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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太可怕了怎么办[重生]-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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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轻狂?不知道的还以为侯府都由姬凌安一手遮天了呢。
  初妍哂笑一声,重新将手中的帏帽戴上,轻轻说了一句:“我猜,递话给你的人不会告诉你,你的案子已经上达天听,那位要你死,就算姬凌安能说动我哥哥,我哥哥也没这个本事把你捞出来。”
  红蓼霍地抬起头,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你胡说。陛下怎么会关注我这件小小的案子?”
  初妍“咦”了声:“你和宋娆交好,难道不知上次在宋府太夫人寿宴时,用飞石把她鼻子砸歪的那位是谁吗?”
  红蓼颤声问:“是谁?”她和宋娆谈起这件事都觉得匪夷所思,宋娆再是庶出,也是宋府的正经小姐,在自家府中吃了那么大的亏,宋府的人却没有一个为她出头,甚至对这件事讳莫如深。
  她们一直猜卫昀是哪位贵人的手下。如今,听初妍的话意,难道那个侍卫竟是陛下信重的身边人?那侍卫和初妍相熟,才会为了初妍,将她的案子上达天听,定要置她于死地。
  难怪宋府的人不愿为宋娆出头。
  初妍道:“那人你也见过,在阳湖公主府。”
  红蓼一怔,想起那日被一盏茶砸在身上,出的大丑,脸色变了。阳湖公主护着那个侍卫,到最后都没给她个交代,而她一则不敢得罪阳湖公主,二则发现初妍还活着,一心想着对付初妍,最后放弃了追究侍卫。
  原来是同一人,难怪。
  红蓼讥讽道:“姑娘为了对付我,真是煞费苦心,连个小小的侍卫都愿意屈尊结交。”好歹是侯府的嫡小姐,对方再是陛下身边人,地位也忒低了些。
  初妍微微一笑:“他就是陛下。”
  红蓼:“……”
  初妍见她张口结舌,面如死灰的模样,悠然开口:“你现在还觉得,有人能救得了你吗?”
  红蓼浑身发抖,冷汗涔涔而下。原来,这一局,早在一开始就注定了她会失败。就算姬凌安能拿捏住忠勇侯那又如何,天子要她死,谁敢放她一马?
  难道她就只能这么认命了?
  红蓼越想越不甘。如果一开始就告诉她没有生的希望,她也许早就认命了;可现在,偏偏是在有人告诉她有办法救她之后,再给予她沉重一击,她怎么肯甘心?
  她不想死,她才十五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只要能活下来,还可以有大把美好的年华。
  红蓼蜷缩成一团,心中慌乱,宛若困兽。
  这世上有谁能劝说陛下改变主意?
  红蓼看向初妍,她和陛下交好,陛下是为她出头,只要她这个苦主愿意帮她说话,陛下一定会赦免自己。
  对,问题的症结都在初妍身上,只要她愿意帮自己说话,自己一定能活下来。
  这个念头如疯长的野草般不断从红蓼脑海中冒出。蓦地,她改了姿势,匍匐在地,向着初妍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头道:“姑娘,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大人大量,放我一马。”
  脑袋落地,砰砰作响,听着都觉得疼。
  初妍目光复杂地看着态度大变的红蓼,心中倒有几分钦佩了:这位还真是能屈能伸啊,刚刚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认清形势后立马改了态度,难怪前世能以丫鬟出身坐到皇后之位。
  可惜,心思委实太歹毒,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她。
  初妍道:“我刚刚问过你,你觉得我像是不计前嫌,宽容大度的人吗?”
  红蓼含泪,情真意切地道:“姑娘,冤枉,奴婢待你一片赤诚,绝无害你之意啊。当初在保定,药中放了迷药,抛下你回忠勇侯府,全是我娘的主意。我也劝过她,可她不肯听我的。我,我实在是没办法。后来,我也是害怕了,我绝不是真的想害你。”
  初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幸亏红蓼不知道前世之事,否则,岂不是要辩解,最后杀自己,也全是常妈妈的主意,和她无关?
  红蓼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心慌意乱,又“嘭”的一下磕了一个头:“姑娘,求求您,求求您了。奴婢知道错了,您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只要愿意饶奴婢一命,奴婢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
  初妍气定神闲地看向她:“其实放你一马也未尝不可。”
  红蓼的目光变得热切。
  初妍道:“我问你几句话,你老实答我。”
  红蓼乖顺地道:“姑娘但问无妨。”
  初妍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先前哪来的把握,认为我会放了你?”
