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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累了。”萧清南抱着她，目不斜视往山下走去。
　　姜薇也不矫情了，心安理得的窝在他的怀里，迷迷糊糊中竟睡了过去。
　　下了山姜薇就睁开了眸子，从萧清南的怀里下来。
　　两人远远便见敞开的大门，不由得加快了步法，进了院子，一片狼藉。
　　木桌被人摔烂了，洗的衣裳散落在地上，灶台上挂的几块肉没了。
　　姜薇大步的走近了屋子，大大打开的柜子，里面空无一物，床上的棉被翼而飞，只剩下光秃秃的稻草。
　　本该在床上的萧安已经没在屋里，两人也顾不上查看屋里还少了什么，直接出了院子。
　　姜薇面色有些难看，眼里隐匿着一丝担忧：“你去……”
　　“姐，姐夫！”
　　姜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狗…狗蛋，被马春泥给抓走了，要卖给人贩子，爹娘正在村口拦着她。”
　　两人闻言面色寒冷，转身进屋一人拿了一把砍柴刀，跟姜玫往村口走去？
　　村口围了一大群人，吵吵闹闹，隐约听清一两句，“也不知萧清南是造了什么孽！”
　　“以前有算命先生算过萧清南的命，注定的天煞孤星，这一生注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看这样子恐怕是要应了。”
　　萧清南闻言眼神一暗，上辈子可不是这样的命运吗！
　　“是吗？有我姜薇在，谁敢动我家人！”
　　冷淡带有威胁的声音，有种胁迫感，众人顿时噤声，转头看向声源，见冷若冰霜的姜薇，手拿柴刀，一身的煞气，众人自动的往旁边后退了几步。
　　萧清南低头看了她一眼，心里升起了暖意。
　　马春泥逮着挣扎的萧安，面色闪过一丝惧怕，随后一想，这么多人，难不成姜薇还能杀了她？
　　她挺直胸膛，与迎面而来的姜薇对视，没过一秒，就错开了姜薇隐含的杀气的眸子。
　　“娘，娘……呜呜呜！”
　　萧清泪眼模糊，不停地向姜薇挥手，往日的大圆眼，哭得红肿，双眼变成了一条缝，白皙的脸颊被泪水布满，可怜兮兮，触动姜薇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姜薇直径朝着马春泥走去，毫不费力的将萧安夺了过来，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马春泥提起，如同蝼蚁一般，将她甩出了一丈远，马春泥当场晕了过去。
　　全场一边寂静，目瞪口呆。
　　对于他们的反应，姜薇无暇顾及，单手抱着萧安，轻声哄道：“安儿，别怕，娘在。”
　　“娘，阿阿…奶坏，阿奶要卖卖……卖了我。”萧安一边哭，一边道。
　　“她不敢！”
　　姜薇盯着远处的马春泥，升起了一股杀意，这是她到这里第一次真正的动了杀意。
　　姜武汉反应过来，有些惊讶闺女行事，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闺女、女婿，你总算来了，我们都快拦不住了。”
　　萧家四哥大汉还有五个不好惹的妇人，若不是村里还有其他人帮着拦，恐怕萧安这会就被马春泥给卖了。
　　萧清南一个冷眼扫过萧家人，“今日这事，若你们不给个交代，休想离开！”
　　萧果往后退了几步，粗着脖子道：“你吓唬谁，难不成我们几兄弟怕了你不成。”
　　萧家几兄弟连忙附和，“就是，吓唬谁呢！”
　　萧实指着昏迷的马春泥道：“姜薇摔晕了娘，是不孝，报官是会被打板子的！今日若不拿出五两银子，我们几兄弟就大义灭亲，将你们告上公堂。”
　　他说这话不假，大周朝注重孝道，百行孝为先，凡事涉及不孝，无论何种理由，皆是大罪。
　　“谁敢动她？”
　　萧清南双眸凌厉，沉声道：“我萧清南烂命一条，若是谁敢动我媳妇和儿子，大不了一命抵几命！”
　　萧实等人被唬住了，急忙往后退了几步，萧庆不服气，嚷嚷道：“你媳妇就是个破鞋，也不知孩子是不是你的，你为了两个外人和自家人作对，萧清南你对得起爹吗，大不了娘买了萧安的银子，分你一两就是。”那人说萧安能值二十两，就算给了萧清南一两，还有十九两，也算一笔巨款了。
　　萧清南面色低沉，如鹰般的眼神锁定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姜吴氏听这话忍不了了，张口破骂：“老娘看你媳妇才是个破鞋，也不知你嘴里是不是吃了粪，说出的话真是熏人。”
