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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金安-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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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初芙在柜子里取出来干净的碗碟,准备再找个干净的帕子给擦一擦,赵晏清见她忙,一手就拦下了。
  “说过没觉得你这儿有不干净的。”
  “殿下……确定?”
  他这洁癖还有选择性的吗?
  赵晏清当然确定,他也奇怪的。变成齐王后,他把齐王所有穿过的中衣鞋袜几乎都换了,若不是朝服一类的不好换,他估计也全扔掉。但唯独靠近她,没有那种不自在感。
  “那……请用。”
  谢初芙见他淡然,就将筷子递他手上,给他夹了一筷子的鱼肉,选的没有碰过的那边。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带了给你增添的侍卫过来,再有你不是送了信?”
  他把鱼肉放嘴里,细嚼慢咽后才说来,抬起的手又夹了一筷子鱼肉,却是初芙先前动过筷的那边。
  谢初芙不动声色看着,他这是在无声显示对她的亲近的吧。
  她笑着给他盛饭,再给自己也盛了满满一碗。
  赵晏清看着那堆尖的小碗,心道果然,上回就听到陆承泽说她胃口好,刚才嬷嬷们是不让她再吃了。
  也许她力气大就是因为吃得多?
  见过初芙戏好、胆大、彪悍,现在再加个食量大,他是一点也不震惊,还十分高兴地给她夹菜。
  这种跟人一块儿分享吃食的经历也是没有的,他新奇又有种莫名的感动。
  谢初芙向来是有吃的就不会亏待自己,他夹什么全单照收,也顾不上嬷嬷们说的那些规矩。
  边吃边说:“殿下看过了是什么想法。”
  “钱袋子的事不好解释,在想会不会有人故意要陷害你。”
  “陷害我杀人?但这钱袋子早给了我兄长,这人要陷害我那得是多少年前就开始算计了。”
  赵晏清后来也有想到这点,说道:“确实深思又觉得不太合理,但总不能是巧合吧。至于姓贾的富商,我让人查过了,他的那位妹妹是在……皇后诞下太子后没的。卷宗上记的是死于急病,而且这人是在皇后进宫前就到了刘家,伺候了皇后有七年,那时贾家还很穷。才会被卖了。”
  “那贾家如今成了富商,还和司礼监有关系,确实是皇后娘娘牵的线了?”
  能伺候皇后七年,又跟进宫的,显然是心腹。
  赵晏清点头:“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先前也受过刘家的好,卖这个面子很正常。”
  “还能查得到人是得了什么病没的吗?是真病假病。”
  谢初芙想得入神,连筷子都停下了。
  她已经脑补了一堆婢女为护主而死的各种画面,但有一点是不须要脑补的,那就是刘皇后是有对贾家补偿。
  在权贵眼中,一个奴才死了就死了,哪里还用得再去提携他家。
  所以,很有可能贾富商的妹妹替皇后做过什么。
  赵晏清身为皇子,后宫争斗的戏码知道得不少,也是有这个猜测。
  他说:“不管真病假病,人是死了。又时隔那么多年,皇后已经神智不清,现在贾富商也可能身死,让人不得不再去怀疑起当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贾富商是被灭口的。
  谢初芙心中一凛,明白他的意思,沉吟道:“如果是这样,那死的李双财呢。是为了遮掩富商身份吗,但第二天尸体又被找到了,如果是遮掩,尸体应该会被藏起来才对。”
  即便确定贾富商的死可能和宫中有关,但不合常理的地方也太多了。
  她兄长的钱袋子,李双财的死,还有要杀富商不想让人发现,应该还有更多的办法。比如直接杀死在京城外,不用大火这种烧死的方式来吸引人,那才更加的隐秘。
  现在这种情况,反倒是像……
  谢初芙就联想到先前赵晏清被怀疑的事。
  “你说……会不会又是有人故意的!”
  赵晏清一惊:“故意。你是指有人故意把事情做得让人周知,就是在引着人往上查?!”
  “这往上查是会查到谁?皇后娘娘!”
  可刘皇后已经疯了。
  赵晏清神色就有几分古怪,眼前似乎又是在针对他母后。可是人都已经神智不清,再针对又要做什么?
  是他兄长吗?
  他隐隐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再继续针对,对他兄长也没有好处才是。
  刘家得罪什么人了?
