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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策-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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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了停,又道:“秦断烟一生功过相抵,既是他二人情深,便葬在一处罢。”
弋栖月终究还是后悔了。
她大抵知道自己是错了的。
最后的时刻,那时候她满腔的恨意,是对秦断烟的恨,更是对弋鄀轩的恨,依旧是做了无谓的挑拨。
如今她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当时……倒不若成人之美,自己远不必当如此的狠心人。
庸和称是,便要退下。
孰知这便弋栖月叹了口气忽道:
“戾太子反叛,几次三番对你和卧雪严刑拷打,当时朕护不了你们,最后还需要你们带着伤在宫中接应……”
庸和身形一停,随即跪伏在地:“陛下莫要如此说,若是没有陛下,奴才早就成了孤魂野鬼。”
“先让小五子替你几日罢,伤药朕也派人给你们送去了。”
庸和闻言忙谢了恩,行礼而去。
孰知方开了门,便又道:“陛下,方才您传夜公子,如今已到了。”
弋栖月应了一声,抬起眼来瞧向门边,果真是夜宸卿到了,刘公公佝偻着腰背小心翼翼地随在他身后。
弋栖月早就猜到了刘公公是夜宸卿安插入宫的身份。
倒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那次墨苍落的婚礼后,夜宸卿带伤而归。
思量一下,夜宸卿如果不是心里肯定有人能在宫里帮他不着痕迹地把伤处理好、掩饰过去,又岂会拖着伤回到宫里呢?
弋栖月大致盘算了一下,只觉得他的亲信只可能是刘公公。
这边,夜宸卿停下步子,便要行礼。
“宸卿身上还有伤,免礼罢。”弋栖月在那边交代了一句,随后抬了抬手示意他过来。
刘公公垂首立在一侧一动不动,夜宸卿便走上前来。
“宸卿可瞧见东北边一点的望湘楼了?朕思量着,既是潋玉宫已经被叛贼烧毁,宸卿便先住在望湘楼罢,朕已经安排着小五子去将各项事宜交代了,时候不会慢。”
夜宸卿那边行了一礼:“谢陛下。”
这边刘公公心里却是微微一惊。
——望湘楼?
望湘楼可是旧日皇后所居的宫室,如今陛下便这么轻轻巧巧地给了主子?
弋栖月这边又笑了笑:“望湘楼算是后宫中部,平日里人员来往也许密集了些,不比此前的潋玉宫,你若是不欢喜,朕便在旧址重建个宫室。”
夜宸卿闻言,不着痕迹地颦了颦眉,随后躬身道:“谢陛下,臣下自然欢喜。只是素来爱琴如命,陛下若是嫌琴声扰了清净,便让臣下另寻一处。”
弋栖月摇一摇头:“不嫌。”
“那便住在望湘楼吧。”
“只是如今望湘楼也要好好收拾一番,如今天也不早,今晚你不妨便留在养心殿里。”
夜宸卿闻言身形微微一停,随后沉声称是。
后面的刘公公见状,忙道:“陛下,主子,奴才这便去望湘楼,瞧着那边的情况,也顺便搭把手。”
弋栖月颔首,便允他去了。
那边门板轻轻撞合,这边弋栖月抬手示意夜宸卿在她身旁的椅边坐下。
夜宸卿自是从命,瞧见她面前尽是纸笔奏折,也能感觉到她的繁忙,停了一下,便从一侧执了方研和墨条来,在一旁研墨。
弋栖月这边却忽而停了停,随后看向他:“以前朕随意诌了个研墨封给你们,但以后你也不必是‘研墨’了。”
夜宸卿手一停。
一旁弋栖月又道:“这些天来也是多亏有你,朕想着位份也该提提了,不然说不过去。”
夜宸卿沉默了一下,随后低声道:“陛下事务繁忙,此事不需急着,何况如今宫里只臣下一人,位份只是对外讲讲。”
弋栖月闻言愣了一愣。
脑海里不知不觉闪过了一个影子去。
那个花下斟酒的公子。
那个温暖如火的男子。
复姓百里单名曰炙。
“是了,如今宫里只你一人了。”弋栖月忽而低声念叨了一句。
夜宸卿这边手停了一停:“陛下可是觉得后宫里人丁不兴?”
