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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之皇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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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已经飞快的挥了过来,隔着厚厚的纱帐毫不留情的一拳打在司徒炫明的脸上。
“嘶——”
咚——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在这个简陋的下人房里面显得分外的突兀。
第十九章 谁会死?
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中,气氛却陡的森冷了起来,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流动在室内,越来越冷。
云若趴在床上,冷汗涔涔,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握紧了拳头瞪着隔着纱帐的男人。
然而,饶是这样她也绝不低头,紧闭着唇一言不发,等待着男人接下来的反应。
“你好样的!”良久,咬牙彻齿的声音从男人凉薄的嘴里传了出来,带着一丝恼怒。
“彼此彼此。”云若咬着牙,迎着那道视线而上,同样清冷无波的说道。
“呵呵。”清晰的笑声从司徒炫明的嘴里传了出来,却让云若浑身发麻,寒意从脚底传了过来,一直凉到了头顶。
她眯了眯眼,手中的钗子握得更紧:如果,这个男人敢掀开帐子,她的钗子将毫不犹豫的刺入他脖子上的大动脉!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司徒炫明的笑声戛然而止,瞪着竟敢胆大包天打了自己一拳头的女人。
他强大的气场遍布室内,让人连呼吸都是紧张的,紧张得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
“你敢杀了我吗?”云若心里突突的跳着,气势不减的说道。
“怎么不敢?”司徒炫明气急反笑,然而停在帐子上面的手还是缩了回去。
“阁下一个身份尊贵的人,气量应该没有小到跟一个低贱的粗使丫鬟计较的地步吧,除非,您的英明不要了。”云若波澜不惊的声音从帐
子里面传了出来,“堂堂的皇孙贵族,贸然的闯进一个丫头的房间,传出去对您不太好。”
司徒炫明好看的眼眸微微一眯,手指握紧,“你是谁?”
“我是谁?您进来的时候还不清楚吗?我不过是将军府里面一个人人可欺的丫鬟,否则你以为我何以会被打得失去了半条命的躺在床上。
”云若自嘲的一笑,声音里面多出了一丝清冷和不可察觉的哀伤。
“你走吧,这里不是您这种高贵的人应该来的地方。”云若确定了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杀意以后,不愿意跟他再多说。
男人忽然手如疾风,穿过帐子准确的落在云若的脖子上,力道渐渐的加大,声音陡的变得森寒冰冷,带着森森的杀意,“在走之前,我会
先杀了你。”
手上的力道加得更大,云若的眼睛里面露出同样寒意逼人的光芒,手上的钗子毫不留情的刺在他的手上。
他的力道加一分,她的也毫不客气的用力的往里面刺,那只手上,一个小小的伤口,再刺下去,森然见骨。
司徒炫明的眸子中出现了一丝惊奇,探寻的目光落在了云若的身上,即使隔着那么厚的帐幔,他还是能够感觉到那种凛冽森然的目光,丝
毫不被他的气势给压下去。
如果,是这样的女人,他似乎有些了解了。
手上一松,力道撤去,那只修长白皙却有着魔力一样的手,退了下去。
云若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另一只手上的钗子,无声的掉落在床上。
她满脸通红,重新感受到了活着的好,唇边扬起了一丝笑意,却用平静的声音对司徒炫明说道:“你的手差点就废掉了呢,你信吗?”
平淡无波的声音,似乎刚才差点被掐得断气的人不是她,她只是在一旁看热闹的人而已。
“你刚才差点死掉了呢,你信吗?”司徒炫明丝毫不在意手上差点见骨的伤口,漠然的说道。
“彼此彼此。”云若喘着气,却是毫不在意的说道——至少,表面上看,她是毫不在意的。
“阁下逗留得也够久了,该走了吧。”云若收起脸上的表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将军府来了采花贼呢。”
她的呼吸还有点紊乱,趴在床上不去看那个人,闭上了眼睛,真的是太累了,累得她的意识有点模糊。
司徒炫明探寻的目光落在模糊的人影上,眸子微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若打了一个呵欠,“你喜欢站着就站着吧,恕不奉陪,我要睡觉了。”
她说着,真的靠在枕头上,不再理会司徒炫明。
司徒炫明哑然失笑,这个女人也太不像女人了吧。
门口忽然传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司徒炫明摸着自己右手上那个汨汨流着血的伤口,声音里面带上了一丝玩味,“我记住你了。”
说完人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云若捂着自己突突跳的心,一只手掀开帐子,眼神陡的失去了精神,她还以为,自己活不过今天呢。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翠儿端了一个药碗走了进来,看见云若支着身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叫了起来:“你怎么坐起来了,要是扯到伤口
裂开了怎么办?”
