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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狠佛系暴君您随意-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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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着呢!”
迟聿耳边只听见她喊疼的声音,动作快过意识,手卸力,猛一松。
言一色看着自己手腕上,刚多出来的一道攥痕,鼻子差点气歪。
迟聿也看见了,心底没来由一慌,又极快镇定下来。
他沉着脸,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高高在上,语气仿佛恩赏一般,“孤给你揉一揉。”
言一色一听,霎时一个激灵,将自己的伤痕用裂开的袖子藏好,脸色木然,眼神嫌弃,“不要。”
她很怀疑他的专业性,可别没把她手腕揉好,还揉断了。
迟聿眸子一冷,“孤……”
他刚开口,就被言一色出声打断,她眉眼间有些疲累,叹了一口气,声音又小又轻,“没多大的事,要说揉,我自己也会揉,走吧,下山。”
言一色不是没有软声软语跟迟聿说过话,但像眼前这般,神色蔫蔫有些虚弱,还是第一次。
迟聿忽然心堵,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没再多想,除了依着言一色,没别的想法,“谁伤的?”
“伤我的都死了。”
那些来杀她的南易亲卫确实都被她杀死了。
迟聿搂着言一色细腰的手用了狠劲儿,神色不满,“你知道孤问的不是这个。”
言一色靠在他怀里,眼睛闭上,舒缓低柔的语气里有几分哄人的味道,“好吧好吧,南易,杀手的主子是南易。”
迟聿眼眸骤然一眯,杀人的冲动从骨子里蔓延出来。
“能下山了不?”
迟聿内心的杀意敛了敛,垂头看了言一色一眼,没再耽搁,御马下山。
从头到尾,目睹迟聿和言一色相处的王白等人,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回神,一致觉得——言妃娘娘的宠妃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顶撞、忤逆、命令陛下,竟然至今都没死!
……
迟聿带着言一色下了山,王白等人也很快跟了上去,待众人都离开后,两个男人悄然出现在了迟贞的尸体附近。
站在迟贞尸体面前的男人,身着一袭大红衣袍,体态风流,一双桃花眸脉脉生情,正是钰王南易。
而南易一步之前的地方,站着一个男人,脸上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看不到面容,一双薄薄的黑色手套包裹住他的大掌,负手而立。
一把金丝楠木的扇子挂在他腰际,身姿颀长,傲然如松。
他似乎朝远处冯力的尸体,望了一眼。
南易正低头看着死去的迟贞,眉头皱紧,他双拳紧攥了一下,又猛然松开,逼迫自己面对现实。
南易压下低落的情绪,满腹心事地望了眼已经被烧毁的山寨,又看向站在他左前方的面具男人,语气低沉,“大火烧寨,是迟聿做的吧!一回来,就受了迟聿一份大礼,今世子,感觉如何?”
慕子今未语,侧过身,审视着愁眉不展的南易,他的音色很是干净,听了让人平心静气,“看你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迟聿杀了迟贞,对你打击不小。”
南易闻言,苦笑一声,“今日,你我都在迟聿手上吃了亏,看来也算是同病相怜。”
慕子今没说什么。
南易问道,“这次回京,什么时候走?”
不久前,慕子今突然出现在南易所在的帐篷里,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但同时心里也更踏实了几分。
彼时他正在等消息,想知道言轻是否已经被伪装的山贼们杀死,等的时间越长,越让他心中不安,而慕子今的突然出现,简直让他心花怒放!
就算万一他的人失手了,让言轻逃过一劫,但他只要能劝动慕子今出手,一定能在山中杀死言轻!
因为雁山正是慕子今的地盘!
可还没等他提自己的目的,慕子今便带给他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迟聿上雁山是冲着迟贞来的。
他顾不上再说什么,便和慕子今一起进了山,但正如他看到的迟贞尸体一般,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完了。
“我会在京长住。”
慕子今淡淡道了一声,又侧头看向南易,“言轻没死。”
南易一愣,心中一沉,急切问道,“你如何得知?”