话说出口,也是自觉这句话没有走心。
带着几许酸涩便溜出去了。
他停了一停,随后低声道:“……臣下口不择言。”
弋栖月闻言回过神来,随后却是一勾唇:“朕前朝只是尚且顾不过来,如今朕宫里又只你一人,若是朕哪日想再给宫里增添人丁,自然也是要你来忙活的。”
…
弋栖月这些天来自然是忙碌。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她便醒了,平日里如若此时醒来,她大概还欢喜赖一会儿床,可如今事情繁多,连赖床的心思都没了。
她收拾好了,夜宸卿却还没醒。
屋里也没掌灯,弋栖月临出去,便借着熹微的日光瞧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夜宸卿、墨苍落这二人的模样的确是惊艳。
如此模样,俊美得紧,却又偏偏不显得娘娘腔腔。
大抵便是恰到好处。
弋栖月这边低头瞧着他,忽而也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他瓷玉般的脸,又轻巧地挑了挑他长长的睫毛。
几日前在营里她就这般想过,这个念想留到现在终于也付诸实际。
孰知玩得过火了些许,只瞧见榻上的人略一颦眉,随后虽没睁眼,竟也是迷迷糊糊抬手攥住了她的手。
弋栖月略有尴尬地挑一挑眉。
可随后这厮的呼吸又均匀起来,只是攥着她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弋栖月垂眼瞧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轻轻巧巧地伸出手去把他的手小心地掰开来。
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
弋栖月啊弋栖月,你还是去忙活吧。
…
紫宸殿正堂中央,昨日落了好多血。
秦断烟和弋鄀轩自刎的血流落在了一起,把地面染成一片殷红。
下人们处理了许久才到今日的模样,不细瞧便是正常的模样。
弋栖月立在正中的血污上,听着一旁侍从汇报今日已经开始下葬,点了一点头,却是绝对无意去瞧,只是派了俞明羲带兵前去严查,确保无误。
弋栖月交代着,只觉得立在这殿中左右心里不舒服,便举步走到了一旁的桌案边上。
侍从颔首称是,方才行礼退下去,伤好不久的湛玖便匆匆而来。
“陛下。”湛玖立在弋栖月面前,话语间有几分迟疑。
“长桥传话过来,西国和谈宴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弋栖月浅浅地应了一声,手里执着笔墨比划一二。
这事情早就该处理完的,谁知归来途中赶上了弋鄀轩的叛乱,便耽搁到了现在。
可是湛玖依旧在那里,有些踟蹰地立着。
弋栖月抬眼瞧着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湛玖当即单膝跪在地上:“回陛下的话,他们审出来一条消息,但不知是真是假。”
弋栖月沉了口气,心里暗暗想了不少可能性。
再大的事,湛玖也不必这般紧张吧?
“你说吧。”
湛玖低头道:“这几日要处理西国废帝的侍从,有一个怕死,便说会拿一件要事,同我们换他自己一条性命。”
弋栖月垂眼瞧着他。
“那侍从说,本来西国废帝一意求和,并不敢谋害陛下,只是在和谈宴之前的晚上,有一个男子潜入了营帐,和西国废帝争执了几句,最终说服废帝用毒,这毒也是那男子给他的。”
焱毒。
弋栖月其实一直对那日的焱毒有疑。
在她的印象里,西国的焱毒流失已久,如今这世上只有遥江派才可能有焱毒。
可是遥江派岳先生乃是父亲至交,她不认为岳先生会对她用毒。
那日事发之后,她一直也想查焱毒之事,奈何没有丝毫线索。
“那男子是谁?”弋栖月沉沉开口。
一旁的湛玖沉默了一下,再开口,声音却很是犹豫。
“那侍从说,只听清那男子姓……墨。”
弋栖月手一抖,‘哒’的一声,手里的笔便落了。
笔尖的墨色铺展开来,须臾间便在洁白的纸面上染了一片黑。
墨?
这世上有多少姓墨之人!
而其中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又还有谁呢?
师兄。
她的好师兄啊。
就这么想要她弋栖月的命?
是为了她手中的江山,还是为了他那娇滴滴的妻子?
