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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站起来道：“时候也不早了，孩儿先告退了，外头还有些事情要忙。”
“快些去吧，别累坏了身子。”
沈夫人也没拦着，知道年关是最忙的时候，便让沈雅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还不忘叮嘱初瑶一句：“你也多照顾些雅风，他在外面奔波难免累，你也好多炖些补品给他。别看你父亲如今身子好，那都是补上来的。”
“初瑶明白。”
点点头，初瑶嘴上应着，还是那副逆来顺受的表情，让沈夫人看着莫名的舒服。
“昨儿，老太君把你和洛倾留下……”
其实这事儿不好问，老太君既然已经瞒着她了，若是她问得多了，好似是故意打听一样，遍好像只是随口一说，就拿着手边的茶盅喝了一口。
这事儿若是不告诉沈夫人，那么她日后知道，也是瞒不住，还会对初瑶心生芥蒂。
只是沈夫人和老太君不同，老太君把颜洛倾当真孙女，出了事还是护着的，如果初瑶说的太直接，那么沈夫人或许无法像老太君一样把此事就这么简单的带过。
“那日初瑶带表妹出门，表妹无意和人发生了些口角，初瑶便教训了几句表妹，所以……”
所以，初瑶不能直接全盘托出，要让沈夫人一点一点的问才是。
到了晌午，老太君睡了个午觉，起来之后觉得身体舒服多了，想到昨天知道的那事儿，还是有些头疼，还希望那秦小姐是真的不介意才好。
“老太君，表小姐来请安了。”
老婆子在旁边给她扇着风说，平日里头表小姐一来老太君都笑的开心，怎么今儿好像不高兴？
“让她回去吧，就说我不舒服。”
看到她不是会更烦了？
那婆子去回了话，不过一会儿，又传了话来，说是沈夫人到了，来请安。
今儿她怎么这么招这些后辈待见了？虽说沈夫人每日还是会来看看老太君，但是却不会来的这么早，若不是她今儿起早了些，怕是沈夫人要扑个空。
“让她进来吧。”
沈夫人，老太君还是没打算不见的。
“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
见她进来，老太君放下茶杯，这个儿媳妇她还是不太满意，不过也没有做过什么大错，也罢了。
“昨天和几个夫人喝茶，突然便说起了孩子的婚事，有个条件不错的，便立刻想到了洛倾，思虑了一夜，还是想来老太君这儿问问，洛倾年岁也不小了，可也该定亲了呢。”


　第三十章　表兄你好。

老太君一寻思，看着沈夫人的目光就变得有些深沉，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突然提到这件事情，老太君便是不清楚也明白了一二，只怕沈夫人心中也明镜着呢。
也怪她忘了叮嘱初瑶一声，唉……
“你且说说对方是什么家世罢。”
多少也有点这个心思的老太君率先问了这个问题，在老太君看来，这个才是她同意还是拒绝的至关重要。
“今年中了榜眼，年后便会去地方从县府做起，虚长洛倾四岁，家中就一个老母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妹，家世清白。”
沈夫人自然也明白老太君的用意，这也是人之常情，这便立刻就说了起来。
要说沈夫人就这么快就找到一个完全条件好的，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就这个那都是万里挑一的，沈家算是富贾，但是颜洛倾也就是和沈家沾了些亲戚，这之外，她的身世其实并不算好，尤其是如今她上头只有一个兄长，若是等到颜慕山出头，那只怕是要等好一会儿了，所以对于颜洛倾来说，这门亲事，绝对不算好，也不算太坏。
抛开沈家商贾的身份，颜洛倾都算是高攀了。
老太君不会不明白其中道理，但是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若说，能够嫁给一个走上仕途的，那日后的日子也不算太坏了，这一点几乎是可以肯定的，就连老太君都知道，以颜洛倾的身份，要么以后给她找个条件不错的，要么就只能找个家中清白，或者说是清廉的……
否则，怕是人家也不会愿意。
“对方可同意了？”
