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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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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坐着太皇太后,一旁站着拓跋宏的几位嫔妃,冯姗,林贵人,李夫人,高嫔,罗嫔,袁嫔。
冯润惊恐的发现,她们清一色穿的是白色孝服。
梦中的冯润,四处张望找拓跋宏,可怎么找也找不着。慌慌张张地问:“主上呢?他去了哪儿?”
冯姗抹着眼泪哭着道:“主上他……他……他驾崩了。”
冯润如遭晴天霹雳,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太皇太后冷冷的看着她,冷冷的道:“大冯贵人,主上已驾崩,你无儿无女,得为主上陪葬。”
冯润身子不停地哆嗦。
却大声反驳:“宫中没能为主上生下一子半女的嫔妃又不单单是妾,为什么非要妾陪葬?”
太皇太后道:“因为主上在世的时候就独宠你一人!”她的声音阴森得可怕,仿佛来自地狱般:“大冯贵人,这是你咎由自处!假如当初你愿意为主上生下一子半女,哀家看在你为皇家传宗接代的份上,也能够宽恕你!你又怎么会落到陪葬这地步?”
冯润吓了魂飞魄散。
哭喊着道:“不要!不要!”
太皇太后冷笑:“早知当日,又何必当初?”一挥手,大声道:“把大冯贵人拉出去,给主上陪葬。”
几位穷凶极恶的侍卫冲了进来,把冯润拉了出去。
众侍卫把冯润拉到一个空旷的地方。
那儿有拓跋宏生前所有用过的衣服器物。按北魏帝国的风俗,国丧三天之后,要把死者生前所有用过的衣服器物烧毁,文武大臣和所有的嫔妃都要以嚎啕大哭来表示哀掉。
在一片哭声中,一位内监举着火把,将堆积如山的衣物点燃。
瞬那间火势漫延开来。
火焰腾空而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
太皇太后又再出现了。冷若冰霜:“把大冯贵人抛到烈火中,随着主上的衣服器物一起烧毁。”
冯润大哭:“不要!不要!”
侍卫不管她的挣扎,冲上前捉住她,把她高高抬起来,往熊熊大火抛去。
第062章 这便是命中注定
冯润惨厉尖叫:“救命!救命!”
忽然有人摇她,拍着她的脸孔,一迭声道:“润儿,醒醒!润儿,快醒醒!”
冯润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床上,一头一脸都是冷汗,枕头上,被泪水湿透。
拓跋宏站在床口,一脸关切看她,轻声问:“润儿,你是不是作恶梦了?”
冯润怔怔的望向她。
从来没有过的无助。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嗖”的从床上爬起来,扑到拓跋宏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边哭边道:“陛下,你不能死!你死了,妾怎么办?”
拓跋宏伸手为她抹去脸上的泪,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声问:“你梦到朕死了?”
冯润点点头。
“还梦到什么?”拓跋宏又再问。
冯润道;“梦到被别的嫔妃欺负。”——她不敢说,被太皇太后欺负。顿一顿,又再道:“她们把我推到熊熊大火里,要妾为你陪葬。”
“傻瓜!”拓跋宏一笑:“梦归梦,怎么会当真?”
冯润“嗯”了声。
把头紧紧埋在拓跋宏的怀里,不肯放开。
过了好久好久,冯润喃喃的道:“陛下,假如有一天,太皇太后看妾不顺眼,会不会把妾往死里整?陛下,你说会不会?”
