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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错-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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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苏把倾心和弥月留下,让她们伺候秦暮雪。
秦暮雪身边有宝虹和星玉,用不上那么多人,但宝虹和星玉第一次上京,对京中的事情一窍不知,明日大婚,依云苏在京中的地位,几乎全京城中的名门望族、达官显贵都会来,秦暮雪要事先对这些人了解一遍,所以,也没有推诿,在云苏走了之后,她就让倾心和弥月给她讲京城之事。
云苏去前殿,接见吕如宁。
吕如宁已经被郭力带到了殿中,安静地站着,云苏来了之后她垂眸喊一声,“王爷。”
云苏看她一眼,指了她身后的位置,说,“坐吧。”
吕如宁顿了一顿,往后退了两步,坐进椅子里。
云苏走到上位,扶着椅把,慢腾腾地坐下,坐下后让水英给吕如宁倒茶,吕如宁略略不安地说,“不用,我不渴。”
云苏道,“赶了那么久的路,怎么能不渴。”
吕如宁只得接过茶杯,喝水,一杯水喝完之后,云苏就坐在那里看着她,没有说话。
吕如宁不知道云苏在想什么,向来吕如宁都有点儿怕云苏,被他这般不声不响地看着,饶她性格冷静沉毅,也不免有点额头冒冷汗的感觉。
正惶惶不安的时候,云苏开口说话了,他慢声慢语地说,“上次苏进回来,说你们在耸山被段萧派去的人给拦住了,鹰兵折损,他也受了重伤,而你不知所踪,当时我就猜你肯定是被段萧的人抓去了,我以为段萧绝不会放过你,我很自责,也很后悔,想着不该派你去的,但你的异刀,确实无人能克,原本你该是最能平安无事的那个,却没想,你会被抓,那么,吕子纶所言的那个佛者肯定出现了,而那天,是他对战的你,是不是?”
吕如宁说,“是。”
云苏问,“那人叫什么名字?”
吕如宁道,“叶知秋。”
云苏薄唇轻抿,嘴里呢喃道,“叶知秋。”想到一叶知秋阁,他喟叹一声,“原来是他。”话峰一转,又道,“你既被段萧抓住,他又怎么会放过你呢?”
吕如宁诚实地回答道,“是韩廖和韩稹保下的我。”
云苏恍然大悟地哦一声,轻声说,“韩氏兄弟与你吕府虽然面上不和,可到底身上都流淌着一半吕氏的血液,有他们二人保你,倒也说的过去,但是,”他语调一顿,眯紧眼眸,略带危险地问,“韩廖和韩稹虽然能保你,却没那权力放你离开,那么,你这趟回来,是段萧允许的?”
吕如宁说,“是他放我回来的。”
云苏冷笑地呵一声,“既让你回来了,肯定不会空手而回,说吧,他让你带了什么给我?”
吕如宁伸手到袖兜里,掏出那个漆黑釉白花的瓷瓶,起身走到云苏面前,把瓶子递给他。
云苏看着,没接,只问,“是什么?”
吕如宁道,“苏项的骨灰。”
云苏一怔,面上表情飞快地变幻,猛地,他坐直身子,伸手一抓,将瓶子抓过来,捏在手心,他的手都在抖,那一个小小瓷瓶,普通平凡,十分的不显眼,可这里面,竟装着苏项的骨灰!
云苏震惊激动,眼眶泛了红,死死地拿着瓶子,浑身僵硬,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将瓶子呈在眼下,细细地看着,想着上次宋繁花拿一个空盒子诈他一事,云苏为了不再空欢喜一场,他拔掉瓶塞,把瓶口对在眼下看了看,确实看到里面有东西后,他抑制不住的一手抓紧了扶手,但视线所及,除了粉末状的东西外,还有雪白的纸。
云苏皱眉,抬眼问吕如宁,“里面除了我大伯的骨灰外,还有什么?”
