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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金安-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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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晏清微微一笑:“他想知道; 就让他知道好了。”
  什么意思?初芙觉得在她眼里傻乎乎的赵晏清变得有那么些深不可测了; 他究竟瞒着自己都安排了什么。
  她正想问; 猛然想到他刚才提的沈凌来。
  他……他把沈凌派到毅王身边了?!
  “沈凌来齐王府,其实是在来给毅王传消息的?!”
  “王妃终于反应过来了。”
  初芙不但反应过了; 还气得脸都红了; 咬牙切齿:“沈凌那王八蛋; 一开始就是来找我博同情的; 什么借银子去拿玉佩;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勾搭上毅王了。毅王告诉他了,齐王杀了你,所以他这其实是埋伏来了!”
  “怪不得他那么巧能被我表哥捡到。然后,他假意借银子来骗取我的信任,准备潜伏。但没想到,我爹爹并没有战死,然后你又取了玉佩,他觉得异常,再顺势来了王府假意也向你靠拢。”
  “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是认为你是凶手,他要借毅王的手把你绳之以法。结果你查出凶手另有其人,才把他策反了。”
  初芙思绪清晰,把事情始末猜了个透,一双杏眸迸出凶狠的光芒。
  “沈凌那家伙知道真凶另有他人,而且就是他最开始投靠的毅王,所以他才受你的策反,成了个双向的间谍。其实毅王是想最后利用他来当人证,收集你在王府里的点滴,让你真的无法翻身。”
  说到这时候,她顿了顿,问道:“毅王怎么知道他逃出来了?”
  赵晏清见她终于问到关键了,将气鼓鼓的人抱到怀里来,沉声说:“当时看守睿王府的是锦衣卫。”
  初芙心头一跳。
  锦衣卫,皇帝的亲卫。
  “陛下身边!!”她紧张地去揪住了他的衣襟,对上他依旧平和的眉眼,下刻又想到什么。她就舒了一气,笑道:“看来不是什么大人物。”
  如果真是锦衣卫当头的出了问题,那么明宣帝早就出事了,毅王又怎么还会这样稳打稳扎,连环计的计谋往他们兄弟俩身上招呼。直接逼宫不来得更快!
  宫里是安全的。
  “我的王妃怎么那么聪明。”他低头用唇碰了碰她晶亮的杏眸,“所以以防万一,陈家的私兵得调用。”
  初芙被他的唇压得真能闭眼,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那陈元正嫁祸太子那里呢,你先前也猜到了?你其实是要他自己拿出实证,然后给太子扫清这条道?”
  “陈元正这回是输在自负,他心机算尽,控制不了我,总还是会算计太子。齐王府有太子的人,他肯定也是知道一清二楚,但他并没有向我说明,最后是我查出来的。在第一次拔毒的时候。”
  “查出来之后,顺着线再一查,这人有和陈元正心腹接触过。太子人的其实也被陈元正策反了,埋伏在我身边,同样埋伏在太子身边,太子才知道齐王杀我的事。”
  “然后太子顺水推舟不闻不问,就这一点,太子即便没动手,名声也保不住。保况陈元正会再利用太子的人来嫁祸,太子最后还是会成为输家。”
  初芙听得头都大了,做最后总结:“其实一开始就是陈王旧党和毅王联手,发现陈家和齐王的野心,让他们先算计了还是睿王时的你,再顺势要算计太子。结果太子命好,躲过狸猫换太子的假案,然后从锦衣卫里的探子那里得知陛下要收拾陈家,遂做算计准备跟着一巴掌拍死陈家和齐王。”
  “这里就能揭开齐王杀了你的事,然后再利用陈贵妃宫里搜出致人发疯的药,来揭开皇后娘娘其实一开始就是被太子逼疯的。太子还利用皇后娘娘来算计我,更有太子眼睁睁看着嫡亲弟弟被害的事,最后太子失德,储君之位不保,你无法翻身。”
  说到这里,初芙嘴里咝的一声抽口冷气:“我们一群人被毅王和陈王旧党耍得团团转?!!”
  被耍得最惨的就是太子,从头到尾不但被毅王算计,还被陈家算计。
  “那你现在要把太子身边的陈家人都除掉?若是事发呢?沈凌做什么去了,赶得急抓住凶手,回来给你澄清吗?”
