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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凰诀-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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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扶着她,好不容易将她送到了墙那边。
  她过去之后,姬骞只轻巧地在墙上一撑就跃了过去。两个人顺着巷子往外走,很快便走到了珑安大街上,此刻街道上寂静一片,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
  慕仪看着周遭熟悉的景色,忽然笑道:“算起来我们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一起在晚上逛过珑安街了。”
  姬骞想了想:“快十二年了。”
  自从那年上元节之后,慕仪再也没有和他一起逛过上元灯会。而除了那个时间,平时都会宵禁,两人自然没有机会一起夜游珑安街了。
  “你看那个街角,那里有一家食肆,里面卖的浆是煜都一绝。”姬骞道,“尤其是五色饮,比玉满楼做得还让人称道。”
  “是么?我从前怎么没听过还有这样的地方?”
  “这食肆是两年前才开的,你自然不知道。”姬骞道,“我也是今年开春跟人来过一次而已。”
  “和谁?”慕仪漫不经心道,“红颜知己?”话一说完就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这个当口提起这方面的话题,简直是自找死路。
  姬骞却没有如她所料的那般将话题往那方面扯,只是淡淡笑了笑:“和子溯。因为他妹妹喜欢这里的五色饮,所以他亲自过来给她买。”
  慕仪有些愣。他这么岔开话题,是因为知道如今她心乱如麻、不愿再拿两人之间的问题来让她忧心么?
  她慢慢停住脚步。
  为什么?他明明听到她说了要放下他,为什么连一句话都没有?
  她情愿他朝她发怒、质问她,这样她就不用这么不知所措,这样她就可以冷下心肠从容应对。
  几次三番这个样子,她真的……要疯了……
  姬骞见她驻足,误会了她的意思,含笑道:“你若有兴趣,我可以派人在这里等候,待它天亮开门之后去给你买第一份回来。”
  “不用了。”慕仪轻轻道,“我怕阿母醒了没人照顾,我们回去吧。”转身便往回走。
  “姑母不会缺人照顾,”姬骞忽然攥住她的手,“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慕仪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跟他走了。
  。
  姬骞带她去的地方是九重塔。
  此塔是世宗皇帝为迎圣僧空了从天竺带回的佛经的而修筑,乃是整个煜都第二高的建筑,只比大内宫城中的晖昇殿矮一点。
  九重塔是封闭的,慕仪不知姬骞用了什么办法,总之最后他们竟悄无声息地从楼梯上去了。楼梯太陡,慕仪爬到第三层就开始喘气,偏偏姬骞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她也只好跟着他一层一层往上爬。
  等到终于爬上第九层的时候,慕仪已经累瘫在那里,撑在栏杆上动都不想动。
  姬骞从身后揽住她的肩,温言:“这栏杆太矮,你当心别摔下去了。”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抬眼看看,看看你脚下的煜都。”
  慕仪顺着他的话看向前方。
  圆月高悬,这座举世最繁华的都城正安静沉睡着,如一只休憩的巨兽。她看到了宽阔齐整的房屋大街,看到了高耸巍峨的城墙,看到了凄清月色下依旧威严无限的天子之都。
  夜风拂动她的衣袂长发,让她有置身天上的错觉。
  “这里就是我们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根。”姬骞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而有力,“九十二年前,煜都毁于连番战火,华美的城池化作一片焦土。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它完了,以为这座始帝旧都再也不复往日荣耀。可是你看,不过短短几十年便一切重建,比原来的更好、更繁盛。”
  他的手指抚上她的鬓发:“所以,这世间之事从来就没有所谓的不可挽回。无论是姑母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只要你不放弃,便都还有机会。”
  她看向他,他眼神温润,里面全是柔和的抚慰。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候他们还不曾生出嫌隙,每次当她悲伤难过的时候,他总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那时候她是多么依赖他。
  一丝凉意落在慕仪脸颊,她转头看向黛蓝的夜空,轻声道:“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点点雪白潇潇洒洒,如同落花般飘飞,覆盖在墨色的房屋城墙之上。
  姬骞也看着飞雪,神色淡淡。慕仪看着他眉梢的一片雪花,鬼使神差地掏出丝绢,想替他拂去。
  就在手将要碰上他的时候,一阵风吹来,手指一松,丝绢立刻被夜风带走。姬骞这才看到她的举动,神色微讶,下一刻便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欣喜:“阿仪……”
  她想推开他,却被一种奇异的力量牵制,最终屈服在他温暖有力的怀抱中。
  。
  一列巡逻的金吾卫队容整肃地从九重塔下面的街道经过,那被夜风带走的丝绢在他们面前缓缓飘落。他们顺着抬头,只见在那高得吓人的九重塔顶层,有两个模糊的影子遥遥而立。
  金吾卫队正悚然一惊。哪里来的狂徒,竟敢擅自登上九重塔,还是在宵禁之后,简直胆大妄为到了极点!
