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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大军出征，皇帝都会任命监军，都察院的御史出任此职，名正言顺。
　　南宫凛抱拳，“臣领旨。”
　　“靖安侯将配合你的行动，你们父子同心，朕对你放心的很。”皇帝说道，叹了口气，“英王那个孽子，是否通敌卖国，朕就交给你去查了。”
　　皇帝又看向叶凌霄说道，“北有南宫远，南有君战，朕此时唯独放心不下西域诸国，朕钦命你为镇西大元帅，点齐南蛮兵，前往西疆。若西域诸国有谋反之心，朕许你先斩后奏。”
　　“臣遵旨。”叶凌霄领旨。
　　……
　　凌武侯府，家宴，众人齐聚一堂，却是愁云惨淡。
　　“男儿建功立业，志在四方，我和世子为皇效命，是我们为人臣子的本分。你们这些女人家就是不懂事，只知道哭哭啼啼。”叶凌霄看着气氛不对，板着脸说道。
　　林明玉红着眼眶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说不出。夫妻俩分开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团聚，又要分开。
　　不过她心底也明白，太平盛世，武将可以在京城休息。但一旦有战事，他们就是第一个被派出去的。
　　她不求夫君封侯拜相，只想天下太平，一家人可以团聚相守。
　　然天下大势风云变化，一个小女子的奢求，何其难。
　　“凌霄说的对，明玉，你就别哭了，皇上这是信任凌霄，这是我们叶家的荣耀。”老太君扬声说了一句，转头看向叶凌霄说道，“不过这次你去西疆，不知道要去多久。若是能几个月回来还好，要是去的久了，身边没个照顾的人怎么成。我听说守疆将军都可以带家眷的，明玉是主母夫人自然不便离开京城，你就收了秋兰当妾，让她在你身边伺候吧。”
　　叶慕兮瞬间火冒三丈。
　　爹爹将去西疆，娘亲弟弟还有自己都是不舍别离和担忧，毕竟皇帝派爹去西疆，就是担心西域会出事。
　　到时候真的打仗，那是要玩命的。
　　老太君竟然这个时候还不忘记纳妾，还想趁着爹娘分开塞一个人，离间他们感情。
　　站在老太君旁边的沈秋兰偷偷瞄了叶凌霄一眼，脸颊微红。
　　林明玉脸色一白，却拿不出半句话反驳。老太君给叶凌霄纳妾，这是名正言顺的，她就是主母也拦不得。
　　“娘，此去西疆，局势难料，说不准烽火连天，生死难料，不便带女眷。”叶凌霄皱着眉拒绝。
　　沈秋兰连忙说道，“侯爷，妾身不惧生死，愿与你生死相负。”


第539章　慕慕，等我回来娶你

　　“沈姑娘的好意心领了。不过我在军中习惯了，也不需要人伺候。”叶凌霄再次拒绝，看向老太君说道，“谢母亲关心。但此去西域，任重道远，皇恩深重，儿子一心稳定西域边疆，无心儿女情长。”
　　叶慕兮忍着怒气接过话道，“爹爹说的对。祖母，爹这次是替皇上去办差事，带着女眷，未免有耽于女色之嫌，不利于爹爹的清名。还是等爹爹去了西域后，看看那边的情况，再做打算。如果那边打仗了，将军们的女眷都要往回送，岂能让沈姑娘再冒险。若是镇守数月便回，也不急于这一时。要是皇命让爹爹在西疆镇守数年，那想必娘亲也会安排这些的。”
　　要是爹真的要在西疆待几年，也绝轮不到沈秋兰去，把娘亲送去边疆还差不多。
　　沈秋兰是什么人，叶慕兮前世已经领教过了，绝对不会让她进侯府。
　　老太君见他们父女二人把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也只得悻悻然。
　　“侯爷，彦川请命，随南蛮军一起出征！”凌彦川突然站起身说道，“武学堂教的本事我都学会了，我要上战场建功立业！”
　　凌宜娴惊讶扯了扯他的袖子，“不要，彦川你……”
　　“姐姐，我是凌家人，宣宁候的子孙，习武就是为了报效朝廷。这也是我生平所愿，还请姐姐不要阻止。”凌彦川意气风发说道。
　　凌宜娴捂着脸眼泪刷地落下，但是没再说一个字。
　　叶慕兮只能紧紧握着她的手安慰。
　　叶凌霄哈哈一笑，“好小子，有志气。你第一次从军，没什么经验，跟我去西疆正好。宜娴丫头也不必太担心，此去西疆主要是震慑西域，未必会有大战，先让他小子来军中历练历练。”
　　“啊？不打仗啊？”凌彦川一脸失落。
