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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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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伤到了就不好了。”
  “嗯。”左夺熙压抑住想要摸摸她脑袋的冲动,“我不会有事。”
  说完,便又翻身上马,问明了方向,朝围场内去了。
  傅亭蕉则整理了自己的仪容,往太后那里去了。路上,她绞尽脑汁想来想去,才想出了一套解释自己与左夺熙一道出来,而左孟东却一个人受着伤出来的解释。
  她只要提前这般跟太后说了,再叫人传个信跟左孟东串供,左孟东必定只能按她所说的圆谎。
  然而到了太后跟前,她才知道左孟东已经提前来过太后这里了,而太后也知道了左孟东受伤之事。
  通过旁敲侧击,傅亭蕉才知道左孟东的解释——
  他说自己肩上的伤是被手里带去一同狩猎的侍卫误射的,当时误中了这一箭,他一时吃痛从马上摔了下来,因此顺道将鼻子擦破了。之后他便将那个士兵当场处死了。受伤后的他自然不能再带表妹游玩围场,正巧老九从附近路过,他便将表妹交给了老九,自己先出来疗伤了。
  傅亭蕉自然是顺着这个思路,连连点头:“就是这样。”
  太后道:“好在带上来的太医多,哀家另派了两个太医给他包扎了。东儿也是犟,不肯即刻下山修养,说一定要等父皇出来了,亲自向他父皇告了罪,才肯回府养伤。”
  傅亭蕉心里直嗤,嘴上不说什么。
  太后又道:“这次秋猎可真是波折,头一天便出了两桩事。好在哀家的蕉蕉安然无恙,既没遇上闯入的猛虎,也没遇上把人当成野鹿的蠢货——对了,老九呢?”
  傅亭蕉轻蹙秀眉,担忧不已:“九哥哥听说珍禽围场闯入了老虎,杀虎去了。”
  “这帮男人净胡闹!”太后气道。
  珍禽围场进了猛虎之事已经第一时间通传到了左晟那里,他却迟迟没有出来,想必也是对付那老虎去了。
  一点也不将自身的安危放在心上!
  太后气了半晌,忽而想到便是珍禽围场没有闯入猛虎,第二天那些男人们也要去本来就养有猛虎的猛兽围场,一时竟不知该消气还是该更加气了。
  一个时辰之后,剩下的人终于出了围场。
  左晟和左夺熙走在最前面,后面便有好几个侍卫一同抬着一个断气的老虎尸体。周围便是其他的男人。
  左晟面上噙着畅意的笑,一看便是龙颜大悦的样子。
  傅亭蕉陪着太后前去围场前迎接,这才知道这只猛虎原来是被左夺熙射杀的。
  当时除了左夺熙,还有很多其他的青年才俊,其他人都在观察中小心翼翼地射箭,要么被猛虎躲开,要么根本就失了准头。只有左夺熙,在猛虎受惊拔足乱闯还差点向左晟扑去时,一箭射中了猛虎的头部,结束了这场危机。
  左晟围观着自己的儿子射杀猛虎的英姿,不由得感到既骄傲又畅快,所以心情大好,路上一直在问左夺熙要什么奖赏。
  左夺熙却直摇头,只说为父皇分忧解劳是他应该做的。
  左晟回想小时候的左夺熙简直视他若仇敌,虽然不敢明面反抗但总是对他能避则避,而且无论功课还是武功都表现平平,而现在的左夺熙却已样样出众,对他也亲近了许多,不由得既欣慰又感动,甚至觉得有些愧疚,心里反思小时候给他的关爱实在太少。
  出来之后,左晟才知道左孟东竟被人误射了一箭受了伤,一时畅快的心情被打断,脸都黑了下来。
  虽说被误射不是左孟东的错,但是一边是英勇射杀猛虎的左夺熙,一边是被人一箭就射得半边身子动弹不得的左孟东……这对比显得他的大儿子实在太窝囊了些。
  根本比不上比他小了六岁有余的九弟。
  左孟东原想着在左晟面前告罪了再下山,一来显出自己的确没法再继续参加狩猎的无奈来,二来也叫父皇疼惜疼惜他受的伤,所以才一直撑到左晟出来。
  谁知道左夺熙竟在左晟面前好好表现了一场,这下怜惜没讨到,反倒衬得他更加窝囊不堪了。
  他只能庆幸傅亭蕉和左夺熙到底没戳穿他关于受伤缘故的谎话,否则左晟一气之下打死他都有可能。
  于是不敢再多待,被左晟一句“竟连身边侍卫射出的箭都躲不开”便给打发出去后,他连忙带着人连夜滚下了山。
  之后的几天,便是胆子大武艺高的男人们去猛兽围场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几天下来,左夺熙可谓硕果累累。
  别人或猎了一两只猛兽便算好的了,有些干脆一无所获,而左夺熙在三天的时间内,足足猎了七只猛兽,有虎、有狼还有黑熊,皆被他猎了来。
  左晟高兴极了,让人把他猎来的猛兽扒了皮,做成披风给他自己穿。
  左夺熙却怎么也不肯要,还说这些都是猎给父皇的,应当做成披风给父皇穿,以尽孝道。
  左晟便越发高兴了,看着左夺熙的目光都比往日慈爱很多。
  秋猎结束,一行人回了皇宫。
  太后见这次秋猎左夺熙表现得那么出色,左晟很是满意的样子,便又去找了左晟,与他密谈。
  秋猎之后便要入冬,冬天过去便到了来年春天,来年春天……傅亭蕉就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
  关于她的终身大事,已经拖不得了。
  亲母子之间一向直言不讳,太后直接问道:“皇帝,经过这次秋猎,你对太子之位的人选到底有何想法?可有属意的人了?”
