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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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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这样的事很多,勾心斗角、阴谋算计各种,在我被封为皇太孙之前曾有过好几次差点中毒的经历,就是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可不可以信任,他会不会前一刻对你忠诚,下一刻就在你的食物中下了毒。”
我极其震撼,他从未对我说过这些,我也从不知道他在年少时曾经历过这许多的阴暗。很显然,曾有那么一两个是他信赖的身边人,最后成为了宫廷争斗的棋子背叛了他,甚至对他痛下毒手。所以他对人的不信任是从这时候建立起的,也造就了他温厚的表面下冰冷的心。
忍不住走向他,落座于床沿时他立即来抓住我的手,迫切地看着我说:“兰,不是我有意要瞒你,而是……”他顿了顿,似在寻找着措辞,随而语气艰涩:“我习惯了保留底线。”
这句话一入耳我的鼻子就酸了,他没有用过于绚丽的词句来解释,只是跟我干巴巴地说:他习惯了保留底线。这是一句多么痛的教训之后得到的领悟啊?
他紧紧拽着我的手,“当我第一次亲眼看着那个太监因被查出欲图谋害我而撞柱而死时,我会感到震惊和难过,但当这样类似的事一再发生时就渐渐变得麻木了。我学会了不将心思露于表面,学会了对任何人都保留一丝底线,也学会了残忍。因为这个环境你若不残忍,那便是别人对你残忍。所以无需为我难过,她们口中的我的生母我没有一点印象,她也不曾养育过我,对于那样的结果只能说在意料之中。”
我沉默地听着他说这些,心底生出一股悲悯。可能当真帝王家与普通家庭不同吧,环境造就了一个人的性格,温情在这座皇宫里是多余的,除了爬上位就是权利斗争。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不需要我的安抚,只顿歇了片刻后又轻道:“回宫后我与吕氏维持了表面的平和,说来还是她在我年少时教的,尤其是大哥没了后,她将全副精力都放在了我身上,教我务必要喜怒不形于色,不能让别人看透自己的内心。”
吕妃的儿子夭折了,势必得将阿平扶持上去才能确保自己的地位,而这过程中她自当有所付出,且将慈母角色扮演到底。“之前你是否很听吕妃的话?”
“她是母妃,为人子自当以孝为先。”
是了,引起吕妃起反弹的原因大约是我进宫后阿平与她几番对阵,使她感受到了危机,从而有了这次的谋定而后动。可心念一转,忽然间觉得这种局面不是偶然,而是有意向地在推进。我向他证实:“你后来几番为我与她起矛盾是故意的吗?”
他的嘴角扯起一个弧度,似笑又非笑的样子,“兰,在你心里我的形象已经差到如此了吗?连为你起的情绪发的怒,都让你解读为是演戏?”
我哑口失言,刚才那番问确实有误读他的意思,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听他突然又道:“不过可能也有这层目的吧,我没有在你的事件上去掌管自己的情绪,当看到你受委屈我忍不了,看到你伤痛加身我更是情绪崩溃,按照我以前的脾性即便再怒也不会露于脸上,可是事关你我控制不住。当第一次发觉情绪会变成这样后,我就想与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看看改变会不会产生效应。”
等于说他在从刘清口中获知实情后,就起了试探吕妃之心,他要看这个养育他的人是否真心而对,还是只将他当成获取权利的工具。不过我知道他虽然嘴上无情,却是个念旧情的人,就是刘清他都惦念于心,更别说是被他当成十几年的母亲了。只是他会矛盾,若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便是心中的一根刺。
真正让他决定动手的原因,应该还是我。
“是因为上次的事让你下定决心的吗?”
很明显的握我的手一紧,是我点中了他的心思?过了片刻才听他坦然承认:“没错,看你浑身是血倒在我怀中,再不愿以仁心而对,有些人有些东西就该强权唯上。她以为我看不出那个局是她布的,而太妃只是她推出来的出头鸟!在事后还假惺惺地装作内疚沉痛要求礼佛忏悔,可是一个被权利熏黑了心的人,哪里还会在乎一条小生命?”
