何对待云岫呢。“子夫，你怎么了？”卫子夫抬头看着刘彻，心情复杂，不知该如何作答。“皇上，那天我和语岚在竹韵斋用膳，忽然头一阵眩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我甚至不知道冬凌也被带出了宫，也是到了后来，她们两个来救我，我才知道。皇上，冬凌和语岚都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冬凌已经死了，你要救救语岚，就算是看在云岫的面上，云岫不能没有母亲。”
　　卫子夫说着眼圈不觉红了，谢冬凌被刺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子夫，你别伤心，朕会尽力救活语岚的，至于这件事情，朕还会调查的，你好好的养胎就是。”刘彻握紧了卫子夫的手，卫子夫无力的笑了笑，心里还是隐隐的担心，刘陵是知道真相的，若她知道语岚没死，会不会将她供出来呢，卫子夫不寒而栗，“皇上，刘陵翁主她…”“淮南大败，已经在朕的控制之下了，至于刘陵，她的府邸被朕带兵捣毁了，公孙敖生擒了她，现在被朕关在了天牢里，重兵看守。”“皇上会怎么处置她？”
　　“谋逆是死罪，更可恶的是她挟持朕的女人，罪无可恕，朕会处死她，不过现在很多事没有调查清楚，朕暂时留下她的性命。”刘彻的脸瞬间变得无情起来，刘陵确实让他恨之入骨了吧，卫子夫又何尝不恨呢，不是因为她，冬凌怎么会死，语岚又怎么会遭遇这样悲惨的命运。“皇上还要调查什么？”
　　“朕怀疑皇宫里有刘陵的内应，否则她不会那么轻易的带走你们，所以朕不能让这么危险的因素埋藏在皇宫里，再铸成更严重的后果之前，朕要让刘陵招出那些奸细。”奸细？皇上察觉了吗？那么语岚怎么办呢，卫子夫一时失神，皇上精明的察觉到了卫子夫的异样，问道：“子夫，你怎么了？”卫子夫很快调整回了状态，摇头道：“没事，臣妾只是突然一件事，觉得好奇，想问皇上。”
　　“哦？说来让朕听听。”“臣妾一直不知道皇上是如何得知臣妾被关押的地方的，刘陵翁主行事谨慎，应该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让人察觉才对。”“这个朕也还没弄清楚，是有个黑衣人给朕传的消息，朕随即派人秘密的调查了，确定了你确实在之后，朕便亲自领兵偷袭了刘陵的府邸，朕还以为是你的人传的消息。”黑衣人？卫子夫很是讶异。“臣妾一直被好几个人看守着，根本没有机会给皇上传消息，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臣妾想或许会是冬凌，语岚想的办法。”
　　“朕也这么想过，这是朕接到的字条，你看看这笔迹，你是否认识？”刘彻拿出了那张字条，递给了卫子夫，卫子夫细细的观察了字条上的字迹，字体刚劲有力，与谢冬凌和莫语岚的风格都大相径庭。“皇上，冬凌和语岚的字臣妾都见过，这并不是她们写的。”“这就怪了，不是她们，还能是谁呢，那里全都是刘陵最可靠的人，怎么会有风声走漏呢？”
　　
　　
　　第198章　佳人容憔悴（4）
　　
　　卫子夫的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难道是他么？郭解，那个伤害莫语岚极深，最终失手杀死谢冬凌的那个剑客，卫子夫总觉得郭解倒下之前说的那句话颇有深意，只是一直未参透，会不会是莫语岚误解了他呢？卫子夫不敢往下想，知道了真相之后，她又会怎么样，亲手杀死了自己所深爱的男人，这对她来说将会是多大打击和痛苦，也许莫语岚正是因为没有从杀死郭解的悲痛中缓和过来，才会一直昏睡着不肯醒来。卫子夫陷入了极大的为难之中，到底现在该怎么办，不能让皇上知道莫语岚的身份，至于郭解的事情尚是猜想，莫语岚还在昏睡，该怎么向莫语岚解释这一切。最重要的是她绝对不能莫语岚的身份暴露，而这件事的关键人物就是刘陵，必须要劝服刘陵才行，卫子夫长叹了一口气，事情为什么就没有个了结呢。“子夫，好好的怎么叹气了？”刘彻关切的抚摸这卫子夫皱起的眉头，眉峰舒展，卫子夫倚在刘彻的身上：“皇上，没什么的，就是有些伤感，我想玉尘了，皇上能不能让她进宫来陪陪我。”“也好，玉尘这丫头的性格，也能让你开心，朕明日就宣她进宫来陪你说说话。”“谢皇上。”
