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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锁心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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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厌恶地看着她,剑尖不离她颈下,只寒声问道:“你把晴川怎么了?”
刘妈这才发现来的不是晴川的鬼魂,而是四阿哥,心中却更是惊恐,忙跪在四阿哥的脚下,连连磕头道:“四阿哥,我不是故意的,是福晋……是福晋叫我把她扔下河的。”
四阿哥心中一窒,似被人用刀狠狠地捅了一下,只觉得痛彻心扉,一时间身体从内到外一片冰凉。他闭目片刻,勉强压下心中那阵痛楚,可再睁眼时,眼中翻腾的怒火似是能燃尽一切。
“来人!”四阿哥冷声叫道。
一直守在不远处的亲随忙应声过来,问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四阿哥寒声说道:“请福晋一个人到这儿来见我!”
亲随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金枝便独自打着灯笼从前面走了过来,远远地见四阿哥站在假山石之旁,笑着问道:“大晚上的,有事不回房说,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四阿哥本就带了酒意,又被怒火一击,心中顿时起了杀意,他手臂一抬,手中长剑直指金枝身前。金枝被吓了一跳,手中灯笼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就听四阿哥冷声问道:“这个老奴婢说你叫她把晴川扔下了河,是吗?”
金枝这才看到跪在一旁的刘妈,惊慌之后已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得冷笑一声,看着四阿哥问道:“没错,你想杀了我为她报仇吗?”
听她这样爽快地承认了,四阿哥只觉得心头一寒,涩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金枝一把将他的剑甩开,走到他面前,目光锐利地盯着他道:“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呢?四阿哥,四爷,你不喜欢我就别来招惹我,为什么娶了我之后又跟别人勾勾搭搭、不三不四?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轻贱?这么不值钱吗?”
四阿哥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缓缓移开视线,答道:“我和她没什么。”
金枝冷笑,质问道:“没什么你拿剑来指着我,你当我是瞎子、聋子吗?”见四阿哥哑声无言,她脸上露出一丝凄苦,“我小时候看着我额娘等了我阿玛一辈子,心里很窝火。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找一个愿意一辈子呵护我的男人共度一生,没想到我找的男人连我阿玛都比不上。我阿玛至少曾是真心爱过我额娘的,可是你——连爱都没有,没有……”
金枝已是泪眼模糊,上前一步拿起四阿哥握剑的手抵住自己的脖子,定定地看着他,哭道:“有时候我想骗骗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有女人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是这个女人在勾引你。可是到了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瞎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你要杀就杀吧,来世我会把眼睛睁得大一点。”
这样一番话,由她哭着说出来,几乎字字都沾了血泪。四阿哥听得愣怔,原本心头的怒火也都化作了一片惘然。不论她再如何狠毒、如何善妒、如何不顾大局,这不都是他自己苦心求来的吗?当初不就是为了贪图隆科多的权势吗?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又能怨得了谁?
四阿哥愣愣地站了片刻,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人人都说他善于谋算,算计人、算计事,又有谁知道他早已是把自己都算计了进去?这样想着,他便不由得低低地笑出声来。金枝回过神来,看得傻了,有些害怕地问道:“四爷?你怎么了?”
四阿哥却未回答,只扔了手中的长剑,失魂落魄地转身向外走去。
夜已深沉,街上十分静寂,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怎的,竟然又转到了梦仙居的门前。他抬头望了望那匾额,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在大厅中角落的一张空桌旁坐下了,要了酒菜自斟自饮起来。也不知喝了多久,便感到有人推他的肩膀,问道:“客官,天快亮了,你是留宿呢还是回去呢?”
他已然喝得昏沉,口齿含混地答道:“我要……我要喝酒……”
九姨娘叹了口气,说道:“你都喝了好几瓶了,再喝下去你就回不了家了。我收留你倒是没问题,只是你身上有没有钱呢?”
四阿哥嘲弄地笑了笑,伸手从身上掏了一锭银子出来,啪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问道:“这些够不够?”
九姨娘向来就是只认银子不认人的,见他还能掏出银子来,忙笑了笑,说道:“够够够,你爱喝多少就喝多少、爱留多久就留多久。”
她说着就往里面走去,晴川守在过道的屏风后,小心地看了看厅内的四阿哥,将九姨娘拉到屏风之后,低声问道:“他还不肯走么?”
