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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也没有，苏公子只是喜欢吃我做的菜。”楚椒斩钉截铁的说。
　　赵氏和楚椿对视一眼。
　　苏公子长得那么好看，又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他没有看上女儿才正常，更重要的是女儿说得这么干脆，显然是真的没有恋上他。
　　赵氏可不想让女儿做妾，她最想的就是让女儿嫁给罗大贵那样老实可靠又疼女儿的男人。
　　“我留在血峪城，是因为郡主刚救了我的命，虽然她不在意，但现在还没什么事呢我就走，我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楚椒又说。
　　“那真打起仗来……”
　　“我立刻就去三星城找你们去。”楚椒毫不犹豫的骗她娘。
　　“我不走，不管打不打仗我都不走，我舍不得品福斋。”楚椿把刚才岔回去的话说了出来。
　　果然被长风料中了，楚椒暗暗叹了一口气，开始和赵氏联手劝楚椿。不管她们怎么说，楚椿就是拧着头不答应。赵氏说着说着，还经常变个方向，又劝楚椒跟着一起走。
　　娘三个说了半个多时辰，说得楚椒头大如斗。
　　楚榛从舅舅家回来了。
　　楚椒不好再说，悄悄叮嘱娘和楚椿公主惨死的事先不要告诉别人，至于要去三星城，可以先悄悄给张婶透个话。
　　楚椒和楚椿回到西屋，姐妹二人说说这事说说别的，直聊了半宿。
　　楚椒还是没有说服楚椿。
　　当老板真是太锻炼人了，一年前这个妹妹还是自己说什么就听什么呢！楚椒无奈的想。


第196章　妹妹
　　转天一早，楚椒和楚椿就出了门。
　　天气很冷，前二天还下过大雪，但街上打扫得很干净。楚椒原本以为血峪城只是一座建在山谷里的军城，现在看来它也确实是一座军城，只是昨天楚椒还没有发觉，今天才注意到这个山谷竟然这么大。
　　昨天她们是从一个小门进的城，今天她跟着楚椿向前走了一段，才走到贯通南北的主道上，平整宽阔，无遮无拦。
　　红暖的朝阳照亮了远处的一条冰河。对岸更远处矗立着一座雄城。
　　“那就是天水和天水城。”楚椿指点着告诉楚椒。
　　楚椒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景色确实壮丽。
　　血峪城果然没有南城门。
　　但说完全没有城墙也不确切，毕竟龙山的这颗豁牙这么宽，而且看上去南面比北面更宽，所以靠山脚的地方还是修了城墙的。只不过不象北面是为了防御胡人进攻，修得又高又厚。南面的城墙矮得多，看着更象是民居的围墙，主要作用是……挡风？
　　楚椒又看向天水河，河面很宽，如果大周来攻，会是一道天然的屏障，而河对面的天水城雄伟坚固，在以前当然是为了防备血峪城失守，可以凭借这条河这座城抵抗胡人的进攻。而现在就是钉住血峪城的一根钉。
　　楚椒看向大道的二边，一边是军械司和民居，另一边一座一座，全都是军营。
　　姐妹二人把手都揣进了袖子里，依旧挽着胳膊往前走。
　　远远的，楚椒就注意到靠近城墙的地方聚集了很多人，吵吵嚷嚷的，有兵士，但更多的是普通百姓。走得近了，楚椒才发现是兵士在帮百姓搬家。
　　或者说是兵士在逼着百姓搬家。
　　“这是干什么？”楚椿奇怪。
　　楚椒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突然看到程雪音和长风晓雁站在大道的另一边，比比划划的正在讨论着什么，就连忙拉着楚椿向她们走去。
　　“你们是要去河边买鱼？那我中午去品福斋吃饭。”不等她们走近，程雪音也看到了她们，笑着大声说。
　　楚椒脚下一绊，差点没摔一个跟头。
　　郡主对不起，我只是来看城墙的。
　　“这是在干什么？”楚椿抢着问道。
　　难得的是一向不察言观色的程雪音先看了楚椒一眼。
　　楚椒点了点头，示意楚椿已经知道了。
　　“昨晚腾了一个军营，住得太靠近城墙的人和城外的人都先搬过去。”程雪音解释说。
　　“还不能跟百姓说实情，所以都吵吵嚷嚷的不愿意。”长风补充说。
