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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如一梦宫衫薄-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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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早在先帝之时，两国便已经签订了互通贸易的协议。在两国边境专门辟出一块地方给两国人做交易。青丘国的毛皮还有马匹牛羊都是好东西，而凤翔王朝则有大量的粮食还有布匹茶叶等物。所以通关将近二十年，两国之间虽然偶尔还有点小摩擦，但总体来说还是相安无事。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么对两国百姓来说都是好事，想必青丘国的百姓对此也是持赞同态度的。可就因为张莹的这个挑拨，好容易过了二十年安稳日子的老百姓们又要遭殃了！
“青丘国近些年将牛马都养得异常肥壮，这些东西在集市上很受欢迎。但是这些东西毕竟难养，不像凤翔王朝的粮食布匹容易栽种制作，所以在交易时他们总是吃亏的一方。早在一开始他们就盯上了我们中原地区大片大片广袤的平原，只是因为钱财不够、他们的人也比咱们的要少得多，他们在边境挑衅过几次但都被我们镇压了下去，所以才不敢妄动。但是现在，他们有了这么厉害的火炮，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一排火炮，抵得上千军万马！”皇帝的声音冰冷异常，听得让人心肝儿直发颤。
裴映雪拢了拢衣裳，也不禁叹气：这个张莹的确是个人才。但很可惜她的才华却一直不肯用在正面。不然，就冲着这个火炮的配方，她就已经能在凤翔王朝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步一步把自己给作得死死的。
“那么现在，皇上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算他们青丘国有火炮，但制作火炮也是需要原料的，朕就不信他们能存储那么多！而我凤翔王朝有百万大军，又岂是他们区区几万人能抵抗的？他们要打，我们就奉陪到底！朕之前就已经在距离边境不远处的丰城存储了十万兵力，现在他们已经往边关去了，想必可以抵挡一阵。刚才朕又已经召了兵部尚书以及众位大臣过来商议，不日就封帅命人带兵再去边境支援。”皇帝冷声道。
原本他的计划是打算让丰城的十万将士在青丘国发兵之后便及时出击，一面倒的将他们给打倒，然后再反杀过去的吧？到时候，青丘国就是凤翔王朝的属国了。
只可惜，他没有料到张莹居然还藏了这一手！
现在，丰城的兵力也只能暂且抵挡，洛阳这边必须进行新的部署了。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裴映雪低叹口气，轻轻将手搭在他肩头，“皇上也不必太过担忧。船到桥头必然直，我也相信邪不胜正。她这样草菅人命，不把天下百姓的性命当一回事，老天爷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这种人旗开得胜！”
“嗯，朕也是这样想的。”皇帝点头，一手按住她放在他肩头的柔夷。
裴映雪一怔，但还是抿抿唇，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皇帝过来不过只是做做。待王全过来禀报，兵部尚书以及一干朝中要员已经聚齐了，他便抬脚走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裴映雪后脚便颓废的瘫倒在了榻上。
“娘娘！”素锦见状，差点又要去叫太医。
裴映雪连忙摆手。“本宫没事。本宫只是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让我缓缓就没事了。”
她实在没想到，张莹居然能干出这种事。那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她怎么就能这么狠心？
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和通敌叛国没有两样了吧？
皇帝这一去，足足三天都没有再回来。
三日后，骠骑大将军庄玄奉旨，率领百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往边关去了。
之后，皇帝便来了她这里，二话不说倒头就睡。
他这一睡睡了足足一天时间，裴映雪急得不行，却又不忍心叫醒他，便只能在外殿来回走动消磨时间。
“母后。”
耳畔传来一声低唤，裴映雪转头看去，便见女儿的小脸出现在身旁。