南易让自己的人假扮成山贼,是和慕子今这边通过气儿的,以保证,任谁去查这些‘山贼’的身份,都不会露馅。
所以慕子今清楚南易的行动,而他知道言一色没死,是因为黑雾悬崖那里有他的暗哨,亲眼瞧见她和言辞等人走过机关暗道,这些是机密,他不会告诉南易。
“信不信由你。”
南易自然是信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神色狠辣,忽而盯着慕子今道,“今世子,谈个交易,你助我杀了言轻,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慕子今闻言,低哑一笑,“不必谈,我今日杀过一次言轻,没成功。”
南易听完,有一瞬间的茫然。
慕子今好心道,“言轻初到山下,遭遇的那场暗杀,是我做的。”
暗杀言一色,便是慕子今从外归京后做的第一件事,但以失败告终,而迟聿上雁山的目的,并不明朗,但也不过就几个可能,衡量过后,他做了弃车保帅的安排——弃土匪窝,保兵器坊。
至于迟贞会如何,是南易要考虑的事,他不过是提供一个藏身之地,迟贞的生死他毫不在意。
南易骤然反应过来,一脸惊疑,“竟然是你!你为何要杀……”
“你又为何要杀言轻?”
慕子今不紧不慢地打断他,南易狠狠一怔,两人对视片刻,会心一笑。
看来,他们杀言轻的理由,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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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聿带着言一色,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山脚下的驻地,而她在半路上就睡着了。
迟聿勒马停下后,正要抱着昏睡的她下去,她却醒了,挣脱迟聿的怀抱,眼眸要睁不睁,神色迷蒙,歪歪斜斜就要往下倒,在她身后的迟聿面无表情,大手一揽她的腰,飞身将她带了下去。
迟聿的唇离她耳边很近,忍不住靠近轻斥一句,嗓音很低,微不可闻,“挣开孤做什么,还不是孤带你下来。”
言一色此时又去见周公了,自然没听见迟聿的话。
迟聿扛着言一色往她所住的地方走,流思和浅落正在外头焦急等待,瞧见被迟聿扛在肩上的言一色,顿时喜笑颜开,但是碍于迟聿的存在,只敢站在原地默默注视,不敢靠近。
迟聿带着言一色进了帐篷,快走到她休憩的贵妃榻时,猛地发现好似有什么不对,脚下一顿。
他回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肩膀上的言一色,怎么瞧,怎么觉得,这个扛人的法子,她要是醒着,一定很不舒服。
默了默,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迟聿把言一色从肩上放下来,改为公主抱,心底那一丝奇怪的违和感没有了,将她放在榻上,手指挑了一张毯子给她盖上,便转身出去了。
流思和浅落看见迟聿离开,才敢急匆匆进了帐篷,去照顾言一色。
王白等人比迟聿晚了一些,两个随从去找迟聿复命,而他则将言辞带回自己的帐篷,找了军医为他诊治。
迟聿进了一处外表不起眼的帐篷,而内里布置,甚至比言一色所住的还要讲究,里头等候多时的苏玦和墨书同时起身,恭敬见礼,“参见陛下!”
迟聿长腿迈过两人,浑厚气息卷起冷风,逼的两人呼吸滞了下。
他径直走到主位坐下,内敛奢华的墨袍轻动,银丝绣线闪耀不羁光泽,一双暗红眸子浮现阴冷碎光,神色凛寒,霸气无双。
瞥了一眼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苏玦,清楚他必有要事,“说。”
“是,陛下。”
苏玦面色和煦,一如往常,但一听迟聿不好的语气,心头便是一紧,回禀起来,更是字斟句酌,“微臣来此,只为两件事情,一是,慕王府世子慕子今,今日回京了,方才听墨书说,陛下已经和他见过了,二是,和言妃娘娘有关……”
苏玦说着,话音一顿,从怀中拿出一封密信,双手展开,递给迟聿,“这是从言域传过来的消息,陛下请看。”
迟聿抬手接过,一目十行,迅速扫了几眼。
看完后,恶意横生的眼眸,闪过几星嗜血惑人的妖光,唇边浮现冷笑,拿着密信的手指一点点弯曲碾动,凶煞气势如杀神修罗,仿佛不是在毁纸,而是在拧某个人的脖子。
苏玦神色更为肃穆谨慎了,“陛下,这消息本该前日就能收到,但因为遭到慕子今的阻拦,一个时辰前才到我手中。”
迟聿端坐上位,俊美如天神,无需说什么、做什么,他静然不动,自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傲然气势,浑然天成,唯我独尊。
他敛下一身磅礴杀意,看似若无其事,但苏玦和墨书却明白,沉默中的迟聿最恐怖。
“凭慕子今一人,不可能拦住孤的消息……南家一定没少出力。”
苏玦和墨书对视一眼,明白迟聿指的是南域的南家本家!