　　“那将士们……”楚椒问道。
　　“我哥在军营呢。”程雪音笑着说。
　　“我去买鱼，冰上不好走。”晓雁说着，转身飞掠而去。
　　想着品福斋还有二条鱼，楚椒忙伸手拉她，却没有拉住。看着晓雁的背影，楚椒一阵无语。
　　亲，你们怎么就认准了我们是来买鱼的，我们连菜篮子都没提。
　　“种菜的大棚在那边，还有人养鸡养猪。姐，我带你去看看。”楚椿被她们说得也以为自己是来买菜的了。
　　从山脚到天水河有几里距离，地势十分平缓。楚椒注意到天水河上没有桥，二边的渡口边也没有船。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着一队马车从河上走了过来。
　　这都二月初了啊！楚椒在心里感叹。
　　山脚下朝着天水河建了很多暖棚。楚椿带着楚椒转了一圈，然后才进了一个种菜的暖棚。她和种菜的老板很熟。老板住在城里，一个劲的念叨搬进军营管吃管住多好，可惜自己占不上这个便宜。楚椿就笑着打趣他，赚了钱都恨不得埋在地里，跟种韭菜似的，老本不用动，一茬一茬往外长才好。
　　老板嘻嘻的笑，借了二个篮子给她们，让她们自己摘菜。
　　楚椒自己也没有想到，居然在冰天雪地的军城，过了一把采摘的瘾。
　　买了菜回来又看到程雪音三人，晓雁告诉她们跑了三个冰窟窿买了十几条鱼，怕她们拎不动，已经给她们送到品福斋去了。
　　“中午我还要吃那个鱼肉炒鸡蛋。”程雪音叮嘱楚椒。
　　“鱼肉赛螃蟹。”长风纠正，唯恐楚椒做错了菜。
　　楚椒点头答应，琢磨着再给她们做一个香煎鱼排。
　　把所有暖棚转了一圈，再加上连摘带玩，楚椒和楚椿回到品福斋时都快中午了。二个人进厨房放下菜篮子，交待了二位厨娘几句，就去后院换衣裳准备做饭。
　　小婉小柔坐在厅里，正笑嘻嘻的和赵氏说话。
　　“她们说她们是郡主送给你的丫鬟？”赵氏笑着问楚椒。
　　楚椒注意到娘说的是‘郡主’，笑着看了小婉小柔一眼。
　　相处了一年，在断崖边楚椒才猛的发现小婉小柔其实并不象自己以为的那么憨。
　　当然了，她们确实是自己以为的那样的吃货。
　　“娘别听她们胡说，她们原本是郡主的丫鬟，在京城品福斋跟着我学厨艺。这次多亏了她们我才能平安到达血峪城。”屋里没有外人，昨晚一直在劝娘和楚椿去三星城，也没来得及说小婉小柔的事，楚椒说到这里顿了顿，“郡主说以后让她们跟着我，但她们不是丫鬟，她们是我的救命恩人。”
　　赵氏‘啊’的一声，看向小婉小柔的目光立刻带上了感激。
　　“二位妹妹。”楚椿曲膝给她们行了一礼。
　　小婉小柔连忙回礼。
　　“我想认她们二个当干闺女，你们说好不好？”象是被楚椿一声‘妹妹’提醒了，赵氏笑着问道。
　　“那当然好了，我早就想有个妹妹了，今天一下子多了二个。”楚椿高兴的说。
　　楚椒看向小婉小柔，她们笑着用力点了点头。
　　她们二个都是孤儿，西跨院的小伙伴再多，也想有个温柔可亲的干娘！
　　“那我有三个妹妹了。”楚椒笑着说。
　　“你们二个谁大？”二个小姑娘长得圆脸圆胳膊圆腿，又是姐姐的救命恩人，楚椿一见就很是喜欢，笑着问她们。
　　楚椒以前写信，只提过她在教郡主的丫鬟学厨艺，却没有详细写，所以楚椿不知道。但小婉小柔可没少听楚椒说起家人。
　　“我十五，比你大二个月。”小婉看着楚椿，笑着说。
　　楚椿一怔，看向楚椒，楚椒笑着点了点头。
　　“我十四，比你小。”小柔有点失落。
　　楚椿看看她，又重新看向小婉，本以为一下子多了二个妹妹，怎么有一个比自己大？自己已经有姐姐了，可不想再多要一个。


第197章　人人都爱苏公子
　　“姐，你说你教她们厨艺，要是你年纪太小不好收徒，可以算是替爹收徒，这样算下来大贵哥是师哥，她们二个就算是咱们的师妹。”楚椿只想要妹妹，不想多个姐姐，立刻就开始想别的办法。
　　“不用这么绕弯，我一直把她们当妹妹看。”楚椒一边说，一边冲着小婉挤挤眼。
　　虽然楚姑娘没有给自己使眼色一起挤兑她妹妹，但小柔也跟着用力点了点头。
　　不说在京城品福斋，就说和亲的这一路上，她和小婉对外的身份是楚姑娘的丫鬟，但楚姑娘天天给她们做好吃的，从来不使唤她们，真就跟对待妹妹一样。
　　“娘。”楚椿又看向赵氏。
