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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重生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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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就不耐烦去看什么账本生意,如今也算是讨个清闲。
  徐思巧见她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顿了顿,欲言又止。
  “怎么了?”云浓看出她有话要说,追问道。
  “没什么,”徐思巧摇了摇头,及至云浓不依不饶地再三追问,她方才又笑道,“我只是觉着,你对自己这生意仿佛并不上心。”
  绮罗香是云浓的生意,徐思巧并不好多言。
  但依着她的性情,若是手头能有这么个铺子,必然是要好好筹划一番的,而不会像云浓这样想起来了就管一管,没心情了就丢开。
  云浓倒是想反驳,可仔细一想,徐思巧这话说的也没错。
  她自认为对绮罗香上了心,不过是与当年自己还是郡主之时相较而言,若是与旁的生意人,她就称得上是心大了。
  云浓当初开这香料铺子,是想着要多赚些银钱,免得自己因此受制于徐家,如今没了后顾之忧后,就的确没有初时那般较真了。
  绮罗香如今在京中已经颇有名声,有先前定的规矩在,按着旧例便能赚来足够的银钱。
  云浓想了想,仿佛也没什么能再做的事情。
  “我对生意之事不大通,”云浓虚心地向徐思巧请教道,“除却研制香料,还有什么能做的?”
  徐思巧端详着云浓的神情,见云浓的确是认真相问,心中存的那么点顾忌便彻底烟消云散了。
  徐思巧虽与云浓关系好,但也怕管的太多会显得越俎代庖,如今见着她这模样,方才确定自己是想得太多了——只怕她巴不得有人能来帮忙料理。
  “我先前曾与阿菱闲聊过,以绮罗香如今的名声,完全可以不仅局限于这一家铺子,”徐思巧喝了口茶,坐得端正了些,“甚至于,也不仅仅局限于洛阳。”
  云浓专心致志地听着,疑惑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再多开几家铺子?不止是洛阳,也可以到旁的地方?”
  徐思巧点点头,而后又道:“我方才从绮罗香过来时,丹枫还同我提了句,说是今日一早有位客商来问,若是他想购入大批量的香料生意,能否在价钱上另作商量?我想着,他应当是想大批买入,而后再到外地去高价抛售。”
  这种客商,做的就是倒卖生意,从其中赚取差价。
  像绮罗香中的香料,在洛阳并不算多稀罕,可若是带得远些,便能冠以噱头卖个更高的价钱。尤其是在富庶的江南一带,运气好了,甚至能卖出双倍的价钱。
  徐思巧的生母锦姨娘家中,原本就是做这样的生意,因而她对这些格外了解些。
  云浓先前并没听说过,如今听徐思巧细细地讲了,也觉着新奇有趣:“竟还有这样的?”
  “是啊,这做生意的路子,可多着呢。”徐思巧一提起生意上的事情,眉飞色舞的,“姨娘还曾同我提过,说是前朝之时江南一带有位姓燕的女富商,原本只是商户家的一个婢女,最后却凭着自己的本事挣出了万贯家财,许多男人都及不上她半分……”
  徐思巧兴致勃勃地将这那位燕姓女子的事迹,云浓并没打断,含笑听着,及至她讲完方才笑道:“的确是有趣。”
  “若是能如她一般,不必被困在这宅院之间,也好了。”徐思巧思及自身,摇头叹道,“罢了。”
  云浓抬眼看向她,关切道:“可是近来家中有什么难事?”
  先前顾修元曾说过,这件事情不用她来费心,自己会有决断。云浓便也没再问过,如今见着徐思巧这模样,还当是又出了什么事。
  徐思巧先是摇头否认了,而后苦笑道:“若论起来,家中较之先前还好了些。只不过三姐已经定了亲事,如今便要轮到我了……着实是让人厌烦。”
  徐家如今大不如前,徐思蕊一个嫡女的亲事尚且不大如意,更别说她一个庶女了。
  “其实婚嫁有什么好的?”
