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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闺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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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爷,我,民妇不知道侯爷在说什么?请恕民妇愚钝!”姚氏别过脸,她一点都不想说那年的事,对她来说,如同噩梦一样。

    她早怀疑,他不是寻常之人,单看,他从身上扯下来给她的玉佩,她就知道。但这人是侯爷,这就太出乎她的想象了。不管是寡妇,还是婚前失贞,她的名声都很不好。

    如果是八年前,她还是姚家的嫡女,凭姚家的清名,她都攀不上开国侯,更何况如今的她。

    “侯爷,今天的事,民妇很感谢侯爷出手搭救,姚家无以为报……”

    傅尧俞不听这些废话,手指头在桌上轻轻地敲,“昨天长禄给你送过来的玉佩,你看到了吧?”

    姚氏全身一颤,半响才白着脸,嗯了一声,“那玉佩太过贵重,民妇多谢侯爷愿意给民妇鉴赏,民妇这就去给侯爷取来。”

    姚氏忙进了里屋,片刻,就捧着一枚玉佩过来,双手托给傅尧俞。

    十指修长,如青葱,比她掌心里托着的玉佩还要白皙,散着莹莹的光。傅尧俞晃了晃神,拿过玉佩时,他的手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划过姚氏的掌心,比他指尖的温度还要低。

    傅尧俞挑眉朝姚氏看去,她低眉顺眼,耳根和脖颈处却泛上了一片红晕。

    傅尧俞右手握住玉佩,在玉佩的边角处轻轻一捻,唇角已经勾起了一抹笑意,“还有一枚呢?”

    姚氏的脸一白,慌乱地摇头,“民妇不明白侯爷的意思,民妇不懂侯爷在说什么?”

    傅尧俞把玉佩换到左手上,抬手挑起姚氏的下巴,他一双眼黑黢黢的,深不可测,“这是我八年前给你的那一枚玉佩,这玉佩上当年被我不小心磕去了一点角,这么多年,你许是把玩得多了,那处破损都圆润了。”

 9。第9章

    这是姚氏始料未及的,这些年她的确没少端详这玉佩,的确有一点po chu,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磕碰过了,还很心疼,每次都喜欢用手指摸那处地方。刚才太过匆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姚氏双手捏着裙子,窘得一塌糊涂,脸色绯红,眸光躲闪,不知如何自处。

    傅尧俞却没准备放过她,依旧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并没有散发身上的凌厉气势,甚至,眼神还很温柔,姚氏却扛不住了,她转身进屋,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那枚玉佩,脸上布满了泪水,出来后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傅尧俞的面前,倒是让傅尧俞始料未及。

    “侯爷,您不能带走遥遥,民妇只剩下遥遥了,您要是为了带走遥遥,您就先要了民妇的命吧!”姚氏泣不成声,捏着双喜玉佩的手很紧。她不是十六岁的少女了,不会觉得,傅尧俞如此这般作为,是为了她。傅尧俞是侯爷,身边不会缺少女人,勋贵世家,最不能容忍的是血脉外流。

    这也是当年,傅尧俞拿玉佩给自己的原因。

    傅尧俞倒是被姚氏整懵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八年前他遭了人的手,躲在普济寺,随便抓一个人解身上“笑春风”的毒。他在女色上很淡薄,连通房都没有,原配去世之后,他身边也没有妾室。

    不知道是因为那□□的缘故,还是受伤之后拼了命去做那事,几乎搭进去一条命,他竟然对那日在他身下的人,念念不忘。

    逍遥的感觉,时隔八年总能时时回味。

    只可惜,他养好了伤,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再去寻当日的女子,竟是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了。

    他已打定了主意,找到那女子,不管她是不是已经嫁人,他总是有法子得到她的。他绝没有想过,她孤身一人,还带大了他的孩子,又被人如此欺凌,长禄说,平日里,姚宅门口,连行人都避开。

    长禄说,姚姝的唇鼻还有脸型,长得极为像他,只有眉眼像她母亲。

    这就很好,他看到自己女儿的第一眼,就觉着熟悉,这孩子的眉眼也像她的长兄,只不过女孩子眉眼间有着一缕媚色,他也不怕,他是新唐的开国侯,没有道理护不住自己的女儿,将来给她找个厉害的丈夫,她这一辈子必然是安安稳稳,平安喜乐的。