  红蓼道:“是六叔,他说他能说服侯爷出面救人。姑娘总不会和侯爷对着干。”
  初妍嗤笑一声,目光动了动:“哥哥为什么会那么听六叔的话?”
  红蓼目光闪烁:“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初妍转身就走。红蓼急了:“姑娘,”她大声叫了一声,见初妍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咬了咬牙,“奴婢说了,姑娘就会饶我一命?”
  初妍停下脚步:“你若说的信息有价值,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机会。”
  红蓼眸中挣扎,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凭什么信你?”
  初妍道:“你信不信都不要紧,如今这世上,除非陛下改变主意,否则没有谁敢冒险翻案。只有我原谅了你,陛下才有可能改变主意。”
  红蓼嚅嚅,可怜兮兮地道:“奴婢知道得不多。”
  初妍不为所动,笑了笑:“那是你的事。”
  红蓼道:“六叔手上有一封信。”
  初妍一怔,遮挡在帏帽下的神情慎重起来。
  姬凌安的口风极紧,红蓼之所以知道,还是她刚刚到京城,常妈妈带着她先去了姬凌安的府上。姬凌安看到她们母女十分高兴,设宴款待她们。
  席间,姬凌安笑着说要让红蓼成为忠勇侯府的正经小姐,红蓼和常妈妈都没当一回事。姬凌安喝高了,得意地叫她们只管放心,他手上有一封信,可以叫姬浩然老老实实地听话。
  见母女俩还是将信将疑的模样,姬凌安酒意上头,直接去屋里拿出一封信来,对她们晃了晃。红蓼当时看到,信封上确实写着姬浩然收的字样,只不过字迹歪歪扭扭的,极为稚嫩,仿佛初学写字的幼童所书。
  红蓼好奇地问信中写了什么。姬凌安立刻警惕地将信藏到怀中,只说,这封信若是交给圣上,足以让姬浩然妻离子散,让忠勇侯府万劫不复。姬浩然绝对不敢拒绝他,叫红蓼只管放心地去忠勇侯府当小姐享福。
  之后,红蓼果然顺利地当上了忠勇侯府的小姐,直到初妍再次出现。
  初妍问:“他的信藏在哪里?”
  红蓼摇头:“我不知具体所在,不过那一次,我看到他是从他的中堂拿出来的。”
  初妍陷入沉思。
  红蓼眼巴巴地道:“姑娘,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
  初妍道:“我可以为你求情,但你要知道,照你的说法,一切恶行都是你娘所为,你脱了死罪,她可就活不下去了。”
  红蓼眼中闪过痛苦,伏地低低道:“娘做了错事,也是罪有应得。”
  初妍静静地看着她:她可真是心狠啊,常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却为了活命,一心致生身母亲于死地。可惜,等她活下来就会明白,很多时候,活着受罪,远比死去更为痛苦。
  初妍向外走去,声音淡淡:“我会信守承诺。”
  腰门推开,露出通向外边牢房的过道,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初妍觉得奇怪:钱五不在还犹可说,香椽跑哪儿去了?
  她整理了下帏帽上垂下的黑纱,往外走去。
  转过一个弯,眼前光线骤然明亮,却是狱卒值守的屋子,两面墙上燃着灯火,将小小的屋子照得灯火通明。
  初妍一眼就看到了战战兢兢跪于地上的钱五和香椽。
  她心里咯噔一下,望向屋子正中,端坐于桌旁低垂着眉眼,缓缓盘着手中佛珠的男子。
  宋炽,他怎么会来这里?
  宋炽一身绯红官袍,面白如玉,黑眸如墨,纤长的手指拨弄着暗色的沉香木珠,神情淡淡:“钱司狱,你给本官说说,探视犯人的规矩是什么?”
