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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狠佛系暴君您随意-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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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认定是迟聿杀害了言治的这种心理过程,简直就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天经地义!
另外,因为无名模棱两可的谣传方式,反倒给了世人脑补、发挥想象力的空间,充分调动了他们参与讨伐迟聿阵营的积极性,群情激愤四个字,在众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言序才是杀死言治的直接凶手,若此真相流传出来,百姓们不清楚言序是谁,火头上骂个几天,也就过去了;无名若将言辞推出来,一顿暗中操作,可以在他身上按个弑父、不孝、狠毒的名声,军中将士最讲热血和义气,难免不服他,易受挑拨,寻衅滋事,多少会给想掌控言家军的言辞,带来麻烦!
相对的,无名支持的那些言治嫡系将领们,则会更有优势。
无名传言辞的流言,明显有利可图,但前提是,迟聿不反击,而这种可能显然为零。
外人没有亲眼看到昨夜大将军府内发生了什么,他们相信怎样的真相,全靠流言,而流言这种东西,只要逻辑自洽,不论真假,能轻易起来,也能顷刻覆灭,无名若在左右舆论这件事上,跟迟聿斗起来,只会没完没了,而且得不偿失。
但若传出杀害言治的人是迟聿,就不一样了!
因为迟聿身为暴君的恶,人尽皆知,他就算挑起一波流言,说杀了言治的凶手另有其人,百姓也不信!
无名就是思虑到了这一点,才命自己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散布迟聿的流言,众人在知道他们敬重爱戴的大将军,被暴君所害后,对他会更为厌恶憎恨!同时,对新君的期待也会更迫切!
无名此举,是在为百里念的横空出世铺路!
……
大臣们上朝的时辰早,而流言还未发酵起来,他们自是没机会听到,不过一些消息灵通的重臣,譬如丞相许成、工部杨尚书、易长初等人,都已得到了言治被言域家主杀死的消息。
今日的早朝,言治当然没有来,而龙椅上的迟聿也未曾问过。
下朝后,不少惦记言治为何没出现的人,都派了手下人去打探消息,这一打探,知道言治死了,而凶手是他们不久前才面见过的暴君!
迟聿已经很久没杀手底下的官了,最严重的惩戒,也就是在勤政殿外被折磨地生不如死,好歹留有一条命在。
还活着的文武百官们,却万万没想到,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里,会惊闻迟聿杀死了大将军!
众人不寒而栗,忍不住想,下一个被杀的人或许就是自己,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件事——
派人进宫给言妃娘娘送礼!送大礼!送传家宝!
……
千星殿内。
言一色坐在椅子上,临窗作画,画的是一个人,人正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上面还有一只来回打滚的兔兔。
迟聿手中拿着一本古籍,时而翻看一页,暗红的凤眸半阖着,神色凉薄,气质尊贵,又透着几分慵懒。
这殿中处处精美奢华,却不敌他一眼的风采。
言一色专心致志地画他,他为了配合,只好不动,聊以解闷的唯有手中书籍,原本没兴趣看,眼下倒是看进去了。
古籍有残损,有的地方字、句、注都已经模糊,连蒙带猜读下去,不失为一种乐趣。
言一色此时放下了笔,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这才仔细打量起自己的画作,眉眼弯弯,满意地点点头。
迟聿眼角余光看到她似是完成了,放下冷冰冰的古书,走了过去,看到她画的自己后,一愣。
并非她画得太糟糕让他的期待落空,相反,而是太好了。
他的整个人跃然纸上。
言一色见他惊到了,唇边的笑意更大,挑了挑眉,得意道,“怎么样?我的这一副神作,无价之宝,独一无二,被你得到了,是不是感觉自己赚翻了?”
迟聿眉眼一抬,看向她,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她摸着下巴,再次审视起自己的画,喃喃自语,“确实太逼真了!尤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王霸之气!若挂在门框,指定能辟邪。”
言一色说完,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她神情一僵,眸光悄咪咪一转,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你继续欣赏,我带兔兔去外面晒太阳……”
迟聿冷笑一声,自袖中摸出一封信来,三两下展开,举到言一色眼前,皮笑肉不笑道,“眼熟,嗯?”