　　赵氏很高兴多二个女儿，但现在突然发现事情有点难办。如果楚椿管小婉叫姐，那儿子岂不是得改口叫楚椿三姐？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就看向楚椒。
　　楚椒揣着手，笑嘻嘻的看热闹。
　　“娘。”楚椿又叫了一声，着急又无辜。
　　“排行的事先放放，我先找二件见面礼送干闺女。”赵氏说着，竟然无视楚椿可怜兮兮的小眼神，转身进了东屋。
　　“咱们要送什么给干娘？”小柔问小婉。
　　“我记得上次小晴认干娘，亲手做了二双鞋。”小婉想了想，说。
　　“我可不会做鞋，难道要现学？”小柔急了。
　　“我也不会，现学还不如求冰泉姐姐帮咱们做。”小婉说着，随即自己又改了口，“让别人做的没诚心，要不然咱们送点别的，昨天长风姐姐送咱们的小匕首就挺好看的。”
　　楚椒脑补了一下赵氏握着二把挺好看的小匕首的情形。
　　“你们不用给我做鞋，我针线还行，一会画个鞋样，一人给你们做二双鞋。”小婉小柔正嘀咕，赵氏笑着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对金镯。“来来，二个人一人一只。”
　　说实话，小婉小柔跟着和亲队伍走了一路，好东西见了不少，但看着赵氏这对素面金镯还是眉开眼笑，接过来就套在了手腕上。
　　“这对金镯你没见过，是娘到了血峪城才给咱们二个攒的嫁妆。”楚椿笑着，小声对楚椒说。
　　小婉小柔听见了，立刻笑得更灿烂了。
　　“你每月给自己开多少工钱？”楚椒问楚椿。
　　“十两。”
　　楚椒扬了扬眉。
　　楚椿眼睛一瞪，不乐意了。“怎么，我又当老板又当厨娘，全心全意的一个月才给自己开十两银子，多吗？多吗？娘什么也不干，我一个月还给她开十两银子呢！”
　　赵氏……
　　我怎么就什么也不干了。
　　楚椒笑着看了无辜躺枪的赵氏一眼，又连忙安抚妹妹，“应该的应该的，我就是问问。你就应该给自己开这么高的工钱。”
　　楚椿得意的笑。
　　楚椒看向小婉小柔，“你们也是我妹妹，就算不是老板不是厨娘，以后品福斋每月也给你们开十两……零花钱。”
　　楚椿……
　　小婉小柔欢呼起来。
　　看着她们高兴的样子，楚椿也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们的头。十两就十两呗，她们是姐姐的救命恩人呢！
　　摸完了人家的头，楚椿又怨念深深的看了小婉一眼，明明一团孩气，怎么就比自己还大二个月呢！
　　“苏公子，哎呀哎呀，一年多不见了，公子你越发俊俏了！”屋里正热闹着，隔着院子隔着门，楚椒就听到了张婶欢喜的喊声。
　　调门这么高，看来是见到苏莲城真激动了。
　　听到苏公子来了，楚椿转身就往外跑，赵氏也跟着跑了出去。
　　楚椒莞尔，苏公子的人缘就是这么好。
　　店堂里热闹成了一团。
　　“苏公子，娘刚收我和小婉当干女儿了。”小柔的声音压过了所有人。
　　苏莲城笑着应了一声‘恭喜’。
　　张叔张婶张广华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婉小柔，不知道内情，听到这句愣了，他们看向赵氏。
　　赵氏正笑着打量苏莲城。
　　一年多没见，苏公子壮了些，黑了些，原本微圆的脸庞多了些棱角，但眼神清朗，五官精致隽美，最重要的是那种少年书生特有的骄傲不羁还在。
　　原本的翩翩佳公子，如磨砺过的珠玉，更加神采飞扬。
　　椒儿跟他真的没什么？
　　热闹了一阵，赵氏开口请苏莲城上楼说话。
　　苏莲城上楼时扫了一眼，看到四个雅间的匾额顿时嘴角一阵乱抽。字不好就算了，这名字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府老夫人的四个大丫鬟呢！
　　趁娘和楚椿没注意，楚椒连忙捅了捅他。她昨晚把所有事都推说是苏莲城的主意，现在娘要和他说话，得赶紧串串供。
　　苏莲城回头，二人眼神一对，楚椒顿时安下心来。以苏大才子的本事，就算不串供，说什么他也能圆得上。
　　楚椿关上门，屋里四个人都坐了下来。
　　赵氏也没有再寒暄，开口就问血峪城会不会打仗。