  隔着帏帽的轻纱,初妍看到的人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他身后,还站着平安和几个狱卒,都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钱五浑身发抖,伏于地上,脸上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大,大人,卑职该死,卑职……”
  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被这个阎王撞上了?这人出了名的油盐不进,回头参上一本,休说是自己,便是京兆尹也吃不了兜着走,免不了一个失察之责。
  平安提醒他道:“钱司狱,大人问你探视犯人的规矩。”
  钱五哆哆嗦嗦地道:“死囚重犯,为防翻供串通,一律不得探视。”
  初妍看不下去了,扬声道:“是我以势压人,强迫钱司狱放我进来。宋大人要追究就追究我好了。”
  宋炽长睫微颤,黑眸抬起,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妍妍:怎么走到哪儿都能撞见你?
  想两更合一的,时间来不及了,剩下的晚上发,地雷和营养液到时一并感谢^_^


第71章 
  宋炽沉沉的目光仿佛带有重量,压迫而来。初妍抿了抿唇,脊背挺直,一副任凭处置,绝不低头的模样。
  四周静得落针可闻,气氛几乎凝滞。
  穿着衙役服饰的男子轻手轻脚地进来,恭敬地禀告道:“大人,人犯已带到签押房,大人是现在去问话,还是再等片刻?”
  宋炽站起身:“走吧。”转身往外走去。
  趴在地上的钱五急了:“大人,卑职这边……”要怎么处置给个准话啊,把他就这么晾在这里,不是要急死人?
  宋炽回头,目光掠过钱五,落到初妍身上,唤道:“平安。”
  平安应道:“小的在。”
  宋炽吩咐:“把姬姑娘带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看住她,不许她离开。”
  平安道:“是。”对初妍道,“姑娘请跟小的来。”
  初妍蜷了蜷手指,心知自己理亏,没有说什么,乖顺地跟着平安走了出去。
  身后,隐约听到宋炽清冷的声音传出:“钱司狱,你可之罪?”
  乌云兀自压着,雨小了许多,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吹散了狱中令人窒息的气味。暖风裹挟着雨点扑到她脸上,别有一番凉爽惬意。
  平安带着她进了间清静的屋子。
  屋子位于衙门的东南角,两开间大,中间用软帘隔成两半。临门的明间光线极好,摆着张鸡翅木的书案,书案上整整齐齐地堆叠着厚厚的卷宗,靠墙根则一溜儿放了好几张套了墨绿织花椅袱的折背椅。
  除此之外,别无其它家具。
  软帘被挂了起来,露出里面暗间的情形。里间放了一张竹榻,墙角花架上供着几盆月季,墙上挂了一幅装裱精致的草书条幅,看着十分清雅。
  京兆尹衙门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平安见她好奇,解释道:“有个案子要大人协同审问,大人这几日都会在这边,所以京兆尹韩大人特意拨了这间屋子供他办公。姑娘放心,这里清静得很,没旁人敢闯进来。”
  宋炽临时办公的地方?怪不得布置得简单清雅。
  初妍略打量了一番,没有多看,回身在折背椅上坐下。
  平安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儿,托了一个茶盘过来,给初妍先递一盏茶道:“姑娘喝茶。”又从茶盘上拿下一盘白米糕,“这是小的从厨房讨来的点心,姑娘尝尝可还合口味。”
  初妍哭笑不得:“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来做客的。”她现在是戴罪之身,还等着宋炽发落呢。
  平安笑道:“小的只知道姑娘是主子,万不敢怠慢。”
  初妍道:“快别这么说,小心宋大人生气,我现在可是他的人犯。”虽知道这次确实是自己不对,但他不留情面地扣下她,她难免有些微的赌气。
  平安道:“姑娘这话实在是冤枉我们大人了。大人叫小的带姑娘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给姑娘定罪。”
  初妍不信他的话:“不给我定罪,他不许我走做什么?”
  平安道:“大人是为了保护姑娘。当时那种情况,大人只有这个选择。”
  初妍一怔,想到自己说的那句话,她将责任全揽在身上,他确实骑虎难下。
  平安道:“大人不喜情绪外露,看着冷淡无情,可小的知道,他是真关心姑娘的。”
  初妍心气还是不顺,低头不语。
  平安觑她神色,没有多说,转了话题:“自从姑娘回家,夫人也一直挂念着姑娘。”
  卢夫人……初妍心头一抽:她揭穿身份,离开宋家,最伤心的人其实是卢夫人,最对不起的也是卢夫人。
  她纠结了下,忍不住问道:“夫人她可还好?”