言一色一眼被上面歪七扭八的熟悉字迹吸引住,又看一眼后,唇角下沉,“嗯。”
这封是最初迟聿去荒月时,要求她写的家书。
“孤的画像能辟邪是因为凶恶,你的字更能辟邪,因为奇丑无比……孤说得对不对?”
言一色闻言,嘴角抽了下,深深觉得,迟聿此时反击的心理大概是——来呀,互相伤害啊!
她冲天翻了个白眼,忽然出其不意,伸手一把从迟聿的大掌中抢了过来,不等她下一步毁尸灭迹,就又被迟聿抢回去了!
言一色目瞪口呆,她没料到迟聿还会再抢,下意识想再夺过来,转念一想,顿觉他们两个抢来抢去,太幼稚了!
不就是一张破信吗?他爱留就留着算了!反正辣眼睛的是他。
言一色一脸高冷,目不转睛地看着迟聿将信叠好收起,再放回袖子中。
袖子中……等等!他今日平白无故带着她的信干什么?正常不该是收在什么地方吗?
言一色眯了眯眼,危险地看着迟聿,“看来你今日是特意带着这信,来嘲笑我的!”
迟聿见她炸毛,生动又耀眼,眼中不禁浮现宠溺的笑意,她的推测,恕他不能苟同,但仍有模有样地点了下头。
不然跟她坦白,他只是喜欢每日贴身带着她给自己的东西吗?而今日凑巧是一封信!
不被她笑才怪,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言一色看迟聿承认了,鼻子差点气歪,没好气说了一句,“要不是我,你这辈子就是注孤生的命!懒得跟你计较!”
说着,她转过身,边走边喊,“浅落,我要喝水和青梅酒。”
迟聿跟在她身后,一本正经道,“孤知道凤命、帝王命、克夫命……‘注孤生’是什么命?”
言一色脚步一顿,迟聿收势不及,干脆两手一伸,将她从后抱住了。
言一色转过头,抬眼瞧着他,似笑非笑道,“如果没有遇见我,你这辈子,会碰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吗?”
迟聿毫不犹豫,“不会。”
言一色笑开,料到他会这么答,“这就是了。”
她话落,挣脱迟聿的怀抱,坐到了软榻上,将兔兔抱在腿上,看着他,煞有介事道,“注孤生的命,简单说,就是你没有抱女人的命。”
正文 459 如果没遇见(一更)
言一色这样一说,迟聿自是懂了,脑海里又过了一遍、她问自己如果没遇见她会如何的话,相当在意一件事情。
迟聿长腿一迈,在言一色身边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掐住她的下巴,深沉的视线撞进她的眼中。
言一色若无其事地笑,“有何指教啊?”
迟聿的唇角扯开一丝弧度,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如果你没遇见孤,打算跟哪个野男人在一起,嗯?”
言一色一惊,玛德,这个反问,太要命了!简直考验她的求生欲啊!
她义正言辞,脱口而出两个字,“没有!”
迟聿脸色一黑,捏在她下巴的手指收紧,眼神危险阴森,“你犹豫!”
言一色严肃辩驳,“哪有什么犹豫,我只是反应慢!”
迟聿冷笑一声,明摆着不信,“莫要再骗孤了,你不可能终生不嫁!要孤提醒一下你南易吗!”
言一色眼角一抽,对哦,在大暴君看来,南易可是她正儿八经拜过天地的第一任夫君!
她将迟聿的手从自己下巴上拿下来,哼笑一声,“知道你还问!”
迟聿不知道怎地,突然就钻了牛角尖,不依不饶地问,“你、喜、欢、过、他?”
他每说一个字,周身气势就更冷一分,凤眸妖红,深如暗渊,仿佛蛰伏着上古凶兽,随时可能会发动攻势,吞了言一色!
言一色眼睁睁看着他从常态往黑化的样子转变,一脸懵逼,十分头大,暗恨自己为什么要打开“如果没遇见对方”的话题!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从来没有!”
迟聿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他将她紧紧抱进怀里,脸埋在她温暖细腻的肩窝,闭上了眼睛,声音低不可闻,语气森寒狠戾。
“色色,你该庆幸孤遇见你时,你身边还没有乱七八糟的男人,更没有为他生儿育女……因为,孤会让他们都消失。”
言一色闻言,清澈的眸光倏而一沉,心中发紧,不是因为迟聿说到做到的狠辣风格,而是——他话中透露出的疯狂和偏执!