更可能是他岳父大人的事,呵——杀了她,那位‘老前辈’大概也就能被放出来了罢。
湛玖依旧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养心殿里一片静寂,直到桌案旁的弋栖月狠狠沉了一口气,她颤着手把桌案上染了一团墨的纸团成一团丢开,随后低声道:“现在那个侍从呢?”
“还扣押着,没有杀。”
弋栖月的眼中冷光一闪:“我北幽也是有信义的,便暂且留他一命,但是不可放他出去。”
“顺便把他死刑暂免的消息泄露给他那些将死的同伴,看看还能不能再审出些东西来。”
湛玖颔首称是。
弋栖月停了一停,随后又道:
“顺便替朕给苍流掌门带句话去,如若无事,七日之后,请他至宫中见朕,如若他不来,一切免谈。”
七日之后,正巧是舞剑大会。
她倒要看看墨苍落能不能、会不会从大会里抽身出来,到北宫来见她!
她倒要看看,墨苍落对于西国之事,又能作何解释!
第一卷 135 三日的国宴
弋栖月处理事情的能力,不可谓不强。
当真在宫乱结束的第二日,讲奖罚之事妥妥安排了下去。
那如山的奏折也尽数批了,于是三到四日便是匆匆忙忙地会见大臣。
而夜宸卿,作为如今弋栖月后宫中唯一的男子,因为在弋栖月落难之时护驾有功,也被进了位份。
如今的位份不似之前那般普通随意,算是弋栖月仔细翻了翻旧史才定下来的。
即为‘君’,相当于男子为帝里面的‘妃’。
赠一‘容’字,加于一起便是‘容君’。
这位份在朝堂上已经昭告天下,弋栖月说着,依着礼节,是会有一个仪式,只是迟迟也没个动作。
宫乱后的第六日。
望湘楼里,夜宸卿坐在琴案旁,手下缓缓的一支曲子。
门却忽而开了,刘公公引着庸和走了进来。
“容君主子,陛下这些日子去探望太后,说是归来便来巧您,顺当将仪式的事情也谈谈。”
夜宸卿点一点头:“替臣下谢过陛下,不过陛下最近繁忙,不用为这等事情操心的。”
庸和一笑:“陛下定了的心思,旁人如何说也不管用的。”
“陛下还让奴才嘱咐容君主子,这些天记得吃药换药,身子还未大好。”
夜宸卿淡淡而笑:“会的,谢过陛下。”
庸和交代完了事情匆匆离开,那边刘公公送走了人,又折回来,对着夜宸卿颦眉道:
“主子,如今陛下如此做,好生古怪,大张旗鼓地说要册立您为容君,要有仪式,可又偏偏不紧不慢地拖着。”
如今事情处理完了也不弄仪式,就一溜烟去陪着太后礼佛了。
夜宸卿那边笑了笑:“如若陛下说了之后便举行个仪式,那大抵也没什么意义了,端的是白白废了时间。”
其实这等事情夜宸卿思量过,陛下为何会这般做。
后来他明了——
陛下把晋升的事情当堂讲了,说要有仪式,所谓君无戏言,如此那些大臣权贵必然会好生记得这么一桩事。
而陛下偏偏要让他们把这件事在心上挂的久一些,中间还多加强调着,如此他们也会反复念叨。
一来二去,这事情便会深入人心。
至于陛下为何要让这事情深入人心?
夜宸卿自然明了,他最初前来,顶的是‘陛下从别人洞房夜强抢的面首’的名号,对于这么一桩事,外界对于陛下,对于他,都是流言蜚语,毫不客气。
而如今,恰恰是一则洗白的机会。
思量清楚的同时,夜宸卿也不免赞叹陛下心思之缜密。
弋栖月在灵山寺留了四五日。
这几日不碰荤腥,从早到晚便是陪着母亲诵经礼佛。
灵山寺里皆是她的亲信,这个地方,是她以为最为安全的地方,她便留给了如今她唯一的至亲,母亲。
初到那日,弋栖月瞧见,母亲的头发愈显花白,面色也有几分无神和怔愣,瞧见弋栖月来,竟是忽而笑了。
高傲的女帝见状,不由自主地便是膝盖一软,跪在母亲面前。
“娘,怎么这样了?可是谁人待你不周?”