  平安道:“这些日子夫人的病又犯了,小的听周妈妈说,夫人在梦中几次叫了姑娘的小字。”
  初妍心中一恸,喃喃道:“宋姑娘不是接回家了吗?”那才是卢夫人真正的女儿。
  平安道:“夫人自是疼爱大姑娘的,可也忘不了姑娘。”
  初妍的眼眶红了。香椽递了一条帕子给她,回头瞪了一眼平安:“你说这些做什么,平白勾起姑娘伤心。”
  平安一缩脖子:“诶,我只是实话实说。”
  香椽怒了,挽起袖子,握拳向平安比了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姑娘离开时和宋家的老太君,三姑娘闹成那样,根本不可能回去看卢夫人。说了,徒惹姑娘伤心。
  平安嬉皮笑脸,作揖打拱。
  香椽更怒了:“平安!”
  初妍伸手支住额头:“别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不敢再闹,一齐退了出去。
  初妍揉了揉眉心,轻轻叹了口气:她想去看看卢夫人。可当初,她和董太夫人闹得那么僵,董太夫人连忠勇侯府的谢礼都不肯收,怎么肯再让她踏入宋家?
  她和卢夫人,这辈子注定了母女缘断。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打开,有人不紧不慢地跨步进来,身影遮挡了光线。初妍从恍惚中抬起头来,看到宋炽立在她对面,正皱眉看她。
  她几乎立刻放下了手,双手交握置于膝上,反射性地挺直腰背:“宋大人是来问我的罪了吗?”话刚说完,她想起平安的话,不免有些后悔,索性别开头,不看他。
  宋炽看着她别扭又充满戒备的动作,轻声道:“在你心中,我就这么不可信?”
  初妍道:“谁不知道宋大人铁面无私,秉公执法。怎么可能为我徇私枉法?”
  宋炽哼了声:“你倒是了解我。”
  初妍的心猛地一涩,声音也生硬了起来:“宋大人打算如何问罪,但说无妨。”
  宋炽道:“钱五徇私枉法,明知故犯,着令即刻革职,以儆效尤。”
  初妍道:“我说过是我……”
  “别急,”宋炽从容不迫地打断她的话,“你自然也逃不掉。”
  初妍的心弦绷紧,置于膝上的手无意识地将裙摆揉作一团,等着他的惩戒。平安的话都是骗人的,什么为她好,什么保护她,他压根儿就没有这个意思。
  宋炽温润的声音响起:“忠勇候管教无方,着令赎铜钱二十贯,将人领回,严加管教,不得再犯。”
  初妍霍地抬头看向他:“不许告诉我哥哥!”
  宋炽看着她,神情平静。
  初妍烦躁地将双手握紧松开,松开又握紧,咬牙求道:“宋大人,我知错了。你罚我别的吧,或者多罚点银子也成,不要告诉我家里人。”这实在太丢人了。
  难得做一次坏事,触犯律法,被抓个正着不说,还要叫家里来交铜钱领人。
  宋炽望着她可怜巴巴的表情,手指无意识地抚向腕上的佛珠,没有说话。
  初妍忍着羞耻,低声求道:“宋大人,求你了。”
  娇音入耳,婉转生韵,宋炽捏住佛珠的手力道加大,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初妍茫然看着他。
  宋炽低垂着眼睫,神情难辨:“在你心中,我就这么不近人情?”
  初妍道:“你什么时候近人情过?”
  宋炽:“……”
  初妍反应过来,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见他唇的笑意瞬间消失,她心头一颤,下意识地软声补救道:“阿兄,对不住。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乱说的,我……”她说话怎么能不过脑子呢,现在是她有求于他,说不中听的话刺激他简直太蠢了。
  宋炽重复道:“阿兄?”
  初妍懊恼,怎么一急就把旧时的称呼翻出来了?她改口道:“宋大人,对不住。我真的没那个意思。”
  宋炽打断了她的话头:“妍妍既然叫我一声阿兄,我便再做一次兄长,领你回去。”
  咦?初妍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答应她,由他出面赎他,瞒着她家里人了?
  初妍忍不住唇角弯起:“二十贯铜钱我回头给大人。”
  宋炽眼神一沉:“妍妍定要还钱的话,还是通知浩然兄来接你吧。”
  诶诶诶,怎么又不高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妍妍:好吧,我收回先前那句话,宋大人偶尔还是有点人味的。只是忒难伺候,还钱给你还不好?
  宋大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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