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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废太子续弦以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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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姜毓笑了笑,“母亲取笑我了,也不过是照常过着罢了。”
  “王妃可真是谦逊,咱们这里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谁不知道前些时候王爷为了王妃不受委屈,可是亲自上安邑侯府的门收拾了那些不知深浅的小蹄子,这满京城里肯这么护着,还帮着妻子出头的人可不多,只多的是那种人眼旁观的。”
  张氏状似感叹,可眼睛却不住往下头坐的柳氏和姜容身上带,“这有些夫妻呀一开始冷淡,但后来相处久了,就都知道了互相的好,还有些人呀一开始热得跟什么似的,往后处久了却不见得就会好。世上的事儿有时候好像没什么定数,可有时候又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柳姨娘,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柳姨娘的板着脸儿别开眼去,神色很是难看又极力隐忍着,道:“太太说得玄奥,妾身愚钝,领会不透太太的意思。”
  张氏的唇角划过冷笑,凉凉道:“你是愚钝,领会不了也没什么,待经历得更深一些也就明白了。若是再有不明白的,便问问容儿,让她同你说说。”
  张氏的尾音扬起,每一个字都很轻巧,却像是一把毒针,一根一根钉进柳氏和姜容的心里头。
  姜毓转眸看了一眼姜容,照例是清水出芙蓉的清丽打扮,原该是赏心悦目的,可比之上一回在寿宴时见到的,只觉得多了几分憔悴惨淡,如同夏末那开败了的荷花。
  姜毓听说了,即便是她根本没想留心康乐伯府的那些事,可偶尔还是有一两句传言进来,让翠袖翠盈听见了,再无意间解恨地透给她知道。
  特别是今日她过来敷赴这喜宴,席间更是听了不少,毕竟当年姜容嫁叶恪的时候是那般惊天动地沸沸扬扬,全京城都看着他们,出一点动静,好的便就算了,若是不好的,可比任何其他的消息都让人起劲儿。
  比如年后康乐伯夫人又给叶恪抬进门的一个贵妾,眼下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在府中一例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那排场比姜容还好一些,康乐伯夫人每日都将那贵妾带在身旁,有什么没有不允的,一些开库房使银钱的事情甚至已经能越过姜容这个名义上的掌家儿媳妇去单独做主,俨然就是平妻的架势。
  还有之前抬的那两个,前些日子也陆续传出了好消息,这康乐伯府仿佛是要子孙繁荣。
  而姜容那里呢?流了那第一个孩子之后身子一直不好,汤药始终不曾停过,前两月病了,康乐伯夫人怕姜容过了病气给那贵妾,竟然将姜容撵去了庄子上住了两个月,若不是姜玥出阁那一直请柬,说不定姜容现在还在庄子里回不了京城。
  想想姜容和叶恪之前的浓情蜜意形影不离,眼下感情到底如何旁人是不知道,只是今日这婚宴,虽然只是个庶女的婚事,可姜毓只是在姜玥出阁拜别父母的时候见过叶恪,站在姜容身边负手立着,也没有什么神情,后头宴席便再没见着那叶恪的影子了,想必是走了。
  他们之前的情形姜毓只知道个大概的,这深的,张氏心中估摸该是清楚得很。
  “哎呀这人呀,有的时候就不能不信命,高低贵贱有的时候就是天注定的,像王妃这样的,注定是一直都在枝头上的。”
  姜容和柳氏垂着眼儿不说话,张氏却是愈发来劲儿,眼角眉梢都是扬眉吐气的畅快。
  都说姜毓嫁的不好毁了一辈子,做不了原配续弦都是第三个,夫君宠妾灭妻掌家钥匙都拿不到手,成亲大半年没能圆房,上回那两个蠢丫鬟传回信来说下药失败,她真是愁得大半夜要哭出声来。
  可眼下呢?掌家权拿回来了,王府里的妾室也都摆平了,几个月前祁衡为了姜毓冲冠一怒亲自带人打上安邑侯府的门当众收拾朱氏小贱人的事儿才过去,前两日又是为了救姜毓身受重伤。
  虽然外头放的风只说是禄王遇刺受伤,没说是为了姜毓,可那两个丫鬟早就传回了真相,祁衡待姜毓好得很,还终于圆了房。晚是晚了点,可到底是心甘情愿地圆了不是?
