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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风忍不住问了一句：“阿猛叔，团圆饭不能白吃吧？需不需要凑份子？”
　　　　“要的，这团圆饭有鸡，有鸭，有鱼，每家每户凑一些，整个丰盛的，”南猛又喝了一杯酒。
　　　　眼看那只用来祭祖的鸡已经被南猛吃了大半只，可南全有和南风还都没怎么动筷子呢。
　　　　南猛一边喝酒一边说话，唾沫星子和嘴里的肉沫到处飞，弄得南风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南风也不顾什么情面不情面了：“阿猛叔，是这样的，我跟我爹早两天就把年夜饭要吃的肉和菜备好了，你和南元飞的通知来得晚了些，这样，明年吧，明年看情况再聚吧。”
　　　　“你们已经准备好了？那正好，把你们家的酒啊肉啊菜啊，拿到大家族那边一起炒也一样啊，份子钱就不用凑了，反正你们吃的也是自己的那一份，你们家风丫头不是还会打猎吗？把猎物也带上，就这么定了！”南猛拍着桌子说。
　　　　南风的态度也是坚决得很，她绷着一张脸：“还是明年再说吧！”
　　　　“那，再倒点酒？”南猛摇着空了的酒壶说。
　　　　“没了，喝光了！”南风说。
　　　　“哟，就没了啊……”南猛又加紧时间吃鸡。
　　　　眼看那一盘鸡就要见底了，南风急了，自己没吃着无所谓，可自己的爹可不能不吃，便赶紧把剩下的几块鸡肉统统夹到南全有碗里。

　　☆、125。第125章　除夕

南猛也识趣，这才摸着肚子说：“啊，吃了这么多我也饱了，那这样吧，既然你们今年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吃，那就明年吧，不过我可提前跟你们说好，明年是什么光景大家都不知道，就怕明年我把这事忘了。”
　　　　意思就是说，明年若你家衰了，我是不会来请的吧？
　　　　南风说：“无所谓，明年再说吧。”
　　　　送走南猛，南风松了一口气，再把门关上。
　　　　她愤愤不平地说：“什么族长嘛，还不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势利眼，见我们家生活好一点了就想拉拢。”
　　　　南全有说：“是啊，本来今天在宗祠的时候我还在考虑，但现在我看也不用考虑了，回绝了便是，以后我们一样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南风看着桌上那只被啃得只剩骨头的鸡，扫兴地说：“就是，我们家用不着别人来撑腰，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
　　　　第二天便是大年三十了。
　　　　南风在起床的时候先去窑子里看了一眼，他们家储存的肉类只有鱼干和两只鸡，恐怕不够春节期间吃。
　　　　她想也没想，带上狩猎机关便上了山，打算多打几只野兔。
　　　　直到上了半山腰，才想起昨天野哥说今天要上山打猎，不知道等会在山上能不能碰到？
　　　　南风追踪了一个上午的野兔竹鼠，活动范围有两三个山头，但没有遇见野哥。
　　　　她心里有些失落，觉得自从那次跟野哥说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后，和野哥之间的见面机会都少了许多。
　　　　……
　　　　下午。
　　　　南风早早从山上下来了，手里拎着三只野兔，两只野鸡。
　　　　刚回到院子前，就看见阿秋拿了一条鱼过来，说是兰叔下午又去打鱼了，现在冬天打鱼不容易，给南风也尝尝鲜。
　　　　南风很高兴地接过，并且送了一只新打来的野兔作为回报。
　　　　随后，南全有又提议南风，应该送一只山鸡给周二爷家。
　　　　南风说：“爹，人家野哥打猎比我还厉害，应该不用送了吧？说不定他打到的猎物更多。”
　　　　南全有说：“人家打到的是人家的，你送的是你送的，这不一样，平时野哥也帮了咱们家这么多忙，现在大过年的，就送一只去呗。”
　　　　“好吧，那我就送一只山鸡，”南风撒腿就跑，比平时都要积极。
　　　　南全有目瞪口呆，刚不是说不去吗？敢情都是装的呢。
　　　　南风去了周二爷家，把山鸡交到周二爷手里，并且再三强调：“是我爹要我送来的。”
　　　　当时野哥正在院子里修理刚打回来的一头野猪，为了回报，野哥让周二爷拿了一条猪腿和几斤猪肉给南风，南风喜滋滋的，因为周二爷在，所以她也不好和野哥多说什么。
　　　　等南风回到家里，南全有已经把米饭做好了，把鸡和鱼也杀好了，就等南风来掌勺。
　　　　这也是南风要求的，除夕这一餐必须由她来掌勺。
　　　　……
　　　　山鸡做成白斩的，鱼是清蒸，除了姜蒜葱酱油等调料，她还加了一小片柠檬叶，味道十分鲜美可口。
　　　　而兔子则是红烧。
　　　　先把兔子用糖炒成金黄色，再放入大蒜八角等焖到名兔肉入口即融的状态，这样，一盆美味的红烧兔肉就做成了。