  若是在旁人面前,徐思巧断然是不敢说这样离经叛道的话,可在云浓面前却是没什么顾忌,她一改先前谈论生意时的兴奋,神情萎靡不振。
  “我有位相熟的手帕交嫁了人,当初也是千挑万选来的夫婿,风评甚好,可是嫁过去之后方才发现并不是那个样子。”徐思巧皱紧了眉,“整日里不求上进,同府中的丫鬟厮混,未及半年,甚至连她带去的侍女都收了通房,一言不合就要摔东西发火,甚至还动过手……”
  一想到前几日见面时好友那模样,徐思巧就又惊又怒,心疼得不得了,可又偏偏无可奈何。
  本朝倒也不是没和离的先例,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得很。
  且不说旁的,甚至连爹娘都会劝着说能忍则忍,闹大了两家面上都无光,还说什么如今是年轻人不懂事,等过两年就会好起来了。
  这样的事情并不在少数,可大半都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云浓捧了盏茶,可却再也没喝下去。
  其实这事与景宁的有几分相似,唯一的差别不过是,那人不敢对景宁动手罢了。景宁长公主之尊,尚且受了近两年的气,最后拼着不要脸面闹开来,才算是跳出了火坑,可旁人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了。
  “其实这世上男子,总是有好的,”徐思巧叹道,“可我却不敢去赌这个运气……但也没旁的法子。”
  云浓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人,沉默了半晌,轻声道:“我这个人,并不擅长做生意,也没什么要富甲天下的志向。你若是喜欢做生意,也想效仿那位燕夫人,那我就将绮罗香托付给你了。”
  徐思巧原本只不过是在感伤自己,却不料云浓竟然突然扯到了生意上,愣了愣,方才意识到她这话何意,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怎么能行?”
  “有什么不行的?”云浓笑了声,“咱们各取所需,你做生意,我就躺着数银子。”
  徐思巧紧紧地抿着唇,显然是在犹豫。
  云浓含笑道:“我知道这事太过突然,你会有顾虑也是正常,所以我不用你现在就给我答案。你回去好好想一想,若是真做了决定,再给我一个答复就是。”
  这提议乍一听是好,可若是真要应下来,却又有许多难处。
  送走徐思巧后,翠翘方才迟疑道:“您真要将生意交给四姑娘?”
  云浓一见翠翘这模样,便知道她并没听懂,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并非是要将如今这铺子交给她,而是给她银钱和香料,让她另开铺子去。”
  若是徐思巧谨慎起见,那就是在洛阳另开一家绮罗香。
  若是她胆子足够大,又能豁得出去,便像那位前朝的燕夫人一样,当个走南闯北的客商,做着一本万利的生意。
  云浓并没强求她要如何去做,而是由着她去选,哪怕她改了主意什么都不想做,想着嫁人相夫教子去,那也都随她。
  翠翘见她已经考虑妥当,便没再多问什么。
  又过了几日,云浓的病才算是彻底好了,脸色也不似先前那般苍白,祝嬷嬷这才点头准她出门去。


第046章 
  自打染病起;云浓就没再见过顾修元;到如今足有六七日。
  其实若说起来,两人先前不见面的日子大有比这长的;可云浓那时却并没觉着如何,甚至还隐隐有些庆幸。
  可大抵是先前那一夜,顾修元说过“此生再不负你”后;就像是有了一个未曾言明的约定;云浓暂时将曾有过的隔阂都放到一旁;选择了再信他一次。
  两人之间倒更像是回到了当年一样。
  当年云浓还是郡主时,若无意外,两人压根就没怎么分开过;所以她如今的不适也就有了来源。
  只不过云浓与顾修元之间,从来都是顾修元主动找上门来的;以至于如今他不上门来,云浓甚至压根没什么办法去找到他。
  她总不成要跑去郡主府?那就太过了。
  云浓在绮罗香呆了半日,阿菱也已经病愈回来,商议了些生意上的事情后,就又离开了。
  绮罗香与四方斋离得不算远,云浓略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到四方斋去看一看。虽说遇着顾修元的几率少之又少,但她就权当是闲逛了。
  翠翘还清楚地记得上次在这四方斋遭的为难,虽说后来这边还专程遣人去赔礼道歉,但她见着这门面,眼皮却还是莫名跳了下。
  “咱们真要进去?”翠翘在门外站住了脚步;小声问道。
  “不然呢?”云浓不怀好意地笑了声,而后道,“若不然你先回去就是,我自己逛一逛。”
  翠翘连忙站直了,正色道:“嬷嬷吩咐了,要我好好地跟着姑娘才行。”
  云浓心知就是这样,也没恼,只是开玩笑似的问道:“你听嬷嬷的,还是我的?”
