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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伊琇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满嘴的血沫，只是看了华明坤一眼，一个字都没说。
　　显然不想把力气浪费在跟他说话上面。
　　“继续给本官打，不打完五十大板，不准停下。”华明坤冷冷说道。
　　啪啪啪……
　　叶晋文兄弟看的浑身发抖，脸色煞白。
　　“大人，五十大板打完了。”差役上前一步，说道。
　　叶伊琇已经几乎昏死过去，奄奄一息。
　　“叶伊琇，你招不招？”华明坤怒道。
　　叶伊琇咬牙说道，“叶家……无……罪……”
　　“混账！”华明坤气的不行。他身为刑部侍郎，很清楚哪些人的证词才有说服力。
　　首先是林明玉，但是没抓到。其次是老太君，叶慕兮的祖母，也是叶家的家长，但是这老太婆一副豁出命的样子，就怕打两下真的归西，那倒是麻烦了。
　　接着就是叶伊琇。她替叶家打理商铺，要是她能伪造一份叶家和圣火教来往的账目，那就是铁证。
　　但五十大板，要了她半条命，她竟然还咬牙不认，是个硬骨头。
　　算了，先换一个人，只要有人先招就好了。
　　华明坤低头翻了一下资料，又选定了一个人，“来人，把叶潇白带过来。”
　　“你是叶慕兮的侍卫，她和圣火教勾结往来，你肯定最清楚。你放心，你不是叶家的直系亲属，尽管招供，我保证你戴罪立功，绝不会有事，还能更进一步。”华明坤打量着面前的年轻校尉，威逼利诱。
　　叶潇白冷漠说道，“要杀要剐随你，让我栽赃世子妃，没门！”
　　“他娘的，凌武侯府还都是一些硬骨头了不成？给我先打五十板再说。”
　　叶潇白一声不吭，五十大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华明坤气的火冒三丈，转念一想，他是叶凌霄收养的孤儿，自然对叶家忠心耿耿。
　　但，这里还有一个人也很关键，又不是叶家的人。
　　“来人，把玉颜坊的掌柜带上来。”华明坤这次颇有底气。
　　溪娘也被抓了，不过是和那些商铺管事关在一起，他们不是叶家人，就算问罪也不至死，关在外面的普通牢房。
　　“溪娘，叶慕兮谋反，叶家已经完了。只要你聪明一点，我们华家接手了玉颜坊，依旧让你当掌柜。”华明坤看着她，胸有成竹说道，“玉颜坊每年这么多的银子，叶慕兮是怎么利用这些银子和逆党勾结，你应该知道吧？”
　　溪娘看了一眼旁边被打的鲜血淋漓的叶伊琇和叶潇白，怒火腾起，但是脸上只是客气说道，“大人明察，玉颜坊的账目清清楚楚，世子妃没有谋反。”
　　“你大胆！只要你‘实话实话’，你一个小小的商铺管事，叶家谋反也牵连不到你。但你竟敢帮叶慕兮隐瞒，这就是包庇罪，当被砍头。你想死，还是想活？”华明坤阴测测威胁。
　　检举叶慕兮，你还是玉颜坊掌柜。但不认，就跟叶家一起死。
　　“民女所说句句属实，未敢丝毫隐瞒。”溪娘没有丝毫犹豫，坦荡荡说道。
　　华明坤冷笑一声，“好啊，又是一个硬骨头。来人，打她五十大板！”


第659章　要杀算我一个，没看错人

　　五十大板下来，溪娘也变得和叶伊琇一般皮开肉绽、遍体鳞伤，气若游丝。
　　“你招不招？”华明坤冷道。不知为何，他感觉想要这些人招供，似乎没那么简单。
　　不都说墙倒众人推吗？怎么叶慕兮都遭罪了，这些人却宁肯跟她一起死，都不愿意招供？
　　“世子妃无罪，民女无话可招。”溪娘咬紧牙关，勉强说道。
　　华明坤盯着溪娘，“你又不是叶家的人，不过是一个管事，用得着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民女……民女怎么就不是叶家人……大人你要算叶家……满门抄斩……别漏了我，我是叶家……家奴，自当一起……咳咳……”溪娘咳出一大滩鲜血，终是承受不住，倒地昏迷。
　　家奴？那张卖身契，叶慕兮早烧了。但是溪娘，却永远不会忘记，在她孤儿寡母差点被逼死之际，那个推门走进来的明媚女子，给了她一条生路。
　　所以她心甘情愿把卖身契给她。
　　叶慕兮，就是买下了她。
　　她就是叶家的人，叶慕兮的人。
　　要杀，别算漏了。
　　“溪娘！溪娘！”叶伊琇看见溪娘昏了过去，满脸担心。
