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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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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比思维快,片刻功夫已闪到右边侧门,然而脚还没踏出,右边侧门冒出两个士兵,“对不起,花园重地,闲人免进。”

“一个小花园怎么不能进?”包飞达气得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士兵问。

士兵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冰冷的回答道:“里面种的全是名贵花种。”

“军爷,你就让我进去吧,行不行?我保证不碰!”包飞达就差把心挖出来给两个士兵看了,态度前所未有的诚恳。

士兵依旧不为所动,“对不起,口头保证我们不能信,请你写保证书,保证书上要有知县大人的签字印章,还要有当地乡绅给你做保。”

“放你们娘的屁!”包飞达怒气飙升,指着士兵便破口大骂,“里面种的是御花园的花吗?!”

“你嚷嚷什么?”士兵终于有其他表情了,只不过杀气腾腾,让包飞达不由自主的后退好几步,“这是宋大人下榻的地方,你大声嚷嚷,是想打扰宋大人休息?!”

“我看八成是哪里来的刺客。”另一个士兵睁眼说瞎话。

“得得得,我怕了行不行?”包飞达慢慢后退,又退回花厅坐到椅子上,抹了把汗,他方才竟被那士兵刹那间的凌冽气势吓出了身汗,“练兵?练什么兵?这些兵一看就是杀过人。”

杀过人?

他顿时如坐针毡,瞬间跳起来,顾不得儿子,拔腿便往外冲。

这回没人拦他,很顺利便出了万宅。

只是,就在他回包家的时候,其他几家派来监视万宅的小厮也都回去了,回到各自的主子面前,把事情一禀报。

“包飞达独自去万家,在里面呆了两个时辰?”李和泽问,他神色被罩在层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语气有些冷。

小厮点头,“是。”

“包俊没跟他一起?”李和泽又问。

那小厮摇摇头。

李和泽微微摆手道:“继续监视。”

很快,小厮去而复返,他是快跑回来的,跑得急,路上摔了一跤,滚得满身泥,“老爷,老爷,包俊被送回包家了。”

………………………………

066 真的委屈

这回李和泽动了,他揪住小厮的衣襟怒问:“开泰呢?!”

“老爷,没见着公子。”小厮低眸,不敢看李和泽那双冒火的眼睛,生怕自己成为被迁怒对象。

李和泽狠狠放开小厮,“继续给我盯!我就不信他敢对我孙儿怎样!”

“你还等什么?包飞达去一趟万宅,儿子就送回来了,你就去把开泰接回来,又能怎么样?”被儿媳哭烦的李和泽老妻拄着拐杖从侧门进来。

李和泽今年六十四,比她还小三岁,不过此时两人脸上,也看不出那相差的三岁。

对老妻,李和泽还是敬重的,他收起脸上怒容坐下,“那个万澈,做了这么多天的乖孙,他的靠山终于来了,他能轻言放过我?”

“我只知道你不去,开泰就回不来!”李老夫人跺跺拐杖道。

“你妇道人家懂什么?我李和泽又没犯国法,他凭什么扣着我的孙子?且先让他扣着,过两天我再找他要个说法!”

李老夫人见劝不动夫君,只得长长叹气,任凭儿媳如何哭求也不劝了,他清楚李和泽的脾气,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李家不动,牛家却动了,就在得知包飞达去过万家,然后包俊便被放出来后。

牛正仔仔细细询问了弟弟去五味居的所有细节,牛越在兄嫂面前来回详述了三四遍,一再声明自己没有为万家给宋提辖送信,一再声明那信真的是推荐牛家的鱼,一再声明那单子只是要置办些厨房用品,真的半点没提宋提辖。

“信呢?”牛大夫人抹着泪伸手。

牛群无奈,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嫂,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信我给五味居的张掌柜了!”

“我不信!你一直想巴结上五味居,是不是你为了巴结五味居,然后偷偷替万家卖命!你卖命就卖命,做什么要害我月儿?我月儿一个姑娘家,在别人家住一晚,以后她还要不要做人!还要不要嫁人!”牛大夫人立刻哭天抢地起来。

牛越瞬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真的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这样了?

“兴许是我们多想了,那包飞达去一趟万家,儿子就回来了,大哥,要不你也去一趟?”

