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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姝-花羽容-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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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同时还给淑仪增派了一队的女卫,和两队精锐侍卫,这些人都是精心挑选的,有的是不被家族接受的庶子,恨不得让他去死的,有的则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将来娶了西域能紧靠淑仪,忠心不二,这边也没有家世的负担和挂念了。
    可以说这一次皇帝真的是用了心在布置,也给了四皇子一展抱负的机会,亲自护送淑仪去西域和亲,也是为了了解那边的情况,更是让四皇子以兄长的身份去护送妹妹,却不肯选择七皇子,说明皇帝对老七已经有了很浓的不满。
    后宫妃子得知后叹口气,纷纷送上了各式礼物,有的是给银钱虽然俗气却很实用,有的则是给的各色乡土风情的东西,聊以慰藉,总之这次后宫妃子们都很识趣,都精心挑选了礼物早早的派心腹送过去。
    周颖更是送了自己心爱之物,人却没来,听说哭了一夜眼睛肿了不好意思见人了。
    明珠将自己记得的一些养身和香薰的方子都抄写下来,亲自送了过来。
    “匣子里墨字的是你可以用的上的,也可以拿去经营店铺,日后若有需要可以来跟我说,我倒是有些想法现在还不成熟,还要长辈们商量一下,我想在那里建立一条商道,给自己也给我们大家都留一天后路,红字的那些你看完之后就销毁吧,那个是给你留着防身用的,不到必要不要使用。记住头三年不要怀孕,不要让自己陷入被动的情形下,先看看王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你放心吧,我晓得呢,明珠帮我照顾太后,替我磕两个头吧,我怕是回不来了。”想到关节处,她有些难过,太后已年迈这一走真的是永别了,她真的很感激这些年太后给与的照顾和教导,让她懂得很多事,也在最艰苦被人嘲笑冷落的日子里,感受到了一丝温情,这些她将永生难忘。
    “好了,别难过,说不定还有再见之日呢,淑仪,有句话我必须提醒你,不管你将来走到何种高位之上,都别忘了你的家乡,别忘了你当初的祈愿是希望两地的人民能够和平,安居乐业,不受战火的摧残。别让私心蒙蔽了你。”明珠心里还是惴惴的,忍不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这是当初父皇说给姐姐们听的。
    “我明白,我会记得,会牢牢的记得。”淑仪终于忍不住哭了,这么久终于尘埃落定了,她心中的不舍难过等等复杂的情绪终于用上了心头,这一去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明珠,这是我亲手绣的,送给你,我不会别的,这些是我替你抄下来的方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都写了一份,是我的一点心意,我没什么好送你的了,明珠,我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姐妹,是我三生有幸,谢谢你!”淑仪伸出手搂着明珠,姐妹两个痛哭了一回。
    明珠搂着她,轻声呢喃,“你走的时候我不送了,颖儿说她也不送了,心里难受见不得那样的场景,你多保重,凡事谨慎些,不要轻易相信西域的女子,也不要太相信王子了,即便将来你爱上他也是一样,要时刻保持头脑的清醒,才能让你活下去。”
    “我知道,你放心吧。”淑仪含泪点点头,一点也不嫌弃明珠的啰嗦。
    
    第四百四十一章哭泣
    
    淑仪的婚事准备了近一个月,礼部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极尽所能给最好最实用的嫁妆,大概是因为皇帝的态度刺激了他们,或者心有所感吧。
    总之那日淑仪大红的嫁衣挤进华美动人,打扮的极为高贵美艳,头上的凤冠用的是珠帘,每一颗珍珠都是米分色的,据说是淑仪最喜欢的,她说喜欢米分色,太后命人找了很多米分色的小米珠给她做头冠。
    那天她美轮美奂,坐在车上向着来送行的百姓们挥手,全程面带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和眼泪,她笑的极为开心,略带羞涩,好像真的很开心一般。
    百姓们得知了淑仪公主将要去和亲,远赴万里的西域生活,都来为她送行,队伍排的好长好长,一直到城门外还有人在排队。
    淑仪不断地给百姓们挥手,脸上带着浅浅的亲和的笑容,表现端庄优雅。
    明珠站在皇宫内最高的楼台上,和周颖一直这样目送着她,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她比我优秀,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
    明珠叹口气,拿着帕子擦擦眼角的泪水。
    “其实她和你一样,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都在维护自己的姓氏。”周颖扯着嘴角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那不一样的,牺牲死亡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痛苦并不长久,可是和亲确实要付出一辈子的痛苦,****的熬着熬着熬着,直到心里的火全都熄灭了为止,遥望家乡永远都是在回想,再也看不到未来,那种滋味是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渗透进你的生活,让你无力挣扎,这比瞬间死亡要残酷的很多。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是别人理解不了的委屈。”
    “是啊,所以那么多公主包括我在内都是惧怕去和亲的,说不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得到这个消息已经半个多月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生怕我被选中去和亲。听消息说周婉儿被父亲推出去和亲,我不知道心里多高兴,多庆幸,甚至希望早点决定下来,死道友不死贫道,我甚至都没有考虑过父皇会不会更辛苦,会不会被端王叔捏着脖子,陷入被动的境地,我只顾着我自己可以不去和亲了。”周颖说着说着捂着脸呜咽的哭了。
    好半响周颖才放下手,眼里带着一丝难舍,迟疑的呢喃道:“你说我们有生之年还能在见到她么?”