吕如宁道,“段萧说里面的白纸里写的是苏项埋尸沙场的经过。”
其实,关于十年前苏项的死,很多人都不知道,因为知道的人差不多都死了,而没有死的,也不会向他开这个口,那个时候云苏还小,又刚经历丧母之痛,也无心去管苏项,直到后来,年岁长大,羽翼丰满,他的实力和势力遍及京都和各地,他才慢慢地探查到当年的真相。
但这真相他没有对苏八公讲过,因为他也不确信他所查的,真的就是真相了。
云苏盯着瓶内那若隐若现晃过瞳仁的细小白纸,没有伸手去拿,他当然不会认为段萧会这般好心,把苏项的骨灰和当年的真相拱手送给他。
云苏跟段萧交手不止一次两次,这么多次的交锋,彼此基本上都把彼此的性子摸透了。
段萧惯爱耍心机,与宋繁花是一个样,对他抛出的一丁一星的好都是陷阱。
云苏默默地盯了很长时间,出声喊,“墨砚。”
墨砚立刻出列,“王爷。”
云苏道,“去把我外公和表哥们都叫来。”
墨砚应一声,下去喊苏八公、苏进、苏昱、苏墨、苏子斌。
人都喊来后,云苏将小瓷瓶递给苏八公,并道,“大伯的骨灰,这次是真的,我看过了。”
苏八公老脸激动地伸手一夺,苏子斌也是大步上前,盯着那个瓷瓶,眼中涌出悲喜掺杂的神色,苏进、苏昱、苏墨均是面色激动,几个苏家男人,在这个小小的瓷瓶面前,露出了他们从未有过的脆弱和悲伤来。
盯着那个瓷瓶缅怀了一阵,苏八公伸手擦擦眼,苏子斌也伸手擦擦眼,苏进、苏昱、苏墨跟着伸手擦擦眼,然后各自退开,找椅子坐,坐下后没有看到风泽,苏八公叫人去喊,云苏道,“不用了,等骨灰入苏府宗祠的时候再喊他,他这会儿担心着他娘,哪有空理会他爹。”
苏八公一愣,问,“玉香怎么了?”
云苏道,“受了军棍。”
苏八公问原因,云苏说不知道,说罢,悄无声息地看了苏子斌一眼。
云苏在云门睡了宋繁花这件事,除了当时的极少数人知道外,绝大多数的外人都不知的,苏八公不知道,苏府的公子们也不知,就只有苏子斌知道。
云苏的那一眼,看似风轻云淡,其实暗含警告,示意苏子斌不许向外张扬这件事。
苏子斌用眼神回应他,“我是医生,不是八婆。”
云苏收回视线。
苏八公皱着眉头说,“段萧突然对玉香施加军棍,是真是假,我们并不知情,但他却能以此为借口,派人上门,扰你婚事。”
云苏冷笑地说,“已经来了。”
苏八公一咦,“来了?”
云苏默默地点头说,“嗯,元丰跟马怀燕,刚入府没多久,他们是想今天就接苏泽走的,但被我留下了,我已经让郭力给他们腾了房间,等过了明日,我再派人送他们出城。”
苏进闻言,插话说,“元丰和马怀燕这个时候入京,目地绝不单纯,你为何还要留下他们?”
云苏轻轻掸了掸英俊的眉宇,笑着说,“段萧这个时候派他们来九王府,无非是探我九王府的情况,好让他做万全准备,他知道十三飞骑到了我之手,松漠岭必陷,而你们离开了枫林凹,以段萧的手段,他必会派出金虎府三军,全力对付东西虎军,这一招叫保全,也叫调虎离山,更叫一箭三雕,元丰和马怀燕入京,以苏泽为由,必会牵制住我苏府力量,而金虎府三军和东西虎军对上,没有他的坐镇指挥,就凭肖雄等人,必会吃亏,那么,他就能坐看金虎府三军与东西虎军两相撕杀了,对他而言,不管是东西虎军还是金虎府三军,全都是仇人,金虎府三军来自于云淳,也曾参与了灭他段府一族的杀戮,段萧必不会容他们,就如同去年长乐关的对峙一般,之不过当时段萧需要金虎府三军来牵制我,他便对三军实行了收服和拉笼,如今,他已不需要这三军,自会把他们送到地狱去。”
说到这,苏昱砸舌道,“段萧这小子,可真狠,也真舍得,那可是人人想要得的金虎符三军。”
苏墨道,“无用之时,弃之保车。”
云苏道,“是这样没错,金虎府三军缠住了东西虎军,那么,松漠岭里的人就能安全地离开了。”
苏进眯眼,“你的意思是,松漠岭如今空了?”