“去,你快去!”牛大夫人立刻推自己夫君出门。

牛正本来还想观望观望,奈何夫人力气大,他硬生生被推出了门。

然而,他刚出门,一队士兵便把牛家团团围住了,那些士兵步伐稳健,寒目似有杀气,根本不像新兵,往牛家门口一站,吓得牛家家丁门都不敢出。

“军爷,为何要围着我牛家?”牛正抓住百夫长问。

百夫长先撇开他,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你就是牛正?”

“是,我就是牛正。”他忙不迭点头。

“那就对了,有人举报你多项违法乱纪行为,万大人正在彻查,彻查期间,请你们配合调查。”百夫长那毫无感情的语调,莫名给春夜添了几分寒意。

牛正立刻想起包飞达,难道是他出卖了牛家?不能够啊,牛、包、李、邵、宋、焦这几家可是世交,且互为姻亲关系。

“军爷,不知我女儿可否能送回来?”他又问。

百夫长这回却不说话了,冷冷瞟了他一眼,便吩咐属下道:“今日起,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

“是!”掷地有声的声音,响彻黑夜,让本便惶恐的牛家妇孺更加不安起来。

“军……”牛正还想问,百夫长却已巡逻去了,他刚伸出去的手只得尴尬缩回。

抬脚准备离开牛家,还没落脚,便被拦住了,士兵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道:“对不起,没有命令,您不得离开牛家半步!”

牛正自出生起,还没受过如此待遇,他不服气的把脚放下,“我离开半步了你能怎么样?!”

士兵依旧没什么神情,一人一边,直接将他架回了门内。

牛家其他人见家主被架回来,顿时,一干妇孺哀嚎起来,“肯定是包飞达出卖了咱们,否则,怎么单单他儿子放出来了?”

“行啦,少说两句,哭什么哭?天还没塌下来!”牛正一个头两个大,他狠狠刮了眼不知所措的弟弟,“你干的好事!”

“我什么也没干啊我。”牛越大声为自己辩驳,粗糙的脸上写满委屈。

“他爹,月儿不能在万家过夜啊,再过一两年月儿就要议亲了,在别人家过夜,传出去,你让她怎么做人?”牛大夫人扯着牛正,泣不成声。

牛正本便心烦意乱,妇人一哭,他更急躁了,“她一个女孩儿家家,你不好好管着,不好好拘着她在家学女工,放她整日出去胡作非为,好了,现在出事了,你反倒怨我?”

“我没有怨你!”牛大夫人也硬气,当即擦掉眼泪便狠狠道:“我只是让你赶紧去万家把女儿接出来,女儿是我一个人的吗?你没有份吗?若不是你纵容,她敢出去胡来吗?你倒好,出事了,先推卸责任!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牛正:“……”他就说一句,这女人夹枪带棒的一连串,他有推卸责任的意思吗?

“大哥,你要不去万家走一趟?月儿终究是个女孩儿,万家又没有年纪相仿的姑娘作陪,且还有个公子……”牛越觉得就算全家人都冤枉他,他也不能不说句话。

“你今天去不去?”牛大夫人不知何时从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横在自己脖子上,“你不去我就死给你看!”

牛正吓一跳,又气又急的,“你把刀放下,我去,我这就去!”他真服这女人了。

牛大夫人怕被诓,刀没放下,反而歇斯底里道:“你现在就去,我看着你出门,你出门了我自然放下。”

“夫人!我想去,可人家不让我出门啊。”牛正无奈道,“你先把刀放下,我不会不管月儿的,快放下,别伤着自己。”

“你就是不肯去!你不去我自己去!”牛大夫人双手紧紧握刀,始终横再脖子上,她慢慢往外移动,当到门口的时候,她大声道:“姓包的,你不仁也变怪我不义!你们管事的呢?我要见宋提辖,我要举报包飞达草菅人命!”

牛正吓得双肩一抖,闭上了眼睛,这女人……

银月换金轮,翌日的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湛蓝湛蓝的天,望一眼,心中顿感舒畅,憋闷的心情,也瞬间豁然开朗。

然而包家却很是不同,此时包家满院愁云,相较于牛家,包家不只是被困家中,包家所有人,都分别关在自己屋内,不能与家人见面,不能交流,心慌、焦虑、忐忑、害怕……种种负面情绪萦绕在心头。

………………………………

067 要彻底铲除

一早,万朝云便被老爷子叫去小花园,非让她对着那早前便有花苞,而今才盛开的十八学士赋诗。

“祖父,您就饶了我吧!”万朝云实在不想抄大佬的诗词。

“你说你,做饭做得那般好吃,怎就不会赋诗?”温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虽是数落外孙女,可外孙女递过去的茶照喝不误。

