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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系统-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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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我连晋国的存续怕是都做不到!”
南河愣了片刻,缓缓才吐出一口气。
她甚至觉得自己心中的舒太幼稚了,只是个想回家的孩子。然而她也对这个位置有各种各样的考量,她也会这个国家的局势有自己的判断。
而且商牟是个什么挑剔性子,她也知道,舒若是能在短短半年之内做到商牟的二把手,那已经是相当了不得的赏识了。
南河叹了口气:“不,你想错了,怕是我才不是适合这个位置的人。”
舒睁大眼睛,拼命摇起头来:“不要,你不要因为我回来,才这样说,我不需要你让给我,你做晋王,我愿意做南姬,虽然我不能帮你什么,可是我还是愿意在宫中——你千万不要为了我才……”
南河拦了她手一下,笑道:“不,不是因为这个。是我自己的性格,或者说立场有些不妥。我发现或许是因为我不在晋国长大,我跟随者南公,反倒是在许多事情上,我没法以晋国的想法来考虑,而是忍不住以天下的角度来看待问题……这样其实是不好的。就像在之前,和楚国结盟,也是有不少人都在反对我。”
舒看向她,似乎很快的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舒牵着她手指,半晌道:“可是……你我都明白的,晋国的未来其实并不……可能长久不是么?或许是不是晋国的百姓毫发无损,就是最好的结果?”
第137章 墓门
南河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与舒微凉的手指牵在一起:“这些事情,决定权在你。从各个角度来看; 你不论选哪个; 都对不起另一群人。”
舒抬起眼来看向南河; 眼里充满了挣扎与纠结:“我有时候会想; 如果是君父在会怎么做?”但她略显柔软没主见的话只说了半句,却又道:“但我知道,我不是君父,晋国现在面对的局势,也不是君父当年的局势。而且以君父的经历,看到问题的方式也肯定有他那幼时被大父他们教育的痕迹在……也未必真的会做出万全的选择。”
她说这话的时候,南河都有几分恍惚。
显然她已经很有自己的想法; 也意识到如今晋国面对怎样的局势; 明白她的身不由己。
舒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但我也明白; 晋国不论选了什么,可能百姓都会不得安生,我想了太许久,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让晋国这片土地上苦了一百余年的百姓; 能够得到好的生活。不论是战是和,是积极联盟还是保持戒心,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
南河深深看了她一眼:“看来你仔细想过这件事了。那你现在……是否打算回云台?阿娘很想念你的,看你的样子也知道累坏了,你该休息一段时间的。但这边晋楚即将出动,你若是想留在这里; 也是可以的。”
舒其实心里更倾向后者,虽然她也想回家,也想念阿娘,但她更想了解晋国境内到底是个怎样的局势。而且她总觉得南河一定也很累很忙,总想帮帮忙。
舒挠了挠脸:“如果我说我不想走,想跟你一块儿,你会不会觉得我碍事。”
南河摇了摇头:“怎么会,那再好不过,这些天我可以与你说很多的事情了。”
舒笑了起来:“哎呀,就是我脸上有一点点小擦伤还没好全,否则咱俩互换衣服穿,怕是都不会有人瞧出来!”
南河也笑了,连宫之茕的神色都柔软了几分,他静静站在一旁撑着船篙,看着她们俩凑在一起说话的样子。
想着暄回到云台时候,一家四口抱在一起,之后的那些日子,连魏妘和淳任余都活络了几分,基本都是四人一同用饭,到了夜里不是魏妘要给暄绣些东西,就是舒跑过去要跟暄挤在一张床上睡。
虽然淳任余不在了,可他若是能知道自己一双女儿能像今日这般,大概心头也会一暖吧。
舒一下子精神起来,把刚刚身上裹得披风一把扔给了宫之茕,跳上南河的船,拽着她的手也要扶她过来,声音都多了几分清亮:“那我就跟你回去,我先躲藏着,再把面具给我,我们就是南姬与晋王了!”