迟聿诡谲的眼中,无情无欲,一脸似笑非笑,磁性冰寒的声音叫人毛骨悚然,“真是好,孤正打算对南易下手,南家就给孤送了一个正当理由,呵。”
苏玦和墨书眼观鼻鼻观心,清楚自家陛下是记恨上南家了!
不过,‘正打算对南易下手’,是怎么回事?
苏玦心头满是疑问,正常情况下,南易是不能动的,动了就有大麻烦,除非是他做了什么陛下不能容忍的恶事,否则陛下短时间内,是不会要他命的。
那到底南易做了什么事?听陛下那话的意思,是打算处理他了。
苏玦给墨书一个疑问的眼神,墨书还他一个冷眼:不知道。
墨书敷衍完苏玦,闷头一想,忽然隐隐有种预感,陛下想动南易,只怕和言妃有关。
“墨书,花露云雪膏给言妃送去。”
墨书正思索着,忽然听到迟聿的吩咐,眼前一黑,一个药瓶已朝她扔来,她眼疾手快,猛地一抓。
“是,陛下!”
墨书这一声应的铿锵有力。
……
一夜平静过去。
翌日,言一色醒来,意识渐渐归笼,身体四周的触感,让她瞬间察觉到了异常——她不是在床上!
猛地睁眼,明媚春光、草木花丛倏而闯入她眼帘!
言一色一愣,这是……白日,外头?
垂眸看了眼身下,就见她正骑在马背上,马蹄哒哒,不疾不徐地向前迈进,而身后稳稳当当坐着一个人,她不用回头,就知一定是迟聿。
她深吸口气,不禁扶额,“第二天了吗?我为什么和陛下在马背上?其他人呢,这是要去哪儿?”
迟聿没有回答,狭长凉薄的眼眸,暗红妖美,不自觉流露一丝柔色,“醒了?”
“嗯。”
“回宫!”
迟聿话音一落,忽然御马疾驰,朝前飞奔。
温柔和煦的春风,带着自然清香扑面而来,言一色舒适地眯起了眼,一头滑凉青丝,尽情飞舞。
……
迟聿将言一色送回钟灵宫,便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要做什么,他没有理由向言一色交待,而言一色也没那个心思问。
言一色是被迟聿骑马提早送回宫中的,流思、浅落、言辞等人,还都在路上。
而王白,在他所做丑事未爆出之前,仍担任着言家军新兵营的营长,带着手下仅剩的兵卒,准备从雁山撤走。
至于南易,也一早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比迟聿走的晚,比王白撤的早。
……
有小宫女准备好了浴池热水,言一色赤脚走进来,挥退所有人,解了衣裙,发现自己手臂、肩头等处的伤痕已经淡了下去,不靠近看,根本瞧不见。
她柔唇一勾,笑了笑,这伤药够好。
……
言一色沐浴更衣后,慢腾腾吃了午膳,又看书、下棋、浇花、刺绣过了后半日,待太阳快要落山,回到宫中收拾妥当的流思三人才齐齐站在她面前。
“见过娘娘!”