  翠翘被她这问题给问住了,为难道:“嬷嬷也是为了您好。”
  言下之意,就是听祝嬷嬷的了。
  其实云浓也知道,若自己认真来问,翠翘必然是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思,但在这样的小事上也犯不着去动怒,便由着翠翘跟着自己了。
  四方斋中的侍女已经换了,看起来温婉又利落,若是客人不问,也不会上前来打扰。
  云浓将楼下的东西大致看了,慢悠悠地上楼去,同翠翘玩笑道:“若还是上次那姑娘在这里,说不准咱们还能再得件赔礼,倒也是赚了。”
  翠翘原本还有些紧张,被她这话给逗笑了:“姑娘真是看得开。”
  折过弯去,便到了二楼。
  云浓来时原是没抱多大的期望的,毕竟要多巧,才能在这里见着顾修元?然而及至她上了楼,对上那含着笑意的目光,她才意识到原来竟真能这么巧。
  翠翘随即也认出了顾修元来,脸上的笑意立时僵了,几乎有些不安起来。
  云浓偏过头去看向她:“我有些事,你到楼下去等我。”
  翠翘跟在云浓身旁许久,能清楚地分辨出来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了真。先前在门口时她还敢说自己听祝嬷嬷的话,可如今却是半句都不敢多问的,轻轻地应了声,便回身下楼去了。
  “也是巧了,”云浓走上前去,轻声笑道,“我原是想来碰碰运气的,结果竟真碰上了。”
  顾修元拉过云浓的手,仔细地看了她的脸色,这才放下心来,调侃道:“许是心有灵犀?”没等云浓回答,他就又坦白道,“你家我是去不成的,朝事忙完之后便来这里等着,等了好几日方才将你给等来了。”
  虽知道他极有可能是有意卖惨,但云浓仍旧莫名有些心虚,低下头解释道:“我前几日在病中,并没法出门。”
  顾修元勾起她的下巴,轻笑了声,这模样又像极了个调戏人的浪荡公子。
  云浓将他的手打开,转过身去打量着架子上摆的物件。
  月余未来,这里的东西已经换了一拨,有些在她看来也觉着新奇有趣,索性就将顾修元给扔到了一旁不管,专心致志地赏玩着。
  顾修元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似是不经意地随口问道:“你方才带着那侍女上楼来,就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云浓头也不回,反问了句。
  顾修元见她似是不想聊此事,便知情识趣地止住了,他虽然也想“得寸进尺”,但也怕操之过急将云浓给惹恼了。
  云浓也隐约能猜出他在想些什么,叹了口气:“容我再想想。”
  她先前是存着芥蒂,又带着些报复顾修元的意思,所以才不肯让旁人知道两人的关系。如今虽说已经改了心思,但却又没想好究竟该怎么办才好,便只能暂且拖着,等寻着合适的机会再说。
  顾修元见她眉头微蹙,一副苦恼的模样,忽而有些后悔自己拿话来试探她,不动声色地改了口:“这事不急,都由着你。”
  云浓抿了抿唇,也没了再赏玩的兴致,在窗边坐了下来,与顾修元闲聊。
  她早些时候在绮罗香时,为着生意的事情与阿菱商议许久,但最终还是没拿定主意。
  眼见着先前提出要买大批香料的客商都要离京,云浓知道此事不能再拖下去,索性就将此事原委尽数告诉了顾修元,来问他的意见。
  毕竟先前顾修元替她管着府中那么多生意,如今这点小事应当也不在话下才对。
  顾修元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将事情的原委理清楚了,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答案:“卖给他。”
  他回答得极快,云浓怔了一瞬,方才又问道:“为什么?”像是怕顾修元没明白她的顾虑一样,她又解释道,“我想将生意做大些,或许也会遣人带着香料出去,若是如今卖给他被他抢了先机,岂不是亏了?”
  毕竟若是在洛阳,又有人来卖同样的香料,那无疑会分走她这里的客人。
  顾修元一听话音,就知道她存了怎么样的顾忌,了然笑道:“你这么想倒也没错,可却也是想岔了。”
  云浓好奇道:“为何?”