既然知道沈夫人的来意，那么老太君还是难免要闻一句对方的意思，若是沈夫人看好了，对方没有统一，那也是绝对绝对有可能的，毕竟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到这么个条件就已经是不容易了。
“嗯。”
点点头，若不是颜洛倾从沈府的大门跨出去，嫁妆不少，怕是对方的母亲也不会同意让颜洛倾嫁过去的。
“待我思虑两日。”
老太君点点头，如今年还没到，也不着急，她先想上一想吧，这边毕竟她也安排了人去给颜洛倾的婚事操心，若是嫁，也不能随便草草了事。
“小姐，可是要去院里走走？”
夏柳跟着初瑶，今儿初瑶从沈夫人那里回来，心情看着就不错，用过午膳还没有睡意，夏柳便想着让初瑶出去散散步吧，这倒是初瑶从以前就有的习惯，午后散散步。
“好。”
初瑶点点头，看着外头天光大好，便慢悠悠的往花园去了。
沈家到底还是有钱，这府邸算起来那要比将军府大上许多，只是因为沈府比较低廉，所以不允许上主街，这反而给了沈家扩大府邸的便利，对于沈府来说，怕这也是一件相对而言天大的好事了，本来京城的最深处便是皇宫，皇宫外头不远处便是官家反的府邸，也算是皇家的保护范围，虽然不至于有皇宫那么多禁卫军，但是每个府邸都是有府兵的，之后才是老板姓，热闹的街道，富商，或者住在城外的百姓。
相对而言，京城还算是热闹的。
而沈家，就在城边买了一块地皮，建了沈府，沈老爷也是风雅人，花园大的了不得，初瑶每日中午都会来这里喂喂鱼，也算是多年下来积攒的习惯了。
还记得前世曾经在这里和孙梦竹起了口角，颜洛倾也在，两人合力欺负初瑶一个，也不知道当时孙梦竹是怎么抱的大腿，反正孙梦竹直到最后，也没能如愿嫁给沈雅枫。
“小姐？”
夏柳见自家小姐在那鱼塘边上发呆，而远处又走来一男子，那男子在看到初瑶的时候顿住了脚步，一身黑色的锦缎，外头披着一个黑色的披风，连头山的冠子都是黑玉色的，让夏柳不免有些害怕，沈府的花园并没有什么讲究，倒是男女都可进，只是自从初瑶嫁入沈府之后，还没有见过除了沈雅枫以外的男子，所以夏柳有些惊讶也是正常。
“嗯？”
初瑶抬头，就陷入一双黑色的眼眸中。
那人离她不过步，面容平静，他的目光和初瑶四目相近，周深散发出一股清冷的气息，倒是像极了战场上的人，不过初瑶从小出生将门，当真没得多么害怕，反而站起来，带着夏柳缓缓的迈着小步走了过去，待走到那人眼前的时候才停下来道：“是慕山表哥吧。”
对方的眼中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一闪而逝，点头道：“可是雅枫的妻？”
这府中，能让他这么面生的也就只有沈雅枫的妻妾了，孙姨娘被禁足虽然不是大事，但是替沈府官家的他也不会不知道，那眼前的女子，便只可能是雅枫的正妻了。
“是，见过表哥。”
若说对颜洛倾那是恨，那么对颜慕山，初瑶就是无尽的感激。
偌大的沈府，真心对初瑶好过的人，便只有颜慕山一个，初瑶这一世太过强硬，沈夫人才会这样提点初瑶，上一世，沈夫人也没有对初瑶像这一世这般过，初瑶在这府中也是没有什么靠山的人。
唯一一只支撑的她的，也就是颜慕山的帮助和沈雅枫偶尔为之的关爱了。
沈府虽然大，但是府中有能力管事却不多，这么大个府邸，有多少丫鬟婆子小厮需要管理，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后院还有沈夫人拿捏着，前院却是不好管，颜慕山本想科举，但是沈老爷见到人才便有些爱不释手，虽然说科举是一条好路，但是颜慕山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明白沈老爷看重他的才能，便要求留下来为沈家管家，也算是沈家的大总管了，日后沈老爷怕是也会让他接管生意。
只是，接管生意也不过还是寄人篱下罢了。
他都明白，却仍然这么做了，就这，初瑶便很敬重颜慕山的人品。
前世，他知道初瑶困难，便多次出手相助，只因初瑶和他无意之中成为挚友，他便愿意出力，这一点……让初瑶始终不能忘记。
“不用行如此大礼，本不知道你会在在此，是我叨扰。”
颜慕山见初瑶行礼，立马拱手，这府中敬重他的人不少，但是背地里面不服他的依然大有人在，初瑶这般行礼，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也感慨到底是知书达理之人。
“慕山表哥言重了，本是花园，便是给人欣赏的，何来叨扰一词，让初瑶惶恐。”