“不会。”拓跋宏道。
“可妾总是觉得,她会。”冯润喃喃。
“润儿,别东思西想。”拓跋宏道。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太皇太后的手段,拓跋宏最清楚不过,冯润所担心的,正是他担心的。
拓跋宏抱着冯润,轻声道:“润儿,要不你为朕生一个孩儿吧。”
“生一个孩儿?”冯润怔怔的问。
拓跋宏道:“你一直没怀上孩儿,以皇祖母的智慧,想必她已猜测出了其中的原因。”
冯润不吭声。
拓跋宏又再道:“小冯贵人如今已怀上孩儿,是位皇子。润儿,无论你为朕生下的是皇子,或是公主,你都无性命之忧。而且,如果你有了孩儿,日后你也不会如此寂寞了。”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如果他不幸驾崩了,如果生下皇子,至少她后半生有依靠。
拓跋宏之所以这般想,是因为他之前的五位君王,都是不长寿。
太祖拓跋珪活到38岁;太宗拓跋嗣31岁;世祖拓跋焘最长寿,活了却44岁;高宗拓跋濬25岁;拓跋宏的父皇显祖拓跋弘,只活到22岁。
拓跋宏担心他会比冯润早逝。
他总得为冯润后半辈子作打算。
冯润也明白他的意思。想起梦中自己被抛到火中陪葬,说不定若干年后会成为事实也说不定。
她低下头,轻声道:“好。”
冯润停止了吃麝香丸。
但孩子,并不是想怀上就能怀上的。
任城王妃的孩子没了,任城王妃大病了一场。太皇太后令穆太医到任城王府去看她看病,穆太医诊断后说,任城王妃流产的时候就落下了病根,“精冲了血管起,然后着了气恼,气与血相搏,则血如崩”。
孩子没了,任城王妃萎靡不振,心情抑郁。
穆太医说,任城王妃的病,本来养一养,身子便会渐渐恢复。可是任城王妃长期忧郁于心,脾气郁结,以至心神恍乱,中焦气滞,水谷不化,因此影响到五脏,以至五脏不通达,损伤严重。
穆太医开了一大堆药。
太皇太后又令人送去了很多名贵补品。
任城王妃喝了不知道多少碗的药,吃了不少人参,鹿茸,燕窝,熊掌,虎骨,灵芝。可病情却没有好转,躺在床上病怏怏的。
一个春日的午后,拓跋宏带冯润到任城王府去探望。
任城王妃瘦得不成样子。
本一张秀美的脸变得蜡黄,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枯萎得如同一张干瘪的黄菜叶。一双蜡球似的呆滞的眼睛,失去了原来的神采。
仿佛一朵秋霜里的花,将要凋谢的样子。
见到冯润来了,便挣扎着要起来。
拓跋宏是男子,不方便进卧室来探望,因此拓跋澄留在客厅里陪他。冯润连走了过去,在床口的褥子上坐下来。对任城王妃道:“你身子不好,别起来了,就这样的躺着。”
任城王妃想坐起来却没有力气,于是便在床上躺着不起来了。
冯润心中愧疚,同时感到心酸。握着她的那骨瘦如柴的手:“两个月没见,你怎么瘦成这样子了?”
任城王妃挤出笑容:“如今是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同时也是‘百病生’的季节,本来我身子就弱,遇上这么一个季节,病更不容易好。娘娘也不必难过,过了些日子,夏天到来了,我的身体便会没事了。”
冯润叹了一口气。
不敢提孩子的事,怕她伤心。
于是说别的:“四月二十八是我的生辰,就要满十六岁了。主上说,到时候在宫中为我举行一个宴会,到时候你的病完全好了,记得进宫参加宴会。”
任城王妃羡慕:“主上对你真好。”
冯润笑:“任城王爷对你也好。”
任城王妃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道:“他的心,并不在我这。”
冯润张大嘴巴:“他心中有别人?”
