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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是魇牙的主人，却最终被魇牙吞噬。所以还剩一缕残魂，值得奇怪吗。”月牙儿淡淡说道，“是你的玉之心血，唤醒了我，又为我铸造躯体，所以，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任
　　何条件。”
　　“至于你说的魇牙之灵，如果她还存在，我根本就不能如此控制魇牙。你该清楚，有灵之器，除非器灵认主，或抹掉器灵，否则，无法使用。”
　　玉不离当然清楚。
　　比如他其实也是一种神器。除非他认主，或者他的灵魂被抹去，不然这块玉，外人用不了。
　　月牙儿能用魇牙，已经说明了一切。
　　难道他竹篮打水，终究一场空吗？这一年的努力，却只不过是换来与她，天人永隔。
　　若是一年前，魇牙就无可救药，他也许能在时间里慢慢接受。但是他抱着希望，等了一年，守了一年，如今这个结果，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把魇牙给我！”玉不离伸出手。
　　月牙儿倒是不怕他抢东西，扬手一挥，雪白的刀刃，便轻飘飘落在了他的掌心。
　　玉不离划破手掌。
　　嗤。
　　鲜血涌出。
　　滴答。
　　滴答。
　　血落在魇牙之上，没有被吸收，也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滑落而下。
　　没用。
　　竟然……没用。
　　以心之血养灵，有灵才能吸血，无灵则无效。
　　原来这一年以来，以他心血喂养的，是这个陌生的残魂，一直都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凌宜娴。
　　她……
　　真的不在了。
　　玉不离怔怔看着手中的魇牙，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悲凉。
　　月牙儿扬手一挥，那魇牙便又回到了她的掌心。那种绝望而悲哀的眼神，让她莫名就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经历，不愿意看到。
　　“我再说一遍，为了补偿你，你可以提一个条件。”月牙儿皱眉道。
　　玉不离的视线随着魇牙，慢慢转向她。
　　这一模一样的眉眼，是他一刀刀雕琢而出，和她一模一样。
　　到最后，他剩下的，竟然只是一尊玉雕而已。
　　这一年，空等了。
　　补偿，他又何需什么补偿。
　　月牙儿被他的眼神看的怪怪的，总觉得他看的不是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玉不离突然问道。
　　月牙儿沉默了，没有说话。当年闻名九州的初代魔君，没有名字。
　　魔君，就是她的代号。
　　而她原本的名字，她一丁点都不想提起。
　　“月牙儿。”
　　过了很久，她突然说道。
　　玉不离微愣。这是什么意思？
　　“这名字还不错，我要了。”
　　……
　　穆北陵的伤势十分严重，心脏被洞穿，人族的灵阵又治不了他的伤势，妖力灵力对他来说都没用。
　　最终还是南宫凛，将收集的几滴魔泉倒在了他的心脏处，伤势才渐渐痊愈。
　　魔泉之力，若是吸收，可以治愈伤势、提升修为，但吸收多了，则会魔化……
　　穆北陵带回来的这个消息，十分惊人。
　　“那个人不是宜娴，那宜娴呢？”叶慕兮心揪起来了。
　　失忆起码人还活着，好过如今生死不知……
　　魇牙已经出世，并非他们误以为的魇牙被封印，但穆北陵却感应不到宜娴的气息，这说明娴儿应该已经……
　　情况，坏到了极点。
　　只是，没有人愿意接受。
　　“还没有拿到魇牙，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叶慕兮看穆北陵的脸色不好，立即宽慰说道。寂无咎依旧是慵懒地样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且你看这两个家伙，上古大劫，天塌地陷，整片世界都崩塌了，他们不也活下来了。尤其是叶丫鬟，死的透透的，尸骨无存，还能转世，你家的穆凌氏
　　已经不是凡人，未尝没有机会。”
　　穆北陵没有说话，但显然，他并没有绝望。
　　凌宜娴就是支撑着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希望，是他一路走来的信念，而他的信念之坚定，没那么容易被摧毁。