　　“老娘总算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没有儿子原因，原来是因为嘴太臭了，没积德，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报应！”
　　“你怎么不把你那两个闺女卖到窑子里，恐怕更值钱！”说着朝萧庆啐了口水。
　　此话一出激怒了萧庆的媳妇萧慕氏，多年未能得一子，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我呸，我就算没有儿子，也比你有个烂货闺女强，一天勾三搭四，妄想攀上人家韩秀才，打盆水让姜薇好好照照，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我闺女的模样怕是比你这个黑脸婆好！人家都说人丑心善，老娘看你人丑心更丑，活该没有儿子！”姜吴氏不甘示弱，怒瞪着她。
　　

第十八章压制

　　李长明见场面越来越混乱了，板着脸，大喊一声，沧桑越又不失威压的声音，“闭嘴！”
　　村长的名头，对于大多数人还是管用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不少。
　　李长明冷着脸道：“萧实，去喊吕郎中给你娘看看。”
　　“其余不相干人等，该做什么去做什么，甭在这瞎起哄。”
　　见人群散去，看着姜薇，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姜薇，殴打亲人，触犯了大周条例，若是报官定少不了二十大板，但清月村向来民风淳朴，我便做主让你赔萧家医药费，这事就算了。”
　　话虽替姜薇说情，其暗里讽刺她不守孝道。
　　姜薇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冷哼了一声，“她没死就算我仁慈，想要医药费，不如将我送官，正好，我想问问官老爷谁家的阿奶卖孙子。”
　　“放肆，长辈就算做错了事，也容不得你如此。”李长明摆出长辈的姿态教训道。姜薇拿着柴刀的手，刚刚提起，萧清南嘴角微起，正欲发声。
　　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村长如此行事不公，恐怕难当村长之位。”
　　韩轩文大步的走了过来，随后看着姜薇，关心道：“没事，有我在。”
　　也不知是他做戏太真，还是怎么的，这一刻姜薇竟觉得他出自真心，眉头紧锁，猜测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一时竟没做出反应。
　　这一幕在萧清南的眼里，郎情妾意，如胶似漆幽深的黑眸如同深渊，深不可测，无人看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韩轩文有秀才身，相较而言，比村长的身份高一些。
　　也正是因为这样姜薇和韩轩文的那档子事，村里人也不敢明里说。
　　所以李长明也不会轻易得罪他，只是他面色有些难看，勉强道：“这事韩秀才以为如何？”
　　韩轩文冷声道：“马春泥贩卖孙子，按大周律法，必受牢狱之灾，姜薇为子则强，情急之下做出违背孝道的事，情有可原，这事报官吧！”
　　悠悠醒转来的马春泥听见韩轩文说的这句话，“不许报！”说着立马弹跳起来。
　　萧庆等人被她吓了一跳，“娘，你要吓死人啊！”
　　“兔崽子，老娘在地上躺了这么久，你们也不见扶老娘一把，是想冻死老娘，好分钱？”
　　马春泥拍了拍身上的雪迹，衣裳很明显湿了很大一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萧庆几人就是一耳光。
　　萧庆几人捂脸不敢怒也不敢言，低着头站在一旁，任马春泥出气。
　　萧家的几个媳妇虽然心疼自家丈夫，但碍于马春泥的威严，没有吭声。
　　“马春泥，这事你说怎么办。”
　　李长明直接将锅甩给马春泥，这事她惹出来的，就让她自己解决，至于结果好坏也赖不着他。
　　马春泥也是人堆中混出的人精，岂会不知这个老东西的心思，撇了撇嘴巴，随后对上姜薇含有冷意的眸子，打了个激灵。
　　如今她真有些悚如同鬼魅的姜薇，好汉不吃眼前亏，一脸掐媚道：“这不年节快到了，我见狗蛋穿的衣裳有些旧，想带他去镇上买身衣裳，哪知姜武……亲家公误会了，闹出这么大场误会。”
