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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抱歉说道。
　　程夫人冷笑一声，“老太君的意思，就是不愿意跟我们程家结亲了？”
　　“当然不是。叶府除了慕兮之外，尚还有其他千金。如果程夫人有意和叶家结亲，不妨考虑一二？”老太君委婉说道。
　　老太君虽然心底不满程夫人的态度，但表面很顾全程家的面子。表明了叶家能够和程家结亲很荣幸，只是叶慕兮是要参加朝凰书院考核的，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谁都知道，朝凰书院对于闺秀，就跟科举对读书人的意义一样。你让一个很有可能考中状元的人不能参加科举，断人前途，实在是狠毒。
　　一般人家也都不会纠缠了，不然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但是程夫人却是冷笑一声，“其他千金？你就用那些破烂货色糊弄我？老太君，你可得考虑清楚了，这一门婚事，是我家女儿太子侧妃亲自做媒，你敢拒绝贵人？胆大包天。”
　　程夫人的话格外难听，老太君也是见过世面的，心底愤怒脸上不动声色，“贵人做媒，实在是慕兮的荣幸。但是，侧妃贵人的话，到底也不是圣旨懿旨，我们叶家拒绝，也不算抗旨不尊吧程夫人？”
　　“你！”程夫人脸色一沉，冷笑，“没想到你们叶家这么不识抬举。要不是元杰看上了，这样的女人，我们程家还不收呢。”
　　老太君淡淡说道，“既然程夫人也不满意，那就不要两相为难了。”
　　“娘亲，你在乱说些什么啊。”程元杰瞪了程夫人一眼，转而腆着脸对着叶慕兮笑道，“叶四姑娘，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别听我娘胡说，只要你嫁到我们程家来，我保证不会欺负你。一定好好对你，你就嫁给我吧？”
　　程夫人一听这话不由头疼，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孽障。不过心底却一沉，叶家这么坚决的拒绝，看来是对叶慕兮进入朝凰书院抱有很大的期望。
　　朝凰书院书院的考核很难，江南三十六州，每州下辖数百县，有资格参加考核的闺秀足有数万人，但是每一次入选的不过百人，可谓是万里挑一。
　　而就算是进入朝凰书院，也要排品定级，只有前十名才有前途。叶老太君这么保叶慕兮，是在赌她能成为前十？
　　那可真是豪赌了。叶慕兮在江州还算声名鹊起，但是江南可是有三十六个州，敢这么赌，看来叶慕兮还真是有些底气。
　　确实该把这门亲事定下了，还是自己的长女想的周到。
　　太子侧妃之所以亲自做媒可不单单是因为程元杰看上了叶慕兮，更是因为程家今年就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千金要参加考核。扫掉一个已经获得三枚牙雕竹牌的叶慕兮，就提前为程家小姐解决了一个对手。
　　朝凰书院选秀的名额可是有定额的，少一个人，就多一个位置。
　　一箭双雕。


第85章　不嫁也得嫁，好大的口气

　　“程公子错爱，小女子早听闻朝凰书院是天下闺秀千金们的最高学府，一心希望能试试运气，看看能否有幸成为其中一员。程公子美意，恕不能受。”叶慕兮不亢不卑回答。
　　程元杰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你就非要去参加那什么考核，朝凰书院的考核有什么好的，就算是进去了，也不一定能怎么样，哪有嫁给我，当程家少奶奶好。叶慕兮，你到底嫁不嫁我？”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我说话的份。”叶慕兮淡然说道，不过接着话锋一转，“但祖母疼我，知道我一心考核朝凰书院，故而不答应婚事，慕兮感激不尽。”
　　老太君欣慰的笑了笑。她们祖孙俩配合的很好，一致对外。
　　程元杰恼怒，他一向横行霸道，在江州都是横着走的，现在却被叶慕兮拒绝了，脸色难看，对着程夫人说道，“娘，无论如何，我就要娶叶慕兮。”
　　“放心。有娘在。”程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扫了叶慕兮一眼，阴阳怪气说道，“你以为自己获得了三枚牙雕竹牌，很有可能进朝凰书院，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看不上我们程家是不是？叶慕兮，你别太得意了，想要参加朝凰书院考核，首先必须是官宦嫡女，也就是你们叶家三代之内，必须有人在朝中任九品以上官职。”