    傅尧俞叹了口气,抬手握在姚氏的臂上,想要扶她起来,姚氏全身一颤,用一双慌乱的眼神望着傅尧俞,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先起来,我们好好说话。”傅尧俞闭了闭眼,他多少年没有和女子打交道了,就算是死去的妻子,当年他年轻,一心功名,也没有花过很多心思,直到她难产去世,想起来,才有几分惭愧。

    姚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抹了一把眼泪,才想起手中的玉佩,朝傅尧俞递过去。她不傻,相反还聪明,刚才实在是太过害怕,太过慌乱,才会着了这样的道。

    傅尧俞没有接,只说,“已经给你了,就是你的,这本就是一对儿,换了就换了。”

    姚氏听到“一对儿”,没由来地,脸红了一下,她低下头,“我只是,我没想到,我……”

    傅尧俞知道她说不出个什么来,偏头看着姚氏的侧脸,一如八年前那般模样,嫩得如剥了壳的鸡蛋,柔滑嫩白,让人忍不住就想出手,细细的眉眼,如笔画一般引人入胜,小巧的鼻子如琼玉,海棠般粉嫩的唇,无一不美好。

    特别是,至今都无法忘记的尝过的味道。

    傅尧俞眼底的颜色就渐渐地暗沉下来了,手慢慢地朝对方伸过去,把姚氏的手握在手中,“我这次回京,会把你和遥遥一起带回去,不会叫你母女分离的。”

    姚氏全身僵硬片刻,她要把手从傅尧俞的掌心里抽出来,却没有他力气大,她深吸一口气,扭头对着傅尧俞,“侯爷,我是江洲姚家的,我父亲是当代大儒,我虽被姚家逐出家门,我身上依旧流着姚家的血。”

    她想到父亲,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当年逐她出家门,该是何等心痛。他说如果他不是家主,绝不会为了虚名伤她的心,他担负着整个家族的荣誉,他只有做个恶父亲。

    他把名下的钱财全部都给了自己,没过两年就生病,谢世,前后那么仓促。

    傅尧俞不知道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认真听着,还在点头。他来不及打听姚氏的过往,也觉得,他认的是她这么个人,不是她的过去,也不是她的家族。

    姚氏脸上的泪滑落,“当年,表哥愿意让我带着遥遥去孟家,给我妾室的位置,是我拒绝了,我姚家的女儿怎么会为人做妾?”

    姚氏说完,直直地看着傅尧俞,眼中竟然泛起一点凌厉,显得她越发坚决。

    傅尧俞大笑,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妇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想得还真是多呢。傅尧俞喊了胖管家进来,指着姚氏说,“你来跟夫人说,我们要尽快回京,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交待了二人,他就出了门。

    姚氏把手中的帕子都快扭成麻花了,她直觉有些事恐怕不是她心里所想,会让她有些窘迫,要是父亲还活着,她或许会很欢喜,可父亲死了。此时心里,惆怅万分。

    “夫人,如今侯府之中,除了老夫人和世子爷,还没有其他主子。侯爷说您是妻就绝不是妾。夫人可以打听一下,咱们侯爷是大将军,是一言九鼎的人,万不会拿这种事说笑的。”

    胖管家长禄口中苦涩,侯爷怎么能把这种安抚夫人的任务交给他呢?他对付妇人只有一手,非打即骂,他的婆娘被他□□得服服帖帖,敢在他面前流眼泪,看她还想不想活!

    堂堂的开国侯,侯府之中,没有掌中馈的主母?这说出去,谁相信啊!

    但姚氏没有离开江洲的意思,父亲的坟茔在这里,她每年总要去看看,虽然不敢去祭拜,却要远远地看一眼。

 10。第10章

    长禄见姚氏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不由得郁闷,继续道,“夫人,这世道您也看到了,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孩子总是很艰难。这一次要不是侯爷在,还不知道会是一番什么情景。侯爷也不会在江洲常驻,走了一个沈苍生,还会有其他的人来。”

    “再,xiǎo jiě年纪大了,到时候是要议亲的,侯府嫡xiǎo jiě的身份高贵,夫人将来也好为xiǎo jiě寻一门好亲事,若是在江洲怕是没有这许多便利。”

    这才是说到了姚氏的心头上。

    姚姝在屋子里写了一会儿字,原本准备去花园里转一转,听百草说,侯爷在花园里待客,暂时不方便。

    侯爷这是把姚宅当做了自己的家了?既然侯爷已经不在母亲屋子里了,姚姝就去了上房。

    姚氏见女儿过来,把玉佩塞进了袖子里。姚姝扑到她的怀里,她偷偷地看母亲的脸色,见她笑容依旧温婉,看不出异色来,小心地问道,“娘,我们是要去京城吗?”