　　叶凌霄乐了，“你小子以为打仗是过家家啊，武学堂教的都是纸上谈兵，没什么用。你来军中需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真把你现在送去北疆打仗，就是送死。”
　　凌彦川摸摸后脑勺，嘿嘿一笑，“但凭侯爷安排。”
　　凌宜娴站起身，福身一拜，“侯爷，彦川就拜托您了。谢谢。”
　　“你们是姑妈的子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叶凌霄笑了笑。
　　叶泓见此立即举手，“爹，我也要去！”
　　“你不准去。”叶慕兮拒绝。叶泓的身体，还差最后一昧药。
　　叶泓不满了，“彦川哥都可以去，我怎么不行，我武功还比他高呢。”
　　“可是你才十三岁啊……”林明玉担心说道。
　　叶凌霄倒是大手一挥，“没事，将门之后多是从小在军中长大，比如世子，他像泓儿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执掌一军了。放心吧，泓儿根子不错，我正好安排叶大教他功夫。”
　　“可是……”叶慕兮话没说完，又咽了回去。五大奇药的事，只有自己知道。她也不想让爹娘知道忧心。
　　再加上赛华佗调养之后，叶泓的身体已经和常人无疑，一般大夫都看不出端倪。
　　“姐姐，好姐姐，你就让我去嘛。我也要成为像世子哥哥一样厉害的人。”叶泓发出宏愿。
　　叶凌霄笑道，“想成为靖安世子，你小子还要学的多着呢。不过你是我叶凌霄的儿子，爹相信你。”
　　“好吧，那你要听爹的话。”叶慕兮叮嘱说道。反正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最后一昧药，等找到了，再让叶泓回来，也是一样。
　　南宫凛静静坐在叶慕兮身边。等到宴席散了，两人漫步走向云笙别院。
　　叶慕兮已经不是第一次送他离开，但是并没有习惯，反而越舍不得。
　　“世子，北疆危险，你潜入漠北救人，一定要小心。不要仗着武功高强冒险，量力而行。”叶慕兮看着南宫凛，忍不住叮嘱。
　　北疆已经交战，南宫凛潜入敌后救人，非常危险。
　　她想跟他一起去，但又非常清楚，漠北草原危险重重，他一个人好歹能仗着武功自保，带上她这个累赘，只会拖他的后腿。
　　万一自己落入穆北陵手中，那南宫凛就真的输了。
　　叶慕兮很清楚自己对他的分量，所以她再不舍，再不忍，也不能任性。
　　她要好好待在京城，吃好睡好过得好，那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让他无后顾之忧。
　　“好。京城也危险，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南宫凛看向叶慕兮，说道，“我会早日回来……”
　　叶慕兮却伸手覆上他的唇，截断他的话，“不要为了早日回来冒险，一切求稳，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我会在家等你，多久都等你。”
　　南宫凛没再说话，只是薄唇扬起一抹弧度，攥住她的手，一把将人拉入怀中，俯身深深吻了起来。
　　千言万语，无需多言。
　　他会好好保重自己，去把人救回来。
　　而她会在家等他，就像以前那样。
　　“慕慕，等我回来娶你。”
　　……
　　九月底，穆北陵奇袭京城，漠北大军攻破北疆防线。帝以靖安侯为帅，南宫凛为监军，平北疆之乱。以凌武候为帅，镇西域之疆。
　　叶慕兮送走了爹爹弟弟和南宫凛。同月，卫霍和池音铃也去了漠北，寻找叶清瑶的下落。
　　京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而此时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穆北陵在一个隐秘地帐篷休息。
　　一袭蓝衣温婉的女子正在为他的伤口换药。这是之前和南宫凛对战留下的伤，肩胛骨都几乎被剑刃穿透，血肉模糊。tqR1
　　“你，竟为我包扎伤口？”穆北陵挑眉，不能理解她的所为。
　　兰若仙弯起唇角，“我落在你的手中，惹你欢喜总比讨人厌好，虽然我对你有点用处，但太讨厌的人，殿下也不会留她的命。”
