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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作死日常-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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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砚并不知道什么白玉兰会,更不知道何小起和柴明儿在嘀咕这些事情。事实上她之前活了七辈子,里面都有一个燕京城都有一个九皇子萧铎,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白兰会。
    她此时心灰意冷地躺在榻上,小惠送过来药,暗黑色的汁液,一股子药味冲鼻而来。
    她只闻了闻,便摆手:“我不喝这个。”
    小惠同情地看她,劝说道:“这是大夫开的药,我熬了好久呢,你喝了这药,就能好起来了。”
    阿砚冷笑一声:“拿走,我不喝。”
    些许伎俩,也想害她?
    她刚才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死在柴大姑娘手底下摆脱被那个坏男人害死的厄运也不错,可是现在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她就改变主意了,不想死了!
    就是这么任性!
    她不想死,这些闲杂人等想害她死,没门!
    正主都没说让她死的,怎么可以死在区区杂碎手里?
    她七辈子的阅历啊,斗不过那个可怕的男人,还斗不过几个小杂碎?
    于是阿砚挑眉越发冷笑:“小惠,以前咱们同住一屋,我看你老实,人也好,心里是把你当朋友的,怎奈我真心待你,你却暗藏祸心。”
    小惠听得一惊:“阿砚,你误会了吧,我怎么暗藏祸心了?”
    阿砚虚弱地撑着床坐起来,让自己靠着身后的墙壁,又微微眯起虚弱的眸子,做出像那个坏男人般莫测高深的神情(尽管此时她上下眼皮子沉重得几乎要黏在一起),然后呢,她勾唇继续冷笑。
    “你在这药里放了什么?你——”
    她声音微微压低,用一种诡异的声音逼问道:“你是要害死我吗?”
    小惠原本就是个单纯的姑娘家,也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的,此时见阿砚忽然用那种“我已经知晓了所有的事情”的神情,以那种冰冷到仿佛“其实我已经死了”的语调来逼问自己,她顿时吓了一跳。
    惊惶地后退一步,她望着阿砚那惨败的脸色,披散的头发,干裂的双唇,还有那眯起的眸子,她忽然觉得阿砚很可怕。
    这根本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她一下子两腿哆嗦起来,眼泪啪啦啪啦往下落。
    “阿砚,阿砚,你别生我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阿砚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遥想那一世她是个宫里的小丫鬟,后来往上爬往上爬终于爬到了贵妃身边的当红宫女,那个时候她也是见识了许多隐私手段的。
    不曾想,几世沧桑,她竟然要用小手段去逼问个单纯小丫头。
    看这小丫头那泪汪汪的眼睛,多可怜啊,啧啧。
    可是她真是毫不同情。
    她扯唇继续笑了下,嘶哑的声音淡淡地道:“你说,一五一十的说,说明白了,你滚出去,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小惠彻底崩溃了,她噗通一声跪在那里,声泪齐下:“阿砚,其实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家里弟弟生了病,需要银子,可是我没银子,这个时候别人给了我银子,五两银子呢,说是让我在你药里放一包药!”
    她抬起泪眼,真诚而无奈地辩解道:“阿砚,她说了,这个药对你身体好,你吃了就好了,我也是想既然对你好,那就放进去吧,我还能得五两银子呢,我要是知道这药对你不好,肯定不会放的!”
    阿砚疲惫地闭上眼睛:“是谁让你放的?”
    小惠抹着眼泪哭:“是洗衣的王嫂……”
    王嫂?那是谁?
    阿砚晃了晃脑袋,终于想起一个胖乎乎的妇人,粗布衣衫,浆洗了衣服后喜欢将手往裙子上一抹。
    这样的人,是断断不会有五两银子给小惠的。
    她肯定是受人指使,给了小惠银子和药。
    这府里有人想让阿砚死。
    敌在明我在暗,而且她刚刚才得罪了这个府里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九爷。l阿砚摸了摸几乎要炸开来的脑袋,挥挥手:“你走吧。”
    这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儿,若有人给她撑腰,弹指间真相水落石出,可是若没人给她撑腰,她怎么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而小惠显然是只知道一个王嫂,再多的事儿,对方也不会让她知道。
    小惠没想到阿砚真得就这么轻易让自己离开,她一双泪眼不敢置信地望着阿砚:“阿砚,你,你真不怪我?”