　　苏莲城立刻点了点头。
　　赵氏叹了一口气，在血峪城住了一年多，虽然这里冷得要命，但真要走，她也有点舍不得。“我们准备去三星城，又要麻烦苏公子了。”赵氏说着，看了眼楚椒和楚椿。
　　二个女儿都没有说话。
　　“现在还太平着，就算打起仗来，三五年之内也打不到三星城。你们慢慢走，这一路上的风景都好得很，其实天下这么大，就应该多走走看看才好。”苏莲城对楚椿说。
　　楚椿的眼睛一亮，楚椒劝了她半宿都没有用，竟象是被苏莲城这一句话说动心了。
　　“可是我舍不得品福斋。”楚椒正高兴，就听见楚椿嘟囔着说。
　　“那等没事了你再回来。”楚椒立刻说。
　　“我要去军营，先告辞了。你们有什么事就去王府找我。”又说了几句，苏莲城站起来，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大约是怕她们推辞，还顺手拿起一个果碟压在了上面。
　　“让公子破费了。”赵氏笑着说。
　　“夫人客气了，一点程仪不要放在心上。”苏莲城说着，又躬了躬身。
　　楚椒拦住娘和妹妹，自己送苏莲城下楼，看来他今天是真忙，这都到了饭点了都不留下来吃饭了。
　　送走苏公子，楚椒回到雅间，就看见娘和楚椿头凑着头在小声说话。
　　“怎么了？”楚椒问，刚才苏莲城没说漏什么啊！


第198章　想岔了
　　楚椿把那叠银票递到了她的手里。
　　最上面那张鲜红的大字写着：一千两。
　　楚椒一惊，飞快的翻看了一遍，全是一千两一张，一共十张，一万两。
　　楚椒瞪大了眼睛，二世为人第一次拿到钱没有高兴，反而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她的手都哆嗦了一下。
　　虽然苏莲城一向大方，但一给一万两，是因为他觉得血峪城可能会输，他们可能会死在这里，所以有钱赶紧花吗？
　　“这么大一笔钱，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苏公子在借机下聘礼？”赵氏也不跟女儿兜圈子，直接问道。
　　楚椒没反应过来，瞪着她娘‘啊’了一声。
　　“娘，苏公子都说了是一点程仪了，你就不要点破了。”楚椿笑嘻嘻的，嘴里喊着赵氏，却使劲冲着楚椒挤眉弄眼。
　　楚椒这才反应过来，仔细看了娘和妹妹一眼，确定她们是真的想岔了。
　　岔得还挺远。
　　“娘，我都说了，苏公子就算有点喜欢我，那也是因为他太喜欢吃我做的菜了，其余的真没有，我们真的只是朋友。”楚椒强压下心里的恐慌，看着她娘，认真的说。
　　在崖底曾经生死与共呢，眼看着又要再生死与共一次，这样说起来，一万两也不多。
　　赵氏没说话，楚椿笑着指了指那叠银票，“姐，这可是一万两，就算是雇你去王府给他当厨子，都够雇十辈子了。”
　　满心纷乱，楚椒还是不满的白了妹妹一眼，难道我一辈子就值一千两？
　　“苏公子在京城办学院赚了十几万两，其中我也出了一点力。他一直说要分我点钱，我一直不要，他就借着今天的机会给了娘。”见娘和妹妹都盯着自己，楚椒只好又开始编。
　　苏莲城的钱确实是开书院挣的，不过她可没出过什么力。苏莲城也没说过要分她钱，她更没说过不要。
　　赵氏和楚椿对视了一眼。
　　楚椒也不管她们信不信了。“这钱你们拿着，反正是去三星城，到时去镇南王府拜访时体面些，也算是给苏公子挣面子。”
　　赵氏点了点头，女儿都撇得这么干净了，她再追问也问不出来什么。反正不管怎么说，她都相信苏公子会妥善对待女儿的。
　　雅间里完全没有因为这么一大笔程仪而欣喜，反而气氛有点凝重有点古怪，好在程雪音和长风晓雁过来吃饭了。
　　楚椒去了厨房。赵氏和楚椿留在雅间里问了程雪音半天。程雪音大包大揽，一边劝赵氏和楚椿走，一边又说血峪城很安全，说得赵氏又渐渐放下心来。
　　转天一早二辆马车停在了品福斋门口，落葵跳下马，“楚姑娘，树叶，张婶张叔广华……”他站在店门口，又是笑又是叫，“这个店不错。”
　　正准备吃早饭的人一下子全都拥了出来。
　　“落葵你回来了，王公公陈公公呢？”楚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