　　“你倒是了解本王。再有用的棋子，让我不高兴，就没留着的必要。比如穆玄羽。虽然把他扔了，父汗那边一堆的麻烦，但是，本王宁肯去解决麻烦，也不喜欢讨厌的东西碍眼。”穆北陵捏住兰若仙的下巴，似笑非笑，“你倒是聪明，让本王都有点舍不得把你还给南宫凛了。”
　　兰若仙脸色不变包扎着纱布，笑容温柔，“殿下别乱动，扯到了伤口……”
　　下一刻，唇已经被人封上。兰若仙猝不及防，拼命挣扎，但不是他的对手，伤口折腾之下，鲜血淋漓一身。
　　穆北陵放开兰若仙，唇已经被她咬破了，舔了舔血迹妖异，“得罪本王，你不想活了？”
　　“我可以帮你。”兰若仙眼中第一次多了一丝慌乱，“你不是想大乾内乱吗？逼死我，不过一具尸体。你要一个死人，还是大乾？”


第540章　世子死了？不信

　　十月下旬，南宫凛去漠北已经一个月，一直没有消息。
　　叶慕兮站在窗前，遥望着漠北的方向，没有说话，但一双秋水般潋滟的眸子，又似已说尽千言万语。
　　“小姐，不好了，漠北那边……”宛秋急匆匆走了进来，但是没敢说下去，欲言又止。
　　叶慕兮黛眉一沉，“说！怎么了？”
　　“三日前，世子探查到仙姬郡主的踪迹，夜入漠北营救，但未曾想，遭遇穆北陵伏击围杀，随行暗卫全军覆没，连同世子在内，一个都没能回来……”宛秋泪眼汪汪说道，“靖安侯随后救援，但只找到一堆烧焦的尸体，其中一人，经辨认是世子……”
　　叶慕兮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勉强扶着案桌一角撑住，“你说什么？”
　　“小姐，世子尸骨已被靖安侯收殓。穆北陵军前叫阵，拿着世子的龙鳞匕炫耀，侯爷当场大怒，激将一战，身受重伤。”宛秋抹泪说道，“小姐，世子……世子没了……”
　　叶慕兮摇头，死死咬唇，“不可能，南宫凛怎么可能死。他那么强大，他不会死的。什么尸体，我不信，那不是南宫凛，不是他！”
　　“小姐，小姐……”宛秋和茗画只能跪在一边流泪。
　　叶慕兮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我不信，南宫凛不会死的。什么焦尸，什么龙鳞匕，世子怎么会死？他说了会回来娶我，他不会死的。”
　　叶慕兮反反复复重复着，脑海中一片混沌，嗡嗡作响。
　　犹如晴天霹雳。
　　“一定是个误会。对，是侯爷搞错了。都已经烧成焦尸，侯爷怎么肯定那就是世子？”
　　“那焦尸手中握着梅花令，据说梅花令非金非玉，火烧不毁，是世子的贴身之物，世间无几人得知此事，世子更不可能把那东西给别人……”宛秋说道，“奴婢也不知道什么是梅花令……只是北疆那边的消息是这么说的……”
　　叶慕兮一颗心沉入谷底。梅花令，这个秘密，天底下知道的人确实没几个。
　　她前世也是意外得知。
　　“我不信，世子不会有事的。”叶慕兮面无表情说道，“我要去北疆找他，世子在北疆，他没有死。”
　　宛秋和茗画连忙抱着叶慕兮拦住，哭成一团，“小姐，您不能走啊……北疆正在打仗，您不能去啊……”
　　一片混乱之时，林明玉过来了，看见叶慕兮如此，林明玉眼泪啪嗒落下，“慕兮，你要是心底难受，你就哭出来，你不要这样吓娘。”
　　“娘亲，世子没有死，他答应我会回来的。他不会死的。”叶慕兮认真说道。
　　林明玉心疼的不得了。还是随性行的空青机警，见叶慕兮如此，银针扎在她的昏穴，叶慕兮顿时软软昏倒。
　　“慕兮，我的慕兮。”林明玉抹了一把眼泪，满脸悲戚。
　　宛秋抽泣道，“夫人，让小姐休息一会儿吧。也许等小姐睡一觉醒来，就能缓过来了。”
　　这一日，南宫凛陨落的消息传遍了京城。靖安侯府没有办丧事，朝廷也没有承认南宫凛去世的消息，大家也只当成小道消息。
　　但一连数日，南宫凛再也没有现身，而漠北那边早为了庆祝南宫凛去世，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仪式，穆北陵还因此被加封。
　　这时候就算朝廷再怎么掩饰，大乾百姓差不多都认定，南宫凛真的死了。
　　……
　　叶慕兮看着手中的玉佩，这是当初他们订婚时，御赐的定情信物，她和南宫凛一人一枚。
　　遗物中没有这枚玉佩，她坚信南宫凛没有死。
　　当然其他人都认为这枚玉佩也被烧毁了，又不是什么东西都和梅花令一样，火烧不毁。
　　“南宫凛，你说了会回来娶我，我相信你，我等你回来。不管多久我都等，你不用太着急，我也不催你。我会等很久很久，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叶慕兮看着手中的玉佩，坚定说道。