　　“所以复活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寂无咎问道，“和死乌鸦一个时代的人物，你应该知道？”
　　月牙儿的记忆，穆北陵只看到雨夜离开。之后她就迅速清醒了，剩下的记忆碎片，他并没能看到。
　　南宫凛眼神里闪过一丝凝重，“初代魔君。”
　　“喔，又一个魔君，这天下是要大乱了吗？不是说，三千年出一个魔君，怎么这一次，一连冒出三个？”寂无咎懒懒地往榻上一靠，说道，“这是要凑一桌打牌吗？”
　　“她和一般的魔君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她活了一万年。”


第1654章　上古浩劫的真相

　　这话一出，众人微怔。魔族每三千年进攻一次，每三千年换一次魔君，非常规律。短短三千年就能出一位帝君，简直是不可思议。
　　九州三界，万万年也才只有三位帝君。
　　众人只以为是魔功诡秘。
　　其实不单单如此。
　　因为域外之战结束后，并非每一个魔君都当场被杀，那些逃走的呢？
　　无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他们是怎么死的，新的魔君，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还有那神秘的魔种，从何而来。
　　“历代魔君，都以三千年为期，崛起称帝，一统魔渊，进攻九州。而更奇怪的是，除了魔种，其他魔族，根本无法晋升帝君，至尊，就到顶了。”南宫凛淡淡说道。
　　穆北陵是当事人，立即说道，“这是因为魔种里记载的功法，能够晋升帝君，且无法外传。其他魔族，只有通过本能吞噬，无法突破……”
　　“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那是？”
　　“晋升帝君，是修炼神魂，可是所有魔族的灵魂，早在入魔的那一刻，就已经献祭给了所谓的无上真魔。”南宫凛语气平静，“它们，无魂可修。”
　　寂无咎皱眉，“但历代魔君不也是这样吗？他们怎么能修炼神魂……”
　　“那些力量并不真正属于他们，所以每三千年，他们的力量，就会被收回去。我曾经跟踪一个魔君，他在大战失败之后，一个人走进魔泉深处，再也没有出来……”
　　“自己走进魔泉不是找死吗？”寂无咎嗤了一声。魔泉可是连南宫凛都解决不了的麻烦。
　　叶慕兮反应过来，“他未必是自愿……”
　　话音一落，几个聪明人，都明白了。最开始大家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可一旦戳破这一层窗户纸，似乎一切都变得简单明了。
　　每一任魔种选择的主人，都会在三千年之内快速成长为帝君。此时，魔泉异动，而他们被催动着进攻九州大陆。
　　如果失败，便又会回到魔泉之中。接着，下一个魔种出现……
　　他们仿佛只是傀儡。
　　上古并没有这样奇怪的种族，也没有魔渊。
　　这魔渊，是九州大陆重新繁荣之后，又几年，突然天空坠落的一块大陆。
　　“这有点玄了吧。控制魔族的真魔？真有那种东西存在吗？”寂无咎的神识快速地在妖帝记忆里扫荡，说道。
　　南宫凛语气平淡，“你还在大乾的时候，也不相信，这世间有九州。”
　　天地法则的保护……
　　更高层次的人，无法降临到小世界。
　　所以，九州之人，去不了大乾。而大乾之人，绝对不会相信，外面还有其他的世界。“你的意思是，真魔这种神奇到我们都无法理解的东西，是比我们更高层次的存在？开什么玩笑……上古万界，如此强横的神族，难道还有比这更厉害的……”寂无咎说着，突然拍了自己额头一下，“他奶奶
　　的，如果真的有比上古万界更高级的世界存在，那我好像知道，那场上古浩劫的真相了……”
　　是侵略。
　　更高等的世界，对低等世界的侵略。
　　就像如果九州大陆现在要入侵大乾凡间，因为天地之力保护，无法直接过去，但若能把一些强大的灵器扔过去……
　　比如轩辕剑，一剑碎星辰。
　　整片大陆，都会直接崩溃，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一场灭世浩劫。
　　如同……
　　当初的上古万界。
　　“不对，如果是侵略，他们肯定要获得什么。”穆北陵冷静说道。
　　叶慕兮摊开手掌，那残缺的满是裂纹的补天石出现在手心，“或者他们已经得到了。”
　　那场流星雨，将上古十大神器的本源之力，逐渐吞噬……
　　但这些不过是他们的猜测。三人六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南宫凛。