　　翌日，明媚的阳关照的院子里的银牙柳，叶子就像要滴出翠来，黄莺鸟啁啾唱着歌儿，玉尘好些日子没进过宫了，宫里变化的也不大，玉尘轻车熟路，很快的来到了卫子夫的昕雪苑，一见到卫子夫，玉尘一改端庄的样子，扑到了卫子夫的床前；“姐姐，你吓死我了，刘陵翁主没对你怎么样，伤着哪里没有，让我看看。”玉尘说着就要掀被子检查，卫子夫哭笑不得，连忙拦住玉尘：“好了，好了，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没受伤，好得很，只是有些胎动。”“那就好，姐姐，你可不知道那几天公孙敖回家之后欲言又止的，问了半天才知道你出事了，好在你平安回来了，小皇子也没事，上天保佑啊。”玉尘双手合十，向天祈祷道。
　　“都这样大惊小怪的，我是没事，有惊无险罢了，只是冬凌她们…”“姐姐，你不要多想了，虽然那位谢小主和莫美人我都没见过，不过她们会救姐姐而牺牲了自己，必定都是好人，希望上天同样保佑她们，那位逝去的谢小主不会再受苦了，她会羽化登仙，成为一个美丽额仙子的，姐姐要为她高兴啊。”玉尘依旧那么会说话，妙语连珠，玉尘陪着说了几句话，卫子夫心里舒畅了许多，面上也有了笑意。“玉尘…”卫子夫拉着玉尘的手，看着锦被上的花纹不说话。“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玉尘，有件事你要帮我个忙，我特地让皇上叫了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卫子夫面色凝重。“姐姐，什么事啊，你说啊。”“语岚她，她是刘陵翁主送进宫的奸细，是她骗了我出宫的。”
　　“什么？”玉尘暴跳了起来。“玉尘，你别激动，先听我说，语岚是个苦命的女子，她是为了救她心爱的男子才被刘陵利用，可是她最后彻悟了，她救了我，亲手杀了那个男子，现在还一直沉睡不醒。虽然她的确欺骗过我，但是她是无奈之举，我相信她是真心的，我不能让皇上知道语岚是奸细的事，所以我必须去说服刘陵帮忙隐瞒这件事。”玉尘同情莫语岚的经历，也不再责备了。“只是姐姐，刘陵翁主现在被关在天牢里，你要是去找她，那皇上肯定会问的啊，那你要怎么向皇上解释呢。”“所以玉尘我才要叫你来，你能不能找找公孙敖帮帮忙，疏通一下天牢里的关节，让我进去见见刘陵。”
　　“可是姐姐，这样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百口莫辩啊。”玉尘坚决的摇着头，表示不同意。“玉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我不得不去啊，我不去的话，语岚怎么办，云袖怎么办。”“姐姐，明哲保身你不知道么？你总是担心别人怎么办，你想想自己啊，想想竹筠和瑾萱啊。”玉尘急得直跺脚，可是卫子夫一旦决定的东西，玉尘根本就没有办法说服她改变主意。“玉尘，你要是不愿意帮我，那我就再找别人帮我。”“姐姐，你…唉，算了，我也说不动你，可是你这样迟早会出事的，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玉尘，你别担心，我心里都有数的。”
　　“姐姐，你真是不让人省心啊。”玉尘抱怨归抱怨，还是照卫子夫说的去做了。公孙敖，公孙政两兄弟都在骁骑营里任职，刑部的人公孙敖不是很熟，因此和刑部尚书相加深一些的公孙政也获知了这件事情，玉尘见瞒不住，就将事情全部和盘托出了。“她是怎么想的，妃嫔私入天牢，让皇上知道了，那是多大的罪名啊。”公孙政震惊之余感到不解。“我又不是没有劝过，可是姐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劝得动她呢，她执意如此，我难道不去帮她？”玉尘委屈的为自己辩解道。“子夫也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怎么这次也没个轻重，不行，这决定不行。”