  “那是隐患,一定要除的。这样即便沈凌来不及回来,太子还能缓几天,有太子扛着,我不会有事。如果我出事,太子再出事,父皇也不是糊涂的人,哪里还会不明白最后得利者是谁。”
  初芙明白了,终于知道他说的不着急是什么意思:“其实你就是算好了。因为没有证据拿毅王,你就索性制造证据,你和太子都出事,成年皇子就只能有毅王。即便陛下要罢黜你们,却会因为对毅王有怀疑和想法,不会对毅王有好印象,宫里还有一个五皇子!”
  “毅王的算计中,漏了五皇子。只要陛下有警惕,肯定会护好五皇子,这个时候,除非毅王逼宫……否则他也别想轻易得到想要的。”
  初芙在心里喊了声老天爷。
  皇家的这些人都是什么长大的,一个比一个精于算计。毅王算的是大局,赵晏清算的却是人心,帝王那颗叫人揣摩不透的心。
  她窝在赵晏清怀里,突然打了个冷颤,惊疑不定抬头看他。
  他是不是也把自己算里头了,起码有苦肉计吧。
  赵晏清察觉到她对自己露出的一点点恐惧,挑了挑眉,大概猜到她在心里想什么。他低了头,唇角微微翘着,去含住她白皙的耳垂,声音很轻:“想到什么,这种害怕的神色。”
  初芙打了个激灵,余光扫到他唇边的笑,往日觉得是温柔,这会怎么有那么丝邪妄的味道。
  她抿抿唇,垂了眸,揪着他衣襟的手抖了抖:“没、没有。”
  “没有你抖什么,手也抖,声音也发抖。”
  “赵晏清!你别想唬我,你再厉害,不也是拜倒我石榴裙下了!”
  初芙被他轻咬自己的耳垂动作闹得浑身发软,咬咬牙,用尽力气推了他一把,气势骇人高声吼。
  赵晏清被她推得又靠在了太师椅中,凤眸凝在她在面容上,对她难得显出的色厉内荏忍峻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他这一笑,方才那种略带威逼的压力就没有了,还是她熟悉的那个人,眸中流露着尽是爱意和温柔的那个赵晏清。
  她也放松下来,想想自己有点傻。
  已经被人叼嘴里,就算是被算计了,她也扑上来了,还能反悔不成。
  “你若是不喜欢我,你也不会算计我,所以,还是我厉害一些。孙猴子再作,也作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她说着依进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的节拍,任他用手臂紧紧圈住自己。
  赵晏清此时却是轻叹一声:“是啊,逃不出你手掌心了,我自己跳进去的,也舍不得逃出来。”
  有个聪明的媳妇,其实真没什么安全感啊。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怎么就执着于她了。也许是自小她就是唯一让他亲近的人,他可是背了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邋遢猫,半夜跑了大半个皇宫,当时他是怎么没嫌弃的。
  记不清了,也懒得弄清了,这样就很好。
  赵晏清抱着她,心里都是满足。
  夫妻俩自早上起就开始腻歪在一块儿,连用早膳都是你一口我一口,苏叶苏木看得牙酸,不忍直视避了出去。等闲不进屋里伺候。
  快到晌午的时候,太子一身便服来了齐王府。
  赵晏清听到永湛来报信的时候,还以为听错了。
  太子怎么会出宫了。
  正好这时静竹斋和碧水阁抄誊的本子送了过来,她顺势借口离开,让兄弟俩独处。
  看到堆成了两摞的本子,初芙想起来她有些日子没看,又想到陆承泽,便顺口问来送东西的伙计:“表公子今天还在铺子里吗?”
  小伙计笑着回答,露出两排洁白的牙:“回王妃,表公子这些天都在,拿着纸笔不知道在抄什么。”
  这小伙计就是赵晏清亲卫中那个要被卖掉的孩子,刚来的时候,瘦骨如柴,见人也是怯生生的。如今一看精神不错。
  初芙也朝他笑,暗中却是在头疼自家那表哥。
  这人真是大理寺也不当差了吗,天天混在八卦堆里。
  她想了想,吩咐道:“你回去若是见到表公子还在,就让他来王府一趟。”总要问问他在做什么,兄长昨儿还交待着。
  小伙计应是,告退回铺子了。
  等人离开,苏叶又来说赵晏清那里让人拿了不少酒,说午膳要陪太子殿下那边用了。初芙点点头,让厨房备好解酒汤,太子总不好一身酒气回宫的。
  小书房里终于余下初芙一人,她便打开本子,百无聊赖当话本看。翻着翻着,发现近来这些人光顾着说吃的了,这个街那个巷,猪肘子、芝麻糖的,真是民以食为天啊。
  翻了两页,她觉得没啥意思,准备要放下,却不想又扫到一眼有些熟悉的地方,那里说一家的狗死了。
  她再定晴去看,发现写的那家人,就是前面卖猪肘子的。再一看笔迹,发现是同一个人写的,这人得是多喜欢去买猪肘子,人家的狗刚死了他就能跟着写上来了。
  因为有这样一条消息,她似乎又有点兴趣看下去,看着看着,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去拿了纸笔,开始对着本子摘抄。
  东一页,西一页,凌乱地抄着。
  正抄得入神,丫鬟来禀,陆承泽来了。
  初芙抬头看精神奕奕走进来的少年,视线又落在他面上沾的那几滴墨汁上。
  这人就那么顶着墨汁走一路??