九姨娘看了看手中的银子,不在意地说道:“只要有银子给,我管他走不走呢?哎,晴川,这人好像挺有钱的,他又那么喜欢你,你干吗不跟他啊?”
晴川沉默,顿了顿,轻声说道:“他有老婆的。”
九姨娘听了却是不解,问道:“这叫什么理由?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这样的话题,和九姨娘这样一个三百年前的女人如何讲得清楚,晴川也不打算和她解释,只淡淡地笑了笑,打岔道:“你看你,黑眼圈那么大,赶紧去睡吧,这里我来招呼。”
九姨娘最在意自己的容貌,闻言忙摁了摁眼角,低声惊叫道:“糟糕,我差点忘了我不能熬夜的,这里交给你了。”说着就急忙回房去了。
四阿哥已喝得酩酊大醉,心中却越发苦闷起来,有些事、有些话,不能做,也不能说,还有事有些话,不论他多么不喜不愿,他也必须逼着自己去做!苦又如何?除了以酒解愁,还能怎样?
他难以抑制地哈哈大笑,举了酒杯高声笑道:“一醉解千愁,喝……”
晴川站在屏风之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忍不住出声劝他道:“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浇愁愁更愁。公子还是别喝了。”
四阿哥止了笑,醉眼惺忪地斜睨过来,却只能看到屏风之后一个模糊的身影,不禁冷声问道:“你是谁?”
晴川想了想,淡淡答道:“我是梦仙居的人。”
四阿哥却是嗤笑一声,反问道:“梦仙居的人不发愁吗?”
“也愁!”晴川轻声答道,“人活在这个世上怎能不愁?即便没有大事,也会有些琐碎小事叫人烦恼。”
四阿哥又问道:“愁了怎么办?”
“找个人倾诉一下,把一切当成垃圾一样倒掉。”
四阿哥听了却低低地笑了,“倾诉?不不不,不能倾诉。要是把心里的话全都讲出来,什么时候被人逮到把柄,死都死不踏实。”
晴川闻言心中不觉有些恻然,忍不住低声问道:“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吗?”
四阿哥的表情有些愣怔,似在思索自己到底是否还有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他沉默了片刻,却摇了摇头,苦笑道:“没有。”
听他这样回答,晴川只觉得心中一痛,当下头脑一热便说道:“那你可以相信我。”
四阿哥不免有些意外,挑眉朝晴川那里看了过去,问道:“为什么?”
屏风那侧沉默了片刻,就听那人轻声说道:“因为我们是陌生人。今夜我们有缘在此一聚,过了今夜我们谁也不认识谁。”
四阿哥闻言怔了片刻,默默地看向那纤细的身影,明明是陌生人,却觉得自己早已与她熟识一般,可以肆无忌惮地向她吐露心声、坦露他的灵魂,不管那心思曾是多么的晦暗,那灵魂是如何的不堪。
这种感觉蛊惑着他,叫他不自觉地就说出了深埋在心底的话:“好,我就说给你听。我生下来就有人告诉我,我是庶出,就算我能力再强、再用功,也比不上草包一样的长兄,每日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想着怎么讨父亲欢喜、让母亲高兴,没有天伦之乐,只有不断地竞争,竞争,再竞争。我累了,我真的好累……”
晴川就静静地站在屏风之后,听着四阿哥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变成了低低的呢喃,直至全然没了声息。她这才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见他已醉倒在桌子上,手中犹半握着酒杯,眼角之处竟然已有些湿润。
也许,他的心中也是极苦的吧。只这样一想,晴川的心中不由得也酸涩难忍,以前她只知他是将来的雍正皇帝,原来,在通往皇帝的道路上,他也曾走得磕磕绊绊、伤痕累累。
他睡得极沉,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浓眉却是紧紧锁着,即便在睡梦之中,也没有舒展开来。晴川似中了邪,伸手轻轻地抚向他的眉间,试图将那紧锁的眉头抚平。
他许是觉得有些痒,又不知梦到了什么,竟抬起手过来抓住晴川的手,低声喃喃道:“晴川……”
晴川听得心头一颤,眼中一涩,已有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他的梦中,也会有她么?