　　“公孙大哥，你不帮忙也没用，姐姐若是找别的不靠谱的人，那可就更危险了，好歹我们帮衬着，还好些。”公孙政沉思着不说话，公孙敖知道这就说明了公孙政的内心有了动摇，便帮着玉尘劝公孙政道：“大哥，你就听玉尘的吧，我看卫夫人不见到刘陵翁主是不会甘心的，与其让她冒险，还不如我们去帮她呢。”公孙政抬头瞥见玉尘和公孙敖的目光，无奈的摊手道：“真是没办法，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终于在公孙政的帮助下，卫子夫进入了天牢，有玉尘在昕雪苑里假扮着，卫子夫才得了空偷偷溜了出来。卫子夫披着黑色的斗篷，公孙政接了她出来，领着她来到了天牢，卫子夫严严实实的遮着脸，公孙政和看门的守卫说了几句话，那人瞥了卫子夫一眼，往旁边让了让：“跟着我来吧。”“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公孙政的声音很轻，却让人很安心，卫子夫点了点头，走进了门，门被重重的关上了，隔着门卫子夫看到公孙政眉间隐隐的担忧之色。
　　“走吧。”卫子夫愣愣的看着门外，带路的守卫有些不耐烦了。卫子夫回过头，里面长长的甬道一片黑暗，要不是有人带路，绝对会在里面迷路，守卫手上的灯笼闪着微弱的光线，照着前面的路，仔细一看，甬道上每隔一段距离，都站着一个手拿武器的深情森然的侍卫，卫子夫不由感叹，天牢果真是守卫森严啊。甬道终于到了尽头，是一扇朱红色的大门，明亮的漆色与室内的阴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守卫停下了脚步，放下手中的灯笼，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叮叮当当的是钥匙间的碰撞声，门被推开了，一段是有阳光照射进来的地方，一个小官正拿着毛笔低头写着什么，看到卫子夫进来，犀利的目光落在卫子夫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领路的守卫走到那个小官的身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那个小官点了点头，拿起身边的钥匙去开了另一扇黑色的铁门，卫子夫便跟着继续往前走，这两边一律都是大铁门，这就是犯人的牢房了，有的牢房是空荡荡的，有的则关着披头散发的一群人，被关在天牢的都是重犯，这些人大概也猜到了自己的结局，最后的日子里，倒是都安静的很，只有少些还抱着些许的希望的，看到有人来，就凑到了牢门前，大叫着：“我是冤枉的。”
　　带路的守卫对这些人都视而不见，实在烦了就挥起鞭子抽打两下。不久景象就变了，同样是牢房，这里的装饰的好了许多，每间里还配置了一个简单的床，每间里也都只有一个人，原来牢房里也是分等级的，刚刚走过的大概是犯了死刑的平民，这里是达官贵人的，那么再走一段，应该就是皇亲国戚的牢房了。
　　果不其然，排到最后的牢房与别处自是不同，单独的隔间都是漆黑色的木门，每间都用大铁锁紧紧的锁住。门上都挂着木牌子，卫子夫还未来得及去看牌子上写的字，那守卫便指着一扇门说道：“里面就是你要找的人了，时间不多，有事就快说。”那人说完便打开了，卫子夫福了福身子道：“有劳了。”那人也不说话，径直离开了。
　　卫子夫推开门，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门内的光线微弱，一个衣着华丽，打扮娇丽的女斜倚在墙边，双眼紧闭，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却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她依旧是那个骄傲的刘陵，尽管兵败，流落至此，她的身上没有半点落魄的痕迹，透着微弱的蜡烛光，卫子夫能看到刘陵额头的花钿，娇艳似火的牡丹开放在她的眉间。
　　
　　
　　第199章　佳人容憔悴（5）
　　
　　“是谁？”刘陵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倦意，处在这样的境况里，还能从容淡定至此，刘陵也算是很了不起了。“是我。”刘陵睁开眼，起身走近了几步，果真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卫子夫呢，经过这一场浩劫，还有胆量来这里，刘陵冷笑着：“卫夫人，怎么有闲情来看陵儿啊，卫夫人的身子可大好了？”刘陵冰冷邪魅的目光落在卫子夫的肚子上，卫子夫打了个冷战，后退了几步，谢冬凌的死让她心有余悸。“卫夫人怕我？那又何必勉强自己前来呢。”刘陵的目光变得更加灼人。