  赵晏清思绪纷乱,想到今日工部的议事中有一项前年的固堤事项,那正是他外祖家的人在江浙办的差。
  今日是提出来巡堤坝,有人提议江浙总是水患重区,又是全国赋税重地之一,要全面巡查。
  两年前才修好的堤坝,修一条河道又是别的地方的两倍银子,应该是固若金汤的。
  是他多虑了?
  “此事还得要确定要贾富商的身份,或者是我们先把事情想复杂了。”
  赵晏清敛了敛神,将心里那点不安压了下去。
  初芙却是觉得事情应该和推断的差不多了,六指的人并不多见。但见他伤神,又是一桌的饭菜,还是吃饱再说。
  等到烧死的人身份确定,就知道下步该做什么。
  她给赵晏清布菜,自己再把冒尖的米饭全塞肚子里,不再提案情。
  赵晏清用着她夹的菜,心里的不安也慢慢散去,一抬眼就能看到她娴静的侧颜,仿佛什么烦心事情都不重要了。
  用过饭,初芙喊人进来收拾,吩咐人泡茶来。
  赵晏清说道:“听说你这里的花茶不错,给我泡一杯?”
  花茶?
  谢初芙诧异,他怎么知道她这里的花茶好。
  赵晏清这回没给她解惑,那是第二回躲床下时听到的,陆承泽那个大嗓门,他不想听到也难。
  初芙没得到答案,心里就落了个嘀咕,让人去泡花茶来。这茶还没上,在和国公府侍卫长说着布防事情的永湛前来禀报,是收到去南边调查发来消息。
  屋子里的人再被他赶了出去,拆开信一看,果然是比大理寺的人快一步,确认了那烧焦尸体的身份。
  贾永望走到金陵的半道上就人劫走了。
  贾家的家仆在金陵报了案,只是还没有线索,这事就还没往京城里报。现在怀疑可能是有匪贼潜藏在那路段,金陵那边在搜山,准备有结果再上折子到京城来。
  六指的尸体,肯定是贾永望不假。
  赵晏清看得神色凝重,把信给了初芙。
  看到确定了的身份,就代表先前的推断一切都有可能。
  “初芙,我得再去查查贾家究竟和皇后有什么关联。”或者是刘家近期得罪了什么,还有一个,他屡次打了陈家的脸,陈家那里有没有做手脚。
  陈家来的那个人,在十五之后时候离京了!
  如果是陈家的话,针对刘家也好,针对太子也好,绝对是有动机。
  只是这话他还不能和她说。
  “你去吧。”谢初芙站起身,阳光正好落在她面上,肌肤玉一般泛着莹光。
  赵晏清也站起身,想到她对自己的信任,但自己却有事情要瞒着。齐王身上又还背着杀了他的血案,他在光晕中有一瞬的恍惚。
  如果这事和陈家相关,如果她后来也查到齐王做下的事,她会怎么样。
  “这事能先给我舅舅说吗?殿、殿下?”
  谢初芙正征求他的意见,却猛然被他抱住了,很用力那种,让她有一瞬都呼吸不过来。
  “初芙。”赵晏清难得有这种惶惶,喊了她一声。
  她想应声,他却已经低头吻了下来。不同以往的轻轻一碰和温柔,带着几许烦躁的情绪,让她尝出了他的不安。
  这是怎么了?
  她被勾了舌,双手放在他胸膛上,想推拒的动作,慢慢却成了圈抱在他腰间。
  不管他是怎么了,这时候,她不想推开他。
  直到唇发麻发疼,赵晏清才算是离开了肆虐的唇瓣。
  他深深看她一眼:“初芙,这事先不要和寺卿说,我先去查查。”
  谢初芙点点头,他似乎就松一口气,看着她像是被雨露滋润过的娇艳面庞,转身大步离开。
  初芙追了两步,喊他也没有没头。
  ——他唇上沾有她饭后补妆的胭脂啊。
  她抿抿唇,站在门口无言。两个嬷嬷其实早看到了,再侧头一见她双唇比抹了胭脂还艳红,哪里还用再确定。
  他们殿下真的很喜爱准王妃。
  叶嬷嬷就上前笑着说:“王妃,我看今儿就到这里吧,您好好歇休,明儿奴婢再来。”
  林嬷嬷闻言变了脸色,暗恨地掐着帕子,都能用目光在叶嬷嬷身上戳个洞来。
  这该死的老东西,居然抢先去讨好王妃了!