云若笑了笑,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没事的,就是趴得久了,身上有点麻,想动弹一下。”
“忍忍吧,忍几天,等结痂了就好了,来先喝点药吧。”翠儿轻声的说道体贴的将药碗递到云若的嘴边,轻声的说道,“慢点。”
云若笑了笑,“多谢翠儿姐姐了。”
翠儿笑笑,“不用谢,大少爷交代了要我们好好的照顾你,我们怎么敢马虎呢。”
喝了药,云若只觉得脑子一片昏沉,趴在床上睡了过去。傅流烟穿过偌大的后院,穿过了长长的木桥,转过一方偏僻的小径,来到了佛堂前。
他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娘。”他的声音轻轻的,好像生怕吓坏了母亲一样。
佛堂里面的木鱼声忽然停止,将军府的大夫人段采洁回过头,注视着背光里挺拔俊秀的儿子,眼睛里面出现了一抹湿润。
傅流烟轻轻的走到段采洁的面前,将母亲抱住,轻声的说道:“娘,我们出去走走吧。”
他看见娘这个样子,心里对父亲的怨恨又多了一些,如果不是因为爹,娘怎么会心如死灰,每日于佛主相伴。
段采洁摸了摸儿子英俊的脸,终究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流烟,你来了。”
傅流烟的心里有一丝难过,可是不想让娘看出来,小声的哄到:“娘,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第二十章 怀疑
段采洁忍住内心百感交集的情绪,颤抖着伸出手去,握住了儿子修长的手,“好,我们出去走走。”
傅流烟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小心的搀扶着母亲,走出了祠堂,在将军府的后花园里面慢慢的走着,声音清润,小声的说道:“娘,你没事的时候就应该多出来走走,你看府里面的景致多美啊,光是看这些美丽的景致都让人的心情变得好起来了。”
段采洁看着儿子俊美的脸,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心情竟然奇异的安静了下来,轻轻的点了点头:“好,娘听流烟的话。”
母子俩慢悠悠的在花园里面转着,姹紫嫣红的繁花,蓊蓊郁郁的参天大树,清新雅致的亭台楼阁,长长的回廊,淙淙的流水,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静谧和美丽,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娘,好看吗?”傅流烟站在长廊上,看着碧波荡漾的湖面,看着湖面上种植的荷花,洁白得一尘不染的荷花在阳光下怒放,清新的香气被清风带了过来,沁人心脾。
“的确很美。”段采洁的目光落在满池的荷花上,由衷的赞叹道,她都不记得有多长的时间没有好好的欣赏着这些美景了,因为心里充满了对那个人的怨恨,她一个人搬到了后院,每日与青灯古佛相伴,原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了,没想到还会有出来的一天。
“好看娘就多出来走走,你看,转了一圈,是不是心情变得好了很多?”傅流烟搀着段采洁,轻声的劝道,“娘,我爹,你不要放在心上。”
段采洁的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难以言明的伤痛,出神的望着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藏在袖子下面的手,忍不住用力的握紧,掐着自己已经长出了老茧的手,生疼。
十指连心,疼痛的感觉从手指一直蔓延到了心里,疼得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究竟是手疼,还是心疼。
“我只是忘不掉。”段采洁的唇角颤抖了一下,声音似乎饱经了风霜,“我忘不掉那些过去。”
傅流烟的心里一疼,抱住了段采洁,声音清苦,“娘。”
他苦命的娘,怎么会那么苦,怎么能那么苦!