　　南宫凛看着他们沉默许久，轻嗯了一声。验证了他们的猜想。
　　他必定要去追寻上古，最终的真相。但这一条路，十分危险。
　　他尚未考虑好，带着他们去冒险。
　　气氛一时凝固。
　　“原来上古也不是一切的尽头，那我想，娴儿苏醒的机会更大了。”穆北陵突然扯了扯唇角，笑了，“既然是被选中的魔种，我自然要去看看，这个妄想控制我的人是谁。”
　　寂无咎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你背着我们偷偷摸摸发现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吱一声，是想一个人横扫天下？本尊不能把出风头的机会，都让给你一个人。”
　　“三个上古神器都在我的手中，你就是想甩，也甩不掉我吧？”叶慕兮黛眉轻挑，抬眸看着南宫凛。
　　南宫凛也看着她，眸光有几分无奈。一切起源十大神器，若他们没有猜错，那神器宿主还真是……
　　避不开。
　　而他们三人的反应，也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前行之路再危险，也不会退缩。
　　既然如此，那就，大家一起往前走吧。
　　“哎哟，这是好消息啊！初代魔君竟然是死乌鸦的妹妹，那死乌鸦这次真的要死了。”寂无咎突然叫道。
　　南宫凛语气淡定，但莫名有种幸灾乐祸，“而且，她和我现在修为一样。”
　　“难怪当初你们三个联手对付魔族，我就纳闷，像现在这个魔君这样的，你们也用不着联手吧……”
　　当初魔族入侵，初代魔君的强悍，君天烈根本挡不住。
　　这才向两族求救，三大帝君联手。
　　后来每三千年都有魔族卷土而来，三族联盟也就一直延续下来。
　　“但你们当年是怎么打赢的？”寂无咎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南宫凛闻言，并未作答，只是轻描淡写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几乎是在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思考？
　　果然，话刚出口的寂无咎就已经反应过来。
　　那当然是因为……
　　这个家伙还在啊！
　　不管敌人的修为如何高明，他从来不输。
　　寂无咎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而且对方还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哇。
　　难受。
　　……
　　初代魔君觉醒，娴儿生死未卜。叶慕兮不能再等了，一定要先把魇牙抢回来。
　　但就在第二天，万器宗的上古荒器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玉不离和月牙儿。
　　也就在当天，天羽之渊遭遇魔君偷袭，损失惨重。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玉不离和月牙儿不知道怎么潜入了天羽界，直接以上古荒器，笼罩了天羽金城。
　　这是天羽界最大的一座浮空岛，也是天羽界的中心之城，帝宫等建筑都在此，相当于大乾的京都。
　　无数的帝子公主，和各世家公子，全部被困在了上古荒器里。无法用传送阵离开。
　　天羽帝因为在某处深山老林闭关，恰好躲过一劫。
　　他倒是想救，可是他一无法打破荒器，二是月牙儿提出的条件。
　　以他的头颅，换他们撤退金城。她就等五日。五日之后，天羽帝不提头来见，她就屠城！杀光金城所有的半妖。
　　而且，从他最看重的继承人金晨阳开始杀起。
　　数万年前，他们已经打过一次。他打不过。
　　现在，还是打不过。如今，也唯有南宫凛，才能救天羽界。


第1655章　上门求救，你退位

　　“糟了糟了，这该死的荒器，所有传送阵都被封闭了，根本用不了……”羽明雀焦急地团团转，“银花，幸亏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不然以你的身份，早被他们抓了，我听说你哥哥已经……你可千万别冲动
　　啊！”
　　此时他们就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金城王宫里的地下冰窖里。
　　因为金城属阳，整个都是火城，冰窖如果不用特殊的封印，寒冰根本存不住。所以冰窖，有一个非常强悍的封禁灵阵，防止寒气消融。
　　那日血魔发烫，差点把羽明雀烧起来，两人就偷偷摸摸溜进了地下冰窖。