  林嬷嬷不示弱道:“奴婢觉得早晨来也没必要了,以后都改到午后吧。”
  叶嬷嬷当即也瞪了过去,这心机老婆子,来抢功了。
  谢初芙站在门口,莫名奇妙。
  这两人怎么了,不过能偷闲,她有什么不应的,全两人回了个温婉的笑。两位嬷嬷也眯了眼笑,这算是讨好成功了。
  赵晏清从国公府正门离开,好不容易才潜进国公府的谢擎宇气得脸都红了。
  这……这厮居然都光明正大出入国公府,这且不说,他一个大男人,嘴上那么艳红的是做了什么!!


第40章 
  赵晏清从护国公府出来,一路回了王府。
  他吩咐永湛给自己换衣裳。
  永湛惊道:“殿下; 你要去睿王府?怎么去?!现在正是白日; 睿王府即便封着; 也还是有侍卫巡守的!”
  “你只管把我送到睿王府后巷就可以。”
  “殿下。”
  永湛心中忐忑; 但赵晏清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听他的劝; 最终也只能帮着给他更衣。
  在更衣的时候,看到他还包扎着的伤; 上面有点点血迹。
  血迹已经干了; 呈现出深暗的颜色。
  这是昨晚上和那个猪八戒面具人动手时绷伤的。
  从受伤到上朝; 他们家殿下不过歇了一天。永湛心疼; 帮他整理着腰带说:“殿下; 您要找什么,让属下去就是。您再乱动,烧伤好不容易才结痂; 再裂开又得再受苦。”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家殿下十分能忍伤痛,就好像是铁打的一样。对这些伤痛完全不屑一顾。
  “我要找的东西你找不到。”
  赵晏清不欲多言; 一身不起眼的藏蓝粗布衣穿好,再带了个家仆常用的玄色帽巾; 暗中又出了府。
  他要回自己书房找以前收起来的东西; 一份早年在宫中抄录出来的卷宗。
  若不是出了贾永望被烧死的事; 他可能还想不起来有这么样东西。
  早些年; 刘皇后有一回大病; 太医说病情以前刘皇后也有过,这个早前是刘皇后刚进宫的时候。
  刘皇后犯病后就什么都用不下,有时迷糊中还会呢喃几句春云。
  春云就是贾春云,贾永望的妹妹。他和太子急得没有办法,就去翻刘皇后的起居注,看看那些时间都是吃用什么。因为贾春云早不在了,他顺带还去调了贾春云的档案。
  今天谢初芙问他贾春云是真病假病,他沉默是因为档案确实写的病死,但却没有记录病症。
  宫中很多时候会在处理莫名死亡的人就记个病而不治、身亡,其实这死就是有蹊跷,只是宫里每年死的人不少,久而久之真真假假掺一起,也没有人提出过什么疑虑。
  他查完贾春云的记档后,还顺带把在他母后身边当差的宫人都翻了个遍,后来记在脑子里,索性就顺手抄了下来。
  那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赵晏清对睿王府再熟悉不过,很快就从隐秘的一处顺利进府再到正院。
  如今睿王府都封锁了,是有人巡逻,却也懒散,他没有惊动人到了书房。来到书柜的时候,他右肩又在隐隐作痛,应该是拉扯到结痂的伤处了。
  他缓了会,才在书架角落最下方找到先前抄写的东西。
  纸张已经泛黄,他快速的翻阅,直到看见几个名字,抽了这一张收进衣襟里。转身离开的时候,猛然看到挂在墙上一张弓。
  那是他父皇在一年围猎时赠他的。
  弓身刻有五爪飞龙,是帝王之物。
  他上前,伸手轻轻去摩挲,这张弓是他父皇登基后打造的。他父皇骑射功夫出采,但小时候太子身为储君每天都是在听学,他父皇就教他骑射功夫,时常能听到感慨说可惜太子没时间来学这些。
  指腹已经是落满了灰尘,少年旧事让人神往。
  赵晏清眼中有柔情,很快却又恢复平静,物如旧,却是物似人非!
