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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难为-赵十一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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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锦立刻就会意了,上前扶了把严嵩,柔声道:“阁老,陛下赐座。”
  严嵩一副感激涕零,恨不能肝脑涂地的模样:“多谢陛下恩典。”
  众人见着裕王都还站着,严阁老能得赐座实在是陛下前面头一号,心里不免有些想法。不过,严阁老既是落了座,言归正传,很快便正经说起赈灾之事。
  “行了,尔等六部九卿皆是我大明重臣,朕之股肱。这灾要怎么赈,也得拿出个章程来!”皇帝见着下头低头不语的臣子,忍不住又生出几分怒来,“别动不动就给朕装鹌鹑!”
  这一回,严阁老闭着眼睛装大佛,次辅徐阶闻声上前应声道:“陛下,据臣所知,除京师之外,山西蒲解、泽、临汾、临晋、翼城、闻喜、襄陵、灵石、安邑等州县及河东运司,皆有地动,实乃前所未有之大灾。再者,而今乃是腊月,寒冬交加,灾民赈济刻不容缓。”  
  这年头,要是地方官员没有及时上报灾情可是要罚俸,严重的还要革职,虽说明朝俸禄乃是各朝最低,但苍蝇虽小也是肉,这事早报早有赈灾银。
  皇帝顿了顿,知道徐阶这话是说到了正题。不过,如今底下人头济济,有些事情确实不好当着群臣的面儿议和说。他瞥了眼边上候着的李芳,点点头。
  李芳连忙下去,请了缀在后头的那些朝臣出去:“几位大人先回吧,这大冷天的站着也不是事儿。”
  原还有百来个大臣站了一殿,颇是拥挤。这一赶人,很快就只剩下内阁的几位阁老和六部重臣——这才是真正的大明重臣,真正能拿主意的人。
  皇帝靠坐在上头,手里拿着一串沉香木珠,不动声色的捏着。他眼风如刀的看着下头的人,喜怒不辨,淡声道:“行了,徐阶你刚才林林总总说了几句。话还得落在实处,怎么赈灾还要说出个详细条目来才是。”
  底下颇有几个大臣替徐阁老叹气的:恭维奉承的话都叫严阁老说完了,剩下的难题倒是丢给徐阁老了。这就是亲闺女和小媳妇的区别啊……
  徐阶倒是宠辱不惊的模样,他在内阁这么多年,事事都以严阁老为先,被人讥嘲是“甘草国老”;皇帝跟前更是百般讨好,炼丹跳大神都来得。可真要是到了要紧时候,他却还是时时刻刻记着自己的初衷: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行路百八十,不敢忘初衷。  

    第33章 皇孙

  徐阶一边思忖,一边慢慢的开口说道:“臣以为,此事要从三个方面来处理。”他一路来得急,虽已经想过但仍旧需要理一理思路才能分明道来,“其一:派钦差大臣前往重灾区主持救灾一事,发赈灾银赈济灾区州县,酌情免各地税银和税粮;其二:令中央官员自省,各尽其责,地方官员动员缙绅参与救灾,稳定秩序;其三:当祭告上神,平息天怒,安置死者并祭之……”
  这第三点明显是顺着皇帝的心思来说的。皇帝点点头,算是应了:“说的不错,赈济灾民刻不容缓;但是自省祷告也不能忘。”他一句话下了调子,算是肯定了徐阶所请,接着又问户部尚书方钝道,“户部还能拿出多少银子赈灾?”
  方钝愁眉苦脸——他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每回都要被人追着要银子。他低声道:“陛下,臣,臣实在是拿不出银子啊。”趁着皇帝还没发火,他连忙把毫无隐瞒的把问题说了,“天下财赋,每年入太仓银二百万两,嘉靖二十八年以前,每年支出最多不过二百万两,多有结余。但是如今南北皆有兵事,宣府、大同等边事益急,一切募军、赈恤等费都是从国库里出,所耗不可计数。依着今年四百二十九万两的报出,今年一整年都是亏的啊……”
  皇帝看着他那张苦瓜脸恨不能踢上一脚:“你倒是有话说!你是户部尚书,不是抱着银子拿算盘算数字就行的!这么一堆的破账,你倒也说得出口!年年都亏,每次都没银子,朕都替你丢脸……”说着说着,皇帝气得不行,丢开手上的沉香木珠串子,“哗”的一声从明黄坐榻上站起来,左右走着,气咻咻的道,“你直说,户部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方钝受惯了皇帝的气,等皇帝喘气声小了些才恭敬应道:“四十万两。”他紧接着加了一句道,“有二十万两是工部定下的,居庸关的城墙也要修了,陛下的西苑也要修整。还有吏部和兵部也定了……”
  皇帝断然挥手打断方钝的话:“你先停!咱们今年年关难过,大家都得勒紧腰带。居庸关的城墙是要修,不过也不一定要大修嘛,西苑也缓缓,把朕住的万寿宫修一修就行……”他话声一顿,便转头去看边上站着的严世蕃,道,“紧着些用,十万两够了吧?”