  左晟拨了拨茶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母后,您可曾问过蕉蕉本人的想法?”
  太后愕然:“这……这哀家倒是还没有问过。”
  她一直将傅亭蕉当成小孩儿养,且不说傅亭蕉现在知不知道男女之情是什么,便是知道了又如何,她应该嫁的人是未来的皇帝,该是先确定了太子是谁,而后再叫他们两个培养感情才是。
  太后把心里的想法一说,左晟摇头直笑:“母后,蕉蕉如今这么大了,万一心里已有了自己的想法,您却一无所知,偏要让她按您的想法来,岂不是反叫她伤心了。”
  “这、这……”太后微讶,而后断然道,“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哀家必定要她当未来的皇后,如此以后才不会受委屈。”
  左晟道:“若她心有所属,而那人却不是太子之选,那怎么办?”
  太后道:“她哪里懂得这些情情爱爱,待你立了太子,再册她为太子妃,往后这感情自然就慢慢养出来了——对了,皇帝你还没跟哀家说你心里的太子之选呢!”
  左晟微微摇头:“太子之位哪能说定就定,待儿臣再观察观察吧。儿臣倒是以为,该先明白蕉蕉心里的想法才是,倘或她心里真的有了人,且看看是谁,配不配得上她,可靠不可靠,是否也喜欢她,若是可靠又优秀之人,而且也真心喜欢她,便不能成为太子,也未尝不可。”
  “皇帝!”太后急了,“哀家一直想让蕉蕉嫁给太子以享未来的尊贵与荣耀,这想法你早就知道,从前也是赞成的,怎么这会子反倒同哀家唱起了反调?”
  “儿臣不是想与母后唱反调。”左晟连连摆手,“儿臣只是最近忽然觉得,蕉蕉她自己的想法才最重要,若是我们强迫她嫁给自己并不喜欢的人,岂不是棒打鸳鸯?若是能嫁给与她两情相悦之人,便是没有那么最尊贵的地位,也许也并无不可。”
  秋猎回来之后,他想到自己对左夺熙的关爱太少,便不由得想起左夺熙的母亲月无意来,回想起他与月无意相识相恋到最后他冷落月无意致她发疯,他忽然悟出了很多道理,很多想法也与之前不同了。
  太后气笑了,只道:“若说她喜欢的,恐怕就是老九了。”
  “那倒也未必,或许她只将老九当成哥哥也说不准。”左晟眼中多了几许玩味,“若是她心里没有喜欢之人,那么再从长计议也罢。若是她真心喜欢老九,且……再看看吧。”
  太后想了想,便道:“那哀家今晚就问问她。”
  左晟笑道:“您这样当面问,蕉蕉害羞起来,焉能说实话?依儿臣看,您且……”
  商议完毕后,恰逢晚膳十分,太后便将左晟留下来用膳,顺道派人将左夺熙也叫了过来,四人一道吃了晚膳。
  *****
  几天之后,太后与傅亭蕉吃过早膳,便在院子里走动消食。
  太后忽然拍了拍傅亭蕉的手臂,笑道:“蕉蕉,明年你便到了及笄之年,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前几日哀家与你皇舅舅商议了一番,给你定下了一门亲事。”
  “什、什么?”傅亭蕉如遭雷击,完全没想到太后会忽然跟她说这些,一时脑子里乱七八糟。
  她姨祖母和皇舅舅竟没有过问她的意见,甚至没有通知她,便给她定亲了?