  “洛阳之外的地界太大了,他就算能带走一车的香料,也没法抢占生意。归根结底,他不过是个倒卖货物的客商,赚点差价罢了。”顾修元见云浓眼神一亮,便知道她明白过来,又道,“让你卖香料给他,还有一层意思。”
  顾修元也没卖关子,直言道:“拿他去投石问路。”
  这道理并不难理解,只不过云浓与阿菱先前都是围着个铺子转,并没有想太深,所以才会左右为难怕拿错了主意,如今顾修元只略一提,云浓就立即明白过来。
  她自己并没什么经验,徐思巧虽在生意上有些天赋,但如今却也只是纸上谈兵,若真是就这么贸贸然去闯,要担的风险未免太大了些。
  可让这么个客商在前先去试探一二,便能知道这些香料在外边究竟能不能吃开。
  若是不成,那就是个教训;若是成了,顺势就将绮罗香的名声给传了出去,将来她再遣人时也会方便许多。
  云浓将自己的想法大略讲了,问顾修元道:“对不对?”
  顾修元摸了摸她乌黑的长发,很是纵容地笑道:“正是如此。”
  “既然这样,我明日就让阿菱去回了他。”云浓高兴之后,又有些愁,“那接下来一段时日,就又有的忙了。”
  那客商要的香料数量极多,都快要将绮罗香给搬空了。
  这笔交易做成之后,未免铺子青黄不接,云浓就得再赶制一批香料来,补上才行。
  顾修元道:“你若是嫌麻烦,就该雇人来做才是。”
  “我不大放心。”云浓不自觉地皱了眉,“翠翘、阿菱她们我是信得过的,可若是要将方子交给旁人……”
  顾修元指尖按在她眉心,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又道:“你若真是想要将生意做大,就不可能单靠着自己来制香。如今倒还罢了,等到将来再在旁的地方开了铺子,难道还要自己在京中制了,再让人大老远地送过去不成?”
  他这话中带了些无奈,云浓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出此举的傻气来,没撑住笑了:“那该怎么办才好?”
  云浓先前是郡主,压根就没管过这些事情,有什么疑问便下意识地来问顾修元,仿佛理所应当地认为他什么事情都懂一样。
  “并没什么确保无虞好法子,”顾修元平静道,“人心易变,哪怕是挑了信得过的家仆,又或者是签了死契,也不能担保他们不会生出二心来。”
  云浓动了动唇,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来。她很清楚顾修元说的没错,只叹了口气。
  顾修元忽而又有些后悔。他很少这么正经地同云浓讲大道理,云浓是在宫中长大的,对这些都是再清楚不过,可他仍旧不想在云浓面前提这些,就好像是将自己阴暗的一面暴露给她看了一样。
  他绕着云浓颊边的碎发,又碰了碰她的耳垂,也安静了下来,像是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我明白了。”云浓将他不大安分的手拉了下来,道了句谢。她偏过头去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还不算晚,并不用急着回去。
  顾修元反手握了她的手腕,不声不响地看向她。
  云浓没明白他怎么突然就不大对劲了,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顾修元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只是想起了些旁的事情。”
  云浓信以为真,没再追问下去,她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话好说,便垂下眼摆弄着顾修元的手。
  他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若是摸起来,却又会发现其上有薄薄的茧,是常年握笔留下来的印记。
  云浓像是得了什么玩物似的,轻轻地揉捏着,又以指尖描绘着他腕上淡青色的血脉。不厌其烦,也不究竟是有什么乐趣。
  她低垂着头,从顾修元这个角度,能看见她乌黑如墨的长发,长而浓密的眼睫,嫣红的唇,以及白皙的脖颈。
  但他此时却并没什么情|欲,只含笑看着,好脾气地由着她摆弄。
  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翠翘在下面等了许久,迟迟不见云浓下楼来,愈发地不安起来。她鼓起胆子,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想要寻个由头将自家姑娘给请回去。
  一上楼,就见着了这么一副情形,愣是没能说出话来。
  翠翘想不明白,明明自家姑娘到京中也没多长时间,怎么倒像是与这位相识已久的模样?两人这模样,倒像极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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