南河忍不住笑起来,却又想到了什么,道:“啊,对了,商牟昨日来了。他是楚国主将,晋楚如今又要联军向魏国进发,他总是会要出现在重要场合上,肯定会见到晋王。你也该知道他要是见到了我……那就……”
舒猛地一僵,身子摇了摇差点掉进水里,宫之省连忙拽住她后衣领把她提回来。
舒神情僵硬,她揉了揉脸,道:“你能不能硬装傻。不认识不知道。反正我也从军营中离开了,他又没什么证据——”
南河忽然觉得,她们俩对待某些事情的装死态度,倒是有些出奇的一致了。
而另一边,商牟狠狠打了个喷嚏,从梦中醒来。
他人在军中一向醒的很早,今日确是因为天亮才回来,就先撒手睡到日上竿头。商牟用冷水洗脸,等自己被冻得一个激灵时,才猛然想起来昨天的事儿——
荀南河虽然没死,却只能附身在一位宫中夫人上,且只有夜晚才能回来。
这事儿虽然匪夷所思,但毕竟楚国人一向子满脑子天地鬼神,倒只是心里默念神迹,也不觉得是多么可怕的事儿。
可怕的是先生在会谈上时,对待辛翳的那种态度。
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在某些细节的举动上,又比以前亲近了。
也就是他五大三粗惯了,只是稍稍感觉出来一点不对劲。在原箴敏锐的眼里,却觉得每次会谈都是大型秀恩爱现场,这俩人偶尔交汇的眼神,还有一些尴尬但是又亲密的举动,真的是让他心里死去活来的。
商牟想了半天,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辛翳被南河病逝刺激到,看她回来,就一股脑说了……或者干了啥,反正先生又很尴尬却又避让不开,只能这样。
但他还觉得,自己先别想先生的事儿了,要是辛翳之前单方面来找他诉苦抱怨头疼,那他还能讥讽几句然后再替他想办法,当个旁观者。但若是先生也明白了辛翳的心思,他就不愿意掺和进去了。
商牟觉得早上起来洗漱过,吃了顿晚了的早食,神清气爽,想着狐舍予大概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让人去传她过来。却不料去了的卫兵没过多久回来了,只说狐舍予没在。
商牟想了想,大概也就明白了,她临走的时候就跟她兄长依依不舍的,这会儿怕是回来就先去找那兄长。
他也没多想,觉得狐舍予去也不会太久,过会儿估计就直接来他帐下见礼了。
但这一直等到吃完饭,阳光都到了午后最毒辣的时候,她还是没出现。
商牟自己本来也就对晋楚联军不甚了解,也想出去转转,顺便看能不能逮到这个蔑视上级的小家伙。
晋楚联军人数颇多,占据成周洲头,又把控两条河道,几乎是立于不能被奇袭的绝佳地点。晋楚其实分为主营与南北两大副营,但与一般的军队中主营人数最多,副营人数稍少不同。
晋楚联军的南北两大副营才是人数众多,北副营就是晋军,南副营就是楚军,主营则是上次在围攻成周作战成功的混合联军不对。但主营也不是真正的混编,因两国军队语言不一致,行军习惯有不同,所以也是以千人为单位简单混编的。
他们都住在主营里,而南北副营都与主营稍隔了些距离,彼此之间并不走动。
但商牟背着手在军营里晃悠,倒也是觉出很多新鲜的滋味。
反正他穿着打扮也半点没有将军的模样,那头发绑的像是晒后被捆起来的稻草,炸的到处呲,甚至有不少士兵都对他侧目,觉得是个哪儿来的村夫闯进军营来了。
这是他一贯带兵的方式,就拖着带高齿的木屐,踩着沟壑遍生的泥地,一会儿钻进营房,一会儿溜进庖厨。翻翻人家士兵的被子,看被褥枕头垫的是什么料子,查查营房里灯油还剩多少,差点被人当成偷摸的贼子给砍出去。又去尝尝庖厨做菜粥的咸淡,看一看仓储的黍米是否发霉,顺便看一看到底有多少士兵在用饭后有所不满。
转悠几圈,总会有些了解。
他瞧了瞧,倒觉得虽然有些小问题,但总归不是大事儿,或许也是狐逑那位主管做得好。
商牟这样慢慢悠悠的往舒的营帐走去,她不需要也不喜欢卫兵,门外一向没人守着,谁进来都要先喊一嗓子。
商牟以前也觉得自己是大爷,是上司,可以不用喊,结果差点被她飞来的靴子给砸中了脸。
毕竟是贵族小公子,脾气臭点也是可以理解,商牟觉得她平时低眉顺眼,又伶俐懂事倒是很给他面子,在这些小事儿上稍微迁就一些,也是他自己心胸宽广。
于是这会儿商牟站在营帐外,喊了一句:“狐舍予!你是不是还在睡,我进来了——”
帐下半点反应也没有,他抬脚踢了厚重的帐帘一下:“喂!你还是不是个当兵的,我都这个音量了你还听不见么?”
