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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太子妃起居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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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惊吾道:“瑟姊在想什么?”
顾瑟脱口道:“我在想哪家的小娘子更适合给殿下做太子妃呀。”
越惊吾跳了起来。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顾瑟,道:“瑟姊,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哪家的小娘子做太子妃……殿下他信里都写了什么啊!”
顾瑟眉梢微颦,道:“多大的人了,还这样不稳重,还不坐下。”
越惊吾就讷讷地坐了回去,一眼看见顾瑟手里的木盒还没有打开过,才放了一半的心,又瞄了顾瑟一眼,想要说什么,想了想又放弃了,只看着顾瑟解了腕上的镯子,扭开了端口,从中空的镯管里倒出一枚指甲盖长短的小小银匙。
机簧嵌进了钥匙,啪嗒一声弹开了。
盒子里的信掉了出来,落在顾瑟怀里。
夙延川书信一向简短。他事务繁杂,尤其是今年除夕宫宴之后,庆和帝龙体微恙,令太子监国,他的声望和责任都与日递增。
他笔迹凌厉,不长的信被他写得墨迹淋漓,破纸惊飞。但语气却温和,问她开原诸事,因上个月开原府报了旱兆,问后来可曾下过雨,又问越惊吾学业,再说京中朝局,只在最后一笔提到匣中地契,说听她在开原为善义事,担心她花光了脂粉钱,为她贴补些私房。
随着信一起放在匣子里的,还有一方青玉海上生月纽印章,玉质剔透,雕工朴拙,翻过来刻着“长忆”,字亦与信上如出一辙。
顾瑟轻轻摩挲着印面,一时有些出神。
越惊吾却摸了摸头,问道:“瑟姊,长忆是谁?”
去年秋天的时候,她有一回随顾九识赴开原名士雅集,席间作过一首《临江仙》,后来与会诗文被编纂成集,以不宜直署闺名,她就从古人诗中取了“长忆”两个字,托为雅号写了上去。
她以胡服男儿装束示人,又有顾九识的面子在,在场的都是些好名的文人,没有谁会把这个名字背后的身份到处乱传。看到文集的人最多也就以为是哪一位的子侄,更不会生出其他猜想。
顾瑟一时难言,竟不知道是因为他百忙之中,竟会为她亲手刻一枚印,千里迢迢地寄过来,还是因为这样只不过生活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于千里之外也了如指掌。
——那他也会看到她写“劳鸿却寄小泥炉”吗?
所以以为她是说他礼轻,偏劳鸿雁,寄了几千亩的土地过来?
可她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又凭什么觉得她是在写他?
她垂了眼睫,道:“并没有谁,不过是枚闲章罢了。”
越惊吾“哦”了一声,又觑她面上。
这一回没有了之前的茫然,生了些血色,就显得真实有生气许多。
他放下了心,才站起身来,道:“瑟姊,那我就先走啦。顾叔叔这时候还没有回来,我带人去接他。”
顾瑟知道最近并不大太平,也不留他,温声道:“多带些人手,你也要保重安全。”
越惊吾走了以后,顾瑟又出了一回神,把桌上的信纸和盒子都收了起来。
闻藤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掌灯。
她道:“姑娘,齐先生过来了,在外院等着,问姑娘这会子可有工夫?”
看顾瑟点了头,就服侍她披上了厚厚的大氅。
※
齐元达在待客的偏厅里来回地踱着步。
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那跫音轻而稳,他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就看到裹着大红羽缎氅衣的女东主在两名丫鬟的陪伴下姗姗走进屋来。
他今年已经近五十岁,是含饴弄孙的年纪了,而且一生经历跌宕,见过许多佳人、才子,但每回看见这位女主人,仍旧都要忍不住赞叹。
倒不单单是眉眼间的殊色,也已经无关乎年龄,而是居移气、养移体,久视大局,自然而生的气度,教人一眼就神为之夺。
他在这位小主人手下为幕僚,为她效力也近四年了。把她这几年做过的事回过头来想,其中千里伏脉、高屋建瓴的手段和布局,竟然让他都觉得背上生出凉汗。
当时跪在开原府大牢门口,被她撩开窗帘问“请您为我解一桩惑”的时候,他又哪里想到会有今天呢?
