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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公主-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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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果然是盛宴,戏台前排起九折软屏,雕花大案,居中自然是格格与额驸的檀木靠背大椅,两边茶几上为管家与教引嬷嬷也都设了座位,再后面是体面些的吴府老家人,在假山下另设一桌。就连小厮、绣工等虽然不能上座,也都在屏风后席地而坐,大条案上铺着大方巾,盘里堆着些瓜子糖果,随意取食。
  戏也确是好戏,全本的《牡丹亭》,唱出了情天恨海,唱出了宇宙洪荒。建宁是一听开锣便全神贯注的,不禁喜形于『色』,向吴应熊道:〃这戏班子好吗?听管家说,这已经是京城最好的南戏班子了。〃
  她絮絮地告诉他:〃戏里的人一招一式都是有原因的,你看她举起袖子遮着脸,这就是在哭了;她把袖子甩出去又收回来,表示她心里很慌『乱』,拿不定主意;还有那扇子,文扇胸,武扇腰,丑扇腹,媒扇肩,都是很有讲究的……〃她说着,却发现丈夫置若罔闻,不禁错愕,〃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吴应熊生平是最恨这些虚头花势的,而且刚刚吐得筋疲力尽,越是大鱼大肉就越视如砒霜的,更何况还有笙锣盈耳,头昏脑胀,简直是种酷刑。可这是格格的旨意,他除了苦笑点头,又能如何呢?
  一段开场后,菜便上席了。冷盘八荤八素,有银鱼、鸽蛋、麻辣活兔、八珍烧鸡、冷片羊尾、丝窝、虎眼、果饼、松糕等,热菜却只一道,谓之〃一了百当〃,这还是建宁出嫁前,琴、瑟、筝、笛四个合计着送她的礼物:一本大内食单。其中尤以这道〃一了百当〃做法最为独特:用牛、羊、猪肉各三斤剁烂,虾米半斤捣末;川椒、马芹、茴香、胡椒、杏仁、红豆各半两为细末;生姜十两切成丝;麦酱一斤半;腊糟一斤半;盐一斤;葱白一斤;芫荽二两切细,以上等香油炼热,然后一齐下锅炒熟,候冷装入青花瓮里封贮,随时食用,调成汤汁,味道十分鲜美,如一唱三叹,回味悠长。另外又有辽宫换舌羹一道,用玉板笋和白兔胎做成;酒是元宫名饮〃醉流霞〃,甘醇浓艳,俱是民间不可得之物。
  每上一道菜,建宁便命绿腰布到额驸碟中请他尝鲜,并且不住问〃好吃吗?〃吴应熊每吃一口,都要费尽极大的力气压抑住那种作呕的**,而那道〃一了百当〃更让他酸水上涌,如坐舟中。他侧视着坐在身畔的建宁,真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刁钻无礼而又虚伪无聊的女子,昨天才赐他发霉的菊花饼,今天又故意摆出满桌美味,令他可望而不可咽,这自然又是她捉弄自己的新把戏了。以折磨人为乐,大抵就是这位不学无术的格格的全部本领了吧?
  通过老管家的转述,他已经知道建宁取走了镶宝小弓的事,也就是说,格格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也已经想起了当年畅音阁楼下的恶作剧,而且决定将这个游戏一直玩下去。骗他『射』乌鸦犯下杀头大罪,洞房之夜的毁灭之举,大闹额驸府,下令砍梅花,赐食菊花饼,直到今天的好戏开场……这漫无边际的折磨,她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才会尽兴呢?这样的一位格格,竟成了自己的结发妻子,与自己共偕百年,纠缠至死——不,他已经死了,只要面对这位格格妻子,他的心就是死的,灵魂是沉睡的,就只有一具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的躯壳供她役使、折磨、凌辱,直至彻底摧毁,就像她摧毁洞房一样。
  建宁留意到了吴应熊隐忍不耐如坐针毡的神情,不由再次问:〃你好像不喜欢,你不觉得他们唱得好吗?〃
  这话落在吴应熊耳中,自然又是讽刺,再也忍不住,回道:〃禀格格,应熊身体不适,若无别事,恕我告退回房了。〃说着也不等格格恩准,便站起身来。
  建宁又委屈又失望,这么好的戏,怎么他也不喜欢呢?她怅惘地吩咐绿腰,〃送额驸回房,好好服侍。〃
