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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首辅的心尖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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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可能喜欢她不喜欢我?!”
  “许是……铁汉柔情。”
  沐沉夕气不过,将那信撕的粉碎。
  “你的婚约既已作废,是否可以考虑和我成婚?”
  沐沉夕还在气头上,咬着后槽牙:“谢云诀,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羞辱我?我是不讨人喜欢。当初长安城里那些世家公子哥儿背后如何议论,我都知晓。不必你再提醒我。”
  “所以,你不愿意?”
  “当然。”
  士可杀不可辱,谢云诀有意戏弄,她怎会当真!
  他思忖了片刻:“既然你不愿意,我也只好…”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只好强人所难了。”
  “你什么意思?”沐沉夕往后退了退,“你可是君子——”
  “我何时说过自己是君子?”
  这还用说?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谢云诀是君子中的君子,无论何时都堪为天下读书人的典范。
  他说罢拂袖而去,神情看起来并不愉快。
  沐沉夕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于是自己斟了杯茶,将那香灰撒进去,咕咚灌了下去。
  她盘腿凝神,打坐一夜。
  天蒙蒙亮,婢女叮咛前来焚香。她推开门,珠帘之后的账中,被褥还鼓鼓囊囊,看来还在睡。
  她走到香炉前,刚掀开盖子,忽然觉得脖子一痛,便软软地倒在地上。
  沐沉夕舒展了一下四肢,还有些酸痛,不过力气恢复了大半。
  她麻利地换上了叮咛的衣服,贼头贼脑出了门。
  谢府的侍卫都是各地千挑万选来的,训练有素,换岗时分也颇为严密。沐沉夕费了一番功夫才躲开他们的巡逻。
  她还是少时来过此处,记忆有些模糊了。寻摸了半天,沐沉夕失了方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思忖许久,凭着模糊的记忆摸到了一处别苑。她隐约记得自己来过此处,那日似乎是喝醉了酒。还在这里遇到了谢云诀。
  之后的事情,她便不记得了。只知道后来自己醒来便已经在家中躺着。
  当时她迷迷糊糊路过一个锁着的院门,谢云诀好像告诉她,这是谢府后门,寻常不得出入。
  沐沉夕摸进了别苑,忽然听到了脚步声。她四下一张望,看到了院子里的海棠树,此刻开得茂密。
  她顺着树一溜烟爬了上去,屏气凝神藏在上面。
  不一会儿,夜晓走了进来。沐沉夕心道不妙,夜晓是谢云诀的贴身侍卫,他出现了,那他——
  果然,下一刻,素衣白衫的翩翩公子步入别苑。夜晓四下搜寻了一番,拱手道:“公子,苑中无人。”
  谢云诀眉头紧锁,忽然似是记起了什么,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第5章 允诺
  沐沉夕当机立断,纵身顺着树干跃上围墙,踩着围墙掠上房顶。
  “下来。”他冷声喝道。
  沐沉夕嗤笑:“有本事你们上来。谢云诀,你别以为我不知你心中算谋。你说娶我,不过是想折辱我。你一向憎恶我,如今寻到机会了,以为我虎落平阳就会任你欺负了么?”
  他的脸上终于有了愠怒之色:“你认为嫁给我是对你的折辱?”
  她揭了一片瓦掷了过去,夜晓连忙挡下,那瓦片应声而碎。
  “难道不是吗?诚然,我以前年少无知,是做过些错事。但是打骂由你,我认了。你非要说娶我,难道不是觉得不够解气,以后想长长久久地讨回公道?”
  沐沉夕眼角的余光瞥见外面侍卫聚拢过来,一定是听到了动静。她估摸了一下形势,最终目光落在谢云诀的身上。
  看来也只有再次挟持他这一条路了。
  可惜她还未能完全恢复,应付一个夜晓可以,但要从这么多人里突围就难了。
  于是沐沉夕纵身自屋顶跃下,径直扑向了夜晓。他抽身闪开,一把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一剑袭来,沐沉夕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夜晓忽然觉得不妙,他竟然忘了她惯常使的一招!
  可是已经晚了,沐沉夕弹指落在了他的剑身上,夜晓虎口一麻。剑瞬间脱手。
  沐沉夕迅速接过剑,毫不恋战,转身来到谢云诀面前,长剑抵在了他的心口上。
  谢云诀沉眸凝视着她:“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拿剑指着我。”
  “上一次是形势所逼,这一次纯粹是气不过。你说我要是一回长安,就让四大世家之首的谢大公子命殒当场,长安城是不是就要乱了?”