云苏道,“大概吧。”
苏进冷笑,“那么多人,就算要藏,也得有地方藏吧?云王朝虽大,可已经没有能让他们安生立命的地方了,走哪儿都是死。”
苏子斌接话说,“琼州就很安全。”
苏进一愣。
苏昱忽然勾唇,啧一声,“我说呢,宋繁花一个衡州的姑娘,千里跑到琼州,又跟杜莞丝套交情,交了姚宴江这个好朋友,还……”他瞅瞅云苏,本来想说,“还把我苏府最出色的男人给迷的团团转。”但看云苏脸色,又不敢说这话,只得转口,说,“还让宋氏商号在琼州开了分号,扎根立足,想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设想了最差的情况,就是当未来某天,他们无路可走时,琼州是最好的归路。”他又啧一声,“真是心深似海。”
苏墨却是说,“琼州是苏府的地盘,他们去了琼州,杀他们更容易。”
苏子斌抿抿嘴,看一眼云苏,心想,去了琼州,谁都动不了他们了,至少有宋繁花在的一天,云苏就绝不会让任何人去打扰宋府。
所以,琼州,确实是他们所选的最合适之地。
不得不说,宋繁花太有先见之明了。
这个女人……哎,苏子斌轻叹一声,当时真不该救的,他以为救了一个路人,却不想,他救的,是祸患。


  第261章 一虚一实
云苏也猜到宋繁花必然会回琼州,他其实很高兴。
因为琼州是他的家乡,宋繁花选择了他的家乡扎根,虽然跟他没有半毛线关系,可只要一想到她活在他的故土上,活在他熟悉的那片天地,他就克制不住自己兴奋起来的心,尤其,她住在了琼州,他往后回去,有很大可能会碰到她,看到她。
云苏将这一隐秘的喜悦的心压下,跟苏八公以及苏府的少爷们分析着眼前的形势,得出的结论是段萧要放弃松漠岭,而松漠岭一空,云苏就没必要再去攻打了,但苏项的骨灰在那里,就算松漠岭空了,云苏也必然会去,但段萧很聪明,提前让吕如宁把苏项的骨灰带回了京,那么,得到苏项骨灰的云苏很可能就不会再去松漠岭了。
如此,松漠岭也就安全了。
那么,松漠岭既安全了,段萧又为什么要腾空它?
云苏摸着下巴冷笑,段萧不但腹黑,还很会灵活地运用兵法。
一实一虚,一虚一实,无非是给云苏造成一种错觉,就是段萧怕他去松漠岭,你看,松漠岭的兵没了,人也没了,苏项的骨灰我也让人带给你了,你就别来了吧。
段萧虽然不在近前,云苏却能感觉到段萧那漆黑的眉眼之间浓浓的深意。
示弱的背后,其实就是陷阱。
那么,明知是陷阱还要不要踏?聪明人自然不会去踏的,云苏是聪明人,可他若真不去,那才叫彻头彻尾地中了段萧的计了。
先示弱,怕云苏进松漠岭的样子,其实就是在有意无意地引诱云苏进松漠岭,那么,段萧既做了诱局,不可能不在城中设防,而段萧明知道云苏手中握的是云门十三骑,还敢这般诱局,那必然是心有城府有了定见,所以,入了松漠岭,十有八九会遇上想像不到的危机,哪怕是云门十三骑,也可能会有危险。
云苏笑了一笑,看着殿内的所有人,出声说,“不管别人在哪儿,我们的主要目地是灭了段萧,只要段萧还在松漠岭,我们攻过去就对了。”
众人一致点头,表示没错。
云苏让吕如宁先下去休息,他对拿着苏项骨灰瓶的苏八公说瓶子里装了苏项埋尸沙场的经过,苏八公一听,伸手就要拔瓶塞掏纸条,云苏淡淡地阻止说,“纸条在里面放着,外公想看随时能看,明日是我大婚,我觉得你还是在我大婚后看比较好。”
这话说的毫不隐晦,简单明了,苏八公抬手欲要摘瓶塞的手倏地顿住,他想了想,默了默,最后看云苏一眼,收回手,将瓶子装进了袖兜里,装好之后他开口问,“你还是执意要带十三飞骑入松漠岭?”
云苏浅淡地把玩着自己手边的琉璃杯,笑着说,“段萧既设了局,我不去踩一踩,岂不浪费了他的苦心?”
苏八公张嘴就要说话,云苏道,“外公不用担心我,有云门十三骑在,松漠岭必陷,段萧,”他微微停顿一下,指腹从琉璃杯的边缘口滑过去,收袖之际,那原本完整无损的琉璃杯竟破开来,但裂纹现了,杯子却没散架,就那般清晰地摆在众人眼前,然后又听到云苏说,“必死。”
死之落,那琉璃杯轰然一声,倒在了桌面。
众人纷纷一惊。
墨砚瞅了一眼那碎成渣渣的琉璃杯,又看了一眼云苏毫无面色的脸,默默转开视线,绷紧了面皮。
苏八公说,“你有这种决心,很好。”
苏进道,“我随你一起去。”
苏昱道,“我也去。”
苏墨道,“我就不去了,九王府我来守。”
苏子斌道,“我也去。”
云苏却看着苏子斌说,“你留在王府,莞丝最近身子不妥当,你好生给她开些调理的药。”
苏子斌郁闷地瞪眼,但又不能真的不管杜莞丝,虽然九王府里的医生不少,皇城御医也有,但讲真的,苏子斌对那些人都不怎么放心。
苏子斌泄气地说,“好吧。”
云苏不动任何技巧和心思,反正不管松漠岭有没有危险,只要段萧在,他就必定要去。
定下了战略目标,几个人又各自回去了。
云苏带着水英和墨砚,去试新服。
试罢新服,秦陌就找了来,对云苏说,明日大婚结束,他要离开,云苏问他离开去哪儿,秦陌没说,云苏也不再多问,秦陌从怀兜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云苏。
云苏接过来,看了一眼封皮,卦皮上什么也没有写,伸手翻了两页,全是白纸,又翻两页,才看到小蝇似的字,云苏抬眼问,“什么书?”