段采洁看见儿子眼睛里面的辛酸,摸着儿子的脸,笑了,眼角已经有了丝丝的皱纹,笑得让傅流烟心疼,“别难过,娘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
傅流烟将脸埋在段采洁的肩膀上,久久的没有说话。
良久,傅流烟的眼中充满了恳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轻飘飘的:“娘,为了我和玉霜,您重新掌管这个家吧。”
段采洁的身子僵了一下,目光落在傅流烟的脸上,转眼又移到了远方,“为什么?”
傅流烟的眼眸注视着远方,声音里面带着一丝怀疑,“娘,我总有一种感觉,雨鸢不是我的妹妹,她太过阴狠,太过无情了。”
段采洁的眸子里面闪过了强烈的波动,手指有些僵硬,“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
傅流烟清亮的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怀疑,唇角微动,轻轻的说道:“只是一种感觉,她和我,和流霜真的太不像了,不光性格不像,连容貌也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当年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娘。”
段采洁的眸子里面闪过了强烈的光芒,脑子里面回忆着雨鸢降生的那一天,风雨交加,惊心动魄,她疼得撕心裂肺,昏了过去,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雨鸢就被抱到了自己的面前。
心里陡的升起了一丝寒冷,连指尖都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事情真的会像流烟猜想的那样吗?如果是,那么那个人,就真的太可怕了。
“娘,娘。”傅流烟轻轻的摇了摇段采洁的肩膀,小声的唤道。
段采洁陡然从自己的回忆中醒了过来,手心里面冰凉一片,她勉强笑了笑,“娘走神了。”
“娘,这个家也让二娘当得太久了,是时候让她交出手中的大权了。”傅流烟的眸子里面陡的升起了一丝阴寒,声音确实清润如水的。
只是那清润之下,藏着怎样的冰冷和仇恨,只有自己才知道。
那个女人,还配做娘的亲妹妹吗?不知廉耻,心肠狠辣,连自己亲姐姐的男人也要抢。
若不是顾忌着娘亲,他早就想狠狠的教训那个女人一顿了。
“让娘再想想吧。”段采洁收起那个让自己越来越不安的念头,跟着傅流烟走到了桥上,盯着那碧波荡漾的湖水,碧绿的荷叶在水面上投下了圆盘般的倒影,一只只的鱼儿不停的在里面穿梭着游来游去,嬉戏打闹着。
傅流烟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包鱼食,轻轻的洒在了水里,那些鱼儿立刻一窝蜂的冲上来,将鱼食抢得一干二净。
“娘,你知道雨鸢要进宫当皇后的消息了吗?”傅流烟轻轻的碾碎了手中的鱼食,脸上的神情是安然而平静的。
而段采洁,平静的没有出声,望着那些抢食的鱼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为了这件事情,雨鸢大发雷霆,连传旨的公公都被她骂了。”傅流烟继续说道。
“她从小就刁蛮任性惯了,你二娘和你爹又喜欢骄纵着她,做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不足为奇。”段采洁的声音平平淡淡的,没有一点情绪。
“她为了这件事情将一个丫鬟罚到城东去洗衣服,不光是她的,还有丫鬟的,让那个丫鬟彻夜不归。然后,借着小丫鬟彻夜不归,搬出了家法,在爹和二娘的面前让人狠狠的打了小丫鬟二十大板,差点让小丫鬟去了一条命。”傅流烟继续说道,“娘,这样的雨鸢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怀疑吗?这样的雨鸢真的是你的女儿,我的妹妹吗?如果她不是,我的妹妹又在哪里,是不是吃了很多的苦头,娘,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段采洁被儿子最后一句话震得内心有什么地方碎了一角,她的身子有些颤颤巍巍的,嘴唇微微张开,艰难的发出声音:“流烟,不要再说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第二十一章 回宫
傅流烟的手紧握着段采洁干枯得已经长了皱纹的手,眸子里面出现了浓浓的心疼,“娘,我只是不想让你再被人欺负,那个女人,已经把你逼得退无可退了。”
段采洁的喉咙里面像卡了一根鱼骨头,刺得她生疼,“流烟,不要再说了。”