  正准备带人上去捉拿,却见黑暗中忽然出现三个男子,俱是寻常百姓打扮,领头那个手中却举着一块令牌。
  那是大内宫城禁军头领的令牌。
  能被这样的人随身保护的,自然只有……
  队正忙不迭跪下磕头,那人道:“此事不可声张,如若外传,尔等项上人头定然不保!”
  队正连连称诺,那人继续道:“速速带人离去,勿要惊了贵人仪驾。”
  队正起身,捡起那条丝绢,恭敬地递了过去,然后做了个手势,那列金吾卫便跟在他身后,静悄悄地离去。
  转过一个街角,队正抬头,只见那宝塔之上,整个帝国最尊贵的夫妻相拥而立。从他的角度看去,那二人如同置身月宫一般,高贵出尘、恍若仙人。
  只可惜,总有种转瞬即逝的悲伤。

  母命

  乾德三年的年底六宫中人都过得五味杂陈。西北战事进行得如火如荼,皇后长留母家侍疾,与陛下之间又是那么一个搞不明白的关系,原本行事张扬的几位高位妃嫔个个收敛了锐气,低调处事,六宫就在一派和谐的氛围中迎来了除夕。
  长秋宫早早贴上了桃符,女主人却迟迟不归。对于皇后此举陛下却并没有任何异议,甚至特例恩准今年的除夕她可以留在母家陪伴双亲。
  开春之后,西北连番传来捷报,大将军万离桢及骠骑将军江楚城兵分两路、前后夹击,大破赫茌敌军,迅速扭转不利局面。
  皇帝大喜,公然在朝堂上称赞两位将军乃国之栋梁、大晋之幸。贵妃万黛因为父亲的战功而一时风头无两,不仅得了数不清的珍宝赏赐,姬骞更是赐她半副銮驾,自打云婕妤死后便一直沉寂低调的万贵妃终于再次恢复从前的张扬,并且气焰更为嚣张。
  没办法,大老婆不在,这个最有分量的小老婆自然称王了。
  。
  在万黛春风得意的时候,慕仪的世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纵然陛下和左相都尽了全力,可大长公主的病在经过几次反复之后,还是到了药石罔医的地步。负责照料太主凤体的太医不敢跟慕仪直言,她却能从他们嗫嚅的神情和母亲越来越虚弱的神情中看出来。
  她整日整夜守在她的床前,再不肯离开半步,生怕哪天一不注意母亲便悄然离去。
  许是被她的诚意感动,大长公主的病居然真的有了一丝起色,不再终日沉睡,也能自己用一些膳食。慕仪激动之余,不由感念老天垂怜。
  乾德四年四月初,桃花盛开,春意灼灼。慕仪推着卧床半年之久的临川大长公主到院子里赏花,将轮椅推到一株桃树下,她抬手摇动头顶的花枝,花瓣簌簌落下,如花雨一般旖旎动人。
  大长公主轻声道:“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慕仪笑道:“看到阿母身子好转,阿仪心中开怀。”
  大长公主没有说话。
  身后传来脚步声,慕仪抬头,却见温慕倢和余紫觞先后而来,两人都是表情严肃。
  “怎么了?”她问。
  “我方才接到密报,”温慕倢慢慢道,“万大将军前线中伏,已然……以身殉国。”
  慕仪的心猛地一颤。
  。
  万离桢死了。
  那个宦海沉浮数十年、与父亲分庭抗礼的可怕权臣居然就这么死了。
  死在千里之外的沙场,马革裹尸、了却一生。
  慕仪本以为这会是她今年听到的最震惊的消息,可事实上更让她震惊的却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大长公主轻叹口气:“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阿母你知道?”慕仪惊讶道。
  大长公主点点头:“不仅知道,我之所以撑着这口气苟延残喘,就是为了等这个消息。”
  慕仪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我听说,自从你中剑醒来陛下便对你千依百顺、多番示好,你可是被他打动了?”大长公主忽然岔开话题,问起了这件与万离桢之死相距十万八千里的事情。
  慕仪没有回答。
  “不管你是不是被他打动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不可以相信他。”大长公主一改往日的虚弱,语气坚定而有力,“你若信他,就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说完这句让慕仪不知所措的话,她似乎有点累,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慕仪只得把目光投向温慕倢和余紫觞。