　　见她睁眼说瞎话，姜吴氏忍不住讽刺道：“早知道亲家母去清南家翻箱倒柜，感情是为了带萧安去镇上，这误会真是有些大。”
　　马春泥依旧面不改色，“昨夜老头子托梦，让我多关照一下萧清南这……”狗崽子！
　　“所以今日才上门，看看他们差什么东西，好替他们补上，安了老头子的心。”
　　将萧强扯出来是提醒萧清南以及姜家人，萧清南之所以有今日全靠她家那位，若是怀有感恩之心，今日这事就这样收场了。
　　萧清南低头沉思了一会，便做了决定：“将棉被和圆形银色的胭脂盒还来，其余就当年节孝敬你的。”
　　从分家那年起，便规定了萧清南每年年节交一两的银子。
　　“不行！”
　　姜薇盯着他，目光略冷，斩钉截铁道，虽没检查家里的几两银子还在不在，但估计是没有了，安儿上学堂这事绝对不能推迟了。
　　头一次两人的意见不统一，场面一时静默。
　　韩轩文微微低头，眼里闪过一丝阴鸷，看来怀柔政策用对了。
　　没料到下一秒就听见萧清南极其没有骨气的话，“听我媳妇的，萧家我媳妇做主。”
　　“至于年节给该给娘的，自然会给。”
　　马春泥想反驳什么，却下意识看了一眼抱着萧安的姜薇，拿着柴刀，刀刃透露出一丝锋利的光芒。
　　她心里敲响了警钟，也知这会不是占便宜的时候，指使萧牛氏几个儿媳妇，“还不快去将今日去萧家借的东西还回去。”
　　萧牛氏几人有些不愿，到嘴的东西就这么飞了。
　　“还不快去，是要老娘请你们去？嗯？”
　　马春泥恶狠狠的盯着四个儿媳妇。
　　没见识的东西，是想老娘的命交代在这里！
　　几人不情不愿的迈着小碎步回萧家了。
　　“亲家母，今日因为我们的原因你没能给萧安买成衣裳，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要不这样，你将衣裳的钱给武汉，我让武汉跑一趟。”
　　姜吴氏不愿就这样放过她，假装面带歉意。
　　马春泥闻言面色一怔，心里暗骂姜吴氏不是个东西，瞧觑她的银子，脸上强堆起笑意道：“那怎么行，岂不是太麻烦亲家公了，等改日有空我再带萧安去镇上走一趟。”
　　场面话谁不会说，姜武汉接过话道：“不麻烦，为自家外孙走一趟，再累也值得。”
　　马春泥被堵得说不出话，但若是想从她包里扣银子出来。
　　两个字，没门！
　　脑袋转了转，心生一计，手扶着额头，假装头晕，“哎哟，我的头好晕，萧果你们快不快扶我回家？”
　　在暗地里冲着萧果几人眨了眨眼，萧果几人立马反应过来，连忙过来掺扶她，一脸担心：“娘，我们这就送你回家。”
　　谁知姗姗来迟的吕郎中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姜吴氏见状心里一阵乐呵，连忙大喊道：“吕郎中，我亲家母头昏得厉害，你快给看看。”
　　

第十九章憋住

　　吕郎中刚才就暼见马春泥挤眉弄眼，眼里带着嫌弃，没好气道：“老夫见你面色发黄，嘴唇泛黑，怕是命不久矣。”
　　马春泥闻言抬头瞪了他一眼，中气十足，张口就骂：“老东西，诅咒谁？老娘看你才是活不久了。”
　　说话间，“水”花四溅，沾了萧庆几人一脸，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马春泥一个不妨，身体向后倒去，刹那间，如同粗哑的尖叫声响起，同时伴随着“咔嚓”骨裂声。
　　马春泥在地上动弹不得，疼得眼泪哗哗流，此刻也没多大精力去骂人了，“吕郎中，快给看看，我的腰怕是折了。”
　　“这会才知道我是郎中了！也不是老夫说你，你都一把年纪了，整日在村里东家吵了西家吵，闹得村里不得安宁，如今自作孽，不可活，若是明理点，不如安安心心在家里养老，我相信清南看在萧强的份上，也不会亏待你。”
　　吕郎中蹲下替她仔细检查了一番，“无事，休养十天便是，不可乱动，否则你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在床上度过。”
　　转头对着萧实道：“找个木板将你娘抬回去。”
　　其实伤势不大，只是唬马春泥，只让村里的人安安静静过个年。
　　……
　　这场闹剧以马春的受伤而告终，姜薇几人和姜武汉几人回到萧家，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姜薇眼里闪过一丝疲惫，这般日子也比杀人轻松，杀人至少也算她的爱好，如今处处受压制，总而言之它是动了恻隐之心。