太妃的死,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吕妃心中慌了也怕了,她怕这个“儿子”会用同样的手段来为我报复,逼得她急于行动。
“兰,”他唤回我的注意,“你知道吗?在兰苑我抱着浑身是血的你时,曾在心中对天发誓:我要在场所有迫害你的人都拿命来抵偿你所流的血。不是我残忍,是她逼得我残忍,也是她教会我,如果不残忍那便是任人将刀抹在自己脖子上。”
这时候的阿平与我认知里的人如同变了两样,他阴暗、残酷,眉宇间有着戾气。忍不住伸手过去轻抚他的眉头使其舒展,“阿平,不要让丑恶泯灭了自己的心,你本不是这样的人,即便曾经各种因素逼得你走入极端,但回过头看看,总还有能温暖你的点,不忘初心。”
他却随即一把又抓住了我这只手,盯着我的眼睛,“只要你不离开,你说什么我都听。”
我蹙了下眉,他怎么这般赖皮?先硬后软,再耍赖。见我沉默,他想从床内撑起身,可只半抬起身就又倒了回去,还连带着拉拽了我趴在了身上,立即腰上一紧被他给圈住了。
“兰,你是我仅剩的了,不要离开好吗?”他的语声很轻,听着像是在哀求。对他如此我能怎么做,只得恼恨交加又无可奈何地道:“我倒是要能走的,你都像个恶霸似的把我给绑回来了。”他的视线落下于我手腕处,看见被绳子勒红的痕迹,立即脸色变了,“小七那个臭小子,让他绑你需要绑这么紧吗?”
我对之无语,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说得就是他。是他下的这种没品的令让燕七执行的,回头还来故作姿态心疼。
瞥了眼他那只被我咬了的手,上面牙印颇深,不过没破皮,红红的齿印刚好一圈。觉得刚才自己下口还不够狠,就该咬得他出血才知道疼。
可心里头立即有个声音在吐槽:你舍得吗?
反正打从碰上这个人后,我就栽了。他说他习惯了留守底线,我是一次次被他挑破底线,很多次都违背了我的原则,却总被他用各种手段给软化了。
原因不用说,他攻占了我的心,也摸透了我的软肋。
第281。宫变(10)
到这时我也不想再跟他犟了,即使真的走出了这座皇宫离开了他,我也不可能心无牵挂,只会是心口破了一个洞,永远都填补不了。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口,既是妥协也有坚持:“你把我不知道的事都告诉我吧,不要再一件一件让我从别人的口中获知。”
这次的局远不是他三言两语这般简单,其中必有我所不知的事。
他听见我松了口,立即和盘托出,也使我解开了疑惑。
吕妃没有动木叔原来是有原因的,锦衣卫是由朱元璋亲设的,前身叫拱卫司,也叫亲军都尉府,掌管的是皇帝仪仗和侍卫。这个部门是只受皇帝所令,其余人都不得驱使,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而木叔的手上有朱元璋亲授的印章,虽不至于能上打昏君,但绝对可以先皇名义裁决皇帝以外的任何人。
吕妃若敢强动锦衣卫便是与京中军事机构作对,而她在没能控制形势之前,断然不会去啃这块硬骨头。殊不知阿平就是利用这一点,命锦衣卫将吕妃的心腹一一暗杀于夜间。
而朝廷上因阿平的缺席变得政权动乱,吕氏一族乘乱冒起来,形成一股外戚势力与原朝廷命官抗衡。原本他是有所安排的,但他没估料到自己会晚了三天醒来,更没算到自己每日清醒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左右,也就错失了能与燕七沟通的机会。
是故朝廷一时大乱,直到我找上方孝孺形势才有所扭转。方孝孺凭借自己的威望,号召老臣们都齐心抵制外戚势力,形成两足鼎立之势。
可以说我在外围助了一把力,逼得吕妃如困兽之斗般,一面要与朝廷上的方孝孺那一势力抗衡,一面要与锦衣卫等周旋,可谓分身乏术。
而且正如我所猜想的,当她派出去的人察觉朱高煦在与方孝孺碰头时蓦然惊觉,朱高煦代表的是燕王的势力,若外围诸王合力勤皇,那即使掌控了朝政也难敌诸王的势力。于是一道撤藩诏书分走四方,下达到各处。在朝中面对那些文臣武官时皇帝的口谕或许已然失用,但颁发到各地的假圣旨却不会为人所疑,且但凡有谁不遵者,以谋逆罪处。
谋逆,这可是天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谁敢不从?