低头，初瑶和颜慕山还隔着一些距离，倒也不至于让两人看起来太过亲密，颜慕山也觉得初瑶把握的刚好，便没有动作，只是说道：“这些日子太忙，自回来也未曾见过弟妹，改日一定补上新婚大礼。”
“表哥可莫要折煞初瑶，若是夫君知道，怕还是要以为初瑶问表哥要礼了。”
初瑶一笑，对着颜慕山道。
颜慕山一怔，确实如此，若不是初瑶说，只怕还真会有这个可能，业局的是他说话太过于唐突了，此后又多了一个可以形容初瑶的词语，便是善解人意。
“弟妹说的有道理。”
“表哥继续欣赏，初瑶这会子便要回去了。”
虽然说是表哥，但到底不是初瑶的表哥，话说多了也是不好的，两个人有个照面，也是因着沈府的规矩并不过分严格，若是逗留久了被看到，只怕也会多许多闲言碎语。
“弟妹慢走。”
有礼的伸出一只手去恭送初瑶，初瑶点点头，也不多话，便顺着走了过去，颜慕山看着初瑶的背影，她步履轻易，不快不慢，说话的语气和走路的速度都让人觉得舒服万分，心中不由得为雅枫感到高兴，能得如此妻，怕也是夫复何求了。
待看到不到初瑶的身影，颜慕山才慢慢的穿过花园，他本是想去看看颜洛倾的，这后宅的女人想要知道外头的事情，怕是不难也不易，但是他却是简单至极，那日颜洛倾在外的事情，虽然没有传的风言风语，但是这几日已经有嘴碎的说出来了，只怕不些日子就要被拿到台面上了。
那秦阁老，颜慕山也知道是什么人，此事绝对不能让沈府出面，必须由他带着颜洛倾快些解决了才好，万不能在麻烦沈家。
午后的一觉惬意且舒适，昨儿沈雅枫回来了，今天怕是不会再回来，看他早上那个样子，怕是颜洛倾已经告过状了，也罢，总不能不让人家表兄表妹的说点体己话吧？
沈雅枫恼了她更好，最好少来她这里一点才是真的。
“小姐，您醒了。”
夏柳早就准备好帕子来给初瑶醒觉，见初瑶醒了就立马递了上来，初瑶便接过去，道：“下午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颜慕山穿过花园进了后院，绝对不可能只是跟她偶遇这么简单吧，怕是冲着颜洛倾去的。
“奴婢也不清楚，只道是表少爷带着表小姐去见了老太君，然后不过一会子，从老太君的屋里出来，便直接带着表小姐出去了。”
夏柳摇摇头，也是中午看见了颜慕山，才想到这回事的。
“嗯。”
她那日劝老太君，也不过就是等着这日。


　第三十一章　姨娘滑胎。

据说颜慕山带着颜洛倾一路走，老太君跟在后面一路追，一直追到了大门口，没有人知道那是为什么，老太君在大门口差点厥过去，不过那时候颜慕山已经带着颜洛倾上了马车，根本没有听到老太君在后面的老泪纵横。
这也怪不得颜慕山，他可不是尊重长辈，而是此时，他万不该将沈家牵扯进来，颜家只是个小门户，若是一旦闹得难看了，以后给洛倾随便说门婚事就罢了，而他，从来也没有想过离开沈家。
所以，也是他会如此选择的原因。
沈府就这样乱了套，如今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有一人是开心的，那便是沈夫人了，这是她坐享其成的，给颜洛倾说的那门婚事，她也不会后悔，只怕老太君还是觉得对方家世不好而已。
冬日总是会黑的早一些，初瑶也习惯了会提早到来的黑夜，她看着外面天色已晚，便问夏柳：“可回来了？”
说的是颜慕山兄妹。
“嗯。刚回来。表小姐的眼睛红红的，似是哭过，表少爷没有什么变化。”
在初瑶的叮嘱下，夏柳一早就已经让人去盯着了，如今人也回来了，夏柳这边自然提早就告诉了初瑶，毕竟这事儿今天在沈家也算是腥风血雨了。
“沈老爷也回来了，两个人一道儿来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沈老爷不太开心，直接交了表少爷过去。”
两人是在沈府门口碰到的，倒也是正常，沈老爷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回来过了，这次回来，只怕和颜慕山一样，也是在外头听到了风言风语，叫了颜慕山，怕也是为此事。
“嗯，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罢。”
这事儿，初瑶定然不会插手。
倒也就这样平息了，老太君没有跟沈夫人提起颜洛倾的婚事，也没有再提起颜洛倾这次不敬的事情，好似这件回去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这样冷却了下来，而所有人，都在为新年而忙碌，沈府更加比平时忙碌上几倍，好在沈府是商户，说不上太讲究，却也是一直靠着边的。