　　王宫里的宫殿，有一些拥有更强悍的封禁灵阵，但都被玉不离他们破了。唯独没人想到，会有人躲进了冰窖。这冰窖，只是用来做冰镇饮料糕点所用。一般也不会有人进来。
　　这一次，阴差阳错还多亏了血魔。
　　如今王宫里都是傀儡巡逻，两人先后偷溜出去，发现无法离开，只能回来。
　　这个地方，算是目前最安全的了。
　　“玉不离和天羽族并无仇怨，那个女子，更是第一次见。可是他们却要用老祖的人头交换，看起来应该是和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金银花轻声说道。
　　随即叹了口气。
　　现在就算分析出再多，也没什么用了。他们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这个家伙还在沉睡，真想冻死他算了……”羽明雀瞪了一眼，旁边那滴滚来滚去的血。
　　魔族入侵，她现在对血魔也殃及池鱼了。
　　正在此时，那滴血突然光芒大放，血光笼罩了两人，两人都陷入昏昏沉沉之中，一幕幕景象出现。
　　那是……
　　血魔的记忆吗？
　　但不对啊，这记忆分明是以一个女孩子为第一视角。
　　难道血魔前世是个女娃？
　　……
　　魔族入侵天羽，天羽金城被困，瞬间在九州炸开了锅。
　　各大势力自发地赶去天羽之渊，支援天羽对抗魔族。唯独只有叶慕兮和南宫凛，稳若泰山。
　　但天羽帝十分清楚，魔君，月牙儿，上古荒器，魇牙，这加起来的能量，并非一些至尊灵尊能解决。
　　南宫凛不出手，天羽必败。
　　时间只有五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犹豫，因为金十二，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帝君，族后，天羽帝求见。”陵星河禀报道。
　　“让他进来。”
　　“乌鸦，你还真敢来。上次的仇还没找你算，这次你主动送上门送死，后事都交代好了？”叶慕兮冷冷道。
　　南宫凛坐在她的一旁，依旧是那一袭银发红衣，一双淡漠的眼眸，看不出丝毫情绪。
　　但只是看一眼，都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压力。这是等阶压制。
　　他没有看天羽帝，手中正捏着一枚核桃，轻轻咔擦一声，就将核桃捏了个粉碎。他力道把握的刚刚好，没有伤到里面的核仁。
　　果壳散落，剩下一个完整的核桃仁。
　　天羽帝看见他如此所为，心想对方真嚣张，故意示威。
　　不过，有求于人，他也就按住了平时一定要斗个高下的性格。
　　南宫凛将那枚核桃仁，递给叶慕兮。然后便又淡定地从桌上那一碟子核桃果盘里，又取出一个，继续捏碎……
　　敢情人家只是在给媳妇剥核桃，根本没理他，并非示威。
　　但这让天羽帝更生气了。
　　我堂堂一个仇人找上门，一点反应都不给，南宫凛也太无视自己了，比自己修为更高一层，又怎么样。
　　他不会认输的！
　　但……
　　现在这种时候，他无视自己，不来算旧账。
　　似乎……正好？
　　但心情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我来请你们出手，救金城。”天羽帝说道。
　　叶慕兮斜了他一眼。这家伙是怎么能这么不要脸，来找仇人相救？
　　“我出价钱，条件你们开。”天羽帝见这两人没反应，又说道。
　　他和南宫凛打交道多年，清楚知道对方的性格，拿出他想要的东西，才是唯一的出路。
　　其他的，说再多没用。
　　至于他想要什么，天羽帝心中也有一个猜测。
　　叶慕兮望向南宫凛。
　　他依旧在剥核桃，语气淡淡地，“妖帝玉玺。”
　　妖帝玉玺，乃是上古妖帝统御万妖之印玺，对普通半妖无用，只有纯血妖族能以此修炼。
　　寂无咎卡在晋升帝君的坎，若有妖帝玉玺，十有八九，可封帝。
　　天羽帝自然也清楚，立即说道，“好，我换。”
　　“还没说完。再加一条，你宣布退位，不再统御天羽界。”
　　“怎么，我当天羽之帝，你很害怕？”天羽帝嘲讽。南宫凛的视线终于从核桃上移开，瞥了他一眼，“你暗中下手，致九幽之渊破碎，是你一个人的错。但你一日是天羽帝君，你的所为，就代表整个天羽界。这笔账算在你一个人身上，还是整个天羽身上，你
　　选。我可以救天羽族，但不会救你的天羽族。”
　　“我退位，你真的能不计前嫌？”天羽帝眼神一沉。他意识到了，南宫凛这话是认真的。
　　其实两族多年争斗，起源于他要和南宫凛单挑，争一个天下第一。
　　南宫凛不跟他打，他就率兵入侵，两族交战，越杀越凶，死伤无数，最终才闹成万年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