她忍不住想,如果她日后什么时候真的离开了,他会带给天下怎样毁灭性的灾难。
言一色笑了笑,情绪上的低沉稍纵即逝,毕竟多想无益,担心无用,不若珍惜当下。
她开口说话,语调懒散甜软,“是呢,我们的相遇,是最好的缘分。”
迟聿浑身的阴沉和黑暗,被她这一句话渐渐驱散,他愈发抱紧了怀里的她,“所以你注定是孤的,永远都是。”
言一色并不若他这般坚定,但还是嗯了一声,权当让他此时此刻开心。
兔兔早已从言一色腿上跳了下来,缩在软榻的角落里,呆呆地看着两人搂搂抱抱,两只耳朵在空中时而晃动几下,兴奋地不行。
“陛下,娘娘,奴婢是浅落。”
外面忽然传来浅落的声音,言一色霎时想起了自己要的水和青梅酒,一把推开迟聿,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老实点儿。
然后走了出去,准备过去拿。
迟聿很不悦言一色不给他抱,但也没办法,在她这里,他分外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否则真把言一色惹急了,受苦的还是他自己。
迟聿站起身,走向画案上的那副画作,越看心情越舒畅,因为很明显,言一色真的用了心。
片刻后,言一色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放到桌子上。
她抬眼一扫,见迟聿在看她的画作,大步走了过去,强势插进他跟画之间的空隙,背负双手,挺胸抬头,笑眯眯道,“来,本姑娘正式说一句,这副画——送你了!”
说完,不等迟聿有什么反应,拉着他走到桌边坐下,亲手给他倒了一杯水。
迟聿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端起来喝了一口。
言一色单手撑着脑袋,睨着他笑问,“听到外边的动静了吗?都是你可爱的大臣们给我送的礼!怎么,你今日早朝又对他们挥舞屠刀了?所以一个个送礼献殷勤。”
迟聿闻言,嗤笑了一声,眉眼间睥睨轻狂,拿过酒壶为她倒了一杯青梅酒递过去,简单说了一下外面流言的事情。
言一色双手捧着琉璃杯,一点点抿着酒水,咂摸味道,听罢,啧了一声,“无名在坏你名声呐,正为你暴君形象的铸就,添砖加瓦,而且你好像也挽救不了……”
迟聿手指在桌面轻敲,偏头盯着言一色,莫名一笑,不以为意开口,“随他去。”
言一色眸光一动,忍不住笑问,“哦?看来无名这一手,你喜闻乐见啊!”
迟聿别有深意地反问,“孤做个暴君,不好?”
言一色灌了一大口酒,朝他竖了下大拇指,笑意盈盈地调侃,“挺好!特立独行,个性鲜明,誓死要做帝王中不一样的烟火,有志气!”
正文 460 内斗(二更)
言一色吹完彩虹屁,又喝了一口酒,忽然听到迟聿对她说,“色色,言治死了,你节哀顺变。”
瞬间,她想起自己跟言治有父女关系!他死了,自己这个做女儿的,表现得也太若无其事了一些!大暴君该不会怀疑什么了吧!
不知是因为分心还紧张,言一色呛住了,“咳咳……”
迟聿贴心地又跟她坐近了一些,不等他做些什么以表关怀,言一色已经没事了,迟聿一眼扫过她唇边,用指腹擦掉了上面的水珠。
言一色阴恻恻地看着迟聿,“你看我吃好喝好睡好的样子,像是需要安慰的人吗?”
言一色其实明白迟聿早就对她的身份起疑了,甚至她有种直觉,迟聿应该知晓借尸还魂这回事,并且怀疑过她就是!
只不过迟聿没有捅破,也没有追问她为什么跟原来的言轻判若两人,大抵也是不想他们之间的稳定关系被打破,换句话说,他在有意杜绝两人之间发生任何矛盾冲突。
迟聿的视线对上言一色不爽的小眼神,唇角掠过一丝笑,在她眼边吻了下,放柔了声音,轻声哄道,“别生气,孤只是担心你。”
言一色闻言暗骂,你担心个大头鬼!你怕是早知我跟言治没关系!故意说这种话出来,逗我玩还差不多!