    明珠冷静的开口,脸上的表情带着伤悲,“她是王妃,未来会成为王后,又不是嫁去外地,抽空总能回趟娘家,西域王怎么可能让她时不时回来串门子,你做梦呢吧。”
    “那……”
    “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死后会葬在西域的皇家墓地里,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了。”明珠突然厉声喝道,眼泪无声的留下来。
    “那她要是受了委屈……?”周颖想了很多,越想越心慌了。
    “没人能帮她,她只能靠自己,那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死了我们也是最后知道消息的,从今往后一切的一切将靠她自己独自打拼,我们鞭长莫及,一旦发生战事或是于西域的和平停战协议被单方面撕毁,淑仪必死无疑。”明珠喘着气,流着泪一字一句的凶狠的呵斥道,越清醒就越痛。
    淑仪的选择无疑对朝堂对大周对周这个姓氏,都是正确的选择,她做出了嫡出公主的表率。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感情和理智是两回事,他们常常打架,还是不见血不罢休的战争。
    “明珠,你别这么说,我害怕……呜呜呜!”周颖承受不住的哭了。
    明珠狠狠的擦干眼泪,“你期盼下一任帝王还能顾念兄妹之情吧,不然不光她会死,她所出的孩子,一个都活不了。和亲就是牺牲,你以为和亲是什么?”她望着她眼里带着愤恨的光,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恨得是什么了。
    胸中有一团火再烧,烧的心口都疼了,可是却没有水来浇灭它,这感觉难受极了。
    为什么愤怒呢?这其实也是公主应该做的啊,可是她就是恨啊。因为前世她的姐姐为了保护她,依然选择去和亲了,不过五年就香消玉殒了。
    原本是她去的,父皇舍不得朝臣逼的太紧,姐姐一向待她极好,那日摸着她的脸,“你要好好的,要学会隐忍啊。”
    姐姐去跟父皇请求,由自己代替明珠去和亲,父皇同意了,姐姐就这样走了,她被人下了药一直昏睡,直到出嫁的车马已经出了城追不回来才醒过来。
    后来在得知姐姐的消息就是她的死讯了。
    很久了,很久都没有碰触这个伤疤了,姐姐出嫁后再也没人敢在自己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了,生怕自己会伤心,可是她心里什么都清楚。
    其实自己就是个懦夫,她做不到那样勇敢,父皇说你想去也去不了啊,因为你身体一直不好,去了也是无用的。
    父皇给了她很多的疼爱,可依旧没能留住她的生命,她在芳华之年离开了人世,让父皇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她的不孝。
    常常在想也许老天爷是公平的,她早死其实报应,是她懦弱不敢承担责任的报应,如果是自己去了,姐姐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明珠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回了慈宁宫,缩在慈宁宫的花圃里,呜呜呜的痛哭着,不知道是哭什么,也说不清楚是哭自己还是哭淑仪,亦或者是哭姐姐。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像是眼泪,连老天都在哭泣么?