    “遥遥想不想去?”姚氏自己都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如何答话。

    姚姝搂着母亲的脖子,把头埋进母亲的怀里,“遥遥和娘在一起,娘在哪里遥遥就在哪里。”

    姚氏搂着女儿香香软软的身子,她那么小,这么多年跟着自己,受了多少歧视,连个相好的姐妹都没有。她犹记得,当年堂姐回江洲,她嫁了原本与她有婚约的表哥孟希来,带着女儿回来,约了她和遥遥一起去江里的画舫吃饭。

    堂姐穿了孺人的诰命服,她不得不和女儿跪在堂姐面前行跪拜礼,她和堂姐一起说话,听她说,表哥是如何宠着她,她没有生下儿子,婚前的通房就不得不灌避子汤。

    说着,就听到了遥遥的哭声,听到堂姐的女儿孟新玉呵斥遥遥的声音,“你是不要脸的小娼妇,我才不和你玩呢。”

    那一刻,她有种被人拿了刀在剜自己心的感觉,她携了女儿,匆匆地下了画舫,在马车上,遥遥问自己,“小娼妇”是什么?她头一次在女儿面前落泪,女儿似乎从那时候起就懂事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问过自己,爹爹是谁?

    傅尧俞从外面进来,见母女俩搂在一起发呆,他笑着摇摇头,走到榻前,朝姚姝伸出手来,“来,到爹爹这里来,爹爹有话说。”

    这是不由分辨的意思,姚氏有些头疼,她根本就没有想好要怎么做,她身上的勇气早已经在八年前的那一场变故耗尽了,让她和一个陌生的人去经营一段感情和婚姻,她似乎没有了力气。

    “侯爷,您不要说笑了!”姚氏搂着女儿,不让女儿动弹,她生怕女儿一出自己的怀抱,就不会回来了。

    傅尧俞挑眉,“不说遥遥本就是本侯的女儿,就算不是,本侯也不介意做她的父亲,你不让本侯和女儿相认,这是何道理?”

    姚姝的眼睛一下子被点亮了,想到母亲,又暗淡下去,朝着傅尧俞伸出的手摇摇头,她不去。

    傅尧俞就不悦地瞪姚氏,“不管你愿不愿意,三天后,你和遥遥都要跟着本侯回京,你要不回去,母亲就会从勋贵的那些小娘子里给本侯挑续娶的人,本侯不耐烦和那些哭哭啼啼的小娘子打交道!”

    话说,刚才自己不是也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了吗?他怎么就不嫌弃?

    傅尧俞没了耐心,朝守在门口的丫鬟婆子厉声道,“摆饭!”

    这家里,到底是谁在做主?姚氏有些想笑了,她看到房里的嬷嬷过来,战战兢兢地跪在傅尧俞的跟前说,“夫人一向都是在午时用膳。”

    这会子用膳有些早。

    傅尧俞忍了又忍,“本侯今天早膳就没吃,你想饿死本侯?”他忍着朝这婆子踢出去的脚,真要是一脚出去,这婆子怕是会没命,姚氏到时候少不得又哭。

    婆子早已经吓得半死了,朝姚氏投去求助的眼神,姚氏只好道,“摆饭吧!”

    她都忘了,她如今和傅尧俞还不是夫妻,傅尧俞在她屋里吃饭,合适吗?她只在想,傅尧俞的脾气真是大,他是武将,虽然看上去透着一股书生气,性情却少了书生的温润。

    三个人又坐在一张桌上吃饭,饭菜明显不是姚宅的厨子做的,还做不出这样的味道来。但桌上全是姚氏和姚姝喜欢吃的菜,但凡是昨天在翠微院里的饭桌上,母女俩多夹了两筷子的菜,如今都摆了上来。

    姚姝咬着筷子,不禁地想,她这个便宜父亲,还是很体贴的人啊。

    姚姝有午睡的习惯,吃完饭,就总想打呵欠。姚氏让春晓带她回房去睡觉,她自己和傅尧俞在房里说话。既然傅尧俞是不会放过她的,她也就不得不答应下来,跟着傅尧俞回京。

    “你在京城有没有亲戚?”傅尧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姚氏。

    姚氏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堂姐……嫁到了京城。”