裴映雪连忙扬起笑脸：“凤鸣你不是去上学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还读得下去？”小女孩板着小脸，原本明亮的双眼现在却是晦暗无光。
看样子，她已经知道了。
裴映雪便拍拍女儿的小脑袋：“凤鸣你记住，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她是她，你是你，你是母后和父皇的女儿，永远都是，嗯？”
“嗯，儿臣记住了。”小女孩点点头，眼底却涌现一抹泪光。
“母后，这一次她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你们要是再捉住了她，那就……杀了她吧！”
裴映雪微愣。
“凤鸣，你……”
“儿臣是真心的。”小女孩定定道，“她既然都能通敌卖国，那就说明她心里已经舍弃了我、舍弃了父皇。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将她放在心上？我现在宁愿她死了，也好过她这样活在我身边！”
哎！
裴映雪探口气，便将女儿搂进怀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事情还没有遭到这一步。咱们先走着看吧！”
“不，你们一定要杀了她！”小女孩却坚持道，“她就是一个祸害。当初就祸害了不少人，现在她在洛阳城就差点将父皇和母后你害得万劫不复，结果现在又干出这种事……她就是凤翔王朝的罪人。她不死，不足以泄民愤，也不足以祭奠边境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你教过我的，对于这种胆敢动摇社稷的人，捉住一个就要杀一个，绝对不能让她再有继续为非作歹的机会！”
裴映雪心中感慨万千。
这个她还没教给女儿呢，而且这么暴戾的说辞明显不是她的作风。应该是当初张莹教给她的吧？结果现在却被女儿活学活用的套在了她头上，不知她知道后心中会是如何感想？
不过也不用感想了。她都已经做了自己不允许别人做的事情，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想杀她可是个技术活呢！”
那个女人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谁知道这件事后，她还布了什么后手？就算真的被捉住了，她如果再使一回上次的金蝉脱壳，他们又能将她如何？
“母后。”突然，女儿又悄悄的拉了她一把。
裴映雪侧过身，便见到女儿凑到她耳边，小小声道：“我房里有些东西，是当初的你留下的。两年前父皇生气要把它们都给烧了，我悄悄留下了两本你经常放在枕边的，一直藏着呢！你要不要看看？”
这个‘你’，必然又是当初的她。
看着女儿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裴映雪心中一动，突然也想到了张莹的那一批手札。隐约记得，那里头似乎也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连忙点头：“好！”并对素锦吩咐道，“快，你们也把本宫当初看过的那些东西都拿过来！”
皇帝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外殿传来一声高喊——“就是它！就是它！快点快点，把东西拿来我看！”
皇帝眉头微皱，慢慢起身走出去，便见裴映雪正和女儿坐在一堆书册里头，母女两个都快被那大堆大堆的书给埋了。
母女两个一门心思扑在找东西上，根本都没注意到他的到来。素锦倒是注意到了，连忙想要行礼，却被皇帝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
慢慢走到母女俩身边，就看到一大一小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正盯着一本简易装订的书册窃窃私语。役华华巴。
“你们在看什么？”他问。
“在看一些奇怪的东西——咦，皇上你醒了？”裴映雪连忙抬起头，立马双眼大亮，“皇上你快看！这个东西你认不认识？”
皇帝瞥了眼，立马眉头一皱。
这是张莹的字迹。不过潦草的字迹随随便便的画着一些鬼画符，他根本都看不懂。以前她还是裴映雪时，便经常关起门来写些他看不懂的东西，问她是什么，她就神秘兮兮的笑，只说是以后要给他的惊喜。但很可惜，惊喜没有，后面的惊吓倒是一波接着一波，尤其是现在！
才短短三日，因为她提供给青丘国的火炮，边关将士伤亡便已数千！
但裴映雪接下来的话牢牢的吸引了他的注意——“皇上你看，这里有两个字，以臣妾这些天对她的手札的研究成果来看，应该是火炮二字！”
第224章 两大惊喜
皇帝立马精神大振。
他赶紧把东西拿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发现还是看不懂。一堆弯弯曲曲的鬼画符，谁知道是什么东西？
便又随手扔回裴映雪手里：“你说说，这上头写着什么？”
