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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重生纪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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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为后

第77章为后
    黄忠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惴惴不安地抱着那只白鸽立在一旁,小鸽子大抵是饿了,在他手背上轻轻地啄着。
    萧景泽将纸条紧攥在手中,一时间脑海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可还是忍不住心头的怒气。
    他不是生旁人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
    明明已经决定要给阿瑶自由,可是眼瞧着她议亲,将嫁,甚至同另一个男人走得亲近时,心里头的那股不舒服便再也无法忽视,聪慧如他,怎会不明白那是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偶尔萧景泽也会想,如果他不是皇帝,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是否会欢欢喜喜地牵起阿瑶的手,迎她过门?
    春风料峭,不知吹动了谁的心?萧景泽却在知晓郭家上门向谢瑶光提亲的那一刻,明显的感受到了自己内心喷薄而出的悔意。
    他露出一个苦笑,暗骂自己自私,你不愿意娶阿瑶,难不成还要她为你守着不能嫁人吗?可是……
    萧景泽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幅画面,那是长姐在得知他拒绝了阿瑶的感情之后,说的一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年少启蒙时便曾读过这首诗,是劝人珍惜的。
    那时他满心以为自己是为了阿瑶好,并不以为意,而今才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好在,还来得及。
    景平六年春,皇上下旨,谢氏嫡女瑶光,入宫为后。
    以丞相傅远为首的一众老臣可谓是感激涕零,要知道,这一道立后的诏书,他们求了多少年,皇帝后宫空虚,江山无以为继,忠心为国的老臣确实是昼夜难安,当然,还有一些人觉得,皇帝年已加冠,先前不近女色,如今立了皇后,食髓知味,广充后宫指日可待,私下里已经开始张罗着要自己族里出色的姑娘修习德容礼仪,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谢瑶光接到这道圣旨时,整个人都懵了。
    萧景泽去年冬夜所说的话还言犹在耳,竟然这么快就反悔了?
    她想问却又不敢问,跪在地上半天没起身。
    “谢姑娘?谢姑娘?”黄忠唤了两声,见谢瑶光还是呆愣愣的,只得伸手将她扶起来,才道:“奴才在这儿先恭喜谢姑娘了,皇上已经命宗正府选日子了,大婚的一应事物也开始准备起来了,想来不日,奴才我就能唤谢姑娘一句主子了。”
    谢瑶光仍有些发怔,脑海中空白一片,说是欣喜又不是,说是震惊好像又多了些什么,她太了解萧景泽,那人是个言出必践的,她从未见过他为什么时候后悔过,怎么……
    她心里的想法黄忠自然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谢瑶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给乐傻了,原以为领不到什么赏钱,没成想谢瑶光身边的侍女是个周到的。
    “这是一点心意,还请黄内侍笑纳。”喜儿将一袋银锞子递给眼前的人。
    黄忠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又道了一声喜,这才领着内侍监的人悠悠然回宫复命。
    凌氏看着谢瑶光,终究还是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圣旨已下,木已成舟,即便是她再不愿意小七入了那深宫,可也没有什么法子去改变将要发生的事实了。
    萧景泽的这道圣旨,其实凌氏事前大约猜到了一些,前几日凌傲柏突然将她叫回靖国公府,叮嘱了不少关于小七的德容言功之事,凌氏并不笨,已经猜出了缘由,她本想着让靖国公请萧景泽收回成命,孰料她爹一颗忠心,直言道:“这是皇上的意思,既无损江山社稷,我又什么理由劝谏呢。”
    靖国公素来疼爱小七,可这与他对江山基业的忠心相比,却又不值一提了。
    谢瑶光一整夜都睡得不安宁,生怕这是个梦,可是随着这道圣旨的到来,她心里又忍不住有些怨怼。
    好像是遂了心愿,她那些时日的挣扎与难过,都成了一场笑话,可向来不会改主意的萧景泽能为她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她又忍不住的欢喜。
    翻来覆去的想,一会儿是漫天风雪里,萧景泽说出那样温柔的如同利刃的话来,一会儿又是他提笔写这一卷圣旨时的缱绻眉眼和稳健有力的笔触
    就在这样难以言喻的情绪中,天亮了。
    接了册封皇后的圣旨,是要进宫谢恩的。
    一大早,青雪就将自家女主人经年未曾穿过的朝服翻了出来,一边整理一边道:“这衣裳也好些年了,是不是该跟宗正府说一声,再做一件?”