弋栖月心下也想着,分明,她没有让人把之前的事情告知于母亲。
母亲看着她摇一摇头,却道:
“我只当你大年初二必会来瞧我,孰知你迟迟没个动静,我问他们,他们都是慌慌张张地跟我讲你事务繁忙,我只担心是他们糊弄我。”
弋栖月愣了愣,随后忙道:“母亲多想了,月儿一切都好,只是之前西国变乱,月儿出去了一趟,虽说打了个胜仗,但善后事宜也少不得的,这才耽搁了时候。”
母亲看着她,随即叹口气:
“月儿,你自小到大,每次跟母亲扯谎,说着说着都欢喜咬咬你那左嘴唇,这毛病至今也没个改观。”
弋栖月生生愣在了原地。
“娘临过年那几日心口总是发紧,想着似是外面有什么事,可是如今这世间,娘便只剩下一个你了,月儿,娘只担心是你出事。”
弋栖月眼圈红了一红,随后哑着嗓子道:
“月儿何尝不是只有娘呢?爹爹和兄长一早便……月儿早便只有娘了。”
母亲抬手抚了抚她的头:
“月儿怎会只有娘一个人?月儿是君王,月儿有江山,从前为娘只怕你一个女孩子担不得这江山,怕你疲惫,怕你力不从心,如今瞧来,月儿也是愈发的有个君王的模样。”
“你那死去的伯伯心狠手辣,却也是个不争气的,也就能算计到咱们家头上,事情一大便当缩头的龟,月儿,你可不能学他。”
弋栖月这边颔首。
心下却思量着,这是一直以来,娘第一次赞成她当皇帝。
“月儿,那些日子闹了什么事?”
弋栖月闻言一愣,随后也是沉了一口气——的确,她一直当阿娘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糊弄糊弄许也能过去,可是如今深深一想——
她的母亲,一个弱女子,却能在丈夫和儿子死亡、女儿被送离、娘家以谋反流放的情况下,孤身一人躲过弋擎天冰冷嗜血的屠刀,在佛前觅一处安稳之所,又岂会是平庸的?
弋栖月算是瞒不过了。
“娘,是弋鄀轩……举兵谋反,占了都城。”
弋栖月便小心地将事情悉数讲了,过分凶险的干干净净略过去了,只盼着在母亲听来,这故事不似那般惊心动魄。
孰知这边母亲听了,半晌无言,末了沉沉叹一口气:
“戾太子本也是那恶人唯一的孩子了。”
弋栖月明了,母亲口中的‘恶人’,便是先帝弋擎天,弋擎天杀了母亲的丈夫和儿子,毁了她的娘家,便是弋栖月和母亲,如今虽是活着,可也无异于虎口脱险。
因此,便是如今母亲日日礼佛,终究也无法将这血海深仇尽数洗脱了去。
“不错,弋擎天的妻儿至亲,皆已不在了。”
先帝弋擎天是一等一的狠心人,即位之后,总觉得自己的几个兄弟惦记着自己的位置,一来二去竟是悉数给灭了门。
而巧的是……
先帝弋擎天娶了个皇后,也是一等一的狠心人,诞下嫡子却非长子,自己又不得宠,她机关算尽,最后竟让弋鄀轩成为了先帝唯一的子嗣。
以至于如今,这夫妻俩双双落得这般下场。
“月儿,需记得,有因必有果。”
“弋擎天手上含冤的人血太多,如今遭致这般后果,月儿,如今你是帝王,娘知道帝王不易,可你切莫向他那样,正事做不来,畏畏缩缩,到了这等事,心却又黑又狠……”
弋栖月在一旁点头。
她知道母亲心里依旧恨着,这种恨不会因为岁月而衰减。
而她弋栖月,又何尝不在恨着?
…
几日后。
北宫林里的桃花开了。
夜宸卿如今被封为‘容君’,也入了望湘楼,从窗内向外遥遥地瞧上一眼,便能看见一片灼灼的桃色。
过去的那一场劫难如若是一场梦,他记得分明,可又觉得并不真切,以至于如今坐在琴案旁,手底下流出来的乐音皆是不成曲。
刘公公忽而扣门而入,行了一礼,低声道:
“主子,夫人来问,如今可还安好。”
夜宸卿抬眼瞧了瞧他,半晌只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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