他耐性也没那么好,再说也可能是狐舍予真的睡得昏过去也说不定,他果断不再等了,一掀开帐帘朝里走去。
里头空气凉凉的,完全没有人住在里头的气息。床褥也是收拾好的,显然没有她的踪迹,甚至连油灯也没点,更没有她换洗下来的衣服。
而是就保持在别人给她收拾出来营帐的那个状态,她好像就没住进来。
商牟皱了皱眉,到处踹了两脚,总觉得舒可能藏在哪个箱子后头。
实在看了一圈,确实没有人,他这才走出去,眉头皱起来,大步往自己主帐方向走。是她已经走去找他了?
然而问了一路,都没人见过狐舍予,商牟甚至让人去找她兄长狐逑,得来的消息却让人震惊,说是晋王出面,把狐逑暂时要走了。
那是不是狐舍予也跟着被要走了。
倒是,商牟也听说过,晋王身边似乎也有重用一个狐氏家督。虽然位置不及师泷,但也怎么是在晋王眼前说得上话的。
可那狐氏家督可是出身大宗,他通过晋王,把这两个狐氏小宗的公子要过去干什么?
是为了手足相残,铲除异己?毕竟狐氏大小宗早已分家。
还是说狐氏家中无人可用,他听说两个狐氏小宗公子在楚国军中受重用,就想挖回去用人?
商牟想了想,心里却有点咽不下这口气。俩人都是他提拔上来的,狐舍予更是跟了他有些日子,这还能不打一声招呼,说要走就要走?
而且这俩人也是!也不抗拒一下?
狐舍予竟然连个牍板消息都不留,就像跟他没关系似的就这么走了?
商牟想来,心里竟然都有些憋气了。
虽然他还没见过晋王,但以他的身份,直接去见倒也不是不行,他也不会拐弯抹角,倒是真的想去问问这小晋王,要走他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然而小晋王却可能并没有时间应对他,因为蓝田君逃脱秦国,秘密来到此处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斗舰之上。
第138章 株林
成周被抛弃之后,没有被水冲垮的连绵黄土城墙还立在那里; 却像是一座死城一般无人靠近。秦璧坐着从上阳出发的斗舰; 看着那座泥土色的大城; 她听说过了小晋王攻城的手段; 极狠也极有效率,却也是她做事的风格。
秦璧把自己的面容往兜帽里缩了缩,兜帽下的她还戴上了带护耳的黑帽,一身简素的军服皮甲,看起来更像个从云台带消息来得传令兵。
她从秦赵晋三国边缘处出发,抢驴夺马,颠沛流离; 饿的两眼发昏; 最后一身狼狈的到了云台。云台外宫自然不会让她一个叫花子模样的人进去; 后来还是她拿出身上的玉珏做信物,托人递上去,晋宫内的人倒也是有眼力劲,一路递到魏妘手里。
秦璧虽然总听君父将“秦晋之好”挂在嘴边; 自己也几乎每一两年都要参与一次与晋国的会盟; 但她自己并没有太多实感。
直到有人领她进了外宫,看到魏妘提着裙子扶着宫人,从云台高高的台阶上一路快步下来,而她满身是泥,靴子都破了口,头发散乱; 如同离家之犬似的站在下头,看到魏妘焦急的模样,倒是鼻子一酸。
魏妘也知道她被俘获的消息,此刻看到她狼狈的站在这里,不用问便知道她吃了多少苦。秦璧也不是多说的性子,只道了一句:“君父,现在还不知道怎样,我走之前,他便头脑不太清楚了……”
魏妘瞪大眼睛,手有些颤抖:“你的意思是说,秦国境内也在……”
秦璧苦笑:“或许也要重复着晋国之前发生的事。我此次来,就是要借兵,请晋王助我返回秦国。”
魏妘:“自打耿有期受伤之后被家中小辈从前线送回北城,我就知道此事有蹊跷。借兵自然是要借,可大君人在成周,乐莜又和楚军一同驻扎在东部,和魏军遥遥相望,再加上耿有期带去援助秦国的部队又几乎全军覆没……晋国要想再借兵,怕是还要从成周的前线调派。并不是不能借,但此事你不去与大君商议怕是不行的。”
秦璧自己也有些愧疚,晋国这样的局势下还愿意之前借兵援助秦国,而太子旷却把晋国的军队当祭品送给了赵国,就算这不是她所做的,但也是秦国的所作所为。
如今她什么也没有,突然跑来再求晋国借兵,如今天下局面,晋国就是不借兵不理她,也毫无指摘之处。
魏妘怕她失落,又连忙道:“那你如今逃回来的消息,是不是该令人放出去?”