  温慕倢沉默一会儿,终于开口:“你可还记得六年前的白河贪污一案。”
  慕仪颔首,自然是不能忘的。
  “由那一案开始,许太子的根基被一步一步铲除,最终覆灭。我们从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了许太子和当今陛下的大位之争上,却忽略了一点。”
  他看向慕仪:“是郑氏。白河贪污案连同后面的巫蛊案许太子固然是最大的受害者,但郑氏受到的打击也几乎是致命的。
  “我们三大世家从大晋立国之日起便一直相互牵制,郑氏虽然一直势力弱于温氏和万氏,却在二族之中起了重要的调和作用,因为有郑氏的牵制,温氏与万氏便一直不曾真正撕破脸。三足鼎立,从来便是最好的保持平衡的办法。我想,当年太祖做下这个决定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可是这一切在郑氏衰颓之后便改变了。郑氏从三大世家的位置上掉下去,权力之巅便只剩下温氏和万氏。”他苦笑一声,“你也看到了父亲和万大将军的个性,都不是可以容人的,更何况还有陛下的刻意引导?这几年来温氏和万氏明里暗里斗得势成水火,彼此都消耗不少,已然大不如前。而如今,万离桢死了。”
  慕仪被他一席话说得心中发寒,挣扎道:“可父亲和万大将军都不是蠢钝之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掉入陷阱呢?”
  “谁说是轻易掉入陷阱?”温慕倢讥道,“为了让他们二人顺着他的构想走,先帝足足筹备了二十年,如今的陛下继承了先帝遗志,也是心智过人,为了今日他不知在暗中做了多少手脚。”
  顿了顿又道:“更何况,后来就算父亲和万大将军心中察觉也已经不能回头了。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家只能闷着头往前走。”
  慕仪默然。
  “眼看两大世家斗了这么久,僵局也需要打破了。我前阵子折损十三名探子,终于通过特别的渠道得到消息,说陛下有意借此次与赫茌国的一战铲除万大将军,断去万氏最大的根基。”
  “你的意思是,万大将军不是被赫茌人杀死的,而是……”慕仪倒抽一口冷气,“可这是在前线、在与赫茌人对阵之际,陛下这么做也不怕阵前失利,让敌人钻了空子么?”
  “不然你以为他为何派江楚城一并出征?他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赫茌人不足为惧,能借机除掉这样一个心腹大患才是关键。”
  “纵然如此,可万大将军骁勇无比,又怎会这么轻易被除掉?”
  “他是如何办到的我不清楚,但目前的结果就是,身经百战的万大将军前线莫名中伏、战败身死,而此前有种种迹象都表明,陛下很乐于见到这一幕。”
  说完这句话,温慕倢看着慕仪,神情中带着淡淡的无奈:“本来看到这阵子陛下对你的态度,我与阿母还在犹疑,心想也许他会为了你改变主意。若他放弃对万氏动手,那么世家与皇室还有可能共存。但他最终还是出手了。”苦笑一声,“万氏一垮,三大世家已失其二,温氏势力必然无限坐大,到那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慕仪心中没有预期的刺痛,许是已经习惯了。他总是这样,在她与他的欲|望相冲突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放弃她。
  他想起那天夜里,他与她站在九重塔上相拥,身后是飞雪漫天,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有那么一个瞬间,她都要被他打动了。
  相信他的许诺。相信他们在一起是有未来的。
  可最终,他还是那样的他。
  冷情,狠心。
  从无改变。
  她慢慢道:“所以,哥哥你的意思是,万大将军如今死了,万氏败局已定,下一个目标就是温氏了?”