  他收回手,神色冷漠离开了睿王府。
  永湛等得不平静,见到他安然出来这才算是把心放回肚子里,匆忙结伴步行离开,到了远处一个巷子里才上了马车。
  赵晏清把那张泛黄的纸交给他,指着第一个和第二个名字说:“这两人已经到了年纪放出宫,你去查这两人现在何处。查到了不要惊动,有重要的用处。”
  那是伺候他母后的宫人,要想知道当年贾春云究竟怎么死的,就只能找到这两个人。
  永湛看他的眼神就全是崇拜。
  他们家殿下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这种东西不应该是在宫里,还等闲不能查到,怎么睿王府里有。
  赵晏清知道自己这趟是很冒险的,也不想解释,问道:“陈家人离开王府后,你派的人跟着怎么说的。”
  “他们发现了我们在跟踪,是甩开了一回,但甩开的时间不到一刻钟,也不是在十五那天晚上。所以不太可能是他们去放火杀人和把人溺死。”
  “有没有可能是留在京里的其他陈家人所为。”
  “这个已经让左先生去查了,他和陈家人接触最多,还有多少人潜在京城也是他最清楚。”
  等见到左庆之后,给到赵晏清的消息也是陈家人近来根本没有异动。
  左庆之表示不理解:“殿下,为什么要查这么一个烧死的富商,这里头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赵晏清没有回答,给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目光,把人看得心里直打鼓,立即噤声不敢说话。
  等从正院离开,左庆之拉了永湛到一边说:“殿下回京后就怪怪的,永侍卫不觉得吗?”
  说怪,永湛这个贴身的自然觉得有的,但又说不上来。他沉吟着说:“是有点,也就是变得更喜洁了,可能还是被睿王那事闹的,那阵子我们谁不怪怪的。”
  也是。左庆之知道睿王事情可能暴露之后,再又发现有内鬼,每天都在疑神疑鬼,他自己也变得怪怪的。特别是被齐王打过一回。
  “你好好照顾殿下,有什么再同我说。陈家那里不管怎么样都是殿下的外家,殿下现在闹得那么僵,我也不好再往陈家传信去劝他们什么。你可得看好殿下,不要让他做糊涂事。”
  糊涂事……殿下放了睿王亲兵这算糊涂事吗?
  永湛想到自己亲手把人都放走了,心虚地摸鼻子,应付道:“先生你放心吧,只要你好好给殿下调理身子。”
  左庆之这才走了。
  等回到室内,永湛发现赵晏清已写好了一封信,见他进来把信封好,又要出府。
  永湛只得跟上,发现他去一家当铺,赎了一枚成色不错的玉佩回来,后来也没提送信的事。
  好像他们家殿下是十分古怪。
  ***
  初芙午歇起来一刻钟,礼部派来量身的人也到了。
  来人动作利落,没花多少时间。而且王妃服制都是有严格规制的,也不必选花色,跟礼部来人客气几声,再包个红封打个赏也就办妥了。
  来人在离开前笑着跟她说下聘的日子是二十二,也就是四天之后,还顺嘴提了宫里的陈贵妃一句。
  这一句就值得初芙琢磨了。
  陈贵妃是她亲婆婆,那人的意思是不是她该去给陈贵妃请安?
  虽然像是无关紧要的提一句,没有任何明示,可宫里的人不都这样。而且这人是礼部的,陈家倒是挺厉害的,能让礼部的人来传话。
  她琢磨了好大会,最后索性继续装傻。
  上回在宫里出了事,心里还有阴影,而且明宣帝连她进宫谢恩的事都免了,让她好好在府里休养。她要谨遵圣意不是。
  不过心里是有决定,但想到赵晏清,她还是决定告诉他比较好。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不太好处理,听听他拿主意,到底要不要进宫主动去给未来婆婆请安。
  初芙就打算出府一趟,让苏叶苏木去拿了男子的衣裳,也没任性像以前一样独自出行。昨天夜里还闹贼,也不知道那人是出于什么动机,她让侍卫长李恒带着人一起便装跟着。
  赵晏清在国公府放了人,自然是瞒不过他的,她也没有想瞒着。让齐王府的人去给他送信,让他若有空也穿了便装出来,她想带他到一个地方去。
  而她现在就是先去给三公主买新话本,还有找陆承泽问问昨天之后钱袋子的事没有进展。
  出了门,李恒想起她先前交待的事,让人掌马车,他到跟前汇报。
  “姑娘让属下去打听那些人家都基本差不多了,银子也送了去,按姑娘的意思没有留名。但遇到一家,估计银子送去了也是白送。”
  这事是在她午歇的时候送回来的消息,初芙疑惑看过去。
  李恒说:“王唯赶了一夜的路从枣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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