这时吕妃犹然没察觉到身边火已起,还以为后宫早已在她掌握中,殊不知阿平已经神智恢复了清醒,在她懈怠的时候悄然行动,在她还在做梦可一掌朝政成为大明朝权利最高的人时,这个被她利用了一生的“儿子”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撕碎了她的梦。
阿平说,刘清死了,在锦衣卫将吕妃一众团团围住,御林军倒戈相向时。
她跪倒在阿平的面前苦苦哀求,让他绕过吕妃,称过往罪恶都是她的主意,后来见阿平面无表情也不表态,她悲怅而喊了声“皇上,老奴有罪”就一头撞上了殿前石柱上,顿时头破血流。当时场上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吱声,全都目睹着刘清慢慢地咽气,闭上了眼。
吕妃终于瘫软在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刘清的尸体,这个婢女跟了她几十年,即使她的心思再变转也不可能不对刘清的死感怀悲恸。
阿平却只淡淡说了一句:既然清姑认罪了,此事就罢了吧。
吕妃惊疑,却听阿平缓缓而道:太后心慈向佛,即日便去紫菱山上潜修。到这时吕妃才面如死灰,明白大势已去,而此后半生将只能在紫菱山上度过。
说得是即日,其实是当天就派人把吕妃送去紫菱山了,并以保护太后之名派兵严守。
办完这些他开始着手来找我,却不知吕妃早前就已暗令杀手来追杀我们。庆幸的是燕七带人找到我们入住的农户时与那批杀手正面对上,而燕七独自追出来救下朱高煦。
昨夜燕七给他的回复是我们因躲避杀手追击,暂逃在外,他已命人全力搜找我们。这处燕七向他撒了个谎,而因后来事有突然到这时还没向他坦诚。
关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大约都已了解清楚了,他停下陈述空间便安静了下来。
他说话时语速并不急促,但一番话下来仍然感觉他的呼吸变沉了,不免担心而询:“那你的毒是除净了吗?需要修养多久才能恢复?”
他不答反问:“你现在还觉得我跟以前一样凉吗?”话落将我搂紧了些,这自不用他说,早就发现他手暖身也不寒了,依在他身侧也不觉得凉。
“半年吧,太医是这么说的。不过太医的话也不能尽信,多少有夸张成份在。”
听他这么说着我却没有安心,他说他习惯了留有底线,是否在这件事上也保留了我不知道。半年不短也不长,希望真能如太医所言他可以恢复吧。
“在想什么?”他贴在我耳边问。
“能问你……”我迟疑了下,将猜想问出:“刘清的死是否让你放下了对吕妃的执念?”
他的身体轻轻一颤,脱口就否认:“我对她没有执念。”
有时候越急着表态就越代表被说中了心事,我不去抢白他,刘清虽然身份不高,可对于阿平的意义绝对不会那般轻。静了一会,没料他又突然开口:“兰,你看,在你面前我都成透明的了。我认为自己在得知那件事后并没太大两样,可当遇到事时我的心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她这么为难你又为难我,是否正是因为我不是她亲生儿子。这样的念头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成为了我心中的毒瘤,直到看破她布局使你被太妃打得重伤为止,我决定把这个毒瘤挖去。”
听到此处虽知他还有下文,但还是紧握了下他的掌给以鼓舞。他冲我微微一笑,“我没事,跟你说这些我觉得感觉挺好的。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筹谋布划,以她为核心列下一条条计划,事情也按照我意料中的在进行,本以为当我站到她面前时会感到痛快,可当真的到了那个时刻我没有觉得痛快,心如死水无波澜。面对清姑的哀求,我也只是如局外人看着舞台上的戏幕般,甚至心中还在想这幕戏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才能完。”
我听到此不禁追问了句:“后来呢?”