“呃……其实我也没大看懂。下面这些字还是我连猜带蒙的呢！”裴映雪小声道。说着，她悄悄看了眼皇帝陛下。“你和她在一起那么久。难道她就没和你说过这些东西？”役华以亡。
“没有。”皇帝冷冰冰的回应。
裴映雪一怔，看皇帝陛下的样子好像个被狠狠伤到的孩子。她不由心口一揪。
“皇上……”
“她经常说的话是。该让你知道的时候就会让你知道。现在你还是先做好当前的事吧！凡事不能急于一时，咱们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裴映雪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怜悯。
看张莹的态度，分明就是把他当做手里的玩偶，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她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她就死活不会让他知道！夫妻五年，两个人携手奋斗了这么久，甚至一步一步的登上了这世间最高的位置，结果她却还处处防着他，给自己留足了后手。这样的夫妻关系也是绝了！亏得他能一直忍下去。
在她的注视下，皇帝脸色更难看了。“既然皇后认识这些字，那你就继续研究吧！有什么进展了再来告诉朕。朕还有事，先去御书房了。”
“母后。父皇是生气了吗？”皇帝走后，凤鸣公主小小声的问。
“他是伤心了。”裴映雪道。
任谁发现自己被曾经同床共枕的人隐瞒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他都会无法接受。更何况她还拿着这个东西投奔了敌国，现在还对他的子民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他生气了，怎么就走了呢？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小女孩小声咕哝着。
裴映雪又不觉眉梢一挑：“什么话？重要的话现在我就叫人把他叫回来。他肯定还没走远。”
“不用了，告诉母后你也是一样的。”小女孩说着，小手便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自己的寝殿走。
裴映雪无言的跟上，进了小女孩的房间，便见她又从枕头下拿出两张薄薄的纸：“这是当初她写给我的。叫我一定要背熟，以后有大用处。”
裴映雪接过来看了眼，顿时眼睛都直了。
这些纸张上的符号，大都和那几本册子上的鬼画符对上了。只是纸上的符号是一个一个的，册子上的则是许多凑在一起。但好在是找到出处了，总比刚才一点头绪也无的强。
裴映雪忍不住抱住女儿狠狠亲了口：“我的凤鸣真厉害！”
小女孩连忙推开她，小脸蛋羞得通红。“儿臣不厉害，这些都是她教给我的。”
“当时你那么小，她一股脑的塞给你，也得你记得住啊！所以我的凤鸣还是很厉害！”裴映雪笑道，“接下来的事情，只怕还要麻烦你帮忙呢！母后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咱们不告诉父皇了吗？”小女孩眨眨眼。
裴映雪摇头。“先别告诉他了，免得他又空欢喜一场。等咱们先弄出个子丑寅卯来，再和他说不迟。这些天他已经够心力交瘁了，眼下还得盯着边关战事，咱们要么给他一个惊喜，要么什么都不要有。平白无故的给他再找些焦心事，不是让他的日子更不好过吗？”
“嗯，母后说得对。”小女孩连连点头，“还是母后你对父皇好。”
裴映雪立马也脸颊一热。“这叫什么好？我只是从实际情况出发来考虑罢了。”
“反正，儿臣觉得母后你对父皇好，那就够了！”小女孩娇声道。
裴映雪脸上更热了，连忙转移话题道：“先别说这些不相干的了，咱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心腹大患吧！”
如此，时光飞逝，时间又过去了近十天。
这十天的时间里，边关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几乎一日三封，每次投入皇宫深处便会引来帝王的震怒。
裴映雪没有去御书房，却也听人说了：青丘国仗着火炮开阵，他们的将士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骁勇善战，以一敌十，凤翔王朝的将士几乎不能敌，竟是直接攻下了边境三城，占线一路往洛阳这般推进过来。虽然洛阳的援军及时赶到，双方现在勉强打成平手，但前面连输三城的败绩还是很让皇帝陛下没脸。
尤其，凤翔王朝的百万大军，才堪堪抵挡住了青丘国的不到十万的军队，这样的平手也根本就没法说出口，这是他身上的污点！
以前两国也曾打过仗，凤翔王朝也曾有过短暂的败绩，可青丘国的军队最多不过攻陷了一座城池就被打退了，哪有今日这样令人不忍直视的结果？
难怪皇帝会生气了，就连她这个深宫妇人听说了消息后也大为惊讶，心里对张莹更是不齿。
三座城池，也就是说至少几十万的无辜百姓都被战火殃及，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他肯定不会放张莹出洛阳城，直接在皇宫里就杀了她！