    阿砚摇头:“不。”
    不过是叹息下自己的命不如五两银子而已。
    至于什么友情,那就是滴在狗尾巴草上的朝露,给点阳光就消失殆尽。
    小惠听了,眸中流露出喜悦,不过很快又望着阿砚,真诚地辩解道:“阿砚,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我知道那个药对你不好,我一定不会放的。”
    阿砚听了这话,笑了下,不过却是略带嘲讽的笑。
    其实小惠虽然只是个小丫鬟,可到底是个十六七岁了,怎么可能真是个傻子。但凡是个傻子,就会明白不会有人花五两银子在一个小丫鬟的药汤上随便放点什么的,除非那个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惠只是自己骗自己,让自己不要有心理负担而已。这样子五两银子才能拿到更心安理得。
    不过此时此刻,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摆手:“我信,你出去吧。”
    小惠听到这个,松了口气,再次用歉疚的泪眼看了下阿砚,终究是出去了。
    阿砚望着小惠的背影,心里明白,这小惠可能根本活不过明天。
    
    第20章 好大一坨
    
    阿砚果然猜得没错的,第二天,她就听说了消息,小惠走在湖边的时候,不小心跌进去了,就这么没了。
    对于这个小姑娘的死,她是抱有一些遗憾的,甚至还会出来点兔死狐悲的凄凉。
    其实如果不是她助纣为虐要帮着别人害自己,她或许考虑想办法救她一救。
    想起之前两个人同住一屋的交情,她是有点难过,不过只难过了一小会儿便释怀了。
    缘起缘灭人来人往,人总是会死的,小惠早早地死了,也会早早地去投胎转世吧,她还会有下一辈子的,至少她的下辈子不会像自己一样,就那么命中注定因为一个人而死。
    她到底和自己不一样。
    所以她死了,倒是也没什么。
    想开了这个后,她继续低下头为自己针灸。
    不错,她在针灸为自己治疗风寒。
    她的第六世,出生于一个几代从医的世家,两岁会背黄帝内经,三岁就跟着父亲上山采摘药草,到了七岁的时候,天纵神才,险些成为一代名医。幸好她迷途知返悬崖勒马,想明白自己还是要保持低调,当一个默默不闻的游方大夫才好。
    于是自从七岁后,她就成了那个小小了了大未必好的典范,在家人们痛心疾首无可奈何失望至极的目光中,成为了一个平庸的不能再平庸的大夫。
    十三岁时,她背着医箱,云游天下,悬壶济世,不知道救治了多少病患。
    所以昨日那个药汤里放了一味要她性命的药草,她是一闻便知的。
    有人要她性命,而且她不知对方是谁。
    如今事情暴露,对方开始掩饰痕迹。
    她现在没精力也没兴趣去查到底是谁,不过是想着让自己赶紧恢复起来才好。
    恢复起来,她才能继续挣扎,才有可能逃离这个地方,重新回到她的牛栓子村,见到她的父母和弟弟。
    这个时候的她当然不敢再喝汤药了,她开始找了绣花针,要给自己针灸。
    她这次的伤风是风寒伤体,头疼欲裂,四肢酸楚,鼻塞流涕,而且脉搏浮紧,舌苔薄白,这种症状她上上辈子不知道见了多少,其实治起来很简单。
    她用绣花针给自己扎太阴,阳明和足太阳经穴,她体质虚弱,给自己用的是平补平泻法。
    如此针灸几次后,过了两三天,她身子果然好多了。不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最近体质虚弱,要想恢复成以前,总是要好生将养的。
    这几天她自己挣扎着爬起来去取膳食,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她。
    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又得罪了九爷了。
    所有的人都纳闷,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就能做出九爷喜欢的膳食,可是却怎么又能一次又一次触了九爷逆鳞呢?
    而更纳闷的是,她惹怒了九爷好几次,竟然还活着?尽管是病怏怏地活着。
    阿砚倒是没在意这些好奇的目光,她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啊。
    她现在病了,暂时休养生息,等过几天,她生龙活虎了,又是一条好汉!
    到时候看她怎么想个办法,报这一踢之仇吧!
    这如意算盘打得本来噼里啪啦响,可是谁知道,她注定没法消停。
    九爷在吃了何小起和韩大白做的饭菜后,就这么过了几日,某一天早上醒来,忽然问夏侯皎月。
    “小丫头去哪里了?”