他又想起每个月都静悄悄停在顾家垂花门里的马车。
就是不知道这样一位主君,往后会花落谁家?又要什么样的门户,养得住这样的一位女主人?
顾瑟在主位上坐了下来,闻藤烧起了水。
齐元达才回过神来,在她下首坐了,道:“姑娘,我按你的意思,走访了榆次、寿阳、阳曲、清源诸地,从去年冬月开始就都没有降过雨雪了。如今春耕在即,却连漳水、谷水这样的大河支脉都出现竭流,我瞧着各地的农人都有些不大安稳。”
又细细说了些枝节。
顾瑟点了点头。
她神色有些冷峻,但并没有太多意外之色,显然齐元达带回的消息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问道:“依先生看,月内有雨水的可能还有多少?”
齐元达摇头。
她又问道:“常平仓呢?先生查访过的地方,以先生之见,有几县可以真的从常平仓里拿出粮食来?”
齐元达几乎没有回想,就果断地道:“不足十一。”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便是这十中之一,也不能保证拿出来的粮食里有多少能吃,多少是霉米、糠麸、砂石。”
顾瑟沉默了片刻。
灯火映在她冷而镇定的侧脸上,她垂落的眼睫像一片雨中扑朔的刀锋。
齐元达迟疑了一回,又道:“开原府的春天雨水少些也是有的,未必就会旱起来。顾大人在开原的这几年,各地都修了不少陂塘,也能缓解一时。”
顾瑟道:“这些安慰的话,在我这里先生是大可不必说的。”
齐元达道:“也不尽是安慰……况且此际春耕才刚刚开始,并没有到开仓的地步。”
顾瑟却摇了摇头,闻藤给两个人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香茶,她抬手触了触杯壁,滚烫的热度从指尖扎进血管里。
她道:“我所虑的,并不是大旱,而是蝗祸。”
久旱必有蝗。
顾九识这些时日早出晚归,也是和她抱着一样的担忧。
齐元达色变。
今人以蝗为天灾。
顾九识任开原少尹以来,以其在京时圣眷优渥,又因为府尹杜先贽年迈不理事,一心只想做太平官,府衙诸事,都由顾九识一力主持。
顾九识父女在开原核土地、兴工事、立义学、课农桑,有多少乡民爱他,就有多少豪吏、土绅恨他。
他都不用设想,就知道如果开原真的发生了蝗灾,会有多少人以“亲民官失德,上天降灾以警之”为名,要把顾九识踩进泥里去。
顾瑟道:“所以我要请先生再帮我做一件事。”
第22章
※
易州,□□。
王府长史陆孝杰匆匆走进来的时候,秦王夙延庚正练完了一轮箭。
站在五十步之外的侍卫两股战战地把头上的瓷碗拿了下来,却被他重新搭起弓,微微眯着眼瞄准了。
他笑吟吟地道:“怎么,本王让你走了吗?”
那个侍卫被他这样用箭指着,又听到他皮笑肉不笑的问话,几乎生出一种被毒蛇缠绕的阴冷感。
他手都在发软,战战兢兢地把瓷碗重新顶在了头顶上。
夙延庚“哈哈哈”地狂笑了一阵,连看都没有看,拉满了弓的箭支风一样飞了出去。
侍卫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哀嚎,却很快被两边的亲卫堵住嘴拖了下去。
瓷器摔在地上,发出喀啦啦的脆响。
夙延庚把弓随手放在身后的随从手上,接过浸湿的布巾擦了擦手,一面轻描淡写地看了陆孝杰一眼,问道:“怎么,本王不是说了,没有要紧的事,不要来找我?”
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陆孝杰也见怪不怪了。
他道:“王爷,是京中的来信。”从袖中取出一封钤印封口的信函来,微微躬身,恭敬地呈到夙延庚面前。
夙延庚接了过来,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陆孝杰又道:“还有开原那边……”
夙延庚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道:“我心里有数。”
陆孝杰顿了顿,恭声应是。
一阵脚步声响起,陆孝杰直起身,看着夙延庚的背影已经扬长而去了。
他眯了眯眼,问身边没有跟过去的王府长随道:“今天第几个了,这回又是为了什么?”