    “明珠,回家吧。”一个清润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明珠转过头扑进他的怀里,嚎嚎大哭,哭的像个孩子,这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哭成这样,大小她就很坚强很少掉眼泪。
    “莫哭,这是她要走的路,我们该祝福她的。”修长有力的臂膀搂着她轻轻的拍了拍。
    “我心里难受,我难受……”明珠哭的泣不成声。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带你回家。”周琍的声音清润如玉,如清亮的冰泉缓缓流进心里。
    “我想我娘了,我想回家。”明珠哭的眼睛都肿了,此时她只想回家呆在母亲身边,那才是让她坚强的源泉。
    “好,我们回家。”周琍扶着她点点头,温声细语。
    
    第四百一十二章探病
    
    明珠晕晕乎乎的回了家,周琍一直把她护送回去,老太太见了迷迷糊糊的明珠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淋了雨,这几日为了淑仪要走的事她心情不好,也没有休息好,我摸着额头发烫,可能是病了。”周琍一脸焦急,围在旁边团团转。
    “怎么会这样,这孩子心思本来就重,又有这事,快去找太医。”老太太急吼吼的下地安置明珠。
    “我已经让人去接太医了,一会就能到。”
    不一会太医来了,太后听说明珠回家就病倒了,着急的很,干脆派了马太医过来亲自给诊治。
    “这是内火心火太旺,肝郁气滞证了,发散一下就好了。”马太医笑着说道。
    “那严重不?”
    “没事,她底子好,过两天就能好,我开些药让她发一发就能好起来,就是心里有事不痛快又淋了雨这才病了。是人哪有不生病的道理,那还要我们大夫干什么。”马太医一派轻松的表情到让大家松了口气。
    送走了太医,老太太心疼的摸着明珠的头,“这是怎么了?”
    “淑仪走了她心里难受的很。”
    “哎,大的这样小的也这样,真是让人操心哦。”老太太叹口气。
    明珠这次是真的病了,大概触及了她的伤心事,一下子病的还挺严重,当天夜里就发了高烧,好在马太医留了医女在家里,说发烧是好事发散出来才好呢。
    明珠生病了,家里家外都急得要命,太后都想出宫看看了,硬是被皇帝给拦住了,皇帝又派了给自己诊治的姚御医去给明珠看病,和马太医说的是一样的。
    姚御医是太医院的医正,只给皇帝看病,给别人看病要经过皇帝允许才行,也只有老爷子得姚御医看过几次,连上官浩都没这个待遇。
    “老姚,我孙女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还在低烧啊,你看人都是糊涂的,还说胡话呢。”老爷子也别惊动了,已经收了明珠一夜了,谁劝都不听,哪都不去就要盯着孙女才安心呢。
    “这是心结啊,她心里有事放不下,放不下这病就好不了呢。”姚太医叹口气摇摇头,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老爷子心疼的握着明珠的手,呢喃的问道:“孩子,你心里到底有什么事过不去啊。”
    明珠时而呓语时而哭泣,哭的时候极为伤悲绝望,呓语又听不清楚,只是时常会流泪。
    皇帝也忍不住问太医,“她还没好么?”
    “没呢,有心病啊,一直在说胡话,还哭泣很伤心很难过的样,呜咽的哭着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兽,哭的让人心酸呢。”姚御医如实禀报。
    皇帝叹口气,“这孩子重情谊,哎!”
    他叹口气,理所当然的认为明珠是因为淑仪病的,更觉得她是个好孩子,重情重义把淑仪放在心里了,所以才过不去。
    殊不知淑仪只是个引子,为她难受是真但不至于生病,生病是两件事交织在一起,挖开了明珠深埋已久的伤痕,一下爆发出来所以才病了。
    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嘉萱在宫里也是着急得很,主动去求见了三皇子,“我想出宫去看看姐姐可以么?”