　　叶家的生意，就是她们二人打理，叶伊琇和溪娘打交道比较多。如今叶家获罪，一些叶家人都希望自己不姓叶，但是她这个外姓人却以自己叶家人自居，慷慨同罪。
　　嫡姐，没有看错人。
　　“大人，犯人昏了！”狱卒说道。
　　华明坤看见眼前这一幕，头都疼了。已经打了三个，每个都是硬骨头，而且这些都是旁证最有力的人，换了其他人，可就没这种效果了。
　　总不能指望叶府里倒泔水的来证明叶慕兮谋反吧。
　　华明坤眼神在一众人身上扫来扫去，突然叹了口气，“就这两个草包吧，好歹是叶慕兮的堂兄，先打五十大板再说。”
　　“啊？”叶晋文和叶晋武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还不等他们拒绝，差役已经麻利地上前，将他们按在老虎凳上，开打。
　　啪！啪！啪！
　　几板子下去，两人皮开肉绽，刚刚看叶伊琇他们打板子，一个都不认，还以为刑部的差役打板子不疼呢，结果他妈的，疼的要命啊！
　　“我招！我什么都招！”叶晋文哭喊说道。
　　叶晋武也抢着说道，“都是叶慕兮逼我们干的，我们都是无辜的！”
　　华明坤大喜，“总算是有人愿意招了，本大人还以为你们都是一群硬骨头。哈哈哈，继续给我打！”
　　叶晋文惨叫一声，“大人，我们都招了，为什么要打啊！”
　　“本官说打你五十大板，就是五十大板，没打够，岂不是言而无信。先打完，再写罪状！”华明坤冷笑说道。
　　叶家人实在是太难缠了。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两个软柿子，先打到他们彻底服了再说。
　　叶晋武和叶晋武面无人色，这华明坤真不是东西，招供也还打？
　　“晋文晋武，你们怎么能乱说话！叶家无罪，叶慕兮没有谋反！”老太君见此情景，挣扎着吐出嘴里的布团，愤怒喊道。
　　华明坤拿到旁证，心情好多了，懒洋洋说道，“识时务为俊杰，老太婆，我看你最好是向你两个乖孙子学习，也省的自讨苦吃。”
　　“你们竟敢诬陷嫡姐，你们还有脸见叶家的列祖列宗吗？”叶伊琇气的脸色铁青。
　　叶晋文惨叫道，“都怪叶慕兮，她自己作孽，倒霉的却是我们，凭什么！”
　　“祖母，您就招了吧，大家都招了，免得挨打啊……哎哟喂好疼啊……”叶晋武鬼哭狼嚎。
　　华明坤看见这一幕，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但心底对叶晋文兄弟这种作风也是不齿。
　　连外姓管事都抵死不认，但这堂兄弟至亲，却两板子下去就招了。
　　这若是他华家的人，他华明坤就先把这两个混账东西赶出家门。
　　不过叶家有这样的混账货色，华明坤很高兴。
　　“不错，只要肯招供，本大人会向皇上求情，看在你们检举有功的份上，免你们一死。但要是顽固分子，那就和叶慕兮一起去死。本大人今天就把话搁在这了。”华明坤淡淡说道。
　　“我招！大人我招！”叶凌宏连忙说道。
　　叶凌海也紧跟其上，“大人，我们是无辜的啊，都是叶慕兮干的，和我们没关系。”tqR1
　　“不错，看来聪明人还有不少。”华明坤不屑地扫了那两人一眼，夸奖道。
　　老太君差点被他们气死了，“你们敢乱说话，今日就不是我叶家人！”
　　“不是才好，谁愿意跟叶慕兮一起死，谁去，反正我不去！”叶凌宏翻脸无情说道。
　　叶凌海点头，“就是！谁愿意当叶家人啊！我可不想死！”
　　“大伯二伯最好是把今天的话记清楚了，从此以后，你们就不再是叶家的人。”叶伊琇气息奄奄，但还是冷冷说道。
　　老太君一脸颓败。没想到叶家出了这么不争气的东西。
　　正在此时，一袭白袍的曲凌纱走了过来。
　　“大人审讯的结果如何？”
　　华明坤笑道，“硬骨头不少，但是旁证还是拿到了。不过他们这些人的分量，实在是比不上这几个硬骨头。可惜。”
　　“这是自然，叶家的事情，叶慕兮只会交给信任的人去办。”曲凌纱扫了一眼地上被打的鲜血淋漓的几人，看向华明坤，“大人想不想要叶慕兮的证词？”
　　华明坤叹了口气，“我倒是想。但是刑不上女官，凰廷的手令没拿到，我就这么审问，叶慕兮怎么可能招？再说，就算我不要命了，真的对叶慕兮严刑逼供，圣女不是说，叶慕兮也不会招吗？”
　　“不错。你打叶慕兮，她不会招。但是你打别人……”曲凌纱话音一顿，“叶慕兮的娘亲抓来了吗？”
　　华明坤摇摇头，“没有。她娘倒是跑得快，现在还在搜查。”
　　“那就叶伊琇吧。”曲凌纱显然对叶家了若指掌，看向地上那鲜血淋漓的女子。