尤其是头也没抬,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那几朵花儿。

万朝云虽不会赋诗,可不耽搁她赞赏那满树茶花。

朱红、绯红、分红、纯白、白底红条、粉底白条,每一朵颜色都不尽相同,却又长在同一株茶树上。

花色缤纷而典雅,甚是惹人喜欢,就连花下那绿叶也比边上的绿萝有光泽。

“好诗都让外祖父您这样的大文豪想到了,孙女哪儿还能想到更好的?就不献丑了。”万朝云轻轻扶着老爷子,马屁随口捻来。

温老爷子伸手戳了下外孙女额头,颇有些骄傲道:“虽不会赋诗,这计谋却是比你爹你娘要高不少。”

“那是,谁让孙女身体里留着您老的血呢?”

“哈哈哈。”温老爷子笑起来,笑过后才正色道:“行了,知道你没工夫陪我这老头子浇花,去吧,不过去之前,老夫有句话要告诉你。”

“还请祖父赐教。”万朝云立刻揖礼,态度恭顺。

“去年吃过的小龙虾螭南县有没有?”上一刻还一副要训斥后辈的严肃模样,下一刻却画风急转直下,让人忍俊不禁。

“祖父!”万朝云跺脚,“说过多少遍了,您的身体才有所好转,不能吃小龙虾那种东西,不光小龙虾不能吃,鱼也不能吃!”

“我知道,我就问问,没说要吃。”温老爷子瞪眼,装作生气的样子,“你是长辈还是我是长辈?管起我来了,你你你比你娘还唠叨。”

“您只要不总想着吃那些发物,孙女至于唠叨吗?只要您身体健健康康的,孙女见天的给您找小龙虾,行不行?”万朝云无奈道,温老爷子越老越小,还患上了贪腥的毛病,什么鱼呀虾呀,爱得不得了。

“行行行。”温老爷子也很无奈,女儿女婿已经很难搞了,谁曾想,没长成的孙女更难搞,他不就是想吃点鱼啊虾的吗?一提就被训,他到底还是不是这个家的唯一长辈?

为了安慰外祖父那颗‘幼小’受挫的心灵,万朝云道:“祖父,孙女知道一种鱼特好吃,您好好锻炼身体,孙女给您捉来做个大菜,只孝敬您一人,可好?”

“真的?”温老爷子瞬间忘了刚才的满腹怨念,双眼程亮,都冒了星光。

万朝云正经点头,“真。”

“行,你赶紧去忙吧,我要去散步去了。”有希望才能有动力,老爷子此刻动力十足。

好不容易过关,万朝云赶紧小跑着去花厅。

此刻花厅内,万澈落坐在主位,李和泽左手第一个位置,在包、牛两家接连变故后,他终是忍不住亲自上门了。

“在下明明吩咐他们去府上报信,李公子与我那侄儿投缘得很,要秉烛夜谈,没想到下人如此不懂事,是在下思虑不周,还望李老莫怪。”万澈痛心疾首又无比愧疚的道。

李和泽:“……”

他是带着质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气势汹汹来的,没想到刚见到万澈,他立刻便告罪,态度和气真诚。

这让他如何逼问?

“来人呐,请李公子过来。”万澈扬声吩咐。

万朝云没有进花厅,她躲在侧门后竖着耳朵听。

不多会,翠罗领着李开泰过来,在万家睡了一夜的李开泰压根不知外面已翻天覆地,他甚至过得很开心,出现在花厅时手里还拿着一只秘制鸭腿,“祖父,你怎么来了?”他满嘴油问。

李和泽见到孙子无事,先暗暗松口气,然后视线落在他手上的鸭腿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过来!”

李开泰压根不知怎么惹祖父生气了,他委委屈屈的过去,仰头睁着一双无辜眸子望着祖父,“祖父,吃鸭腿吗?”

“如果李老想吃,厨房还有。”万澈冷不丁道。

李和泽:“!!!”

万澈这句话,瞬间点着李和泽那根紧绷的神经,他寒声道:“包家和牛家,万大人该给个解释吧!”

“哦?”万澈表出疑惑神情,“向谁解释?李老您吗?李老,我知道你是好心,可包家……”他欲言又止。

李和泽稀疏的眉一动,皱起来,“包家怎么了?”