  绿腰立即乖巧地上前搀扶。吴应熊施礼告退,转身之际,却听到建宁充满寂寞的声音:〃要是皇帝哥哥能来看我就好了,最好再带上远山和平湖。〃他心里一惊,情不自禁抓紧了绿腰的手。
  绿腰从此成了吴应熊的心腹。
  她不明白额驸为什么会拜托她如此奇怪的一件事情:送信给佟贵人,且一定不可以让任何人尤其是建宁知道。然而吴应熊托付她的时候,神情如此郑重庄严,仿佛在交托自己的『性』命一样,这使得她不由得也产生了一种庄严感,郑重了颜『色』应承:〃额驸放心。额驸交付的事,绿腰拼了『性』命也要做到。〃
  吴应熊请绿腰转交的,自然便是那封李定国将军给佟佳平湖的信。他也很奇怪叱咤风云的李将军为什么会送信给一位皇宫里的女人,但是那从此成为最便捷的一条消息通道,而吴应熊则与绿腰联手成为了宫里宫外的送信使。每当柳州有信来,通过明红颜之手转交吴应熊时,吴应熊就又交与绿腰,让她在随建宁进宫时悄悄递给平湖。
  这期间,南方战局一日三变,李定国的军队日益强大,连战告捷,而远驻在安隆的永历帝对其颇有倚重之意,且于这年底亲自考选官员,整肃朝纲,南明王朝大有卷土重来之势。吴应熊情不自禁地猜测这一切与那些信件会否存在着某种联系。
  然而除了李定国与平湖,没有人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连红颜也不知道;而除了吴应熊与绿腰,也没有人知道那些信到底是用什么方式传递的,连明红颜也不知道。这使得吴应熊与绿腰在这传递中建立了一种越来越密切的关系,把他们的命运紧紧连系在一起,并瞒着建宁与阖府的人日益增长。
  日子过得如履薄冰而又显山『露』水。
  顺治十一年,建福花园的桃花再次开放的时候,平湖肚子里的胎儿已经确诊是龙子,而建宁进宫的次数也更加频繁了。当年长平公主讲的那些故事全都重新想起来了,什么魏忠贤请巫医进宫为张皇后〃捻背〃暗伤胎儿,客氏以进糕点为名毒死范慧妃的儿子令她失宠……建宁想起这些就觉得寒心。尤其阿笛告诉她,太医已经不止一次在平湖的茶饭里发现藏红花,这使得整个雨花阁疑云密布,如临大敌,建宁就更加放心不下了。
  她已经知道,藏红花是一种能令人落胎的『药』,而且像这样的『药』还有很多,有些『药』『色』重气味浓的还易防范,可有些无『色』无嗅的就很难分辨,还有一些,像是麝香,搀在食物里能令人食欲大增,却也能令人落胎,简直防不胜防。建宁为此十分担心,甚至向顺治请求让平湖搬到额驸府里休养,直到临盆。
  这请求当然不获允准,还被宫里的人取笑说:〃十四格格已经嫁了人,还这么胡说八道的。哪有妃子出宫休养的道理呢?〃
  平湖也说,请格格不要再为我的事担忧吧,我会小心自己的,也会小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是我的全部希望。
  这也许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宫里的哪个女人不是希望母凭子贵、一朝飞升呢。然而建宁总觉得,当平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气氛比任何一个人都更严重,更盛大,仿佛一言九鼎,指点江山。她悄悄地在心里对平湖承应:我会尽力保护你和你的孩子的安全的,仙姑嘱托过我,我一定要为她、为你做到。
  建宁来雨花阁探访平湖时,偶尔会遇到宁妃和远山小主,倒是慧敏自从杏仁『露』事件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尽管阿笛、阿瑟谁都没有说出去,连素玛向皇太后禀报佟贵人近况时也没提起过,可是敏感的宫墙还是知悉了这个秘密,并且借着风势将它传得尽人皆知。于是人们再次提起了皇长子牛钮的夭折,并将两件事含糊地说在一起,虽然没有人说破杏仁『露』就是导致平湖痉摩的直接原因,慧敏却也不好意思再登门了。
  于是建宁把下一个嫌疑目标定在了宁妃身上,她想宁妃向来为人冷淡木讷,对谁都不苟言笑,生怕谁占了她的便宜似的,且与平湖素无交往,也并不见得有多么相投,如何平湖一怀了孩子,宁妃就忽然变得热情起来了呢?阿瑟和阿笛提防得这样严密,还有不明『药』物混进雨花阁来,渠道只有三种:一是访客寻机投毒,二是厨房被人收买,三是太医监守自盗。