秦璧明白她的意思。
她被俘的消息传回秦国必定举国震动,如果她能将自己逃脱的消息传回秦国,秦国百姓必定会雀跃,甚至渴望她尽快返回秦国。
但她不能就这样回去。
秦璧道:“不知道王后可否派人到秦国境内传些流言消息,就说我是如何被太子旷排挤,又是因为想要救回耿有期才被俘虏,如今在赵国受到虐待等等……”她挠了挠脸:“我自认一向比太子旷更家喻户晓些,如果我想要返回秦国境内,就需要这份民心。”
魏妘点头:“有不少晋国商人通过少梁进入秦国,可以让他们去散播消息。放心,我必定命人说的更夸张些。等到秦国境内群情激奋时,再放出消息,说你逃到了晋国。到时候秦国的百姓,就会对你翘首以盼,太子旷在军中也会被排挤。”
秦璧点了点头,魏妘虽然不多下云台,但毕竟是身处高位数十年的女人,她很懂得如何操纵舆情。
魏妘:“我本来想要留你,让你在云台上多歇息几日,可不论你也罢,大君也罢,都是干大事的人,危急的境况下哪里有休息的时候。云台台阶太高,上下不便,不如我让人带你去聘馆,在聘馆休息暂住一夜,然后让卫兵备马,送你到上阳,再从上阳坐船去成周。”
秦璧昏睡半日,便连夜赶路,这才到了成周附近。
以晋国旧日的版图,哪里会要赶这样长的路,如今晋国的军队都能驻扎在成周,这也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当她到了晋王与楚王共住的最大的那艘斗舰上,她也忍不住紧绷起来,南北两个国家的君王就在这一艘船上,那真是掌控天下三分之一还多的命令,都要从这里发出了。
她以传令兵的身份进到晋王的船室,但船室中却不止小晋王一个人,师泷也在,而且屏风后似乎还有个身影。
师泷似乎眼睛都红了,看见有人进来,也没来得及看她的脸,就转过脸去,以袖掩面,另一只手捏着袖子擦眼睛。
小晋王端正的坐在桌案后,看见她却猛地一惊,站起身来:“蓝田君——!”
师泷听到,也猛地回过头来,还带着眼角的水渍,就带着还没收拾好神色,满脸呆傻的看向秦璧。
秦璧摘下兜帽来,她不想太大张旗鼓,也有些介意的看向屏风后的身影。
南河一下子就意会,道:“是我南咎子之女南姬流落在外,终于被寻回来了。她是自己人,大可不必介意。”
说着,就看到带着面具的一年轻女子从屏风后出来,露出身影,动作有些僵硬的对她行礼。
南河看着舒满身别扭的行了个女子的礼,就有些想笑。但毕竟秦璧在人前,她也连忙道:“蓝田君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可受了伤?”
秦璧也不见外,坐到南河桌案对面,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浆,就跟回了家似的,道:“在赵国遇见熟人了。因熟人襄助,这才逃了回来。”
师泷比较了解她一些,问道:“竟然是蔺腹么?”
秦璧没有说出白矢的事,半晌点头道:“对,是他助我逃出来的。”
师泷长长舒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被俘虏一事,是蔺腹的主意。那秦国境内如何?”
秦璧回头:“我才要问,我有许多日子没有得到消息了,如今才是对外一无所知。”
南河:“在你被俘虏后,秦赵暂时休战了一段时间,但赵国并没说你逃走了。最近赵国又找了理由发难,说是太子旷旧日谋害长兄,行事不轨,以你的名义还朝攻打秦国。秦国最近境内才是一塌糊涂,有人在军中内讧,妄图刺杀太子旷,却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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