“罢了,李老也不是外人,说说也无妨,十年前,螭南县从外面来了个游医,医术还不错,他打算落户螭南县,并开了间药堂,有人……”他顿了顿,并撩了眼李和泽,“李老心里应该清楚是何人,这里我就不点名了。”

李和泽心中微动,目光冷冽的盯着万澈,从神情上完全看不出万澈是故布疑阵,还是在说实情。

“有人说您为了家族的药材买卖,陷害游医一家六口人,灭门。”万澈说完摇头失笑道:“李老作为螭南县的泰山北斗,我是不信的,你放心,这事,从我这里过,往后没人会再提。”

这件事是有案宗的,虽然被动了手脚,但依然能从里面找出蛛丝马迹,万澈也只是提了个大概,心中有鬼之人,自然会多想。

李和泽心中门清,他眉梢一跳,难道是包家的人出卖了他?那件事包家也知道。

“李老,在下岳丈身体不好,身为女婿是要随时伺候在旁的,就不留李老多坐了。”万澈说完礼貌揖礼,然后吩咐万贵道:“送李老。”

吩咐完,他几个大步从侧门离开了花厅。

李和泽:“……”

“祖父,咱们不回家吗?”李开泰好奇的仰头望着祖父。

李和泽准备的话一句没说,刚打了照面便已陷入被动,而此时更是被扔在花厅,不走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他起身,牵着孙子的手,大步流星出了万宅。

李和泽走后,万朝云与父亲以及宋提辖三人进入花厅。

“可以派兵去邵柏康家附近演练了。”万朝云道。

宋提辖不明道:“邵柏康手底下就几十捕快,给老子的兵撒牙缝都不够,至于这么弯弯绕绕的吗?”

“宋叔,前几次的失败您忘了?这回,我要彻底铲除这些地头蛇。”万朝云嘴角勾起,冷冽的笑容仿佛盛开的玫瑰,带刺。

………………………………

068 老子还用你教?

金乌没挂多久,螭南县又开始下雨,苍穹上乌云密布,闪电仿若银蛇,时不时照亮阴沉的天边,雷鸣更是将胆小的小孩吓得缩进母亲的怀里,头都不敢探出来。

雨水嗒嗒的打在树叶上、花瓣儿上,那家家户户都栽上几株的栀子花却开得极为繁茂。

掌管监狱的焦良志抬头望了望天,然后低头‘呸’了口,低低骂着:“鬼天气。”

骂完他撑开油纸伞,细心的护着手里提着那首饰盒,今日是他娘子生辰,数年来,他每年都会亲自置办生辰礼物,可也没哪年如同今年般,阴面连连。

湿了半边肩膀,那首饰盒也没打湿,只是路过邵宅时他愣神了片刻,便也是这片刻功夫,两三滴雨飘了进来,淋在首饰盒上,他顿时倍感晦气。

“走走走,看什么看?”士兵不客气的撵围观的人。

他原本也是要走的,可有人好奇问了句:“军爷,你们做什么要在这里操练?”

手里拿着长枪的士兵,或在整齐的跑步,或在整齐的打拳,亦是是在练枪,不管在做什么,他们无一例外,都守住了邵家的各个门,前门、侧门、后门,一副随时都会冲进去抓人的模样。

焦良志本不想听,想着赶回去给娘子惊喜,可脚下却如同生了根般,挪不动。

“无可奉告,我们只听上头指示,命令下来该抓人抓人,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士兵的声音极大,像是要说给什么人听。

焦良志心头突然一跳,牛家和包家已经被隔离,是联系不到了,他应该去找一下李老,虽然昨夜才见过,可世事瞬息万变,他总觉得螭南县已脱离掌控。

去李家走右边,回焦家走左边,他在岔路口徘徊良久,最后一咬牙,决定先把礼物送给娘子。

路上,他无比细心的擦拭首饰盒上的水泽,可那水泽浸入木头里,怎么擦也擦不干,只能等晾干,可他总觉得不吉利。

正拼命擦水泽,连万贵的声音都没听到。

万贵又喊了两声,“焦典史。”

他终是在沙沙雨声中回过头,“有事?”他发现自己喉咙有些干,以至于声音沙哑。

万贵微微扬手,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将他架住了,“有几起案子需要你给个合理的解释,跟我走一趟。”

“案子的事你应该去问邵柏康!”他手里的盒子险些抓不过,不过他还是死死抓住了,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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