  太医是首先可以排除的,因为『药』物的事就是他揭出来的;厨房的事不便细察,却容易防备,建福花园自有灶台炊具,从此不取用宫里配饭就是了,贵人一应饮食,都是阿笛自己动手;再就是访客趁人不备投毒在锅里、饭中、甚至是任何平湖可能接触到的柜台案角了,这却是防不胜防的。阿瑟曾经忧心忡忡地对建宁说:〃真希望皇上能下一道旨,传令任何妃子都不许来雨花阁探访主子,倒也清闲省心。〃
  是这句话提醒了建宁,终于想到一个杜绝宁妃踏进建福花园的方法,一个十分简单直捷、非常建宁格格式的方法——她无理取闹地挑着宁妃大吵了一架,砸了雨花阁两件瓷器,惊动了太后与皇上,获得了一道禁足令:为保证佟贵人安心待产,不许宁妃或建宁任何一个人,再到雨花阁来。
  那天,阿笛和阿瑟送建宁出园子的时候,抹着眼泪说:〃格格,委屈你了。〃
  建宁却不在乎地笑着:〃这算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跟人吵架,不过是个宁妃罢了,从前我连皇后也吵过呢。又能怎么样?她现在变成静妃了,我可还是格格。〃
  她是由衷地开心,因为自觉终于帮到了平湖,而且用的是这样玉石俱焚的方法,尤其让她觉得悲壮。她站在建福花园的门口回身向平湖挥手告别,笑容如早开的桃花般甜美。
  平湖站在桃花树下,那么孤单、瘦削,落落寡合,完全看不出有孕的样子。初开的桃花在她的身后翩跹飞落,她在云蒸霞蔚中对着建宁慢慢地挥手,单薄飘逸得像一个影子多过像一个人。
  建宁觉得心疼,她每次见到平湖,都会涌起一种保护她的冲动,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保护,她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用一道禁足令把自己和宁妃一起牺牲掉,已经是她可以想到、做到的最勇敢的方法。
  禁足令下达后,雨花阁果然安静了好一段日子。远山仍然时时来访,但只是略坐片时便告辞,没有任何人怀疑到她身上,反都因为雨花阁近来的安静而益发确信投毒者必然在静妃与宁妃之间。
  平湖待远山的态度始终都是淡淡的,远山也不介意,仍然隔三岔五地来,每次都带些小礼物,或是一瓶『插』花,或是几件绣品。平湖也不道谢,左手命阿笛收了,右手便叫阿瑟另取一件来赠还远山。远山也笑都眯眯地接受下来,拿回储秀宫去给众人看,不知就里的人便都以为她们两个的感情特别要好,或是远山在有意巴结,当然也有人认为远山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守株待兔——自从平湖有孕后,顺治临幸雨花阁的次数便频繁起来,探访平湖,自然很容易与皇上巧遇。
  顺治对平湖的确是太宠爱了,常常下了朝便来此晚膳,直到第二天早朝才离去,有时连奏章都拿到雨花阁批奏。储秀宫里多怨艾,众秀女都说平湖已经怀了龙子升作贵人、眼瞅着就要晋妃封嫔了,却还霸着皇上不肯分泽,未免太贪,便都趁着给太后请安的时候说些平湖的坏话,说她惯会花妖狐媚,无事就在皇上面前非议其他的妃嫔和秀女,一心想做皇后,就连皇太后也不放在眼里。
  大玉儿自然不信,然而因为心里始终抱有一丝芥蒂,便也时时找来素玛探问实情。素玛却说,皇上临幸雨花阁的时候,只是与贵人和和气气地坐着说话、下棋,其实极少亲热的;有时皇上来了兴致,贵人每每借口身子不便,反而劝皇上往别处去走走,实在推托不过才会摒退侍女,**片时。
  大玉儿低头想了半晌,又问了些贵人饮食起居的闲话,便叫素玛去了,却翻了一夜的医书。次日一早,便召了傅胤祖来,问他:〃可有一种『药』能让女孩子提前发育,在三四年里长大六七岁?〃
  傅胤祖讶道:〃传说中是有过这么一种『药』方,不过不是内服,而是洗浴。就是将十几种草『药』或煎或煮或生泡,拌在一起煨成汤『药』用来洗澡,不过用量控制得十分严格,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更换几种成分,且要天长日久地坚持,洗上一年,等于别人两年,可以加速成长。可是对身体极有妨碍,是一种拔苗助长的促生方式,有百弊而无一利,所以极少有人使用,『药』方也就渐渐失传了。〃
  〃失传了?只怕未必。〃大玉儿若有深意地笑着,又问,〃傅先生所谓的有百弊而无一利,指的是什么?〃
  傅胤祖正『色』道:〃中『药』的根本在于治病救人,延年益寿,是人与自然的微妙和谐,讲究的是君臣相济、寒燥相佐。而这种促生汤却破坏了正常的成长,是与自然规律相悖的行事方法,难免种下恶果。拔苗助长,使麦苗看上去高大,却会很快枯萎死掉;汤『药』助生,也是表面上使人加速成长,却破坏了根基,所有偷来的时间都会加倍奉还,用『药』者恐非长寿之人。太后深知医理,当不用微臣多所说明。〃