    “嗯!”傅尧俞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点头,“你被姚家驱逐,没想到你堂姐还会和你保持来往,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姚氏愣了一下,她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我们……也不过,是在五年前,她回江洲,约我和遥遥见了一面。”

    傅尧俞一听就明白她说的是谁,姚氏的事他已经打听清楚,只要想到她那堂姐夫曾经与她有婚约,还想让她做妾,他就心烦,。

    傅尧俞抬手握住了姚氏的手,很难得说了软话,“当年的事,终究是我不对。我后来找过你,这么多年没有放弃,只不过一直没有音讯。”

    姚氏正要往回收的手就不动了,她抬眼看傅尧俞,完全没有想到,一时间,心里总算是不那么抗拒了。

    似乎,有些事可以期待一下。

    只不过,当晚上,傅尧俞要留在姚宅,不回去,姚氏就无法接受了。他居然让人在她的房间里给他准备浴汤,姚氏捏着帕子,一脸懵地望着他,唇瓣颤抖,就是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在给皇上的折子里说了你是我妻子,你难道想让我犯欺君之罪?”傅尧俞理直气壮地道。

 11。第11章

    姚姝抱着自己枕头站在门口,有些听不明白侯爷和母亲之间的交流,但她看得出来,母亲对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反感。

    姚氏看到女儿,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她果断地说,“我,我,我去跟女儿睡。”

    姚氏的手腕一下子就被傅尧俞扣住了,用力一拉,姚氏直直地朝着傅尧俞的怀里撞去,腰身被傅尧俞的另外一只手扣住。姚姝眼睛瞪得大大的,她这便宜爹也太霸道了吧?

    姚姝不知道该上前去帮娘亲还是该上前去帮?她抱着枕头,靠在门边,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娘亲,见娘亲脸上一片绯红,好似一簇西府海棠开得正艳,惊愣之余,连挣扎都忘了。

    傅尧俞朝女儿扬了扬下巴,“遥遥先回去睡,你都七岁了,以后不要再跟娘亲睡了。”

    还有这样的啊!

    姚姝不知道是该听便宜爹的离开,还是应该留在这里保护娘亲。姚氏不敢违抗傅尧俞,她的头被傅尧俞扣在怀里了,腰身在他火热的掌心之中,整个人不得动弹。

    姚姝见母亲不发话,她只好抱着枕头,跟在春晓的身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心里有些不好受,她有些担心母亲是被强迫的,她们对侯府的情况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不由得想起当年在东宫里,不愁吃穿,可日子过得,有种颠沛流离的感觉,时时都是,过了今日,不知道明日还会不会到来。

    她住在东厢房中,门口除了乳母刘嬷嬷,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的嬷嬷,个子不高,穿着青色缎面褂子,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高挑的丫鬟,两个丫鬟长得都很好,十二三岁,一个圆脸,一个容长脸,本分,容貌喜庆。

    看到姚姝过来,这嬷嬷便带着两个丫鬟上前来给姚姝行礼,口里喊着,“大xiǎo jiě!”

    胖管家已经带人住进了姚宅,虽然说姚宅不大,多住上一二十个人来,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这嬷嬷和丫鬟就是胖管家安排过来照顾姚姝的。

    “侯爷说了,咱们大xiǎo jiě是侯府的长嫡xiǎo jiě,进京之前,就由老奴照顾大xiǎo jiě,顺便也学一些规矩,将来进了京,以咱们侯府嫡xiǎo jiě的身份,偶有进宫的机会,礼仪上,可不能有差错。”

    “老奴姓郭,这两个丫鬟,还请大xiǎo jiě赐名!”

    三个人跪在姚姝的面前,姚姝小小的个子,抱着个枕头,见自己乳母刘嬷嬷正用惊喜的目光望着自己,她是在高兴,自己得了个好前程吧?

    郭嬷嬷说自己是侯府长嫡xiǎo jiě,也就意味着,母亲去了侯府,不会是做妾,而是正室。姚姝不由得对自己的便宜爹多了几分好感。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能够为一个女人做到这样。

    母亲未婚生女,刺史大人当着整个江洲城的面,折辱母亲和她的时候,侯爷就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即便如此,还能够给母亲名分。

    “起来吧!”姚姝看着两个把头抵在地面上的丫鬟,年纪比她都要大一点,略微沉思一番,便道,“一个叫画角,一个叫玉盏,如何?”

    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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