第87章 
  “王妃表妹!”
  陆承泽有几天不见初芙; 脸上笑容灿烂; 还露出了一排白牙。
  如果那牙上边没有沾墨的话,是挺白。
  初芙都看愣了; 这朝气蓬勃的表哥就没觉得自己嘴里有什么味道?
  屋里的丫鬟们也都看见了,低头抿了嘴; 又不敢笑出声; 憋得好辛苦。
  初芙见他真的没有察觉,自己都为他感到尴尬,咳嗽一声:“你们给表公子去打水净面; 先端茶给表公子漱口。”
  “谢表妹了。”
  陆承泽再又一笑,初芙简直不忍直视。
  等到丫鬟送来茶,陆承泽接过却是一口干了:“我一路赶来,嗓子都要冒烟了。”
  初芙本想阻止的,结果才张了嘴话还没有说,他就已经喝了一碗茶。屋里的丫鬟再也忍不住; 发出低笑声; 就连苏叶苏木都没能忍住笑得肩膀直抖。
  丫鬟们的异样陆承泽察觉了; 只是没甚感觉; 也不知道自己是出糗了。他侧头,把刚才放到桌子上的一摞纸推到初芙面前。
  初芙还在犹豫怎么开口说; 听到他喊了一声; 再抬头一看。嗯; 牙很白; 就那么着吧。
  她敛敛神; 那边小丫鬟已经绞好帕子给他递了来擦脸,陆承泽总算发现自己脸上沾了墨。这些个小丫头们,是在笑他花脸啊。
  他看向一众丫鬟,又是咧嘴一笑,露出白晃晃的牙来。丫鬟霎时再度笑作一团,初芙望着他,一言难尽,咳嗽了两声,丫鬟们当即噤声再不敢闹出声响。
  总算能说正事了。
  “表哥,我好像发现有些不对。”
  她没有先去翻他送来的纸张,而是先给他看自己抄的东西。
  陆承泽接过扫一眼,就从自己带来的纸堆里翻出一张来,然后再递过去。
  初芙低头细读,发现和自己摘抄的东西是一样的。
  都是本子里写的内容,这里摘抄下来的就是那家指名城里哪家猪肘子好吃,然后又写下他家的狗死了。
  初芙看着又再抽一张出来递给陆承泽,他看两眼,也翻出一张来。一对,又对上了,是写的城里哪家肉包子香,后面那家包子铺老板的狗也死了。
  两人又低头各自翻各自的摘抄,几乎都差不多,但初芙抄的不如陆承泽多,她索性拿了他带来的纸一张张的翻。
  “有地址,然后再对应着,三两内,哪家狗死了。京里养狗的人很多,这承上启下的对应着,就很奇怪了?”
  初芙喃喃自语,陆承泽点点头,眼里闪着光:“我一开始也没留意的,是许兄喊了我去茶楼喝茶,然后看到上面说那家猪肘子好吃,我就好奇去买了。味道其实一般,我想着就该在本子上写个后续,省得有人再上当,也许就是他们派来的托,特意增加客流的。”
  “正好那天我就翻到,有人写那家狗死了的事。我也没有在意,本子在你这吧,你拿出来,我给你指指看。”
  初芙去把那本子翻出来,刚才摘抄的时候她折了角,倒是不费事就找到了。在写狗死了的事下边,她看到陆承泽的笔迹,在上面说那家猪肘子不好吃。
  她想到什么,又往下个折了角的地方翻,翻到看见那页是卖果脯的,陆承泽手探过来又翻到后两页。那是两天之后写的东西了,上面又有他的字迹说某页某行的果脯不好吃。
  初芙嘴角一抽:“上面说什么好吃,你就都去买了尝尝?”