秦陌道,“十三飞骑的传记书,你有空就看看。”
云苏眉头一挑,心想,还有这种书?他将书收好,对秦陌说,“多谢。”
秦陌道,“云门飞骑统领的腰牌我给暮雪了,不是不信任你,而是那腰牌只有我秦氏一脉的人使得动,到你手,你也解不开,索性我就给了暮雪,反正你们已经在云门十三骑和百姓们的见证下成了亲,自此成了一家人,我秦府的东西,不管是我手上的,还是暮雪手上的,都也是你的。”
云苏笑着说,“云门十三骑本就属于你们秦氏一脉,我可没想到占为己有。”
秦陌笑道,“你娶了暮雪,你可以想。”
云苏瞳仁内的深邃波光一闪,却是笑而不语,这话秦陌说的很有技巧性,一句话双重意思,暗示云苏可以肖想云门十三骑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暗示他,他也可以肖想秦暮雪。
云苏挑了挑眉,却不再谈这个话题,笑着让人把秦陌的衣服也拿来,让他试穿。
秦陌不解地问,“为什么我也有衣服?”
云苏道,“你是暮雪的大哥,明日也要主婚啊,当然有新服。”
秦陌哦一声,接过下人摆过来的衣服,进去试穿了。
苏八公那边也送了衣服过去。
苏进、苏昱、苏墨、苏子斌、风泽都做了新服,都在今天全部试好。
当然,明日就大婚了,九王府内早就布置好了,比之在云门还要奢侈贵派,云苏虽然不爱秦暮雪,可该给她的体面都给了,不管是嫁妆还是迎娶,都让人羡慕到大跌眼镜。
因为秦暮雪是从云门来的,又住在九王府,按理说没有抬花骄这一环节的,可秦暮雪在云门的时候就没历经这一环节,直接拜堂成亲,到了京城,云苏断不可能让她再留下这种遗憾,是以,天很早的时候,云苏就让吕如宁带着秦暮雪去了吕府,跟随着秦暮雪的一大班人马也跟着去了吕府,秦陌也去了吕府,云苏从吕府把秦暮雪接过来。
大婚这日,整个皇城京都,一半以上的地面都铺上了红毯,从吕府到九王府这一路上,除了红毯外,还有沿路排列开的红锣仗队,场面真是浩瀚。
全城百姓都跑出来围观,见证这一盛大的喜庆日子。
后来,云苏登基为帝,秦暮雪封后,帝后二人琴瑟和鸣,将十国之中最为弱小的云王朝治理的井井有条,军事力量逐渐强大,经济水平也逐步提高,从十国最低,一跃而成了十国前三,仅步轩辕王朝之后,让国民们感受到了和平欢乐和越来越富裕的生活,尤其,这个皇帝,一生只娶了一个皇后,后宫再无任何美人,忠心忠情,爱民如子,越发得到了百姓们的爱戴和传扬,百姓们回头想到今天这一幕,都是无限感慨。
一个能对妻子一心一意的男人,自也能护好自己的国民。
云苏大婚,表面上热闹非凡、光鲜亮丽,背地里却处处戒备。
大婚当日,宾客满室,九王府挤的水泄不通,餐席从白天持续到晚上,秦暮雪拜完堂就被送进了新房,她不累,但云苏就惨了,平时这些活在京中的贵勋和大臣们可不敢找他喝酒,看他一眼都觉得是亵渎,哪敢与他亲近?可今日不同啊,今日是大婚,不管怎么闹云苏也不会去计较,所以,可了劲地找云苏碰杯喝酒,而每一个与他碰了杯喝了酒的人坐回座位后都是激动不已,觉得自己触摸到了神。
云苏在自己的王府,不怕醉,一边儿喝酒一边吃解酒药,是以,等婚席散,他还十分清醒。
清醒地回新房,与秦暮雪完成最后的婚礼流程,揭喜帕,喝交杯酒。
这是他在云门欠她的,他这次必须得补上。
等喝罢酒,空杯子放下来,云苏看一眼秦暮雪,对她说,“睡吧。”
秦暮雪支着下巴指着床,笑着说,“就一张床呢。”
云苏说,“你睡。”
秦暮雪问,“那你呢?”
云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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