　　“翁主，本宫来是有一事相求，翁主若是肯答应，本宫愿为翁主在皇上面前求情，让皇上减轻对翁主的处罚。”卫子夫振作了精神，挺了挺腰，说道。“是么，那陵儿倒是要听听这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卫夫人有什么事要求我这个失逝的将死之人的。”刘陵悠然的含笑看着卫子夫。“语岚，她伤的很重，她进宫都是被迫的，皇上还不知道她进宫的真实目的，但是皇上一定会查出来的，我希望你能够帮我瞒住这件事，不要把语岚供出来。”
　　“哈哈哈。”刘陵怪异的看着卫子夫，“卫子夫，你是真傻还是装的，莫语岚可是利用你的人，你居然为了她来向我求情，我猜，你到这里来也是瞒着皇上的吧？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对本宫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好处，但是语岚她已经这样了，从受伤到现在，她一直昏迷不醒，连太医都没有把握救活她，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她和郭解阴阳两隔，她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能不能放过她，让她安安心心的，以清白的明声了结此生。”
　　“卫子夫，你以为你是圣人吗？你还真把莫语岚当成什么好姐妹啊，呵呵，你真是个傻子，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人冒险。不错，她的今天都是我造成的，那都是她自愿的，至于郭解，为了他，我更是不会放过莫语岚那个女人，是她杀了郭解，我不会放过她的。”刘陵长长的鲜红色指甲像是被鲜血染红的一般，戳进了苍白的皮肤里。“你对郭解是真心喜欢不是利用么？”刘陵的眼中闪过稍有的哀怨和痛苦。
　　“我？我当然是爱他的，可是他为什么那么像他，却不是他，为什么他们抱着我的时候，眸子里的都是另一个女人的影子，他们该死，都该死。”刘陵狠狠的咬着嘴唇。像他？那个他又是谁？“既然知道郭解是忘不了语岚的，你何必横刀夺爱，到最后，你不是照样什么都没有得到么？你要是真的爱郭解，就应该理解他的心，他死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语岚了，你不能再害语岚，否则郭解不会原谅你的。”
　　“不，你住口，郭解不爱莫语岚的，他爱的是我，他亲口跟我说过他爱的是我。”刘陵站起身来，怒指着卫子夫。“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郭解自始至终爱的都是语岚，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卫子夫拿出那张字条，皇上那日拿给她看后，卫子夫就悄悄的拓印了一份，而她交给刘陵的正是这份。“这，这是郭解的字迹，他，他，居然背着我告密。”一个女人被心爱男人背叛的绝望在刘陵的脸上表露无遗。
　　“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这还不明白，他是为了语岚，以他一人之力，就算想救人也是有心无力，所以他只能去通知皇上，我想他对你的那些温软之语，都是权宜之计吧。一个人的心如果不在你这，就算是强留住人也是没用的。想这一对痴情男女，就这样硬生生的被你拆散，郭解是忍着多大的痛苦陪你逢场作戏，伤害语岚，到最后还没来的及解释，就被语岚亲手杀死，这样的悲剧，你还不满意么？”刘陵一直冷着脸，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张字条，恨不得此刻将它捏的粉粹。
　　“满意？我有什么好满意的，当初我见到郭解的第一面，就好像是看到他出现了，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他们的气质很相似，我想，就算当不了他的女人，有郭解也好，可是当时郭解的眼里只有莫语岚，莫语岚天姿国色，我心里顿时生出了这个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