  “定、定了谁?”她浑身僵硬,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太后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一边淡笑道:“哀家和皇帝将你许给了齐晋侯的小公子,你小时候就见过的,今年已经弱冠,这孩子很是优秀,长得也一表人才,这次秋猎也去了,还猎了两只猛兽呢。”
  傅亭蕉努力回想什么齐晋侯的小公子……可是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
  不对,想起了又如何,横竖她也不想嫁呀!
  “姨祖母,蕉蕉不想嫁给他,您不要将蕉蕉嫁出去好不好……”傅亭蕉嘴巴一扁,眼泪便出来了,“蕉蕉要一直待在姨祖母身边,才不要嫁人……”
  太后笑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哪能不嫁人呢,哀家可不想咱们的蕉蕉儿变成没人要的老姑娘。”
  “没人要就没人要!蕉蕉就要做老姑娘……”傅亭蕉开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撒娇哭闹。
  太后这次却像铁了心似的,不管她怎么说,始终只是浅笑着看着她:“蕉蕉哪能不嫁人呢?反正这婚事已经定下了,等明年你及笄之后,便准备婚嫁。”
  傅亭蕉还想再说什么,太后却已摆摆手,入内室休息去了。
  哭得眼泪涟涟的傅亭蕉傻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擦掉眼泪。
  她心里又难过又害怕,当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固走过来安慰她,说让她午膳之时再跟太后说说,离及笄之日还早得很,总会有转机的。
  傅亭蕉这会儿哪听得进去,她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刚擦干眼泪又冒出了泪花。
  阿固瞧着心疼,一边给她细细拭泪,一边勉力笑道:“郡主,咱们去御花园游湖吧,现在正是采莲蓬的季节,玉湖里的莲蓬还没人采呢!”
  傅亭蕉心神恍惚,反正不知道该做什么,便被阿固拉去了御花园的玉湖。
  而她已经定亲明年便要嫁人之事,也很快传到了左夺熙的耳朵。
  事情来得太突然,他如临晴天霹雳,一时什么也没想,便冲到了清心宫。
  兰嬷嬷道太后正在休息,不许任何人打扰,而郡主已往御花园散心去了。
  左夺熙转身便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的人都让阿固遣出去了,她带着傅亭蕉上了游湖小船,两人已经采过一轮莲蓬,现下正将船停在岸边,预备扶傅亭蕉下船歇息。
  这时候,左夺熙来了。
  “九皇子……”阿固行了一礼,正准备说什么。
  “下去。”话是对阿固说的,眼睛却盯着惊慌失措眼红如兔的傅亭蕉。
  阿固迟疑地看了眼傅亭蕉,她现在仍坐在小船上,这么傻愣愣地仰头看着左夺熙……
  “是。”阿固心里合计了一番,便应声退出了御花园。
  四下无人了,左夺熙凝眸皱眉道:“我准了吗?”
  你要嫁人,我准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如打酱油一般很容易被大家略过的受伤的靖安侯府的小侯夫人和抱着她出来的小侯爷就是预收文《侯夫人荣宠之路》的主角,太不喧宾夺主了以致于我只能把他们单独提溜出来吆喝吆喝——
  女主为什么会受伤?男主抱着受伤的女主是什么心情?下山后会发生什么?收藏了你就知道……
  《侯夫人荣宠之路》


第36章 天福
  傅亭蕉怔:“什、什么?”
  左夺熙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忽然撇过脸去; 咬牙切齿道:“你要嫁人了?”
  傅亭蕉这才知道这事儿竟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一时更加难过,这是不是说明……姨祖母的确铁了心要将她嫁出去了?
  “蕉蕉也不想嫁……”越想越悲戚,她抹起了眼泪; “但是姨祖母说这婚事已经定下了; 一定要蕉蕉嫁人……”
  左夺熙拧着眉; 突然转身便走。
  他要去找太后问个明白。
  才走出了两步; 他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在听到傅亭蕉定亲的消息后,他脑内如同被炸开,一时什么也没想就急匆匆地跑来了,这会儿理智才终于回笼,觉出了不对——
  太后一直想让傅亭蕉享无上之尊荣,怎么可能让她嫁给未来皇帝以外的人?