  工部现今乃是严世蕃主事,这支出自然也是严世蕃报的。不过这种时候,严世蕃素明圣心,自然也不会和皇帝唱反调,镇定从容的点头道:“回陛下的话,臣刚才估摸了一下,若只是简修——八万两修城墙,一万两修宫殿,九万两足矣,十万两绰绰有余。”
  按着李清漪的话来说,严世蕃这可是贪污小能手,现今天下贪官千万,他绝对是智商最高、最精明的一个。据说有位河道总督拿十万两去修河,用了五万两,送了严老大严世蕃两万两表忠心,余下自留。结果严老大收了银子,立马翻了脸:“赶紧把余下的银子叫出来。”
  那位总督还想装糊涂。
  严老大哪里是好蒙蔽的?他立刻用过往数据生动形象的给他上了一课,告诫底下小弟要老实些:“你别想要蒙我!这修河堤,一半的银子就能合格,七成那就优秀了。你这不过合格而已,十万两的银子,你肯定还自己留了三万。”由此可见严老大这份精明,简直可比管家的婆娘,容不得丈夫存一分的私房钱,分分毫毫都要一清二楚。
  言归正传,以严世蕃这算术功力,他既然能贪,自然也能省。他说是九万两,肯定就不会超。
  “这就对啦,你们年轻人就是要多体谅体谅国家艰难的地方,这样以后才能担得起重任嘛。”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是又转头去看李默:“吏部这里也再拖一拖,咱们先把年过去了再说……”
  前头的严世蕃都干脆应了,吏部尚书李默这个打算和严家打对台的哪里会得罪活祖宗皇帝陛下,只得咬牙道:“陛下,去年的岁俸至今还没发呢。这都年关了,至少得要五万两,也算是发个过年钱。”
  皇帝算是应了,然后又去看方钝:“现在你再算算,能拿多少银子出来?”
  “依着陛下意思,各方省一省,大约能拿出二十万。”方钝依旧有些发愁,“可依灾民数量,怕是仍旧不够……”
  皇帝瞥一眼:“二十万两先用着,余下的等明年矿收上来再补……”他冷着声音,一字一句的道,“都说开源节流,这节流的事情朕领头做了,开源的事情你们也得有个主意。怎么,都不出声了?”
  一直坐在矮墩上的严嵩这才起身,他一身老骨头,看着都累人。颇有些艰难的行了礼,严嵩这才道:“回陛下的话,之前所议的开纳之事,臣会督促内阁,尽早写好折子,交由圣裁。”
  皇帝目光转了一圈,来回巡视朝臣面色,终于点头道:“行了,就先议到这里吧……”他只略一顿,很快便道,“都下去吧。”
  各个大臣皆是一礼,依顺序退了下去。
  待得那些人都走了,皇帝才转身去看裕王:“怎么样,今天听了半天,有什么听出来?”
  裕王垂首,低声应道:“儿臣听着,父皇这个家,当得太难了。儿臣心里替父皇您苦……”
  “行了,站了半天,也坐吧,”皇帝觉得这话贴心,好似喝了一壶热茶一样,浑身妥帖。他点头赐座,然后接着长长叹息道,“人人都觉这至尊的位置好坐,谁都想坐。可真坐上去了,除了昏君暴君,哪个是轻松的?!朕潜心修道,也是为了祈求我大明江山风调雨顺,为我大明社稷啊……”
  裕王小心落座,点头应是。
  皇帝没再说下去,话锋一转,接着道:“你给朕举荐的那位蓝道长颇有些能耐,乃是天下少见的奇士,朕要赏赏你。你回去好好想想,再来报朕?”