“嗯。”
言一色穿着一袭海棠色的抹胸长裙,坐于美人榻上,怀里抱着眨巴眼睛四处乱看的兔兔,“回来了,便各司其职,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散了吧。”
流思和浅落应了是,两人正要退下,却见言辞没有动,浅落步子一顿,还不待她揣摩一番言辞的心思,便被流思拽住了衣袖,被带走了。
殿中只剩下了言一色和言辞。
言一色小手握成拳,撑着一侧脑袋,发髻上的珊瑚珠排串步摇,随她歪头的动作倾斜,映着殿内光火摇曳,璀璨晶亮,美不胜收。
她一张精致娇颜,更是人间绝色,国色天香。
言辞目光垂的更低了。
他稳了稳心神,朝言一色双膝跪了下去,“娘娘,奴才斗胆,有一事相求。”
言一色手揉着兔兔的脑袋,毛茸茸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对言辞要求的事儿,她猜到了,倒没什么兴趣。
她是不想理会的,但言辞心境已变,不会安于待在宫中,若任由他瞎折腾,说不准会出事,为了浅落,也为了他曾救过儿时原主,她干脆再帮他一把。
“说来听听。”
“奴才想找到言语害死言家幼子的证据,还我一个清白,恳请娘娘相助……为报娘娘恩情,奴才愿誓死效忠。”
言一色神色淡淡,不为所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誓死效忠?”
她摇摇头,不甚在意道,“这个好处不足以说动我,换一个。”
言辞心一沉,越发冷静,咬字清晰地问,“言家幼子也是娘娘的亲弟弟,您就不想找出害他的真正凶手,给他自己一个交待,给他生身父母一个交待?”
言一色黛眉轻挑,眼神有几分意味深长,唇角随意一弯,反问,“你觉得,言大将军夫妇,就算知道了言语是害死他们幼子的人,会拿她怎么样吗?”
言辞想也没想,坚定地张口,“会!”
可这一个字尾音还没落,他自己又先愣住了!先迟疑了!
言辞是极聪明的人,脑子相当好使,只不过因为善心,蒙蔽了他本该更敏锐的感知,在言一色的反问中,他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心中苦涩。
“奴才明白娘娘的意思……言家幼子和言语,都是言将军夫妇的亲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是言语害死了他,但事情已过去三年,死人到底没有活人重要,言将军夫妇或许会对言语失望透顶,但不会要她的命,他们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寄予厚望的女儿。”
言一色笑了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你想明白就好……另外,言语所做之事一旦暴露出来,就是惊天丑闻,坏的是言家名声,言大将军是不会容忍的,换句话说,为了言将军府百年清名,他会包庇言语……你懂若要复仇,自己会面临多凶险的局面吗?”
言辞呼吸一沉,清冷如雪的俊逸脸庞上神情冷凝,少顷,轻声道,“奴才要对抗的不止是言语,还有整个言家。”
言一色微一颔首,清丽眉眼灿若朝霞,“你觉得自己能做到吗?要花多久时间做到?”
言辞闻言苦笑,神色低落地给出一个模糊的回答,“很久。”
话落,他又猛然想到什么,眼睛直视言一色,盈盈发亮,“但如果有娘娘相助……”
言一色抬手打断他,声音低缓,“我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帮你揭发言语这事,也没有能打动我的好处,别盯着我了,另找一个人助你吧。”
言辞在言一色这里吃了闭门羹,心下并不气馁,神色诚恳地问,“娘娘觉得奴才找谁合适?”
言一色倒还真想了想,末了,确定一个人,眼神幽幽地看着言辞,笑容狡黠,“陛下。”
言辞一愣,脸色更冷凝了,但更多的还是虚心求教,“为何是陛下?”
言一色收回撑脑袋的手,换了坐姿,双腿交叠,两手揉捏着兔兔的耳朵,神色漫不经心,“这宫里没有能瞒住陛下的事,你的背景只怕早就被摸清了,你找陛下,倒省了防备对方探查你身份的心,另外,南易知道你活着,就意味着言语也会知道,两人必然联手要你命,实力资本能抵抗住钰王府和言家的,除了陛下,丛京也没谁了吧?”
言一色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个昨夜言辞曾提到过的人名——慕子今。
她记得言辞一语道出肌肉男背后的主子是慕子今,还说什么知道王白和他谈了什么交易。
“你很熟悉慕子今?”
言辞正认真考虑着言一色的话,忽然听她这般问,忙道,“算不上,他是慕王府世子,才智谋略冠盖天下,有第一公子的美称,从先帝在位时,就长年在外,甚少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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