  “你可以试试。”他说着竟然上前一步,沐沉夕慌忙撤剑。
  他却步步紧逼,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公子,她却被逼得步步后退,一直到后背抵在了树上。
  沐沉夕干笑:“开个玩笑,大家毕竟也同窗过,又没有深仇大恨。虽说以前有过龃龉,但现在也都长大了,就不能一笑泯恩仇么?”
  “不能。”
  “谢云诀。”沐沉夕虽然直呼其名,却没多少底气,“我回长安确实有要事要办。这样,你想做什么,我先欠着。等我事成以后回来,我给你当牛做马,端茶倒水。”她竖起了三根手指头,“三年。”
  他眯起了眼睛。
  “五年。”
  逼得更紧了。
  “七年,不能再多了。”
  谢云诀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一辈子。”
  “那连本带利我也不至于欠你这么多。”
  “你曾应允过我。”
  沐沉夕有些晃神,侍卫们已经涌了进来,谢云诀却仿佛没有察觉。
  “我应允过你什么?”
  谢云诀抬了抬手,夜晓便带着侍卫们退到了院门外。侍卫长忍不住小声问道:“夜晓兄,方才那是个丫鬟么?”
  “不是。”
  “那是刺客?”
  “不是。”
  “难道是公子上次带回来的姑娘?”
  “是。”
  “这来历不明的,公子也敢往府里带。莫不是…想攀高枝?”
  “话多。”
  侍卫长讨了个没趣,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静静在外面候着。只是他注意到,从来剑不离身的夜晓,此刻身上只余下一个剑鞘。
  方才惊鸿一瞥,那姑娘手里似乎还握着剑。他不禁有些担忧。
  沐沉夕握着剑,心里却安稳了许多。谢云诀再厉害,也只是算谋厉害。硬碰硬,她都不需要太出力。
  他见她一脸茫然,脸色不悦,却还是牵起了她的手走向了别苑内。
  沐沉夕看着他的手,一颗心不由自主地砰砰跳。她赶忙告诫自己,不许胡思乱想。自古多少女子皆是因为痴情而断送了自己,她不能再因为思慕谢云诀,就像以前一样净干些荒唐事。
  别苑的门被推开,沐沉夕惊叹了一声:“嚯,这别苑年久失修,是要拆了重建?”
  “你拆的。”
  “你…你…你别诬赖我啊。我方才只揭了片瓦,何时拆过你家屋子?”
  这整个屋子,除了房梁,一应物件基本全部损毁。地上到处是瓷器碎片,隐约还能看到一些瓷片上沾了血。只是那血迹几乎干涸,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留下的。
  “四年前,加冠礼后,谢府宴饮,你醉酒至此,亲手砸的。”
  她确实曾经醉酒至此,可也不记得拆过人家屋子。
  何况当年她们同窗,谢云诀时常向夫子告状,害她受罚。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他竟会替她保密?
  “真要是我砸的,你四年前为何不提?当时我还有银两赔你,如今……”
  “你当真半点不记得?”他已是咬牙切齿。
  “记得什么?”
  谢云诀叹了口气,良久松开了手:“不记得便不记得了。只是你当日在此处说过要嫁给我,还发了毒誓。”
  沐沉夕手中的剑咣当掉在地上,惊恐地退后了几步:“我…我怎么可能说那种话……”
  “我为何要骗你?”
  沐沉夕盯着那满地的狼藉,脑子里隐约闪过些许画面。似乎是她扑倒在他身上,他倒在碎瓷片上,紧锁着眉头,似乎很痛苦,却又在隐忍着。
  “你不要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你讨厌我。气我搅黄了你和王家小姐的婚约,那大不了,我赔你。”记忆中的声音有些醉酒的含混,还带着些许委屈。
  “怎么赔?”是他熟悉的咬牙切齿的语气。
  “我把自己赔给你。”沐沉夕凑近他,“虽然我琴棋书画不通,针线活也不会做,但勉强也算是女子。嫁给你也能给你生孩子。这笔买卖,亏是亏了些,但我会好好待你弥补你的。你觉得如何?”