  裕王心知时机已到,没有半点迟疑。他从矮墩上站起身来,拂开袍角跪了下去,轻声道:“‘静敏仙师’在山上修行已有二载,还请父皇念她道心虔诚,复她王妃之位。”
  这话倒是出乎皇帝预料——他一辈子都拿女人当做玩物,皇后都可轻废轻立,没一个是有好下场。倒是未曾想过,儿子会对一个已经被废的王妃有眷恋之心。
  不过,君无戏言,这事在皇帝看来也不算是大事,他很快便点了头,开口应许:“既如此,便依你……”
  话声还未落下,殿外有小太监飞快的跑进来,伏地便拜,扬声报道:“陛下,大喜啊!”
  “国难当头,何喜之有?”黄锦见着皇帝沉下来的面色,连忙加紧又呵斥了一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小太监慌慌张张的应道:“景王府妃妾已诞景王长子,陛下长孙。”
  迎接那小太监的乃是皇帝欣喜至极的笑声,一扫漫天惨淡愁云:“哈哈,好!好一个大喜!祖宗保佑,朕有孙子啦!大明皇室有后了!”他面上的忧色尽去,抚掌大笑道,“赏……”
  裕王此番在皇帝面前辛劳殷勤足有一年多,可此时,景王一个刚刚临世的儿子却将他积累的所有优势又重新推倒了。便是裕王都忍不住生出一点想法来:难道天意在景王?
  好在,他如今称得上是心志坚忍,哪怕是心尖上正压着一柄刀刃,他也勉强克制住了那点想法,满面含笑对着皇帝贺喜道:“恭喜父皇!”
  皇帝这才想起裕王府上连个妃妾都没有,子嗣自然也没影子。他咳嗽了两声,稍稍收敛神色,颇有些不太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长须:“唔,你做哥哥的总也不好落在人后。等你那王妃回来,早点给朕添个孙子才是正事。”
  裕王垂了头,看不清神色,口上却还是认真应下。

    第34章 回府

  景王府的喜事,很快便也传到了严家。
  严世蕃不由抚掌大笑:“今日眼见裕王站在上头,怕是得了圣心。我正要想法子压一压他呢,哪里知道景王府就来了这么一个大喜讯。真真是‘好圣孙’!”
  当年解缙以一句“好圣孙”说服成祖立储,如今严世蕃虽是随口念到,自是别有暗意。
  严嵩冷冷看了眼儿子,等把儿子看得老实了,这才和气的多问了一句:“怎么是这个时候?我记得产期因是在明年。”
  那来报讯的乃是王府长使,早已受过交代,闻言便恭敬应道:“地动的时候,祝娘娘受了惊,一时有些不好,流血不止。王妃不敢拖延,一狠心便让太医催生,果真是救下了小殿下一命。只可惜祝娘娘命薄,竟是产后血崩去了。”
  那祝氏本就是宫人出身,虽是卢靖妃所赐但却连个侧妃的名分都不曾有,生死这般小事自然也不曾入得那些大人物得眼里。便是长使,口上道一句“命薄”,心里反倒另有些想法:死了也好,若是不死,依着府中那位王妃的手段,真真是比死还可怜。不过,虽说是产后血崩,但一应事宜皆是景王妃主持,这里头怕也多少有些说法。
  严嵩和严世蕃听了几句,把事情问的清楚了便开了库藏挑了些贺礼让长使带去景王府贺喜,也算是联络一下感情。
  等送走了长使,严嵩看了眼正在清点府中库藏的严世蕃,咳嗽了一声,交代他:“这回赈灾的事,你别动歪脑筋。平时贪点儿没事,这回事大,真要闹开了就是麻烦。谁也救不了你!”
  严世蕃吊儿郎当的坐在边上,双腿翘起,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这回赈灾是谁去谁倒霉,我又不傻,哪里会抢这个烫手山芋?”他抬抬手,拦住了严嵩接下来的唠叨话,反倒说起另一件要紧事来,“明年就是外察,就李默一副疯狗模样,咱们可得有个成算。”
  大明考核分为外察和京察。京察是考察京官的,外察顾名思义则是考察地方官员的。京察六年一次,外察三年一次,多是由吏部主持。往年吏部还在手上的时候,这可是捞钱的大好机会。可如今吏部在李默这个疯子手上,可不得要小心些。
  严嵩心里微微一顿,很快便摇了摇头:“时候未到,圣心现今还在他那儿,动不得。”
  十一月里,严家也曾试探过一次,让兵科给事中梁梦龙弹劾李默“废法行私,负国失职,乞加戒饬,以清仕路”,结果皇帝没应,反倒特意安慰李默“安心供职,以副简任”——这被人弹劾还能得皇帝安慰,以往可是严阁老专有的特殊待遇。李默得了圣意,腰杆挺直,行事自然越发强硬。
  严世蕃暗自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家老爹真是老糊涂了——这被动挨打的事情也能做?他咳嗽了一声,端起杯茶润口,接着道:“那也不一定,铁打的也禁不住人锤啊。这李默三天两头被弹劾,皇上那里怕也恼了。梁梦龙的折子虽然没批,但是梁梦龙不也全身而退了吗?圣心若真是果真不移,哪里还会放过梁梦龙?”