  姜毓没说话应和,这屋里今儿为什么多了那几个人,张氏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虽然姜毓觉着此事并没有什么必要,可既然张氏想,她也万没有阻拦的道理。
  “还有有些人,也该少些痴心妄想,一不小心败了家风名声,可是万死都不够赎罪的。”
  张氏说够了柳氏和姜容,忽然便横里冒出来一句,只听着,便知道是在说杨氏,不过也不只是杨氏,该是今日出阁的姜玥。
  姜毓的眼睫微垂着,要是没记错的话,前世姜玥曾想过攀附崔家的子弟,后来肃国公给她订了一门京外头的亲事,姜玥还想一不做二不休生米煮成熟饭给自己搏前程,只不过事儿没成,好像是让她的亲弟姜方给掐断的,这才被肃国公这么仓促嫁了。
  说来这杨氏那院儿虽然有庶子,却也算本分,除了个姜玥。张氏也没多嘲讽杨氏,大约也是觉着说得够痛快了,飞扬惯了的柳氏也越发像个霜打了的鹌鹑,整屋就只闻她一人的声音,张氏终于大发慈悲让闲杂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姜毓。
  “毓儿啊。”张氏的握紧了姜毓的双手,高兴又激动,“母亲今日可总算舒心了一回,也放心了。”
  “是女儿不孝,之前让母亲费心了。”
  “怎么会呢,原本还担心那禄王是个不会疼人的,毕竟性子不好,今日见了才知道他是真的疼你,是个好归宿。”
  今日在喜堂上,虽然有姜玥那个糟心的,可她还是忍不住看自家的闺女,她是亲眼瞧着姜毓说恼了直接甩脸子动手捶了祁衡,而那祁衡不仅不恼,还笑着抓了姜毓的手往自己脸上怼,那种宠溺眼神和神态,是从心里出来的那种,没规矩是没规矩,却真实。
  姜毓垂眸,低低笑了笑,“王爷是真待我好,母亲以后再也不用为我的事而担心了。”
  张氏道:“怎么能不担心,你这肚子里可还没消息,等你生下了嫡子,我才能真的松下一口气。”
  姜毓唇角的弧度柔和,“这也得看缘分。”
  “我看应该也是快了,你瞧你,”张氏伸出手指,凌空虚虚指向姜毓脖颈上露出来的一块痕迹,“子嗣归子嗣,就算年轻也要知道稍加节制,可不要太过了。”
  姜毓忙伸手去捂自己的领口,微微羞红了脸,早知道今日要来婚宴,老早与祁衡说过不许……这样,可昨日夜里还是不留神让他在这一块留下了痕迹。
  真是越是不许他怎样,他便偏偏要跟你拧着来,快而立的年纪,还是小孩子的心性。
  “女儿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那章,还是翻车了……忧伤……


第92章 荷池
  七月处暑,暑热渐消。
  那日从肃国公府回来以后,祁衡便又和姜毓过起了关上门的日子,祁衡身上的伤是完全没事儿了,痂都脱干净了,可他就是不去上朝,也不去衙门,只偶尔去书房待个半天,让姜毓相信他这不是打算退出朝堂不理世事了。
  “昨日我似乎听你与人说今日要出门,什么时候的事?早晨还是下午,若是早晨,你可别耽误了时辰。”
  荷风徐徐,接连莲叶,王府后院中那一片广阔的荷花池中一叶扁舟悠悠荡漾,姜毓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忍不住问了祁衡一句。
  祁衡的手里慢悠悠划着桨,道:“去什么?不去了,这天怪热的,有什么事儿都押后再说。”
  姜毓撇了撇嘴,又问:“薛阳呢?怎么都不见他了?”
  “他才成亲,我自然是要放他在家中好好待一段时日,”祁衡道,“再者我不也是才真的当新郎官,也得留空闲好好陪着你,没工夫管其他的事儿。”
  说的好像是她弄得君王不早朝一样,他那些谋士幕僚在背后得怎么看她?
  姜毓默了默,问道:“听说上回刺杀便是为了那吏部尚书的位置,那事情可有着落了?”
  “当然有着落了,挨了这么多刀要是还落了空,不仅对不起你和我自己,也没脸再见我那大舅子了。”
  他与姜易之间有联系,其实也是在很早之前,后来姜毓嫁入了他府中之后才开始真正联手,只是至始至终都是在暗处,不仅摘干净了肃国公府,也可保将来姜毓无虞,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只是这一回为了争那个位置,不让之前的筹谋都付之东流不得不将姜易暴露了出来。朱氏素来是紧盯着他与肃国公府之间的联系生怕肃国公府倾到他这一边来的,眼看姜易帮了他,自然是狗急跳墙。
  而姜毓,在朱氏的眼中,她便是最薄弱的一环,从朱氏朝她派出杀手开始,他便再无法保住姜毓的独善其身了。
  “我兄长他……爹爹怎么说?”