她骂归骂,对迟聿哄她的招数倒还挺受用,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极品绝色呢!
从头发丝到脚趾跟,都无可挑剔。
言一色原本就没真的生迟聿的气,被他哄一哄,脸上神色很快由阴转晴,偏开头,跟他拉开距离,继续喝自己的酒。
迟聿凝视着她,明明是一双凉薄到锋利的眼,此时却满是深情和欢喜,他拉过言一色一只闲着的手,紧紧握了握,半晌后,依依不舍地松开。
他站起身,去拿言一色为他作的画,走回来时经过她身边,本来只想说句话道个别就走,却忍不住在她脸侧亲了下,这才道,“孤去忙,午膳的时候过来。”
迟聿说完,转身走了,言一色抬起头来,目送他离开,笑意柔软。
……
迟聿去了御书房,墨书早已准备好了一切,正等着他。
墨书见他走进来,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沉声道,“陛下。”
迟聿在成堆的公函、密报后坐下,冷声吩咐墨书,“去见苏玦,告诉他让大理寺卿审理言语的案子。”
之前外头传出来言语残害幼弟、陷害义兄,只是流言,缺乏说服力,所以需要被大理寺卿审理,让言语罪有应得还是其次,重要的是,要以官方名义还言辞一个公道。
这个“官方”,直接来看是大理寺卿魏大人,但迟聿有意突显苏玦的作用,在他爱民如子、造福百姓的光辉形象上,多添一笔。
另外,他还让人拟了一份封言辞为大将军的圣旨,同时交予握在他手中的一半虎符。
至于另一半虎符,则是在言治手中,言治此次因言语的婚事回京,虎符没有贴身带着,而是留在边境军中。
言治在言辞暴露身份后,就立即向边境传了信,命自己驻守在那里的心腹着手处理“荣松”的事,同时为以防万一自己有不测,告知了他虎符的藏匿之处。
迟聿在边境的言家军中,有他自己的人,只要他想,完全可以拿到属于言治的虎符,但他没有,而是任凭言治的心腹,借由虎符凝聚忠于言治的将领,为的就是让这些人都跳出来,再借言辞的手,将他们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墨书得了迟聿的吩咐,行礼退下,马不停蹄办事去了。
……
大将军府被带刀官差破门而入,引来附近看热闹的百姓。
府外,被众衙役簇拥着的两匹高头大马上,坐着大理寺卿魏大人,以及户部尚书苏玦。
苏玦穿着官服,儒雅威严,玉树临风,千里挑一的好容貌,勾住了无数围观男女老少的魂儿。
没过多久,言语就被押了出来,她身边的沃野原想带她逃走,却被言序的人及时阻拦,她没了帮手,插翅难逃。
言辞身为案子里的“苦主”,要一同去往府衙,他走出大将军府后,行至苏玦面前,一正神色,感激道,“多谢苏大人!”
他此举,在周围百姓的眼中,等于落实了是苏玦在主张为他沉冤昭雪!人群中渐次响起鼓掌喝彩声!
苏玦冲言辞微一颔首,清淡笑起,“言小将军苦尽甘来,后面还有好运等着你……本官期待着你大展宏图,为国尽忠。”
苏玦说罢,看了一眼身边的魏大人,“有劳魏大人。”
“不敢当,都是下官的本分。”
……
言语的案件审理得很快,虽然她仍在负隅顽抗,咬死自己无罪,但因为迟聿将人证、物证都送到了魏大人手上,她再如何狡辩,也不过是蚍蜉撼树,只能认罪伏诛。
言语被判秋后问斩,言辞已经打点过大牢内的狱卒,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言夫人打掉了她的孩子,算成全了言辞的报复,否则他还真要因她有孕而顾忌一二。
……
言辞出了府衙,就看到皇宫大总管陈忠,带着人在外等候,手中拿着一道明晃晃的圣旨。
言辞顿时心中有数,双膝跪地,听陈忠宣读了对他的任命后,双手接过,叩谢迟聿的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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