　　旁边的宛秋和茗画对视一眼，满是担忧。
　　自从南宫凛去世的消息传来，众人从最开始的不信到现在的接受，连南宫玉潇都哭晕了几次，唯独只有叶慕兮，她一滴眼泪都没掉。
　　坚强的令人害怕。
　　仿佛她认定了，南宫凛没死，所以她不该哭。千万情绪，都强忍心中。
　　倒是令两个丫鬟担心她把自己憋坏。
　　“小姐，宸亲王约您醉风楼一叙，并说有要事相商。”叶潇白进来禀报。
　　叶慕兮收回手中的玉佩，从情绪中缓过来，“宸亲王？备车。”
　　……
　　醉风楼。
　　叶慕兮和皇甫宸已经暗中交手多次，但是面对面单独会见，这还是第一次。
　　“听闻靖安世子不幸去世，叶姑娘节哀顺变。”皇甫宸客气寒暄。
　　叶慕兮唇边勾起一抹冷色，“朝廷什么时候公开承认世子去世？靖安侯府还没办丧事，王爷这话未免说的太早了。不过是区区一枚梅花令能证明什么，不过是一把龙鳞匕能证明什么，那些不过是世子仓促离开时遗落之物罢了。”
　　“叶姑娘所言不错，但如果世子依旧活着，为什么至今没有出现？”皇甫宸反问。
　　叶慕兮眉眼淡然，“也许是重伤之躯未能及时返回，也许是另有打算。世子的谋略，岂是外人能懂。”
　　“不错，其实本王也不相信世子这么容易就死了。不过如今天下人都相信，此时叶姑娘若是悔婚改嫁，也不算惊世骇俗。”皇甫宸不急不缓说道，就像是在陈述一件风轻云淡的小事。
　　叶慕兮眉头一皱，“宸王，我和世子是圣旨赐婚，怎么可能改嫁？别说世子没死，就是世子死了，我也会为他守一辈子。”
　　“如果本王以水月莲做聘礼呢？”皇甫宸抬眸，看向叶慕兮。
　　叶慕兮心底震惊，但是脸上不动声色，“什么水月莲。”
　　“五大奇药，天上水，地下根，火中花，石心玉，海底月。你已经得到了前四种，最后这株药，叶姑娘难道不想要吗？”皇甫宸唇边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叶姑娘，没有最后一昧药，令弟还能活多久呢？”
　　皇甫宸，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件事，连叶家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有水月莲？”叶慕兮盯着他，没再多做掩饰，聪明人打交道，多说无益。
　　皇甫宸说道，“呈上来。”
　　符离端着一个脸盆大小的瓷塘走了过来，那瓷塘里满满一坛子水，水底有一朵开的正好的莲花。
　　它花色如月，满瓣绽开，正似一轮圆月倒影水中，散发着莹莹清光。
　　海底月——水月莲。tqR1
　　传闻生长在海底，万年难得一见，四海商行曾派人去东海一带搜寻，未曾找到。


第541章　宸王逼婚

　　“真的是水月莲。”叶慕兮早把水月莲的样子映在脑海，一眼就认出。
　　皇甫宸说道，“那现在叶姑娘，可愿意接受我的聘礼？”
　　最后一昧药。
　　叶慕兮眼前又浮现了叶泓被打的吐血的模样，掩在袖袍下的拳头攥紧。
　　“叶姑娘，我是个没耐心的人，所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你要是愿意，这株水月莲，就是本王的聘礼。你若是不愿，本王这就把水月莲毁了。反正它对本王来说，没用。”皇甫宸淡淡说道。
　　叶慕兮盯着他，说道，“王爷，我和世子赐婚在前，就算现在传言世子已经去世，但是朝廷并不承认，我还是被赐婚的人，如何嫁你？”
　　“当初你获封正一品闺秀，得到一张空白圣旨。这份圣旨是先祖遗诏，分量比当今圣上赐婚更重。”皇甫宸说道，“只要用那份遗诏赐婚，便可。”
　　叶慕兮看着他说道，“王爷考虑的倒是周全。其实世子没有死，对吧？”
　　“我也希望世子没有死，否则我大乾就痛失一个栋梁，但他是否身陨，你问本王，本王又岂能得知？”皇甫宸回答的滴水不漏。
　　叶慕兮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宸亲王强抢重臣未婚妻，名声就太难听了。但如果对方已经身陨，哪怕是在别人眼中已经身陨，王爷你再娶我，天下百姓也不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