  〃也就是说,这用汤『药』的人活不长了?〃大玉儿暗暗心惊,不由又想起长平临死托孤的一幕。那样决绝的不留余地的做法,那样坚定的孤注一掷的神情,那样湛然的视死如归的超脱,如果她拥有这样的一张『药』方,如果她为了送女儿进宫而命女儿用『药』方洗浴,只为了早一日诞下龙子夺回大明江山,不是不可能的吧?她抓紧了座椅的握柄,几乎是胆颤心惊地问出下一个问题:〃那么,用『药』的人,对于长相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作用?〃
  〃会的。〃傅胤祖说,〃由于『药』物改变了正常的发育,所以用『药』者在相貌上会有很大改变,与本来面目判若两人。〃
  〃那会不会影响后代的健康呢?〃
  〃这倒说不准,用『药』人生下的孩子若不是特别孱弱愚笨,便会是极其优秀聪明的,就像春天的第一茬茶叶一样,要么极苦,要么极香。而且用『药』催生的女子如果过早与人同房,会极其受苦,有如酷刑加身,且会加速衰老的过程。而孕『妇』在生产之际也会比常人痛苦十倍百倍,生育后的健康情况大不如前,衰老的过程也会很快,就好像母亲的全部精力都转注到了孩子身上一样。〃
  大玉儿点点头,脸『色』阴沉下来,她越想就越觉得长平有可能这样做,越想就越觉得平湖的与众不同,那从容冷静的神情,清华高贵的气度,进退有礼的举止,就好像已经在宫里生活了一百年似的。
  她几乎已经可以断定:平湖就是香浮,长平公主之女,前明崇祯皇帝的后裔,她的入宫,惟一目的就是为了觊觎大清皇后的宝座,『逼』自己履行诺言,立她的儿子为皇帝,把大清江山完壁归还!如果是那样,自己可要遵守诺言,将金銮宝座与大明后裔平分秋『色』?
  自从长平服毒而死、并留下遗言说女儿香浮将会生下紫禁城的第一位皇帝后,大玉儿未尝没想过香浮会用什么方式入宫,然而算计着香浮年纪尚幼,距离秀女十二岁大选的时间还早,因此才痛快地答应顺治今年召汉女进宫,并且特地说明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然而百密一疏,她没有想到香浮竟然会用『药』物催生的方法令自己早熟,并且这么容易地怀上了顺治的孩子。
  那么多的秀女同时入宫,怎么第一个怀上龙子的偏偏就是个汉女呢?难道老天爷真的有意要让汉人的骨肉来坐镇大清的江山?大玉儿不能不觉得怀疑,不能不觉得震动。
  于是,她密令内务府调查平湖的身世,然而却一无所获。其父佟图赖,旗营里最普通的汉人军官,因为作战英勇而赐姓佟佳,提拔为少保——刚刚够得上送女选秀的资格,就好像平湖上报的年龄也刚刚够得上选秀的下限一样,她的一切都是卡着选秀的沿儿来的,又来得这么不显山『露』水,让人完全想不到——朝廷重臣中的的汉人不在少数,大玉儿一直把眼光盯在他们身上,却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大明帝王的后裔,竟会藏匿在一个随旗的少保家中长大、再被偷梁换柱地送进宫来。
  至于佟图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把香浮养大成人的,大玉儿并不关心,也不想费心,这样的情节连戏里也有许多,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六年前香浮被送进佟图赖家中时,想必他还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兵,完全不引人注意的那种,他可能已经有一个六岁的女儿,被悄悄地送走了,而由香浮冒名顶替;当然也许这些年中香浮被养在另一个地方长大,直到选秀前才被送到佟家,再冒名他的女儿参加大选……办法很多很多,如果彻查一定会有某些蛛丝马迹,但是那样未免太打草惊蛇了,而大玉儿不想那么做。
  更重要的是,她曾经承诺过长平公主,如果她确定了平湖就是香浮,那不是在『逼』迫自己践约吗?而且,说什么那孩子都是平湖与顺治生的,是自己的亲外孙,即使知道了他是来自异族异种,难道自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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