那长随道:“第四个了,前头有一个已经不行了。”他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听内院服侍的人说,是因为昨儿带回来的那个豆腐娘子一头撞死了,王爷心里好不晦气。”
陆孝杰淡淡地“哦”了一声,道:“你们也劝着些,易州民风剽悍,别让外头带进来的人把王爷伤着了。”
那长随“嗐”了一声,道:“陆大人,您也晓得府里的事,有陈总管他老人家在,哪里有我们说话的地方。”
陆孝杰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晓得你们说不说得话,我只晓得王爷若是出了什么损伤,你们一个也走不脱。”
那长随就陪了笑,讨饶道:“还是您老明白。”一面又道:“陆大人,不知道下回往京里送信是什么时候,可定了谁去没有,您看我……”
※
王府总管陈渭正站在廊下和人说话。
夙延庚阴着脸进了门,他就把那人打发了,快步迎了上去,眼尖地看见夙延庚手里拿着一封信,便示意围过来的婢女都退开,只留了一个擅推拿的,在厅下站了听传。
夙延庚靠在榻上,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就倚在那里,闭上了眼。
侍女小碎步地走了过去,纤纤玉指轻柔地抚上他的发顶。
这侍女生了一张清秀的脸,身量却丰盈可爱,像一只熟透了的蜜桃。
夙延庚挑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任由少女柔软的手指在发丝间穿梭按压,又过了片刻,忽地扼住了那只手腕,摩挲了几下,向下一拉,翻身压了上去。
雨散云收之后,敞厅四面寂寂不敢出声的丫鬟们才在陈渭的指示下进来收拾痕迹。
夙延庚这时比起刚进门来,才显出年少挺拔精神,眉眼间有些饱足之后的惬意。
夙氏皇族外形都出色。夙延庚挺直了腰的时候,也能称得上一句身形高大,眉眼俊美。但也许是久耽声色的缘故,今年不过十九岁,眼下就有了些青黑之色。看人的时候,又常常显得有些阴鸷。
厅里很快又变得整整齐齐,丫鬟们都退去了,陈渭这才试探着问道:“殿下,京中出了什么事吗?”
夙延庚垂了眼皮,道:“母妃让我想个办法,把顾九识的女儿纳进府来。”
他恨顾九识入骨。
如愿被封了秦王以后,他本来以为可以在京城风风光光,好好地跟夙延川斗上一斗,算一算从小到大积下来的仇。
没想到就因为有人跟皇帝说了几句话,他就被踢出京城,发配到易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封地上来。
他心中大恨,仔细一查,就知道父皇变脸前后,当时伴驾的只有东台舍人顾九识。
母妃劝慰他,封地天高皇帝远,做什么事都方便,让他好生筹谋,将来未必就没有回京的一天。
他也信了,思来想去,出京自己做自己的主,也没有什么不好。
唯一可惜的就是不在帝都,找不到个好机会教训教训那个姓顾的了。
没想到翻过头来,姓顾的忽然就外放,还好死不死地做了开原府少尹。
区区一个佞幸,做起亲民官来竟然还有模有样,把开原府上下整治的大气不敢出。
他身在易州,不管想要做什么,只要开原府轻轻一卡,他就什么都谋不成。
他道:“顾九识的女儿,不就是那个蠢货?她对我死心塌地,我做什么要把她纳进来?有什么意义?”
陈渭沉吟道:“殿下,顾少尹有两个女儿,一个长女,是与殿下相熟的那个,一个次女,殿下大约没有见过,如今听闻却是随顾少尹在任上。”
夙延庚掀起了眼皮,“哦?你这老狗,知道的倒多。”
他指了指一旁的凳子,道:“你给我说来听听。”
陈渭笑嘻嘻地拖了凳子凑到夙延庚身前,道:“奴婢一个阉人,平日里也就听听这些后院女人的事。殿下却是胸怀四海,自然关心的都是外头的大事了。”
他想了想,道:“顾少尹这两个女儿,说来也是奇了。大娘子是殿下您熟悉的,算算今年该有十六、七岁了,也没有听说说给了谁家的郎君……”
夙延庚轻轻地掀了掀嘴角,发出一声嗤笑。
陈渭会意地跟着笑了笑,又说了下去:“不过除了迟迟没有订亲之外,这位大娘子倒也没听说有什么旁的不妥,倒是有许多人家的夫人都赞不绝口的,说规矩又好,人又稳重,又是顾氏女,必定家学渊源。听闻是有许多人家提过亲事的,只不知为什么都没有应罢了。”
言辞间颇有些意有所指的味道。
夙延庚“嗯”了一声,又不耐烦地问道:“那顾二呢?”