　　☆、126。第126章　除夕夜（2）

南全有铺好桌布，南风则把另一坛酒拿了出来。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一下子买了两坛米酒。
　　　　一打开盖子，顿时满室飘香，饭菜味，酒香味混合在一起，令人食欲大振。
　　　　父女俩一边吃菜一边喝酒，一直吃到天黑。
　　　　“爹，幸亏我们昨天拒绝了那个族长，不然除夕夜吃得一定不愉快，”南风不停地给南全有夹菜。
　　　　“风儿做得对，也是你才敢这么做，我是不敢的。”
　　　　“怕什么？咱们好菜好酒招待他，又不亏欠他们一族，以后他再来，我们还是这个态度！”南风说。
　　　　“对，大过年的，咱不提这些扫兴事了，来，爹跟你碰个杯。”
　　　　……
　　　　村子的另一边。
　　　　野哥也做了一桌好菜，桌上同样有一壶酒。
　　　　野哥端起酒杯，跟周二爷碰了碰杯：“二爷，今天是除夕夜了，祝您老人家来年身体更健康。”
　　　　“你也是，来年更健康，力气更大，能娶个媳妇回来就更好，”周二爷说。
　　　　“不急，这事以后再说吧，”野哥淡淡地说。
　　　　周二爷知道他不愿多说，便不也不劝他了，除夕夜，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
　　　　村长家。
　　　　大家族的年夜饭吃得特别早，现在一屋子的人都在前厅守着一个火炉坐着。
　　　　除夕夜都要守岁，一直守到子时，随后家家户户燃鞭炮，燃了鞭炮才能睡觉。
　　　　守岁的时候挺无聊，村长便跟二弟下象棋，文轩娘则跟二弟媳三弟媳纳鞋底，她们一边纳鞋底一边聊。
　　　　从东家长西家短西家短聊起，一直聊到莫文轩成亲的事。
　　　　三弟媳说：“大嫂，过了年文轩就十六了，你不帮他先纳一房妾？”
　　　　二弟媳接话：“就是，虽说文轩将来可能会娶到官家小姐，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先娶一房妾在家里放着，生个一儿半女，你也可以提早抱孙子。”
　　　　文轩娘一边织一边说：“我是有这个打算，可也得文轩同意啊，他不同意娶，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娶回来把姑娘晾着吧？”
　　　　二弟媳捂着嘴笑：“大嫂，瞧你这话说的，文轩长到这岁数，已经是个壮小伙儿了，你尽管把姑娘娶回来，往文轩房里一推，看文轩晾不晾着姑娘，说不定三年抱两呢。”
　　　　三弟媳也捂着嘴说：“就是就是，没有不会耕田的牛，只有找不到的田。再说这娶亲的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轩同不同意都得娶啊，只是纳妾，又不是正式娶妻，这正室的位置给他将来的官小姐留着不就得了？”
　　　　文轩娘想了想，觉得这话在理，“那……回头我跟文轩爹商量商量。”
　　　　二弟媳又问：“那你们心里有合适的人选没？”
　　　　文轩娘道：“倒也没有，这本村和邻村的姑娘我都留意过，感觉能配上文轩的没几个。”
　　　　说到这里，三弟媳趁文轩娘不注意白了她一眼，心想，真当自己儿子是天仙呢。
　　　　但三弟媳嘴里却依然笑着：“不就是娶个妾吗？过得去就行。”
　　　　文轩娘立马反驳：“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找个长得丑的，将来生出来的孩子像个丑八怪，到时我找谁哭去？”