  他凝眸,似乎忘记了瓷片割破后背的疼痛,轻轻别过她的碎发:“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她欣喜地用力啄了他一口。
  沐沉夕眼前一黑,捂着眼,将头抵在门框上。她的罪孽又加了一条——醉后轻薄谢大公子。
  且她轻薄完,转头又忘了。
  她分明是回长安复仇来了,怎么大仇未报,先还起了债?
  “记起来了?”
  “勉强记起来一些。”
  “那就回倾铭阁待着,七日后是良辰吉日,好好学学成婚的礼数。”
  “可……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三书六礼,这些……”
  “如今我是谢家家主,宗祠中的长老并无异议。至于你——父母之命…”
  沐沉夕移开了目光,她爹娘已经死了。而她甚至连爹娘的尸首都未见到。消息传到边关之时,她正随钟大将军与金国作战。
  军中将领多半是她爹的部下,也都知道她是女儿身,却因自小看着她长大,都替她瞒着。
  何况她从小熟读兵书,打起仗来不比男子差。
  彼时十四皇子裴君越也在军中历练,他领兵深入敌军腹地,却被围困。
  沐沉夕忍了满心的伤痛,领了一营的将士冲上了前阵解救。与他一同抗金。
  唐国和金国这一仗一打就是两年,钟大将军铁了心不让她回长安,便一直拿军务困着她。
  直到最近,金国主力尽数被歼,递了降书至长安,战事这才彻底结束。
  钟将军也知道拦不住她,这才放她回来。
  与金国的战事消弭,属于她自己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和你成婚可以,但我先要去祭拜一下爹娘。”沐沉夕信口哄骗他。
  “好,今日我便带你去。”
  沐沉夕转身离开了别苑,大步向倾铭阁走去。谢云诀便隔了半步远跟着,行至水榭歌台边,远远就瞧见了几个身穿官服的男子。
  这一个两个的,沐沉夕还全都认识。都是当年在太学时候的同窗。
  而他们皆有一共性——都被沐沉夕揍过。
  彼时他们并不知她是女儿身,只是见她虽是男子打扮,却生得娇俏,便常常取笑她。甚至还有人捉弄她,嘲笑她是娘娘腔。
  沐沉夕那时候刚被陛下逼着去太学磨性子,学学规矩,心情很是不痛快。正愁没处发泄,这群长安城里长大的小绵羊,不偏不倚撞在了刀口上。
  于是沐沉夕用她的铁拳给他们扎扎实实上了一课。
  挨个收拾了以后,小绵羊们老老实实认了她当大哥。沐沉夕也时常带着他们耀武扬威招摇过市,气得夫子吹胡子瞪眼,又毫无办法,只能隔三差五去御前告状。
  回想起来,那段时光倒也是快活。
  可如今再相见,竟然是这般光景。他们成了朝廷栋梁,前程似锦,而她却沦落为罪臣之女,前途吉凶难辨。沐沉夕实在不愿与他们碰面。
  于是她往谢云诀身后躲了躲,盼着他们快些离开。
  谁承想,这几人瞧见了谢云诀,竟然快步上前,齐齐行礼作揖:“下官拜见太傅大人。”
  “免礼。”
  “谢大人,前些时日听闻沐氏出现在长安街头,还斗胆挟持了大人。大人无碍吧?”
  沐沉夕与他们相识的时候尚年少,如今声音都变了样,她也有些听不出来了。
  “无碍。”
  “那她如今…人在何处?”
  谢云诀蹙眉,那人慌忙解释:“大人别误会,下官询问并非念着旧情。只是此女危险,恐她回来作乱。若是我见了她,一定将她当场捉拿,绝不姑息!”


第6章 祭拜
  “几年未见,本事没长,口气倒是不小。”
  沐沉夕自谢云诀身后走出,抱着胳膊瞧着几人。
  已经入朝为官,都敢向天子犯言直谏的栋梁们都惊了一跳,瞧见沐沉夕,差点膝盖一软当场跪下。
  为首的那个,沐沉夕还记着。是当时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凌彦,一群人之中数他最谄媚。成日里大哥长大哥短地唤她,害得她一度以为他是个断袖。
  “大大大哥……你为何会在此处?”凌彦舌头都不利索了。
  沐沉夕见他们一个个心虚腿软,正要作弄一番。便听得谢云诀道:“她回来与我成婚。”
  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是在说,她回来吃个饭。
  众人骇然,嘴半张着合不拢。
  沐沉夕紧了紧拳头,压低了声音:“为何就…说出去了?”