　　程夫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叶家如今最高的官，不过是叶凌宏的五品江州知府。如果叶凌宏现在不是知府了，你叶慕兮，还算得上官宦嫡女吗？”
　　老太君脸色一变，“程夫人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正好我们程家和江南布政使大人有些交情。他是江州知府的顶头上司，查办他，不难。”程夫人慢条斯理说道。
　　这确实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老太君一想到自己儿子的乌纱帽有可能不保，心底就有些不安，倒是叶慕兮淡淡说道，“好教程夫人得知，我爷爷曾经官至正二品江南布政使，病逝之后，姑婆为爷爷请封，得以追赠布政使司一职。故而，不论我大伯是否当官，不论我叶家是否有人当官，只要皇上不将追赠我爷爷的官职收回来，那我叶慕兮，就是官宦嫡女。”
　　江南布政使是一省封疆大吏，叶慕兮的爷爷虽然后来屡次被排挤致仕，但不是那种得罪了皇帝或者犯错被免职的官，明哲保身主动请辞，像这种“清白”逝世的官员，正三品之上都有资格得到追封。
　　虽然这个追封就是好听一点，并没有什么用，但还就被叶慕兮拿出来用了。三代之内，刚好就是从叶慕兮爷爷开始算起。
　　只要有这个追封在，叶慕兮就是正儿八经的官宦嫡女。
　　就连老太君一时半会都没有想到这一点。tqR1
　　程夫人也是一愣，看着叶慕兮的眼神就有些警惕了。这女人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聪明，确实是一个劲敌。那就更要将她娶回来，断了她进入朝凰书院的路。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看来你们宁肯叶凌宏丢官，也一定要拒绝婚事。不错，叶凌宏官职不保，你叶慕兮确实还可以参加考核。但是老太君，叶慕兮就算进入朝凰书院，以后会怎么样，还是一个未知数。可如果叶凌宏不是江州知府，你们叶家，现在就要开始没落了。”程夫人冷笑一声，望着老太君威胁说道，“你确定要用叶凌宏的前途，来换叶慕兮的一个机会？”
　　看见老太君陷入两难之中，程夫人又不紧不慢加了一把火，“就算她进入朝凰书院又怎么样。一旦她去了京城，得罪了太子侧妃，你以为她能在书院混得下去？京城有多少人愿意为了她，得罪太子府？到时候，她在京城寸步难行。你们叶家，又没了一个知府，偌大一个家族的没落，也就是从一个错误的决定开始，老太君可得三思。”
　　老太君握紧了拳头。不错，她希望叶慕兮嫁的更好，但是有多少人愿意娶一个得罪了太子侧妃的闺秀。不出意外，太子侧妃就是未来的贵妃娘娘。
　　更何况，失去一个江州知府的位置，那么叶家，就真的元气大伤了。
　　叶家，赌不起。
　　“你们叶家不是还有其他闺秀吗？如果和我们程家结亲，那就是一家人了。叶家其他人如果有幸能够进入朝凰书院，我们一定会多多照拂，到时候也能有一个锦绣前程。老太君，你觉得呢？”程夫人威逼完又利诱，唇边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老太君眼中闪过一抹可惜之色，做出了抉择，拿起了婚约，叹了口气。
　　叶慕兮心里一沉，“祖母……”
　　“慕兮，祖母知道你一心想进入朝凰书院，但是既然太子侧妃做媒，我们叶家也不能不给太子府面子。”老太君望向叶慕兮，说道，“你就不用参加考核，安心在家待着，准备成亲吧。”
　　叶慕兮心底清楚，老太君现在是要牺牲她的婚事，保住大伯的官职。她从重生之后已经努力加重自己在老太君心中的分量，但是这个分量，远远不如江州知府这个位置重要。
　　她被舍弃了。
　　不行！绝对不可以。她绝对不要嫁给程元杰。重生一世，她还有很多仇没有报，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她一定要去京城，一定要手刃皇甫晟和徐琼莹，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和娘亲弟弟，等到爹爹回来。