傅流烟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不再说话,只是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两个人静默无声的站在桥上,湖水荡漾,繁花盛开,映衬得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唯剩下寂寥,漫天的寂寥。
良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段采洁的唇微微动了一下,“今天晚上,你跟我一起去见你爹吧。”
“娘。”傅流烟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惊喜,“好,我晚上来祠堂接娘,孩儿现在让人去给娘收拾院子。”
傅流烟连声应道,“娘还有什么缺的跟我说,我去给你准备。”
段采洁止住了傅流烟的话,“什么都不用了,到时你来接我就行了,其他的事情,等过了今天晚上再说。”
傅流烟立刻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点点头,“一切都听娘的。”
段采洁的目光悠远,看着远方,“至于雨鸢,我会好好的查查的。”
如果雨鸢不是她的女儿,段采薇这个女人,她绝不会放过。
傅流烟的眼眸里面闪过一丝坚毅,“如果结果跟孩儿猜的一样,那么雨鸢,不能留了。”
段采洁看着儿子坚毅的侧脸,眼睛里面闪过慈爱的光芒,抚摸上儿子温润的脸,“流烟,别这样,娘只希望你好好的活着,过得快快乐乐,那些不该你背负的,就交给娘吧。”
云若的喉头微动,胸臆间闪过一丝暖流,眸光暖暖的看向母亲,“娘。”
“傻孩子,扶娘回去吧。”段采洁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
“好,我们回去。”傅流烟的搀扶着娘,慢慢的向着祠堂走去。
今天晚上,就应该变天了吧。夜色渐渐的降临了下来,司徒嘉熙的眼睛落在窗外黑幕般的天空中,眼神陡然森寒,薄唇微动,淡淡的说道:“回宫!”
“是,主子!”张虎垂下眼帘,对着身后跟随的暗卫大声的说道:“起程!”
花园中,星星点点昏黄的火光,更加衬得整个气氛幽暗诡异,透着森森的寒冷。
几十个身影划破夜空,静谧无声的越过高高的宫墙,落在了皇帝居住的雍和殿。
司徒炫明换了一身明黄色的常服,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微笑,从寝店里面走了出来,平静无波的说道:“福公公。”
被唤道的太监眼神倏地睁得老大,看着近在咫尺的主子,泪水刷刷的流了下来,“皇上,你终于回来了,奴才还以为你,还以为你······”
话还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无语凝噎的看着天神一般出现在眼前的天子。
司徒嘉熙的眼神稍暖,蹲下身来,静静的将福公公扶了起来,声音平静无波:“我没事。”
在他的抱负没有得以实现之前,谁也别想夺走他的命,阎王爷也不行!
福公公这才觉得自己失态了,举着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努力的让翻滚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是,奴才看到皇上太激动了,失态了,请皇上恕罪。”
“别哭了,我没事的。”这位已经近五十的老人,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关怀是他在宫里面领略到的少有的聊以慰藉的东西。
“皇上,太后娘娘已经来过了好几次了,好像是要探听什么消息。”福公公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慌忙禀报道。
司徒嘉熙眸光一冷,唇边挂上了一丝笑容,好整以暇的说道:“是吗?看来,朕如果不亲自去看望母后,真是对不住母后殷殷的关切呢。”
“可是,皇上。”福公公的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担忧,犹豫了起来。
“朕自有分寸。”司徒嘉熙笑了笑,朗声说道:“摆驾夜宁宫。”
“是,皇上。”福公公知道司徒嘉熙的主意一旦定下来,再也没人能改变,只好应了下来。
“带两个人就好了,夜里太多人过去了,惊扰到母后就不好了。”司徒嘉熙的眼睛里面闪过了灰暗不明的光芒,淡淡的说道。
“是。”福公公知道皇上是有心想给太后一个警告,担心之余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于是,司徒嘉熙带着福公公,后面跟着两个掌灯的宫女,静悄悄的向着太后的夜宁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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