四阿哥直睡到第二日晌午才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间陌生的房中,看房中装饰,显然是一女子居所。昨日种种如同梦中,他回忆了半晌,才恍然记起自己昨夜里是醉在了梦仙居里。
门外传来拍门声,就听见九姨娘在门外唤道:“客官,客官可曾起了?”
四阿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见衣衫完整,似是和衣睡了一夜,心中稍定,淡淡应声道:“进来吧。”
九姨娘推门进来,笑道:“这位爷,您醒了?您昨夜里可是醉死过去了,咱们梦仙居有待客之道,不忍心叫您在桌子上趴一夜,便把您扶到屋里来歇下了。”
四阿哥略点了点头,从床边站起身来。
九姨娘含笑瞥了他一眼,又说道:“虽然您没叫姑娘,可您也是占了咱们屋子的,所以……”
不等她说完,四阿哥便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又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丢了过去,问道:“可够了?”
九姨娘脸上都堆满了笑,忙应道:“够了!自是够了!”
四阿哥嘲弄地笑了笑,起身往外而去,人走到门口时却又顿了顿,停下身来问道:“昨天晚上是不是曾有位姑娘陪我说话?”
“是有位姑娘一直照顾着您。”九姨娘答道,她早已得了晴川的嘱咐,所以不等四阿哥开口问便又忙着说道,“不过这位姑娘却是不接客的,所以没法见您了。”
四阿哥闻言点了点头,却没再追问,只抬脚走了。
刚回到府中,亲随赵安一脸焦急地迎上前来,急道:“我的四爷,您这是去哪儿了?大伙找了您半宿,福晋都要急坏了。”
四阿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吓得赵安赶紧噤了声。他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外院的书房。
金枝在内院一直等得焦急,好容易听人禀报说四阿哥回来了,可等了半天却不见他进来,过了一会儿,倒是赵安领着几个奴婢过来,说是四阿哥吩咐的,要把他常用的东西都挪到书房去。
金枝一听,愣了片刻,起身就要去找四阿哥理论,却被刘妈一把拽住了,苦口婆心地劝道:“福晋,四爷正在气头上,您现在过去和他理论,只能把他推得越来越远,不如先忍耐几天,等四爷气消了您再去。”
金枝转念一想这事自己做得确实有些过分,便强自按捺住了脾气,只等着四阿哥气消。谁知一连等了几日,也不见四阿哥回内院,她去外书房找他,他竟然叫人拦了不见。金枝有些坐不住了,这日一大早便打扮好了在外书房等着四阿哥,见他出来,忙上前去,赔着笑说道:“四爷,您去上朝?”
四阿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绕过她便走。
金枝在后面气得直跺脚,还是几步追了上去,说道:“四爷,我好几天没去给额娘请安了,怪惦念的,我和您一同进宫去看看吧。”
四阿哥也不理会她,只吩咐赵安备马。金枝见他虽没说同意,可却也没直接反对,忙叫着刘妈去备车。四阿哥这才淡淡说道:“我要去上朝,你晚些过去,别跟着我。”
金枝听了心中一喜,只道他这是原谅了自己,忙笑着应了,把四阿哥送到了府外。
早朝之上,康熙面色十分不好,太子胤礽更是连面都没露。待下了朝,四阿哥一出乾清宫便看到有个小太监在外面等着,见到四阿哥忙上前打了个千,请安道:“四阿哥吉祥。”
四阿哥认出他是李德全身边的人,面上不动声色,只略略地点了点头,继续向外走着,口中却低声问道:“什么事?”
小太监凑上前来,小声答道:“李谙达叫奴才给四阿哥传个话,说是昨夜里太子爷私自出宫被皇上知道了,皇上大怒,已派了侍卫将毓庆宫看起来了,说不准太子爷踏出毓庆宫一步!”