——其实拓跋澄心中有别人,也不奇怪,他与他的王妃不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有太多感情基础。而且此时拓跋澄已有了三位侧妃,可谓是妻妾成群。
任城王妃道:“他喜欢的那位女子,并不知道他喜欢她。就算知道了也是没用,因为她根本不会喜欢他,她已嫁了人,深爱她的丈夫。”
冯润“呃”了声。
一时之间,也不懂得说些什么好。
任城王妃神情惆怅,茫然,失落,无奈,颓丧的感觉。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尽管如此,我还是深爱着王爷,无怨无悔。我知道我自己的身子不好,却想尽千方百计,要为他生一个孩儿。好不容易怀上了,谁料——”话还没说完,忽然就咳嗽了起来。
有侍婢拿来痰盂子。
任城王妃咳了好一阵子后,一口痰吐到痰盂子去。冯润目光无意中往痰盂子看去,看到吐出来的痰竟然带着暗红色的血。
冯润吓了一大跳。
看来任城王妃这病,病得可不轻。
任城王妃闭着眼睛,喘着气,停顿了一下后又再咳,咳着咳着又再有痰吐出来。好不容易止住咳了,又再有侍婢捧了白开水过来,任城王妃低头喝了一口,清了清喉咙。
过了一会儿,任城王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喃喃:“也许,这便是命中注定,这孩儿跟我无缘。”
任城王妃精神不济,神态疲倦,却撑着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话,体力不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冯润不便久坐,站了起来道:“你好好休息,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任城王妃点点头。
冯润还没走出院子,遇到拓跋澄刚娶进门来的一位侧妃进来要探望任城王妃。见到冯润,走过来行礼:“妾见过大冯贵人娘娘。”
冯润道:“免礼。”
侧妃站直了身子,抬起头来。
冯润看清楚她的五官,不觉一愣。
这位侧妃,有一双跟冯润长得一模一样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滴溜溜的大眼睛,妩媚之中又带着几分俏皮。她高挑的个子,婀娜的身姿,也跟冯润如出一辙。
连站在冯润身后的落依也有几分惊诧。
待那侧妃走远后,落依靠近冯润,压低声音道:“主子,刚才任城王妃说的那位任城王爷喜欢的女子,不会是你吧?”——刚才在房中,落依也听到了任城王妃的话。
冯润没好气,白了她一眼:“去去去,胡说些什么?”
落依不敢吭声了。
这些话,还真的不能乱说。冯润心中也疑惑,拓跋澄喜欢的女子是她?怎么会?
到了客厅见到拓跋澄。
拓跋澄脸色如常,对待冯润彬彬有礼,客气有加,也没什么异常之处。冯润心中笑自己自作多情,真是的,拓跋澄的侧妃眼睛像她,身形像她,也不过是巧合而已。
四月二十八,冯润十六岁生辰到来的时候,任城王妃的病还没有好,仍然是病怏怏的,病情时好时坏,辗转反复。
她没能到宫中来,却差人给冯润送来了礼物。
一把精致的白玉折扇。扇子华美精致,扇骨由上好的白玉制作,扇面则是名贵的天蚕纸,上面熏了一种特别的香料,闻起来气味芬芳。
扇子打开来看,扇子的一面,画着漫山遍野盛开的桃花。成片的花海像彩霞片片,丛丛桃花嵌其中如繁星点点,红得如火,让人眩晕。
扇子的另一面,是一首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室人。
这是女子出嫁时所演唱的诗歌。
唱出了女子出嫁时对婚姻生活的希望和憧憬,用桃树的枝叶茂盛,果实累累来比喻婚姻生活的幸福美满。
送礼物来的,是任城王妃身边的一位侍婢。
她转告任城王妃的话:“这把扇子上面的桃花,是任城王爷画上去的,诗是奴家主子写的字。奴家主子说,希望娘娘喜欢,愿娘娘跟主上幸福美满,一生相随同到老,偕手一起齐白头。”
第063章 冯润十六岁生辰
冯润的十六生辰,没也大办。
拓跋宏令人请来一个戏班子,在畅乐阁的戏台表演歌舞戏《嫦娥奔月》。冯府的几位姐妹进宫,宫中的嫔妃,还有几位王爷王妃,一齐看戏热闹。
长乐公主来了,七妹冯令华和八妹冯季华也来了。原本还有一个六妹冯婷,因身体欠安,没来。
冯润想不到冯清也来了。
拓跋宏作主,把冯清许配给出身重要权势家族荥阳郑氏的郑逸。
如今两人已定亲。
“六礼”中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已进行到第五礼“请期”,只因冯清只得十三岁,因此迎亲日子定到明年春。
冯清比前些日子冯润见到她的时候清瘦了不少。也渐渐长开来,有了风姿绰约的少女韵味。皮肤洁白细腻,蛾眉细长,凤眼流转生辉,朱唇桃腮,身材修长苗条,仪态万方。
看上去温婉娴雅,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儿。
她给拓跋宏行礼:“妾见过陛下!陛下圣安!”又再对冯润行礼:“妾见过大冯贵人娘娘!祝娘娘福寿安康,生辰快乐!”
冯润以礼相待:“五妹有心了。”
冯令华则冲了冯润嘻嘻笑,一叠声叫:“二姐二姐!”又再冲了拓跋宏叫:“陛下!”