　　华明坤微微一怔，“圣女的意思是？”
　　“对叶慕兮来说，打某些人，比打她自己更难受。”曲凌纱怅然说道，“我已经给了她退路，她却不肯走，那就没办法了，谁都不能挡了宸王殿下的路。华大人，不妨一试？”
　　华明坤狞笑一声，“圣女殿下这主意不错。来人，带叶慕兮。”


第660章　威胁慕兮，以头抢地

　　两个狱卒押着叶慕兮到了刑房。看着地上鲜血淋漓的叶伊琇等人，叶慕兮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华明坤，这些板子，她都记下了。
　　“叶慕兮，勾结圣火教谋反，你招不招？”华明坤冷冷喝问。
　　叶慕兮冷漠说道，“大人明察，我是无辜的。”
　　“这是你大伯二伯还有两个堂兄的指证，他们都招供，你和逆党勾结。”华明坤将那几份证词摆在叶慕兮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我劝你还是认罪，大家都少受点罪。”
　　“不过是屈打成招，这些旁证，你尽管可以呈交皇上御览。”叶慕兮淡淡说道。
　　华明坤点点头，“你放心，我会上呈的。但是这些旁证似乎有点少，没什么说服力。没关系，那我继续审。叶伊琇是你的堂妹，她已经被打了五十大板，但她就是不肯招，怎么办呢？来人，给我继续打！”
　　“是。”两个差役领命。
　　叶慕兮脸色冰冷，“华明坤，你敢！”
　　“叶慕兮，你当你还是世子妃吗？我有什么不敢。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到咱们世子妃心疼，愿意坦白从宽为止。”华明坤阴冷说道。
　　叶慕兮这下全明白了。
　　华明坤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借叶伊琇逼自己认罪。
　　再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曲凌纱，叶慕兮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这个主意，是她出的。
　　只有她才这么了解自己的行事作风。
　　啪！啪！啪！
　　厚重的板子狠狠抽在叶伊琇身上，那本来就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衣衫，再次添上了红色。
　　“琇儿。”叶慕兮拳头死死攥紧，指甲都掐进肉里，清冷的眸光狠戾。华明坤，曲凌纱，可恨！
　　叶伊琇本就已经被打的半残，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惨白着脸说道，“嫡姐……我不要紧……你不能认啊……你认就完了……叶家就完了……不能认……不能……”
　　啪！啪！啪！
　　鲜血汇流了一滩，染红了地面。
　　叶慕兮狠狠咬牙，眼眶通红。她是不是看起来太仁慈了？皇甫宸，华明坤，曲凌纱，皇后，一而再的欺上门，将她叶家逼上如此绝境。
　　只要过了这一劫，她必定要这些人，血债血偿！
　　刑房里只剩下狠狠的打板子声，一个娇弱女子本就承受不起如此重刑，几乎快没命。
　　华明坤看向叶慕兮，“你要是不想你的堂妹继续受罪，那就坦白从宽。你好，我也好。当然你要是真的这么狠心，看着你妹妹被打死都无动于衷，那……就随你。”
　　“华明坤，你的所为，我记下了。叶家还没有定罪，你真的敢把人打死？”叶慕兮声音冰冷，心底的怒火几乎把理智淹没。
　　但是叶慕兮知道，自己要镇定。
　　“打死人确实要担干系，但是叶慕兮，我是昌荣王的嫡孙，就算我真的失手打死一个民女，那又如何？最多是被罢官，难道还能抓我入狱不成。这个罪，我华明坤认了。但是叶慕兮，你能眼睁睁看着你堂妹被打死吗？”华明坤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不妨我们打个赌，你就看我敢不敢打死她？”
　　以华明坤的身份，审讯罪犯的时候打死一个民女，还真的罪不至死。
　　至于其他惩罚，他压根不怕。
　　但是叶慕兮，却赌不起。她不能看着叶伊琇被活活打死。
　　“怎么？你不信，好啊，传我命令，只要叶慕兮不招，就给我狠狠打，打死为止！”华明坤狠狠说道。
　　叶慕兮忍不住了，“等一下！”