  “近来闲得慌,贾永望的事没有个头绪,所以就买着玩。”
  陆承泽不太想承认自己贪嘴。
  初芙也不拆穿他,下一个折角的地方就是写那家果脯的狗死了。
  最近本子上都是这样的事。
  “表妹,是很奇怪吧。我一开始没感觉什么,后来发现总有人说卖东西家的狗都死了,就觉得渗得慌,也去暗中打听了下,是真死了。尸体都扔到城外,那个堆狗尸体的,还有着不少,味道能把人熏死。”
  “他们都把尸体堆那里了,也没有人处理?”
  陆承泽嘿呀一声:“那不远处就是乱葬岗,谁都嫌弃那里晦气,估计有人开头往丢了,就都往那堆了。乱葬岗不也没人管过清理过。”
  “但那不一样啊,那是多久才会有一起人的尸体被弃那里,这动物这些天都多少起了。而且好好的怎么说死了就死了,还写出来,这是要做什么?”
  初芙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承泽说:“我也觉得有问题,才会抄下来的。也派人问过了,听说是好好的死了,死前会狂吠,发抖抽搐,口吐白沫,在这之前都还想咬人的举动。很多都是饲主自已动手打死了,怕伤着人。”
  初芙眉头皱得更紧的,这是狂犬病?!
  “得让人把那些尸体烧了!”她一敲桌子,“这些狗都得病了,肯定是平时大街小巷的窜,被生有病的犬类或猫撕咬过!尸体不烧,万一滋生出别的病来,像是疫气一类的,那可是大灾难!”
  疫气?!
  陆承泽一惊:“怎么还扯到瘟疫上头了,现在又是冬日。”
  “有备无患!这事是哪个衙门管的,你快转告让去处理,再让贴公告,让百姓家里若遇到生病了的狗,不能打死随便扔!若是仍到水源里,那才是大祸!”而且病毒这东西还管你季节不成?!
  初芙急得瞪他,桌下的脚还踹了他一下。
  以前教科书上对瘟疫的描写还历历在目,想想就就让人生惧,何况这个时代药资贫乏!
  陆承泽被踢了一脚,就屈服在表妹的武力之下,他也不知道这事该谁管,看来要先去找他父亲了。
  陆承泽站起身来要走,却又想到什么说:“对了,那天见到许兄,我发现他都快要瘦得只剩下骨头了,连林兄都这样。精神也不太好。”
  许庭、林砚?
  初芙想起年前施粥的事,许庭那个时候还好好的。
  “是不是生病了,你送些药材去,就说是我送的,关切一声。”
  陆承泽应了,这才真的离开。
  等人走了,初芙又继续低头看陆承泽抄录的那些东西,总感觉还有问题。
  这人好像就是故意的,在本上做记录一样,字迹也是出自一人之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上面从商的人家,家里都有狗,他居然还那么清楚。
  初芙盯着看,看久了头晕脑胀,更是一头雾水。
  她索性也不看了,让苏叶苏木把这些都收到堆本子那个柜子里去。随后她让人去看看前院那里,看兄弟俩怎么样,苏木回禀说两人是在把酒言欢,她这才回到屋里用饭,闭眼小歇。
  ***
  正月的寒风刺骨,谢英乾化装成镖队一路带人骑马在赶路,披着斗篷,冷风依旧会往身上钻,仿佛都要钻到人的骨缝中去。
  而他赶了这几天路,本早该要到毅王封地,如今却只走了一半的路,他中途被所见耽搁了。
  从出了京城就发现一路来遇见的不少瘦骨嶙峋的流民,还有直接被扔至路边,天寒地冻的冻的奄奄一息。
  各处衙门早就在施粥救济,还有让力壮的男性从编上工。
  离京不过几十里路就再看到流民堆聚,让他不得不停下来。过问之下才发现这些原本就是从编要去各处上工的流民,但不知得了什么怪病,会全身剧痛、抽搐,还有胡言乱语、兴奋失常甚至失去意识攻击人。
  押着他们赶路的差役也不可能给这些人请朗中,一路上已经犯病死了不少人,到后来索性就把有发病的人就直接遗弃在路边。先前病死的都就地掩埋。
  如此骇人的消息却没有往京中传信,谢英乾免不得走走停停,一路请了朗中来去看诊。
  朗中得出结论说这些人像是中了毒,但什么毒不可知,有一位朗中提了说前朝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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