  “没有那么快。万同孟虽然生性冲动莽撞,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发的,陛下要解决万氏还需要一点时间。”温慕倢道,“但那也只是早晚问题,他终有对温氏动手的一日。”
  “哥哥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吗?”她低声道。无论如何,对家族再失望,她也不会违背嫡亲兄长的意愿。
  “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明白,无论陛下现在对你做什么承诺,通通不要相信。一个人当了皇帝,许多事情就由不得他自己了,真到了最后关头他必然会舍弃你。”温慕倢眼中有怜惜,“你自己的幸福,只有自己去争取。”
  慕仪疑惑地看着他,然后慢慢捂住嘴:“哥哥你的意思是……”眼神看向一侧的余紫觞。
  余紫觞今日异常沉默,此刻见慕仪看她才慢慢道:“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太主,她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你离开这里,温氏也好皇室也好,统统不要管。你已经为家族做了够多的事情,早就报了荫蔽之恩,也是时候为自己活一次了。”
  “最重要的是,”大长公主睁开眼睛,淡淡道,“我希望你可以离开。”
  她伸出手,慕仪立刻握住,然后在她脚边跪下,将头放上她的膝,温顺得如同一只小动物。
  大长公主轻抚她的长发,轻声道:“阿母希望我的小阿仪可以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以远离这些纷扰的欲|望和争夺。不要像我一样,一生自苦,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
  慕仪已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了许久才道:“那哥哥也跟我一起走吗?”
  “不,我不会走。”温慕倢道,“我是温氏嫡长子,护佑族人是我天生的使命,无论前方是什么我都必须坚定地走下去。”
  “那我也不走,我陪哥哥一起。”慕仪正色道,“阿仪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哥哥和阿母为何会想到让我丢下你们独自逃生?”
  “你若不走,便是成心让我死了都不得安宁!”大长公主突然发怒了,看着慕仪厉声道,“你现在答应我,听我的安排离开煜都,永远都不要回来,不然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阿母,”慕仪摇头,“阿仪不能,不能……”
  “没什么不能的!你哥哥没有你一样可以做好他的事情,你却已经被折腾得只剩半条命了。你难道非要让我死不瞑目么?”
  可无论她怎么逼迫游说,慕仪都只是摇头不语,倔强到了一种程度。
  后来大长公主终于累了,温慕倢推她回房躺下,她朝慕仪挥挥手:“出去。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见我。”
  慕仪默默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看到妹妹落寞的背影,温慕倢轻声道:“阿母,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若阿仪知道真相,知道陛下其实……”
  “她不会知道。在这世上,我们已是她最信任的人,她不会怀疑我会在这么大的事情上对她说谎。只要她不心生怀疑而去查探,便不会有人知道我们曾在这件事上瞒骗了她,自然也不会告知她真相。”
  温慕倢不语。
  大长公主继续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那一日到来之前,我必须说服她。”眼神看向自己唯一的儿子,“你明白的对吧?阿仪与你情况是不一样的。其实你父亲与陛下最后到底谁胜谁败还是未知数,照你父亲那个自负程度,恐怕觉得自己的胜算比年纪小阅历轻的陛下要大得多。我坚持让阿仪离开无非是因为,无论最后谁胜谁败,于她而言都是莫大的折磨。你可以担保她在看到陛下的尸首之后不会自刎殉夫?抑或是温氏惨败、阖族俱亡那日她能独活?你还可以心无旁骛、拼死一搏,可她的结局却注定了只有一个。而那一天是我不想看到的。”
  说到这里,她眼中终于浮起了一层泪意:“我这一生便毁在左右为难之上,实不愿见她也走我的老路。”

  应允

  万离桢之死毫无意外地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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