初瑶的处世态度，老太君和沈夫人其实还是颇有些喜爱的，不说别的，有规矩有礼这一点就是很多人不及的，也许本就出身官家，到底还是有一些不一样，所以这一次的春节，大多数的事情，沈夫人都是授意初瑶去做的，至于孙梦竹，也跟着沾了光，算得上是不少搭了把手。
至于颜洛倾，因着之前的事情，能够感觉到，沈夫人是不想在和颜洛倾打交道，便这一次冷落了颜洛倾，往年沈府忙不过来的时候，都是她帮衬的，今年一下子来了两个新人，倒也用不上颜洛倾了，还有沈二老爷的家眷，倒是也能帮上不少忙，要说真正的，还是沈夫人，沈夫人到底是沈府后院的顶梁柱，初瑶也知其艰辛，便也用功了一些，这几日也是拟着礼单都没有怎么歇着。
作为商户，沈府最需要打通的就是关系，不过这一点，初瑶可算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毕竟父母早亡，除了大伯之外，也只有那没有什么用处的姑母了。
倒是中间沈雅枫来过一趟，但是也不过是因为小公爷，谁不知道陈小公爷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如今是乱世，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当今圣上，真不算是一个明君。
倒是晋国公还算是个明白人，初瑶依稀记得，这个小公爷，因着确实和他兄长关系亲密，所以初瑶也算是知道一些他的事情，他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还是不要离得太近，城府太深。
所以，初瑶便直接回绝了沈雅枫的想法，去帮助说他在陈怀璟那走个后门，初瑶没这个能耐。
沈雅枫为此还不高兴了，不过对于初瑶来说，他开不开心，倒是让初瑶觉得没有什么影响。
唯一让初瑶犯难的还是年货的问题，由于今年多了三院的人，沈夫人那里到底还是腾不开手了，她也想锻炼一下初瑶，也不敢说是把老太君院子里面的事情交给初瑶，但是初瑶，颜洛倾，孙梦竹，这多出来的三个人，就全部都是她的事情了。
这院子里头的人要打发，沈府一向以宽厚下人为重，那么下人也是要根据不同等级发放年货的，孙梦竹那里好说，毕竟她只是一个姨娘，颜洛倾那里，她可是要去商量一下了。
采买虽然轮不到她，但是多多少少她还是要跟颜洛倾打个招呼的。
千不愿万不愿，初瑶还是去了颜洛倾的院子。
这倒也是初瑶头一回来，不过，是这一世头一回来。
颜洛倾的院子比之孙梦竹那里要好上许多了，取了颜洛倾名字中的洛字，沈老爷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只是这园子的名，他向来没什么心思，便都是命名，反正也是习惯了，颜洛倾便从小就在这个园子里面长大，如今看来，倒是有些小了，不过沈夫人既然没有提出要给她换，便还是当真没有准备留她多久。
“洛倾表妹。”
初瑶进去便微微一笑，看颜洛倾还坐着，她也不恼，只是保持着不亲不疏，而颜洛倾，就是讨厌她这个态度。
“什么风把表嫂吹来了。”
颜洛倾讥笑一下，也不说请坐，可见是把之前秦相宜的仇算到她头上了。
“东风。”
初瑶也不客气，自个儿走到椅子边上就坐了下来，然后看着颜洛倾身边的丫鬟道：“不知为何洛倾表妹这儿的丫鬟总是这般不听话，如今连待客之道都不懂了，客人来了，连茶水都不见，怕是又要换人了吧？”
听了初瑶的话，颜洛倾便觉得一阵牙疼，这院子里面谁不知道她有多烦叶初瑶，谁敢没经过允许给她看茶，那八成是要受罚的，只是初瑶自个儿说出来，那就很明显是在说没礼节的人是她。
“看茶。”
语气不悦，颜洛倾看着初瑶，也不等那丫头快慢，就说：“也不知道东风把表嫂吹来有什么事儿。”
初瑶看着颜洛倾，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怎样，捂着嘴说：“表妹这是在问东风还是在跟我说话？”
这下颜洛倾当真是打了自己的嘴巴，本来是初瑶回她的讥讽，她又挑毛病，这下被初瑶还了嘴，倒是也是活该了。
“不知道表嫂为何事而来！”
咬着牙，颜洛倾问初瑶，真是不该自打嘴巴，她现在看颜洛倾，就好似恨不得吃了她一样。
“就是来问一下表妹院儿里的人，表妹有些人是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