凤鸣公主得知这样的消息后，小小的孩子更是沉默了许久。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
当裴映雪来到未央宫的时候，远远的还能听到从宣室那边传来的大吼。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朕给了你这么多天了，你们为何还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朕养着你们是做什么的？”
她垂下眼帘，平静的对门口的小内侍道：“本宫炖了一些银耳莲子羹，最是平心去火的，你送进去给每位大人都喝上一碗吧！他们这些天也都累了。”
小内侍战战兢兢的应了，赶紧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不多时，室内的吼叫声停止了。
再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兵部户部诸位大人便从里头鱼贯而出。见着裴映雪站在门口，一个个都对她报以感激的眼神。裴映雪则是冲他们微微一笑，并不多话。
待人走光了，王全连忙走出来：“皇后娘娘，皇上宣您觐见。”
“好，多谢王公公了。这里还有一盅银耳莲子羹，你也趁机喝两口吧，这些天辛苦你了。”裴映雪柔声道。
“老奴多谢皇后娘娘！”王全感激不尽，连忙将小盅递给身后的小内侍，便引着裴映雪进了宣室。
宣室内门窗紧闭，地下铺着十数个垫子来没来得及撤去。皇帝坐在主位，依然是一脸阴沉，双眼下好大一块淤青，显而易见最近很久都没有睡好了。
进她进来了，他好容易才扬起一抹难看的笑：“你来了。”
“臣妾听说皇上最近忙于边关战事，许久都没有休息好了，特地过来看看。”裴映雪说着，便走到他身边，轻轻的给他捏起肩膀。
皇帝闭上眼享受了一会，这才捏住她的手：“好了，你身子沉，也不能太过劳累。一会朕自会叫会推拿的内侍来给朕捏。”
裴映雪颔首，便叫素锦将她带来的饭菜一一摆上：“皇上为国事操劳，但也不能不顾全自己的身子。臣妾叫人准备了几样您喜欢的菜色，您吃点吧！”
“朕没胃口。”皇帝有气无力的道。
“就算没胃口也得吃。等您吃饱了，臣妾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皇帝立马双眼大亮。“什么好消息？”
“你先吃饭。”
“好吧！”知道有好消息，皇帝的精神振奋了不少了，果然吃了两碗饭才放下筷子。“现在，你可以告诉朕是什么好消息了吧？”
他还真是猴急。两碗饭几乎是往嘴里倒进去的！
不过她能理解他焦急的心态。裴映雪淡淡一笑，从袖中抽出几本书，几页纸，一一摊开放在他面前。
皇帝一看，还是那些鬼画符！他就不爱看了：“这些东西朕看不懂，你直接和朕说吧！”
她也没指望让他看懂。裴映雪笑道：“这些天臣妾和凤鸣就着张莹留下的那些手札，还有当初她教给凤鸣的一些东西，联合起来推演了许久，终于发现了火炮的制作方法。”
皇帝立马激动得站起来了！
“真的吗？你发现了？”
“皇上先别急着这么高兴。我们还只是发现了大概的原料，但具体的配方如何却是一头雾水，残存的这些资料上都没有写。而就靠着这些原料，就算让工部的人照着去做，只怕没个一年半载也拿不出有效的方案来。”
皇帝的笑脸瞬时僵硬。“这就是你要和朕说的好消息？”
“这个消息虽然不是极好，但好歹也是一个突破啊！至少大家可以少走不少弯路了，不是吗？”裴映雪道。
皇帝低出口气，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裴映雪见状摇头，忙又指向旁边的一张纸：“虽说火炮的精确配方我们一时半会调不出来，但是臣妾在手札里还发现了另一项利器。如果从工部里找出人才来的话，应该一两个月就会有结果了。”
皇帝的精神立马又振奋起来，赶紧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这是什么？”
“用手札上的说法，叫神臂弓。”
第225章 特别的安心
“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以桑木为身，檀为叮抛忧雇罚砻嫜婪ⅰＢ樯课摇＜居鸪な纭Ｉ涠偎氖嗖剑胗苣景攵｜。①”将裴映雪翻译过来的话念了一遍。皇帝当即一拍桌子，“若是真有这个射程，那我大军攻破青丘国大军的火炮就有希望了！”
越想他越激动，连忙对外高喊：“来人，快将户部尚书、户部侍郎、兵部尚书、兵部侍郎等等全都叫回来，就说朕有要紧事要找他们！”
“皇上，顺便把工部尚书、工部侍郎也叫来吧！这个神臂弓虽然有了大概的图像，但是要想制作出来也并非易事。这件事，非工部的能工巧匠不能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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