“后来……她忽然就朝着我身边的石柱撞过去了,我出于本能地伸出了手,但没来得及。钝响如一记重捶砸在我心上,看着那抹血红从她头上流下来时觉得十分刺眼,而她最后看我的眼神里有着哀求,终于这时我感到痛了。”
他敛转眸来看我,“兰,我居然面对着吕氏不觉得痛和难过,可对着清姑却难受到不行。很想走过去抱起她喊太医来治,可时局不容我迈出那一步,直到她最后闭上眼时我才赫然明白,原来在我心中在意的亲情不是吕氏给我的,而是眼前这个妇人。”
阿平对刘清的感情早在银杏村时我就亲眼所见了,所以当时我从未怀疑过他们的母子关系。有些东西可以演,但有些东西是潜意识里的,演不了。
所以当我听他说刘清死的时候就知道对他的打击必然很大,我不去问没人敢问。
怕是连他自己都恍惚了,不明白刘清的地位甚至可能超越了吕妃。这与是否有血缘没关系,能理解他为什么在听到刘清的梦话会无动于衷,因为那个已经故去的生母没来得及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就已经没了,除了血缘外从未有过交集,让他如何致以情感?
静默了一会,我又问他:“那刘清的后事是怎么安排的?”
想着他对刘清这般在乎那定然会好好厚葬吧,却没料他的答案是:“不知道。”我讶然看他,“怎么会?”他说:“君奴有别,且她当众承认当年犯下欺君之罪,最后是让侍卫将她尸体抬下去的。”
那肯定还是有个安葬之处的,这个时代还不兴火葬,既然是在皇宫之内也不至于任由尸体腐烂,总有一个特定的地方来归置这些犯人吧。
“找个机会去祭拜一下吧,就我和你。”
长久沉默,在我以为他在无声拒绝时,他道:“好。”
我一直认为心中的结想要化解,倾诉是最好的方式。再痛再难过也都需要一个输出口,否则压抑在心底只会成为越来越大的雪球,终有一日爆发。
原本是想等阿平身体气力恢复了再说,可到了夜里他却起身吩咐燕七备轿。我与他一同坐在轿中,抬轿的人速度很快,除了燕七在侧跟随外就木叔带了几名锦衣卫护卫左右。足足走了一炷香时间,才听到外面燕七在唤:“皇上,到了。”
轿子落下我随阿平走出,环视四下,我虽入宫很长一段时间了,但在宫中行走的机会不多,更不知道这座华丽的皇宫里还有如此荒寮的地方。放眼一片长了杂草的平地,有的草长有的草短,还有一些地方是光秃秃的,隐约可见土包头和稀稀拉拉的墓碑。
这时有个老太监唯唯诺诺地跑过来跪在地上给我与阿平行礼,阿平不予理会,任由那老太监一直跪在地上。只听燕七在旁询问:“前几天送过来的老宫女葬在了何处?”
老太监立即答:“请容老奴为皇上与皇后娘娘指路。”
这才得了阿平的“免礼”,老太监起身后一直哈着腰在前走,领我们走至角落处才说:“启禀皇上,此处就是那些犯了重罪的奴才们的安生地。”
原本这个园子只有一盏挂在门处的灯,本就昏昏暗暗的,加上今夜没有月亮,于是这个角落是昏黑一片。关键是我辨认了一会,不禁询问出声:“何处有碑?”
却见那老太监愣了下,恭声答:“回娘娘,罪奴是不能有坟头和墓碑的。”
心沉了沉,轻斥:“先退下吧。”
第282。宫变(11)
等老太监退开后燕七等人也都退避到旁,就剩了我和阿平两人。我看他就默站在那,目光幽然,心中叹气,既然来了又何必还梗着呢,弯下腰将带过来的纸钱袋打开,燕七刚才将火折子也留下了,轻轻一吹就起了火苗将纸钱点燃了。
至少在银杏村那段时日我有将刘清当成过婆婆,哪怕她始终对我不喜。今日她埋在地下,尽了她对吕妃的忠,也埋了她对阿平的惦念,恩怨尽了。
身边气息一沉,僵站的人终于也蹲了下来,拿起了纸钱往已被我点着的火堆里扔。火印亮了我们的脸,看见他的神色不再如刚才那般沉冷,眼中也有了情绪,下一瞬就听他低声开口:“清姑,你所求之事朕已经应了,至少她这一生都可以在紫菱山上安静度日,无需再为外界纷争所扰,你在地下也可以安息了。”
发现他真的将称呼分得很细,对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以“朕”自称,在跟我说话时又如常的“我”。这当然不是什么坏事,足见我对于他的重要,而且他定然也是想让我知道的,否则没必要这般刻意。想想他哪天对我说话也以“朕”自称的话,会觉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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