四阿哥听了也是微惊,太子前一阵子还因处理政务出色而得了康熙的称赞,怎的突然又惹得康熙震怒呢。他脚下稍一迟疑,转而去了毓庆宫。
毓庆宫外的守卫明显比平日里多了不少,宫内却是愁云笼罩,素言端着药碗从小厨房内出来,正巧碰到四阿哥从走廊那边转过来。
四阿哥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一把将素言拉到了角落里,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素言见到他,面上有着难掩的惊喜之色,听他问忙低声答道:“太子一直不放心晴川,前两日派了人去东陵探望,回来却说妃园寝发生了坍塌,晴川刚好在地宫内给老太妃祈福,也压在了地宫内。太子一急之下便偷偷出了宫,今天早上才回来的,人也跟痴傻了一般,嘴里只一个劲儿地念着仙姑死了,已传了太医过来瞧过了,开了方子,我刚熬好药。”
四阿哥微微顿了顿,晴川虽然没被压在妃园寝的地宫内,却被金枝扔进了河里,终是死了。他强自压下心中的苦涩,冷静地问素言:“那封信呢?可找到了?”
素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只顾着照顾太子了,还没寻得机会。”
四阿哥看向素言手中的药碗,想了想,拔出身上的匕首,挽起衣袖在自己胳膊上割了一刀,猩红的血珠顿时冒了出来,他将手臂翻转过来,将血滴到了药里,直把汤药都染得带了血腥之气,这才停了下来。
素言看得一惊,低呼道:“四阿哥,你这是做什么?”
四阿哥撕了内袍的一角下来,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将素言手中的药碗接了过来,低声说道:“你先去休息吧,这碗药我替你送。”说完便端着药碗往内殿而去。
卧房之中,太子一直呆愣愣地在床上躺着。昨日看到了妃园寝的奏报,他却不肯相信晴川就这样死去了,不顾康熙的禁令偷偷跑出宫亲自去看,一夜疾驰到妃园寝,直到从管事姑姑雪珍的嘴里听到了这个消息,他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晴川死了,那个仙姑一般的女子死了。
自他一出生起,所有的阿哥们都羡慕他,说他命好,投胎在皇后的肚子里做太子,可是有谁知道做太子好苦?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受人监督,稍有不慎就被人说成没有太子的仪态,这都不算,还要时时刻刻地提防别人害他,把他拉下马,这种滋味太可怕、太可怕了……
他只能嚣张、放荡、好吃懒做,把自己变成一个荒淫无道的人,可是人们只看到他表面的风光,却没有人知道他每天夜里都掰着手指头数自己所剩不多的日子。直到遇到了晴川,是她带给了他希望,她告诉他,他可以做得很好。可是她死了,她不在了,永远都不在了。
太子不禁苦笑,坍塌的岂止是那老太妃的地宫,还有他的世界。
门外传来沉着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四阿哥的身影出现在太子床边,他一手端着药碗,另一只手将太子从床上扶了起来,劝道:“二哥,先喝了药吧。”
太子仍有些呆滞,就着四阿哥的手喝完了药,这才回过些神来,苦笑道:“这会儿所有人都躲得我远远的,难为你还不避嫌,特地跑过来看我。”
四阿哥沉默了下,轻声答道:“不管皇阿玛怎么罚你,你都是老四的兄长,兄弟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太子听得心中感动,伸手拍着四阿哥的肩膀,叹道:“好好好,算我平素没有看错你。”
四阿哥面上却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太子看得奇怪,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没事!”四阿哥说着,却是不露痕迹地把手臂向身后藏了过去。
太子看到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四阿哥胳膊一僵,眉头已是紧紧地皱了起来,显然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口中却说道:“没事,真的没事。”
太子飞快地掀开了他的衣袖,就见小臂上一处胡乱地缠了几圈绫带,上面已是渗出鲜红的血迹来,他看得一惊,失声问道:“怎么回事?太医!快叫太医!”
四阿哥抽回了手臂,淡淡地笑了笑,不以为意地答道:“别叫了,没事,我自己割的,一会儿上点药就好了。刚才听闻二哥病了,一时着急,不知该怎么办,正巧昨儿书中看到割肉疗亲的方法,心想不管有没有用,试一试总是好的,快别叫太医了,免得让人笑话……”
太子愣愣地看了四阿哥片刻,一把握住他的手,眼中已隐隐有了湿意,说道:“老四,你怎么这么傻?看到你这样,做哥哥的实在太惭愧了。”
四阿哥劝他道:“二哥,你正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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