    大安朝律法严明,私自不得做朝服,无论是官员还是诰命,无论是何等品级,所穿朝服均由出自宗正府司制绣娘之手。
    凌氏笑了笑,摆手道:“也穿不了几回了,估摸着宗正府那边过不了多久就要给我做新的了,便不换了吧,省得麻烦。”
    小七被册封为皇后,她这个做亲娘的,这三品的诰命恐怕还要再往上升一升。
    说话的功夫,隔壁院儿的谢瑶光也起了身,随意披了件常服过来给凌氏请安。
    “瞅你眼睛肿得这模样,青雪,让人去厨房拿两个鸡蛋来,给小七滚一滚。”凌氏瞥了她一眼,无语道:“还有啊,看你穿的这是什么衣裳,喜儿,去把开春刚做的那件大红镶金边的曲裾取来,进宫这一身正好合适。”
    谢瑶光听她娘这雷厉风行的吩咐,不由惊诧,拉着凌氏的胳膊笑着道:“娘,感觉你前儿还不待见我提皇上呢,怎么感觉这适应的比我还快啊?”
    凌氏摸了摸她的头,拿起梳篦亲自为她打理头发,一边梳一边道:“傻丫头啊,你接了这么道圣旨,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不知要受多少责难,娘能为你做的不多,能做一些是一些吧。”
    谢瑶光面前的铜镜映出凌氏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容,还有着几分疲累,可见,昨晚没睡好的,不止她一个。
    她回过头冲凌氏笑了笑,“你别担心,有您和外公舅舅的照料,我不会有什么的,再说了,皇上对我也会很好的。”
    凌氏放下梳篦,为她编了发辫,没有说什么人心难测,色衰爱弛之类的话,她看着女儿尽管疲倦却又盛满无限欢喜的面庞,实在不忍心泼她的冷水,更何况,她所经历的,未必她的小七也要遭受。
    自从上次太液池一别,细细数来,谢瑶光竟然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萧景泽了,可这半年里,她还是会时时梦到他,会想他念他,那张熟悉的清俊的面容,像是刻在心中一般。
    而此刻越临近宫门,她的步子迈得越缓,一颗心,七上八下,复杂之情难以言表。
    前头引路的宫□□频回首,似乎要看是怎样惊天动地的容貌让不近女色的皇帝陛下动了心,可惜谢瑶光今日以面纱遮脸,她是怎么瞧也瞧不真切。
    凌氏咳嗽了两声,那宫女回过神,怯怯地低声道:“前头就是未央宫了,皇上还在早朝,吩咐你们在偏殿且等一会儿。”
    宫里的每条道路,谢瑶光几乎都是熟悉的,她下意识地顺着自己惯走的小道往未央宫去,就听见那引路的宫女喊:“谢……谢姑娘,您走错了。”
    凌氏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谢瑶光摸了摸鼻子,没反驳,乖乖地回来跟着那宫女继续走。
    内侍黄忠今日没伺候萧景泽上朝,而是在偏殿等着,见了凌氏母女,赶忙问了声好,目光落到以面纱遮脸的谢瑶光身上时,犹豫了一下,才问道:“谢姑娘这是怎么了?”
    谢瑶光左右瞅了瞅,见就只有黄忠一人在,伸手将面纱摘了下来,抱怨道:“还不是我娘,说什么要守这规矩那规矩,还说一个要当皇后的人,不能抛头露面的,只好将脸遮起来,也不想想,我在宫里住了这么久,十个里头有八个都知道我长什么样,哦,除了刚才引路的那个,新来的吧,盯着我瞧个不停。”
    黄忠忍住笑,给她们分别斟了茶,“皇上知道你们今儿一早会进宫谢恩,特意吩咐我在这儿等着,糕点干果都是给您二位备着的,早饭还没吃吧?先垫垫肚子,御膳房那边已经准备膳食了,等皇上回来就可以用了。”
    谢瑶光是个不客气的,直接捏了块糕点塞嘴里,凌氏刚谢完黄忠,一回头瞧见这副场景,敲了一下她脑袋,道:“规矩!”
    “规矩能当饭吃啊?娘你早上也没吃,就不饿吗?”谢瑶光揉了揉脑袋,一边努力吞咽口中的食物一边问。
    要知道,清晨入宫,为了保持仪容,是不能吃喝的,否则皇帝正跟你说着话,你却嚷嚷着要上茅厕,岂不是大不敬?