　　“慕兮你不能认啊，琇儿她就是死，也是心甘情愿的。你不能认！”老太君连忙冲上来说道。
　　叶伊琇虚弱说道，“嫡姐，祖母说得对。不能认，我死，也是心甘情愿的……我一个人死，还是叶家所有人死，孰轻孰重……嫡姐你不能认……”tqR1
　　“还真是姐妹情深，那行，继续打。”华明坤见叶慕兮的神色，心底笃定了，胸有成竹说道。
　　叶慕兮攥紧拳头，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反而语气格外平静，“琇儿，没有孰轻孰重，都一样的重要。我顾不了以后，只能顾眼前。华明坤，你不用打了，我招供。”
　　“不行！嫡姐你招供我宁肯现在就死！”叶伊琇一听这话急了，她已经没了力气爬起来，就这么仰起头狠狠地往下砸，砰地一声嗑在坚硬的地板上。
　　额前鲜血如注，叶伊琇脖子一歪，倒了。
　　“琇儿！”叶慕兮浑身一片冰冷，猛地冲到叶伊琇面前，手捂着她额前的鲜血，又怒又惊，“大夫！快叫大夫！来人啊叫大夫！”
　　众人都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叶伊琇这么刚烈，宁死也不愿叶慕兮受威胁。
　　“这……”华明坤懵了。
　　曲凌纱叹了口气，“以头抢地，怕是活不成了。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叫赛神医！去找赛神医！”叶慕兮狠狠盯着华明坤。
　　华明坤一噎，我去，你个囚犯还这么嚣张？但是叶慕兮的眼神，却让他觉得如坠地狱，那是嗜血的光芒。
　　竟然莫名有些胆寒。
　　“去请赛华佗吧，就说是叶慕兮叫的，他会过来。”曲凌纱同情看了叶伊琇一眼，说道。
　　搞成这样，她也不想。但，事已至此，那就，算了吧。
　　一刻钟后，赛华佗匆匆赶来了，一看叶伊琇那样子，脸色一变：
　　“这……这怎么伤到头了……这么严重怕是已经不行了……”
　　叶慕兮的眼眶早已经通红，泪如雨下，“神医，琇儿还有一口气，你救救她，我求求你了，求你救救她！”
　　“这个，老夫可不敢保证啊……”赛华佗手把上脉，连忙在她身上扎了几根针说道，“她伤的太重了，本就失血过多，又伤到头部，我只能先带她回去，能不能救活……那就难说了……”
　　连赛神医都没把握，叶慕兮的心已经沉到谷底，但还是诚恳地给赛华佗行了一个大礼，“请神医尽力救治，谢谢您！”
　　“世子妃客气了，当不得这么大的礼……叶姑娘我就带走了。”赛华佗说道。
　　华明坤伸手一拦，“等等，这是犯人，你说带走就带走？”
　　“华明坤，琇儿死在牢里，你的刑部侍郎位置就坐到头了。琇儿要是能救活，你就没事。”叶慕兮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即便琇儿真有什么不测，死在外面，和死在里面，区别你知道。”
　　要是换了其他人，只怕希望叶伊琇死了，让华明坤倒霉。
　　但是叶慕兮，她要先救琇儿。
　　华明坤一想也明白了，打了一句官腔，“既然犯人性命垂危，本大人仁心，准许你出去治病。”


第661章　不死不休，保你大爷

　　叶慕兮目送琇儿被送走，冷冷看向曲凌纱和华明坤，“这笔账，我铭记在心。你们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从今以后，我叶慕兮跟你们不死不休。”
　　琇儿做到了这一步，不管发生什么事，叶慕兮也不会再招供了。
　　曲凌纱神色有些复杂，却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弄巧成拙。tqR1
　　这件事，越来越麻烦了。
　　想要在西域局势平定之前，将这起案子办成铁案，似乎没那么容易啊。
　　华明坤也没了审案的兴致，“来人，把人犯收监。”
　　叶慕兮攥紧拳头，眼底不知藏了多少疯狂的想法。此时的困境只是一时，只要过了这个坎，她定要报仇。
　　当初只是因为一心弄死皇甫晟，这才没有对宸王党用尽全力。也是因为以叶慕兮的记忆，她知道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寂无咎也会动手，宸王迟早自食其果。
　　但是现在，她等不了那一天。
　　皇甫宸，曲凌纱，今日你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