“顾二娘子么。”陈渭又想了想,才道:“奴婢说的奇人,就是这位二娘子了。听闻她少有慧名,顾中书和顾少尹都拿她当男子教养。”
庆和十九年,中书令谢正英致仕,顾崇加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人便以顾中书称他。
夙延庚懒洋洋地道:“那岂不是个野小子一样。”
陈渭赔笑道:“咱家也不知道顾二娘子规矩如何,只听说是很会读书的,头几年在京的时候,很得太后娘娘的看重,时常召她进宫去。”
夙延庚这才起了兴致,问道:“当真太后喜欢她?太后不是最喜欢走路吃饭都一板一眼像拿尺子量过一样无趣的小娘子吗?”
陈渭“哎哟”了一声,道:“这可就说不清楚了。不过太后召顾二娘子入宫的时候,奴婢还碰见过几回。”
夙延庚又轻轻地哼了一声。
陈渭继续道:“后头的事,就是因为贵妃娘娘对顾家上了心,慢慢传出来的消息了。听说顾少尹赴任的时候,本来是要带家眷一并上路的,没想到顾大娘子不肯走,顾夫人没有法子,就留在了京里,照看着大娘子。”
“按说,这亲娘和姐姐都不来,顾二娘子也该留在家里的,她那时也十来岁,是要说亲的年纪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位二娘子就独个儿跟着顾少尹来任上了。她家里人也是放心。一错眼,这二娘子也十四、五了,奴婢也没有京中的消息,不晓得是不是顾家在京里给她订了亲事。”
陈渭看着夙延庚没什么表情的脸,斟酌着他是不是满意,又加了一句道:“这位顾二娘子,听说望京山的那次,太子是为了救她才出的门。”
夙延庚一张俊美的脸庞就有些扭曲。
庆和十七年的望京山,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屈辱。
他在北地绿林撒下万两黄金,和这些年他舅舅私下里为他搜罗的高手,在望京山设下天罗地网,要毕其功于一役,让夙延川身死魂灭。
结果到最后,一场大雨里,他寄予厚望的人全变成了一具一具的尸体,齐齐整整地码在他的窗户底下。
夙延川胜了还不足够,还要这样的羞辱他。
那些时日,他不敢睡觉,也不敢招人侍寝,一闭眼,就是那天在望京山客舍里的那个场景。
他眼珠都有些泛红,怔怔出了一回神。
陈渭也不敢打扰他。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眯了眯眼,声音也淬了毒一样,问道:“说了这么多,你这老狗,还是没有说这顾二生的如何?她要是个东施、无盐,本王可不想看着瞎眼。”
陈渭赔笑道:“这回可不是听说了,奴婢见过顾二娘子少年时几回,委实是个国色的胚子。就只不知道在开原待了这几年,有没有长歪了。”
夙延庚就虚虚地点了点他,道:“本王姑且信你这老狗一回。若是带回来是个丑八怪,我就把她赏给你,让你晓得厉害。”
说着起身下了榻,也不装束,趿着屐就扬长往后院去了。
陈渭知道这是把秦王给说顺了心,不由收了脸上堆出来的笑容。
他在凳子上又坐了一时,面上没什么表情,半晌才站起身,也往外走去了。
陆孝杰脚步匆匆,额上还带着薄薄的汗,又从府门外走了进来。
两个人在游廊里对面相遇,各自唤了声“陆大人”“陈总管”示意,陆孝杰把不屑的眼神一错,陈渭却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陆孝杰匆匆向内的背影,下垂的眼皮底下遮住了一闪而过的杀意。
第23章
※
开原府衙后院的厅堂里,穿着紫色圆领罩袍的老人慢慢叠起了手中的纸张,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木匣,把新收到的书信收了进去,又重新放回架子上。
他动作始终不紧不慢的,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又坐回到桌边的圈椅里,端起桌上还氤氲的茶,细细抿了一口,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
衙役在门口探头探脑。
他睁开眼看了过去。
衙役道:“大人,顾少尹求见。”
杜先贽慢吞吞地道:“既然顾少尹来了,怎么还要他在外面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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