　　如果老太君知道一年之后，爹爹就会封为侯爷，她一定不会这么做。只可惜这个秘密，叶慕兮只能死守，不能暴露爹爹还活着的消息。而且老太君也不会相信。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爹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进入朝凰书院，是她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她对皇甫晟复仇之路的第一步，她绝对不能嫁给程元杰，一定要进入朝凰书院。
　　程家欺她至此，这一笔仇，她记住了。
　　“祖母，程夫人，婚姻大事，本没有我插嘴的份。不过，慕兮获得了世子给的三枚牙雕竹牌，想必世子给慕兮竹牌，就是看好慕兮进入朝凰书院。但是慕兮现在却要成亲，不能再参加朝凰书院的考核，有负世子所赠的三枚竹牌。所以慕兮希望在签订婚书之前，能够遣人告诉世子一声，归还三枚竹牌，表示慕兮的歉意。”叶慕兮想到了南宫凛，说道，“等归还三枚竹牌，再定婚事，更名正言顺。”
　　此时此刻，叶慕兮只能把南宫凛拿出来当挡箭牌。
　　其实她也不知道，南宫凛知道这件事之后会作何反应。虽然之前南宫凛曾经和她约定，让她以江南第一的名次入选朝凰书院，为他做一件事。但他也说过，如果叶慕兮不能进入朝凰书院，这个约定就作废。
　　他那样高冷又不爱惹麻烦的性格，未必会插手这件事，也确实没有什么理由插手她的婚事。但是被逼到这个地步，她也只能拉他出来挡一挡。
　　程夫人瞥了叶慕兮一眼，冷笑，“叶慕兮，你不用拿靖安世子当借口。三枚竹牌又如何，朝凰书院的考核还没有开始，你还没有成为朝凰书院的人，就算是靖安世子也管不着我程家的婚事。今天这婚事，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叶慕兮拳头握紧，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还是太弱小了，命运都不能自己做主。
　　她要更强，一定要变得更强。
　　“不嫁也得嫁，好大的口气。”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清冷而磁性的男声。
　　叶慕兮蓦地转过身，就看见一袭绯红色锦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他们初遇的那件绯色雕花锦袍，衣袂飘飘尽显潇洒出尘之意。这世上大概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把红色穿的如此的好看，如此的令人过目不忘。
　　三千银色如雪，鬼斧雕琢的精致五官面无表情，狭长的眼眸透着一丝冷意。
　　俊美不似凡人，仿若九天下凡的妖孽谪仙。
　　从天而降。
　　南宫凛。他来了。
　　屋中几人都是一愣，还是老太君最先反应过来，起身行礼，“参见世子。”
　　叶慕兮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出现。
　　“没想到我刚来，就遇到一出逼婚的戏码。”南宫凛冷冷扫了程家母子一眼，语气彻骨冰冷。
　　程夫人在南宫凛面前也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虽然她的女儿是太子侧妃，但是眼前这位贵人，可是太子都要拉拢的人，诸位皇子都要敬他三分，不择不扣的大乾第一权贵。
　　除了皇室，再没有比他更尊贵的人。
　　因为他的父亲是皇帝年轻时候的结拜兄弟，战场上过命的交情，南宫家是军方第一家族，皇帝对他们家的信任和眷宠，丝毫不亚于当朝皇子。
　　南宫凛本人，更是深得皇帝信任，手握监察大权，上查皇亲国戚，下监文武百官，被他参一本，皇子都得够呛。
　　“不知道世子突然出现，有什么事？”程夫人客气问道。
　　南宫凛毫不客气说道，“我的事，轮得到你过问？”


第86章　南宫凛插手，维护叶慕兮

　　程夫人被他堵的一噎，倒是叶慕兮心底不由好笑。这家伙还真是一丁点面子都不给别人，不过，这世上也没几个人，值得他南宫凛给面子。
　　“世子莅临，叶家蓬荜生辉，无比荣幸。不知世子有何差遣？”老太君上前问道。
　　南宫凛淡淡说道，“听闻叶婉柔毁容了，我来确认一下她是否失去了参与朝凰书院考核的资格。毕竟是江州第一美人，影响不小。”
　　这都是借口。叶婉柔能不能参加考核，他根本不在意。冷寻一直监视着叶府，程家上门提亲，消息立即传回了云笙水榭。
　　南宫凛稍稍一推断就知道叶家这次扛不住程家的压力，他要是不出现，叶慕兮绝对会被许配给程元杰。