  谢云诀转头瞧她:“说不得么?又不是见不得光的事。何况七日后大婚,他们都要来。”
  七日后大婚?若是到时候没了新娘,她的罪孽怕是又要添一笔。只是比起她留在此处拖累他,沐沉夕权衡了一下,还是尽早离去及时止损。
  她自己的身份自己知晓,即便是被死罪被免,可她的存在,是长安城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沐沉夕回来便知晓,此一程入如虎狼之穴,稍有不慎便会被嚼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原本她受到父亲的牵连是死罪,抱定了鱼死网破的决心。可谢云诀完全搅乱了她的计划,她还得从长计议。
  真是世事无常,曾经他连多看她一眼,都能让她高兴好几天。如今他提出成婚,她却不敢应他。
  凌彦冒死询问了一句:“谢大人可是…迫不得已?”
  沐沉夕瞪了他一眼,他心虚腿软退后了一步,靠着身旁同袍的搀扶才站稳。
  “不是。”谢云诀执了她的手,“今日我还有要事。朝政之事改日再议。”说罢拉着沐沉夕大步离去。
  沐沉夕走了几步,又转头瞧了那几人一眼。吓得他们抖得跟筛糠似的。
  谢云诀拉着沐沉夕出了院门。留下了身后呆若木鸡的几人,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们知道沐沉夕归来已然很惊讶,没想到她才刚回来没几日便要和谢云诀成婚了!
  几人围着凌彦,你一言我一句。
  “凌彦,当年谢大人不是不喜欢沐氏么?这…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我又如何得知?大哥是什么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奉旨女扮男装入太学这种事都发生过,她做事,谁又能猜得透?”
  “可她毕竟是罪臣之女,谢家能应允么?陛下又会如何?那满门抄斩的圣旨是陛下亲笔写下。即便是大赦天下了,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谢大人这…这无异于公然顶撞陛下啊。”
  “谢大人或许自有打算吧。”凌彦也很心虚,这些问题他也无法参透。重要的是,他方才祸从口出,要是沐沉夕真的记在心上了,他等于一下子得罪了两个人。
  得罪了谢大人,那可能乌纱不保,可得罪了沐沉夕,他的脑子怕是不想要了。
  毕竟沐沉夕自小在边关长大,上过战场,杀个人跟碾死只蚂蚁一般。甚至当年,连一位世家子弟都曾经死在过她手里……
  …………………………………………………………
  沐沉夕乘坐谢云诀的马车出行,听得外面吵嚷声震天,谢云诀却充耳不闻,执了一卷书读得认真。
  他当年也是如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沐沉夕贪玩儿,冒着被学监罚的危险,时常溜出去胡混。但每次回来,都能看到监舍内南窗下读书的谢云诀。
  一袭素衣,眉目如画。
  她想掀开帘子瞧一瞧外面的情形,却发现这马车没有车窗。想想也是,瓜果盈车是美谈。可每次出行这么挨砸,可能就会变成惨剧了。
  车厢内气氛有些沉闷,沐沉夕挤到了谢云诀身边。他让了让,隔开了些距离。
  “谢兄,你看你我都快成夫妻了,有件事可否请你帮个忙?”
  “何事?”
  “我弟弟尚在长安,你可知他在何处?”
  “知道。”
  “那——”
  “成婚前替你寻来。”
  “多谢!”
  沐沉夕这个弟弟当年很不成器,因为自小体弱多病,便被送回长安由祖父母养着。都说隔代亲,这娇惯着,养出了一身坏毛病。
  武将世家的子弟居然不肯习武,成日走马章台,结交狐盆狗友。
  她爹回来之后经常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直到后来他铸成大错,被爹爹逐出家门,断绝了父子关系。
  然而也因此,沐家满门抄斩,却留了他一条活路。
  如今他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将他寻回……然后揍一顿。
  马车来到西郊的荒山脚下,谢云诀下了马车走在前方。山路崎岖,他却似乎很熟悉。
  沐沉夕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一直到山顶,方才停下脚步。他指了指远处孤零零的两处坟冢,上面甚至都没有碑文。
  显然这入殓和下葬都是秘密进行,为免被人知晓埋骨之所,这才没有在碑上刻字。
  沐沉夕缓步走了过去,坟头没有什么荒草,还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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