　　☆、127。第127章　除夕夜（3）

二弟媳接着说：“对了，说到这好看的姑娘吧，咱们村里就周家那大丫头冬冬，还有南风那丫头，这风丫头变化可真大，今天下午我在村公社遇到她，差点就认不出来，一天比一天漂亮。”
　　　　文轩娘此时心里别扭得很：“周冬冬我知道，人长得漂亮，平时也挺勤快，但就是她爹周老大不好，周二爷的事你们都知道吧？连爹都不养的人，将来怎么做亲家？不行不行不行。”
　　　　文轩娘连说了三个不行，可转眼却想到了南风。
　　　　还别说，南风确实是漂亮了很多，人也精灵得很，还能打猎赚钱，最近这半年也发育得越来越水灵了，屁股是屁股腰是腰的，娶回来在家里放着，生个娃，下地里干个农活，没事上山打点野味给大家开开荤，这样的儿媳简直是打着灯笼也打不着啊。
　　　　再说，当年南风娘对她又有救命之恩。
　　　　只不过……
　　　　“这风丫头嘛，婚都退了，再去找她，人家该瞧不上我们了，算了算了，”文轩娘说。
　　　　三弟媳看出文轩娘的心事，便拍了拍她那涨鼓鼓的胸脯：“这样吧，明天我替你去问问，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她总不会撵我出去吧？再说了，风丫头再能干又如何？家里一个瘸腿的老爹，还有那破烂的老房子，能嫁到我们家是她的福气，她敢看不你？”
　　　　文轩娘其实最近也想过这事，只是一直没跟别人说过，现在三弟媳开口了，她便说：“这……好吧，你去问问，就说是我看在她死去的娘的份上，想跟她们家重修于好。”
　　　　三弟媳说：“行，包在我身上。”
　　　　“……”
　　　　已经是亥时了，大平村仍然是一片亮堂堂的。
　　　　村里人经常挂在口头的话就是“忙活一整年就为了过个好年”，这不，平时不舍得点灯的乡亲们这会儿都点了灯，男女老少都在守岁呢。
　　　　南风和南全有已经吃了饭，又各自洗了澡，桌前放着花生和两壶酒。
　　　　其实也挺闷的。
　　　　家里就这么两个人，再怎么亲近也把话聊完了，剩下的便是等待。
　　　　南风开始想，也不知道野哥现在怎么样？他应该陪周二爷一起吧，就像她现在陪南全有一样。
　　　　阿秋家会怎么样？阿秋有弟弟，有爹娘，还有叔伯堂哥，应该也不会寂寞，说不定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放烟花呢。
　　　　人丁兴旺在这个词，一到过年的时候便显示出了它的强大。
　　　　可南风认为，那也要看亲属间的相处质量，若一家人不和睦，人再多也没有用。还不如两个人清净。
　　　　她突然幻想自己嫁了人，生了孩子，孩子围着她两口子叫爹娘，多可爱……
　　　　直到听到附近传来鞭炮声，紧接着，村子里的鞭炮声一阵接着一阵，从远到近，从近到远。
　　　　子时到了！
　　　　南风立刻拿了鞭炮冲到院子里，点燃后，再捂着耳朵往回跑。
　　　　“过年啦，过年啦，”南风在鞭炮声中大声对南全有叫道。
　　　　“丫头又长大了一岁，十五岁了，”南全有说。
　　　　“爹，新的一年，祝你身体健康！”
　　　　“你也是，你呀，快高长大，争取早点嫁出去。”
　　　　“爹，你又来了，”南风撒着娇，火红的鞭炮声映红了她半边脸。
　　　　……