  其实姜毓想知道的还是肃国公府眼下的态度,姜易是站在了祁衡的一头不错,可姜毓也知道,姜易的态度不一定就是肃国公的选择。
  别说如今夺嫡形势未明,就算是祁衡大势所趋,肃国公府也未必肯锦上添花随上一笔,毕竟肃国公府百年根基,无论将来谁坐皇位都无法动摇这棵大树,反倒是卷入了这个争权漩涡中才可能落得门庭败落根基尽毁。
  “能怎么说,大舅子跪了七天祠堂呗,差点跪晕过去,要不是我那时候伤重不便,就带壶小酒两个馒头去看看他了。”祁衡放开船桨,将小舟停在了荷叶间,“你兄长这个人,年纪倒是一般大,弄得老成持重又目下无尘,我估计他这是第一回跪祠堂吧。”
  “大哥是嫡子,自然是从小当继承人来养的,文武双全,十六岁便中了进士,倘若不是他坚持要出去游历了几年,早已不止眼下的官职,他暗中与你来往助你,恐怕不止父亲会动怒,祖母知道以后更是要勃然大怒。”
  姜毓的眉眼说到最后有些冷淡,姜易从小丧母,老太太自然是不放心这个嫡长子全落在继母手中的,吃住教养完全都是老太太一手拿的主意。只是他十六岁考中进士之后外出游历,才从老太太的手下挣脱出去了。
  同样是老天太教养出来的,当时她被逼嫁给祁衡的时候老太太差点送她上路,姜易暗里与祁衡联上手她自然也是不能忍的,肃国公那里最多严正训斥一顿禁足,跪祠堂这种事情,一看便是老太太的意思。
  祁衡瞧着姜毓的神色,自然是知道她为何眉眼间忽然冷了,那老太太为了保全肃国公府差点勒死姜毓来抗旨,这事情隐秘,却还是叫他得到了风声,这也是为何他回回上肃国公府对肃国公和张氏都尽足女婿的礼数,却从不提要拜见那祖母的缘故。
  但这事情毕竟是姜毓的痛处,他也不会让姜毓知道他知道。
  祁衡伸手拽了一张荷叶下来在手里,状似无意侃道:“那就只能辛苦我这大舅子自己顶着了,你家老太太似乎也打算安排你兄长的婚事了,倒时候等他大婚的时候,我一定给他备一份厚礼。”
  “不过说来我这大舅子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也一直没成亲?难不成有什么隐秘的缘故?”祁衡问道。
  “哪里有什么隐秘的缘故,是与他定亲的那个姑娘命薄,没能等到出嫁的年纪就病故了,正好大哥那时还在外游历,就没有再定下亲事,他回来也不过三两年的事,我母亲和祖母给他安排了不少姑娘,都没有一个看上的,祖母就算心里急,嘴上倒是也不忍多苛责大哥什么……”
  姜毓说着,却忽然发现自己让祁衡引得偏了题,伸手拿了搁在船里玩儿的一个莲蓬朝祁衡丢了过去,“我也不同你绕弯子了,你且说说,那日父亲叫你去松柏轩里都说了什么!你可别蒙我,那松柏轩是父亲的书房,他平日见幕僚门生都在那里。”
  “能说什么?”祁衡把手里的荷叶没趣儿地往旁一扔,“不过就是些有的没的敲打罢了,你父亲每回见着我是那张冷脸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反正吧……我还是他女婿,旁的我也不指望,以后少上两道骂我的折子就是了。”
  这是什么意思,肃国公到底是什么态度?姜毓没听明白,正是咂摸着祁衡话里的意思,舟身一阵摇晃,祁衡的身子往前一探,就往她的这边凑。
  姜毓一惊,“你做什么,别动,这船要翻了。”
  “翻不了。”祁衡笑眯眯的,“毓儿,你今儿怎么老问我外头的事儿?怕你夫君我不行?”
  “我可没说,”姜毓抱紧了腿儿不敢动,这小舟又窄又小,可真怕它翻了,“难道我还问不得了?”
  “自然是问得,你想问什么都问得。”
  祁衡的嗓音低低的,脸凑在姜毓跟前不过咫尺,姜毓原就不知该从何问起那些朝堂的事才合分寸,叫祁衡这样打诨更是思绪如乱麻。
  “你……又想做什么?”