    凌氏拿她没办法,心里微微猜测,难不成小七在皇上面前一直这副做派?细一想,以女儿的性子,没准还真是这样,她有些放心,又有些担忧,便没有再去管谢瑶光的礼仪规矩,就连谢瑶光塞给她的糕点,也下意识地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第78章 解心结

第78章解心结
    萧景泽下朝回来,就瞧见这么副场景。
    他的小阿瑶靠在椅背上,一边将盘子里的青枣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丢,黄忠端着个小碟子供她吐枣核,凌氏在一旁是看得直叹气。
    “咳咳。”大抵是偏殿中的三人都太入神,萧景泽在门口站了半晌也没人发现,不得已只得出声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皇上。”凌氏回过神,忙福了福身子给皇帝见礼,见谢瑶光还坐在那里兀自不动,一个眼刀瞬时就飞了过去。
    谢瑶光不紧不慢地吐掉嘴里的枣核,又用桌上摆着的湿巾擦了擦手,这才过来冲萧景泽行了礼。
    只是不复脸上的笑容。
    萧景泽在心底微微叹气,他先前到底还是太激进,伤了阿瑶的心。
    其实谢恩这回事,也就是走那么一个流程,漂亮话儿凌氏是早就打了腹稿的,一句接一句地往外蹦,不过萧景泽却无心去听。
    他紧盯着谢瑶光,见她又靠到椅背上,这回是拿了荔枝,慢慢地剥皮,然后嗷呜一口将那一整个吞进去,嚼了一会儿吐出紫棕色的核来。
    “这是今年南边新上贡来的荔枝,你要是喜欢,我让人给送一箱到府里去。”萧景泽笑着道,即便是到现在,他同谢瑶光说话时,也改不回“朕”这个自称。
    他说这话无疑是有几分讨好的意思在里面,可无奈谢瑶光并不领情,“我们家就我跟我娘两个人,一箱子吃到猴年马月也吃不完,这种稀罕玩意,尝个鲜也就罢了。”
    在凌氏眼里,现如今的皇帝已经不是初登基时的少年,五年多的磨砺,使他周身多了股浑然天成的气势,亲政之后的几项决策,亦表明他的杀伐果断,所以在见到小七这般无礼时,凌氏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地呵斥了她一声,又低声道:“让皇上见笑了。”
    萧景泽笑了笑,如清风朗月,说道:“敬夫人不必多礼,阿瑶是什么性子,朕还是晓得的。我已经叫黄忠去传膳了,今儿御膳房做了你最喜欢的南乳松鼠鱼,你可别吃多了待会儿肚子装不下。”这后边一句,明显是同谢瑶光说的。
    饶是心底里有再多复杂的情绪,到了彼此真正相见的这一刻,谢瑶光却不知该拿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了,好似经过这半年,他们之间的那种相濡以沫逐渐发酵成为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她只能板着脸,用一贯面对外人时的情绪来面对萧景泽,尽管这并非她内心所愿。
    可,一个人被伤害过之后,便会下意识地竖起防备,因为那样的疼,她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但,萧景泽这个人,她又忍不住地想靠近,好像只有在他身边,内心的那片空白才算被填补完全。
    所以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谢瑶光微微扬起头,露出个腼腆的笑容,道:“多谢皇上。”
    萧景泽看到这小丫头装模作样,心里头是又生气又无奈,可是能怪谁呢,说到底都怪自己。
    御膳房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司膳的宫人就端着膳食接二连三地走进了未央宫偏殿。
    除了那道南乳松鼠鱼,还有不少菜都是谢瑶光偏爱的,甚至就连凌氏的口味都照料的一应周全,不巧的是,凌氏同谢瑶光一样,生在长安长在长安,饮食上一贯味道偏重,可怜口味清淡的皇帝陛下,只能捧着碗白粥喝。
    谢瑶光皱了皱眉,终究还是忍不住,勉为其难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关心,“怎么不叫御膳房做几道清淡的菜品?”