　　☆、128。第128章　半夜来人

大平村渐渐安静了下来。
　　　　南风也躺在了床上，但不知道是不是除夕夜的原因，她的脑袋依然有些兴奋，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数次依然睡不着。
　　　　要不是被窝够暖，她真想出去走走。
　　　　她强迫自己安静下来，不要再翻来翻去了，然后便在心里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她似乎听到屋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上面行走，“察察”几下，屋里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她立马掀开被子坐起来，再警惕地往上喊了一声：“谁！”
　　　　上过特工学校，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
　　　　但那声音再也没有出现了。
　　　　难道是野猫在上面爬？
　　　　南风又仔细了一下，然后再披衣出去。
　　　　屋外，星光洒在大地，远处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鞭炮声，空气极冷，寒风阵阵。
　　　　她站在院子里朝屋顶上看，屋顶上什么都没有。
　　　　屋子不远处，只有树影在风中不停摇摆，如同鬼魅一般。
　　　　南风去检查了一遍南全有的房门，确认他的房间门已关紧了，这才放心地回屋。
　　　　等她把自己的房间门拴上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今晚真的有人来过，那这个人……
　　　　据她所知，这村子没有几个人会武功，能在屋顶行走自如的人，就只有野哥了。
　　　　想到这，她的心里又是一阵扑通扑通的乱跳。
　　　　于是，数再多的羊也睡不着了。
　　　　……
　　　　年初一。
　　　　南风因为折腾了一夜，所以第二天醒得特别晚，还是南全有叫她起床的。
　　　　因为邻里间开始互相拜年了。
　　　　往年，南全有除了兰叔兰婶一家会过来一下，便没有什么人来了，可今天却大不同了，村民们来一拨走一拨，走一拨又来了一拨。
　　　　那些得过南风恩惠的，都给南全家送东西，有些是田里种的辣椒或甘蔗，有些是镇上买的果，有些则是自制的点心等。
　　　　“要不是风丫头教我们制肥料，不然我们家现在哪里吃得上这么好的菜呀，所以应该给你们来拜个年，身体健康，快高长大哦。”
　　　　“要不是风丫头做的那个水龙头，我们家那几个臭小子还在为谁挑水吵架了，多亏了风丫头，这里有我自己家炸的烤酥卷，给风丫头吃点。”
　　　　“……”
　　　　不用多久，南风家便堆满了一堆东西。
　　　　南全有心里挺高兴的，往年没有人来，现在大家都来看他，还说他身上的新衣服漂亮，问是在哪里买的？
　　　　南全有便特别骄傲地说：“还不是风儿给我买的，我都说不要买了，可她硬是要买，可贵哩。”
　　　　“哎呀，老南你就知足吧，你家风儿这么小就会孝顺你了，我家那儿子现在吃饭还要我帮他装好才肯吃呢。”
　　　　“……”
　　　　南风心里挺满足的，其实这些村民们心里挺纯朴，你对他们好，他们都记在心上呢。
　　　　村民们的这种拜年跟南猛那种性质又不一样，村民们是趁机会来道谢的，南猛那种是来攀附索取的。
　　　　后来，村长的三弟媳也来了。
　　　　三弟媳的东西挺多，甚至还送了猪肉。
　　　　果然是大户人家的气势。

　　☆、129。第129章　求亲

南全有和南风都没想到三弟媳会来，觉得很意外，平时都是村民提着东西去他们家拜年，哪有他们家的人亲自上门的。
　　　　三弟媳把东西放下之后，便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南风去给她倒水。
　　　　三弟媳先夸了南风一阵，“哟，风丫头穿新衣裳了，真是越发水灵了，又水灵又能干，谁要能娶到这丫头，那可真是祖上积来的福气啊。”
　　　　南风便笑着问：“您……不会是来说媒的吧？”
　　　　“啧啧，我说什么了，这风丫儿的脑袋瓜子就是好使，一下子就猜到我要说什么了，是这样的……”三弟媳喝了口水，又接着说：“本来吧，我也觉得这事儿不该我来说，可是，我那大嫂之前不是铁定了要退婚吗？她就没好意思来。当然，她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厚道，可是她知道错了，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后悔呢。”
　　　　南风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便铁着脸问：“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不该轻易退婚啊，她昨天还跟我说，觉得对不起你那死去的娘亲……”
　　　　“所以？”南风问。
　　　　话已聊到这份上，三弟媳便直说了：“文轩今年不是已经十六了吗？该到娶妻纳妾的年纪了，她娘昨晚想了想，觉得你挺合适的。”
　　　　南风问：“所以，想让我嫁给莫文轩为妻？”
　　　　“不……是，是嫁给文轩为妾，”三弟媳以为南风会欢喜的，结果一看南风这架势，知道她现在一定是生气了，因此难免心虚得很。
　　　　果然，南风已经忍无可忍了，她把三弟媳拿来的东西尽数扔回三弟媳怀里：“你走吧，这些东西我不要，以后你也不要来了，不管是妻还是妾，我统统不稀罕！”
　　　　“这……”三弟媳看着南全有，以为南全有多少会劝劝南风。
　　　　没错，村里人都说南风跟野哥是一对，可野哥那长相那家世，若是拿出来跟莫文轩比，是个正常女人都会选莫文轩啊。
　　　　结果南全有也是跟南风一个鼻孔出气的：“那就请回吧，这事别说南风不答应，就算她答应了，我也不准她嫁。”
　　　　“……”
　　　　三弟媳在南风家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挺不爽的，大年初一就被人撵，会倒霉一年的。
　　　　好不容易回到莫家，她放下东西就进了文轩娘屋里。
　　　　文轩娘本来在纳鞋底，见三弟媳回来了，赶紧站起来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三弟媳嚷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南全有父女俩太不识抬举了，我去提亲，南风那丫头说不管是妻还是妾，她全都不稀罕。”
　　　　“啊？不是吧？”文轩娘又问：“那南全有怎么说？”
　　　　“一样，南全有说，就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