    夏侯皎月忙道:“她病了。”
    九爷挑了下眉:“病了?”
    夏侯皎月温声解释说:“上次落了水,她就病了。”
    “哦……”九爷的神情,仿佛他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当下他微微拧了下眉,却不再提起这件事,起身穿衣,在夏侯皎月的伺候下用早膳。
    他的早膳向来是极为丰盛的,如今更是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有鸭子馅提褶包子,单笼金乳酥,芝麻凤凰卷,七彩冻香糕,还有蜜汁豆黄,脆皮菠萝球,金丝酥雀等,真个是琳琅满目。
    夏侯皎月察言观色,便先取了一块芝麻凤凰卷伺候他吃。
    这芝麻凤凰卷外面那层薄薄的蛋卷皮上上去金黄酥脆,里面更是夹裹了特别腌制的上等肉松,咬上一口,外面酥脆里面香美,实在是让人回味无穷。
    往日里九爷也是喜欢这道点心的,可是如今,夏侯皎月送过去,九爷却蹙了下眉。
    这是不喜欢?夏侯皎月心里有些诧异,环顾桌上的点心,想着哪个他还喜欢?
    九爷拧眉,先是嫌弃地看了眼那凤凰卷,接着又扫过桌子上的诸般点心,不悦地道:“太腻了。”
    这是彻底嫌弃了?夏侯皎月一愣,心想厨房里的那两位可是施展平生所学,把最拿手的都放上来了。
    她这边正想着呢,九爷起身,沉着脸,不悦地道:“不吃了!”
    说着这个,九爷来到了博古架上,随手拿出一本古卷来翻阅。
    夏侯皎月不敢说什么,赶紧命人撤下那桌子膳食。
    厨女们无声地将那各色点心撤下去了,
    这边九爷闷头看了一会儿书,夏侯皎月也不敢出声,就在旁小心伺候着。谁知道正安静立着时,低头看书的九爷却忽然凉凉地道:“请大夫了吗?”
    夏侯皎月微怔,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问小姑娘阿砚?
    她想明白了这个,如实答道:“原本请了一个的,谁知道她竟不用,就这么硬撑着,昨日个我还去看过,倒是好了许多,只是到底身子虚,怕是要养几日才能好。”
    她这话刚说完呢,九爷那边就起身了,挺拔的身形径自往外走。
    她越发纳罕,忙跟过去,谁知道没走出几步,九爷却冷声问道:“这臭丫头住哪里啊?”
    她更加诧异了,诧异过后,她连忙道:“就在枫蓝院的下人房里。”
    九爷好看的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下后,便迈步而去。
    
    这几天虽然入秋天气越发凉了,可是今日却是赶上一个大好天,秋高气爽,阳光也格外温煦,阿砚便干脆将自己的被褥等物都拿出来晒了晒。
    她身子虚,晒一晒被子,再晒晒这小身板,有助于身体的恢复。
    谁知道她吭哧吭哧地将那陈旧的被褥挂到了院子里的大树上后,只是虚弱地扶着墙进屋黑了口水的功夫,再出来,便见那被褥已经掉到了地上。
    而在那个原本被她占据的老枣树上,已经放了一个蓝色印花被子和老蓝花条褥。
    这……谁啊这是,太缺德了。
    她过去将自己的被褥拾起来,却见上面不仅沾了灰尘,还甚至沾了一泡屎,估计是狗屎。
    她脸色难看地望着那泡狗屎,开始想着该怎么办,如果拆洗了的话,晚上她应该盖什么?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面前灿烂的阳光被挡住了,她和那泡狗屎都淹没在一片阴影之中。
    一个凉薄的声音传入了耳中:“你盯着那泡狗屎做什么?想吃?”
    阿砚听得这声音,顿时身子一僵。她缓慢地抬起头,看到了那个催命符咒,那个害了她七辈子的仇敌。
    她努力地对着他笑:
    “九爷,好久没看到您了,最近阿砚身子病了,不能给您烹制膳食,也不知道您如今胃口如何?”
    她过去,还要再对着他拜一拜。
    谁知道拜得用力过猛,她又大病初愈身体薄弱,险些栽倒在地上。
    九爷非常好心地扶了下她的胳膊。
    入手的时候,却发现那胳膊实在细弱得厉害,竟是比以前更瘦了。
    九爷纳闷地挑眉:“这是怎么了?”