  祁衡瞧着姜毓,眼里仿佛有雾,带着几分致命蛊惑,“我这无穷尽的荷池,这好时好风光的,毓儿怎能忍心煞风景,咱前天夜里可是说好的。”
  前天夜里?姜毓忽然想起了前天夜里在栖亭中听祁衡抚琴之时,不知为何就到了火烧火燎的地步,她怕院中的人听见看见,说什么都不准他在那里当场就……情急之下便答应了祁衡下回四周无人,随便什么地方都可。
  祁衡的唇角浅浅挑起,“这儿没人。”
  “你……你怎么能……”姜毓大骇,伸长了脖子看向四周,不仅没人,而且连跑的地方都没有。
  “不然你以为,我大清早带你跑这儿来做什么?吃莲子吗?”祁衡悠悠反问,伸手捏住姜毓的下颌转过她躲闪的脑袋。
  “先亲一个。”
  姜毓咬住自己的下唇,“我不想。”
  “那我亲。”祁衡的脑袋一凑手一伸,按住了姜毓脑袋就重重亲下去,技法熟练,一寸一寸将姜毓放倒在身下。
  “你轻些……”
  “我不。”
  “船要翻了,你快别……你下去!”
  “我下去也行,你上来?”
  “你走开唔……”
  ……
  “再来?”
  “不……不要。你走开……走……”
  “我也不。”
  “噗通”,水花荡起,涟漪层层推着荷叶摇晃,船真的翻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女主只是在打kiss,谁想歪,谁面壁。


第93章 中秋宴
  夏到尽头,转眼入秋就是八月,金桂飘香的时节,又是一年中秋,祁衡便是再不肯出府做事,这一日也不得不早起整理了衣冠,与姜毓一同进宫赴那宫宴。
  “这每年中秋都这点花样,宫里那些人倒也不嫌烦。”
  祁衡懒懒靠在锦垫上打了一个哈欠,整个身子都斜躺着,从他受伤开始,好些时日不曾早起过,忽的一日早起,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姜毓拿着手镜瞧着自己的妆容,分神瞥了他一眼,道:“王爷小心将衣服压皱了,一会儿面圣可不能失了礼数。”
  祁衡手里捏了一把瓜子儿,道:“什么礼数不礼数,我不知礼数也不是一两天了,随它去。”
  姜毓没说话,只是又冷冷瞧了他一眼,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呢。
  祁衡见了,笑了笑,自觉坐直了身子。
  “这个……”祁衡伸手就去抢姜毓的手镜,“把镜子给我也瞧瞧,我大伤初愈的,不知道是不是面色憔悴。”
  姜毓不想给,却没拗过祁衡的手劲,被夺走了镜子,眼见着祁衡拿着她那铜手镜在那使劲照自己的脸,不由凉凉道:
  “王爷气色红润,我瞧着脸比以前还圆了一圈,可是精神了。”
  祁衡重伤,脸色是憔悴了一阵儿,可后来她每天好汤好水地伺候着,这么几月他每天窝府里将养着,姜毓说他胖了一圈可一点都不冤枉他。
  “真的?”祁衡拿着手镜左右远近照着他那张脸,小小的铜镜面儿似乎是真容不下他那张脸了。祁衡拿开手镜朝姜毓笑眯眯,“那都是王妃伺候的好,本王铭感五内。”
  “妾身可不敢当。”姜毓一把从祁衡的手中夺回手镜,“纵观京中不少子弟,大多在而立之年后身形忽然走了型,肥头大耳脑满肠肥者不少,王爷可要小心,不要圆润过了头。”
  祁衡凑近了脑袋问:“圆润过头了会怎么样?听王妃这话,莫不是就为此嫌弃本王了?”
  姜毓答得巧妙,反问祁衡,“妾身可不敢嫌弃王爷,只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罢了,倘若我又胖又丑,王爷可还愿多瞧我一眼?”
  祁衡想了想,很认真道:“若你又胖又丑,本王自不会瞧得上你,那日你荷花池中你怕就淹死了,绝没有娶你进门的可能,倒是感谢得上苍赐了你一副好相貌才救了你的命。”
  姜毓看着祁衡,眸光凉凉。
  “不过,”祁衡又道,“你要是现在开始便得又胖又丑本王自然是照样容你的,便是毁了容,你在本王心中依然如初。”
  姜毓讥诮接上,“反正王爷照样可以再娶旁的美妾相伴,府中也不差多一张嘴吃饭是吧?”
  “那倒也不会。”祁衡的背一仰,闲闲靠上身后马车板壁上,“本王与母后坟前许诺,这辈子只对一个女子好,你以后再丑,我都容你,只是本王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届时你别自惭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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