    “你为她而来的?”三皇子看着嘉萱,发现她变了一些,有些瘦了。
    “嗯,我实在不放心,想去看看,姐姐身体一向很好,几乎就没生过病,上回被砍了一刀也没怎么样就挺过来了,这次怎么会病这么久呢,我真的很想去看一眼,我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但好歹可以出出主意的,人这样一直发烧会出问题的。”嘉萱急切的在书房里来回的转圈,是真的急眼了。
    “好,我带你回去。”三皇子看了看他,面无表情的答应了。
    嘉萱还在想该用什么样的措辞才能让他答应带自己出宫,没成想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一时有点愕然的愣在那里。
    三皇子已经站起身朝外走了,“怎么不想去了?”
    “啊?去啊。”嘉轩赶紧跟上。
    三皇子看了看嘉萱一身碎花褙子长裙,就是个家常打扮,但看嘉萱急切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就领着她坐着马车直奔上官府了。
    嘉萱的回来到让老太太吃了一惊,“你回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姐姐,姐姐不发烧了吧,一直发烧会有问题吧。”嘉萱着急的问道。
    “不烧了,昨夜里没烧过,太医说见好了,你回来做什么,你又不是大夫。”老太太看了眼三皇子,还是责怪了一句。
    “我不放心,在家里也急得很,来看看。”
    “你去吧,你姐姐在暖阁里跟嘉桐说笑呢。”老太太眼神温和多了。
    嘉萱点点头,看了眼三皇子,“你先坐一会,我不会耽误很久的。”嘉萱的意思是看一眼没什么事就走,不耽误他的正事。
    三皇子浅浅的笑了笑,“你去跟明珠多说会话,我带了些药材过来,我一会去前面跟祖父说话去。不着急。”言辞倒是温和有礼。
    “嗯。”嘉萱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急慌慌的进屋了,像是躲避什么似得。
    明珠听到外屋嘉萱的声音了,瞧见她进来了露出灿烂的笑容,“瞧你,我都没事了,你还来干什么,算了既然回来了吃了晚饭再回去吧。”
    嘉萱看到明珠眼泪一下掉下来,她身穿一身浅粉的立领中衣,头发披散着,半躺在暖阁的炕上,小脸苍白,少了几分红润,多了几分柔弱,看着好可怜的样。“姐,你瘦多了,你瞧脸上都没肉了,下巴都尖了。你怎么搞的啊?”
    “你瞧你哭什么,我就是淋了点雨风寒了,这不都见好了么?快别哭,多大的人了,嘉桐都该笑话你了。”明珠哭笑不得的给她擦擦眼泪。
    嘉萱擦了擦眼泪,埋怨道:“你也是,便是情分再好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啊。”
    “没事,就是心里有点事,如今我想开了也就好了。”明珠幽幽的叹口气。
    “姐,你要多保证身体,你可别吓我呀。”嘉萱拉着明珠的手,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心里惶惶的。
    不知道何时习惯了去依靠明珠,觉得她是女人里最坚强的姑娘,只要有她在不管多难的事都能解决,她永远都是那么从容不迫,端庄高贵,让人仰望。
    突然之间她倒下了,心里只觉得天塌了似得,心都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姐妹
    
    明珠摸摸她的脸,突然间觉得自己也许错了,不该大包大揽,之前是觉得嫡庶其实不是那么重要,她姐姐也是庶出的,一开始靠近自己也是为了求的父皇一点怜悯能照顾他们母女在宫中过得好一些,可后来大家都用了真心对待对方。
    他一直认为上官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心底良善清正,便是嘉萱有些富贵心思,可为什么不允许别人有富贵心思呢?难道谁就该被谁踩一辈子脑袋么?她想向上爬其实没错,只是方法用错了罢了,选错了路而已,但即便错了他也在努力并没有怨天尤人,这一点其实很好啊。
    谁又能说自己一辈子都不犯错呢?
    “你该长大了,学着自己去面对一切。以前我总觉得我是姐姐我有责任保护你们,无论你们是好是坏都是我的妹妹,我不该轻易放弃你们。可淑仪的事让我明白,人只有在绝境中才能快速长大,让自己强大起来。我管得太多了,让你们少了很多挫折,也少了很多磨练失去了成长的机会。”明珠望着嘉萱,望着懵懂的嘉桐,心里有所感悟。
    他一直觉得亏欠姐姐,今生用全力对妹妹们好,庶出也是人啊,也是妹妹,人心换人心,我是长姐我该对他们好一点啊,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够了。
    可如今看来母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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