    阿砚听得他这问话,顺着之前的拜姿就这么直接跪在了那里:“九爷,阿砚还想跟在你身边伺候,还请九爷成全。”
    她认栽,认输。
    情势比人强。
    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
    九爷闻言,唇边勾起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来,却是仰脸望天掩饰下那点笑,淡声问道:“谁该伺候我一日三餐呢?”
    阿砚连忙点头:“当然是阿砚!”
    九爷满意地眯起眸子:“以后谁半夜三更给我端茶递水?”
    阿砚连想都不想,忙应道:“当然还是阿砚!”
    九爷打量着地上的阿砚,微微挑眉,继续问道:“明天谁伺候我洗澡搓背?”
    这话一出,阿砚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狠狠心,硬着头皮道:“当然还是阿砚!”
    九爷这下子唇边都泛起了愉悦的笑容,他满意地点头,示意阿砚起来。
    点过头后,他便抬首看向院子里。
    在院子里,原本的几个丫鬟,有在那里拆洗缝补的,也有嗑瓜子看猫狗打架的,当然更有掐着腰准备和阿砚大干一场的,此时都已经跪了下来。
    她们诚惶诚恐地跪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们是怎么也没想到,九爷会来这种下人住的地方。
    府里的规矩向来松散,她们也就没把规矩放在眼里。
    不过所有的人却明白,在九爷面前,九爷一根头发丝都可以是规矩。
    九爷望向地上那些跪着的丫鬟仆妇们时,眉目间已经没有了适才面对阿砚时的笑意。
    当他那么勾唇一笑的时候,别人会觉得他即使是笑,依然会给人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可是当他不再笑的时候,周围顿时仿佛被万年寒霜所笼罩,那种沉重冷残的摄人气息弥漫开来,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会呼吸了。
    九爷其实面色非常平静——至少他觉得自己现在很是平静啊。
    他平静地问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丫鬟们:“是谁在阿砚的被褥上放了狗屎?”
    丫鬟们都要吓得流泪了,大家纷纷摇头,没有一个人敢承认。
    九爷冷哼一声,那声冷哼,几乎像刀子一样,吓得大家越发魂不附体。
    “这小丫头还要给爷做早膳的,如果她的被褥臭了,她也就臭了。如果她臭了,她做出的早膳也臭了。你们——”
    他压低了声音,清冷的声音透着危险的气息:“你们想让爷吃沾了狗屎味的早膳吗?”
    这这这……丫鬟们颤抖不已……这算是哪门子理啊!
    不过此时此刻,没有人敢和九爷讲理。
    柴大管家已经听说了消息,急忙忙地赶过来,噗通跪在那里:“爷,都是老奴的不是,是老奴不好。”
    九爷挑眉,望定柴大管家:“你是不好。”
    他给柴大管家下了结论:“阿砚是我的厨娘,她是要给我做饭吃的,她脏了,就是我的膳食脏了。”
    听到这番大道理,柴大管家吓得一个哆嗦。
    九爷的膳食脏了,那是真要出人命的。
    他现在看出来了,阿砚这个厨娘已经掌控了九爷的舌头。
    柴大管家在惶恐不安之中哀求地看向阿砚。
    可惜阿砚满心想着自己以后伺候一日三餐端茶递水擦背洗澡的凄惨命运,根本没注意到可怜的柴大管家那祈求的眼神。
    九爷呢,在给柴大管家下完这个结论后,他又看向那群丫鬟:“既然你们没有人承认,那就一起处罚吧。”
    他这话刚落,那群丫鬟们就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其中率先有一个丫鬟忽然道:“我知道,是采红把阿砚的被子推到地上的!”
    “不是我,是墨绿!”
    “不不,狗屎分明是赤紫放的!”
    “……”
    “……”
    一群丫鬟们开始互相指认,场面好不热闹。
    九爷蹙眉望着这群叽叽喳喳的女人,眉目冷凝,阴声吩咐柴大管家道:“她们太吵,需要堵住嘴。”
    他再次扫了眼那坨狗屎:“让她们分着吃了吧。”
    这话一出,丫鬟们一个个地不说话了。
    望着那坨狗屎,好大好多一坨……
    她们所有的人脸都绿了。
    偏偏此时九爷斜眼扫了下柴大管家,淡淡地道:“还有你,教下不严,也跟着一起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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