  绝不可能。
  便是……便是她真的没有再执着于让傅亭蕉嫁给未来太子,也不会舍得让她千娇百宠的心头肉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外姓小侯爷。
  而且那个齐晋侯的小公子他也认识,今年年初便已弱冠; 比傅亭蕉大了足足六岁。身高也只比傅亭蕉高了半个头; 长得很是一般,丢入铎都街头便找不出来的那种。虽然目前还未迎娶正妻; 可是府上的娇妾已经不少了。
  这样的一个人,从头到脚都配不上傅亭蕉,除非太后患了失心疯才会做出这样糊涂的决定。
  况且,傅亭蕉的婚事也不是太后一人便能做主的,左晟也须得同意才行; 还有远在边关的傅横,必定也要他点头,这事儿才能成。
  所以,须得这三人同时疯了,这桩婚事才能定下。
  这么一看,所谓的定亲实打实地只是个骗局而已。
  那么……太后目的何在?
  左夺熙眉头紧锁,思忖了片刻,仍然猜不透她的想法。
  但是——
  之前一直埋在心底的想法又在此刻萌发出来了。
  傅亭蕉明年就要及笄了,他也不必再等了,若是非要等到他确定能登上那至尊之位那一天,中间的变数就太多了,无论是上次千钧一发的秋猎,还是这次莫名其妙的定亲,都在告诉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择日不如撞日……
  就今天吧。
  左夺熙暗暗吸了一口气,又回头朝傅亭蕉走去。
  傅亭蕉还坐在船上发怔,方才九哥哥突然到来,同她说了两句话又转身就走,她懵懵的还未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会儿听到脚步声,她怔然抬头,才知左夺熙又回来了。
  “九哥哥……”她傻傻地看着他。
  左夺熙走到小船前,屏息静气地立在傅亭蕉跟前,却迟迟没有说话,像在酝酿什么似的。
  御花园安静极了……
  左夺熙蓦地跨步上前,好像也准备上船。
  傅亭蕉连忙挪了挪地方。
  左夺熙这奇奇怪怪的举动令她疑惑万分,此时因为定亲带来的伤感都被她忘倒脑后了,她满脑子都在猜左夺熙要干嘛……
  左夺熙上了船,仍是一言不发,反而划动着船桨,将小船儿划向湖心深处栽满莲蓬的地方。
  傅亭蕉撑起手肘看着左夺熙。
  此时还未到中午,不过一早便出了太阳,因而天光大亮。因在秋季,阳光虽烈却并不灼人,反而带着淡淡的清爽暖和,时不时还有轻柔的风儿拂过,最舒适不过。
  在这样怡人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才过去没多久的七夕夜,那天她与九哥哥也是这样泛舟湖上,一开始也是谁也不说话。
  虽然一个在白天,一个在夜里,不过这种与九哥哥安安静静地单独在一起的心情,却是一样的。
  浅浅的笑意浮现在傅亭蕉的脸上,她索性闭紧了嘴巴,这次她想等左夺熙先开口说话。
  进入了莲蓬深处,左夺熙放下了船桨,目光闪闪烁烁,好像不敢直面傅亭蕉似的,眉头偶尔一跳一跳,怎么也止不住,脸上的表情也都冷凝了起来,好似如临大敌。
  害得傅亭蕉也紧张起来……怎么了?
  实际上,左夺熙却是在想他该如何开口。
  他从小就没有接触过别的女子,更没对别的女子萌生过那样的情绪,是以更不曾表白出来……
  况且,他在傅亭蕉面前,向来以哥哥的身份自居,若是叫她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早已……早已变成了另一种,还不知这丫头心里会如何想……
  对,更重要的,是她怎么想的才对。
  他得先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
  左夺熙想定,眼眸中便散发出幽深的光芒,叫人看不懂想法。
  他问道:“你不想嫁给齐晋侯的小公子,是什么缘故?”
  啪嗒——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突然扔在了傅亭蕉的心口,撞得她生疼。
  她没想到,她等了这么半天,等来的第一句话,竟是问她为什么不想嫁给齐晋侯的小公子!
  九哥哥原来也是来逼她嫁人的!
  或者,是受了姨祖母的委命,来劝她嫁人的!
  傅亭蕉顿时难受得不行,也委屈得要命,眼睛立刻就红了,不答他的话,反而气鼓鼓道:“蕉蕉要上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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