　　母女连心，姜吴氏感受到她的情绪，拍了拍她的肩膀，“闺女，找个凳子坐着休息，娘和你妹很快就收拾好。”
　　姜薇摇了摇头，抱着萧安进了屋子，柜脚的银子，果然已经不在了。
　　随后跟进来的萧清南见她面色冰冷，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别担心，银子的事我会想办法，狗蛋一定可以上堂。”
　　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事怪我，娘子不要生气。”
　　萧强将他养大已经算天大的恩情了，让着马春泥已经是习惯了。
　　“娘子请放心，这事我会解决好，定不会让她再来烦你。”
　　“没有下次了。”
　　事不过三，马春泥的行为已经惹怒了她，看在萧清南的份上，她已经够忍耐了。
　　姜薇将睡着的萧安放在床上的稻草上，眼睛还是有些红肿，解开厚厚的袄子，盖在他身上。
　　萧清南见状接下衣裳，披在她身上，蹲着身子，低头，略有些笨拙的替她扣上扣子。
　　全身被他的气息包围，姜薇有些安心，却又有些不安。
　　她盯着他有些凌乱的头顶，用的是一根简陋的柏树削成的簪子，将头发固定在后脑勺。
　　有一瞬间像村里乖顺的大黄狗，姜薇情不自禁伸手在他脑袋摸了摸，萧清南抬起头，眼里带着不解，两人对视，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萧清南将视线移到了她娇艳欲滴的唇上，缓缓的靠近，姜薇潜意识想躲开，可是并没有什么行动，两人的唇刚碰上。
　　“姐，米放……哪？”
　　姜玫看清了屋里的场景，羞红了脸，顿了顿，声音轻了不少，随后转身就跑了。
　　院子里的姜吴氏见她跟鬼追起来一般，不解道：“有鬼追？让你将米放进屋里，咋又出来了？”
　　“不不…去。”姜薇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她磕磕巴巴的样子，姜吴氏明白了什么，“先放在外面，然后将灶台清理一下。”
　　没过多久萧家的几个妇人将东西还了，只是不见银子的踪迹，姜薇看了一眼萧清南，示意他自己做主。
　　“接下来的四年，我不再给萧家一分银子，若是再敢闹，我萧清南不会再看在爹的份上，忍让你们。”萧清南目光不善，冷声道。
　　萧牛氏几人大眼瞪小眼，碍于他强大的气场，几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后逃窜似的离开。
　　眼见天快暗了下来，屋子也算收拾得差不多了，姜武汉将重新做好的桌子正放着，拍了拍手，“闺女、女婿，天快暗了，我们就先回了，若是有什么事，就喊一声，”
　　“吃过饭再走。”萧清南挽留道。
　　姜武汉笑了笑，“不用了，你们的嫂子怕是做好了饭菜。”
　　今日发生这般事情，女婿和闺女估计累得够呛。
　　“嗯。”萧清南也不在勉强。
　　……
　　晚饭，萧清南随便抄了两个青菜，几人将就着吃。
　　上床时，天色已经黑沉，萧安因为今日受了刺激，一直赖在姜薇的怀里，迟迟不肯睡去。“娘，你给我唱歌好吗？”
　　“不会。”
　　“我教你，”
　　说完萧安稚嫩的声音响起在屋里：“河里一群鸭，树里一窝鸟，狗蛋每天笑嘻嘻……”
　　牛头不对马嘴的歌，听在姜薇耳力无比悦耳，她勾起了唇角，轻轻拍打他的背，随后萧安的声音越来越弱，到后来的鸦雀无声。
　　等了一会，萧清南将萧安移到最里边，然后伸手抱着姜薇，闷声道：“娘子，你今日又看韩轩文了，是我不俊，还是怎么？”
　　今日若不是见自家娘子皱眉，他这醋坛子怕是要炸了。
　　见他一副怨夫的语气，姜薇眸子染上了一丝笑意，声音也没有往日的冷淡，“他没你俊。”
　　萧清南得寸进尺，搂紧她杨柳柔弱般的腰身，手开始不老实。
　　“嗯？”
　　姜薇轻轻的嗯了一声，其中的含义萧清南明白，不情不愿的收回手，克制住匆匆欲动的小弟，声音沙哑：“我忍不住了。”
　　“憋着。”感受到腹部的炙热，姜薇不为所动。
　　“你帮我！”
　　说着萧清南拉着她的手往下身伸去。
　　过了许久萧清南才满足了，姜薇动了动已经僵硬的手，心里有一些懊恼，早知这般难受，不如躺着。
　　萧清南点亮蜡烛，端了一盆水进屋，给姜薇洗了手，然后再给自己清理了一番。
　　“你睡吧，我出去一趟。”
　　萧清南给姜薇盖好被子。“明早我跟你一起。”姜薇知道他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