　　不等老太君回复，南宫凛又说道，“不过，没想到我一来，就看见我赐牌了的人被逼婚。程家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们不知道我赐给叶慕兮三枚牙雕竹牌吗？”
　　“这……”程夫人迟疑了一下，斟酌着语气说道，“朝凰书院考核还没有开始，我们程家向叶慕兮提亲，也没有违反规矩。”
　　听这语气，对上南宫凛，已经弱了三分。
　　南宫凛扯了扯唇角，“确实没有违反规矩，但是打了我的脸。”
　　“世子言重了。何出此言？”程夫人惊讶问道。他这句话说的可太重了，这世上谁嫌命短敢打他的脸？
　　南宫凛眉峰轻挑，“整个江南，本世子亲自赐牌的人，只有叶慕兮一个，而且还赐了她三块。但是你们却逼婚叶慕兮，让她没办法参加朝凰书院考核。本世子送出去的竹牌，也就是白送了。啧，你们当本世子的竹牌，是送的玩的？”
　　程夫人心里一惊。她已经听出来南宫凛要插手了，正不知道如何作答，程元杰就忿忿不平说道：tqR1
　　“你送你的竹牌，我们提我们的亲，各不相干。怎么的？难道你送了竹牌的人，就必须参加朝凰书院考核，就不能成亲了？”
　　程夫人连忙横了程元杰一眼，示意他闭嘴。在江州他可以横着走，但是这个南宫凛可是天下第一得罪不起。
　　南宫凛的目光扫了程元杰一眼，冰冷刺骨，让他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明明南宫凛一句话都没说，但就是有种迫人的杀气。
　　压根不屑跟他说话，南宫凛转而看向老太君，“叶慕兮是我来江南以后见过的最优秀的千金，她的前景不可限量，本世子在江南，朗朗乾坤，轮不到宵小作乱。”
　　言外之意就是叶慕兮必须要参加朝凰书院的考核，叶家不用担心程家动手。如果程家敢对叶家动手，弄掉叶凌宏的官职，或者在其他方面施压，南宫凛不会坐视不理。
　　老太君吃了一颗定心丸。。
　　早知道世子这么看好叶慕兮，她也就不会答应婚约了。实在是压根没想到南宫凛竟然会为叶慕兮出头。
　　于理不合。
　　不过倒也说得过去。他选中的人，现在却被人逼婚，没办法继续参加考核，堂堂靖安世子白赐了竹牌，确实有打脸的嫌疑。
　　这件事他不插手正常，插手也勉强说得过去，最终还是看他的态度。
　　而靖安世子的态度，很明显。
　　“承蒙程夫人厚爱，看中了慕兮。但是慕兮一心参加书院考核，老身也无比支持她的决定，所以，这门婚事，我们叶家不能答应。还请程夫人见谅。”老太君将婚书递还给程夫人。
　　幸亏南宫凛来得及时，差点就签字了。
　　程夫人脸色变了又变，被区区一个叶府这么拒绝，令她恼羞成怒，觉得叶家实在不识抬举，但是南宫凛在旁边，却也不敢多说，皮笑肉不笑说道，“很好，叶家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日后路还长，叶家就等着吧。元杰，我们走。”
　　程元杰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跟着程夫人离开。临走之前，他们母子俩的眼神都很不善。虽然明面上不能直接动叶凌宏，但是想必从今天开始，都会想尽办法刁难叶家。
　　“谢世子照拂。如果不是有世子亲临，今天还真是……”老太君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弱者的悲哀。程家太强，他们逼婚，叶家根本拒绝不了。
　　叶慕兮掩在袖袍之下的拳头，此时此刻才轻轻松开，恍然发觉掌心一阵刺痛，刚才太过紧张竟然浑然不觉。
　　……
　　南宫凛离开，老太君让叶慕兮相送。他解决完了这起婚事就走，被他当做借口的确定叶婉柔是否有资格参加朝凰书院提都懒得提，老太君也识趣没有多说。
　　两人从明礼堂走出来，穿行在繁复曲折的回形长廊，两边的水池里怪石嶙峋，水清如冽。一袭红衣，一袭白衫，两抹身影倒映在水中，显得格外登对。
　　“今日谢世子大恩，慕兮不会忘记和世子的约定。必当，夺得江南魁首。是因为和世子的约定，也是为了我自己。”叶慕兮望着南宫凛，诚挚致谢。
　　约定？她觉得他是为了那个约定才来帮她？
　　可如果不是，他又是为了什么一听说程家逼婚的消息，就来到这里。
　　南宫凛没有说话，两人皆是无言。
　　一路走到了叶府大门口，看见南宫凛离开的背影，叶慕兮突然问道，“世子，如果我要对江州程家动手，请世子，指点一二。”
　　这话一出，跟在他俩身后的冷寻和宛秋都是一愣。
　　南宫凛转过身，一袭红衣飘然，一个回眸清冷而深邃，俊美的令周围的一切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