长乐公主皱了皱,端起长嫂的架子,教训:“七妹,你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在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就算了,到了宫中也如此,给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冯府一点礼数也没有呢。”
冯令华也不以为意,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拓跋宏微笑,对冯润道:“她的性子,倒也有几分像你。”
冯润笑:“可不是?我还没进宫的时候,我爹爹最头疼的是我,然后便是七妹了,说我们俩人是臭味相投蛇鼠一窝,最不服管教。”
冯令华又再吐了吐舌头。
冯季华则文静腼腆。
也不过是八九岁的年龄。乖巧地站在长乐公主身边,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好奇地望望冯润,又再一下又一下的偷瞄拓跋宏。
拓跋宏玉树临风一样站在冯润身边,亦步亦趋。他不说话的时候,目光有些淡漠,身上有着一种可望不可及的凛然气息。但面对着冯润,却是浅浅的微笑着,嘴角微微向上扬,优雅且又迷人。
冯季华小小年龄,都感觉到拓跋宏对冯润浓烈的爱。
何况冯清?
从头到尾,拓跋宏对她视若无睹,目光一直落到冯润脸上,满眼的温柔,神情充满怜爱。
而冯润,仰起头来笑得很放肆,眼睛弯成了一线儿,嘴巴大张着,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
整个人是在喜悦里。
那幸福感觉,肆无忌惮且明目张胆的溢了出来。
冯清咬了咬嘴唇。
她听到自己心底里“啪啪”的声响,仿佛皮肉撕裂一般,有一种绝望致死的悲凉。这使她对冯润的妒恨,更是如头发般密丛丛。
几位王爷也来了。
拓跋禧,拓跋干,拓跋羽已成亲,携带各自的王妃;拓跋雍还没成亲,但已有了两位侧妃,也带进宫来了;拓跋勰和拓跋详年龄尚小,独自到来。
拓跋羽走在最前面,远远见到冯润,抢先跑过来。
祝寿之前,先是打量她一番。
随后作了一副惊艳的神情,极夸张道:“大冯贵人,你今天的打扮很美,像了仙子下凡般。”
此时的冯润,穿得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亮丽。淡粉色烟纱碧霞罗裹身,外披白色纱衣,裙子是粉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纤纤上系着用金丝软烟罗结成的蝴蝶结,更衬得她婀娜纤美,肤色胜雪,面若桃花。
她打了个响指,嘻嘻笑:“广陵王爷,你真有眼光!我也觉得我挺美,像了仙子下凡。”
“润儿——”一旁的拓跋宏忍俊不禁,笑骂:“你谦虚点行不?”
“妾干嘛要谦虚?”冯润吐吐舌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妾不过是根据事实说话而已。”
拓跋羽乐不可支,拍着大腿道:“对对对,如果你懂得谦虚,那你就就不是大冯贵人了。”
冯润白了他一眼:“呸,说得你好像挺了解我似的。”
“有主上在,我哪敢说了解你?我不要命了是不是?”拓跋羽笑道:“真正了解你的人,是主上好不好?”
拓跋宏瞥他一眼道:“算你聪明。”
畅乐阁的戏台搭在院子里。歇山式屋顶,飞檐翘角,四周悬挂着数盏大红灯笼,戏台上挂着红色的绸帘。
对面是面宽五间带前后廊的看台。
拓跋宏和冯润在中间的那间;左边的两间是几位王爷和王妃;右边两间分别是拓跋宏的嫔妃,长乐公主和冯清,冯令华,冯季华。
宫婢们捧来各种糕点。
有用骨髓油同蜂蜜和面粉制成薄饼,放在烧饼炉中炕的熟髓饼;有用牛奶加蜜调水和面,制成薄饼,下油锅炸成,入口即碎,脆如凌雪的截饼;有如同猪皮一样柔韧,食时浇麻油和其它调味的豚皮饼。
各种时令水果,干果。
奶酪,香气扑鼻的琼浆玉液,还有冯润喜欢吃的跳丸炙。
众人一边吃,一边看歌舞戏。
只听戏台上梆子响了一声,接着鼓乐喧天。从后台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脸上涂满脂粉加添颜色,男子的扮相眉目清俊,仪表堂堂,女子则风情摇曳,风姿卓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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