  若说揣测帝心,就算是裕王和景王这两个亲儿子加起来都比不上严世蕃一个。
  严嵩听得入了心,默默点了点头,随后又加了一句:“先看看再说,外察固然重要,京察才是重中之中。”
  这倒是实话,这李默挡在吏部还真是碍眼的很,明年的外察就算躲过了,可后年又是京察,可不得另外小心?严世蕃心里几番嘀咕,眼珠子一转儿,已经有了主意——这回,非得把李默拉下去才行!
  严家两位心里念叨着李默,李默此时也正在和陆炳说起严家。
  李默甚是清贫,家中不过一二老仆,待得给陆炳这位“贵客”上了酒便都识相得退了下去。
  陆炳端起热酒捂了捂手,叹口气:“这寒冬腊月的,先生怎么不点炭?”
  “喝酒暖身,哪里用得着那些东西,”李默摆了摆手,随即有拿出本折子来,“来的正好,你且看看这本折子?这回外察,我非得用赵文华这厮来杀杀严党的威风,也好清一清这满朝得贪腐之气。要好叫天下人知道,什么叫做‘吾道不孤’!”
  陆炳素来敬重自己这位恩师,知他心性,想了想便点头道:“赵文华一事确实是有许多可做文章的地方,真拿出来说,陛下怕也饶不了他!”说罢,语声又是一低,“只是这次外察事关重大,先生行事还需小心。”
  陆炳这话颇有些玄机,李默喝酒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严肃了面容,转头问道:“陛下那里可是有什么话?”
  “这倒不是,不过内子那头传了些话来,”陆炳压低了声音,慢慢的道,“圣心莫测,您可万万小心。”
  陆炳的继室黄氏和宫里头的司礼监事兼总督东厂黄锦颇有几分亲故,常常能从黄锦那里透出些消息来。黄锦从兴献王府起就伺候皇帝,乃是伺候老了的人,他既然透了这么些声儿出来,想来皇帝对这次外察是有些想法的。
  李默闻言静了一瞬,眸中神色几变。最后,他摇了摇头,好似街头输了棋还梗着脖子不肯认的倔老头:“我自一心为国,问心无愧。”
  陆炳心知自己这位先生的性情,叹了口气只得端起酒敬他:“您既已有了打算,我做学生的也就只能敬您一杯酒,祝您马到成功。”
  李默端起酒与他一碰,瘦削的脸上那层层的皱纹随着笑意慢慢展开,道:“那就借文明你的吉言了。”陆炳,字文明。
  赈灾在即,外察将至,严家与李默一派正斗得厉害,满京城人心惶惶,李清漪此时的归来便显得颇有些低调。
  在她离开的那日也曾想过,若有归来一日,必要风风光光。可真到了这一日,她反倒静了心,打算低调回府——事有轻重缓急,脸面一事实在无需太过计较,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宋仁宗废后而复悔之却终究再不能迎回废后。李清漪自请出家之后还能得复位,已是大幸。
  倒是裕王体谅她,亲自备了车去西山白云观接她回府,甚至还十分体贴的请了李家的人来陪她说话。
  说实话,这些年在西山,日子倒也轻松闲适。只是因着李清漪是带发修行,自是不好见家人,便是裕王上山也是多亏了陆炳和皇帝的“睁只眼闭只眼”,虽时有通信但心里难免是要想的。现今听到黄氏和妹妹李清容就在府中等着自己,心里先是一喜随后又觉得有些酸楚,颇有几分近乡情怯之感。
  裕王抬眼看她神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道:“你们说会儿话,我和高师傅他们在书房还有些事情要议。”随即,他又解释道,“晚上我留了几位师傅在府中用膳,你是王府的女主人,总是要出面叫他们认一认。”
  这话却是有些出乎李清漪的预料,她心知这是裕王要在诸人面前表明自己在王府的地位——确确是一片苦心,更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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