    萧景泽见阿瑶终于肯主动同他说话,心下一喜,道:“岳母来,自然是要随着岳母的口味了。”
    刚夹了一筷子菜的凌氏手一抖,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换了个菜夹起来。
    立在一旁的黄忠总算明白皇上为何不让御膳房照着自己的口味做几道菜了,敢情是在使苦肉计啊。
    不过这苦肉计到底没有使成,谢瑶光这辈子总觉着人活一世衣食住行上先不能亏待了自己,所以最后还是让御膳房做了几道萧景泽爱吃的菜来。
    这饭也吃了,恩也谢了,照理说,就该各回各家了。
    但有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萧景泽同谢瑶光两人大半年没见面,彼此都有些话要说,只是一时间抹不开面。
    凌氏干坐在那儿看着女儿同皇帝大眼瞪小眼,心里头这郁闷劲儿,就甭提了。
    不过正巧,就在凌氏坐立难安的时候,内侍禀报,崇安长公主入宫给皇上请安,萧景泽挑眉,心道,长姐这是怕敬夫人同自己闹起来,跑来做和事佬的吧。
    好在长公主来得巧,萧景泽还未说话,凌氏先起身,说自己同长公主久不见面,想要叙叙旧。
    皇上顺着台阶就下来了,吩咐黄忠送敬夫人去长乐宫同长公主说话,偌大的偏殿,只留下他与谢瑶光两个人。
    吃过饭的谢瑶光已经回过味来,意识到了萧景泽的苦肉计,心里这会儿正憋着气呢,就好像自己主动说话跟低了他一头似的。
    好在这里没有外人,萧景泽也不至于抹不开面,他在谢瑶光身畔坐下,低声道:“还在生我的气?”
    谢瑶光不理他。
    “阿瑶,我原本真的是那样想的,可你要知道,这世上有句话叫做情难自已。”萧景泽温润低沉的嗓音似是紧贴着耳朵,淡淡地却又直入心房。
    温热的呼吸让谢瑶光忍不住战栗了一下,她在心底道,好一个情难自已,早干嘛去了,嘴上哼哼了两声,仍是不说话。
    她还在心底猜测萧景泽会再说出什么话来讨她的好,没成想,下一刻身体就被拥入了怀中,紧接着,额头就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湿意。
    心里蓦地一紧,竟然忘了挣扎,那只是轻轻地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头上。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萧景泽便已转换了阵地,谢瑶光只觉得双唇上贴了什么东西,温柔的,热热的,让心里都熨帖了起来。
    即使表面看上去再温润有礼,也掩盖不了萧景泽是个皇帝是事实,他比任何人都懂得把握时机,也更有容不得人拒绝的天子威严。
    谢瑶光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小脸一片通红,眼睛紧闭,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带了些湿润的水汽。
    上下两辈子,即便是同床共枕过,她同萧景泽也没有做过这样……这样的事儿,所有的亲吻都是浅尝辄止,何曾像……像这样狂风暴雨般没有喘息的力气。
    终于,在萧景泽放过她之后,谢瑶光红着脸,看似使了吃奶得劲儿实则软绵绵地将身上紧贴着的男人推开,她着实被亲得没力气了,要不是萧景泽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腰,只怕这会儿已经站不稳了。
    “说话就说话,这样……这样动手动脚的做什么。”谢瑶光一边大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通红的脸上瞧不出丝毫愤怒,只有显而易见的羞与怯。
    男人亦在喘息,低沉的声音从喉头散发出来,似乎还带着些笑意,他右手揉了揉谢瑶光的头发,轻笑着眯了眯眼睛,像一只餍足的兽,“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是啊,爱到深处,怎么会不想着彼此有更亲密的触碰,他越发后悔,如果不是自己一时间钻了牛角尖儿,是不是,是不是早就佳人入怀,又何必需要借着喜儿的眼睛,来了解阿瑶日日都在做什么。
    谢瑶光哼哼了两声,这一回,依旧什么都没有说,是羞的。
    好似这一场亲吻抵消了先前所有的不愉快,谢瑶光心底仿佛一块大石落了地,她一直觉得,上辈子萧景泽同她是相濡以沫,而这辈子,除了她萧景泽身畔没有别的姑娘,所以才能那样轻而易举地舍弃她。
    可这会儿她才知道,原来萧景泽的情意,不比她的少。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将什么事儿放在心里,苦也罢,甜也罢,好在今后都有她陪着一同品尝。
    萧景泽半搂着她的腰,坐在御案前看朝会上大臣呈上来的奏章,谢瑶光窝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道:“你就把这些东西大大咧咧摆在我面前,也不怕我瞧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出去胡说?”
    大安朝有律例,后宫不得干政。更何况她这会儿只是接了册封的圣旨,还没有正式大婚,未入宗正府的名册,尚算不得萧景泽的后宫之人。
    “你会说出去吗?”萧景泽笑了笑,并不以为意,提起朱笔在手中的折子上画了个勾,皇帝心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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